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戚姑娘缝尸手艺了得,烦请让我重见姐姐一面吧。”
说罢,她命人捧出几个盒子,打开第一个,里头赫然是我阿姐的头颅。
她一一指出和桃夭的相像之处,最后朝我跪下,只求我缝出一张美人面,以慰她思念之苦。
我不可置信,哑声道:“这是我的阿姐。”
方景行在一旁没有言语,眼神晦暗。
“这是我阿姐啊,方景行!”
方景行身子一颤,红袖见状,低声啜泣:“是我的错,居然想劳烦戚姑娘。也怪我们姐妹福薄,此生再无相见之可能。”
闻言,方景行下定决心抽出绣春刀,刀刃向我:“动手,是我们欠小夭的。”
我目眦欲裂:“绝不。”
“我让你动手!”
他高高扬起刀刃朝我劈来,我却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刹时间我的手臂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你为什么不躲!挽娘!”
方景行声音都在发颤,眼中怒意与惧意交织,他不自觉走过来,想将我抱在怀中。
可是红袖轻轻扯住他的腰带,让他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最终没有上前。
大夫为我止住了血,可我身上冷得厉害,耳边一阵嗡鸣。
“大人,我就怕戚姑娘不愿意,正好路上碰到了几个老师傅,他们自称是戚姑娘的旧相识,这样也算是她给姐姐尽的一份心意了。”
……
“太造孽了,这样造孽的事干不来,真的干不来啊!”
“给贵人们磕头了,放过小春儿吧,给俺们一条生路吧。”
“我缝,我缝!只是求你别再伤春儿姐!”
等我回神之时,血腥味更浓了。
我颤抖着朝堂下望去,赫然是曾收留过我的子夜村缝尸匠们的尸首。
这时,年纪最小的虎娃浑身是血地爬到我的跟前,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油纸包好的糖饼。
“春儿姐,给你和娃娃的。”
他咧开嘴角,露出虎牙,可刚说完就没了气息。
他们在我重回戚家之时没有来,在我和锦衣卫指挥使成婚之时也没有来。
可此番我告诉他们怀孕了,他们便满心欢喜地来。
他们都不识字,只有虎娃认字,虎娃的字是我教的。
为恭贺我那早已惨死的孩子,他们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