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的现代都市小说《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由网络作家“油炸冰激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油炸冰激凌,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姜时愿裴彻。简要概述:火急火燎这架势,像是巴不得今天订亲,明天就拜堂把人娶回家了。”叶晚宁忍不住笑道。裴簪雪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那怎么叫偷呢,那分明是抢!”叶晚宁闻言,掩嘴直接大笑了起来。叶裴两家是姻亲,裴簪雪的母亲是叶晚宁的亲姑母,叶家的孩子一直都在裴家族学里学习,叶晚宁就像裴家半个孩子,常在裴家走动。她跟裴簪雪,裴子野一样,不怕裴家主......
《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小说》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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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正要拒绝,打开请柬,却见请柬里头落款不是叶家千金的大名,而是一个无比清丽的名字——‘裴簪雪’。
姜时愿眼前一亮,裴簪雪,裴子野的堂妹。
这下倒是能解释这张请帖为什么会到她手上了。
“小姐去吗?”红豆问道。
去呀,怎么不去?
正好,她也可以跟裴簪雪打听打听裴子野的事。
姜时愿上午补了一觉,下午如约乘车来到了宁德侯府。
刚下车,便闻到风中夹杂着一股桂花的香甜气息。
宁德侯府这棵百年金桂,在京中非常有名。
据说是宁德老侯爷与老夫人成婚时,两人亲手植下的,老侯爷三起三落,老夫人不离不弃,夫妻伉俪情深,叶家家风也出了名的和睦严正。
每年金桂开花,叶家都会广邀宾客,设宴赏花。
今日应是请了不少人,姜时愿到时,侯府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辆。
姜时愿刚到门口递了请帖,门内立时迎出来两个年轻的姑娘。
两个姑娘一个紫衣花裙,稳重大气,一个粉裙霓裳,活泼可人,宛若春花两色,一个是芝兰亭亭,一个是粉桃夭夭。
姜时愿看迷了眼,出来的两个姑娘也移不开视线。
“你们老裴家的眼光怎地这么好,全京城最漂亮的一枝花儿,就这样被你们悄无声息偷回家了。”
叶家大小姐叶晚宁走上前,便像爱不释手一样,拉着姜时愿的手,左左右右地看了好几遍。
“什么叫偷?表姐这话讲的好没道理。”
裴簪雪拨开叶晚宁的手,像争宠的小猫儿一样,抢了姜时愿一只手握在手里。
小婶婶的手好细好软呀。
小叔摸过吗?
小叔那么古板无趣,估计除了自己亲娘老子的手,连小姑娘的头发丝都没碰过。
嘿嘿,她比小叔先摸到咯。
“这还不是偷吗?八百年没动静,突然就说要订亲,火急火燎这架势,像是巴不得今天订亲,明天就拜堂把人娶回家了。”叶晚宁忍不住笑道。
裴簪雪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那怎么叫偷呢,那分明是抢!”
叶晚宁闻言,掩嘴直接大笑了起来。
叶裴两家是姻亲,裴簪雪的母亲是叶晚宁的亲姑母,叶家的孩子一直都在裴家族学里学习,叶晚宁就像裴家半个孩子,常在裴家走动。
她跟裴簪雪,裴子野一样,不怕裴家主,不怕裴老夫人,就怕裴家小叔。
也不是怕,实在是裴小叔气势凌然,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能将你所有小心思全部看穿,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叶晚宁一直以为,裴小叔这样疏离高冷的人,会孤独终老一辈子,但谁能想到,老房子也有着火这天,还烧得这么旺。
所以裴簪雪一得知她小叔要成婚之后,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她,然后又迫不及待地下帖把人请了过来。
叶晚宁越想越觉得神奇,忍不住又多看了姜时愿一眼。
姜时愿被打趣的面上有些羞红,但也知道二人是跟自己亲近,忍不住回道:“叶家姐姐也别笑我,姐姐这枝金桂,十里飘香,也不知要便宜哪个折桂偷香的小郎君。”
果然是个妙人。
叶晚宁不恼,反嗔了姜时愿一眼:“牙尖嘴利,以后裴簪雪斗嘴有伴了。”
“别站在这了,快进去坐。”叶晚宁招呼道。
叶晚宁将姜时愿迎了进去,并把姜时愿安排在宴会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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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庚帖,裴家还让人送了好些东西。”
红豆献宝一样,招呼人将一个又一个食盒拿进来,铺满了整个桌子。
姜时愿转身去看桌上的点心,眼中隐隐有些惊喜。
“还有这个,准姑爷特意交代一定要交到小姐手中的。”红豆又将一个包袱递给了姜时愿。
姜时愿看了看那一桌的糕点,又看了看红豆手中的包袱,隐隐约约像是几本书的模样。
难道……
难道她随口说的两句话,真有人放在了心上?
