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楚翊安的女频言情小说《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陆知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人离开后,隔壁厢房才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男子大喇喇地坐着,姿态随意散漫。他肤色深,墨发广额,硬朗而锋锐。眉骨上有一道浅淡伤疤,没破相,也不难看,却叫他平添几分匪气。他抬脚,踹了身旁人一脚,“阿昀,你说,今年的冬天会冷吗?”贺昀手里拿着蒲扇,十分卖力地扇风。“殿下,您看现在这架势,像是会冷的样子吗?我都要热疯了。”萧晏辞手指微屈,轻轻敲着桌面,“这般热的天气,陆大姑娘却要大量收购棉衣和炭,真是奇哉怪哉。”贺昀嗐了一声,随口道:“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呗。”抬腿又给了贺昀一脚,“怎么,瞧不起女人?你是从谁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你的小命是谁救的?”他们主仆这趟出门点背,险些把小命丢了,正巧被石齐舟的商队捡到,顺路就捎回了京城。真算起来,陆知苒也...
《你给平妻请封诰命,我奉旨和离你哭啥?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二人离开后,隔壁厢房才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男子大喇喇地坐着,姿态随意散漫。
他肤色深,墨发广额,硬朗而锋锐。
眉骨上有一道浅淡伤疤,没破相,也不难看,却叫他平添几分匪气。
他抬脚,踹了身旁人一脚,“阿昀,你说,今年的冬天会冷吗?”
贺昀手里拿着蒲扇,十分卖力地扇风。
“殿下,您看现在这架势,像是会冷的样子吗?我都要热疯了。”
萧晏辞手指微屈,轻轻敲着桌面,“这般热的天气,陆大姑娘却要大量收购棉衣和炭,真是奇哉怪哉。”
贺昀嗐了一声,随口道:“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呗。”
抬腿又给了贺昀一脚,“怎么,瞧不起女人?你是从谁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你的小命是谁救的?”
他们主仆这趟出门点背,险些把小命丢了,正巧被石齐舟的商队捡到,顺路就捎回了京城。
真算起来,陆知苒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贺昀立马伸手张嘴,“是小的嘴拙,该打。”
谁能想到,太仓商行的东家竟是个年轻女子呢?
萧晏辞问他,“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贺昀在身上掏吧掏吧,掏出一个钱袋子,倒出可怜的碎银几两。
萧晏辞一脸嫌弃,“穷死你算了。”
贺昀:“……那还不都怪您。”
他家殿下天生破财命,任何值钱的东西到了他手里都待不过一个时辰。
便是贺昀帮他保管钱财,也会不翼而飞。
他应该是当朝最穷的皇子,没有之一。
萧晏辞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贺昀连忙跟上,“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晏辞:“进宫,找老头子要点银子花花。”
他有一种预感,跟着陆大姑娘下注,定能大赚一笔。
亏了也不要紧,反正不是他的银子。
与石齐舟商量完各项事宜,陆知苒主仆三人又去街上逛了一圈。
回到府中,已是日落西斜。
心情愉悦地回到玉笙居,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楚翊安沉着脸看着她,“以往在家中,你便是如此早出晚归,在外面肆意玩乐?”
好一顶大帽子。
陆知苒险些气笑了。
不欲与他多废话,陆知苒语气冷淡,“请问你有何贵干?”
楚翊安在这玉笙居足足等了大半日,早就等出了满肚子火气。
这女人倒好,非但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这般冷淡敷衍,楚翊安胸中的怒火达到顶点,瞬间炸了。
“这就是你对待夫君该有的态度?”
陆知苒心道,很快就不是了。
“你若是无事的话,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楚翊安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愤怒又无力。
想到来此的目的,楚翊安压下了胸中怒火,声音冷硬,“母亲唤你,现在就随我去一趟。”
陆知苒眸子微转,脑中忆起了前世的一桩事。
“我换身衣裳就来。”
入内更衣,陆知苒低声询问,“今日府里可是发生了何事?”
