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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华辞后续

空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时不虞起身领着人进屋:“查到了?”“查到了。”言十安将佛桃放下,坐到时不虞身边道:“程净确实送了我们个惊喜,表面上他是中立派,其实早就投靠伏太师,但实则,他是章相国的人。”“小看他了。”时不虞猜到了这人不是相国派就是太师派,结果人家这身份叠着几层,是个两面派。言十安看向她:“打算怎么做?”“当然是拆穿他了。太师的心眼就针尖那么大,和章相国互别描头这么多年,一直自认斗得旗鼓相当,结果却被相国往他身边扎这么大一颗钉子,这是面子里子都丢了。”时不虞拿起一只佛桃闻了闻,嘴还馋,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若他能忍下这口气,继续把心力都放在抓捕时家人上,那他就很可能是背后那人。若时家人还不及他的面子重要,转头去和相国过不去,那他就不是。”言十安点头...

主角:时不虞言十安   更新:2025-04-12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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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不虞言十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惊华辞后续》,由网络作家“空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不虞起身领着人进屋:“查到了?”“查到了。”言十安将佛桃放下,坐到时不虞身边道:“程净确实送了我们个惊喜,表面上他是中立派,其实早就投靠伏太师,但实则,他是章相国的人。”“小看他了。”时不虞猜到了这人不是相国派就是太师派,结果人家这身份叠着几层,是个两面派。言十安看向她:“打算怎么做?”“当然是拆穿他了。太师的心眼就针尖那么大,和章相国互别描头这么多年,一直自认斗得旗鼓相当,结果却被相国往他身边扎这么大一颗钉子,这是面子里子都丢了。”时不虞拿起一只佛桃闻了闻,嘴还馋,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若他能忍下这口气,继续把心力都放在抓捕时家人上,那他就很可能是背后那人。若时家人还不及他的面子重要,转头去和相国过不去,那他就不是。”言十安点头...

《惊华辞后续》精彩片段


时不虞起身领着人进屋:“查到了?”

“查到了。”言十安将佛桃放下,坐到时不虞身边道:“程净确实送了我们个惊喜,表面上他是中立派,其实早就投靠伏太师,但实则,他是章相国的人。”

“小看他了。”时不虞猜到了这人不是相国派就是太师派,结果人家这身份叠着几层,是个两面派。

言十安看向她:“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拆穿他了。太师的心眼就针尖那么大,和章相国互别描头这么多年,一直自认斗得旗鼓相当,结果却被相国往他身边扎这么大一颗钉子,这是面子里子都丢了。”

时不虞拿起一只佛桃闻了闻,嘴还馋,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若他能忍下这口气,继续把心力都放在抓捕时家人上,那他就很可能是背后那人。若时家人还不及他的面子重要,转头去和相国过不去,那他就不是。”

言十安点头,事有轻重缓急,看他重哪头就知道了。

“明日便见分晓。”

次日早朝过后,相国和太师差点在朝堂上打起来的事传遍京城。

因着劫囚一事安静好一阵的京城突然就热闹起来,各个茶楼酒肆饭馆时隔数天终于又坐无虚席了,小二在各桌间来回奔走,脚步轻快。

一开始大家还会压着声音说话,到最后看京城里巡逻的士兵少了,那嗓门就亮堂起来了。

“今日皇上未临朝,听说太师和相国大斗了一场,就差动手了。”

“是没动手,唾沫星子肯定是溅脸上去了。”

“两派都斗多少年了,这也不稀罕。”

“到这地步是有些年没见过了,别说得云里雾里的,这次是为着什么事啊?”

“据说太师府新收的姨娘是相国安排过去的。”

“不对,我听说的是伏太师把章相国的人收买了。”

“……”

“伏太师昨晚知道的消息,当晚就去查实了。”书院今日休沐,言十安一得知消息立刻过来告知:“今日早朝太师的人把程净给参了,罪名罗列了六七个,如果相国不管,最轻也是个流放,抄斩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国必须管,不然以后谁敢替他卖命。”

“太师不会让他轻易把人捞出去。”言十安笑:“两人得斗上一阵子了。”

时不虞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太师的嫌疑小了,你让人盯着相国的动静,要是他在和太师斗法的情况下还死揪着时家不放,那是他的可能性就大了。而且,时家在监牢的时候,是他不许任何人来见。”

“已经让人盯住了,要真是他……”言十安顿了顿:“不曾听闻他和忠勇侯有仇。”

“没仇都能下这样的死手,可见事情不会小。京城解禁了?”

