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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改嫁病弱残王扶他上位沈若惜慕容羽全文+番茄

文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半晌,他开口。“好。”这是答应了。沈若惜迈步,朝着床边走去。她伸手,将床边的帘子给掀起,挂了起来。只见床上侧躺着一个男人。身材修长,但是却十分削瘦。墨发散在枕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阵颓然的气息。秦承宣用手撑着床,缓缓转过身,露出了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庞。他虽然满脸病态,目光沉郁。但是精致的五官却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可见往日俊朗。看见面前的沈若惜,秦承宣目光一怔。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大夫,居然会是这般绝世风华的女子。比他见过的那些贵女们,都不知要端庄明艳多少倍。但是想起她刚刚说得话,秦承宣的目光又顿了顿。她貌似不似外表柔和。沈若惜开口。“世子请躺好,我为你检查一下双腿。”说着,伸手去卷他的衣物。秦承宣道。“你这样,于礼不合吧?”他注意到她梳起了...

主角:沈若惜慕容羽   更新:2025-05-15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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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惜慕容羽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改嫁病弱残王扶他上位沈若惜慕容羽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文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晌,他开口。“好。”这是答应了。沈若惜迈步,朝着床边走去。她伸手,将床边的帘子给掀起,挂了起来。只见床上侧躺着一个男人。身材修长,但是却十分削瘦。墨发散在枕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阵颓然的气息。秦承宣用手撑着床,缓缓转过身,露出了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庞。他虽然满脸病态,目光沉郁。但是精致的五官却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可见往日俊朗。看见面前的沈若惜,秦承宣目光一怔。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大夫,居然会是这般绝世风华的女子。比他见过的那些贵女们,都不知要端庄明艳多少倍。但是想起她刚刚说得话,秦承宣的目光又顿了顿。她貌似不似外表柔和。沈若惜开口。“世子请躺好,我为你检查一下双腿。”说着,伸手去卷他的衣物。秦承宣道。“你这样,于礼不合吧?”他注意到她梳起了...

《重生后,我改嫁病弱残王扶他上位沈若惜慕容羽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半晌,他开口。

“好。”

这是答应了。

沈若惜迈步,朝着床边走去。

她伸手,将床边的帘子给掀起,挂了起来。

只见床上侧躺着一个男人。

身材修长,但是却十分削瘦。

墨发散在枕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阵颓然的气息。

秦承宣用手撑着床,缓缓转过身,露出了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庞。

他虽然满脸病态,目光沉郁。

但是精致的五官却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可见往日俊朗。

看见面前的沈若惜,秦承宣目光一怔。

他没有想到,这次的大夫,居然会是这般绝世风华的女子。

比他见过的那些贵女们,都不知要端庄明艳多少倍。

但是想起她刚刚说得话,秦承宣的目光又顿了顿。

她貌似不似外表柔和。

沈若惜开口。

“世子请躺好,我为你检查一下双腿。”

说着,伸手去卷他的衣物。

秦承宣道。

“你这样,于礼不合吧?”

他注意到她梳起了鬓发。

说明已经嫁人了。

与他这样陌生的男子接触,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怕是对她的名誉有损。

沈若惜淡淡道。

“我是大夫,世子放心,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性别之分。”

闻言,秦承宣缓缓松开了手。

沈若惜卷起他的裤腿,用手按着他腿上的不同位置。

按一下,就问一声。

“能动吗?”

“不能。”

“这里呢?”

“也不能。”

……

秦承宣双腿虽然瘫痪不能动,但是有感知能力,看着那只柔夷小手在他的腿上捏着,带着丝丝痒意,他一时耳朵有点发红。

他第一次与女子这般接触,还是一个这样美的女子。

觉得有些不自在。

仔细检查之后,沈若惜有了判断。

“世子这腿,不仅伤了骨头,还伤了神经,确实难治。”

秦眶眸光微亮。

“难治的意思,就是能治?”

“必须用非常之法。”

沈若惜说道:“其实我娘的行医之道,跟别人都不一样,与其说我们是用药,其实我们更擅长用毒,称毒医更加恰当。

世子的腿部神经早就已经没有了反应,所以我想用毒先激活他的双腿,而后再用药进行调理,风险有,但是比较小,愿不愿意赌,就看侯爷和世子怎么想了。”

“我愿意。”

不等秦眶开口,秦承宣率先应下。

他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我实在不愿这么窝囊的过完下半辈子,只有有一线生机,我都要赌一赌。”

秦承宣狭长的眸子晃了晃。

或许,就如她说的。

她是他的希望……

见秦承宣这么说,秦眶和陆琼也没有再多言。

沈若惜开口,之后坐在桌边,写了一个药方,让下人去抓药去了。

之后备上银针。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几人。

“接下来,我要给世子针灸,桃叶和侯爷留下,其他人可以出去。”

闻言,几人立刻动身离开。

沈若惜留下桃叶,是因为她跟在自己身后,也懂一些基本的医药知识,打下手比较方便。

而留下秦眶,则是让他安心。

虽然武定侯夫妇同意了让她治秦承宣,但是内心肯定还是存疑,秦眶在这,也能打消他们的疑虑。

沈若惜将银针铺开。

“世子,等会我会在桶里放置毒药,给你泡澡,但是毒性不能蔓延上来,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我用银针扎在你丹田位置,将毒素控制在下身。”

说着,她伸手,将秦承宣的单衣解开。

他的上半身,露在了她的面前。

秦承宣一时有些尴尬。

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一个陌生女子。


他抬头。

却见沈若惜目光清明,凝神专注。

白皙的侧脸镀上一层柔柔的光晕,像是不然烟火的圣女。

毫无杂念。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狭隘了。

沈若惜伸手按着他的腹部,在他的丹田位置飞快的扎了一圈针。

秦承宣立刻觉得下腹发紧,使不上劲。

“世子不必惊慌,刚开始会有发麻的症状,一会就缓解了。”

她声音轻柔,但是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承宣点头。

沈若惜又让人将准备好的药草拿来,她拿出匕首,用火烤消毒。

“接下来,我会划破你的双腿,敷上毒药,我不会用麻药,会影响效果,这毒很疼,世子要忍住。”

