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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小说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近子时,月黑风高。村中一片寂静。几个黑影出现在虞大夫家门口。“大当家,我们要找的那小子就在这里。”李三翻过墙头,指着院里东侧的屋子。仇冥几人也翻了墙,猫着腰落地。他们分成几批,一批人去挨家挨户地灭口,一批人去搜刮财物。仇冥则亲自带人来捉薛澈。他们白日在村里转悠打听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薛澈住的方位。现在抓人,如探囊取物。等得手后,他们就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山头。仇冥吩咐:“去把那小子带出来,子时前还得喂解药,贵人要活的。”李三带头推开东侧小屋,直奔床边。见床上隐约躺着个身影,他直接掀开床帐要掳人走。李三刚要扯下被子,忽见一只手从被子里猛地伸出来,一下就抓住李三的咽喉!被子滑下,里面坐起来的人竟是个女子。“呃……你……你……”李三被掐得面部...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5-04-13 2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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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小说》,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近子时,月黑风高。村中一片寂静。几个黑影出现在虞大夫家门口。“大当家,我们要找的那小子就在这里。”李三翻过墙头,指着院里东侧的屋子。仇冥几人也翻了墙,猫着腰落地。他们分成几批,一批人去挨家挨户地灭口,一批人去搜刮财物。仇冥则亲自带人来捉薛澈。他们白日在村里转悠打听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薛澈住的方位。现在抓人,如探囊取物。等得手后,他们就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山头。仇冥吩咐:“去把那小子带出来,子时前还得喂解药,贵人要活的。”李三带头推开东侧小屋,直奔床边。见床上隐约躺着个身影,他直接掀开床帐要掳人走。李三刚要扯下被子,忽见一只手从被子里猛地伸出来,一下就抓住李三的咽喉!被子滑下,里面坐起来的人竟是个女子。“呃……你……你……”李三被掐得面部...

《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小说》精彩片段


夜近子时,月黑风高。

村中一片寂静。

几个黑影出现在虞大夫家门口。

“大当家,我们要找的那小子就在这里。”李三翻过墙头,指着院里东侧的屋子。

仇冥几人也翻了墙,猫着腰落地。

他们分成几批,一批人去挨家挨户地灭口,一批人去搜刮财物。

仇冥则亲自带人来捉薛澈。

他们白日在村里转悠打听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薛澈住的方位。

现在抓人,如探囊取物。

等得手后,他们就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山头。

仇冥吩咐:“去把那小子带出来,子时前还得喂解药,贵人要活的。”

李三带头推开东侧小屋,直奔床边。

见床上隐约躺着个身影,他直接掀开床帐要掳人走。

李三刚要扯下被子,忽见一只手从被子里猛地伸出来,一下就抓住李三的咽喉!

被子滑下,里面坐起来的人竟是个女子。

“呃……你……你……”

李三被掐得面部涨红,想还手,却发现自己自是使不上力,连掰开喉间的手都做不到。

床帐外,仇冥几人瞠目结舌。

他们想冲上去,可是胳膊和腿像被人卸了一般不听使唤。

心口一阵绞痛,随后痛意似藤蔓一样蔓延过四肢百骸。

“大当家,怎么办?”

仇冥头上冷汗淋漓:“有诈,先走!”

几人艰难地挪着身子往外,忽见门口火光大亮。

十来个村民手持火把,将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郝仁从人群中走出,眉间流淌着一抹清冷月色:

“青蛇寨大当家亲临鄙村,不知有何指教?”

仇冥脸上的伪装终于碎裂,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怎么……不可能,你们明明都吃了饭菜,那里面下了——”

仇冥说到一半,忽然转头对着李三的方向暴喝一声:

“李三!你敢背叛老子!”

花二娘冷笑着从帐内走出,手里还掐着快闭过气的李三。

李三涨红脸,拼命地摇头:“没、没……”

他发誓,他真的下了毒,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些村民居然还能好好地站在这。

他更不知为何他们的身份会暴露。

花二娘冷笑着把李三往地上一扔,面容被门外的火光照出两分妖艳:

“你们下毒下到你祖奶奶跟前了!”

花二娘指尖翻转,手中变戏法般出现一颗灰白的药丸,想投进仇冥嘴里。

“花二娘且慢,此人要留着细审。”郝仁制止道。

仇冥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见花二娘手上拿着的正是子夜丸,脑中闪过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想:

“你、你姓花?五毒谷花家?”