姜时愿打开,眼睛猛地一亮——
京城最时兴,因为尺度过于大,而被一度封禁,一书难求的《簪花记》。
你别看它名字普普通通,但这只是障眼法,里头的内容那真是一看一个不吱声。
姜时愿连忙把包袱盖起来。
那裴子野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搞黄,不是,搞闲书挺有门道的。
姜时愿这会子才真的觉得,这门婚事是真的不错,感情难说,但至少婚后生活不会太无聊。
……
时间倒回两个时辰前——
太傅府——
裴子野将一摞书抱进书房:“小叔,市面上时兴的话本子都在这了。”
裴彻埋头在公文中,并未抬头,道:“放窗边书架上边第二排。”
想到了什么,裴彻抬头看了看窗边书架的高度。
“放最中间。”
裴子野倏地瞪大了眼:“放书架?什么意思?小叔你要把这些书留在书房?”
裴家谁不知道小叔他清冷肃穆,他的书房就跟他的人一样,里头收着的全都是名家典籍,连本山水游记都找不出来。
现在,他竟然要把这些污糟糟的街边杂书摆上书架,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还是他那位位高权重不苟言笑的太傅小叔吗?
裴子野狐疑地看着自家小叔,随即脑中灵光一闪——
他怎么给忘了,小叔马上要成亲了。
这些闲书一看就是给他未来小婶婶准备的。
但很快,这个判断又让他更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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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各取所需,她心底那股心虚少了些。
“现在,接受吗?”
裴彻再次将花往前递了递。
姜时愿抿着唇,点了点头:“嗯。”
握着花枝的那只手松了松,泛白的骨节恢复了原本的颜色,裴彻将花送到她怀里。
“很漂亮。”
裴彻夸了一句。
姜时愿不知道他夸的是花还是人,但挡不住心里沁出一丝丝的甜来。
大约是她这块朽木跟他学了半年都没被他夸过的缘故。
姜时愿捧着花,两人往回走。
刚到殿门口,便听见殿中传来裴夫人的玩笑声。
“娘娘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为十郎这婚事不知愁了多少年,愁得都病倒了,老太太曾经还放出狠话,叫十郎不娶亲就不准回家。得亏有姜姑娘,我们十郎终于有家可归,母子团圆了。”
裴彻,在裴家行十。
除了家族布局,恐怕这也是裴彻会同意联姻的理由之一吧。
裴彻在外面再怎么呼风唤雨位高权重,在裴老夫人面前,终究也难逃个父母之命?
两人并肩再次步入大殿。
裴老夫人远远看着登对的一双人,笑合不拢嘴。
真般配。
对于这个最小的儿子,裴老夫人是极为骄傲的,有才干,相貌更是完美地继承了她和丈夫的优点,龙章凤姿。
虽然着急,但对于未来媳妇,她还是很挑剔的。
不过看着这小姑娘第一眼,裴老夫人眼睛都亮了。
满意,非常满意。
裴老夫人朝姜时愿招了招手,姜时愿走上前,盈盈一拜。
“见过老夫人。”
姜时愿的礼仪,是小时候跟着宫里最好的教养嬷嬷学的,一举一动,端庄有礼,又赏心悦目。
裴老夫人越看越欢喜:“虽说婚期短了些,但该有的万不能少了,这是我这婆母给时愿的见面礼。”
说着裴老夫人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锦盒,啪地一下打开,递到姜时愿面前。
姜时愿眼睛倏地一下瞪大了。
这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一盒光泽熠熠的东珠。
姜时愿记得有一年,陆峰又打赢了一场胜仗,皇上龙颜大悦,赏了澜贵妃一颗耀眼的东珠。
澜贵妃将东珠镶在珠钗上,日日炫耀。
眼前这里有——一!匣!子!