“好。”

他话音刚落,立刻感觉腿上传来一阵疼痛。

沈若惜手起刀落,划开了他腿上的肌肤。

之后用绷带,紧紧将他的双腿缠上了。

绷带上有毒。

顺着他划破的肌肤,立刻渗入了血液。

剧烈的疼痛来得又凶又猛,秦承宣一瞬间差点咬碎牙齿。

他闷哼一声,之后立刻拿出一块布塞在嘴里。

额上瞬间渗上一层汗。

沈若惜瞥了他一眼。

她只是简单的说了下会疼,但是实际上,这毒药深入骨髓,痛得要人命。

没想到他居然连喊都没有喊一声。

倒是个硬汉子,与他温润俊美的长相不太符。

秦眶有些担忧。

“这……还有多久?”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若不是极致的疼痛,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沈若惜声音淡淡。

“半刻钟就好,侯爷放心,虽然疼,但是不会有副作用的。”

……

此时,门外。

陆琼亦是心绪不宁。

“里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好没好。”

慕容明华拉住她的手。

“舅母,舅舅在里面呢,你还担心若惜吃了表兄不成?”

“我倒不是怀疑齐王妃,就是……失望过太多次了,原本已经想着,承宣下半辈子就这样了,突然又给了我希望,我怕再次落空。”

陆琼神色复杂。

就在此时,她突然见一个黛青色的身影,在院外徘徊。

陆琼神色一凉。

“谁在那里?躲躲藏藏的,出来!”

闻言,徐凌妙脚步一顿,缓缓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见过夫人。”

“你来干什么?”

陆琼神色冷漠。

徐凌妙以前是她的陪嫁丫头,她待她不错。

但是徐凌妙却趁其不备,勾引了秦眶。

秦眶一时糊涂,上了她的床。

陆琼也是世家贵女,脾气刚烈。

当下就要与秦眶和离,是秦眶下跪求她原谅,才留住了她。

原本秦眶是要打发了徐凌妙去青山寺的,但是她却怀孕了,老太太说秦家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便将徐凌妙留在了府里。

对外就称徐凌妙是远房的旁系亲戚,家里遭难无处可去,过来侍奉老夫人。

而她的儿子,则是以秦家旁系亲属的身份,留在了府里。

这事除了老夫人,武定侯夫妇和秦承宣。

谁也不知道。

徐凌妙垂着眸,低声道。

“我……我也担心世子。”

她抿了抿唇:“大夫人,您也知道,我以前学过一点医术,刚刚我看到了大夫给世子开的药方,那……那都是毒药!”

徐凌妙跪下:“我是怕有人想害世子,就大着胆子过来告知夫人一声。”

闻言,陆琼表情淡淡。

“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对外将嘴巴闭紧了就行。”

“可……”

“这大夫是我找回来的,表小姐要是怀疑这大夫,那就是怀疑本公主,知道吗?”

慕容明华插进话。

她虽然笑眯眯的,但是眼神却带着警告。


沈若惜心中百感交集。

看向陈双双的目光也愈加冰冷。

“你是自己还回来,还是要我动手?”

“你说什么呢?”

陈双双十分不满。

“表姐,你人都走了,这些衣服首饰留着府里也是可惜了,我都不嫌弃你用过的旧东西,你反而要我还给你,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果然是母女,一样的死皮赖脸。

沈若惜开口道。

“给我扒了她!”

桃叶和雪萍立刻来劲,冲着陈双双就跑了过去。

早就想动手了,今天可算是逮住了!

“啊!你们两个贱婢想干什么!?”

陈双双怒声大叫。

然而没用。

很快,她身上的华服首饰就被扒了个光,只剩一件单衣,可怜兮兮的裹在身上。

坐在院中,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一样。

何蓉抱着陈双双,又开始了泼妇骂街的那一招。

“哎哟!作孽啊!我们母女怎么这么命苦啊,千里迢迢来投亲,结果被人这么欺负,双双啊,娘对不起你啊!大家都来看啊!沈若惜仗势欺人啊!”

沈若惜理都没理她。

“看看她们还拿了哪些不该拿的东西,去给我搜罗出来。”

“是!”

一群下人涌进二人的房间。

看着从里面抱出的珠宝和瓷器,何蓉捶胸顿足,在地上来回翻滚。

陈双双亦是怒声控诉。

“沈若惜,你当初要嫁齐王府,所有人都反对,只有我和我娘支持你,你如今嫁的这么好,多亏了我们!你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这么狼心狗肺!”

沈若惜一笑。

“既然你觉得我嫁的这么好,回头我让齐王收了你做侧妃,分你点福气,你要不要?”

陈双双瞬间一噎。

“我才不去齐王府!”

沈若惜看着她,突然想起来。

上辈子,陈双双一心想嫁给慕容珩。

只是因为在街上无意间瞥到了慕容珩一眼,被他的盛世美颜折服,天天在府里吵着要做翎王妃。

不得不说,上一世,陈双双的眼光比她好。

“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斥责声。

众人转头,只见沈天荣蹙着眉,快步朝着后院走了过来。

他身材高大,因为常年领兵作战,皮肤偏黑,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

但是步伐矫健,双目炯炯,自带一股将领的威严。

“爹!”

沈若惜眼眶一热,提起裙摆就迎了上去。

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沈天荣脸色瞬间转晴。

“若惜,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你了,就回来看看,给你一个惊喜。”

沈若惜笑得眉眼弯弯。

在沈天荣面前,她不由自主的撒起了娇,一副娇憨的模样。

沈若惜拉着沈天荣,还想多说几句,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回廊边,站着一个玄色的身影。

颀长矜贵,姿容俊美。

是慕容珩。

“翎王也来了?”

“是啊。”

沈天荣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翎王突然说有事要与我谈谈,跟着我回了将军府。”

谁不知道翎王面善心狠,远不如面上看得那么好相处。

况且他跟翎王向来没什么交集。

沈天荣一路上想破了头,也想不清楚这尊大佛为什么找上自己。

一旁,何蓉尖利的声音插进来。

“哎哟大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看看沈若惜都把我们母女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大表哥,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当初你吃了毒野果,是我娘给你灌了马尿,你才……”

“好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没看见我有客人在么!”