花二娘挑眉,将手中的子夜丸捏成齑粉:

“子夜丸这东西,我幼时当糖吃都嫌味淡了。”

五毒谷花家,乃江湖第一毒门,无人不知。

就连青蛇寨的子夜丸,都是多年前仇冥花了重金,托人转了几道关系才到五毒谷求得了子夜丸的制毒之法。

江湖传言,花家有祖训,后辈制毒者不得离开五毒谷。故而花家人从不在江湖露面,极为神秘。

眼前穷乡僻壤,花家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仇冥还没理清思绪,门外砰砰几声,紧接着响起哀嚎。

被仇冥派去灭口和搜山的手下被捆得严严实实,扎堆扔在门口。

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瘫软。

伍瑛娘和阿宝走在最后边,伍瑛娘手持红缨长枪,枪尖如肉串杆子般扎着十来条蛇。

阿宝叼着一只正在撕咬。

伍瑛娘长枪一抖,英姿飒爽地走到郝仁身边:

“阿仁,人都在这了,一个没少。”

郝仁看向伍瑛娘的眼神柔和片刻:

“有劳瑛娘了。”

仇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何时暴露的,但此时想这个已然没有意义,为时已晚。

他磨着后牙槽,眼底猩红,带着几分疯狂:

“你们是有几分本事,我仇冥今日在这里栽得不冤。可我们青蛇寨上头的贵人,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 。”

郝仁眸光无波无澜,声若碎玉击石:

“仇当家不妨告知,郝某洗耳恭听。”

随后,他语气陡然转冷:

“将他们押去后山酒窖,审到吐口为止。”

仇冥眼见没有回旋余地,喉间鼓动,猝然张口,口中飞出一个枣核大小的暗器,直冲郝仁而去!

伍瑛娘眼疾手快,手臂绷紧,迅猛发力将郝仁扯过来,堪堪避开暗器。

一颗悬着的心还未落下,就听见苏知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爹、娘。”

伍瑛娘扭头,见暗器凌厉的边角划开夜色中的气流,从郝仁身边擦过后,正对着苏知知奔来的方向。

在场的村民无不脸色突变。

“知知!”

“别来!”

“躲!!!”

连孔武都急得边跑边喊:“啊啊、啊啊!”

阿宝凄唳一声,张开翅膀乘风飞去。

唯一不紧张的是苏知知。

她跑得正起劲呢,今天薛澈给她讲了瓮中捉鳖后,她就想着今晚来看热闹,差点就睡过头了。

她刚喊一声爹娘,脚下就踩到一颗圆溜溜的石子,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摔下去。

“哎——”

苏知知这跤摔得结实,疼得她哎哟哟地叫唤。

头顶上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她也没注意到。

跑来村民们把苏知知围起来,脸上惊魂未定。

“知知,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伍瑛娘把女儿抱在怀里,双手发抖。

苏知知抬起沾了青草和泥巴的小脸,一双大眼中有几分茫然:

“娘,你们在坛子里捉到王八了么?”


柳山长先前见来人容貌昳丽,行止清雅端方,立如松竹。

若非身上穿着反复浆洗过的布衣,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偏僻山村的村长。

但反过来想想苏知知和薛澈那两个孩子,又觉得很合理。

那样伶俐漂亮的孩子,似乎就该有这样气度的长辈。

柳山长请郝仁夫妇坐下,面露疑惑:

“郝村长、郝夫人请坐。郝村长自称是苏知知的父亲?”

郝仁知道柳山长在问什么,谦和地解释:

“知知是我亡妹的孩子,养在我们夫妇名下,故而姓苏。”

因其他家长还没到,郝仁在柳山长的书房内一起喝茶聊了一会儿。

柳山长发现郝村长虽自称读书不多,但很有悟性和见识。

两人不管是谈经义字画还是风俗人情,郝村长都能说出些东西。

与之交谈,如沐春风。

郝夫人言谈虽粗犷些,但是胸襟和格局比不少男子都大。

柳山长连连点头:“怪不得贵村能频频为浔州治安立功,若村中人皆如二位这般,想来贵村定是世外桃源。”

郝仁夫妇笑而不语。

几人聊了一会儿后,李韶儿、周晓梦、顾青柠的母亲也来了。

柳山长九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周晓梦说李韶儿指使的事情。

周晓梦的母亲来书院后正好碰上了周晓梦,她气急败坏地把女儿拎过来:

“这败家玩意儿!家里出钱让你来念书,你没脸没皮地做这些腌臜事!”

