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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终闻你最好全局

非向蓝天的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顶替张秘书工作的这些日子,她学东西很快,有很多自己的独立想法。就是脾气有点大,没把宋景泽这个老板放眼里,每天都在他的雷区上蹦迪。“巧克力味道的没有了,抹茶的可以吗?”顾安澜从厨房探出头问道。“可以。”手机震动了一下,宋景泽掏出一看发现是张秘书的短信。“宋总,我下周一回来上班。”宋景泽盯着手机屏幕,思索片刻回复:“不急,我再给你放半个月的带薪假期,先把儿子照顾好再说。”“谢谢宋总。”挂了线,抬眸便看到顾安澜捧着小盘子回来。“我给你加了点水果……猕猴桃还有小番茄。”顾安澜特意强调说:“这小番茄是我自己种的,都给你了。”突然这么好说话,宋景泽还真不习惯。“谢了。”顾安澜给自己续了一杯阿华田,在躺椅上坐下来,悠闲地晒着太阳。“对了,你还没告...

主角:顾安澜宋景泽   更新:2025-04-12 1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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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安澜宋景泽的女频言情小说《世间终闻你最好全局》,由网络作家“非向蓝天的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顶替张秘书工作的这些日子,她学东西很快,有很多自己的独立想法。就是脾气有点大,没把宋景泽这个老板放眼里,每天都在他的雷区上蹦迪。“巧克力味道的没有了,抹茶的可以吗?”顾安澜从厨房探出头问道。“可以。”手机震动了一下,宋景泽掏出一看发现是张秘书的短信。“宋总,我下周一回来上班。”宋景泽盯着手机屏幕,思索片刻回复:“不急,我再给你放半个月的带薪假期,先把儿子照顾好再说。”“谢谢宋总。”挂了线,抬眸便看到顾安澜捧着小盘子回来。“我给你加了点水果……猕猴桃还有小番茄。”顾安澜特意强调说:“这小番茄是我自己种的,都给你了。”突然这么好说话,宋景泽还真不习惯。“谢了。”顾安澜给自己续了一杯阿华田,在躺椅上坐下来,悠闲地晒着太阳。“对了,你还没告...

《世间终闻你最好全局》精彩片段


顶替张秘书工作的这些日子,她学东西很快,有很多自己的独立想法。就是脾气有点大,没把宋景泽这个老板放眼里,每天都在他的雷区上蹦迪。

“巧克力味道的没有了,抹茶的可以吗?”顾安澜从厨房探出头问道。

“可以。”

手机震动了一下,宋景泽掏出一看发现是张秘书的短信。

“宋总,我下周一回来上班。”

宋景泽盯着手机屏幕,思索片刻回复:“不急,我再给你放半个月的带薪假期,先把儿子照顾好再说。”

“谢谢宋总。”

挂了线,抬眸便看到顾安澜捧着小盘子回来。

“我给你加了点水果……猕猴桃还有小番茄。”顾安澜特意强调说:“这小番茄是我自己种的,都给你了。”

突然这么好说话,宋景泽还真不习惯。

“谢了。”

顾安澜给自己续了一杯阿华田,在躺椅上坐下来,悠闲地晒着太阳。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把段清野弄走的。”顾安澜还挺好奇这一点。

宋景泽不徐不疾说道:“我认识他的老板。”

“啊?”顾安澜差点呛到。

“我威胁他,要是敢再骚扰我的下属,影响工作效率,我让他老板直接裁员。”宋景泽淡淡说道。

“……”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懂的掐别人的软肋。

“无论如何,这次谢谢你。”顾安澜已经把段清野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没想到他还会找上门。

复合是不可能复合,她脑子又没有进水。

“为了感谢宋总的帮忙,我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宋景泽说:“不用,明天休息一天。”

“是带薪的吗?”

“嗯,带薪。”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顾安澜整个人振奋起来,明天可以腾出一天时间帮张萌萌搬家,完美!

结果没高兴多久,耳边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

“晚上收拾一下行李,明早出差。”

顾安澜差点没把一口阿华田喷在宋景泽的身上:“出……出差?我一个财务出什么差?”

宋景泽把剩余半杯咖啡喝完,起身就要离开:“参加北城的一个AI研讨会,回头我把身份证号码发给你,顺便把机票定了。”

“……”

不对,这事儿怎么没提前跟顾安澜商量,说出发就出发呢?

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老板也不带这么自作主张的!

宋景泽看出女人的小心思,补充了一句:“不用准备什么,带身厚衣服就行,这次行程只有三天。”

“不是,宋总我……”顾安澜据理力争:“出差了,我的工作谁来顶替?其他部门每天都有人找我报销、支出账款,出差会影响公司进度。”

“我待会儿发个通知,所有报销支出延迟三天再申请。”宋景泽云淡风轻说道。

顾安澜还是不服:“我没有出差的经验,这种研讨会也听不懂,要是搞砸了……”

“公司规定出差有差旅补贴,还能补休。”宋景泽说。

“去,我去!”



段家。

段清野灰溜溜回到家,段母正在客厅里喝茶刷狗血短剧。

“儿子,你答应复合安安是不是高兴死了?我刚看了下黄历,下个月初三是黄道吉日,要不婚礼就定这一天吧。”段母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

段清野倒在沙发上,掐了掐太阳穴的位置没有说话。

“房子我都看好了,既然安安要写她的名字,就买个三室一厅好了。等房子装修好,我跟你爸也一起搬过去。”

“钟点工以后也不用请了,安安干活那么利索,我就等着享清福。”

上次在顾安澜公司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是冷静下来以后,段母还是觉得她更适合当段家的儿媳妇。


顾安澜尝了一口牛骨汤,味道浓郁,果然对得起菜单上的价格。

她是天生的干饭人,胃口好,一口两片牛肉往嘴里塞,不亦乐乎。

肉吃多了,会有点腻。

顾安澜想吃青菜解腻,结果几个大男人把刚涮好的油麦菜分完了。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没吃着,只能低头默默喝水。

结果刚放下筷子,一旁的男人把刚捞起来的油麦菜夹到顾安澜的碗里。

“不够再点。”

“不用了。”顾安澜不好意思吃太多,像是来蹭饭似的。

宋景泽没理会顾安澜,让服务生再下单一份青菜。

谢景安吃得差不多,该聊的项目也有了方向,心情好提议喝酒。

“要不整点白的?”