“基本解禁了,西市开市,晚上宵禁也恢复到了平日的时辰。”

时不虞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言十安站起身来:“同窗相约,我需得出门。风声不那么紧了,表妹也可出去走走。”

时不虞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后去往书房,她这院子虽不大却样样齐全,并且无一不是好东西。

磨了墨,在书桌上铺开一张未裁剪的宣纸,取一支小毫蘸墨,在纸上一左一右写上两个名字:章续之,伏威,然后依次将两人的关系网罗列出来。

有两个以上的皇子就会有党派之争,便是一母同胞也难以避免,大佑朝自也是如此。皇帝膝下子嗣艰难,活下来的只得两子一女,且一子一女同为贵妃所生,另一位皇子的母妃难产而亡,养在端妃名下。

中宫无主,贵妃为尊。如今虽未立储,但贵妃常年宠冠六宫,儿子虽排行第四,却是现存的皇子里最年长的。

五皇子生母位低,端妃性情软弱,受她影响,孩子也养成了个谨小慎微的性子。

无嫡立长,名正言顺。更何况在五皇子的对比之下,四皇子算得上出色。

时不虞在章续之的名字下面写下四皇子,贵妃是相国远亲,通过相国才得以入宫,所以相国是铁板钉钉的四皇子党。

太师没得选择,只能做了五皇子党。

一方强势,一方软弱,也就导致相国始终稳稳压着太师一头。

章续之要将时家赶尽杀绝,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可忠勇侯府大不如前,就算站队五皇子,于大局来说也没到需要如此大动干戈的地步。

万霞端着茶壶进来,给姑娘倒了一杯花茶,看着姑娘将名字一个个写上,最后眼神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好一会没动。

“之前我很担心背后那人是太师。”

万霞回神,嗯了一声。

时不虞看她一眼,放下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挂心就去看看,我在这里不会有危险。”

万霞摇摇头:“相见不如不见。”

“那就不见,我还担心你见了就舍不下了,那就把我舍下了。”时不虞给阿姑倒茶:“等这事完了,我们满天下哪里去不得,何必把自己困在这小小一城。阿姑你就安心跟着我,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万霞满腔愁思瞬时什么都不剩了,愿意给她养老送终,这已经是姑娘能说出来的最亲近的话,是她用十三年时光换来的。

才到姑娘身边那会,说十句话也得不到一句回应,回的那句没一个废字。很长一段时间看她的眼神都是陌生的,晚上她得装睡才能让姑娘安心睡下,用了将近一年时间才让姑娘接受她。

那时老先生说会渐渐好转,果然,等姑娘过了六岁,她不再需要那么长时间去接受一个人,到得七八岁时都能和人打成一团了,可她最亲近信任的,除了老先生就是她。

“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后来没了。”

时不虞恍然:“所以那时你把我当成你的孩子来照顾了。”

“……”万霞心里那点苦水还没泛上来就没了,把原本要说的话收回去,顺着这话道:“嗯,我没了一个孩子,又有了一个孩子,就不那么难过了。”

“我从时家离开的时候一点都不难过。”时不虞双手捧着茶盏给她看:“从我出生,他们就是这么捧着我的。”

万霞揉了揉姑娘的头,姑娘不和时家人亲近,也不喊他们,可她从没有忘记过时家对她的好,所以得知时家出事,她才会这么拼了命的去救。

老先生曾说,姑娘要不是出生在忠勇侯府,养不出现在的时不虞来。

确实是。


言十安端起酒杯朝几位同窗举了举:“表妹从老家过来,我天天去书院话都没好好说过,今日得先回。做为赔罪,这顿酒我请了。”

窦元晨喝了酒跟着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走。”

两人一走,七七朝着张世晋磕了个头,快步追了出去。

屋里沉默了片刻,有人呵笑了一声:“还是窦元晨了解你,张世晋,你手段是脏了点。”

“你们看热闹不也看得挺开心?”