周娘子是商贩之妻,家中经营一个小小的干货铺子,很有市井气。

她瞥了一眼身边珠光宝气的李夫人,狠狠唾道:

“这死丫头做了腌臜事,还敢诬陷长史大人的闺女,回去我扒了她的皮!”

周晓梦知道回家定然要挨打,哭着道:

“娘,我没诬陷,真的是李韶儿给我那块玉叫我……”

啪!周娘子扇了女儿一个耳光,把周晓梦扇倒在地:

“你个猪脑子!不知从哪捡了贵人的玉,摔了玉,还敢把贵人扯下水!你念书念进狗肚子里了?”

她哪会不明白女儿没撒谎,可是她们惹不起李府,只能背下这个锅。

周晓梦缩在地上,抱着膝盖掉泪:

“娘,我……”

“闭上你那狗嘴!去给长史夫人赔礼!”周娘子忍着心疼,作势又要打。

周晓梦只得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到李府面前:

“李夫人……我错了,是我捡到李韶儿的玉,诬陷她……”

她没说完,委屈得大哭起来。

她突然就想起了顾青柠被冤枉时,在夫子面前被颠倒黑白,却说不出口的无力。

“好了。”

李夫人坐在客座上,慢慢地饮了一口茶,头上的金钗过时老气却是沉甸甸实打实的金子。

她扶了一下发髻上的钗环,开口轻描淡写:

“说到底也是我们家韶儿自己把玉弄丢了,又不小心被蛇缠上,平白无故遭了殃。”

“这事就是孩子们玩闹,没出什么大事。今日我把人接回去,好好教一教,别让她在书院跟坏了伴。”

李韶儿不是李夫人亲生的,李夫人本也不想来。

但是书院里出了事,李韶儿晕倒了,听说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府中总得有长辈来。

姨娘上不了台面,只能她这个做主母的来。

毕竟关系到李府的面子,她纵然不喜李韶儿,场面功夫还得要做一做。

顾青柠的母亲顾夫人已经在一个劲抹泪了:

“我家青柠是不是又被惊着了?”

顾夫人哭起来的样子和顾青柠很像,两道柳叶眉蹙在一起,眼泪一落,就像江南下了一场烟雨。


伍瑛娘看着李夫人离去的身影,对郝仁道:

“阿仁,我去净手,你先去看孩子。”

……

顾夫人得到柳山长允许后,匆匆去接了顾青柠出书院。

顾青柠提前一日见到母亲来,自然是很高兴地同母亲回去。

她走之前还在苏知知耳边说:

“知知,我下回来带一包芝麻糖给你,我家厨娘做的芝麻糖可香了。“

苏知知:“一言为定!”

顾夫人原本以为女儿会像往常一样神色委屈地从学堂出来,可她见女儿今日气色很好,笑容都更灿烂。

回去的路上,顾夫人在马车里搂着顾青柠:

“青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吓着了?李韶儿她们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顾青柠靠在母亲柔软馨香的怀抱里:

“娘,我没吓到。我在书院有朋友了,我有知知。”

她跟母亲讲了苏知知的事情,还提到自己下次要带芝麻糖给知知。

顾夫人诧异:“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个村子?”

上回顾青柠被救,顾家本来想送点谢礼给良民村,但打听了一下,都没人知道黑匪山怎么走,只能送了些谢礼犒劳县衙的衙役们。

顾夫人看女儿高兴,心里也熨帖:

“听你这么讲,知知是个好孩子,和你也投缘。回家后,娘给你们绣两个荷包,再绣两双鞋。”

顾青柠:“娘,你真好——”

“吁——”

马车忽然停下。

顾夫人抱着顾青柠堪堪稳住身子:

“二狗,怎么回事?”

赶马车的二狗回道:

“前面的马车突然栽了,好像是李府的马车。”

李府的马车里,李夫人原本坐得好好的,身边是昏迷的李韶儿。

李韶儿自从昨晚晕倒就没醒来过,今日是被李府的下人抱上马车的。

车轮滚动后,李夫人没往李韶儿身上多看一眼:

“别装了。”

李韶儿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母亲。”她坐起身子,低头盯着脚尖。

李夫人却厌弃地闭上眼,冷道:

“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你就别去书院了,别给盛儿抹黑。”

李韶儿在嫡母面前像个锯嘴葫芦,什么也不敢说:

“是,母亲。”

此时马车的车靷突然断开,车厢往前倾倒。

李韶儿的身子不稳,直接就从马车帘后滚出去,脸朝地摔下去。

李夫人的脑袋撞到车厢门框上,肉眼可见地肿起一个大包。

两个人都疼得哎哟哎呦地喊起来。

“夫人、小姐!”

