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菱周炀的女频言情小说《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全文江菱周炀》,由网络作家“喜惊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能当着周炀的面说出这种话,可见脑子里装的全是水,江菱笑笑,用手拨开被吹到脸上的发丝,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衣裳是新做的?”“妈说这两天给我张罗相看,好找个上门女婿养老……”江晓帆的嗓音难掩得意,她长相虽然比不上姐姐,但从小就最得父母疼爱,哪怕漂亮如江菱,都只能给她铺路。江菱笑意浅了一些。表面慈爱的父母,一辈子都没能把水端平,上辈子,江母取了杨建国四百块钱,后找关系在粮食局给妹妹弄了个好工作,找了个上门女婿,一家人关起门来把生活过得红红火火的,她坐月子、生小孩,娘家人连看都没来看。江母宁愿给女婿洗袜子,都绝不来给江菱孩子洗尿布。一想到这里,江菱推开院门的力道重了些,‘啪’的一声,木门撞在墙上的声音让正在停车的周炀都忍不住侧目...
《炸裂开局,重生在绝嗣糙汉的新婚夜全文江菱周炀》精彩片段
“……”
能当着周炀的面说出这种话,可见脑子里装的全是水,江菱笑笑,用手拨开被吹到脸上的发丝,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衣裳是新做的?”
“妈说这两天给我张罗相看,好找个上门女婿养老……”江晓帆的嗓音难掩得意,她长相虽然比不上姐姐,但从小就最得父母疼爱,哪怕漂亮如江菱,都只能给她铺路。
江菱笑意浅了一些。
表面慈爱的父母,一辈子都没能把水端平,上辈子,江母取了杨建国四百块钱,后找关系在粮食局给妹妹弄了个好工作,找了个上门女婿,一家人关起门来把生活过得红红火火的,她坐月子、生小孩,娘家人连看都没来看。
江母宁愿给女婿洗袜子,
都绝不来给江菱孩子洗尿布。
一想到这里,江菱推开院门的力道重了些,‘啪’的一声,木门撞在墙上的声音让正在停车的周炀都忍不住侧目。
正在屋檐下择菜的江母连忙站起来,嗔怪道:“菱菱,没轻没重的,周炀来了,随便坐啊。”
周炀刚进院子,江父就果断拿了家里的烟去招待他,后者婉拒。
江菱和江晓帆都坐到母亲身边帮忙择菜,江母话里话外开始探听周炀的津贴,江菱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妈,纺织厂那边谈的如何了?我什么时候能过去上班……”
嗓音不算低,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
江母动作慌乱:
“你……你这孩子,不是已经有了周家的工作吗?”
“两码事,今天刚好谈清楚。”
“妈都听不懂你在说啥……”
江父顿觉尴尬,连忙拉了周炀出去遛弯。
女婿一走,江母的腰杆就直了些:“死丫头!当着周炀的面说这些干啥?!再说了,周家那老头子的工作不都让你顶上了?纺织厂的工作给你有啥用,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钱能省就省。
我已经打算好了,回头在粮食局找关系给你妹妹寻个体面些的工作,将来她相看时条件硬些,最好是找个上门女婿,就不用麻烦你养老了。
当妈的煞费苦心,都是为了减轻你的负担,结果你刚回家,就来戳我的脊梁骨……”
她作势掉了两滴泪,江母是和高翠兰完全不同的性格,眼泪就是对方最大的武器。
从前的江菱不敢惹母亲哭,但现在,她递过去张擦桌的帕子,抬眼问对方:“我是你亲生的吗?你何曾为我考虑……”
江母眸底微僵,下意识的反驳:“当初生你时痛了一天一夜,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
江晓帆连忙劝:“姐,你不要惹妈生气。”
“养老的事先不谈,既然妈不愿意给我买纺织厂的工作,那五百块就还给我,你说过,不贪闺女彩礼钱的。”
“不行,钱要留着打点你妹妹的事。”
“那以后妹妹每次相看我都陪着去,我倒要瞧瞧,谁能看得上她?”撕去那层温婉贤惠的外壳,江菱初露锋芒。
江母仿佛被人踩中痛脚,“你敢——”
对方那张脸,当初在甜水村的时候就招惹了不少祸事,大女儿漂亮得就像落在山里的金凤凰,有她在,江晓帆处对象都有点困难。
江母不明白,原本听话的江菱为何一嫁过去就变了性格,但现在,还不是和对方撕破脸的时候。
周炀是部队上的军官。
将来,还有指望对方的时候……
哪怕再愤愤不平,江母终把那五百块给了女儿,江菱没有犹豫,直接揣到了兜里,就因为这件事,江母和江晓帆都没了精神。
江父领着周炀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气氛古怪,他轻咳了两声问:“老婆子,还不烧午饭?”