宋景泽点头:“也行。”

青菜和白酒是一起送过来的,四十三度,看牌子价格不低于一万块。

谢景安让服务生送来小杯,亲自倒酒:“阿泽,融资的事没什么大问题。你们公司最近势头不错,我看好你们。”

一顿饭下来,称呼已经从“宋总”变为“阿泽”。

不得不说,宋景泽是有点社交天赋在身的。看起来明明就是那种不太懂人情世故的理工直男,聊着聊着就能带起节奏。

当然,这种饭局免不了要喝酒。

顾安澜看到谢景安把酒满上,笑着放了一杯在宋景泽的面前。想起刚收到宋母的两千五百块,她脑子一抽突然脱口而出。

“宋总不能喝!”

一整个晚上,顾安澜的存在感最小。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瞬间成为饭桌上的焦点。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过来。

“阿泽为什么不能喝?”谢景安饶有兴致问道。

顾安澜脸颊一红:“那个……宋总待会儿还得开车。”

谢景安的眼底翻涌起一丝八卦的色彩:“阿泽不喝,小顾替她喝吗?”

“可……可以的。”顾安澜点头。

这会儿,轮到宋景泽的脸色不好了:“别闹。”

“没事,在家里没事我也会陪老爸喝上两杯,酒量好得很。”顾安澜笑了笑。

谢景安是个会起哄的主:“阿泽,这姑娘不错呀,会心疼老板,还知道帮你挡酒。来来来,我就欣赏这么豪爽的姑娘,咱们走一个。”

华亚资本的这些老油条,都是千杯不醉的主。爱喝酒,不懂节制。

顾安澜的性格随了顾父,豪爽,不扭捏。喝白酒用的是那种小小的酒杯,一口一杯,辛辣的口感十分上脑。

没一会儿,一瓶白酒就见底了。

谢景安喝嗨了,吩咐服务生送第二瓶,被宋景泽拦了下来。

“谢总,贪杯伤身体,差不多就行了。”

谢景安眯起眼:“你该不会担心我把你的人灌醉吧?没事,我看小顾酒量就挺好……对不对,小顾?”

顾安澜端正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对比谢总的酒量,我就是小虾米。相识是缘分,我们再走一个,祝谢总的生意越做越大。”

“承你贵言!”

宋景泽:“……”

服务生很快送来第二瓶酒,这次度数更高。

宋景泽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喝的女孩,拦也拦不住,全程黑着脸。

到最后,几人喝得差不多,宋景泽离开包间结了账。

随后,服务生送来一人一盅炖汤,说是老板送的,大补。

顾安澜闻了闻,直接推到宋景泽的跟前:“这个汤我不爱喝,还是留给宋总你喝了吧。”

聊了一个晚上的生意,宋景泽口干舌燥,接过炖盅把顾安澜的那盅也喝了。味道十分浓郁,好像加了什么药材,味道算不上很好。

比如顾安澜给他炖的汤。

谢景安尝了一口就没喝了,意味深长看了宋景泽一眼:“阿泽,你喝光两盅汤就不担心虚不受补?”

“什么意思?”宋景泽微愣。

“没什么,我今晚一个人在家,就不喝牛鞭汤。”

谢景安把炖盅往前一推,挥挥手说:“这顿饭吃得太尽兴了,我们改天再约。”

回去是宋景泽开的车。

顾安澜坐副驾驶座,车子开出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眼眶红得像兔子。

“我没让你替我挡酒,下回别喝了。”宋景泽寒声道。

顾安澜哼一声:“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阿姨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你,才懒得替你挡酒。”

“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你照顾。”

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顾安澜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她试了好几个姿势,最终把头靠在车门上打算眯会儿。

“到家了再喊我。”

深夜街头,繁华而热闹。

车子里开了暖气,顾安澜上车把卫衣外套脱了,只剩下一件针织打底衫。她的身材比例不错,因为爱吃的缘故身上有点肉,但算不上胖。

头顶上的抓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头长发就这样散开,蒙住半张脸。

宋景泽担心顾安澜被头发挡住呼吸引发窒息,停车等候红绿灯的时候,伸手替她拨开。

指尖触碰到微红温热的脸颊,触电般挪开。

“喝,我能喝……”女人迷迷糊糊说道。

宋景泽莫名小腹一紧。

刚才的那一下身体接触,他突然感到浑身燥热。

见鬼了!

“哔哔哔哔……”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宋景泽才反应过来,发动汽车离开。

之后一路畅通无阻。

从餐厅离开,先经过宋景泽的小区,再到顾安澜的住处。

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怎么喊也喊不醒。

宋景泽不清楚顾安澜家的具体位置,把车停在自家小区门口,想要给张秘书打个电话。想到她这会可能在医院陪着刚动过手术的儿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安澜……顾安澜,你醒醒。”

顾安澜抬起头,半眯着眼,迷迷糊糊说道:“我……想上洗手间……”

宋景泽:“……”

“你家是不是在附近?把地址告诉我,这就送你回去。”宋景泽推了一下女人的肩膀。

顾安澜伸手开始解安全带:“尿你车上,介意吗?”

“!!!”

宋景泽反手打了两圈方向盘,以最快的车速朝地下车库的方向去。

十分钟后,顾安澜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一头栽了下去。

“我想吐……”

宋景泽瞬间神经绷紧,急忙转身去厨房取来垃圾桶,放到沙发边上。

“你别吐我沙发上!”