而且颗颗都比皇上赏给澜贵妃那颗还要大!
姜时愿实在是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拿着,这有什么不能收的,不就几颗珠子,拿回去打个首饰做套头面,喜欢什么打什么。”裴老夫人将锦盒直接塞到了姜时愿手中。
姜时愿下意识地看向裴彻,裴彻点了点头。
姜时愿这才道谢接了东西。
接下来的商议,十分顺利,就连婚期也没异议。
“我们已经拿庚帖去合过了,下月初八,不早不晚,不长不短,难得的吉日。”
也就是裴彻最初提议的那个日子。
这门亲事本就阴差阳错耽搁了三年,姜贵妃自然也没异议。
又考虑到婚期紧和姜家没有大主事,两家又议定,婚前的繁文缛节能省则省,重点放在下月初八的大婚上。
如此一来,她与裴彻的婚事算是基本成了。
从现在开始,她便是裴彻的未婚妻了。
姜时愿心中还有些恍惚。
一个时辰前,她还把裴彻当成了裴家小叔一个严厉的长辈,一个时辰后,她已经是裴彻的未婚妻了。
以至于出宫时,姜时愿的视线忍不住一直往裴彻身上飘。
裴太傅目不斜视,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挑不出错的肃正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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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行驶,裴彻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盒桂花糕,递了过去。
“吃吗?”
姜时愿抬头看了一眼。
她认得,这是盛庭春的桂花糕。
姜时愿脑中立即浮现那日,裴彻背光推门进来时那一瞬。
那时,她正咬着半块桂花糕,嘴里全是香甜的滋味。
她记得,从太傅府到宫门的路并不经过盛庭春。
裴彻是因为她,特意去盛庭春买的?
不不不,姜时愿你在幻想什么?
联姻而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裴彻又不知今日会遇见她。
早朝时间早,这点心,大约是他放在马车上给自己临时充饥果腹的。
裴彻一直举着点心,姜时愿挪了下身子,伸手取了一块点心,又坐回了门口位置。
“谢谢。”
一副要与他退避三舍的模样。
裴彻端着点心盒子,眉心微微隆起,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要开窗吗?”
姜时愿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今日会遇见裴大人,身上的香粉用的重了些。”
昨晚,姑母给了她好些宫中的新鲜香料,她没忍住好奇,就挨个试了一遍。
“让太傅遭罪了。”
裴彻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蹙起的眉头平复如常,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日光,像是一下落进了他的眸底,倏地莹亮泛着柔光。
“那你打算一直用这种方法避着我?那成亲之后怎么办?”
裴彻看着她,光落在他的眼睛里,也落在了她白皙姣好的脸上,从上马车起,她脸上的红晕就一直没有完全褪去。
姜时愿抿着唇,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缕淡淡的阴影,像是在思考。
裴彻直截了当地问道:“要为我放弃调香吗?”
