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霖站定,冰冷的眸光看向他,嘴角平淡道:“是你?”
子夜闻言没吱声,只是略微颔首,盯着自己身上架着的枷锁。
“问你话呢!”
司忠又一声冷斥。
子夜嘴里嘟囔着,不屑一顾:“没长眼啊!”
“你说什么!”
“噌~”
司忠抽出腰间的剑,怒气冲冲。
司城霖一手按住了他,淡淡开口:“劫狱这事儿,谁都能来,唯独你不能。你家王爷没告诉你?”
子夜一脸疲惫,“没有,就是王爷让我来劫狱的。反正人没劫成,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要杀要剐随你便。”
死路?
司城霖眸光暗沉,他殷王把这人当宝贝,与他如影随形,怎么可能会杀他。
况且,他在来的路上,就听司忠把他如何拿下刺客以及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详细描述了一遍。
子夜可从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要不然也不能在殷王身边尽忠这么多年。
他方才还在纳闷,以子夜的功夫,莫说是困于牢中,就算是从大牢带走一人,也是绰绰有余。
怎么会轻易地败于司忠手下?
现在见到他这桀骜不驯的模样,司城霖便已经明白了。
他是故意被拿住的。
但原因是什么,还尚未得知。
他转头看向另一牢中床上之人,又转过头看向子夜:“认识啊?”
子夜心头一怔,看向那床上,他为何会这么问?难不成这个人他应该认识?
他从王爷那儿得知,刑部给蒋行朝用了刑,都把张大夫请去了。
难道?子夜的直觉告诉他,床上之人是蒋行朝。
他睫毛微颤,喉间滚动,吞了一口唾液。
竟然把人打成这样!
他瞬间暴怒,这也太过分了,这件事自始至终和她没有一丁点关系,为何要如此虐待她。
他突然觉着这牢里的血腥味更重了,是蒋行朝的血?
他方才以为是陌生人,亲眼见到那一幕,心里极度不舒服。
若是他家王爷看见,那该是剜心的痛啊!
他忍无可忍,怒气冲冲:“把人打成这样,就算是狗路过,也会难过吧!”
“难道二位就没有感觉吗?”
“司大人,不管犯了什么错,也没有屈打成招的道理!”
“这是刑部,是最该讲礼法的地方!”
突然,牢房中的其他人也悠悠转醒,趴在铁栏上观望。
他们想起了刚进这牢时,也是这样理直气壮的模样。
“骂谁不如狗呢!”
司忠冲上前去,气愤地拔出剑来。
“司忠~”
司城霖盯着暴怒的子夜,悠悠出声,丝毫不在意他口出恶言。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这人伤成这样也确实是刑部的错。
他刚一直在想,突然明白为何子夜要被故意拿住。
他伸手把司忠往后拽了拽,对他使了个眼色,俩人转身离开了。
子夜顿时心生一种不良的预感。
司城霖边走边对司忠小声吩咐:“把他的头套起来。”
“是!”
他家大人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照办就行了。
说罢,司城霖一路直走,离开了大牢。
不一会儿,司忠手里多了个松紧有度的黑色头套,这刑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他眼中带着方才的怒意,直奔子夜的牢房。
子夜见他返回来,又恢复了被抓包时的模样,嘴上没停:“大人,求求你,我还想活着……”
司忠瞪了他一眼,打开牢门,一把将子夜推向墙根。
子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瞅见司忠手里的头套,瞬间慌了,没见过在牢里还戴头套的。
他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央求道:“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