顾安澜爬起身,感觉脑袋更晕了。她喝的是假酒吗,后劲这么大?

“我头疼难受,你还吼我!”

“要不是你妈让我看着点,我会替你挡酒吗?”

“没良心的资本家!”

宋景泽噎了噎:“我没有。”

“给我拿点热茶……”顾安澜说完又再次倒下。

还真是……有脾气。

宋景泽看着沙发上醉醺醺的女人,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泡茶。


宋景泽默默接过酸奶喝了一口,无糖、丝滑,还行。

“宋总,你不打算提前跟我说说这趟行程吗?”顾安澜把最后一块寿司往嘴里塞,从背包里掏出抽纸分给宋景泽两张。

宋景泽看呆了,感觉顾安澜的背包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掏东西。

“就普通的研讨会,你帮我做会议记录。”

“公司去年不是研发了一个智能听读app,可以同步会议记录生成PPT吗?还需要多带一个人出差?”

宋景泽斜了顾安澜一眼:“AI能替我开车,安排三日的行程吗,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行吗?”

“……”

算了,不跟毒舌资本家计较。

吃好喝好,宋景泽继续专注工作。

顾安澜把手机调整为飞行模式,打开张萌萌昨天发过来的照片逐一审阅。

没想到,徐政的银行流水还挺大的。

顾安澜看了两页,发现半年前徐政已经频繁转移资金。有不少大额现金提款,查不到去向。

余下的大部分支出,都是通过消费的形式转到一个俱乐部账户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徐家虽然有钱,但也没有达到财富自由的阶段,动不动一两百万的刷卡消费,一周两到三次的频率,怎么看也有转移财产的嫌疑。

也许徐政从带小三儿回家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准备撕脸皮,让张萌萌净身出户。千算万算,他却没想到平日性格柔弱的张萌萌,会变得这么狠。

离婚官司但凡涉及财产分割,以及子女抚养权争夺,全职家庭主妇大多数处于劣势。

昨天跟张萌萌聊了一下,她打算换个新思路。

徐家发家的背后,并没有那么的光明磊落。如果徐政非要揪住张萌萌故意伤害定罪,逼她净身出户、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只能鱼死网破。

张萌萌嫁给徐政后当起家庭主妇,不代表对公司的事充耳不闻。她好歹也是考上重点大学的优等生,早在半年前发现徐政出轨苗头后,已经开始盯紧他。

除了徐政出轨的证据,张萌萌还在收集徐家暗箱操作的证据。

主打一个:看谁命更硬。

顾安澜核完流水,把认为有疑点的地方标注出来。连上wifi,发送到张萌萌的邮箱。

当处理完这一切,才过去一个小时。

南城飞北城需要三个小时,顾安澜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整整一个小时保持同样的姿势,表情都不带变的。

她打了个哈欠,从背包里掏出眼罩,往座位上一靠打算好好补个眠。

由于是临时出差,订不到商务舱,宋景泽只能将就经济舱。

他腿长,难以伸展,一个小时下来腰酸背痛、双臂酸软。刚要收起电脑活动一下筋骨,右边肩膀突然多了一道力。

顾安澜的脑袋靠在宋景泽的肩膀上,睡得可熟呢。

两人靠得很近,淡淡的洗发水清香钻入鼻腔。柔软的头发丝扫过男人的颈脖,痕痒能耐。

“顾安澜,醒醒……”宋景泽皱了皱眉头。

顾安澜这几天太忙了,今天又起得早,实在困得不行。“别吵,让我睡会儿,困死了。”

“……”

宋景泽挪开些距离,顾安澜又靠了过来。反复几次,他无奈叹了口气,默默收好笔记本电脑,然后让空姐送来一条毛毯。



飞机降落的时候遭遇颠簸,顾安澜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她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北城。


周守礼嗅到八卦的味道:“你们认识?”

“宋总是我老板。”

顾安澜笑得有些不自然,突然想到什么,主动解释说:“对了宋总,我早上休了半天年假,已经跟人事部打申请并获批了,没有旷工。”

宋景泽看了顾安澜一眼,然后扭头望向周守礼,脸色沉了沉。

“蒋律,我还有事先回公司。”

“行,回头聊。”蒋雅楠把委托书放回抽屉,头也不抬说道。

擦肩而过的时候,宋景泽甚至没多看顾安澜一眼。

“你老板好像不太喜欢你。”周守礼压低声音说。

顾安澜抿了抿唇:“你同事也见不得待见你。”

“彼此彼此。”

下一秒,蒋雅楠便下了逐客令:“我不接你介绍的官司,别白费心机”

好家伙,还没开口已经被拒绝了。

周守礼走上前,把文件夹递过去:“安安是我爸战友的女儿,看在咱俩同事一场的份上,就帮她一回吧。这桩离婚官司很有挑战性,要不你先看一眼?”

“你也是律师,用得着我帮忙吗?”蒋雅楠态度冷淡,掏出化妆镜开始补妆。

“我不擅长离婚类的官司,得找蒋律这么有经验的美女大律师才行。”周守礼为了帮顾安澜,豁出老脸了,供着恭维的话。

蒋雅楠直截了当拒绝:“我说了不接就是不接,周守礼你烦不烦?。”

“蒋律,钱不是问题……”

“滚!”

两人被了撵出来,顾安澜才明白周守礼刚才并没有夸大其词,这位蒋律师还真是油盐不进。

“安安,你刚才也瞧见了,要不我给你介绍别的律师吧。”周守礼一脸抱歉。

顾安澜叹了口气:“也……行吧。”

后来,顾安澜连续见了律所的其他两名律师,对张萌萌的案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极力推荐找蒋律,并说整个南城除了她,打离婚官司没有比她更厉害的。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钱请不到的律师。

骑小电驴回公司的路上,顾安澜全程心不在焉。难道这年头,有权有势的人就能只手遮天?普通人就得接受不公平的对待?