金嬷嬷:“如意阁的管事给大小姐送首饰来了。”
果然如此。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把她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钱袋子呢。
等了快小半个时辰,楚翊安已然不耐到了极致。
终于,陆知苒缓缓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家常的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原本脸上的妆容洗干净,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上的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是唯一亮色。
十分寡淡乏味的装扮,但楚翊安却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眸色微深。
记忆瞬间拉回数年前,他在妙法寺初见她时的情形。
少女立在簌簌梨花下,如画的眉目含着怯怯的笑意,有种孱弱的美丽,令人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心动不过一瞬。
得知她是自己早年定下的未婚妻,他心中生出无限柔软与欢喜,只盼早日娶她过门。
她今日又作如此装扮,是欲唤起他的怜惜吗?
楚翊安心头的情绪起伏,看向陆知苒的眼神也和缓下来。
她对自己痴情一片,自己却有了书宁,她耍一耍小性子也是情理之中。
看在她苦等自己三年的份儿上,就对她多些包容吧。
楚翊安放缓了语气,“待会儿到了母亲跟前,你听话些,莫要任性,我会替你求情,把管家权要回来。”
陆知苒:?
“不必。”
这个破家,谁爱管谁管,她可不会再沾手。
楚翊安深深地望着她,“在我面前,你不必再这般强撑,你心里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
一股莫名的恶寒爬上四肢百骸,恶心得她想吐。
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个时候在她面前演什么深情?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翊安,“你现在说这番话不觉得虚伪恶心吗?”
楚翊安的面皮抽动几下,他强忍怒气,“知苒,我只是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你何必总是这样尖酸刻薄?”
陆知苒反问,“我就算说了自己的委屈,你除了那几句廉价的安慰,还能做些什么?”
楚翊安一时语塞。
陆知苒冷冷道:“既然什么都给不了我,那就不必如此故作姿态。”
说完她便抬步向前,不再理会这男人。
前世,她的确吃他这一套,每次都被对方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一再妥协退让。
这辈子,她不会再那般蠢!
楚翊安暗暗握了握拳,心中再次升腾起怒意。
她真的变了,变得与那些市井泼妇一般庸俗不堪,再不是当初在梨花下对自己怯怯一笑的少女。
楚翊安很失望。
陆知苒姗姗来迟,姜氏脸上却不见半分愠色,养气功夫十分了得。
楚云清满脸不虞,但想到自己的目的,硬生生忍住了没出言刁难。
陆知苒朝姜氏行了一礼,姜氏笑着朝她招手,“知苒,你来了?到母亲身旁来坐。”
陆知苒从善如流,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楚云清忍不住开口,“嫂嫂,你方才去哪儿了?我们都等了你一整天了呢!”
语气中难掩抱怨。
方才她亲眼瞧过了那头面,精致华美,堪称美轮美奂,她简直恨不得立马戴到头上去。
奈何陆知苒迟迟不归,她只能吹毛求疵地挑了些毛病,让如意阁的管事把头面拿回去了。
方嬷嬷少不得拿出碎银子犒劳,“今日天冷,实在辛苦诸位,这点小钱拿去打两壶酒热热身。”
一众粗使婆子得了好处,原本的怨言一下没了,换上了笑脸。
“大小姐实在太客气了,为大小姐当差是奴婢的本分。”
“之后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但凭差遣。”
卧房并不大,陈设也十分简单,一床一榻一衣橱,一张茶几,几把凳子,再加上一面靠墙打的书柜,这便是她过往十几年的全部天地。
屋中已经被收拾得纤尘不染,香炉中袅袅燃起的沉木香在屋中弥漫,将原本久无人居住的陈腐气冲淡。
金嬷嬷入内,环顾一圈,眼中又流露出心疼。
“这地方本就阴冷潮湿,又久不住人,老爷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姑娘。”
陆知苒淡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奶娘还不清楚吗?能大度接纳我回陆家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金嬷嬷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陆家不是她的庇护所,只是她暂时的落脚之地罢了。
在她把所有事情办完之前,都需要这个落脚之地,所以,她还得给渣爹一些甜头。
陆知苒有些摸不准邢家那边的态度,此事还需好好筹谋一番。
她一边琢磨,一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宣平侯府,却无人有睡意。
府中各处的灯笼都贴上了“囍”字,此时灯笼亮起,显得格外讽刺。
新房中,入目一片喜庆的红,却半点喜色都没有。
丫鬟们一个个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楚翊安沉默地更衣梳洗,径直躺到了床上。
赵书宁则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气氛沉闷到了极致。
楚翊安声音满是疲惫,“时间不早了,早些更衣歇下吧。”
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赵书宁却因他的冷落心中那根弦彻底绷断。
“你现在还睡得着?”
