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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喊我舅?反手送他日不落蓝太平徐妙锦全文免费

朱颜白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放肆,那吕氏是赐了金册,入了宗籍的太子妃。她的儿子朱允炆,自然就是咱的嫡孙。”朱元璋愤怒的一拍龙案,站起身怒斥蓝太平。看到朱元璋大怒,叱责蓝太平。一众文官纷纷窃喜,淮西勋贵们则暗中捏了把汗。“陛下恕罪,末将有话说。”“自周朝伊始,就形成了以嫡长子继承制的宗法制度。那么宗法制度的核心就是血脉,嫡次孙朱允熥殿下,身上流淌的是先太子和开平王之女的血。”“这才是最正统的嫡出血脉,朱允熥殿下才是最尊贵的嫡子。”“她吕氏不过是前朝降臣之女,东宫的一个侍妾而已。这样的出身,即使被扶正了,又如何能跟开平王之女相比?”“她所生之子又怎么配称嫡子?”“皇次孙朱允炆殿下一个庶子,又如何配立为皇太孙?”蓝太平环环相扣,一番话说得奉天殿内文武百官皆是目瞪口...

主角:蓝太平徐妙锦   更新:2025-04-15 14: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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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蓝太平徐妙锦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子喊我舅?反手送他日不落蓝太平徐妙锦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朱颜白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放肆,那吕氏是赐了金册,入了宗籍的太子妃。她的儿子朱允炆,自然就是咱的嫡孙。”朱元璋愤怒的一拍龙案,站起身怒斥蓝太平。看到朱元璋大怒,叱责蓝太平。一众文官纷纷窃喜,淮西勋贵们则暗中捏了把汗。“陛下恕罪,末将有话说。”“自周朝伊始,就形成了以嫡长子继承制的宗法制度。那么宗法制度的核心就是血脉,嫡次孙朱允熥殿下,身上流淌的是先太子和开平王之女的血。”“这才是最正统的嫡出血脉,朱允熥殿下才是最尊贵的嫡子。”“她吕氏不过是前朝降臣之女,东宫的一个侍妾而已。这样的出身,即使被扶正了,又如何能跟开平王之女相比?”“她所生之子又怎么配称嫡子?”“皇次孙朱允炆殿下一个庶子,又如何配立为皇太孙?”蓝太平环环相扣,一番话说得奉天殿内文武百官皆是目瞪口...

《太子喊我舅?反手送他日不落蓝太平徐妙锦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放肆,那吕氏是赐了金册,入了宗籍的太子妃。

她的儿子朱允炆,自然就是咱的嫡孙。”

朱元璋愤怒的一拍龙案,站起身怒斥蓝太平。

看到朱元璋大怒,叱责蓝太平。

一众文官纷纷窃喜,淮西勋贵们则暗中捏了把汗。

“陛下恕罪,末将有话说。”

“自周朝伊始,就形成了以嫡长子继承制的宗法制度。

那么宗法制度的核心就是血脉,嫡次孙朱允熥殿下,身上流淌的是先太子和开平王之女的血。”

“这才是最正统的嫡出血脉,朱允熥殿下才是最尊贵的嫡子。”

“她吕氏不过是前朝降臣之女,东宫的一个侍妾而已。

这样的出身,即使被扶正了,又如何能跟开平王之女相比?”

“她所生之子又怎么配称嫡子?”

“皇次孙朱允炆殿下一个庶子,又如何配立为皇太孙?”

蓝太平环环相扣,一番话说得奉天殿内文武百官皆是目瞪口呆。

这家伙以前就是一纨绔子弟,即使这几年在战场历练,可在文官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武夫而已。

但是,他竟然能引经据典,还说的环环相扣又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

这,真的是蓝玉那个大老粗的亲儿子吗?

不理众人的疑惑,洪武大帝朱元璋脸直接变成绛紫色,他双目喷火,手不停的颤抖。

所有人都在暗想,这蓝玉的儿子是疯了吧。

沉闷的气氛被一声怪笑打破,“好,好,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他蓝玉真是生个好儿子,能文能武啊!”

朱元璋用手扯了扯腰间玉带,让它滑落到腹下。

见此情景,文臣武将都吸了口凉气,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蓝太平,你跟咱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蓝玉的意思?”

“禀陛下,家父在漠北杀敌自然不知今日之事。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立嫡次孙朱允熥殿下为皇太孙既合乎祖制礼法,又顺应天下人的民心。”

说罢蓝太平挺直腰板,目光平静,轻抿的嘴角表达了内心的坚定。

朱元璋看向淮西集团,这群武将虽然没有言语,但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没有以往的那种恭顺。

他猛地打个冷颤,后脊被冷汗浸湿。

他在瞧向文官那边,一个个神色犹豫,似乎有所忌惮。

“唉…”他内心叹了口气,“今天先到这,此事等太子葬礼后再议。”

殿前太监立刻上前高喊,“退朝。”

朱元璋出了奉天殿,向乾清宫走去。

“如果咱的妹子要活着多好,咱也有个人商量该咋办。”

他停下脚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阵落寞。

咱的妻子,儿子,大孙子都离自己而去。

现在两个孙子又要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总有一个要成为牺牲品。

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何要这样苛责于咱。

“咱是皇帝,是天子,咱一定有办法避免悲剧发生。”

朱元璋空洞的眼神恢复坚毅,大踏步的向后宫走去。

“去,把蒋瓛给咱找来。”