沈天荣怒喝一声,打断了何蓉的话。

真是。

好端端在翎王面前,提什么他喝马尿。

他堂堂大将军不要面子的吗?

沈天荣这一骂,众人才发现不远处的慕容珩。

纷纷跪下行礼。

慕容珩神色淡淡。

“大将军既然有事要处理,那本王先去客厅等候。”

“下官跟翎王一起!”

沈天荣哪敢让他等。

他不舍的松开沈若惜的手,跟了上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沈若惜漂亮的桃花眼敛了敛。

慕容珩突然过来……

莫不是知道她回将军府了,特地过来看她的?

一想到此,她心底居然有些小窃喜。

沈若惜在后院等了一会。

期间她发落了何蓉母女,让她们安分待在自己的厢房,并剥夺了何蓉打理后院的资格。

交由雪萍暂时管理。

何蓉本来还有异议,直到沈天荣回来,听到沈若惜的安排,想都没想,直接拍板。

“都按若惜说的做!不论她有没有嫁人,她永远是我将军府的嫡女!”

何蓉硬生生咽下一口浊气。

这个女儿奴!

沈天荣没管何蓉,他拉着沈若惜的手,二人去了前厅。

陈双双揪着何蓉的袖子,气得大哭。

“娘,都怪你,好端端的你非要招惹沈若惜那个疯女人干嘛,刚刚翎王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定毁了!”

“毁了就毁了!你还惦记着翎王呢?都知道他是个短命的,你嫁过去了那也是要守寡的,有什么用?!”

“那我也愿意!就算守寡,那也是泼天的富贵!”

何蓉一噎,突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而且要是陈双双嫁给翎王了,那她就不用看沈天荣和沈若惜的脸色了!

……

沈若惜跟在沈天荣身侧,绕过院子,去了前厅。

她四下看了看,忍不住问了一句。

“翎王走了吗?”

“走了,与我说了些边境战况的话题,就离开了。”

还真走了?

沈若惜拧眉。

狗男人,究竟搞什么?

到了书房,沈若惜让桃叶将自己亲手做的衣裳拿出来。

“爹,之前皇上赏了我一些上好的蜀锦,我就亲手给您缝制了件衣服,您看看可合身。”

“给我做的?!”

沈天荣眼睛都亮了:“合身!我女儿做的衣服,肯定合身!”

“老爷,这可是小姐连夜赶制的,昨天晚上小姐都没睡好呢。”

桃叶插进话。

沈天荣瞬间眼露心疼。

“傻丫头,这么累干什么,我又不是没衣服穿……这次你回来,我见你都瘦了,慕容羽那个混账,是不是对你不好?”

他也找人去打听过齐王府的事,听到过一些不好的闲言碎语。

但是期间问过沈若惜几次,她都笑着说市井之言,不足为信,她过得很好。

沈天荣见她一心想着慕容羽,套不出话,也只能干着急。

“爹,您别生气。”

沈若惜将热茶朝着他推了推:“我有事要跟您说。”

——


沈若惜重生了。

重生的第一件事,是将传言中最冷漠不羁的病秧子九王爷慕容珩。

堵在了茶楼的雅间。

沈若惜伸手,将身后的门关上,抬眸看向雅间内俊美无双的男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翎王,好久不见。”

对面的慕容珩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身穿墨色织金蟒袍,玉冠束发,五官精致。

白得过分的肌肤,让男人矜贵的气质平添几分阴郁。

此刻,他薄唇微勾,溢出一丝探究的笑意。

“沈大小姐,这是干什么?”

沈若惜提起裙摆,缓缓朝着他走近。

而后,一弯腰,坐在了他的怀里。

慕容珩目光有一瞬的顿住。

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苍白阴郁的脸上,不见丝毫情绪起伏。

只是凉凉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

放在以前,沈若惜是怕他的。

但是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的魂魄悬在半空,亲眼看见在她死后,这个男人血染皇室,将负了她的慕容羽万箭穿心,割下他的头颅扔在她的坟前。

他猩红的眼中布满绝望与悲伤,跪地诉说他的情意。

那一刻,她才知道,慕容珩对她爱入骨髓。

想到此,沈若惜伸手,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守宫砂。

看见那一点朱红,慕容珩目光越发的幽深。

随即玩味的勾起唇。

“原来齐王兄,不行?”

“不过沈大小姐要是寂寞了,可以找别人,怎么想起来找我这个病秧子?”

沈若惜靠在他的怀里:“慕容珩,我想离开慕容羽,你帮帮我好不好?”

慕容珩嗤笑。

“所有人都知道你倾心齐王兄多年,如今得偿所望嫁给他了,怎么在我这里演起这一套?”

“我后悔了,我不想要慕容羽,我想要……你。”

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她仰头,闭眼。

在他削薄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矜贵冰冷的男人,眼中情绪终于裂开。

他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眼中邪气凛然。

“我以为沈大小姐对慕容羽一片痴心,原来这么不矜持?你觉得,本王会看上你这样的女子?”

沈若惜睁着眼,黑漆漆的大眼睛紧紧看着他。

而后,蓦的一笑。

“你看得上。”

慕容珩手指一松,眸色彻底幽深。

他掰着怀中人的下巴,使她朱唇微张,吻了上去。

纠缠中,他的声音冰冷暗哑。

“沈若惜,你最好不是在耍我。”

……

从茶楼出来,桃叶立刻迎上来。

“小姐,咱们快回去吧,齐王正将您禁足呢,要是知道您出了府,回来一定会跟你发怒的。”

沈若惜却似是没听到一般。

“我听说京都最好的成衣铺新到了很多锦缎,过去看看,裁几身新衣服。”

桃叶一愣。

总觉得今天小姐醒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带着疑惑,桃叶扶着她上了轿。

坐在轿中,沈若惜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情绪。

她堂堂大将军府的嫡女,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引人的事。

而且勾引的对象,还是大衍国最不好惹的病秧子翎王。

若是放在以前,无论如何她也不敢。

但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又有什么豁不出去?