“我很累。”
这番敷衍的态度叫赵书宁怒火更盛,她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你别多想。”
楚翊安依旧躺着没动,眼睛都没睁开。
他这番态度,叫赵书宁如何不多想。
她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你连话都不愿意与我多说,更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还说没有怪我?”
心中的烦躁终于彻底爆发,楚翊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了我很累,你还想要我怎样?”
赵书宁胸口一阵起伏,“你是累还是不想看到我?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却这般冷落我,你对得起我吗?当初在西平之时你是怎么说的?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厌恶上我了,你到底有没有心?”
楚翊安几乎是脱口而出,“在西平之时,你也不是这样自私善妒又无理取闹的人。”
赵书宁像被踩中了痛脚,“你果然还念着陆知苒,为了她不惜这般指责我!”
“那你说,你与她之间,究竟瞒了我什么事?”
他直直盯着赵书宁,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赵书宁的眼底只有失望与难过,没有半丝心虚。
“你为了她,竟一再怀疑我?你的心已经偏了,我便是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
她再次逼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希望她离开你?你的心里还有她,对不对?”
楚翊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留恋她那样的女人?”
“那今日白天之时,你为何一再拒绝她提出的和离要求?你那番态度,分明就是舍不得她!”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赵书宁不依不饶,“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实际上心里却一直惦记旁的女人,可笑的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早就想着离你而去,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在她看来,全都是一场笑话!”
“砰!”
楚翊安起身,一脚踹翻凳子,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你说够了没有?”
赵书宁吓得一抖,嘴唇哆嗦,再没敢多说半个字。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弱弱的通禀声。
“少爷,少夫人,侯爷请你们往永福居去一趟……”
楚翊安声音满是怒气,“说我们已经睡下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侯爷和夫人方才起了些争执,还,还动了手,侯爷吩咐了,务必请您二位前去,有,有要事要议。”
楚翊安额角青筋狠狠跳了几下,方才的那股怒气再次攀升。
这到底有完没完了?
楚翊安一甩袖,大步往外而去。
赵书宁狠狠咬唇,也抬步跟上。
永福居里,姜氏正在哭,原本她脸上就一片红肿,现在眼睛也肿成了核桃。
楚定峰沉着脸坐在一旁,仔细看,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手指的抓痕。
楚翊安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情形,“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
姜氏的哭声顿时扬高了几分,“你好好问问他吧!看他究竟做了什么为老不尊的龌龊事!”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与陆氏清清白白,半点干系都没有!”
楚翊安和赵书宁听了这话,俱是脸色大变。
姜氏声音尖利,宛若泼妇。
“那你为何一再袒护她?先前安儿要休了她,你便一再阻拦,想保下她。她偷偷求了和离圣旨,害得安儿颜面扫地,简直该千刀万剐,你还一直替她说话,你不是与她不清不楚是什么?”
“就她那勾人的狐媚样,这三年你们怕是早就勾搭到一处了吧!她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你的?当初我便觉得那陆氏是个不安分的,果然是个骚蹄子!”
姜氏越说越激动,各种污言秽语都往外倒,半点侯门夫人的涵养都没有。
楚翊安越听,脸色就越难看,赵书宁也在用一副惊疑的目光看着楚定峰。
楚定峰怒喝,“你闭嘴!非要挑拨我们父子失和才罢休吗?”
“那你要如何解释你的行为?”
楚定峰压低了声音,“你个蠢妇,她真正的奸夫,是上头那位!你要再敢胡说半个字,我定饶不了你!”
姜氏还沉浸在愤怒之中,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头哪位?”
楚翊安和赵书宁却是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他们再次受到巨大冲击,一时面部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
姜氏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
“侯,侯爷是说,皇,皇上?”
楚云清眼睛一亮,“那副头面一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嫂嫂已经付了八百八十八两定金,还差八千两。”
楚翊安:……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多少?”
楚云清又重复了一遍,楚翊安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什么头面竟然这般昂贵?”
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不到百两,他在战场上拼杀三年,也没攒下八千两,她竟然敢花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买一套头面?