身后的大太监王景弘身子一颤,立即躬身答道,“是。”

“三舅,我不想当什么太孙。”

朱允熥正兴致勃勃的逗着一只鹦鹉。

经过太医的精心调理,朱允熥已经全好了。

在凉国公府花园里,蓝太平陪着朱允熥在遛鸟,俩人随意的聊着。

“太孙之位本来就是你的,你不要别人也拿不走。”

蓝太平轻轻捏住鸟嘴,朱允熥则小心翼翼的帮鹦鹉的舌头脱皮,“嚯,终于下来了。”

朱允熥长出了口气,随即笑呵呵的轻抚鹦鹉。

“闹儿,你现在说话就不大舌头了。”

这金刚鹦鹉身高三尺余,喙坚爪利,浑身都是宝石蓝,威风凛凛。

这是当年蓝玉远征云南时,从元军梁王府里缴获。

据说是海外小国进贡的,蓝玉见之称奇,带回府中赐名“蓝闹儿”。

“谢谢太孙,谢谢太孙。”

“闹儿”摇晃着小脑袋,很是满意朱允熥的帮助。

“哇,三舅。

它竟然叫我太孙!”

“你看,连鹦鹉都认可你了。”

蓝太平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这样母妃会不高兴,允炆哥哥也会不高兴。”

朱允熥顿了顿,“皇爷爷,可能也不会高兴。”

这句话像针扎进蓝太平心里一般,在家里只有不被重视的孩子,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看所有人的脸色。

“傻孩子,从现在起你不用管别人,只要你自己高兴就好了。”

“咱们谁的脸色也不看,属于你的一切,三舅会帮你拿回来。”

蓝太平把朱允熥搂在怀里,这一刻他心意已决。

“自己高兴,自己高兴…闹儿”重复着,浑身宝石蓝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泛起五颜六色的光彩。

明媚的春光中,朱允熥在花园里追着鹦鹉“闹儿”嬉戏。

蓝太平则依靠在假山前,看着他们玩耍。

一名身穿黑衣,面戴恶鬼面具,头戴黑漆兽盔,腰佩弯刀,身披黑色披风,脚踏马靴的男子出现在假山的阴影中。

“少主,消息已经送到,这是主人给您的回信。”

那名黑衣人恭敬的递上信札,然后身体隐入假山阴影。

蓝太平打开信札,是父亲蓝玉的回信。

“为父已知晓。”

只有简短五个字,蓝太平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东宫太子府内,吕氏一脸怒容,“这个蓝太平,平日里没看出来,竟然敢公然顶撞当今陛下。”

“母妃,他是铁了心要支持三弟了。”

朱允炆一脸愁容。

“哼,只要你皇爷爷支持你,别说他一个小小指挥佥事,就是他爹凉国公来了也没用。”

“母妃说的是,皇爷爷一直都很喜欢我。

三弟不学无术,他如何能够跟我比?”

朱允炆眼神中恢复了光彩。

“我们绝不能功亏一篑,你多去你皇爷爷那露露脸,趁着朱允熥住在宫外这段时间,你要牢牢抓住陛下的心。”

吕氏神色激动,面容有些扭曲。

“母妃放心,我明日就去陪皇爷爷。”

朱允炆紧紧握着拳,今日朝堂上的事黄子澄已经跟他说了。

血脉!

嫡出!

庶子!

像一把把利剑狠插他的心脏。

“只要皇爷爷选我,谅你们这群武夫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文官都站在自己这边。

朱允熥,你这个纨绔子弟拿什么跟我争?”

乾清宫内,身穿绯色飞鱼服的蒋瓛跪在案前。

“禀陛下,各地王府安插的探子来报均无异常。”

“另外,大将军蓝玉已经基本扫清残敌。

据军中探子来报,大将军欲在当地征兵,讨伐朵甘,百夷之地。”

朱元璋黑着脸,他手里拿的正是蓝玉的八百里急递。

奏折中蓝玉想要征讨朵甘,百夷之地。

“拟旨,命大将军蓝玉不许征讨此二地。

在扫清残敌后固守西番边地,无诏不得回朝。”

“遵旨。”

王景弘立刻去拟旨。

“那些公爵侯爷,有没有什么小动作?”

“回陛下,目前并没有发现。”

“哼,那他们在朝议上如何口舌一致。”

蒋瓛闻言汗流浃背,忙解释道,“其他公爵府上都有锦衣卫的人,只是凉国公府的府军皆是蓝玉义子。”

“我们只能府上下人中安排探子,但根本无法接近议事厅。”

“砰!”

朱元璋一拍桌子,“废物,咱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咱监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末将遵旨。”

蒋瓛跪伏在地上,抖如筛糠。

“滚吧!”


“陛下,黄伴读所言不假,臣昨日也见皇三孙朱允熥殿下僭越了。”

兵部主事齐泰也出列跪奏。

“陛下,老臣素闻允熥殿下顽劣不服管教。

想必昨日之事也不能全怪殿下,东宫的师傅们也有失职之罪,只需日后严加管教即可,望陛下宽宥。”

翰林学士刘三吾出列为朱允熥求情。

开国公常升怒目圆睁,看着文官集团鼓弄唇舌也是干着急。

他转头看向蓝太平,却见对方正闭目养神。

无奈常升只能继续干着急。

朱元璋沉着脸,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群臣。

允炆是咱孙儿,允熥也是咱孙儿,他们都是标儿的儿子。

老子没了,儿子下跪磕头也要分个先后?