问题来的突然,但姜时愿并不觉得意外,昨日她便想到过这个问题。
裴彻闻不得香料,她想过,要不要为了稳固这场联姻,放弃自己的爱好。
毕竟做的再好,也不过是个爱好而已。
想要经营香坊,少不得要每日和香料打交道,身上染上各式香味在所难免,而香坊赚的那点银子,与当朝太傅的身心健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沈律初就知道她擅调香,当初她不过提了一嘴,她想开个香铺,便被沈律初嗤笑了一通。他说,真正的世家主母是绝不会为这么点蝇头小利,自降身份沾满铜臭味的。
况,男人大多不愿自己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
姜时愿知道,讨得裴彻欢心稳固联姻助表哥一臂之力,是当下她最该做的事。
但她仍有些期待,她抬眸,认真看着对面的男人。
“不是裴夫子说的吗?人须有一技之长,穷时可安身立命,达则可修身养性。”
“小叔还说,喜好不分贵贱,怡情自娱能把自己哄开心,也是个极为难得的本事。”
“调香,既是我立世的一技之长,更是我自己与自己相处的一方天地。”
姜时愿摇了摇头,坦诚道:“裴大人,我不想放弃。”
姜时愿说完,便等着裴彻的驳斥,不喜,甚至是不屑,却听那头传来了一声笑声。
“我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裴彻道。
裴夫子,裴小叔,裴大人,她对他的称谓倒是五花八门。
姜时愿再次抬眸,对面的男人唇角上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直达眼底。
冰雪消融,璀璨生辉。
姜时愿有些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裴彻这样……这样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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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羡慕道,也不知九公主订亲,澜贵妃会不会也赏她们月钱。
大抵是不会的,到底不是澜贵妃亲生的。
“你说什么?”谢若若惊诧道。
姜时愿和裴太傅订亲了?
她没听错??
谢若若瞪大了眼——
她娘的!
姜时愿说的是真的。
她真不喜欢沈律初了,她喜欢裴太傅!!
那不是废话吗?能嫁裴太傅,谁还看得上一个区区侯府世子!
想到这,谢若若顿觉可气,他们两口子都订亲了,那她刚刚在这又喊又叫算什么?
那头,姜时愿迅速整理好了妆发,折身朝裴彻走了过去:“我好了。”
衣裳理好了,但脸上的红晕依旧不减,像是夏日里熟透的蜜桃。
裴彻点了点头,温声道:“那走吧。”
姜时愿正要抬脚,忽地回头看了眼谢若若,谢若若还站在灌木丛里,垂着头,拽着树丛上的叶子,很是懊恼的样子。
姜时愿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裴彻:“太傅,那些东珠送给我了,我是不是可以随意处置?”
裴彻不明所以,但点了点头:“嗯。”
姜时愿闻言,从宫女手中拿起那个装着东珠的锦盒,转身冲到谢若若跟前。
“谢若若,这些年我在宫外也没交到什么朋友,所以,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时候我们说好的,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喏,我新得了一盒东珠,分你一半。”
姜时愿蹲在地上,拿出帕子,从锦盒里数出来十八颗东珠,用帕子包好,递给了谢若若。
就好像小时候她们分享糕点,分享糖果,分享玻璃珠一样。
“三十六颗,分你十八,一颗不少一颗不多。”
谢若若惊愕地看着她,又看着那些熠熠生辉的珠子,忽然嘴角一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时愿!你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连个朋友都找不到?”
谢若若伸手,从袖中拿出一支七彩宝钗,跟她头上戴的一支一模一样。
她才不会告诉她,她是特意来等她的,更不是因为听说她进宫却没来看自己所以生气,故意跟她说那些气人的话的。
姜时愿看着她手里的宝钗,鼻尖一酸,上前张手抱了抱她。
“你还不是一样,明明是公主,却被几个郡主骑在头上!孬种!”
谢若若虽然是个娇蛮又没担当的小东西,但是她可爱又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分自己一半。
让自己背锅,只是因为她从小没人护着,害怕犯错。
谢若若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没想到那样一件小事,会让姜时愿再也不能进宫。
明明这种小错,以前她们也没少犯。
“哼,我懒得跟她们计较罢了,真惹到我了,本公主的巴掌也不是吃素的!”
谢若若抽了抽鼻子,抬手将手里的宝钗插上了姜时愿的发髻上,原本温婉淡雅的女子一下多了几分耀眼的华丽,比方才还要夺目。
谢若若眼中还泛着水光,忽地一下表情狰狞了起来:“狗日的!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戴什么都这么好看!”