江母提不起精神,只想翻白眼,屋檐口的江菱撸起袖子,回道:“爸,灶房我熟,我来做饭。”
她三步并做两步朝着灶房走,江母站在原地怔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菱菱,那那那灶台上……”
晚了一步,新春刚做的两块腊肉和腊猪蹄,全都被割断绳子,泡在了热水里,灶边的搪瓷碗里,卧着刚打进去的蛋,江母心神一震,下意识去数旁边的蛋壳,三个、四个、六个、八个……
天爷!
这回来的根本不是闺女,是土匪啊——
……
在周炀的记忆中,江家父母是偏爱小女儿的,对江菱一向很抠门,但桌上的腊猪蹄炖萝卜、白菜炒腊肉、野蒜鸡蛋等硬菜让他陷入了沉思。
哪怕是高翠兰,都不会轻易拿出两道肉菜招待人的。
或许,他对江家有误解。
中午煮的是白米饭,周炀足足吃了三大碗。
肉眼可见的,江母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最终,吃饱饭的周炀抓起墙上的斧头,说是要去后山帮老两口砍柴,磨个刀的功夫,吃饱喝足的江菱就没了身影。
甜水村,赵家。
挺着个大肚子的赵红英坐在屋檐口,替侄子缝制鞋垫,坐在她旁边的宋桂兰舔了舔线头,成功穿进针眼后,她语气轻飘:
“幺妹,还不准备回周家啊?”
“嫂子,我拿什么脸回?!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都能骑到我头上去,周家还有我的位置吗?周平要是不来接,我这辈子都不回,大不了就不过,周平那就是个窝囊废,嫁给他我算倒八辈子的霉——”
一辈子都不回,那就是长在娘家了?!
宋桂兰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幺妹,听嫂子一句劝,工作你拿了没用,让你婆婆给钱,咱顺梯子就下台阶,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赵红英喉咙里像吞了黄莲一样苦,别看她话语硬气,但周家人迟迟不来接,其实她也心慌得很,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伴随着江菱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嫂子开门,我是江菱。”
赵红英手里的针直接扎到手,慌不择路的站起来,她咬牙切齿道:“我……我不想看见她,烦死了。”
宋桂兰连忙摁住她胳膊:“有我在。”
宋桂兰果断把小姑子塞进里屋,她扒拉两下衣裳,拉开门,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江菱:
“是阿菱啊,来得真不巧,你嫂子出去挖野菜了,前脚刚走,对了,看在你从小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长大的份上,有句话姐想叮嘱你,做人做事,得懂规矩、分长幼,不要仗着男人的疼爱就胡作非为……”
江菱点点头,顶着宋桂兰审视的目光。
尽职尽责的把戏唱全:
“我知道嫂子对我有误会,麻烦桂兰姐了,有句话妈托我带给她,工作的事真没办法,妈是很想给嫂子的,但又不想让嫂子辛苦,这次的事算委屈了。
所以,妈单独拿了五十块的补偿金给大哥,希望嫂子能看在夫妻情面上回去,要知道,在妈心中,最看重的就是嫂子……”
小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赵母直接扑到了桌子面前挡住,气急败坏道:“这是我儿子的东西,你们谁敢动?”
