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子,被陈师爷硬给撵走了。”
“也不怕你知道,陈师爷还给我等分了银子,说让我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他吐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约么有一两重的小银锭,努着嘴道,“我帮着官府运送守城器械之后,再回家收拾细软,走的也算晚了;刚出城跑到山中,鞑子就攻进了城。”
“那太谷城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女人有点着急了。
帮闲把那块在她眼前晃了几晃的银锭放回了怀里,拍着大腿道:“听城里后来逃出来的弟兄说了,敌兵攻破城门之后,只有这么百十个骑兵先冲了进去,在街道上纵马骑射。
城头上的人被射杀的越来越多,实在等不来敌军大部入城,最后只好四城发火,将那百余鞑子烧死在城内。”
旁边有人凑过来,横眉立眼大声说道:“你他娘的就是胡说八道……我当时可看到了,陈师爷白袍白甲,两手擎着长槊,化身成一条白龙,从天上向城头吐火,才把太谷城烧成了一处火海,要了那些狗日的鞑子的性命……”白袍白甲?
手持长槊?
化身白龙?
女人挽着衣襟,摸着胸口里的五两黄金,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是在说火烧太谷的陈知止,还是在说长坂坡前赵子龙?
人家夸上一句“好汉子”、“大英雄”,可是自己的春闺梦里人,能像那赵子龙一般从绝死之地杀出一条生路么?
她只想等着鞑子兵退去,好去给自己的情郎收敛尸骸,扶灵发丧。
谢汀兰终究没有逃回江南,因此也并不知道,因太谷失守、清军岳钟琪部损伤甚微、主官不能力战,偏安一隅的大明朝廷在当年秋末就诛杀了福州陆氏一门。
朝廷和百姓不一样,居庙堂之高的人,不会相信这世上真有能降火焚城的白龙。
五、贯日京城,白纸坊,沿街尽是些出售胭脂簪珥、牙尺剪刀、酒具礼器乃至珊瑚器皿、珠玉宝饰的店铺。
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缓缓驶来,隔着薄薄的竹帘,依稀能看到车里坐着的是一个缙绅打扮的人。
眼见到了一处看来颇为清静的居所,居所没有牌匾,只是在大门的两侧挂着的灯笼上,红底黑字写着“陆府”两个大字。
驾车的仆从止住拉车的两匹骏马,从坐下抽出下马车的小板凳,对门前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