这群腐儒,要不是今天用得着你们,咱非要让你们尝尝廷杖的滋味。

朱元璋想到这里,闭上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再睁开眼时,已然换上一副悲伤的面孔。

“咱那孙儿也是伤心过度,一时疏忽了规矩。”

“但是”朱元璋话锋一转,“礼法不可废。”

“来人,把掌侍从礼仪的左春坊中允拖出去杖责二十。”

“左春坊大学士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朱元璋的话落,立刻有两名大汉将军把左春坊中允拖了出去。

无辜躺枪背锅的左春坊中允黄璟,在午门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廷杖。

众大臣皆是心头一颤。

这就是朱元璋的法则,朱家子弟犯错,受罚的永远是下人。

跪在后左门外的朱允炆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回头狠狠瞥了眼朱允熥。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朱允熥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左春坊隶属于詹事府,而詹事府是辅导东宫的机构。

左春坊中允黄璟从小教朱允炆与朱允熥礼仪,但是朱允熥经常旷课,经常受到责罚,而朱允炆则是“三好学生”。

每提起朱允熥,这群老师就头疼。

提到朱允炆,则无不竖起大拇指的赞不绝口。

而且加上吕氏的从中照拂,詹事府上下都是支持朱允炆的。

文官的这次借机参奏,表面看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

但朱元璋的表态已经证明,朱允炆地位在朱允熥之上。

这就足够了。

朱元璋站起身来到丹墀边,看着被震慑的群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沈溍,你把西北发来的那封急递给大家念念吧。”

朱元璋并没有着急说立储之事。

“遵旨。”

兵部尚书沈溍,就把蓝玉的那封奏折念了一遍。

这群淮西勋贵听了都脸色一变,这擅自征兵和讨伐是犯了大忌。

淮西勋贵都是武将出身,当年都是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

能站在这奉天殿的武将,哪个没有领兵杀敌过?

所以他们太了解朱元璋了。

凡是领兵在外作战,朱元璋都要遥控指挥,哪怕是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元帅都要遇事请示,不敢擅自行动。

至于其他的将领,那更不用说了。

就连是战是守,何时出击,何时撤退,以及如何善后等等,朱元璋都在出征前给予明确规定。

或者根据战报,派急递进行遥控指挥。

朱元璋把兵权看的极重,每次出征必派自己的义子、义侄随军监视。

特别是锦衣卫成立后,出征大军的一举一动皆在其监视范围内。

“咱下旨不许他征兵讨伐,他却抗旨不遵,他蓝玉是要谋反吗?”

朱元璋大怒道。

“陛下息怒,蓝大将军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左都御史兼吏部尚书詹微出言劝说。

“不得已的苦衷,呵呵,蓝太平你说,你爹他有什么苦衷?”

詹微的话如同火上浇油,朱元璋手抚玉带厉声问道。

蓝太平身子微微一震,随即跪奏道,“陛下,我爹蓝玉赤胆忠心,一心为国。

土酋哈昝勾结朵甘管兀儿,突袭西番罕东之地。

如若不能彻底剿灭,那么一旦朝廷军队撤离,贼兵必然去而复返。

西番罕东之地必然得而复失,我爹不忍百姓遭涂炭,不想朝廷再次劳民伤财,故抗旨征兵欲毕其功于一役。”

“我爹忠心日月可鉴,绝无叛逆之想,望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一众淮西勋贵哗啦跪倒,纷纷为蓝玉求情。

文臣这边则都是冷眼旁观,他们知道今天朱皇帝要动手了。

虽然矛头指向蓝玉,但是他们不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有着浓浓的恐惧情绪。

因为他们知道,这位朱皇帝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雷霆万钧。

“胡惟庸案”的余威仍让他们胆战心惊。

一个案子,竟然牵扯十几年,诛连三万余人。

这蓝玉势力不弱于当年胡惟庸,如果陛下真的要兴起大狱,那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有余辜,有多少人死得冤枉。

文官们当然希望这群武将多死几个,但是又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哼,传蒋瓛。”

“传蒋瓛。”

随着殿前太监的声音刚落下,身穿绯色飞鱼服的蒋瓛来到大殿。

“臣蒋瓛叩见陛下。”

蒋瓛的到来,不光淮西集团的人如坠冰窟,就连文官集团的都冷汗直流。

蒋瓛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早已声名狼藉。

他的手上,沾满了文武大臣的血。

“把你知道的,都说给他听听。”

“遵旨。”

蒋瓛随即说道,“据锦衣卫随军校尉来报,并没有大批贼兵来犯。

只有少数朵甘兵袭扰,土酋哈昝早已远遁,并无与管兀儿勾结。”

“蓝大将军却大肆征兵,整军备战,实乃另有所图。”

蒋瓛的话,如同一个惊雷。

整个奉天殿一片安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跪在后左门外的太子妃吕氏,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跟朱允炆对视一眼,二人眼神中充满了必胜的喜悦。

完全没有再理会,跪在他们身后的朱允熥。

没错,只要蓝玉一倒台,那么朱允熥就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他朱允炆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大明将来的皇帝。

而吕氏,则是直接成为大明的皇太后。

“蓝太平,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元璋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无话可说。”

蓝太平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呵呵,既然如此。”

“蒋瓛,把他给咱拿下,还有一干参与人员都拿下。”

“遵旨。”

蒋瓛面露喜色,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顺利,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蓝太平也就是个有勇无谋,仗着自己老子飞扬跋扈的纨绔二代。

蒋瓛早就看蓝太平不顺眼了,放眼整个京师,不管你是几品官就没有不怕他蒋瓛的。

唯独这凉国公父子,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来呀,把虎贲左卫指挥佥事蓝太平,开国公常升,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普定侯陈桓,定远侯王弼,以及东莞伯何荣统统拿下。”

大殿两侧的锦衣卫大汉将军,呼啦的围了过来就要拿人。

一众淮西勋贵彻底慌了,这老朱从一开始打的就是团灭的主意啊。

“我看谁敢!”