摸着脖颈隐隐的疼痛,沈若惜脸色有些不自在。

慕容珩是个病秧子,但是没想到他吻起人来,却如此强势,她完全招架不住。

去成衣铺裁了几身衣服后,沈若惜又买了一些珠钗首饰。

这才打道回府。

刚歇一会,就有人来通报。

“王妃,齐王回来了!让您去兰苑,说是有事要跟您商量!”

沈若惜表情淡淡。

“我知道了。”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转头。

“桃叶,你先替我梳妆吧。”

桃叶立刻上前,替沈若惜将歪掉的鬓发重新梳理。

朱钗落下,三千青丝如上好的锦缎,垂至柔软的腰际。

白净的脸庞未施粉黛,但是依旧风华万千。

桃叶一边梳理,一边忍不住嘀咕。

“小姐,奴婢刚刚经过兰苑,看见宁兰雪跟在齐王身边,面色红润极了,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我看她就是故意装病,让您被王爷责罚。”

沈若惜没吭声。

她重生的这个时间,是她刚嫁给齐王慕容羽的第一年。

半个月前,她与宁兰雪发生了争执。

宁兰雪捂着胸口泪水涟涟的跟慕容羽告状,说自己胸口疼,气出了病。

为此慕容羽大怒,将她禁足。

自己则带着宁兰雪去郊外的避暑山庄,说让宁兰雪散心养身体。

沈若惜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堂堂齐王妃,大将军府的嫡女,居然被一个勾栏出身的贱婢压在了头顶,当真是窝囊。

但是上辈子,她又岂止在这一件事上窝囊?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对慕容羽一往情深,不顾父兄的反对,也不管慕容羽在外有个多年的红颜知己宁兰雪,一意孤行嫁给了他。

进了王府后,她一再降低身段讨他欢心,对他嘘寒问暖事无巨细。

可是慕容羽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不仅没碰过她,甚至接回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宁兰雪,将她养在府中。

二人整日里郎情妾意,让她一个齐王妃沦为笑话。

沈若惜也闹过,换来的却是他更加无情的漠视。

最终她妥协了。

为了慕容羽那一点可怜的柔情蜜意,她不惜放下身段,让出正妃的位置,甘愿为妾,甚至被慕容羽哄着去跪求自己的父兄,让他们支持他夺嫡。

在沈家的全力支持下,慕容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最后成功登基为帝。

但是他大业成就的那一刻,不仅没有给她允诺的皇后之位,反而一道圣旨将她打入了冷宫,任人羞辱虐待。

之后慕容羽害怕沈家功高盖主,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屠了沈家全族。

被屠满门的那一天,正是立冬。

大雪纷纷扬扬。

她赤着脚冲出冷宫,跪在銮殿前磕破脑袋,哭求着慕容羽放过沈家。

而不远处,慕容羽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身侧揽着雍容华贵的宁兰雪,看着她的眼神,仿佛看着什么脏东西。

他冷漠开口,吩咐侍卫将她乱棍打死。

那一刻,万念俱灰。

她倒在雪地,眼中只有大肆的白和鲜艳的红。

冷意浸透肌肤渗入血液,化作了浓浓的恨意和后悔。

她死不瞑目……

“小姐?”

桃叶一声呼唤,让沈若惜从回忆中抽出神。

她才察觉自己眼眶微热,有泪在眼角。

桃叶以为她是因为慕容羽而伤心。

“小姐,您别哭,说不定王爷对那个宁兰雪只是一时新鲜,时间久了会知道您的好的……”

“桃叶,这身打扮太素了,今天新买了衣服首饰,给我用上。”

沈若惜淡淡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桃叶立刻去拿,最后在选了一件浅色的织花烟罗裙。

外面罩了一件水蓝色的锦缎,上面用金丝秀了一些花纹。

端庄之余又显贵气。

桃叶赞叹。

“小姐不愧为京都第一美人,稍稍打扮一下就让人移不开眼了……小姐,奴婢大胆说一句,您以前穿得太素了,都掩盖了您的美貌。”

“以前我确实是脑子进了水。”

沈若惜语气自嘲。

以前宁兰雪嫉妒她美貌,慕容羽便让她穿得朴素,她乖乖照做了。

站在花枝招展的宁兰雪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宁兰雪的丫鬟。

“走吧,倒是好奇,慕容羽有什么事找我。”

沈若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走了出去。

……

兰苑。

慕容羽正拥着宁兰雪,站在拱桥上投喂鱼食。

宁兰雪不时的回头,跟他说点悄悄话。

看着好不亲密。

沈若惜眸光冰冷,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狗男女。

宁兰雪率先看到她,低声说了一句。

“若惜姐姐来了。”

慕容羽一转头,看见沈若惜,立刻沉下脸。

“我听说你今日出府了?本王说过将你禁足在王府,你敢擅自出门?”

沈若惜神色平静。

“听雅轩的掌柜派人捎来口信,说有我最爱的春茶来了,王爷也知道,我父亲与听雅轩的掌柜私交甚好,王爷应该不想让我父亲知道,我在被你禁足吧?”

闻言,慕容羽没吭声。

他以后得依靠将军府,的确不能让沈天荣知道,自己苛待他女儿。

宁兰雪靠在慕容羽的身侧,突然道。

“若惜姐姐今日穿得好漂亮,首饰衣服是新买的么?让我好羡慕。”

慕容羽听着宁兰雪有些失落的语气,伸手揽着她的腰,瞥了沈若惜一眼。

“若惜,本王不喜欢你穿得这么张扬,回去换件朴素的衣服过来。”

他知道,宁兰雪一直在意自己的身份,不想看见沈若惜摆齐王妃的架子。

因而他在吃穿用度上,一直让沈若惜有多低调就多低调。

他心疼宁兰雪,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跟沈若惜身份悬殊。

“王爷不喜欢不打紧。”

沈若惜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臣妾自己喜欢就行。”

慕容羽拧眉。

有些意外她的反应。

半个月不见,沈若惜怎么对他冷落了许多?

