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着回他。
“我爸说什么了,他说的不对吗?!”
小姑子说话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哒哒:“你一回来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又啃又塞,你都吃了我们这么多人吃什么?”
我懒得看她,眼皮没抬,说:“没八百年,也就半年吧。”
好家伙,车轮战。
大姑子接着跟上:“我们是农村人,不比城里讲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从小到大就吃园子里种的,没那么多花头,也都长得好好的。
“我妈年纪大了,不会别的,就会炒那几个菜,想吃什么你可以自己做,也没人拦着。
“像今年过年,你不回来,多少亲戚看笑话,爸妈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也丢不起脸。
况且,那么多人来家里拜年吃饭,就我和我妈忙里忙外,买菜炒菜洗碗收拾。
客人来的是你家,我毕竟只是女儿,归根结底是个外人,比不得儿子儿媳。
你们礼节得做到位,别过年就知道回娘家。”
我顿时怒从中起,“你还管我在哪儿过年了?
我不回来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鸠占鹊巢我回来哪儿?
你是外人,我坐月子我妈给我送的营养品都让你个外人偷吃了?”
见我突然提起这茬,她态度陡然一转,抽抽涕涕起来,“是我没用,是我不孝顺,没让爸妈过上好日子……”这是在敲打林耀,让他这个做儿子的难看呢。
果然,林耀拍案而起,“于晴,你有完没完,大姐说你两句有错吗?
不爱待你就给我滚!”
我对“滚”这个字有应激,没有比这个字更侮辱人的了,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的人格受到羞辱,又气又怒又羞,霎时满脸透红。
冷静,冷静,于晴你要冷静。
我不能自乱阵脚,这把输了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林耀,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房子有我的一半,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让我滚!
要滚!
你滚!”
我凭着毕生的勇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最大的分贝喊出最后一个字,脑袋嗡嗡的。
这么重要的时刻,不知怎么我有短暂出戏,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那个说“你是永远飞不上蓝天的蠢猪——”的楚雨荨。
嘴角抽动,快绷不住了。
“哇——”卧室传来了一阵哭声,那是我的救星。
我梗着脖子,扫视了桌上每一个人的眼睛,率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