李家下人乱成一团,赶紧去扶。

街头熙熙攘攘,人潮如织。

伍瑛娘隔着人潮,伫立在街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人扶起的李夫人和李韶儿,拳头松了又紧,转身回书院。

明德书院,桃李堂外。

郝仁已经先接了薛澈出来。

一大一小的身影正站在桃李堂不远处。

周围没有旁人,二人低声交谈。

郝仁神色难辨:“你看见是他放的?”

薛澈看着自己的书箱,语气果断:

“我没看见,但我知道是他放的。”

李章盛。

薛澈抿唇,又道:“我问了门房,昨日早上,李府小厮来给李章盛送过一个匣子。”

郝仁眉峰蹙了一瞬,手掌轻轻盖在薛澈头上:

“我知道了。”

正好到了午休的时候,学生们纷纷从桃李堂出来。

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我有八卦要分享”的表情。

毕竟昨晚出了事,今早周晓梦哭哭啼啼地被逐出书院,李韶儿和顾青柠也被接走了。

学生们都加快脚步往伙房走,要去说说这些事情。

郝仁和薛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可一直不见苏知知出来。


“虞如白,你有没有用,我试过才知道~”

虞大夫眼神惊慌地退后一步,拨开花二娘的手,气得脸红:

“花千娇,你别太过分!”

虞大夫平日只研究草药,不与人多话,又总喜欢穿白色,给人一种飘飘欲仙,遗世独立之感。

苏知知有时候都觉得,虞大夫会不会哪天就飞到月亮上做神仙去了。

但现在看虞大夫气呼呼的样子,突然觉得接地气了很多。

花二娘:“我怎么过分了?这鸡血藤你爱要不要!”

虞大夫:“你分明是故意的。”

花二娘: “我为什么要故意?”

“……”

苏知知和薛澈抬头看着花二娘和虞大夫这么一来一回地说着,也不明白怎么就吵起来了。

薛澈很惊讶,第一次看见冷淡的虞大夫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时候。

苏知知见怪不怪:

“他们俩动不动就吵,不用管,过会儿就好了。”

花二娘明明对虞大夫很好的,虞大夫忘了吃饭的时候,花二娘总是给苏知知饴糖,请她给虞大夫送饭菜。

可是两人一见面,好像就控制不住地会吵起来。

薛澈看这样子,他是没法跟着识草药和蘑菇了,只能跟着苏知知挖野菜。

“这个就是荠菜,你得拿锄头小心地从地下挖。”苏知知指着石头边上的一丛荠菜。

薛澈蹲下身,看见荠菜的荠菜的叶片呈羽状分裂,边缘有着不规则的锯齿状,颜色鲜绿。

他挖得手法很生疏,苏知知上手一点点教他。

两人渐渐挖了一筐子的荠菜。

苏知知正要起身时,眼角余光瞄到一抹彩色。

林间,一只尾巴鲜艳的山鸡慢悠悠地觅食,羽毛光泽亮丽。

“有山鸡!”

苏知知噌地一下跳起来,顾不上手边的野菜篮子,整个人弹射出去。

山鸡感到危险,迈开脚“咯咯咯”地跑。

“快抓到了!”苏知知在后边追。

薛澈不放心苏知知一个人往林子跑,跟在后边迈开腿:

“知知,别跑了!”

正在争执的花二娘和虞大夫见两个孩子眨眼跑那么远,不由得也追了上去。

于是,原本静谧的林间变得鸡飞狗跳。

苏知知在追山鸡。

薛澈在追苏知知。

虞大夫和花二娘在追两个孩子。

苏知知跑在前面,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斜坡下摔没了影。

“知知!”薛澈那一刹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一个没注意,脚下被藤蔓绊倒,也摔了一跤。

虞大夫和花二娘飞奔赶过来,提起薛澈。

三人到了斜坡边上,往下一看。

见苏知知正坐在坡底,怀里抱着拼命挣扎的彩毛山鸡,头发上还沾着几根鸡毛。

她抬头,两眼笑成月牙儿:

“你们看,有好多鸡!”

坡上三人顺着苏知知的脚边看去,见一窝小鸡正围着打转。

薛澈:!!!

