更衣。”
韩栖低头:“属下不敢说谎。”
沈宴冷笑,抬脚走出偏殿。
“你说,她要是再骗我一次,我该怎么办?”
韩栖低声道:“谢姑娘心思细腻,或许只是想图一时清静……图清静?”
沈宴轻声重复,忽而停步,望向夜空,“那我为何总觉得,她是想离我而去?”
韩栖不敢答。
沈宴低声笑了一下,那笑声带着一丝被压抑的戾气。
“她若真走了,我会让整个谢家陪葬。”
走至侧亭,果然见她独坐灯下,手中捧着一杯温茶,神情静谧,似在赏灯,似在发呆。
他未出声,只站在一旁远远看着。
她真的很美。
那种不惊艳的美,却恰好勾住了他的魂。
三年前,她第一次踏入相府时,穿着一件素白长裙,眼里带着隐忍的雾气。
她低头行礼,说:“谢棠,见过相爷。”
就是那一眼,他动了心——不,是病了。
那之后,他再没放过她。
哪怕她恨他,哪怕她爱不得他,也必须在他身边活着。
他不信情爱,那些凡人执念在他眼中不过权势游戏,可她不同。
她是他唯一的软肋,也是唯一能点亮他梦魇之夜的烛火。
他向来掌控一切,唯独她,从不在掌控中。
“冷不冷?”
他终于走上前,声音极低。
谢棠抬眸,眼神一如往常清澈:“奴正想回去了。”
“我让人准备了梅花酿。”
沈宴看着她,“你不是最爱喝?”
“多谢相爷。”
谢棠垂下眼帘,接过披风,像极了乖巧的女伶。
沈宴看着她的侧脸,目光幽沉。
“谢棠,若有一日,我杀了你,你会怪我吗?”
谢棠身形微滞,随即转头,轻轻一笑:“若是相爷之手,谢棠死也无憾。”
这一瞬,沈宴的眼中划过极细微的震动。
他终是没说话,只扣紧她的手腕,带她离开侧亭,步入如昼的宫灯中。
夜空炸开一朵绚烂烟火,宛如烈焰将欲燃尽——而他们脚下的影子,纠缠如结,不见起点。
玄英殿内,金丝灯帐高悬,宫乐未歇。
席间觥筹交错,君臣笑语。
几位王公大臣已饮得酩酊,声音愈发大了些。
“沈相爷,好手段呐,竟能让谢姑娘这般柔婉可人,甘心随侍三年。”
兵部侍郎贺晟举杯含笑,眼神却落在谢棠身上。
他这话是笑,却也未加掩饰,意在暗讽。
沈宴淡淡一笑,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