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但是一条胳膊,就废了。干不了活了。”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揪着,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对他承诺:“干不了活就回家,有妈在,就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他不说话了,我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鸡打鸣时,我醒来,发现床边地上跪着一个人。
我给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外出打工的同村的阿茂。
他见我醒了,给我磕头说:
“阿姨,我们这批村长给介绍过去工地的,都是家里没什么亲戚、好拿捏的,一天干活得干十六个小时,拿很少的钱。
“出事之后,我干不了活,想着报复村里的人,所以想来偷钱,因为我还有一个智力障碍的儿子要养……
“我妈很早就死了,昨天你叫我一声‘儿呀’,让我想起我妈。可不可以让我再叫你一声妈,你闭上眼睛,就当是你儿子在叫,好吗?”
我把他扶起来:“唉,你这孩子,叫一声妈,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妈……我可不可以给你养老?”
“那你先回答我,有没有偷过别人家的东西?”
他摇摇头。
我心念一动。
我想起终日院中的寂寞。
想起在每个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光线从鸡窝移到狗窝的下午。
最后,我点头:“那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但你要记住,我常常跟我孩子说的,做好事,结善果,做坏事,遭报应,你要做好事,不要让你妈妈担心你,好吗?”
阿茂应了。
阿茂一只胳膊废了去不了工地,但是另一只胳膊还能种地。
村长带着一笔钱来慰问,阿茂沉默着收下了。
他带来的孩子阿海,看着和其他小朋友不同了一些,但是人是好的,又乖又孝顺。
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我们亲如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阿茂没有了妈,我没有了子女,刚刚好组成一个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