沈若惜掀起眸子:“王爷喊我过来,不是有事要说吗?”

闻言,慕容羽想到了正事。

他轻咳一声,意外的缓了语气。

“这次本王带着兰雪去避暑山庄待了一阵子,冷静下来后,也觉得对你有些冷落了,便赶了回来。”

“若惜,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心中终究还是有你的。”

闻言,沈若惜面色不动分毫。

只是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仿佛有洞悉一切的力量。

慕容羽蓦的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

他继续开口。

“你也知道,兰雪跟着本王多年了,若不是身份低微,现在理应……”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沈若惜生生打断他的话。

慕容羽便直言道。

“兰雪想嫁作本王的王妃,若惜,正妃的位置,你能让给她吗?”


她想起了之前的彩蝶。

彩蝶机灵嘴甜,会说话哄她开心,可是却被沈若惜打发到了迎春院。

沈若惜那个贱人,就是见不得她好!

宁云雪满腔怨气。

一晚上都没睡好。

*

次日清晨,下了点小雨。

齐王府院中的桂花被打落一地,落在小道上斑斑点点。

甚是好看。

沈若惜懒懒起身,梳洗完毕后,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鬓发。

之后起身,到窗前打开窗户。

一阵微风袭来。

空气中裹挟着泥土的腥味,与花香交织在一起,格外怡人。

“天转凉了。”

“是啊,小姐,入秋了。”

桃叶走到旁边,给她批了一件削薄的披风。

沈若惜目光微闪。

今日是慕容珩去冀南的日子吧。

路途遥远,天气又凉了。

不知道他身体会不会有影响。

此时,外面突然匆匆过来一个下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下人拱手,说是宫里来人了,方妃身边的大宫女竹心来传话。

闻言,桃叶蹙眉。

“小姐,方妃找您一定没什么好事。”

“我知道。”

沈若惜面色淡淡:“让她过来吧。”

她倒是要看看,方蕙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下人应下,转身走了。

不多时候,竹心就跟着人来到了禹香苑。

她神色很是不悦。

一直以来,沈若惜这个做儿媳的,对方妃向来言听计从,尊重有礼,顺带着对她们这些宫女也很客气。

今日居然不出来见她,还让她跑到内院来传话。

到了禹香苑,只见沈若惜坐在桌边,正在用早膳。

看见她,只轻轻瞥了一眼。

“有什么事吗?”

竹心憋着气。

“方妃娘娘传话,说是今日想请齐王妃入宫,陪她一起用午膳!”

“知道了。”

沈若惜冷淡应了一声。

之后继续吃饭。

压根没再看门口的竹心。

倒是竹心忍不住了。

“齐王妃没听到奴婢的话吗?”

沈若惜筷子一顿,眯了眯眼。

“你在跟本王妃说话?”

“方妃娘娘说了,让王妃入宫陪她用午膳,王妃还在这耽误什么?”

沈若惜倒是笑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午膳?现在时辰还早,何来耽误一说?”

竹心仿佛没听见。

“还请王妃立刻动身,惹怒了方妃娘娘就不好了!”

桃叶叉腰上前。

“你怎么说话的?咱们王妃是主子,你一个奴才,怎么敢这般无礼?”

竹心扫了桃叶一眼,有些不屑。

“我是跟齐王妃说话,闲杂人等退开!”

竹心扫了桃叶一眼,有些不屑。

“我是跟齐王妃说话,闲杂人等退开!”

“你!”

桃叶还想与她争吵,被沈若惜制止。

“桃叶,退下。”

桃叶气呼呼的站到一旁。

竹心露出一个笑意。

“还是齐王妃识大体,不像一些没有眼力的贱婢,主子说话也敢插嘴!”

啪的一声。

沈若惜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她一双桃花眼朝着竹心扫去,冰冰冷冷。

衬着那身华贵的行头。

倒是真有几分气势。

竹心被看得心里一虚。

而后,只见沈若惜厉声道。

“宫里规矩森严,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尊卑的贱骨头?既然母妃管教不好你,那本王妃就代她好好管教管教!”

说罢,她一挥手。

“来人,给我掌掴十个耳光,扔出王府!”

竹心大惊。

没想到一向鹌鹑似的沈若惜,居然当众发难!

她后退一步,朝着旁边的下人一瞪眼。

“我看谁敢!我可是方妃娘娘身边的人,轮不到你们做主!要是娘娘发火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旁边的下人们还真怵了一下。

沈若惜厉声道。


“沈若惜,你怎么过来了?”

宁兰雪靠在慕容羽身边,娇滴滴的开口。

眉眼间,挑衅十足。

她以为会看到沈若惜气急败坏。

可谁知她却异常冷静。

“我来是想跟王爷要东西的。”

“我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里有一把七弦琴,在王爷的房里,现在,请王爷物归原主。”

闻言,慕容羽拧眉。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不然呢?”

沈若惜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七弦琴是我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王爷不会想占着不给吧?”

当初这把琴,还是她特地去找知名的琴师做的。

因为知道慕容羽爱好抚琴,就当做嫁妆,一起带过来了。

慕容羽果然拿过去了。

但是却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并未换来他的任何好感。

和离之前,她想将这些物件给处理了。

免得日后想起来就恶心。

见她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慕容羽心头一把无名火。

“不过一把琴,本王有什么稀罕的,你要是想要,拿去就是了!”

“王爷爽快,那就好办了。”

沈若惜示意了一下冷霜。

冷霜立刻上前,走到慕容羽的房间内,将七弦琴给取了出来。

慕容羽瞥见冷霜,有些疑惑。

“你是谁?以前怎么没在王府见过你?”

“冷霜是将军府的婢女,我特地让她过来,与桃叶一起服侍我,王爷有什么意见吗?”

“王府这么多婢女,不够你使唤的吗?”

沈若惜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王府的婢女多吗?我还以为都死光了呢。”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二人。

看着她冷漠反常的模样,慕容羽心底突然有点不安。

沈若惜这几日……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回事?

“王爷,沈若惜好嚣张啊,你不是说让她跪在我面前道歉么?”

