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礼,眸色不动:“贺大人多虑。
她不是随侍,是本相的心头肉。”
一句“心头肉”,殿中骤静半息。
谢棠低头不语,唇角笑意恰到好处,温顺乖巧,似毫无所觉。
贺晟却不肯罢休,笑道:“听闻相爷早前已推却圣上赐婚,莫非,是有了谢姑娘,便再容不下旁人了?”
众人眼神一凛,纷纷看向沈宴。
这一问,问得不轻。
若沈宴认下,便是私下立妾为妻;若否,则是承认谢棠不过玩物。
沈宴慢慢放下酒杯,语气平缓,带着不容置喙的肃冷:“谢棠,虽为妾,然操持中馈三年,从不差错,俯顺得体,静谨如兰。
本相未娶,她便是主中之位。”
——此言一出,殿中落针可闻。
主中之位?
在场之人皆知沈宴未婚未妻,便是谢棠登了主位,那便等同于“未过门的夫人”!
谢棠身侧的女官手一颤,差点将酒洒了。
谢棠也怔了一瞬。
她没想到沈宴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公然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他是要……立她为主母?
不,不对。
沈宴向来心思深沉,不会无端托举她至这等地位——除非,他已经开始怀疑她。
他这是在“绑她”。
她若应下,便真正成了他的一部分;若拒绝,便是背叛之举,所有目光都会投向她,甚至圣上也会介入。
——真是,狠啊。
谢棠眼神微敛,却迅速起身行礼,声音婉转如玉:“棠不过出身微寒,才疏学浅,怎敢僭越主位?
相爷厚爱,棠心怀感激,惶恐不安。”
她说得得体,退得妥帖,却未正面拒绝。
沈宴眸色沉了沉,未言语,只将手中的杯盏一转,轻轻放下。
宴终时,群臣各自散去,谢棠亦随沈宴离开。
临上轿前,她忽然踉跄一步,手扶额角,低声道:“许是夜风太冷,棠头有些晕。”
沈宴皱眉:“传太医。”
“无妨,相爷先回。
棠想独自走一走。”
他盯着她的眼睛许久,终是点头:“韩栖随你。”
谢棠福身一礼:“多谢相爷体恤。”
待沈宴离开,她转入一条偏巷,韩栖不疑有他,随行几步后停下。
谢棠快步走入一座香铺,片刻后,一名黑衣人悄然现身。
她将早已写好的密信交于那人,低声道:“三日后,沈宴生辰,我会引他至昭德堂,届时……你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