谢若若就是这样,嘴欠。
裴太傅还在一旁等着,姜时愿将帕子里的东珠塞给了谢若若:“好生保重,我走了。”
谢若若也不客气,收了东珠,压下鼻音,仰着下巴朝姜时愿道:“姜时愿,我收回刚刚的话,不是你配不上沈律初,是沈律初根本配不上你。”
谢若若想起昨日,文和郡主提及姜时愿时,那满眼的鄙夷就觉得可气,姜时愿的父母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大义忠魂,在她眼里却成了野蛮粗鄙和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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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之后,姜时愿又在心里庆幸,还好方才她没有问。
她不敢想,若是她方才在大殿上公然问出了裴子野的名字,那该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良久,姜时愿才镇定下来。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裴太傅,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姜时愿仰头看着他,态度恭敬,犹如十年前在鹿鸣书院的学堂上。
“嗯。”裴彻颔首。
“太傅,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我姑母手上?”
姜时愿真诚发问。
裴彻薄唇轻抿,发出一声轻笑:“这就是你以为你的议亲对象是裴子野的原因?”
姜时愿神色一僵,刚褪下去热度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做!掉!他!
现在!立刻!
她刚刚还在心里感激他,他怎么能直接戳破?
姜时愿正恼怒,余光忽地一瞥,只见裴彻轻轻皱着眉,手指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眉心。
姜时愿忽地想起了久远的一件小事——
十年前,裴彻在鹿鸣书院授课,书院的姐姐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偶遇裴小夫子,然后再有意无意地遗落下自己的一片香帕或一个香囊。
每次裴彻看见这些香囊香帕,都是这种神色。
所以……裴彻受不得熏香?
他受不得香,今日却顶着这么浓烈的香味……
姜时愿心弦微微一动。
微微的沉默之后,姜时愿小声问道:“裴太傅,你平时看话本吗?”
裴彻方才还皱起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他摇了摇头。
姜时愿笑了,“所以这就是你以为《簪花记》只是一本普通话本的原因?”
裴彻不明所以,微微蹙着眉心凝视着她,等她解释。
难得在这张脸上看得到这种表情。
姜时愿非常有成就感。
得了,扯平了。
而且,一想到端正冷肃的裴太傅带着一身轻浮去上朝,姜时愿就莫名想笑。
姜时愿也不解释,转身去折花。
裴彻侧目,看着姜时愿眸光泛着几分幸灾乐祸,转身踮着脚去攀高处的花枝,花枝颤了颤,从她指尖一而再地滑过。
裴彻走过去,没有直接折下来,而是压了压枝条。
花枝直直垂下来,落在了姜时愿的手边。
这样,不用踮脚,就能轻轻松松够到。
姜时愿侧目,沿着垂下的花枝,悄悄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
鹤骨松姿,清奇不凡。
阳光正盛,姜时愿只觉恍惚——
她要嫁给裴太傅了。
这头,沈律初与文和郡主穿过了御花园,沈律初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面露疑惑。
前头不是御书房,而是澜贵妃的长春宫。
文和郡主道:“圣上这会子刚下朝,应在处理朝政,我们先去拜会一下澜贵妃。”
沈律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文和郡主素来以自己是皇族血脉自傲,最瞧不起草莽出身的武将,年轻时和澜贵妃并无来往,今日竟然要去拜会澜贵妃?
自己母亲是何用意,沈律初不用想都知道。
先太子年少病故,如今东宫空悬,诸多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入主东宫的便是姜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澜贵妃所出的五皇子。
十年前,姜氏夫妻战亡之后,西北大军便由澜贵妃的长兄陆峰接替。
陆峰接任后,退敌千里,一战成名,如今一直手握大军镇守西北。
皇上倚重陆家,澜贵妃在后宫风头无两,五皇子自然也跟着拥趸众多。
可沈律初接触过五皇子,五皇子资质平平,且淫逸好斗,恐难当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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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骤亮,文和郡主伸手熄灭了火折子,漫不经心道:“墨雨做事不尽心,拉下去打十大板。”
墨雨惊恐地抬起头,求救地看向沈律初。
墨雨是伺候沈律初多年的贴身小厮,也是为数不多留下来的老人。
“不关墨雨的事,是儿子今晚身子不适,想早点休息。母亲,明日几时入宫?”沈律初妥协道,几乎是下意识的,习惯性的妥协。
“没听见吗?明日世子要入宫,还不快去准备衣物。”
文和郡主罩上灯罩,一边动作,一边道,声音不动声色,门口的墨雨却如芒在背,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手脚麻利跑去准备衣物。
文和郡主放下灯罩,房中摇曳的影子回归了原位,文和郡主回过头来,伸手理了理儿子的衣襟,浅浅笑道:
“你是郡主的儿子,是这文远侯府的世子,身份贵重,别说是一个下人,就是什么将军府的阿猫阿狗,那也不过是你脚边的一点泥,你高兴的时候可以赏一赏,不高兴了,打发了就是,犯不着置气,平白跌了自己的身份,知道吗?”