如果找不到最好的律师,张萌萌的案件赢不了,她这辈子就毁了。

不行,得再想想办法!

停车等候红绿灯的时候,顾安澜意外发现一辆红色法拉利撞上人行道的绿化带。

交警也来了,司机正在笔录。

哎,男司机瞧着挺眼熟的!顾安澜特意绕过去看,居然真是宋景泽!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顾安澜的脑海中浮现。

既然蒋律是宋景泽的金主,要是他能帮忙说上几句,说不准蒋律会改变主意接张萌萌的官司。

好歹也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宋景泽不会见死不救吧?

思及此,顾安澜猛拧油门,电动车“嗖”的一下飙了过去停靠在宋景泽的身旁。

“宋总,请问有什么能帮上忙吗?”

宋景泽在对上顾安澜视线的那一刻,脸色沉了沉:“怎么又是你?”

“证明我们有缘分呗!”顾安澜笑得灿烂如花。

“……”

宋景泽这段日子诸事不顺,两天撞了两回车,还摊上经济纠纷,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罚单拿好,车撞成这样就别开了,拖走吧。”交警合上笔记本,挥挥手示意身后的拖车司机动手干活。

宋景泽刚把罚单塞回口袋里,手机又响了。

是张秘书。

“宋总……”

“别催了,我在半路上出了点状况……客户等太久不耐烦,那你想办法处理一下……”

“我这边至少还有三十分钟才能到公司。”

“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教吗?”

……

挂了线,宋景泽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来真有急事。

顾安澜为了好闺蜜,决定豁出去,厚脸皮说:“宋总,您要是不介意,我载你一程?”

宋景泽盯着粉粉嫩嫩的小兔子图案电动车,眉头不由地皱起:“就你这车?”

“这可是我上周新买电动车,续航八十公里,避震效果杠杠的!”

顾安澜随手把头盔塞到宋景泽的手里,显摆说:“不要三十分钟,也不要二十分钟。我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把您平安送回公司,绝不耽误您见客户!”

“我还是打车好了。”宋景泽一脸嫌弃。

……

十五分钟后,顾安澜把电动车停在公司楼下,潇洒地脱下头盔长发一甩。

结果,一撮头发卡在后座男人的头盔卡扣上。

“顾安澜,你头发甩我一脸!”

“疼……宋总麻烦轻点儿,别扯我头发。”

“赶紧弄出来,我要迟到了!”

“我这不是在弄吗?”

……

顾安澜侧过身体,胳膊不经意扫过男人紧实的胸膛,呼吸一滞。

隔着厚衣服,她能明显感受到宋景泽胸肌起伏流畅的线条。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清瘦,居然这么有料!!!

“顾安澜,你的手往哪里摸?”宋景泽面露愠色。

“对……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

顾安澜真不是故意的,小电驴的后座就这么点位置,两人靠得很近。她的头发丝卡在宋景泽的头盔卡扣上,姿势实在太暧昧了。

她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小苍兰的味道,男人呼出的热气让她愈发的燥热不安。

这该死的头发,平时载谢雨的时候怎么就不卡,偏偏卡上宋景泽呢?

最后,宋景泽用力一扯,头发被薅下来一小撮,两人才最终分开。

“你弄疼我了!”顾安澜疼得眼泪直飚。

宋景泽把小黄鸭头盔摘下来,终于能正常呼吸:“我又不是故意的。”

“……”

台词还挺熟的咧!

下车的时候,宋景泽的腿还有点抖。

这女人骑车实在太彪悍了!

小电驴左穿右插,一路狂飙,连闯三个黄灯,猖狂得很!

宋景泽把头盔还给顾安澜,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脸菜色。

顾安澜一脸假笑:“宋总慢走!祝宋总谈生意顺顺利利。”

“谢了,我先回公司。”扔下这句话,宋景泽大步流星离开。

看着远去的身影,顾安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宋景泽也没有传闻中难相处,就是平时闷骚了些、还有点假正经。至于被富婆包养这件事,她能理解的。

毕竟这年头挣钱不容易,有资本少奋斗几十年,何乐而不为呢?



这天下午,顾安澜忙里偷闲咨询其他律师,对张萌萌案件的看法大同小异。

蒋律师是首选,更是王牌。

顾安澜打算速战速决,先集中火力从宋景泽的身上下手。如果行不通,她再退而求其次找别的律师帮忙。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如何下手收买人心,让宋景泽在蒋律耳边吹风?

“什么,你要投其所好?”谢雨放下啃了一口的鸡腿,惊讶得合不拢嘴。

顾安澜往嘴里塞了一块东坡肉,食之无味,严重怀疑这份外卖是预制菜:“我咨询过很多律师,包括周律给我推荐的同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既然蒋律跟宋总认识,我想试试走他的关系。”

她没有告诉谢雨两人的真实关系,只一句带过看起来蛮熟的。

“我的姑奶奶,你前天才在群里骂完老板,该不会奢望他会帮你吧?”谢雨心直口快。

顾安澜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别提这茬好吗,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你入职时间比我长,对老板的脾气更熟悉,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吧……求你了姑奶奶!”

谢雨对张萌萌的遭遇深感同情,仔细想了想:“要不你诚心道个歉,然后给宋总做点什么好吃的,以表诚意。”

“做好吃的?”顾安澜怔了怔。

谢雨耐着性子解释:“我有没有跟你提过,宋总的嘴巴很刁。前几天听张秘书提过一嘴,说宋总的工作餐之前都是专门从一家私房菜订的。这段时间私房菜的大厨回了老家,张秘书给他订的其他外卖都不满意。”

“你做饭很好吃,宋总应该会喜欢。”

别的顾安澜不敢说,厨艺这方面绝对有信心。她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国营饭店的主厨。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她大部分时间被送到外公家里去。耳濡目染,六岁就开始学做饭。

张萌萌一家,跟顾安澜外公家只隔了一堵围墙。

杜阿姨年轻的时候经营一家小吃店,张萌萌放学以后经常带顾安澜到店里蹭吃蹭喝。

这么铁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尽全力帮忙?