就在众人慌神之际,蓝太平大吼一声。

本来乱成一团的奉天殿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那些大汉将军也被他的气势摄住,别看这些殿前侍卫高大威武,但都是没上过战场的“雏儿”。

而蓝太平则是跟着他爹蓝玉,纵横沙场数年,杀敌无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真将军。

“嘿嘿,少将军你这是也要抗旨吗?”

蒋瓛手拿镣铐,皮笑肉不笑的走到近前。

“陛下,您当真要如此吗?”

“蓝太平,你们父子辜负皇恩,还舔着脸在这质问陛下?”

蒋瓛不想让他多说,“速速将这反贼拿下。”

朱元璋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既然要决定立朱允炆为皇太孙,那么凉国公蓝玉必须彻底铲除。

还有蓝玉这帮铁杆兄弟,必须一并除掉以绝后患。

这群大汉将军再次得到命令,不再犹豫立刻扑了上来。

蓝太平双臂一晃,两名大汉将军就倒飞出去。

东莞伯何荣粗声粗气的喊道,“我等为陛下出生入死,难道是为了今日这个下场吗?”

“哈哈,狡兔死走狗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蓝太平跟何荣的话,让一众淮西武将都面带凄凉之色。

他们纷纷大喊,“乃复坏汝万里之长城。”

蓝太平趁锦衣卫犹豫之际,“陛下与其说我父亲谋反,不如说是为了给朱允炆扫清障碍。”

“您已经决定,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了!”

蓝太平此话一出,朝堂沸腾!


蓝太平坐着马车,来到虎贲左卫大营。

“末将参见指挥使大人。”

中军大帐内,一名身穿锁子甲的武将单膝下跪行礼。

此人名为蓝守义,是蓝玉的义子。

蓝守义现任虎贲左卫镇抚,从五品。

“怎么就你一人?”

“回大人,黄指挥使于昨日收到调令,就立马动身去北平赴任了。”

蓝太平闻言有点诧异,没交接就这么走了。

这虎贲左卫比较特殊,其他亲卫所都是设指挥使一人,指挥同知二人,指挥佥事四人,镇抚二人。

但是虎贲左卫自蓝太平来了后,蓝玉就以随军的名义,把从上到下的军官全部调走了。

只留下一名姓黄的指挥使。

蓝太平任佥事后,从镇抚,到经历,知事,吏目皆由他任命。

特别是五名千户,皆是凉国公蓝玉的部属。

所以虎贲左卫上层军官,只有一个指挥使,一名佥事,外加一名镇抚蓝守义。

这也是为什么蓝太平曾说,虎贲左卫已经被他彻底掌握。

摇了摇头,先不管这些,“既然这样,从即日起升你为指挥佥事。

平日里的士兵操练,军纪管理由你负责。”

“多谢指挥使大人恩典,末将绝不辜负大人栽培。”

蓝守义激动的难以言表。

虽然他是蓝玉义子,但是蓝玉义子有一千多人啊。

这么多义子,能升到正四品武职的不多。

特别是在京的上直亲卫,那不光待遇好,还发的及时。

不像地方卫所,不但发的不及时,还要折色。

他这人也算有勇有谋,只是为人比较木讷,在蓝玉众多义子里并不算出色。

但是在蓝太平眼里,他胜在忠心,所以把他要过来留在身边。

“你统计一下,全卫兵马有多少火铳兵。”

“回大人,末将早就清查过,整个虎贲左卫共计五千六百人。”

“但是火铳兵只有一百名。”

“什么?”

蓝太平从帅椅上跳了起来。

“我出征西番之前,不还有八百名火铳兵吗?”

洪武年间规定,每百户112名官兵中,有10人是火铳手,刀牌手20名,弓箭手30名,炮手40名。

蓝太平又非常重视火器,所以火铳兵比别的卫所要多些。

“呃,大人您有所不知。

这火铳制造费时,又容易损坏,关键是日常训练费用又高。”

“工部那边以预算不足为由,拖延着不给交付新火铳。

而且,大家训练的积极性也不高。”

蓝守义低声说道。

“这是为何?”

蓝太平不解。

“回大人,弟兄们有一次训练发生了炸膛。

造成了数名士兵受伤,黄指挥使借此直接暂停了火铳兵训练。”

“大部分火铳兵,重新划归步兵。

剩下这一百名,是被留下来应付事的。”

蓝守义的话,直接让蓝太平脸都黑了。

“军中还有多少火铳?”

“回大人,不足百支。”

蓝太平强忍着怒意,这时候的火铳炸膛也是常有的事。

姓黄的借故裁了火铳兵,那么这些火铳哪去了?