沈律初知道文和郡主说的谁,他心里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并没有反驳,只低头应下:“儿子记住了。”
文和郡主又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带着婢女转身离开。
沈律初再次仰倒在椅子上,神色郁郁更浓,即便点十盏灯都亮不上。
墨雨收好东西,重新走了进来。
“你说,是姜时愿拒绝了我?”沈律初再次问道。
墨雨心里又一个咯噔,这事还没翻篇吗?
“世子……”
墨雨正要开口,就听沈律初突然轻笑了一声。
“好呀,姜时愿想玩,那就让她玩个够!”
正好,他也借这个机会,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看到时候是谁先服软!!
墨雨欲言又止,要不要说呢?
姜小姐好像真的要成亲了。
他今天去将军府等着的时候,听到将军府的门房提了一嘴,说姜家要办喜事了。
翌日,秋高气爽——
沈律初跟随母亲文和郡主乘车来到宫门口,一路上,沈律初都没说话,神情看着也有些恹恹。
昨夜,他一宿难眠。
气的。
一想到姜时愿竟然胆大妄为把自己的名帖拒了,沈律初就觉得可笑。
沈律初很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心软,低头给她送去名帖。
这明明是个磨练她的好机会。
这次一定要将她那一身犟骨头全部打碎磨平,让她乖乖顺顺的待在自己身边。
正想着,忽地一阵秋风吹来,风中好似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律初脚步一顿,他好像听到姜时愿的声音了?
姜时愿今日也入宫了??
“怎么了?”文和郡主见沈律初突然停下脚步,关心问道。
沈律初回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他这是魔怔了吗?
他怎么会在宫里听到姜时愿的声音?
姜时愿这会一定还在家里垂头丧气,想着要怎么收场呢。
沈律初这样想着,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母子俩轻车熟路穿过宫道,就在沈律初一行人消失在宫道尽头时,宫道的另一头,姜时愿和秦嬷嬷缓缓走来。
姜时愿听着脚下石砖传来的松动声,忍不住轻笑出声。
都过这么久了,这宫道还没修好吗?
姜时愿小时候常来宫中,还做过公主的伴读。
她敢说,这皇宫六院,就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这冗长又曲折的宫道,更是她捉迷藏的最佳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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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姜时愿喜欢世子爷您喜欢的不得了,她无非是看您跟苏小姐走得近,故意扯谎。”
墨雨一边说,一边研墨,随后将笔递到沈律初手边。
沈律初接过笔,一气呵成,不到一碗茶时间便写完了一篇文章。
沈律初一觉安枕到天明,起来神清气爽。
早饭之后,周景深上门邀他去书市。
“我不去。我要在家等着看乐子。”
“什么乐子?”
沈律初将姜时愿要成亲的话,当笑话一样,讲给周景深听。
周景深听了,哭笑不得:“她真这样说?她扯谎都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吗?也不怕打脸。”
周景深都有些好奇姜时愿要怎么收场了,她这样毫无顾忌地放话出来,难不成真要随便找个人成亲?
