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眉见状,冷笑了声,“装作没听见是吧?那就罚你把这些盘子重洗一遍!”
我忍无可忍,“园区一共有上千个员工,我们刚才已经洗完五百多只盘子了,要是全部重洗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婳眉挑衅一笑,“那你的事,总之洗不完的话,你今晚就别想回去睡觉!”
我眼神冷了下来,摘下胶皮手套就要上前。
苏栖野我都敢扇,你算老几!
结果庄姨她老人家气力大得很,生生又把我按回了凳子上,“小朝,冷静点,姨帮你一起洗,很快就洗完了。”
婳眉摆弄着自己刚涂完的红指甲,漫不经心道,“用不着!今天就让她一个人洗,谁也不许帮她!”
庄姨还想说什么,却被婳眉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知道婳眉今天过来就是找我茬的,如果我跟她起手来,她就更有理由收拾我了,只得重新把胶皮手套带回去,继续洗碗。
“别偷懒哦,洗完我会再来检查一遍的,如果还有不合格,那就全部重洗!”婳眉得意地笑了笑,凤眸里暗藏极端的怨毒。
说完,便离开了后厨。
庄姨叹道,“小朝,你这是怎么得罪那小妖精了?”
我无奈,总不能说我抢了她臆想中的男神吧?
庄姨带上手套,“我来帮你吧,不然一千多个盘子,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话音未落,婳眉就杀了个回马枪,站在门口阴恻恻道,“我忘了说,谁都不许帮她,否则惩罚加倍!”
她这一回眸把我和庄姨都吓得不轻,她自己却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扭着水蛇腰离开。
那两步走得叫一个妩媚生姿,把进来送青菜的大叔都给看直眼了。
庄姨也看出来了,婳眉这是跟我杠上了。
她也不好插手我们的恩怨,只得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朝,辛苦你了。”
我望着那堆积如山的餐盘,深深吸了口气,“不辛苦,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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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还坐在大盆旁边洗那些餐盘。
胳膊越来越酸,手指也开始发麻,腰更是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疼。
食堂里的人早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那里机械地洗盘子。
等回国之后我去应聘洗碗工,面试的时候可以毫不吹牛地说:我一个人一天能洗一千多个餐盘,堪比十台智能洗碗机……
终于,最后一个盘子也洗完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起身的那一刻,感觉满天都是小星星,差点摔倒。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半死不活地朝阿赞云的住处走去。
这个点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也不知道阿赞云睡了没有。
来到阿赞云的木屋前,刚想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
像人在撕扯某种动物的皮,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刺啦——”
我试着推了推门,门没有锁。
我忍不住好奇,轻轻地推开一条缝,朝里面看去。
只见阿赞云一身黑色袈裟,正背对着我站在四面佛像前。
她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突然,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将黑血喷在供桌的铜盆里,整间木屋瞬间被一种阴森的气息笼罩。
阿赞云的脊椎骨发出竹节爆裂般的脆响,皮肉沿着颈椎第三骨节缓缓绽开,不是利刃切割的平整,而是像被无形丝线勒入骨髓的撕裂,暴露出白森森的环状骨茬。
断裂处不见鲜血喷涌,她的头颅竟朝门口的方向转了过来,与她的身体刚好形成一百八十度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