想必也是让这姓黄的给倒卖了。

这黄指挥使自知被架空,又不敢得罪蓝玉,索性也不管事,只是想方设法的捞油水。

吃进去的,早晚让你吐出来。

可是这火铳卖给谁呢?

谁又敢买呢?

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他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击鼓,令所有人去演武场集合。”

蓝太平决定,在卫所里重新招募一批火铳兵组建“神机营”。

“遵命。”

蓝守义转身出帐。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

蓝太平身穿绯红色朝服,胸前的补子绣着一只雄狮。

他现在还是中军都督府的同知,从一品。

登上点将台,五千六百名虎贲左卫阵列整齐,盔明甲亮。

“指挥使大人,虎贲左卫集合完毕。”

“请您示下。”

蓝守义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起来吧。”

“是。”

蓝守义退到一旁,与蓝太平差半个身位。

“将士们,本官欲组建一支新军。

名字就叫“神机营”,凡是会使用火铳的,火炮的都可以报名。”

“报名成功后,还要经过体能,目力,耐力,灵活性的考核。”

“考核通过,一经录用则军饷翻倍。”

蓝太平话音一落,演武场上沸腾了。

作为京卫一个月可支的精米两石,但也仅仅是够一家人勉强度日。

所以听说军饷翻倍,大家如何能不动心。

“肃静!”

蓝守义大声喝道,随即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蓝太平满意的笑了笑,“不符合条件的也别灰心,只要你能做到尽责职守,本将一样不会亏待大家的。”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明军威武,明军威武!”

一众士兵眼神狂热,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在这个时代,如果谁能带他们打胜仗,那是他们的神。

如果谁能让他们一家老小吃饱肚子,那则直接是他们的祖宗。

蓝太平交代蓝守义负责报名,考核的事项。

并答应明天会从中军都督府,派两名镇抚来辅助他完成。

从虎贲左卫大营出来,蓝太平肚子咕咕叫。

说来也是,明朝的官早上四点多就起床往午门赶。

为了不至于上朝时憋不住,通常都是不吃不喝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蓝太平一进城就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先回府,我出去走走。”

他早已经换好便装,是一身青色长衫,头上扎一块方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名书生呢。

“我陪你一起吧,公子。”

蓝太平摆了摆手,他想自己转转。

蓝雄山这跟半截铁塔似的体格,又长得凶神恶煞,走在哪里都扎眼。

蓝太平看附近有一面馆,招牌上“阳春白雪”四个烫金大字。

就这家了,都饿的走不动道了。

已经过了饭点,店内没什么人。

找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定,小儿也跑过来满脸堆笑,“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一碗牛肉面。”

“好嘞!”

小二答应一声去告知后厨。

很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呈上来。

这面光亮透黄,上面撒着片片萝卜,四周一圈葱花,面条里掺杂着几片牛肉。

“客官您的面,辣子您自己调。”

小二指了一下旁白色的小碗,里面放满辣子碎。

蓝太平点点头,随即舀上一勺辣子搅拌匀。

接着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面就吃光了。

摸摸肚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咯咯咯…”一声娇笑传来。

蓝太平抬头望去。

角落里,坐着一名身穿鹅黄长裙的少女。

正在用筷子,挑着几根面条冲着自己笑。

他刚才太饿了,都没注意到对方何时进来的。

“你这人看着斯文,却是饿死鬼投胎。

吃这么快。

也不怕噎着?”

少女葱白玉指,指着蓝太平说。

蓝太平看着眼前明艳的少女,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下少女笑的更开心了,索性放下筷子双手捂着嘴笑。

蓝太平摇了摇头,掏出一贯钞放在桌上。

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燕王英武似朕,立之如何?”

奉天殿内,大明皇帝朱元璋站在丹墀上之扫视群臣。

他强忍着丧子之痛,与群臣商议立太子之事。

这些日子他虽然内心沉痛,但却一直在思考该由谁来挑起这万里江山。

几个儿子中燕王跟他最像,也最适合继承大明江山。

“陛下不可!

皇孙年富,世嫡之子,子殁孙承,适统礼也。

既立燕王,置秦晋二王何地?”

翰林学士刘三吾站出来反对。

此话一出,朱元璋脸色变得难看。

他的二儿子秦王朱慡荒淫残暴,品行不端。

他的三儿子晋王朱棡性情骄纵,曾意图谋反,还是太子求情后才赦免一死。

这俩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当太子,但是根据自古以来的宗法制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从哪方面来说,朱元璋都不能立燕王朱棣为太子。

“陛下,刘大人所言甚是,礼法不可废。”

兵部主事齐泰也站出来附和。

“陛下,太子虽薨,但皇孙仍在。

东宫储君必出嫡系一脉,如若立燕王为太子,那么乱了礼法,开了祸端,遗祸无穷啊。”

翰林撰修,东宫伴读黄子澄也站出来反对。

随即一众文官纷纷跪下,让朱元璋三思。

蓝太平和一众淮西武将冷眼旁观。

“江南文官集团已经成型,这就是未来的东林党啊。”

蓝太平在心中暗暗感叹。

朱元璋面沉似水,看着一众跪在那的文臣,他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宽大的袖袍里,他的手指甲已经扣到肉里。

他本就没打算立燕王为太子,在他的心里跟马皇后和朱标才是一家人。

所以朱标死后,他还是决定立朱标的儿子为皇太孙。

他现在犹豫的是立朱允炆,还是朱允熥。

不管立谁,那都要“重新洗牌”,他留给朱标的班底太强了。

他的皇孙是驾驭不了这个班底的,必须要重新配备班底。

今天,他抛出朱棣这个“鱼饵”就是想看看这潭水下,到底都藏着些什么鱼。

从刚才文官的表现也让他意识到,立太子这事要慎重。

即使面对自己这个铁血帝王,这群腐儒依然敢反对立燕王。

他朱元璋不怕杀人,特别是手无寸铁的酸儒,但是他也不敢动摇国本。

什么是国本?