别说他买不起,就算他买得起,他也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姜氏也舍不得让自己儿子出这笔银子,“那头面是陆氏做主给云清打的,这银子自然应当由她来出。”
楚云清偷觑楚翊安,“可是嫂嫂现在还在生气。”
这也是姜氏为难的原因。
她本已打定主意要好好冷着陆知苒一段时间,好叫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更方便日后拿捏她。
但谁料不过一日就来了这么一桩事。
楚翊安脸色难看,他断然道:“退了!”
楚云清拔高音量,“不行!”
楚翊安沉了脸,“什么样的头面不能戴?非要买这么贵的?”
楚云清满脸执拗,“那是嫂嫂给我买的,我凭什么不要?”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姜氏及时开口,“翊安,这副头面的确不能退。如今你和赵氏都是炙手可热的功臣,大家都盯着侯府,这个时候把那头面退回去,侯府必将颜面无存,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楚翊安神色微滞,一时无言反驳。
半晌他才道:“中公……”
他才刚开了个头,姜氏就连连叹息,“侯府上下几百口人要吃饭,你爹每月俸禄就那么点,朝廷每月发的食邑也是不够的,只能靠铺子和田庄的补贴。现在也尚未到收账之时,侯府实在艰难。”
楚翊安不敢相信侯府竟然这般穷困。
姜氏缓缓道:“翊安,你便亲自去玉笙居一趟,把陆氏请过来。你是她的天,你向她低头服个软,她的气自然就消了。”
楚云清也满脸期待地望着楚翊安。
楚翊安只觉得屈辱和羞恼。
“她如此使小性子,全然没有世家宗妇的大度,我这么巴巴地去请她,岂不是越发纵得她无法无天,不把书宁放在眼里?”
听到赵书宁,姜氏的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嫌恶,却很快遮掩。
“陆氏这次的确太过小家子气,但这也说明她心里在乎你这个夫君。她苦等了你三年,你一回来就带了个女子,她如何能接受?一个女子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蹉跎?她有点小脾气也是常理,你哄一哄她自然就消气了。”
楚云清忙不迭地附和,“对啊,嫂嫂她日日都念着兄长,说不定她早就后悔了,就等你给她递个台阶呢。”
楚翊安抿了抿唇,他那拧巴的自尊心得到了抚慰,心中的抗拒这才稍稍松动几分。
姜氏又好一番耐心劝解,楚翊安终于答应走一趟。
看在她对自己一片痴情的份上,自己就给她这个体面。
楚翊安调整好心绪,往玉笙居而去。
但没想到,他扑了个空,陆知苒已经出门了。
她和石管事约在漱芳斋碰面。
漱芳斋是一座茶楼,乃是读书人品茶论道的常去之地,而这也是陆知苒的产业之一,侯府并不知晓。
石齐舟今年四十出头,身形高大魁梧,面容黝黑,乍一看有些许憨厚,但眼底却带着一股精明。
前世,他一直都是陆知苒身边最忠诚得力的左膀右臂,更是值得信赖的长辈。
陆知苒脸上露出一抹亲近的笑,“石叔。”
石齐舟立马起身,“大小姐。”
他直言不讳,“大小姐,容我多一句嘴,那楚翊安忘恩负义,实非良配。”
显然已经知道楚翊安抬平妻,且为平妻请封诰命的事情。
陆知苒闻言,心头升起一股融融暖意。
前世,他也曾劝说自己认清身边人,但她执迷不悟,辜负了他的劝诫。
“石叔放心,我已经准备和离了。”
石齐舟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太好了,大小姐你能想得通就再好不过!”