身侧,宁兰雪有些不满的揪着他的衣襟。

慕容羽没吭声,

突然道。

“你兰苑,有多少婢女。”

“十几个吧,怎么了?”

“削减一半吧,今日父皇传来口信,是来敲打我,目前我不能对你和沈若惜态度区别太过,否则父皇对我会更加不满。”

宁兰雪心一沉,心中十分不悦。

她生气道。

“王爷只想着沈若惜,那我的委屈就白受了么?沈若惜抢了我的东西,打了我,还卖了我的丫鬟……”

宁兰雪越说越委屈,又哭了起来。

慕容羽拍着她的肩膀。

“明日我让人在兰苑添一套东西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宁兰雪心中更慌。

以往看到她这个样子,慕容羽都是大发雷霆,去找沈若惜算账的。

如今反应却这么平淡。

宁云雪咬了咬唇,眸中暗芒闪烁。

她得赶紧加把劲,让慕容羽尽快休了沈若惜!

……

“小姐,这琴怎么办?”

回到禹香苑,冷霜拿着七弦琴,问沈若惜。

“拿下去,劈了烧了。”

“是,小姐。”

这琴是她为慕容羽求的,看着就想起自己当初蠢到极点的恋爱脑。

心烦。

桃叶给她端来一碗热茶。

“小姐,今日皇上赏得蜀锦我看了,料子都是极好的,应该是贡品,平日里都买不到呢!”

“我看看。”

沈若惜走过去,查看了一番后,挑选了几匹料子。

“这几匹布料,给我留下,其他的跟我的嫁妆一起存放起来,放到库房,钥匙收好了,别让任何人动。”

“是。”

桃叶点头,之后道:“不过这两匹料子的花色,感觉适合给男人做衣裳的啊,不太适合小姐。”

“不是我穿,我准备给别人做的。”

“给别人做的?小姐亲自动手么,那奴婢这就帮您把料子铺好!”

主仆二人正闲聊,没注意门外,慕容羽正站在墙边。

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将宁兰雪送回去后,越想沈若惜的态度,越觉得不对劲。

正准备来问问她哪根筋搭错了,却听到了这番对话。

慕容羽唇角微勾。

呵。

还纳闷沈若惜怎么态度说变就变了。

搞半天,都是做戏。

还不是回来,默默给他做衣裳了。

之后等她将衣服送来,跟他示好,他也就不计较她这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了,让她上了他的床榻吧。

毕竟她确实有几分姿色。

放着一直不碰,着实浪费。

慕容羽心情大好的走了。

他刚走出禹香苑,冷霜便从屋檐跳了下来。

她走进房间。

“小姐,刚刚慕容羽过来了。”

沈若惜头也没抬。

“他来做什么?”

“不知,他在房间外站了一会,然后走了,走得时候,还笑得贱兮兮的。”

“不用管他。”

沈若惜拿着尺,量着布料。

“明日我准备回去将军府,好久不曾见父亲了,我想亲手给他做一件衣裳。”

“小姐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和离这么大的事,我得要跟父亲说一声,况且……我确实想他了。”

上辈子,她害得沈家满门抄斩。

临死前都没见到父兄一面。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亲人。

*

次日,天微微亮,沈若惜就起床了。

梳妆打扮好,便乘着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口,一个下人正在扫着门前的落叶。

沈若惜看着大红的门头,心头一瞬间百感交集。

她开口道。

“刘武。”

扫地的下人一抬头,看见面前的沈若惜,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大小姐?!”

“是我。”

“大小姐您回来怎么也没提前报个信?将军上朝去了,还没回来呢,快,快进来!”

刘武引着沈若惜进门。

沈若惜说道。

“我自己去后院等就是,你先忙你的吧。”

说罢,她带着桃叶和冷霜,轻车熟路的绕过回廊,去了后院。

刚过去,就听见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小贱蹄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娘顶嘴?夫人的遗物?我呸!将军夫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后院当家做主的是我何蓉!”

雪萍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但是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小姐走的时候说了,让奴婢打扫好夫人的屋子,夫人虽然不在了,但是里面的物件一件都不能少!”

“哪里来的小姐?沈若惜早就已经出嫁了,现在府里我女儿陈双双才是小姐!”

何蓉尖着嗓门,一边骂,一边用手指戳着雪萍的脑门。

“贱丫头,再敢放肆我打烂你的嘴!”

——


明华公主开口。

“舅舅,舅母,大夫来了。”

武定侯夫妇一转头,看见她身侧的女子,愣了一下。

“这是大夫?”

面前的女子身姿曼妙,端庄贵气。

即使戴着面纱都能感觉到不俗的气质,不像是大夫,倒像是谁家的贵女。

“明华,这……就是你口中的神医?”

沈若惜将面纱取下,柔声道。

“侯爷,夫人,大夫正是我。”

二人看见沈若惜,吃了一惊。

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沈大将军的嫡女,他们还是认得的。

“见过齐王妃。”

沈若惜扶起二人。

“侯爷与夫人不必多礼,世子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若是二位相信我,我愿意一试。”

秦眶和陆琼面面相觑,之后犹疑着点了点头。

沈若惜的医术他们不了解,但是她有个厉害的娘。

况且秦承宣的腿太医们都没办法,眼下不会有更坏的情况出现了。

武定侯秦眶示意。

“齐王妃,请跟我过来。”

沈若惜跟着二人,到了后院的一处偌大的厢房。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怒骂。

“都滚出去,别碰我!”

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丫鬟拿着碎掉的花瓶,惶恐的跑出来。

秦承宣的乳母李氏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无奈。

见到一行人,李氏赶紧行礼。

陆琼问。

“承宣又发火了?”

“哎,今日天气好,我本想劝劝世子出门晒晒太阳的,但是他却不肯起身……”

秦眶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他叹气道。

“承宣自从瘫痪在床后,脾气变得越来越差,整个人也越来越颓废,我实在不忍心见他这样,齐王妃,若是你真的能治好承宣,你就是我武定侯府的大恩人!”