张世晋看着杯中的酒,他就看不惯言十安披着那张温文尔雅的皮招摇撞骗,占尽好处,他倒要看看,待他养个妓子在身边的消息传开,那些想招他为婿的女人是不是还看得上他。

酒肆外,言十安翻身上马。

“言公子。”

窦元晨眉头一皱,今天这事明显是张世晋在挖坑,这女人不可能不知情,见她还追上来,牵着马上前拦阻道:“七七姑娘,十安和你无怨无仇,还给了你一大笔钱赎身,你要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再纠缠不清,是不是太过恩将仇报了一点?”

七七忙后退一步,马背上的言公子背着光,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言公子的恩情七七永世不忘。”

“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若这举手之劳能姑娘人脱离苦海,便值得。”言十安轻夹马腹:“元晨,走了。”

窦元晨上马走到他身边:“她必然会来找你,你这是沾了个甩不掉的麻烦。明知这是张世晋挖的坑,你为何还要往里跳?”

“若我置之不理,明日过后,她这辈子就再无其他可能了,将心比心,换成我,我也会抓住一切机会去争一争命。”

“你这性子太好拿捏了,张世晋就是知道你一定会救才敢使这么个坏招。”窦元晨无奈:“你家财万贯,多少人都救得了,可你也得想想是不是能从中脱身,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言十安看着为他着想的好友,脸上的笑意真心许多:“放心,我也不是那般没脑子。”

“除了学习,其他方面我还没看出来你多有脑子。”窦元晨主动揭过这一茬,说起他之前听到的那句:“你表妹来了?你一个人在京城,她要投奔也该投奔你父母才对,怎么来找你了?”

“也是我父母的意思。”不知为何,接下来要说的话让言十安突然有些心跳加快:“她和我定有婚约,是我的未婚妻。”

窦元晨惊呆了:“你有未婚妻?!”

言十安好笑:“我为什么不能有?”

“不是。”窦元晨拉着缰绳离他更近一些:“别说你不知道多少姑娘看中你了,每次大宴小宴,多少人偷偷来看你,齐心先生没给你保过媒?”

“先生知道我会参加科考,找到他那的都婉拒了。”

“那更没错了。”窦元晨一拍马背,把马儿拍得‘嘚儿嘚儿’的跑了起来,他忙拽着缰绳重又回到好友身边,继续道:“齐心先生肯定是以你要参加科考为由拒绝的,以你的学识肯定不会落榜,不知多少人等着榜下捉婿,你这就有未婚妻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幸好有未婚妻了,真被人榜下捉了去,你来救我?”

“我只会帮我妹妹来捉你。”窦元晨还是不太信:“真有了?你考虑清楚,有个未婚妻于你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想到那个贪吃佛桃的人,言十安低头笑了笑:“我觉得她挺好。”

窦元晨怒其不争:“你就是什么都觉得好,这性子太吃亏了,若在京城有个强大的岳家借力,以你的能力将来一定大有可为,你这是生生断了自己的青云路!”

“凭自己的本事走出来的才是青云路,其他的,都叫捷径。”言十安拍他后背一下:“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用为我可惜。最近我估计不大出门了,要是有人从你那约我,你替我拒了,我表妹刚出孝期,我想多陪陪她。”

“才貌俱全,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的言公子竟然有未婚妻了,这个消息要放出去,啧啧,芳心碎一地呐。”

窦元晨万般感慨,他还想过要把这同窗变成妹夫呢,书院里有这念头的可不少。十安虽然出身低了点,可学识一等一,相貌一等一,性情一等一,扶持起来后也不用担心他是个白眼狼,而且还是齐心先生最看重的弟子,有的是人家愿意将女儿下嫁。

“你慢慢感慨,我先回了。”言十安摆摆手,策马往家赶,那模样看着竟像是家里有个人在等着,他迫不及待往家赶。

窦元晨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这消息是捂着好,还是放出去的好,真要传开了他妹妹恐怕得哭。祸害啊,长那么好看干什么,把个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作孽。

得知时不虞没有出门,言十安直接往她院里走去。

“回得挺早啊!”时不虞一手饭食一手石子的在玩鱼,身边摆着水果茶点,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言十安看看她的左手,又看看她的右手,感觉像是两个性情截然不同的人揉和到一起,并且相融得挺好。

时不虞歪头看他:“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

言十安拿了把饭粒往鱼群里扔,眼看着她跟着扔了颗石子,把鱼都惊跑了,饭粒往水底沉去,鱼儿没吃着。顿了顿,他慢悠悠的把事情说了。

“简而言之,你是个有钱还心地善良的人,那个张世晋拿捏着你这性格,使计让你圈养妓子,坏你名声。”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时不虞伏在手臂上转头看他:“她肯定会找过来,你有后手了?”