“这招行吗?”顾安澜抱有怀疑的态度。

谢雨胸有成竹:“我听张秘书说,给宋总点了一周的外卖,几乎都没怎么动筷。要是能吃上营养美味的午餐,估计宋总的好心情能持续一整天。心情好了,自然会帮你这个小忙。”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顾安澜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上来:“行吧,明天我试试看。”


大清早,顾安澜就在厨房里捣鼓起来。为了讨好宋景泽,昨晚特意给张秘书打电话,打听他的口味。

怪不得谢雨说老板口味刁钻,光是张秘书列出来不喜欢吃的食物清单,就有差不多二十多种。

想起宋景泽的扑克脸和毒舌,顾安澜心里默默感叹,一定是太挑食导致的。

“闺女,今天这么早就起床准备午饭?”顾母打了个哈欠问道。

这年头,年轻人上班都点外卖,她的闺女却是个例外。

不是说担心吃上保质期三年的预制菜,陈年僵尸肉,就是抱怨地沟油吃多了会老人痴呆。还说外卖贵就算了,还做得贼难吃。

毕业后工作的这些年,顾安澜一直坚持早上现做,然后带饭回公司。

“妈,你帮我尝一下味道。”顾安澜往顾母的嘴里塞了一块叉烧。

顾母尝了一口,二话不说竖起了大拇指:“我闺女的厨艺,当然一级棒!”

“先不跟你说,我上班要迟到了。”顾安澜手忙脚乱把饭盒塞到保温袋里,匆忙穿上外套离开。

顾母突然想到什么:“哎,萌萌的律师找到了吗?”

“我这不是在努力吗?”顾安澜扬了扬手中的保温袋,穿上鞋匆忙离开。

门一张一合,顾母看着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说:“找律师,跟午饭有什么关系?”

华景科技。

顾安澜趁其他同事还没回来,把早起准备的咸蛋瘦肉粥和千层糕送到宋景泽的办公室。

既然要收买人心,干脆把早餐也一并准备好了。

老板心情好,事儿就好办。

张萌萌还在拘留所里,不知道徐家用了什么方法,杜阿姨去过几次均被告知不能探望。

说服蒋律尽快答应当张萌萌的代表律师,迫在眉睫。

顾安澜是公司财务,有专属的办公室,刚好就在宋景泽办公室的对面。

一整个早上,她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是探出头看宋景泽来了没。

九点过一刻,顾安澜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她入职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老板回公司这么激动。

宋景泽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提着公文包大步流星走进办公室。

张秘书今天有事外出,已经提前交代过顾安澜,让她帮忙给老板泡咖啡。

见状,顾安澜放下手头的工作,从抽屉里翻出表姐前不久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直奔茶水间。

别的不说,在吃喝方面顾安澜算是行家。

她对咖啡的品质要求很高,咖啡豆必须手磨现磨,只加奶不加糖。

就连冲咖啡的杯子也有讲究,颜色根据季节和心情而选择不同的花式。

公司茶水间有咖啡机,顾安澜打发牛奶拉花,还特意弄了一个笑脸图案。回办公室取了干洗好的衣服,敲响宋景泽办公室的门。

“进来。”

入冬后,难得好天气。

明媚的阳光穿透洁净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一屋亮堂。

办公室开足暖气,宋景泽穿着浅灰色的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脉络分明的手臂。

他的腰杆子挺得笔直,右手操作鼠标用电脑浏览财经新闻,左手把饭盒里的最后一块千层糕塞到嘴里。

保温瓶里的粥,已经喝光了。

顾安澜把衣服挂在衣帽架上,咖啡送到宋景泽的手边:“宋总,您的咖啡。”

宋景泽专注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一如既往的冷淡。

怪不得张秘书私底下经常抱怨,跟在老板身边那么久,全靠揣摩对方的小心思过日子。

顾安澜心里想,大概是张秘书脸皮不够厚的缘故。

她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问道:“宋总,早餐合您胃口吗?”

闻言,宋景泽掀了掀眼皮:“怎么是你?”

“张秘书有事外出,今天由我给您准备早餐和咖啡。”顾安澜弯着腰,脸上挂着职业性假笑。

长这么大,她就没这么卑躬屈膝过。

宋景泽这才想起来,张秘书临时请了一天的假。

“粥太淡,千层糕太甜,还有咖啡……”宋景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皱了皱:“牛奶放多了,喧宾夺主。”

“……”

宋景泽随手拿起一旁的文件夹递过去:“公司年会的购物清单,你今天之内复核完下达采购部。”

“这是张秘书的工作。”顾安澜皮笑肉不笑。

宋景泽把剩余的咖啡喝完,杯子往桌面上一放说:“资本家不都这样剥削打工社畜吗?”

“……”

资本家的心眼,果然比针眼还小!

顾安澜真是异想天开,才会奢想这个一毛不拔的周扒皮,能在蒋律师的面前说上好话。

想起被关押在拘留所的张萌萌,她又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宋总的的西装,我已经干洗好了挂那里。”顾安澜边收拾餐具,小声嘀咕说:“不好吃还吃光光,做人能不能实诚点。”

宋景泽抬眸刚好对上顾安澜的视线:“你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顾安澜扬了扬唇角,违心说道。

宋景泽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女人,半晌才回了一句:“顾安澜,看来你不仅喜欢在背后说我坏话,当面也敢说。进公司这么久,工资涨没涨,为什么没有涨,心里没点数吗?”