自己垂垂老矣,选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储君,来平稳的延续大明江山就是国本。

如果立储这事处理不好,那么这大明江山会不会跟大秦一样,二世而亡?

想到这里心中烦闷更甚,随即目光一瞥。

“魏国公,你说说立谁好?”

朱元璋哼声道。

“回禀陛下,燕王殿下虽然博学多智,英武神勇。

但太子一脉乃是正统,嫡亲血脉,宗庙社稷所系,还望陛下三思。”

魏国公正是徐达的长子徐辉祖,他跟父亲徐达一样忠于朱元璋,所说也都是肺腑之言。

朱元璋微微颔首,脸色稍霁。

因为徐辉祖的姐姐,正是燕王朱棣的王妃。

这说明他心中装着朝廷,没有私心。

徐辉祖的话也让一众文官骚动,没想到淮西勋贵在这件事上,跟他们倒是观点一致。

文官也是怕了,洪武一朝对待官员的非常苛刻,贪墨超过六十两白银一律死刑。

甚至有时说错一句话,都会被施以刑罚。

朱元璋历来刑法严酷,绝不宽宥。

这也导致许多大臣早晨上朝出门前,都要跟妻子家人诀别,吩咐后事。

要是居然活着回家,便感谢祖宗保佑,又多活了一天。

大家绝不愿意再选一位,跟朱元璋很像的皇帝。

毕竟,谁也不想再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所以,燕王朱棣绝不能成为太子。

在这件事上,不论是文官为主的江南集团;还是武将为主的淮西集团,想法都是一致的。

本来太子朱标宽厚仁和,又名正言顺,是绝佳的人选。

奈何天不遂人愿,太子早薨。

文武百官就把主意打到他儿子身上了。

“臣等附议。”

一众淮西勋贵也纷纷跪下。

朱元璋嘴角露出冷笑,他知道群臣怕的是什么。

既然你们怕再来一位铁血无情的君王,那么咱就如你们的愿,选一位仁慈宽厚的君王,你们还敢不感恩戴德的尽心辅佐?

这就是帝王心术。

“既然如此,咱就立皇太孙位居东宫,等咱龙御归天时克承大统,承继这大明的万里江山。”

“皇上圣明。”

奉天殿内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众卿家都平身,你们说说立哪位皇孙为皇太孙合适?”

朱元璋坐回龙椅上,面容缓和的问道。

“禀陛下,臣推举皇次孙朱允炆殿下。

允炆殿下聪敏好学,仁孝纯厚,颇有先太子之遗风。”

翰林撰修,东宫伴读黄子澄第一个站出来推举朱允炆。

“臣附议,皇次孙朱允炆殿下在先太子病重时,侍候在旁,昼夜不离。

曾用嘴允吸先太子背上毒痈脓水,实乃至诚至孝之人。

而我朝又以仁孝治天下,所以臣以为允炆殿下可立为皇太孙。”

翰林学士刘三吾也是出言支持朱允炆。

“臣等附议。”

六部,督察院,翰林院,詹事府,大理寺等一众文臣纷纷下跪,表示支持立朱允炆为皇太孙。

蓝太平环视一周,发现文臣都支持朱允炆,一众淮西勋贵却呆愣在原地。

他们本就是武将,不善言辞,更不会引章摘句。

更为关键的时他们的主心骨凉国公蓝玉不在,他此时正在漠北扫荡残敌。

“唉,真的是赢了战场,却输了朝堂啊。

老爹糊涂,真正的战场永远不在边疆,而是在这奉天殿内。”

蓝太平心中暗道。

难怪历史上朱允炆会成为皇太孙,很大原因是一众淮西勋贵目光短视,没有看到将来可能发生的惨剧。

或者说有人预料到,但也只是寄希望于朱元璋年事已高,只要把他熬死等朱允炆登基后他们就安全了。

但他们不会想到,朱标死了,扶朱允炆上位,那么朱元璋是容不下这群骄兵悍将的。

最主要的是容不下蓝玉,朱允熥的舅老爷。

“末将推荐嫡次孙朱允熥殿下,立为皇太孙。”

就在文官集团以为稳了时候,蓝太平站出来支持朱允熥,还特意强调是“嫡”次孙。

他此时官职为,上直十二亲卫之虎贲左卫指挥佥事,授明威将军。

“末将附议。”

开国公常升早就等不及了,他是朱允熥的二舅。

但是他大哥常茂,前两年因为犯错被罢官削爵。

因此,他不敢第一个跳出来,怕惹恼了朱元璋落得个一样下场。

颖国公傅友德,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普定侯陈桓,定远侯王弼,长兴侯耿炳文,以及东莞伯何荣等一众淮西勋贵皆出声附议。

曹国公李景隆,魏国公徐辉祖本不欲表态,但是看着眼前的形势,无奈也只好跟着跪下。

至此,朝堂上泾渭分明。

文官集团支持朱允炆,武将集团支持朱允熥。

“陛下,自古以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允熥殿下乃先太子嫡亲血脉,岂是旁支庶出可比?”