“光明正大的把人远远送走,张世晋的打算也就落空了,还成全了我的名声。”

时不虞把饭粒和石子同时扔下去,看着已经训练出来些许的鱼儿没跑多远立刻返回,把饭粒吃进肚里。

“不着急,我会会她。”

言十安扬眉:“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哪里的消息最灵通最快吗?是妓院。”时不虞轻笑:“比起这位七七姑娘,我更想见见绮梦。”

言十安听着她这语气,像是去过那等地方。


大业,从小到大,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他之所学,他之所为,他之所思他之所想,皆为这两字,除此之外,他心中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他……羡慕时不虞。

“去把家里没有的话本都买回来。”

言则一愣,忙应下,他当然知道这书是给谁买的。

罗伯却不知,也没多想,他眼下的心思还在刚才的事情上:“可要把消息封锁住?”

言十安本想说不必,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日见到的身影。这些年他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虽然依旧挺直,却肉眼可见的一次比一次瘦弱。

“先别传到她耳朵里。”

“是。”他们早就知晓府中传消息的是谁,对方也没打算藏着,从一开始就是明晃晃的,有时他们甚至主动让她送消息,若是有消息不想让对方知晓,她也不会多嘴,算是半个自己人。

***

没人管着,时不虞快乐的看了半晚上话本,到凌晨实在熬不住了才睡过去。

心里惦记着,次日懒觉都不睡了,早早就起了床。吃惯了阿姑做的饭菜,别人做的总觉得差点味,随便吃了几口就去了书楼,然后就看到了那多出来的好些话本,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添进去的。

行,会投她所好,回头给他谋划的时候多花两分心思。

这一看,又是一上午,最后实在困极了,往地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言十安进来有一会了,看着周围一堆话本和睡得人事不知的人突然就明白了无奈是什么感觉。他算是看出来时姑娘身边为什么要跟一个万霞了,没她跟着,这眼看着就要上房揭瓦。



熟门熟路的从角落取了个竹篮,言十安拿了几本话本正要放进去,衣摆被拽住了:“干什么?”

言十安低头看她:“收走一些话本,你这般日以继夜的看,都快把自己撑着了。”

“还饿。”时不虞下意识回了一句,她早上吃得少,这会确实饿了。

打了个呵欠坐下来,她眯起眼睛仰头看向个子不比五阿兄矮的男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言十安卡了壳。在这个暂时称之为家的地方,他谈阴谋谈诡计,谈算计谈人心,唯独没有谈过家常。他是主,他们是仆,相处的年头再久,也无人敢逾越。

适应了一番,他才回话:“都午时正,不早了。”

这个时辰了?时不虞看了看外边的日头,日子过得太欢乐,时间不知不觉就不见了,不过:“收走一些话本是什么意思?那些我还没看。”

“昨晚是不是贪看话本都没睡好?你这样,阿姑回来我没法交待。”

言十安看向站起来的人,穿着她惯常穿的圆领袍,里边的领子却没弄好,麻花辫大概是编得松了点,睡了一阵便散乱许多,再加上她此时眉头皱着,一副你和我说道说道的神情,像极了被主人忘在家里,还被外人惹得炸了毛的狸奴。

阿姑真是把她照顾得太好了,‘外人’言十安心想,以至于才离开一天,她就把自己折腾得乱七八糟。

提到阿姑,时不虞老实了点:“我今晚不带话本回屋了,你别收,我只在这里看。”

言十安稍一想就依了她,再落个不信任她的罪名,下午的事都不必谈了。

从书楼出来,时不虞被太阳光晃到了,眯了会眼睛才能视物,眼角都激出了泪花,她随手用衣袖擦了。


万霞听着第一次给了言则笑脸,对言十安观感也好了不少:“言公子有心了,替我家姑娘谢过公子。”

言则受宠若惊,经由此事,倒是知道要怎么和这位不好接近的万姑姑相处了。

万霞回屋伺候睡懒觉的姑娘起床,边把这事说了。

时不虞伸了个懒腰踩着鞋子下床:“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我多喝几碗。”