江菱温温柔柔一笑,眨了眨眼,眸底带着戏谑:“给了钱的才叫东西,大娘要是不提,我都差点忘记赵山哥在运输队上班了。
都说母债子偿,如果你们真不想给钱,明日我就去车队找赵山哥,听说他最近在竞选车队的小组长,想必比你们更在意声名问题……”
一提到儿子的工作。
赵母变了脸色:“给你!棺材本都给你们——”
她沉默着冲进屋,摸出三十块扔给周平,后者想捡,被江菱拒绝,女孩冲她们笑笑:“不够。”
“……”
最终,这套家具以四十块的市场价格成交,钱票全都落在了周平手里。
宋桂兰气得跳脚,恨不得戳着他们脊梁骨骂:“就你这贪婪的模样,幺妹就该和你离婚!离婚——”
周平肉眼可见的难过,江菱推着他往外走,语调随意:
“好啊,等离婚后就让嫂子回来和你们过,我倒想看看你们一家人有多相亲相爱。”
……
拿到这笔钱,周平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第一时间跑去国营饭店给来帮忙的小李和江菱买了不要票的葱油饼。
因和周海的关系,饭店里的人对他还算是不错。
老二并没有上班。
周平和江菱一前一后往家里走,前者犹豫了一秒,依旧恳求:“江菱,这件事能不能晚点和妈说,我怕她受不住。”
“大哥,你晕倒的事整个钢铁厂都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妈是这个家的大家长,说真的,你没必要瞒着她。”
江菱边说话,边推门。
正抱着娃哄的赵红英把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半截,她气得差点仰倒,这段时间妯娌间的和谐此刻全都撕破,赵红英将孩子放回摇篮,甚至扬手想要给江菱一耳光。
手被周平拽住了,一向老实巴交的男人吼她:“赵红英,你想干啥!”
“……”
“我干啥?!周平,你说好帮我瞒着的,你居然把这件事告诉江菱,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还护着她……”
啪——
一巴掌直接落在赵红英的脸上,后进门的高翠兰撸起袖子,满脸怒气:
“家属院早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还想瞒?!老娘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糟心玩意儿,这一巴掌你该得的——”
赵红英被打懵了,她的表情像是被雷劈过,下一秒,雨点般的拳头顺势抡在周平背上,
赵红英崩溃的吼出这段时间煎熬着她的秘密。
“你不是发过誓不说的吗?周平,我重要还是你二弟重要啊,再说了,户口本是周海非要偷走的,根本不关我的事,你们凭什么觉得是我的错啊——”
所有人怔在当场,周平第一时间只想捂媳妇的嘴。
为时已晚。
高翠兰差点晕倒:“你说户口本?老二偷走了家里的户口本!好你个赵红英,瞒得是滴水不漏啊!”
赵红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嗓音愈来愈低:
“你们说的难道不是户口本的事……”
高翠兰零帧起手,反抽她一巴掌,江菱想拦都能没拦住,频频被打的赵红英心里隐约不安,脚发软,直接摔倒在地。
“老大晕倒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啊,你有个当媳妇的样子吗?老天爷啊,你们姓赵的到底还要剥削俺儿子到啥时候!