“正好无聊,那我也留下来看个乐子。”周景深来了兴趣,一屁股坐了下来。
周景深其实也有些瞧不起姜时愿。
姜时愿的父亲是个武夫,母亲是个土匪,家里往上再数都数不出点像样的人来,若不是还有个姜贵妃在宫中,京城哪有姜家这号人,姜时愿这将军府小姐,根本上不得台面。
想要跟他们这种侯府世家,还是承爵人联姻,属于是异想天开了。
沈律初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就是这意思。
在周景深看来,姜时愿这么多年围着沈律初转,除了一厢情愿,还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
以前大家都不当回事,姜时愿愿意贴上来就贴上来,反正沈律初又不会损失什么。
不过过了年,沈律初就二十了,春闱再夺魁,沈律初的婚事肯定要定下来了。
“律初,不若趁这次,你就跟姜时愿说清楚,让她死了这条心吧。”周景深出主意道。
沈律初摇了摇头:“姜时愿性子太倔了,还需要再磨磨。”
人人都道姜时愿喜欢他,对他百依百顺,沈律初也深以为然。
但也只有沈律初知道,姜时愿的性子太倔了,认定的事,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会松口。比如,他让她跟苏梨落低头,姜时愿从不肯依从,甚至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这一点让沈律初非常不悦。
周景深错愕地盯着沈律初:“什么意思?你难道还真想娶她?”
沈律初朝周景深笑了笑:“你见哪个男人身边只有一个女人?”
周景深立马意会了过来,他说嘛,沈律初怎么可能会娶姜时愿。
就算沈律初想娶,他那位郡主母亲也绝对不会同意。
文和郡主,可是连沈律初身边来往的朋友都要严格筛查的人,但凡沈律初身边的人品行或者家世上有一点诟病,文和郡主立马会出手干预,要么叫沈律初断交,要么就直接去人家面前叫人离沈律初远点。
姜时愿就没少被文和郡主劝诫警告,但沈律初的父亲沈侯爷很喜欢姜时愿。"
姜时愿没问题,这门亲事,三年前姑母就在撮合了,只是当时她心系沈律初,姑母的提议还没说完就被她拒绝了。
过了三年,裴家竟然还愿意,她也很意外。
想来裴子野这三年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找不到媳妇。
“我还有些公务,今日就先到这。”
敲定了重要事项,裴彻便起身要走,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嬷嬷满脸堆笑,悄悄推了推姜时愿:“小姐快去送送裴大人。”
姜时愿还在发愣,秦嬷嬷嗔了她一眼,小声道:“快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早点熟悉熟悉。”
也对。
听说裴彻虽然不是裴家家主,但在裴家极有权威,若是能跟这位小叔亲近亲近,婚后裴子野定不敢在她面前太撒野。
姜时愿起身相送。
说是相送,其实就是默默跟在裴彻的后面走了一路。
姜时愿平素的活络,一见着裴彻那身官袍就哑了火。
还是裴彻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平素在家喜欢做什么?”
昨晚听说要相看的时候,姜时愿稍稍准备了一下。
包装修饰一下嘛,她懂。
听到问题,姜时愿立即像背书一般,顺畅回道:“最近在跟着学管家,闲暇时会读读书,研究研究厨艺。”长辈都喜欢这种贤惠的答案。
“是吗?”裴彻放慢了脚步,待她上前与他齐平,侧头看了过来。
姜时愿像是被瞬间看穿,立即犯怂,倒豆子一样如实交代:“如果话本子也算书,胡吃海喝也算厨艺品鉴的话,我确实颇为精通。”
两人到了门口,姜时愿像个考试作弊被抓包的学生一样低着头,头顶响起一声轻笑。
裴彻定是笑她和裴子野,纨绔对草包,绝配。
“喜好不分贵贱,怡情自娱能把自己哄开心,也是个极为难得的本事。”
姜时愿错愕地抬起头,杏眼睁圆:“以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裴彻一愣:“我以前怎么说?”
“您说玩物丧志,低级趣味!”还是当众说的。
姜时愿拧着眉,板着脸,嘴角轻嗤,表情嘲讽,但眼神却幽怨地看着裴彻,像是在控诉。
他……有这样说过她吗?
裴彻撇开视线,望向不远处的行人:“那是我说错了。”
嗯?
她没听错吧,天之骄子国之栋梁裴天才彻,说他错了?