万霞按着姑娘坐下,给她简单挽起头发:“一会我把汤炖上,翟枝做膳食不错,我交待好她。两人都有些手上功夫,当是来保护姑娘的。”

“我已经在这里住下了,言十安不会蠢得明目张胆往我身边安插人,现在是他要用我,不会做惹怒我的事,阿姑你只管放心去,我不会有事。”

“时刻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放心。”万霞看着铜镜里的姑娘,有些想念姑娘小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要去哪了把姑娘往背上一背就行。

可还是得去。

万霞把汤炖上,做好种种安排,连佛桃都给姑娘削了两个才离开。

坐在风雨廊下,赏着一池盛放的荷花,时不虞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甘甜的佛桃,没了阿姑在身边,身边太安静了。

“青衫。”

青衫快步从屋里出来:“姑娘。”

“去请雪宁过来。”

“是。”

阮雪宁确实是聪明的,短短一个晚上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定位,头上的小花儿没了,飘逸的白裙换成了低调的藕色,也不再故作姿态。

时不虞看笑了:“好好一个美人儿,怎么一晚上过去变得灰扑扑的了。”

阮雪宁行了礼,不知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回想她当主子的时候,这时候丫鬟应该是要上前侍候的,端茶倒水,捶背揉肩。

这些,她也会。

在画舫那几年,该学的不该学的,她都学过许多。

正要迈步,表姑娘先开了口:“过来坐。”

阮雪宁过去,却不知是不是真应该坐。

时不虞一把拽着她坐下:“我身边有阿姑就够了,不需要丫鬟,让你跟着我也不是来做丫鬟伺候我的。”

阮雪宁顺着就问:“那我应该做什么?”

“去给我做掌事。”时不虞伏在手臂上歪头看着她:“我打算弄一个玩乐的地方,放心,没有那些污七八糟的事,以才艺立足,只签活契。只要她有本事,戴面具也好,蒙面纱也罢,要钱我给钱,有麻烦给她解决,为和人长相守,拿我当个跳板我也可以帮她,前提是,留下待两年。”

又是两年。

阮雪宁想到自己签的契约,冲动之下问了出来:“为何都是两年?”

“因为我给自己的时间就是两年。”

阮雪宁想问何事需要两年,但不知为何,她却不敢问了。

抿了抿唇,她问起别的:“若是在别的地方身不由己的姐妹想过来,您也要吗?”

“要。”

“真正有本事的姑娘,身价都不会低。”

这是问题吗?时不虞说出事实:“我表哥很有钱。”

“……”这话太实在了,导致阮雪宁卡壳,言公子确实有钱,不然她也不会筛选过后选中他。

想了想,阮雪宁才又开口:“得是清倌吗?”

“得是,一开始就要建立好名声,后面才有序有依,那些冲着阳春白雪来的人才会买账,不然和妓院有甚区别?”

看她不再开口,时不虞追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阮雪宁沉默片刻:“自我昨日被表姑娘带进门,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我是言公子的人,若是出面做这地方的掌事,他人必会以为这是言公子的买卖,岂不是会坏了公子名声?”


进了山,往里走得稍微深一些,看到了几个自然形成的山洞,不深,仅能供部分人栖身。

时不虞走开了一会,再回来时将一袋子肉干递给时绪:“之前过来踩点准备了这些。”

时绪看了眼不远处眼巴巴看着这儿的母亲到底是心疼,低声道:“家里是娘当家,你去拿给她。”

“不熟。”时不虞往他怀里一送就松开了手,转身往无人的树荫下走去。

时绪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虽心疼母亲却也无法。做为时家和小妹接触最多的人,对她的性子多少有点了解,她说不熟,那就是真不熟,有血缘关系也不熟。

言十安步入树荫下,把水壶递到靠着树干席地而坐的人面前:“干净的。”

时不虞接过来喝了几口:“你亲身参与进来并非明智之举。”

“若事情不成,我自有办法脱身。”言十安心有不解,这会便问:“其他几处纵火我都能理解,但是火烧忠勇侯府……为何?”

“用白胡子的话说,就算大佑朝灭亡,我那祖父时烈都不可能叛国。”时不虞避开时母看过来的视线:“忠勇侯府自先皇过世后就夹起尾巴做人,在京城的影响力远不如其他公侯,实在威胁不到谁,可偏就有人给他安了这么个没有活路的罪名,连孩子都不放过,摆明了不给人翻身的机会,是谁在害怕?时家在这时候都还要把府邸烧了,在有心人眼中,那座府邸里一定有着天大的秘密,可不就得多叫些人灭火吗?”

