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同床异梦,名存实亡。
这种紧要关头的时候,三房连个主心骨也没有。
“我没有想和姑姑撕破脸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姑姑冷静一点。”梁见喜自顾自地坐下来,“汀兰看茶。”
她使唤起贾璧月的婢女来。
梁见喜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汀兰把茶端上来,待汀兰把沏好的茶放在她手边,她才端起来,闻了闻,说道,“三姐姐不也知道吗?那日有不少人瞧见了姐姐的笑话。”
“姑姑,这件事有没有流传出去,关键不在我。”
贾璧月一点一点,颓废地滑坐在地。
梁山荷也有点崩溃,她强撑着桌子和梁见喜对视,“梁见喜,整件事兜兜转转,其中到底有没有你的手笔?”
“姑姑可还记得大哥哥试图陷害二哥哥这件事?”梁见喜放下茶杯。
“...我记得,可这与你姐姐又有何干,她从没有害过你。”
梁见喜扯着嘴笑了笑,试图用最直白的语言戳着贾璧月的心理防线,“姐姐为什么被欺辱?是因为她嫉妒。她嫉妒我有好看的衣裙,有华丽的簪钗。我虽然早知道王守弶目的在我,可我有设计让姐姐去偷我的衣服吗?姑姑,你承认吧,是姐姐的欲望害了自己,就和当初的大哥哥一样。”
贾璧月捂着自己的耳朵直摇头,“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你在害我!你为什么不承认!”
“姑姑你看,这就是你所说的姐姐没有害过我,她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梁见喜扭头看她,她直直地盯着梁山荷,“而且姑姑,她真的没有害过我吗?”
那是梁见喜六岁的时候。
彼时祖父祖母都还没离世,偌大一个梁家里,大家都住在一起,日子过得十分热闹。
梁见喜的母亲因生她难产而亡,梁海智整日流连在几房妾室的房里,对梁见喜不甚关心。
见她年幼失母着实可怜,梁山荷和梁如月对她也是有过真心的疼爱的。
有疼爱就有偏颇。
贾璧月从小就是善妒的性格,这点和梁家的长子梁宣财很像。
梁宣财是见不得比自己更优秀,所以想方设法坑害别人使得对方落后到自己后面;贾璧月的方法,是窃取对方的成果为己用。
最先受到且一直受到贾璧月迫害的就是梁见喜。
颇受祖父祖母疼爱的梁见喜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团子,她脾气好嘴又甜,对任何人都谦虚礼貌,府中上下都很喜欢她。和她相反的贾璧月虽然有所才名,却骄矜自负,脾气急躁。
后面还是梁山荷提议,说贾璧月的性格过于激烈,让她给自己塑造一个清冷寡言的人设,来遮掩她真实的性格。
本性被抑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欲望没办法抒发就只能演变成暴力输出。在自己闺房中打砸花瓶摆设已经不满足于贾璧月了,她想要为自己找些新的乐子纾解憋闷。
梁见喜就是她的乐子。
梁老爷子曾是帝师,他对子孙后辈的学业要求格外严格些。除开启蒙学堂上所教授的知识,他时不时地还要布置学业,偶尔抽查。
贾璧月总是看梁见喜的年纪好好欺负,把她的作业偷偷扔到水池里,或者让婢女去偷看她的作业,摘抄为己用,再率先交上去,然后不厌其烦地看她被老师或者梁老爷子责骂。
每次听到梁见喜被责罚的声音,她都觉得从内到外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