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碾过傅岩的荒滩。
子昭摸着腰间未佩的青铜剑 —— 父亲帝小乙咽气前,曾在他耳边说:“若见着能在泥里划出山河的人,就把玉环交给他。”
此刻火塘里的炭火星子蹦上岩壁,将那些泥制城邦照得明明灭灭,像极了商王畿外星罗棋布的方国。
第二章 空降领导的生存法则“三年不言,政事决于冢宰” ——《尚书・说命》殷都宫殿的青铜兽首烛台上,牛油蜡烛噼啪爆响。
二十岁的商王武丁盘坐在玄鸟屏风后,看着下方三派大臣吵得衣袂翻飞:左祭司鄂侯举着龟甲,说今秋祭祀需用三百人牲;中将军沚戛拍着青铜剑,要求增调五百家丁征讨羌方;右司空祖丙捧着竹简,非要挪用祭祀铜料修建新的驿道。
“王上对此……” 首席冢宰甘盘小心觑着年轻君主。
武丁垂眸拨弄面前的甲骨堆,突然抓起一片刻着 “鄂侯贪墨” 的龟甲,丢进火盆。
青烟腾起时,他喉咙里发出含混的 “嗬嗬” 声,仿佛哑巴在比划手势。
鄂侯的脸瞬间比火盆还红,殿中却响起低低的抽气声 —— 谁都知道,昨夜占卜 “今夕雨” 的结果,此刻正躺在武丁膝头。
这是武丁登基的第三百零七天。
自即位起,他便像被抽去舌头的陶俑,所有政令都通过甘盘转达。
但没人知道,每夜子时,王宫里会亮起一盏孤灯,照见君主在龟甲上刻下密密麻麻的符号:祭祀派的鄂侯每月收三车铜矿孝敬,征伐派的沚戛私扣军粮三成,基建派的祖丙则把驿道工程转包给自家部族。
“王上,这是新刻的‘甲骨 KPI’。”
甘盘呈上木匣,里面整齐码着百片龟甲,每片都刻着大臣的过失。
武丁突然拽住老臣的袖子,在沙土上画了只呲牙的犬,又画了只低头啃草的狼。
甘盘瞳孔骤缩 —— 三年来,他第一次在君主眼中看见锋芒。
月圆时分,武丁跟着甘盘钻进密道。
潮湿的石壁上,刻着历代商王的迁都路线图。
“当年盘庚迁殷,靠的不是占卜,” 甘盘点燃火把,“是刀刃。
如今鄂侯们手里的龟甲,比刀刃更锋利。”
火把照亮尽头的青铜柜,里面堆满被虫蛀的竹简,正是武丁微服时搜集的贵族罪证。
“犬能看家,狼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