你知不知道他因为卖血晕倒,被送到医院,就因为你那吸血鬼一样的娘家,现在整个家属院都在戳俺高翠兰的脊梁骨,说俺瞎了眼,找你这样的儿媳妇——”
“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因那桌宴席的事,周海对江菱的好感度直接降低为零。
拳头擦着周海的脸颊过去,他连忙躲闪,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温和的大哥,对方居然会为了江菱对他动手,周海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嗤笑道:“大哥,你发啥疯,她是江菱,不是你家赵……”
回应他的,是老太太砸出来的衣裳。
高翠兰前所未有的愤怒:“你给俺滚出这个家,和那女人有多远滚多远,她哪怕怀的是个金疙瘩,这辈子都休想进周家门。”
“……”
扔在周海脸上的,除了衣衫被褥,还有高翠兰让江菱写好的断亲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被分出去,往后,周家的贫穷富贵还有这家属院的房子,都和他再无任何关系。
周海原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会让高翠兰妥协,没想到换来这个结果,他直接气笑了:“好,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家——”
周海拽起地上的被褥,扛着就朝院外走,窄小的巷弄里,赵红英和周海擦肩而过,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很沉默。
赵红英瞧见了周海的下场,忍不住浑身直哆嗦,她战战兢兢的进门,盛怒中的高翠兰瞥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大儿媳妇,阴阳怪气道:
“菱菱,你受累,去把他们俩的东西拎出来,让他们走,俺看着他们就心生厌烦。”
周平红了眼眶,手足无措。
赵红英身子一软,顺着大门就滑了下来,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脸上依旧火辣辣的,她绝望的闭眼,咬紧了后槽牙回应:
“妈!妈!我选——!我要和赵家人登报断亲!再无往来,如违此誓,就让我和孩子横死街头——”
“要死啊你,发誓就发誓,攀扯俺家狗蛋干啥,狼心狗肺的东西!”高翠兰抱着孙子,甩脸进了屋。
周平看向自家媳妇,后者不停的擦着眼泪,低声道:“我求过,哭过,他们就是不给钱,你们或许是对的……”
“嫂子,妈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次的机会是大哥给你求来的,希望你能珍惜眼前人,不要落得和周海一样的下场。
要知道,家和万事兴,你就算不为大哥考虑,也得想想狗蛋。”江菱收拾好地面的狼藉,跟着高翠兰前后脚进了屋。
留下老大两口子面面相觑。
翌日,周秀归家,在得知二哥被扫地出门后,顿时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有一说一,他们四兄弟除了周平,其他的都调皮,从小没少被高翠兰揍。
但断绝关系赶出家门,周海绝对是头一份……
隔壁的杨花花找上门来时,隔着木门,周秀的嗓音有气无力:“不敢去玩,我妈心情不好,要在家乖乖待着,不闯祸。”
杨花花年龄在十二三岁左右,穿着供销社最时兴的背带裙,笑嘻嘻的吐槽:“你妈的心情啥时候好过啊?
来,我请你吃块糖甜甜嘴,陪我去河边摸鱼呗,大壮他们都在那里玩,可热闹了。”
这年头,糖都是稀罕物件,一般小孩根本无法拒绝。
周秀下意识的跟着杨花花出了门,后飞快拿走了女孩掌心的糖块,剥开糖纸,直接扔进嘴里,嗓音含糊不清:“哪儿来的糖?”
“我嫂子这周不就要嫁过来了吗?供销社最新到的牛轧糖,好吃不?掉进厕所我都没舍得扔,这糖可贵了,想想还是留给你吃。”
“咳咳——”
周秀瞬间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他抡起拳头就要去捶杨花花,两人年龄相仿,是同学也是邻居,从小就形影不离,彼此间没有分寸。
“再不走,你还会感到绝望。”江菱再次接了盆水。
“泼妇。”
杨建国满脸失望的离开。
两人从小学开始就是同桌,说实在话,他挺喜欢江菱的,从家里想要张罗对象开始,杨建国就暗戳戳的给母亲吹着耳边风,想让对方去江家提亲。
那可是整整五百块啊。
张秀娥有两次都走到甜水村的边界处了,硬生生的折返回供销社,两眼发直的同他商量:“再等等,老姑娘不值价的。”
左等右等,等到高翠兰敲锣打鼓把江菱迎进了周家。
杨建国郁闷得整整一晚上没睡着。
被江菱泼了一脑袋水后,他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了!