怎么一言不合又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顾安澜一度怀疑,这家伙在金主妈妈那里受得气,全都带回公司发泄。

而她,正是那个冤大头。

“我没涨工资,还不是因为……”

“你太抠”三个字,被顾安澜硬生生噎了回去。她想起出门前顾母的叮嘱,甘愿乖乖受训。

“宋总教训得没错,我这就回去核对购物清单,好好反思没涨工资的原因。”顾安澜的脸变得比谁都要快,把文件夹往胳膊下一夹,端着餐具和被子推出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顾安澜翻出卡皮巴拉狠狠发泄了一番。

可恶!

入职一年工资为什么不涨,宋景泽心里没点逼数吗?

还不是因为老!板!太!抠!门!

骂归骂,顾安澜最后还是乖乖核对购物清单,并在饭点准时热好饭送到宋景泽的办公室。

张萌萌的案件不能再拖。

案件有点复杂,男方家里有权有势。纵观整个南城,除了蒋律以外,顾安澜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为了好闺蜜,顾安澜豁出去了!


到家已经快十二点,虽然已经提前打过招呼,顾父仍旧在客厅里等着。

“爸,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回家吗?”顾安澜换了拖鞋,揉着肩膀走到沙发倒下去。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累得脚指头也不想动。

顾父放下报纸:“你老板没大碍吧?”

“胆囊炎,打了点滴好多了。”顾安澜说。

顾父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创业都不容易,你们同事之间想帮助是应该的,回头把你把妈妈之前食疗的方子给他,出院还得继续调理身体。”

“行,我先去洗澡睡觉,明天必须睡到自然醒。”顾安澜打了个哈欠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末大清早,顾安澜被一通电话吵醒。

是爱回家的客服。

“网站来了大单,指定最好的私厨,接不接?”客服问。

顾安澜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钱多吗?”

“客人要求明天先试工,八百块一天。负责做一日三餐,买菜另外报销。”客服说。

价格在爱回家里算不错,顾安澜毫不犹豫应了下来:“行,帮我接了吧。”

这年头在中小型公司当财务,尤其出纳并不值钱。

上个破班才多少钱一个月,周末做一日三餐就能拿八百块。但凡犹豫多一秒钟,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这天下午,顾安澜去了一趟张萌萌家。

张萌萌已经想通了,为了女儿决定好好打官司。在蒋律师的提醒下,这几天一直准备收集上庭的证据。

她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毕竟把徐政的命根子剪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激化了矛盾,徐家一定会报复。

一开始,张萌萌就该冷静下来。不动声色收集徐政出轨和被家暴的证据,然后离婚争夺家产和女儿的抚养权。

“剪都剪了,徐政也到医院接回去,充其量只能算是轻伤。”顾安澜至今聊起这个话题,仍觉得不真实。

好友多年,顾安澜实在没想到看起来柔弱听话的张萌萌也会做出这么偏激的事。如果徐政的某方面功能恢复不了,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萌萌叹了口气:“那天晚上,徐政把女人带回来鬼混的时候,被孩子们撞见。那个女人一怒之下,把芊芊推下楼梯,额头缝了五针,我一时间没忍住才……”

“徐政到底还是不是人?”顾安澜气得拍桌子骂人。

“安安,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徐政那个恶魔,哪怕我放弃辩护吃死猫,也不会放过我妈和弟弟。他但凡有点人性,就不会在女儿面前干出那种事。”张萌萌现在提起徐政,眼里只剩下恨。

她当初一定是脑子进水,才会被徐政的花言巧语骗了。未婚先孕,嫁到徐家当了五年的免费保姆。

对于一个家庭主妇,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在争夺孩子抚养权上,十分吃亏。

果然恋爱脑是要挖野菜的。

“你也别太悲观,尽人事,听天命吧。”顾安澜抱了抱张萌萌。

“安安,谢谢你!”

顾安澜反复叮嘱:“记住,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钱不够,我会想办法。”

“我知道了。”张萌萌抹了一把脸。



缺钱的时候,干活特别有干劲。

周日早上顾安澜起了个大早,在“爱回家”上联系雇主,确定了私厨的菜式后便开小电驴去超市。

在超市购物不仅有保证,还能开发票报销,免了纠纷。

这次的客人住御江南小区,市中心一线江景大平层,听说最高炒到八万块一平。

雇主倒也放心,直接把电子锁密码告诉顾安澜,叮嘱她先抓紧时间把午饭做好。她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孩子最近生病了,脾气有点大请多包容。

接完孩子以后,她也会尽快赶过去汇合。

顾安澜以前也去过有钱人家当过私厨,像这位雇主礼貌又出手大方的,很少见。

大概是雇主打过招呼,顾安澜一路畅通无阻。输入密码后,成功解锁进入公寓。

不得不说,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

大平层,简约风格低调奢华有内涵,全屋智能家居。阳台大得能跑步,视野开阔,无敌江景。

厨房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做饭的时候能看到漂亮的江景,心情也会很好。

缺点是厨房里啥也没有,包括盐油酱醋。打电话跟雇主确认过,顾安澜放下菜以后,又去了一趟超市采购。

回来的时候,顾安澜抓紧时间做午饭。

雇主说孩子身体不舒服,于是顾安澜熬了点粥,打算炒两个清淡的家常菜佐粥。她很快忙碌起来,全身心投入,压根没发现这套公寓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忙活了小半天,粥熬好了,小菜备好等雇主回来就可以下锅炒。她打算找个地方歇会儿,然后给雇主打个电话问清楚什么时候到家,好预算准备炒菜。

结果刚走出厨房,她便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浴室里出来。

四目相对的那刻,顾安澜失声尖叫出来……


地下停车场。

顾安澜默默穿上昨晚落在车里的外套,却怎么也找不到抓夹。

“奇怪了,我的抓夹呢?”

宋景泽打开暖气,扭头一眼看到角落里樱桃图案的抓夹:“在那里……”

“哪里?”

“右边!”