言十安猜白胡子即是她曾说过的假道士勿虚道长:“那是时家住了一百多年的府邸。”

“以后你再给他们一个更大的就是。”时不虞不以为意,人都快没了,宅子有什么要紧。

言十安失笑:“姑娘有一种让人愿意去相信的本事。”

“是个好本事。”

“确实是。”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酷热的夏日好像都不那么炎热了。

连着数日筹谋,没睡一个安稳觉的时不虞昏昏欲睡。

言十安转头正欲说话,见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横移一步替她挡住那缕过于炙热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对面休憩的人群,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吴非是谁?男的女的?这是时不虞提及的唯一一人,可等在那里的绝不会只有一人,今日在京城配合行事的更不知有多少人,她究竟有多少人手?

时不虞是被一阵响动惊醒的,张眼一瞧,面前一堵墙,眯着眼睛认了认,坐起来打着呵欠问:“他们下山来了?”

“只回来了两个人。”言十安回头看她一眼,侧开身,让她看到走过来的时绪。

“地盘打下来了。”时绪的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三叔让人回来传话,说先安排些干活利索的人上去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去。”

“收拾什么?血迹还是人头?”

时绪蹲到小妹面前,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岂会不知她这段时日有多辛苦。这些年她就没在一个地方久居,这次也不知是从哪里得到消息赶回来,京城要做出种种安排,要找到这处安身之地,还要和人谈交易,哪桩都非易事。

不回她的话,时绪道:“你再歇一会。”

时不虞真就再睡了半个时辰,总算恢复了点精神,跟着时绪从小路上山。

虎头寨名声不显,尤其是和那些臭名远扬的山寨比起来根本排不上号。

言十安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个寨子,想起时不虞之前说这山上的人都不无辜,于是问:“为什么会选中虎头寨?”

“虎头寨名声不大,其实坏事做绝,很适合黑吃黑,还不用担心会引来他人注意。”时不虞提着下摆,避免衣裳被路边的树枝勾破,阿姑要念叨的:“谁能想到呢?一窝山匪实际是一窝水鬼,常出没于奉先河,不说远了,去年奉先河上沉了一艘船,所有金银细软不翼而飞,就是他们干的。”

“这事我听说过,船主是一富商,携妻儿老母返乡祭祖,算上家丁五十九口无一生还,官府追查过,没有找到半点线索,竟是他们干的?”

“他们身上的命债何止这五十九条。”这么说着,时不虞却没继续往下说。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内情,并盯上他们的地盘呢?看着前边不紧不慢走着的人,言十安把这个问题压在心底,以两人现在的交情,他怕问出口也就换来一句:我们还不熟。

这条羊肠小道大概是虎头寨的人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但平时并不大用,枯枝落叶遍布,藤蔓攀爬,若非前边有家将开路,怕是没几个人的衣裳还能保持完好。

时不虞随手摘了一颗野果塞进嘴里,酸酸甜甜中有点涩,记忆中的味道。

“这个……能吃?”

时不虞回头,看他指尖捻着一颗,想起他那个真身试毒的管事不在,上手拿了送进自己嘴里,道:“我能,你大概不行。”

言十安搓了搓染了色的指尖,是的,他不行。吃的需得别人先吃,东西需得别人先拿,陌生房间需得别人先进,从小母亲就是这么要求他的。

虎头寨名声不大,但寨子挺大。

时不虞走在后边,看到在小道尽头等着的时衍,她血缘上的三叔。

“比预料的大上不少,还找到不少值钱东西。”时衍等着她走近了道:“寨子里一共只找到十九人,没有女人小孩。”

“人数你们自己去确定,我只知道他们的家小都不在这里,且明面上都有个干净身份。每年夏秋两季作案,这两个季节才能在这里逮到他们,至于值钱的东西,月初他们才干了一票。”

原来如此,时衍也不问她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东西你想怎么处理?”

“埋了吧。”时不虞看着前边地面上隐隐的暗色:“不义之财,不取。”

时衍赞许的点头,冲着这话他就知道,甭管这侄女平时如何行事,心性坏不了,是他时家的好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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