“侯爷放心,我自当尽力。”

沈若惜伸手,推开了厢房的门。

地上杯盏摔了一地。

隔着帘子,隐约看见一个男人侧躺在床上,背影削瘦单薄。

听见动静,秦承宣的声音冷冷传来。

“不是说了给我滚,还进来干什么!”

慕容明华开口道。

“表兄,是我,我给你找了位神医过来!”

听到慕容明华的声音,他语气缓和了许多。

“明华,你不必再为我费心力了,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又有谁能够治好我?”

秦眶开口。

“天下神医多着呢,之前的那些看不好你,不代表其他的大夫也看不好!”

陆琼也道。

“承宣,你就再试试吧,只要人活着,就不能放弃希望。”

“我这般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秦承宣的声音满是寂寥与悲戚。

“父亲,母亲,你们带人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二人准备再劝,沈若惜忽然开口。

“原本以为武定侯世子,一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不想居然是个自甘堕落的懦夫,实在让我失望。”

她声线悦耳,但是说出的话却极其刺耳。

秦眶和陆琼惊讶的看向沈若惜。

刚准备开口,却听见秦承宣的声音冷冷传来。

“你是谁?”

“我是过来给你治腿的大夫。”

“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每一日,我都想一死了之……你身为大夫,居然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你配做大夫吗?!”

“世子是真不想活了?”

“你什么意思?”

“世子若是真觉得人生绝望,有一百种求死的方式,但是世子依旧坚持到今日,说明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沈若惜声音顿了顿。

“或许,我就是世子的希望呢?”

她声音柔和。

但是却带着一种莫名坚定的力量。

秦承宣眸光微闪,突然觉得早已沉寂的胸腔,突然跳动了一下。


方蕙更生气。

“你还真有这个想法?羽儿,你糊涂啊!”

“宁兰雪是个什么东西,她也能当齐王妃?沈若惜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嫡女,宁兰雪给她提鞋都不配!”

慕容羽脸色难看。

“母妃,你说得太言重了,儿臣当初一直不得父皇喜爱,郁郁不得志,都是兰雪在旁边开导陪伴儿臣,没有她,儿臣怕是早就浑浑噩噩,不成个人样了。”

“再说了……”

慕容羽缓了缓:“母妃您当初出身也不好,也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上,兰雪又有何不可。”

方蕙脸上有些不自在。

她当年是给仁景帝擦脚的婢女。

有次仁景帝喝多了酒,她便大着胆子爬了龙床。

仁景帝醒来之后勃然大怒,要将她处死,是先皇后苏婉儿说了情,免除了她的罪,并将她纳入后宫,封了个答应。

熬了二十年,才到了妃位。

但是因为她上位的手段不光彩,仁景帝一直不待见她,连带着慕容羽都不受宠爱。

方蕙道。

“那是母妃吉人自有天相,才求得了这富贵,她宁兰雪有这么好的福分?”

话音一转,她压低声音。

“羽儿,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赢得你父皇的重视,为你的夺嫡之路做准备,你想想,只要你继承大统,你要宁兰雪进后宫,谁敢说话?”

慕容羽眼神一亮。

随即又黯淡下去。

“可是父皇今日已经免去了我去冀南救灾的差事,让翎王去了。”

“什么?!”

方蕙脸色一白,随即咬牙切齿。

“慕容珩那个短命鬼,当初苏婉儿难产的时候,怎么不带着他一起去,一尸两命多好,就清静了!”

慕容羽低声道。

“母妃慎言。”

方蕙整理了下表情:“慕容珩反正是个短命的,而且不能人道不会有子嗣,纵使有泼天的才能也继承不了大业,剩下的两位皇子中,端王慕容修不务正事,睿王慕容曜单纯没有心机。”

“羽儿,几人中,唯有你德才兼备,有勇有谋,才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听母妃的,别让一个女人绊住了脚步,那个宁兰雪,最近让她消停点。”

“是,母妃。”

见慕容羽应下,方蕙终于放下心来,又叮嘱他,让他抓牢了沈若惜,虽然沈若惜不重要,但是她身后的将军府重要。

慕容羽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母妃,其实……若惜昨日要与我和离。”

“她最近发什么疯?”

方蕙神色不耐。

她揉了揉眉心。

“估计是想耍些小性子,引起你的注意吧,你这几日稍微跟她说两句好话就行了,真是麻烦。”

方蕙不以为然。

她看透了沈若惜对她儿子一往情深,早就没了脑子。

和离?

不可能。

……

日光和煦,照在宫殿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沈若惜带着桃叶,走出了怡月殿外。

二人到一处游廊边时,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婢女,打扮利落,不是寻常宫女的打扮。

“沈大小姐,我们家主子有请。”

沈若惜疑惑:“你家主子是?”

“您跟我过来便知。”

沈若惜打量了她一会,而后点头。

“好,带路吧。”

身侧桃叶也跟着。

却被那婢女拦了下来。

“主子说,只见沈大小姐一人。”

桃叶不放心。

“那怎么行,我必须要跟着我家小姐!”

“桃叶,没事,你在这等我。”

沈若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跟着那婢女,转过回廊,到了一处阁楼。

“请吧,主子在里面等您。”

沈若惜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阁楼内,放着各种瓷器和书卷,看起来价值不菲。

四周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显得清雅静谧。

房间中央,慕容珩斜斜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根玉箫。

看见沈若惜,他抬头。

俊美天成的脸上,眸色染着一抹淡淡的疏离。

“还真过来了,你倒是胆大。”

“我知道是你。”

“哦?”

“我猜的。”

沈若惜嘴角上扬,笑得有一丝得意。

她今日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衣裙,这一笑,比三月桃花还要娇艳。

慕容珩心神一动。

“过来。”

沈若惜迈步,缓缓朝着他靠近。

刚走近,她的手腕突然被他一抓。

一拽。

沈若惜猛地朝前扑去。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慕容珩的怀里。

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还有他独特的冷冽气息。

慕容珩抵着她的额头。

“说说,怎么猜对的?”