他还以为大小姐会不愿意和离,毕竟这是夫人生前给她定的亲事。
“先前宫里便来了人,皇上召您三日后入宫觐见,大小姐有救世之举,以后不是侯府可以高攀的。”
陆知苒点头。
但她今日找石叔来,不是为了楚翊安的事情。
“石叔,我有一件要紧事需交给你来办。”
石齐舟忙道:“大小姐尽管吩咐。”
陆知苒:“我需要石叔你帮我购入大量的棉花和炭,但不要以商行的名义去收购,暗中行事就好。”
石齐舟沉吟了一会儿,“今年天象确实怪异,不仅是西平大旱,京城也是高温不下,热死不少百姓。俗话说大旱之年必有冷冬,大小姐囤棉花和炭确实可行,就不知大小姐想要囤多少。”
“越多越好。”陆知苒面色凝重,“石叔你先清点我账上所有的现银,除开这两月的必要花销,其余银两全部购入棉花和炭。”
石齐舟一震,陆知苒有多少银子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要全部购入棉花和炭……
而今已是十月中旬,却依然天热暖和,万一今年是个暖冬,大小姐的所有家当就会砸在手里。
看出他的犹疑,陆知苒的态度坚决,“石叔,听我的便是。”
现下秋日虽然还暖和,但再过不到一月,天气会急转直下,一日比一日冷,大雪也将绵延不断,大齐将遭遇百年来最冷、跨越时间最长的寒冬。
别说普通百姓,便是勋贵人家有银子也买不到棉衣和炭火。
这是一个契机。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她必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石齐舟本想劝她稳妥一些,但见她眸光坚毅,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笃定,素来谨慎的石齐舟莫名便生出了信服来。
他一咬牙,“行,我听大小姐的。”
陆知苒再次叮嘱,“动作要快,需得赶在一月内完成此事。”
石齐舟是个利落性子,既然接下了这个差事,他就片刻不耽搁,立马就去安排了。
陆知苒不答反问,“你们寻我可有什么事?”
楚云清张口就要说,被姜氏一记眼神制止了。
姜氏拉着她的手,一副为她做主的语气,“母亲听说,昨日厨房给你送去的饭菜不合胃口,今日便特意命人去敲打了一番,好叫他们知道知道分寸,别自以为是地做些蠢事。”
陆知苒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不过一桩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姜氏一脸正色,“你是当家主母,他们敢怠慢你,这岂是小事?今后这府中中馈还是交给你来管。我老了,这个家没有你实在不行。”
楚云清眼珠一转,也跟着开口吹捧,“可不是嘛,那些下人最会偷奸耍滑,只有嫂嫂镇得住他们,这个家还是嫂嫂来当最合适。”
姜氏佯怒地嗔了楚云清一眼,“你个丫头,眼里就只有你嫂嫂一人。”
“女儿说的都是实话嘛,嫂嫂管家时便是厨房的饭菜都要好吃些,不像现在,都是些粗茶淡饭。”
陆知苒心中冷嘲,她管家时都是掏自己的私库补贴,饭菜能不好吃吗?
听完两母女唱的双簧,陆知苒以手撑额,露出痛苦之色。
“我落了水,身上还带着病气,实在没有精力操持庶务,母亲再让我歇一段时日吧。”
陆知苒不想浪费口舌与她们交锋,索性直接用拖字诀。
待三日后,她向皇上求了和离圣旨,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她的态度平和,并未直接开口拒绝,落在几人眼里便成了妥协让步。
楚翊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还真以为她有多硬气,终究还是贪恋这管家权。
姜氏立马从善如流地开口,“你的确该好好歇一歇。清儿,明日你便陪你嫂嫂出门逛逛,松快松快。正好,你嫂嫂送你的那套金丝八宝攒珠头面做好了,明日你们直接到如意阁去瞧瞧。你嫂嫂疼你才舍得给你送那么贵重的礼物,你可得好好谢谢她。”
楚云清立马亲昵地挽上陆知苒的胳膊,嘴巴甜滋滋的。
“谢谢嫂嫂,那套头面我可喜欢了,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嫂!”
前世,楚云清便是这般打着她的名号私自定下了那昂贵的头面,又嘴巴抹蜜地夸赞她这个嫂嫂出手大方,待她如亲妹云云。
她被架了起来,不得不掏了银子,买了这个好名声。
而今两母女又是一套双簧组合拳,再次把她架了起来。
但凡她脸皮薄一点,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可惜,现在的她脸皮厚如铜墙,她们想故技重施在她身上占便宜,做梦去吧。
姜氏很自信。
有前头那管家权作为甜头,陆知苒必定乖乖掏了这笔银子。
后宅中的女人,有谁会真的不在意管家权?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也不过是故意拿乔,想要更多的好处罢了。
姜氏又看向楚翊安,“安儿,左右你明日也无事,便陪知苒和清儿一道去逛逛。”
楚翊安的差事还尚未安排下来,现在赋闲在家。
楚翊安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氏安排好,便含笑看着陆知苒。
她知道,陆知苒对翊安有情谊,明日,当着自己在意的夫君之面,她定然会大方地掏银子。
谁料,陆知苒却看着楚云清,真诚且疑惑地开口,“妹妹,我何时给你送过如意阁的头面?我怎的不记得了?”