她再次错愕地抬起头,裴彻已经上了下了台阶,走向自己的马车。
姜时愿觉得那人也没那么骇人了,忍不住招呼了一句:“小叔慢走。”
裴彻上车的身影一顿,回头视线幽深地看了姜时愿一眼。
姜时愿的心肝顿时又颤了一下:怎么?说错话了?
裴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目送裴彻离开之后,姜时愿立即飞快折身回厢房,迎面突然走来一群人。
“姜时愿,你也是来给梨落庆祝生辰的吗?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都结束了。”
姜时愿抬头,只见对面的石径上走来男男女女一群人。
沈律初如鹤立鸡群,被人簇拥着,正与人说笑,听见声音,抬头望了过来,灰褐色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沈律初确实出众,不管是外表,还是家世,还是才学,都是同龄人中数一数二的。
再见到沈律初,姜时愿以为自己会痛彻心扉,结果心情却格外的平静。
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年少时那惊鸿一瞥,那一句赞赏,她记了很久。
可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令人作呕’四个字后,再看沈律初,光芒消散,最初的那一点点悸动归于平静,也就那样了。
这头,沈律初与文和郡主穿过了御花园,沈律初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面露疑惑。
前头不是御书房,而是澜贵妃的长春宫。
文和郡主道:“圣上这会子刚下朝,应在处理朝政,我们先去拜会一下澜贵妃。”
沈律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文和郡主素来以自己是皇族血脉自傲,最瞧不起草莽出身的武将,年轻时和澜贵妃并无来往,今日竟然要去拜会澜贵妃?
自己母亲是何用意,沈律初不用想都知道。
先太子年少病故,如今东宫空悬,诸多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入主东宫的便是姜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澜贵妃所出的五皇子。
十年前,姜氏夫妻战亡之后,西北大军便由澜贵妃的长兄陆峰接替。
陆峰接任后,退敌千里,一战成名,如今一直手握大军镇守西北。
皇上倚重陆家,澜贵妃在后宫风头无两,五皇子自然也跟着拥趸众多。
可沈律初接触过五皇子,五皇子资质平平,且淫逸好斗,恐难当大任。
相反,三皇子谢景怀,年少领军,骁勇善战,文韬武略,颇有先镇国大将军之风,不管是在北地还是西南,所到之处皆是赞声,声望极佳。
唯一的劣势大概就是,姜家势微,三皇子又一直离京在外,在京中根系不深。
两位皇子各有千秋,皇舅舅贤明睿智,鹿死谁手,难有定论。
这种时候,显然不站队,比站队更稳妥。
沈律初停下了脚步,直言道:“皇上最忌结党营私,母亲不该和陆家人来往过密。”
文和郡主笑道:“母亲是郡主,是皇族之人,我们与澜贵妃都是自家人,怎么算结党营私?”
沈律初沉下了脸,母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宁王府已经没了,她这个郡主也不过是个挂名的郡主,让她在京城立足的是文远侯府!
她是文远侯夫人,现在的一举一动也代表着整个文远侯府!
“父亲说过,沈家只做纯臣,只忠于圣上。”
听到儿子提起丈夫的名字,文和郡主终于没有再坚持。
“那我们去御书房。我带了你的文章,你皇舅舅见了一定会夸奖你的。”文和郡主转而说道。
沈律初脸上骤然冷了下去:“母亲,你又擅自进我的书房,翻我的东西了?”
文和郡主不以为意:“儿子放心,娘不会害你。娘已经把你的文章拿给几位大学士看过了,特意挑出来写得好的两篇,圣上看了会夸你的。”
沈律初呼吸一窒:“我要的不是夸奖,娘,你可不可以不要随便进我的书房,随便翻我的东西?”
“可以呀。”文和郡主满口答应。
沈律初心里一喜,接着便听到文和郡主道:“那你不要再搭理姜时愿,她不配进我们沈家的门,也不配做郡主的儿媳妇。尚书府才是和我们门当户对的,母亲相中了苏家千金,你跟她好好相处。”
沈律初不知道文和郡主为什么又扯上了姜时愿,明明他们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点点自由,跟姜时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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