……
拉开橱柜,里面是一小袋白米和二十斤的苞米面,另外还有一些麦麸,东西是周家人这个月的供应,最角落里倒是搁置着半块腊肉,高翠兰平时弄饭,偶尔会切两块炖白菜,好歹添点油水。
看着这些东西,江菱眼角不由得抽了抽,很快,她蒸好了白米饭,上面搁置着四块油光发亮的五花肉。
香味顺着窗户往堂屋里飘。
周秀反复探出脑袋,崩溃道:“嫂子,有吃的吗?我现在好饿……”
江菱边拌菜边说话:“等妈回来就能开饭了,既然醒了,就过来帮忙烧火。”
“……”
周秀一脸菜色,经历过饥饿的折磨,他现在嘴里直泛酸水,能凑近闻闻肉香也是好的。
抓起外套,他果断坐在灶门前,一边擦口水一边眼巴巴的盯着江菱,期盼对方能和高翠兰一样,能偶尔、不经意的塞块肉进他嘴里。
“盆呢?在哪里……”
周秀张大嘴,口水狂咽:“这里。”
“秀秀,我知道你想要自行车,但切忌攀比,更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和妈赌气,人是铁饭是钢,等你倒下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在这一刻,江菱身上竟散发着母性光辉。
周秀看傻了眼,郁闷道:“能吃肉了吗?”
“吃吃吃——!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白瞎你嫂子的心思了。”高翠兰揣着个包袱推门而入,笑容格外灿烂,都说娶妻娶贤,她就知道这五百块花得值。
上辈子,周秀硬生生饿晕去医院都没松口,哪像现在这样坐在灶门口一本正经的烧火,江菱的贤惠温柔再次让高翠兰心情美得不行,她放下包袱,抖出里面的衣裳,“菱菱,妈在供销社刚扯的布,回头给你做两身衣裳咋样?”
原本想要争抢的周秀在瞧见那大红色时,一脸讪讪的闭了嘴。
江宁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还没接过布,就听见院门被人砸响,外面那尖利的嗓音很熟悉,她永世难忘。
“高翠兰,你儿媳妇丧良心啊!欺负到我儿子头上来了,原本看在卫明的面子上我想忍,但建国现在已经去卫生所输水了,你开开门,给个说法——”
张秀娥抑扬顿挫,哭得像死了儿子。
高翠兰和周秀第一时间看向了江菱,后者抿抿唇,佯装委屈:“在水房洗衣裳时,杨建国非要凑上来,我就泼他了,我刚嫁进周家,不想和乱七八糟的人传谣言。”
“……”
狗日的!
贼心不死!
前世这两人可是恩爱夫妻,高翠兰生怕儿媳妇还惦记着那小白脸,泼水泼得好啊,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乖宝,下次他再敢骚扰你,直接泼开水,天塌了妈顶着!”
说罢,高秀兰撸起袖子,直接拉开门:
“俺们孤儿寡母的命苦啊,老头子刚走就有人欺上门来,俺们家菱菱连杀鸡都不敢,你说她泼你儿子?
好啊,那俺倒是要问问,满大院的这么多人,她为啥不泼别人,就泼你儿子,难道是你儿子一副欠泼相?
再说了,俺家四个儿子,大冬天的去河里洗澡都不会感冒,你家建国被泼个水就不成了?大妹子,俺好心建议,要不然带建国去医院瞧瞧,身子骨弱也是病,影响生娃的……”
高翠兰那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门外看热闹的人纷纷缩回脑袋,张秀娥气得两眼发黑:“你放狗屁!再胡说句试试?”