苏知知在后山挖野菜抓鸡的时候,山脚下,有几辆马车碾过土路。

马车半新不旧,虽比不上京城贵人们的马车华丽,但足够宽敞,车身木头也结实。

马车前后都有衙役,皮肤黝黑,个个佩刀。

前头的马车坐着白云县的县令宋平,后面的马车坐着浔州的州刺史顾景。

宋县令很年轻,二十多岁,去年授官。

他得知自己要来岭南做县令的时候,非常振奋。

虽然偏远,条件远不如京城,但他觉得越是困苦之地,越需要他这样的人来为民为国效力,好好地做出一番成绩。

顾刺史年纪大了,刚过六旬,也是去年调来岭南做刺史的。


除了已经出嫁的长姐和妹妹,裴家上下皆被流放。

从富贵锦绣之地,跌入了洪水、瘟疫、饥荒。

大哥死于肆虐的洪水,父亲死于瘟疫。

母亲和大嫂被押送的官差调戏,宁死不从,后来粮食不足,活活饿死。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半条命。

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伍瑛娘带着一帮山匪出现,杀了官差,把他带上了山。

那日起,裴凌云死了。

活下来的,是黑匪山的郝仁。

他学仁义礼智数年,不如乱世山匪一把刀。

从此往后,他是虚伪好人,是绵中利刃。

伍瑛娘早年与裴璇在江湖上相识,义结金兰。

伍瑛娘得知裴家被流放至岭南,便带着一帮人想趁乱劫人,只是没料到,被流放的裴家只剩下裴凌云一个活口。

他们在黑匪山安顿下来,两年后,伍瑛娘和裴凌云设法联络上了在京城的裴璇。

裴璇虽明面上被禁足在王府,但暗地多次潜出调查。

裴璇告诉他们,她一定会为裴家翻案,查明真相。

可还没等到翻案,裴凌云先等来的是身怀六甲,满身是伤的妹妹。

裴璇逃出王府后,除了王府的护卫,还有另一队人手在追杀她。

她迫不得已在京郊造出已死假象,而后一路风尘颠簸来到岭南和兄长还有伍瑛娘汇合。

裴璇到黑匪山时,已然是强弩之末。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生下孩子,伍瑛娘给她接生。

“二哥……这个孩子不能姓裴,也不姓慕容……她是我的孩子,她叫苏知。”

裴凌云握着妹妹的手,声音发颤:“好。”

“二哥,我查到是贺家……贺庭方……”

裴璇惨白的脸已经瘦脱了相,却把裴凌云的手抓得很紧。

然后,干瘦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二哥,我好想爹娘……想长姐和大哥……”

她的泪水在床沿砸得四分五裂,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

“二哥,我以前总在你书页上画乌龟……我明知道你最喜欢那些书的……

二哥,我不好……你别怪我……”

她的手臂兀然垂下。

“好。”

“不怪你。”

裴凌云的泪水砸在裴璇垂下的手臂上。

妹妹很轻,抱起来仿佛一片枯叶。

可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裴凌云记得,璇儿自小就是家中身体最好的孩子。

她会跑会跳会闹。

她不爱念书,喜欢习武,让爹娘头疼不已。

她只比自己小一岁,和自己日日都要吵架。过年时,谁多吃了一块糖都要吵。

她吵不赢的时候,就偷偷使坏在裴凌云最喜欢的书上画乌龟,把裴凌云气得七窍生烟。

可外人谁说裴凌云一句坏话,裴璇都要提上鞭子找人打架去。

每次打完架,裴璇挨了家法,被禁足屋内抄书反思。

裴凌云去给她送小糖人,看着妹妹手上的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架那么疼,以后别动手了。”

裴璇咬着糖人,笑着拍拍自己手臂:“二哥,我结实着呢。”

裴凌云的眼泪落在地上,一颗接一颗。

璇儿分明是那么结实的孩子。

她明明那么爱笑。

怎么会是自己怀里这具形如枯槁的躯体?

天边响起闷雷。

倾盆大雨轰然而至,雨声掩盖了屋内的哭声。

裴凌云抱着裴璇凉下的尸体,牙关里挤出野兽受伤时一样的嘶吼:

“璇儿,璇儿……”

他双眼猩红,肩膀战栗。

那一刻他想质问苍天神明,为何如此对裴家?

他们裴家世代书香,乃天下文人之首,上忠于君,下无愧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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