顾安澜怀疑自己喝了酒脑子不好使,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没看到,你帮我找找看。”

“这里。”宋景泽探过身体捡起女人脚边的抓夹。

抬头的瞬间,额头和下巴撞在了一起。

肌肤相贴,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钻入鼻腔。

两人靠得太近,嫩白细致的肌肤近在咫尺,就连微细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顾安澜的肤质很好,白如羊脂玉、粉若桃花。平日里总是素面朝天,水灵灵的,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生命力和阳光气息。

在以瘦为美的年代,她属于有点肉但看起来不胖的类型。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俏皮可爱。

“疼……疼死了。”顾安澜摸了摸下巴。

“眼瞎吗?夹子在眼前也看不见。”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胸口却荡漾着陌生的情绪。小腹灼热,浑身的不自在。

见鬼了!

明明已经过去一个晚上,那两盅补汤的后劲这么足吗?

“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顾安澜弯了弯唇角。

“拿好,别在我车里乱丢东西。”宋景泽把抓夹丢了过去,快速发动汽车离开。

顾安澜把抓夹塞回包包里,取出一根橡皮随便绑了一个麻花辫。她自来熟打开副驾驶座的化妆镜,看着堪比国宝的黑眼圈和一头凌乱的长发,瞬间石化。

天呐,镜子里的这只鬼她认识吗?

恰好这个时候,手机响起。

是张萌萌。

“萌萌……”

电话那头传来张萌萌的哭腔:“安安,徐政那个混账……开始动手了!”

顾安澜先是一愣,随后骂道:“那个混账对你干了什么?”

“他找人砸了我家……”

“报警了吗?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挂了线,顾安澜扭头对宋景泽说:“宋总,能麻烦你先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汇景小区。

张萌萌家在一楼,是老式的步梯楼。房子带了一个小小的花园,杜红娟平日会种些蔬菜小葱什么的。

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节省买菜的钱。

顾安澜赶到的时候,警察刚录完口供准备离开。院子像是强台风过境后,东西乱成一团,能砸的都被砸了。

墙壁上,还写着“张萌萌死婊子”几个红色的大字。

杜红娟用钢丝球拼命擦拭。

看到顾安澜出,张萌萌再也憋不住眼泪,扑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徐政干的?”

杜红娟放下钢丝球,红着眼骂道:“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卑鄙无耻?”

“我们小区刚好换物业,小区摄像头坏了也没有人管。”

“天杀的狗东西,居然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被报复这一点,顾安澜预判过,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狠,这么明目张胆。

“你和杜阿姨没事吧?”顾安澜询问道。

“人没事,可是房子……”

光是被泼红油漆这一点,就够张萌萌被戳背脊骨了。

顾安澜看着一地狼藉,提议说:“我先给蒋律师打个电话。”

“好。”张萌萌大概是吓坏了,一时间没了主意,才会第一时间给顾安澜打电话寻求帮忙。

五分钟后,顾安澜折返回来,把张萌萌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蒋律建议你们先换个地方住几天,小心保护好自己,遇到可疑人物马上报警。她那边也在一直取证,尽快跟徐家的律师接头。”

找几个小混混砸东西没伤人,这招才高明。

脏水泼了,先占了理,估计接下来会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蒋律还让我提醒你,当心徐政向你泼脏水,这几天注意不要单独跟异性在一起。”顾安澜说。

张萌萌眼眶泛红:“我结婚后专心相夫教子,别说跟男人走得近,喘口气的机会也不多,他怎敢这样污蔑我?”

如果没猜错,徐政想要污蔑张萌萌出轨,恶人先告状,企图打造受伤的弱者人设。

“别跟禽兽谈良心,你自己小心些。当务之急找地方先搬走,打电话让你弟暂时别回家了。”顾安澜叮嘱说。

张萌萌面露难色:“可是……突然让我们搬走,也找不到地方。”

住酒店不现实,除了花钱也容易被徐政找到。

张萌萌一家三口在南城也没有什么亲戚,回老家又顾不上即将开庭的官司,愁得不行。

“没事,我会想办法。”

顾安澜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我记得爸爸前几天说过,隔壁栋的梁叔叔搬到儿子家去了,准备出租。”

“那栋可是警察家属楼,住的不是在职警察就是退休老刑警,他们不敢造次。”

“而且离我家近,晚上还可以过来吃饭。”

张萌萌攥紧顾安澜的手:“安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咱俩谁跟谁?走,我去帮阿姨一起刷墙。”

顾安澜松开张萌萌的手,转身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顾安澜做梦也没想到,宋景泽会出现在公寓里。

正常情况下,这种巧合不至于失声尖叫。

主要是……宋景泽没穿衣服。

准确来说,他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两人就这么赤|裸|裸地对上眼。

有那么几秒钟,顾安澜的脑子一片空白的。她不是思想保守的人,去海滩看男人穿泳裤其实也差不多。

就是……在这种场合下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窘迫和社死。

那可是他老板!

老板!

天知道这场合有多尴尬!

额,不过抛开社死和尴尬不说,宋景泽的身材其实还蛮好的。平时穿西装打领带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瘦削。

不穿衣服,又是另外一种状态。

一身薄肌性感又有x张力,腰肢劲瘦、壁垒分明。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发尖滴落,流淌过腹肌没入平角裤,引人遐想。

顾安澜突然想到一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偏了偏了……现在不是看帅哥的时候。

有人能告诉顾安澜,该如何收场吗?

如果是陌生人就算了,眼前的男人是顾安澜的顶头上司。

昨天宋景泽才西装革履坐在办公室里,逮住顾安澜的一个小错误反复教育了好几遍。严肃克制,有一种居上位的冷肃感。

这一刻,他居然不穿衣服站在那里。

好歹你围一条浴巾呀!