“听不清啊,回头刻你碑上,别有事没事就来招惹俺儿媳妇……”高翠兰哼了一声,歪嘴得意笑:“江菱,俺罩了。”
“……”
江菱默默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对面的张秀娥被骂狠了,‘嗷’的一嗓子就冲了进来,迎接她的,是高翠兰早就跃跃欲试的大拳头。
一拳直接把张秀娥揍成了乌眼鸡。
两人扯头发、吐口水、挥巴掌,打得不可开交,直到厂委会的大娘看不下去,把她们给拉开。
张秀娥吐出口带血的唾沫,骂:“高翠兰,你个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
说完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张秀娥扯过墙角刚编好的扫帚就跑,周秀刚想追,高翠兰就摆了摆手:
“扫过鸡屎的,不敢要了。”
“……”
扫帚是周秀亲手编的,他气鼓鼓的走向灶房,江菱则第一时间拿出红药水给婆婆擦脸上的伤口。
刚才口水满天飞,她确实不敢过去拉架。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平、周海和昨夜就闹消失的周炀终于归家。
瞧见老太太青紫的嘴角,他们都不由得一僵。
果然,
下一秒,高翠兰拍着桌子骂:“养你们还不如养头猪,隔壁那老虔婆都打上门来了,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老娘去送死啊,特别是老三,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哪怕菱菱想劝,俺都得先赏你顿笋子炒肉,哪有新婚夜把媳妇撂在房间的?还一整天不归家,能耐了你——”
正在舀饭的江菱掀了掀眼皮,和男人漆黑的眼神对上,她尽量扮演着贤妻角色:“昨晚我都没睡着,实在担心得很。”
周炀从包里掏出了油纸包裹着的烧鸡,皮酥肉烂,瞬间让周家人像被掐了嗓子,再难蹦出半个字。
他取了筷子直接递给江菱,绷紧的手臂线条肌肉明显:
“南市街人民食堂的烧鸡,你们先吃,我去找杨家要个说法。”
高翠兰用三轮车接着大儿媳妇往家里走时,
刚好和张秀娥擦肩而过。
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赵红英露出一双眼睛,同样看见了对方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她下意识的拽住高翠兰手腕,问:
“妈,张虔婆是不是偷咱家东西了?你瞧她笑得多渗人……”
高翠兰实在不习惯大儿媳和她这样亲密,从她因三两黄豆和营养粉同护士撒泼打滚后,赵红英看她的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热烈、崇拜、灼热,简直能让人掉一身鸡皮疙瘩。
猛的缩回手,高翠兰翻了个白眼:
“有菱菱在,她想屁吃。”
“对,菱菱是咱们家最厉害的人。”赵红英搂紧刚出生的婴儿,连忙附和,高翠兰粗糙的大掌落在她额头,赵红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妈,我没事。”
“俺看你是昨夜摔坏了脑袋。”
“额,妈说得对,我可能是摔坏了脑袋。”
“……”
高翠兰完全失去了和大儿媳沟通的欲望,她喜欢的是香香软软的三儿媳,不是能把她往死里整的霸王龙,快走两三步,在瞧见自家和杨家过分亲密的院墙后,老太太若有所思:
“回头还是得把院墙垒高点,免得张秀娥一有空就来搬东西,再者,隔音不好,妈得为你们考虑。”
老大两口子瞬间一脸感动。
……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馥郁的鸡汤味道无处可藏,路过的邻居擦着哈喇子搭讪:“翠兰啊,你日子是好起来了。”
“将就,呵呵。”高翠兰一阵肉疼。
江菱系着围裙奔出来,欢喜的看向小婴儿:“嫂子,你受苦了,妈一早就让我煨了鸡汤,给你好好补补。”
老大两口子眼睛都红了。
高翠兰趁机拉拽江菱的衣袖:“傻孩子,你自个儿偷偷吃就行了,不用给俺们留。”
江菱给婆婆使了个眼色,在抛出一颗甜枣后,她张口继续道:“嫂子,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按道理,你回娘家的事,不该我这个当弟媳的操心,但桂兰姐实在有点过分。
她们一大早的就过来,对你早产的事闭口不提,张口闭口就是来撑腰的,周炀都差点被唬弄,但我是个明白人,知道你和我们老周家是一条心的,不可能帮着外人来编排。”
赵红英羞得脸都不敢抬,被丈夫拽了拽衣角后,她果断想起赵家人的绝情寡义,此刻,恨不得举起双手发誓:
“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从此后,我赵红英一颗心,只为了周家。”
周平满脸欣慰。
江菱露出个满意的笑。
高翠兰暗暗吐槽:“算你还有点智商。”
唯一不在状况内的周秀抬脚就朝着灶房走,少年人的嗓音有气无力:“三嫂,我想吃肉,我要饿扁了。”
江菱连忙替他舀了碗鸡汤。
一时间,露天的灶房里只听见咕噜咕噜大口吞咽的声响,赵红英馋得直咽口水,周平放好孩子后,第一时间就凑到灶房去给她舀汤。
江菱眼疾手快,替对方添了个鸡腿,赶在高翠兰前面开口:“嫂子多吃点,方便下奶。”
奶粉可不比肉便宜。
高翠兰原本窜到喉咙口的埋怨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明白江菱是为了周家好,罢了罢了,懒得管,老太太环顾院内,问:“老三呢?”