沈若惜目光清澈。

“刚刚那个婢女应该叫我‘齐王妃’才对,可是却称呼我‘沈大小姐’,我就猜到应该是你的人。”

她缓缓道。

“你应该不喜欢别人喊我‘齐王妃’吧,连你自己,都从未称呼我一声王嫂。”

因为心中有情,才不愿意接受她嫁人的事实。

上一世,沈若惜也发现了他对自己称呼不同。

不过她以为是慕容珩随性恣意惯了,没有多想。

这一世才发现,他爱她,原来早有痕迹。

“我确实不喜欢那样称呼你。”

慕容珩勾着她的下巴。

那双淡淡的眸子,变得邪肆幽深。

“不过也看情况。”

他突然俯身,微凉的唇贴在了她的脖颈。

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细碎的呼吸落在她的雪肌上,带着丝丝痒意。

沈若惜不自觉的抓住他的蟒袍,有些紧张。

男人的手掌摩挲她的细腰。

“齐王嫂。”

沈若惜身子一僵。

“你不是不喜欢这么唤我?”

“但是此刻,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沈若惜没吭声。

原来这家伙骨子里,还隐藏着变态属性。

她想了想,开口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一句,我身为齐王妃,对你这样投怀送抱,翎王心里,不会觉得我不守妇道,令人唾弃吗?”

慕容珩轻笑。

“世人总觉得女子应该从一而终,即使夫君死了也要守活寡过完一生,才是贞洁烈女,可是男人却可以三妻四妾,桃花不断,实在讽刺。

如今是齐王负你在先,独宠一个外室冷落正妃,你不过是还他点颜色,这才公平。”

沈若惜有些惊讶。

慕容珩这番话,有些惊世骇俗。

但是她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沈若惜稳了稳心神,说道。

“我有东西给你。”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放到他的掌心。

紫色的香包,上面用金线绣了一朵牡丹。

“我上次在茶楼见你,感觉你脉象虚浮,应该经常失眠,这香囊里是我自己调制的一些草药,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慕容珩眸色逐渐幽深。

“上次那种情境,你还有空看病,看样子是我不够努力了。”

沈若惜微微咳嗽一声。

“那个……翎王已经很努力了,发挥出乎我的意料。”

对于他一个不能人道的病弱之人,确实已经很厉害了。

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是也勾得她差点失去理智。

如果他真有行房能力,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珩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只当她是夸他。

他看着手中的香囊。

“上面绣了牡丹,有什么寓意吗?”

“没什么,就觉得牡丹富贵大气,国色天香,很适合王爷。”

沈若惜看着面前这张妖孽魅惑的脸,真心的道。

慕容珩唇边笑意更深。

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嘴真甜。”

沈若惜心跳快了一下。

这个妖孽。


他猛地转头。

“谁!?”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之后一声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

“女儿,爹来接你回家了!”

沈天荣带着几个随从,猛地出现在了齐王府的门口。

他已年过五旬,鬓发苍白。

但是身材魁梧,双目凌厉。

那是久经沙场所积淀下来的气势。

慕容羽一愣,随即沉下脸。

“大将军,你竟敢擅自对我齐王府放箭?!你这是大逆不道!”

“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看见院中气势汹汹的王府侍卫,沈天荣怒发冲冠,当即就要发作。

“父亲,且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在了沈天荣的面前。

沈澈一身烟青锦袍,快步走上前。

他身形颀长,容貌俊美。

样子与沈若惜有三分相似,都是一样的桃花眼,偏偏他的眸子清清冷冷,多了些与生俱来的疏离。

“父亲,眼下事情还未弄清,您别动怒。”

“还用弄清?你长眼看不到慕容羽在欺负你妹妹吗?给我死一边去,再拦着我连你一块打!”

沈澈:……

难怪若惜昨夜要将那封家书送到他手上,还叮嘱不能让沈天荣看到。

确实。

自家亲爹这个暴脾气,要不是仗着跟皇上关系好,估计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他低声道。

“君臣有别,他是王爷,您要是再闹,有理都被您弄成无理了,到时候会连累若惜的,我是读书人,让我来说。”

“哦?那听你的。”

一听到会对沈若惜不利,沈天荣一秒变脸。

沈澈转身上前。

“齐王,刚刚那支箭是我父亲手下的人一时激动,失手了,并非要闹事。”

慕容羽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他日后还想仰仗将军府。

他语气缓了缓。

“但是你们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我齐王府,这是什么意思?若惜是本王王妃,本王还能对她怎么样?”

“据我所知,若惜昨夜已经与齐王和离了,不是齐王妃了。”

沈澈神色冷淡。

“所以我们今日来,是来接若惜回府的,还请齐王让一让。”

慕容羽脸色有些难看。

不等他说话,沈若惜已经一甩袖,越过他,走到了沈澈的面前。

“二哥。”

她眸光闪动:“我们回家吧。”

沈澈点头,之后吩咐身后的人。

“将嫁妆带走,回将军府!”

一行人立刻上前,在桃叶的指挥下,利索的将嫁妆抬起,就要回去。

见到这阵势,慕容羽有些慌了。

“大将军!”

沈天荣回头。

“齐王还有事要说?”

“我与若惜不过是一时闹僵,耍了气性,才签下和离书,其实我们压根就没有真的想和离!”

他上前一步:“这些天若惜一直在王府闹脾气,我以为她只是自己胡闹想引起我的注意,不想却闹到了将军府,实在非我所愿!”

沈澈神色冷漠。

“容我多问一句,齐王,若惜为何闹脾气?”

慕容羽微怔,正迟疑,宁兰雪走出来。

她娇滴滴的行了个礼。

“都是因为民女的错,民女与王爷两年前就相识,彼此爱好相通,十分投缘,而后齐王成亲,民女便也来了王府。

民女一直久居兰苑,安分守己,从未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是齐王妃误解了我,才在王府大闹,与王爷离心,都是民女的错。”

说罢,她突然跪下来。

“请沈大小姐不要因为民女与王爷闹别扭,若是你真的走了,王爷便成了那不仁不义之人,而沈小姐,又会受万夫所指,实在得不偿失。”

听到这番话。

沈天荣迟疑了一下,低声道。

“澈儿,这就是齐王的那个红颜知己?没想到人还怪好嘞,还把错往自己头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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