“正所谓,知有国家者,必有嫡庶,庶子虽爱。

不得过嫡子。”

“嫡长孙朱雄英殿下早逝,立嫡次孙朱允熥殿下为皇太孙,合乎祖制礼法。”

蓝太平一番话,如同扔了一个深水炸弹,平静的朝堂瞬间变得波涛汹涌。

“荒谬,你竟敢污蔑允炆皇孙殿下不是嫡出?”

黄子澄第一个跳出来,对方一说“嫡”这个字,就像踩到了文官集团的痛处。

“据我所知,太子妃常氏只诞下朱雄英,朱允熥两位皇孙。”

蓝太平平静说道。

“不错,嫡孙俺只认朱允熥殿下。”

东莞伯何荣粗声粗气的说道。

“末将也是,只认朱允熥殿下。”

“末将附议…”眼看淮西勋贵都支持朱允熥,文官集团也慌了神,他们不想让朱棣上位,但同样不想朱允熥当皇太孙。

他们要找一个性格软弱,又没啥背景,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皇帝。

如果朱允熥将来当了皇帝,那么淮西勋贵将永远压在他们头上,这是江南文官集团所不能接受的。

淮西勋贵跟江南文官集团,本就水火不容。

“少将军此言差矣,允炆殿下生母吕氏早已被扶正,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皇次孙朱允炆殿下自然也是嫡出,实乃陛下的嫡次孙。”

左都御史兼吏部尚书詹微出声反驳。

他是朱元璋身边的红人,身居高位,说话很有分量,他的话立刻得到一众文官的附和。

朱元璋眼神阴翳,端坐在龙椅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魏国公徐辉祖,曹国公李景隆,颖国公傅友德则都选择沉默。

这已经不是臣子能够讨论的范围了。

“名分可以改,但是血脉骗不了人!”

蓝太平的一句话,石破天惊。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金陵。

大明太子朱标,薨!

“驾,驾,驾…”一名身穿素甲,头戴孝布的少年将军,正拼命抽打座下骏马。

高大的骏马在街道上飞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少年将军策马进入承天门,穿过端门,一直向着皇宫内奔去。

“吁。”

直到午门外他才勒住缰绳,从马背上跳下来,把手中的宝剑扔给迎上来的守卫。

他大踏步的朝着午门内走去,所有宫城的内卫无人敢阻拦。

从午门内进来后,他穿过左掖门直奔春和宫。

春和宫正是大明的东宫所在,当他来到春和门时,守门的太监大吃一惊。

“少将军,您怎么回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蓝玉之子蓝太平。

他此时本该跟随蓝玉大军,征讨西番罕东之地。

望着整个东宫一片素缟,挂满白幡。

蓝太平红了眼眶,一切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他没理太监的询问,深吸一口气抬腿就要进门。

“少将军,容奴才进去禀报一下太子妃。”

“滚开。”

蓝太平一脚踹翻挡路的小太监,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小太监顾不上疼痛,慌忙爬起来一路小跑去通知太子妃吕氏。

太子朱标是二十五日离世,五日后消息传至北伐军大营。

蓝太平在跟蓝玉商量过后,他单人单骑返京。

沿着驿道昼夜奔驰,未有丝毫停歇。

他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从西番罕东前线回到金陵,代价是跑死了八匹骏马。

太子离世,举国哀悼。

大明皇帝朱元璋下旨,停朝三天,并命东宫守灵十二日,一日代表一月,十二日为一年。

春和宫大殿外,只有几名身穿丧服的东宫属官。

他们负责接待,引导前来吊丧的一众官员。

因为此时正值午后,没什么人前来吊唁,所以几人都在临时搭建的灵棚下打盹。

蓝太平扫视一眼,就径直往里走。

“来人先登记一下!”

一名靠在椅子上打盹的东宫属官,被脚步声惊醒。

他以为是前来祭拜的官员,蓝太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侧头瞥了他一眼。

看清来者后,吓的那名官员忙闭上嘴巴起身行礼。

少顷,蓝太平已然走到春和殿门前。

守门的正是翰林院编修,东宫伴读,黄子澄。

“少将军且慢,容下官去通报一声。”

黄子澄内心虽惊讶,但仍面色平静的伸手拦住了他。

蓝太平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双目直视对方。

“啊!”

这是怎么一双眼睛啊。

只见这少年将军,双目血红,悲愤的目光中带着杀气。

那气势如同下山的饿虎,准备择人而噬。

黄子澄顿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下,再也无力阻拦。

蓝太平没理他,抬腿迈入大殿内。

大殿内正是太子的灵堂所在,一个大大的“奠”字下面摆着供桌,朱标的灵位就摆在上面。

殿内空无一人,非常安静,只有燃烧的蜡烛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

蓝太平双膝跪地,随着一句“太子殿下,臣来晚了!”