“我让他去县里的百货商店买自行车了。”
“自行车——”周秀嚎得差点破音。
一家人的视线都落在江菱脸上,后者笑着解释:“我妈给的钱,说是陪嫁一辆自行车。”
“亲家人好,人真好。”高翠兰百感交集。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赵红英果断闭上了嘴,她从没有如此强烈的觉得,娘家人竟这般拿不出手,别说自行车了,当初她嫁给周平时,赵母连个暖水瓶都没有买过。
果然,老赵家人根本不爱她,他们只把自己当成能生钱的母鸡,周平扶着伤心欲绝的赵红英进了屋。
江菱则拉着高翠兰询问关于钢铁厂顶岗的事,原本,工会是打算给周家普通工人的岗位,但高翠兰可不敢让娇滴滴的儿媳妇去做什么炼钢、轧钢、机械维修等危险工作。
在她的辗转周旋下,最终,同在工会的李干事拨了个质量控制员的岗位给江菱,主要是负责监控生产线上的质量情况,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了解出厂钢材质量标准等……
听起来不算难,高翠兰还给儿媳妇找了个师傅,她殷切嘱咐道:“你刚去,只需要跟着陈工记录和分析关键数据就行,不要有压力。”
发丝垂落,昏黄的日光落在江菱眉眼上,显得她格外漂亮,高翠兰一顿,看了好几秒,瞬间有点担忧儿子是否能走进江菱的心。
江菱抬眼,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妈,我知道的。”
这个岗位相当于二级工,只要转正就能拿三十五块一个月,前景是相当不错的,江菱有自己的打算,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高翠兰居然扬言说不管她的工资,说是每房只需要一个人上交工资就行,老太太拿的,是周炀那份。
江菱有点高兴。
接下来,只等周炀主动提离婚了。
两人说话的间隙,周秀就站在院门口频频张望。
午饭时间刚过,周炀推着崭新的二八大杠归来,周秀激动的奔上前,一脚踩上车就在外面巷子街溜了起来,隔着围墙都能听见对方欢快的叫喊声,和周秀的兴奋不同,周炀的面色是沉重的。
江菱下意识站直身子,问:“吃了没?”
“不慌。”周炀直摆手,他漆黑的视线看向高翠兰,迟疑了一秒问:“二哥是不是处对象了?”
“啥玩意儿?!”老太太嗓音难掩错愕。
“我从县城回来时,瞧见老二和个女同志在医院门口拉拉扯扯的,如果真处了对象,就趁早把事定下来。
免得被有心人瞧见,被举报耍流氓,现在街道办对这种事严打,不敢犯险。”
高翠兰警铃大作:“是不是个齐耳短发,唇边有颗痣的女人?”
周炀微怔,果断点头。
“混账东西——”
高翠兰两眼一黑,气得差点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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