姜氏脸上的笑意微顿,楚云清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三个月前,咱们一块在如意阁看首饰,当时我便瞧上了那副金丝八宝攒珠头面,你不记得了吗?”
陆知苒点头,“确有此事。”
楚云清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听陆知苒道:“可我并未答应送你。”
楚云清的眼神微闪,旋即脸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
“嫂嫂,你怎能出尔反尔?莫不是你还在生兄长的气,连带着对我也嫌弃上了?”
楚云清抓住楚翊安的胳膊摇晃,“兄长,你快哄哄嫂嫂吧。”
楚翊安蹙眉看向陆知苒,心底升起一股厌烦,“当初你既大包大揽地定了此物,就该善始善终,就算生我的气,也不该无故毁约,连累侯府清誉受损。”
想到那烫手山芋,退也退不得,楚翊安便是一阵窝火。
陆知苒再次重申,“我说了,我不曾答应送她这副头面。”
楚翊安冷着脸,“清儿并非那等爱慕虚荣之人,难道还能胡说八道冤枉你不成?你既然送不起,就不要充大头。”
姜氏连忙开口打圆场,“安儿,知苒,你们都消消气,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她看了楚云清一眼,捕捉到她眼底那抹心虚,心中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陆氏的确不曾许诺过。
但这不重要,无论真相如何,这笔银子她都必须出。
姜氏再次开口,“此事到底已过了三月,怕是你们二人都记不大清了。知苒,母亲知道你不缺这点银子,咱们一家人为了那区区一副头面伤了和气也不值当。你若是送给清儿,她定然高兴,母亲也会念着你的好。”
她的八千两银子,就值得对方念她一句好?这算盘珠子都直接打到她脸上来了。
陆知苒语气淡淡,“八千两于我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若是往日,我送便送了。但现在我便是出了这笔银子也落不到好,反而让人觉得我狭隘小气,我又何必白费力气?”
姜氏脸色微沉,很快又扯出笑脸。
“咱们都是一家人,凡事没必要计较得那般清楚。那副头面清儿的确很喜欢,现在再退也不合适。这样吧,明日你也在如意阁打一副头面,银子母亲出。”
陆知苒微微一笑,“儿媳不需要头面,母亲的银子还是留给妹妹买那副头面吧,妹妹那么喜欢,自然不好叫她空欢喜。”
姜氏:……
她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终于让姜氏沉了脸。
楚云清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嚷道:“你明明答应送给我,现在怎么能反悔?”
陆知苒语气坚定,“我有没有答应,我心里很清楚,我没说过就是没说过。”
姜氏说得分外真诚,却决口没提用份子钱还钱之事,赵书宁心中很是熨帖。
虽然侯府不似自己以为的富贵,这叫她心头失望,但夫君待她一片赤诚,婆母亦是通情达理,只除了小姑心性贪婪,但她终究会嫁出去,自己未来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当晚,楚翊安依旧留宿青黛阁。
赵书宁从身后主动拥住男人紧实宽阔的臂膀,沐浴后的馨香钻入他的鼻腔,但楚翊安心事重重,并无温存的心思。
赵书宁柔声开口,“翊安,我都知道了。侯府有困难,为何不与我说?反而到外头去向别人开口。”
楚翊安神情微顿,语气沉缓,“那是我们的喜宴,还要叫你出银子,这不合适。”
赵书宁鼻腔微酸,心中感动至极。
“银子不过身外之物,跟你的颜面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也是我们两人的喜宴,我如何能袖手旁观?我已同母亲说了,这笔银子我来出。”
楚翊安转过身来,“书宁,我不能……”
赵书宁伸手抵在他的唇上,“为了我们的未来,付出再多我也愿意,只要你待我始终如一。”
楚翊安眼里的感动满得快要溢了出来,他深深地看着赵书宁,语气笃定而坚毅。
“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定不负你!”