便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阵无力感传遍全身。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前世本是一名特种兵,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因情报有误被包围,为了掩护队友撤退他留下垫后。

最后一刻他引爆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的意识也瞬间陷入无尽黑暗,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然成为了大明凉国公蓝玉的独子。

他明白自己穿越了,那时正是洪武二十二年。

在接下来整整的三年时间,这位大明当时最有权势的官二代,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他不再是跟着那群淮西勋贵子弟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反而跟着父亲蓝玉四处征战,在战火的淬炼下他越发勇敢成熟。

蓝玉的部下从最初的轻视,到后来的心悦诚服。

因为他跟他爹蓝玉一样,在战场上就是一个疯子。

短短三年,上百场战斗,他就凑齐了先登,陷阵,夺旗,斩将四大功。

他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住太子朱标。

朱标在,蓝家就在。

为了给太子分忧,他们父子俩率军先在四川筑城;接着奉旨平施南、中建二宣抚司南蛮反叛;又平定都均,安抚司散毛诸洞;然后马不停蹄的又去征讨西番罕东之地;又顺带手平叛了,建昌指挥使月鲁帖木儿反叛。

这三年时间不是去大西南平叛,就是去大西北征讨。

他们父子俩丝毫没有停歇,而蓝太平还时不时的,把缴获的各种珍贵药材、补品送往东宫。

并经常给朱标写信,宽慰这个表姐夫,让他凡事想开点。

朱标也非常欣赏他,觉得他能浪子回头非常难得。

而且朱标认为,他是淮西勋贵的二代子弟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因此二人也频繁的书信,关系非常的要好。

蓝太平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就没跟医疗兵学习一下医术呢。

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太子朱标排解忧虑。

他知道仁慈的朱标,面对铁血无情的朱元璋,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满怀希望的朱标能挺过去,但在这一刻他的梦碎了。

朱标死了,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他的眼泪既为太子而流,也为他们蓝家而流。

因为太子死了。

他们蓝家的下场还是逃不过“剥皮萱草,夷灭三族”。

蓝太平跪伏在那,紧紧的握着拳头。

“舅舅,是你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供桌后响起。

蓝太平身躯一震,缓缓抬起头望去,紧握的双手也松开了。

这是,这是熥儿!

他忙站起身向供桌后走去,在朱标的棺椁后露出半个小脑袋。

“熥儿,是你吗?”

“三舅,你真的是三舅!”

“熥儿,是三舅。”

“呜呜呜,三舅,你怎么才来,熥儿怕。”

身穿孝服的朱允熥,哭着从棺椁后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外甥,蓝太平心疼蹲下身搂住他。

“熥儿不怕,三舅在呢!”

可能是终于见到亲人,朱允熥的委屈一下爆发了。

他趴在蓝太平的肩膀上放声痛哭,饶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蓝太平,此时也是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感染而湿了眼眶。

“三舅,熥儿从出生就没了娘,现在爹也没了。”

“熥儿真成了没人要,没人疼的孩子了。”

“三舅你带熥儿离开好吗?

这里再也不是熥儿的家了,熥儿已经没家了。”

朱允熥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他再丢下自己。

蓝太平闻言更是心酸不已,这个外甥的生母正是太子妃常氏。

在他出生不久之后,太子妃就去世了。

可以说他从未感受过母爱。

他本还有一个亲大哥朱雄英,在他四岁时候也因病去世。

就在同一年,最疼爱他的皇祖母马皇后也离世了。

而朱标又忙于政事,东宫全由侧妃吕氏掌管。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年幼的朱允熥,就彻底变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了。

“熥儿不哭,你有二舅、三舅,还有舅老爷呢。”

蓝太平轻轻拍着他的背。

朱允熥哭累了,但还仍不停的抽泣,已然是伤心到了极点。

这个孩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啊。

蓝太平一直跟这个外甥关系很好,往日里经常带他斗鸡溜狗。

朱允熥就是他屁股后的小跟班,那几年蓝太平就是他童年里的光。

虽然蓝太平带着他逃课去玩,东宫的师傅会经常因此责罚他,但是他仍然喜欢这个三舅。

因为蓝太平让他体会到亲人的关怀,让他灰暗的生活平添了许多色彩。

直到三年前蓝太平随父亲出征,就再也没见过这小外甥。

朱允熥一下又跌入深渊,因为从小没娘,性子还有点怯懦。

那吕氏明面上对他宠爱有加,暗地里却是不断打压。

这就导致了朱允熥行事畏畏缩缩,身上没有一丝皇家的威仪,但面对下人时又多了几分荒诞和暴戾。

不但朱标不喜他,就连一向注重亲情的朱元璋,对于自己这个小皇孙也是摇头叹息。

反观那吕氏所出的庶子朱允炆,在吕氏和东宫属官的用心教导下,不但继承了朱标的宽厚仁善,还博学多才,成熟稳重。

深受朱元璋和朱标的喜爱,对他也就倾注了更多的感情。

两厢对比之下,朱元璋对朱允炆更加赞赏。

因为吕氏早年被朱标扶正,成为继任太子妃。

其所出的庶子朱允炆,也成了朱标的嫡次子。

朱允熥反而成了嫡三子,排在朱允炆之后。

所以立朱允炆成了皇太孙,在法理上也说的过去。

但是在淮西勋贵眼里,只有早夭的朱雄英才是嫡长子,朱允熥是嫡次子。

虽然大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嫡子永远是嫡子,庶子永远是庶子,名分或许可以变,但是血脉骗不了人!

那朱允炆永远都是庶子,他的母亲吕氏永远只是妾。

根据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兄终弟及的祖制,他朱允炆虽然比朱允熥大一岁,但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只能是朱允熥。

看着怀里不停抽泣的朱允熥,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已经在蓝太平心里形成。

“外甥别哭,舅舅扛你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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