那种感觉类似于……算了,顾安澜形容不出来,脑子里只剩下“完蛋了”三个字。

同样惊讶的,还有宋景泽。

他打了一个早上的点滴本来脑子就有点不好使,突然看到家里出现了陌生的身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

原本主卧是有浴室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出不了热水,宋景泽才会挪步公共洗手间。他又恰好忘记带换洗的衣服进去,想着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这样出来了。

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在这里看到顾安澜。

他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同样惊讶的女人,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在我家?”

“你家?”

“嗯。”

顾安澜快速挪开视线,双颊又红又烫,心跳加速:“那个……宋总你要不先穿回衣服。”

几秒钟后,她听到宋景泽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客厅重归于寂静。

最后留给顾安澜一个世纪难题:不要钱跑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干活?

无论哪一种,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

啊啊啊啊……脸还要不要了?

十五分钟后,宋景泽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腰板子挺得笔直。他的脸色像被乌云笼罩着,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顾安澜站在边上,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浑身的不自在。

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种沉默,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诡异般沉默。

顾安澜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老板为了保名节大开杀戒,她必须厚脸皮熬到被辞退的那一天。虽然入职还不到一年,辞退好歹也能拿点儿赔偿,谁跟钱过不去呢?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喊门的声音,打破客厅里如死一般的寂静。

顾安澜脱口而出:“宋总,我去开门!”

说完,她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奔大门口,一把将门拉开。

站在门外的,是一名穿着时髦的女人。丰腴、鹅蛋脸,长相秀气,两只手都提着东西,看起来挺沉的。

“你……”

女人在看到顾安澜的那一刻,流露出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她看到宋景泽没穿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

“你是阿泽的女朋友?”女人表情复杂。

顾安澜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应该才是雇主,语无伦次解释:“不……不是的姐姐,我是爱回家的家政阿姨。”

“姐姐?我这年纪都能当你妈,喊我阿姨就好。”女人被逗得咯咯地笑:“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帮忙提东西,重死了!”

“好……”

顾安澜手忙脚乱接过女人手上的礼盒。

十五分钟后。

宋母训了宋景泽一顿,然后提着一盒补品走进厨房。

“小顾,不好意思刚才认错人,我没想到爱回家的家政阿姨这么年轻。”宋母笑起来的时候,神韵跟宋景泽有几分相似。

顾安澜尴尬得能用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只能埋头继续炒菜粉饰太平:“没关系,我以前的雇主都这么说。”

“这年头呀,会做饭的女孩真难得。听说你还是阿泽公司的财务,女孩子会管钱挺好的……你利用周末时间出来兼职挣钱,真懂事,你父母教得好。”宋母露出欣赏的目光,站在边上自顾自地说,全然看不到顾安澜脸上的尴尬。

“对了,你是南城本地人吗?父母是做什么的呀,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吗?住在哪里呀,过来阿泽这里是不是很远?”

话落,客厅里传来宋景泽微怒的声音。

“妈,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宋母转身把厨房门关上,还不忘上好锁:“小顾,我儿子脾气不好,平时在公司没少给你们甩脸色吧?别管他,阿姨喜欢聊天交朋友……能认识也算是缘分嘛,对不对?”

顾安澜硬着头皮说:“宋总人挺好……平时也很照顾我。”

“那根木头怎么可能会照顾女孩子?整天不是敲代码,就是关在房间里捣鼓那些破玩意儿机器人……你不用担心说了老板坏话会怎样,我又不会告诉阿泽。”宋母有种不把顾安澜老底挖出来,不罢休的架势:“对了,你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谁教你做饭……”

过分的热情,让顾安澜难以拒绝。

“我家在合兴苑,骑个电动车过来也就十几分钟。”

宋母激动地说:“合兴苑是单位分的房子对吧?我记得那边片都是家属楼。”

“嗯,我妈妈是高中语文老师,我爸是警察。”顾安澜笑得有些尴尬。

“当教师育人挺好的呀,警察为人民服务也值得尊敬……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真是不得了啦!”宋母接下来一顿夸夸,弄得顾安澜怪不好意思的。

她恨不得把铲子炒出火星,赶紧把今天的活儿干了,回去告诉客服这单子接不了!

二十分钟后。

顾安澜给宋景泽准备的,是一锅海参粥和两道清淡的小炒。电话里宋母说今天不想吃粥,她又多做了一份葱烧海参、香煎鳕鱼和杂粮饭。

摘下围裙,顾安澜跟宋母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阿姨,宋总,我先回去。”

宋母连忙起身挽留:“你辛苦做了那么多的菜,坐下来吃完再回去吧。”

“不……不用客气。”

“要的要的……我原本想把家里的阿姨调过来,阿泽死活不让。他姐没打招呼就在爱回家下单,说上回朋友招待客人也让私厨上门,评价很高,果然没忽悠我。”宋母有话说话。

自家儿子的性格,她太了解了。

独立、要强、犟种,从小不受家里管束。家里的佣人是看着他长大的,来了未免爱唠叨些,他不喜欢。

“阿姨,我突然想起还有事。”顾安澜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忽悠过去。

结果,宋景泽淡淡地来了一句:“吃完饭再走,要不然我妈能追着你出小区。”

“哎,怎么说话的呢?小顾好歹是你下属,别老绷着一张臭脸,你这脾气是讨不到老婆的。”宋母一言不合又开始训话,回头却笑着对顾安澜说:“我们边吃边聊,日后就麻烦你照顾好我儿子。”

“……”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顾安澜委婉拒绝:“阿姨,真不用客气……”

“来来来,我们刚才在厨房里聊得挺投缘的。待会儿我告诉你那些补品怎么弄,回头你给我儿子补补。他呀,日夜颠倒身体迟早要被拖垮,为了那个小破公司得不偿失,让他别干了不听,一把年纪还让妈妈操心……”

“要是破公司经营不下去,你也会失业的对不对?”

一句话正中要害!

宋母挽住顾安澜的胳膊,强行摁在座位上。

盛情难却,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碗筷。

一顿饭下来,味如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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