二人深情对视,很快便拥吻在了一处。
银子到位,姜氏立马张罗起来。
为了借此机会结交权贵,姜氏对这场宴会亦是十分上心,各处都力求尽善尽美。
翠芙和丹烟都小心翼翼,唯恐自家小姐因外头的热闹喧哗而心情不佳。
陆知苒的心境却十分平和。
明日她就要入宫面圣了。
凭借商行立下的功劳,她有八成把握求到和离圣旨。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不允,她靠自己,也要和离。
侯府要办喜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往外飞。
陆知苒关起门来盘账,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外头的事她一件不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为楚云清为了刺激她,不辞辛苦地往玉笙居里传话。
赵书宁和楚翊安的故事迅速风靡京城,传为一段佳话。
而身为正妻的她却在这段故事中被丑化,俨然成了横插于二人之间的多余之人。
她只是个困局内宅的无知妇人,如何能配得上英勇无敌的大将军?
只有赵书宁那样救世的女神医,才是大将军的良配。
他们的喜宴时间就定在了十日后。
宣平侯府急切地想跟京中的勋贵交际起来,楚翊安也对自己悬而未决的差事十分担忧,故而时间定得很赶。
最有意思的是,这场喜宴的银子全是出自赵书宁。
翠芙和丹烟等人震惊之余,都狠狠地笑话赵书宁真乃蠢货。
陆知苒听了,却是笑不出来。
因为上辈子,她便是那没脑子的蠢货,在姜氏软硬兼施的游说下,竟掏银子替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办了这场喜宴。
这辈子,姜氏发现她不再那么好掌控,便调转目标,让赵书宁自己出了这笔银子。
上辈子在自己面前那般强势霸道的人,这辈子竟然也被姜氏玩弄于股掌之中,陆知苒只能感叹,论攻心,还是姜氏厉害。
姜氏自私自利,一毛不拔,赵书宁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这对婆媳的矛盾迟早会彻底爆发。
到时候,楚翊安会站在姜氏这边,做个大孝子,还是会维护赵书宁,当个好丈夫?陆知苒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翌日,终于到了面圣之日。
陆知苒身着一袭水蓝色云雾烟罗衫,行走间钗环轻晃,却不发出一丝声音,步态端雅,不卑不亢。
被领到一处宫殿外,她挺直背脊,静静候着。
御书房中,萧晏辞大喇喇地坐着,很是随性。
敢在德丰帝面前如此不羁,大概就只有他一人了。
德丰帝一脸嫌弃,“朕要处理正事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萧晏辞却依旧稳稳坐着不走,“那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儿臣可得好好盯着,不然您欺负了人家怎么办?”
德丰帝老脸一抽,“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她是大齐国的大功臣,朕岂会亏待了她?”
萧晏辞十分大逆不道地揭老底,“这可说不准,毕竟,您前儿个才刚给人家夫君的平妻册封了五品诰命呢。可怜陆大小姐,眼巴巴地等了自家夫君三年,到头来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德丰帝:……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懂什么?楚翊安立下头功,朕当众承诺重赏,他便求了这道册封圣旨,朕若不允,岂不是自打嘴巴?”
萧晏辞立马调转火力,“楚翊安那竖子,自己要做那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却拉父皇当这恶人,他竟是算计到您的头上来了,好生可恶!”
皇上怎么可能有错呢?就算错也是别人的错。
萧晏辞这话顺理成章地给德丰帝递了个台阶,他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对楚翊安的好感也削减了大半。
萧晏辞:“父皇,此次西平之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太仓商行功不可没。您可不能亏待了功臣,叫人寒心。”
德丰帝有些烦躁,原本他已拟定好嘉奖,但有了平妻封诰命之事,此时无论做何嘉奖都显得不尽如人意。
萧晏辞适时开口,“您不若也让她自己提,她提什么赏赐,您就给什么赏赐,如此也算是一视同仁。太仓商行能有如此义举,可见她并非短视狭隘之人,定然不会提出让父皇为难的要求。”
德丰帝斜睨了他一眼,“倒是难得你这般替一个人说好话。”
萧晏辞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谁叫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呢?儿臣不喜欢欠人。”
德丰帝挥手把人打发了,这回萧晏辞没有多废话,麻溜地起身走了。
在廊下候了两盏茶的时间,陆知苒被请入殿内。
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明黄的衣角,陆知苒朝上首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
“臣妇陆氏拜见皇上。”
上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平身。”
陆知苒站起身来,依旧眉目低垂,不敢直视龙颜。
她能感受到上首那道打量的目光,暗含威压。
德丰帝:“没想到,太仓商行的东家竟是一介小小女子,这着实有些出乎朕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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