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冻得我浑身发抖。
低头望去,她正蹲在地上,仔细拼接那些被我撕碎的通知书,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像撒了一把盐。
她的手指在碎纸片间穿梭,仿佛在拼接我们支离破碎的未来。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在我拼命想要挣脱她的 “不堪” 时,却忘了她早已为我拼尽了全力,甚至不惜抵押掉最后的家园。
而我所谓的尊严,不过是踩在她的骨血上,绽放的一朵带刺的花。
4 觉醒寒假回家,我发现她的缝纫机不见了。
原本放缝纫机的地方空落落的,只有地上残留的几团棉线,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问爸爸才知道,她把缝纫机卖了,换了几百块钱给我当生活费。
“你妈去镇上的餐馆洗碗了,每天要站十个小时。”
爸爸咳嗽着,眼里满是心疼,“她说洗碗赚得多,还能给你攒嫁妆……”我找到镇上的餐馆时,正是午餐高峰期。
后厨里热气腾腾,碗碟碰撞声、厨师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站在洗碗池前,双手在滚烫的水里翻动,洗洁精的泡沫漫过她的手腕。
热水蒸腾的雾气中,她的脸通红,额头上挂满汗珠,头发被水汽打湿,贴在额头上。
看见我,她慌忙用围裙擦手,围裙上沾满了油污:“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在学校好好学习吗?”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全是洗洁精的残留,指关节肿得发亮,上面还有几道细小的裂口。
旁边的大姐说:“你妈呀,为了多赚点提成,连别人不愿意洗的油腻锅底都抢着洗。
有次钢丝球刮破了手,血滴在碗里都没敢吱声,怕被老板扣钱。”
我接过她手里的碗,水温高得几乎要烫伤手,碗底的油渍黏糊糊的,混着剩饭的酸臭味,怎么都洗不干净。
她赶紧抢回去:“别碰,你手嫩,别伤着。”
那双手擦过我手背时,粗糙的老茧像砂纸一样磨得皮肤发疼。
那天晚上,我帮她按摩发肿的手腕,发现她掌心的老茧比上次更厚了,纹路里嵌着洗不掉的油污,虎口处还有道深深的裂痕,是被碗沿割的。
“妈,以后我自己打工赚学费。”
我轻声说,她却摇头:“你只管读书,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妈年轻的时候没机会,现在看着你读书,比自己读书还高兴。”
月光从窗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