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手心慢慢洇出血丝。
“你推她做什么!”
赵建强的额头暴起青筋,扬手扇过来时带起了一阵风。
“你居然还在偷偷备考!”
他捡起地上的书,冷笑一声,“想逃?
门都没有!”
值早班的职工们围在门口交头接耳。
我弯腰捡书时,脖颈突然一凉。
周翠华失手打翻的浆糊桶顺着我的脊背浇了下来。
广播站突然播放早间新闻:“教育部重申,已婚考生需持单位介绍信……”赵建强抓起公章冷笑:“介绍信?
你跪下来求翠华原谅,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窗外麻雀的叫声震耳欲聋。
“赵主任。”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供销社喊他的职务,“劳驾抬脚。”
他下意识地后退,露出踩着的准考证。
我捡起来抹平折痕,转身从铁皮柜顶层抽出牛皮信封。
七年来替他写的年终总结底稿,每一页都敲着供销社公章。
火钳捅开煤炉的瞬间,赵建强终于变了脸色:“你敢!”
火苗卷过介绍信时,周翠华的尖叫和众人的抽气声混作一团。
我踩着纸灰走出了供销社。
3 命运转折我攥着报名表来到了教育局。
刚进门口,就听见老教师冲里屋喊:“陈老师!
这有个特殊情况!”
蓝衬衫从档案柜后转出来,袖口沾着钢笔水,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我,“林晓梅同志?”
他的手指点在去年全县工农兵学员的名单上,我的名字被红笔圈着。
原来是赵建强替我回绝了保送资格。
“我需要复考。”
我把复习资料摊在桌上。
张志远推来搪瓷缸,枸杞在热水里浮沉:“考点设在省城,后天有趟知青专列。”
他摘下钢笔帽时,我瞥见他的笔记本扉页写着“中国医科大学”。
月台上挤满扛蛇皮袋的考生,我的帆布包突然被人拽住。
赵建强满脸不悦,“跟我回去,女人就该在家干活生孩子。”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就钻进了上车的人群。
绿皮车厢里飘着樟脑丸的味道。
我缩在最后一排默背元素周期表,直到有人轻叩椅背:“能挤挤吗?”
我点点头,往一边挪了挪。
“同志你好,我叫张志远。”
张志远抱着教案坐下时,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来苏水味。
他摊开的《解剖学图谱》压住我翘边的英语单词本,修长的手指划过了书本上的心脏结构图:“心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