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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凑彩礼?这胖妞我不娶了林阳刘青青

古原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小阳,你要子弹干啥?你可别冲动啊!”陈刚看林阳一本正经,眼神还相当笃定,顿时紧张起来:“马大哈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咱们生产队队长,确实可恨。但你这一枪下去,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娘咋办?”“林阳,你可别犯傻,不值得。”陈大牛一听,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小阳,你刚子叔说得对,这肉你拿回去,你陈爷爷留下的子弹可不能给你。”刘丽也被吓死了一跳。平时唯唯诺诺的林阳,今天竟然敢扛着猪前腿换子弹,还要杀人。“刚子叔,婶子,你们想啥呢。”“我就是想进山打猎,趁着冬天生产队没啥活,搞点钱。”林阳噗嗤一笑。虽然被误会了,但他心里还是暖和的。陈刚一家子,这些年没少帮助张桂英,对他也挺好的,快赶上半个儿子了。“这孩子,吓死叔了。”陈刚一听才松了口气...

主角:林阳刘青青   更新:2025-04-18 2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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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阳刘青青的女频言情小说《打猎凑彩礼?这胖妞我不娶了林阳刘青青》,由网络作家“古原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阳,你要子弹干啥?你可别冲动啊!”陈刚看林阳一本正经,眼神还相当笃定,顿时紧张起来:“马大哈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咱们生产队队长,确实可恨。但你这一枪下去,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娘咋办?”“林阳,你可别犯傻,不值得。”陈大牛一听,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小阳,你刚子叔说得对,这肉你拿回去,你陈爷爷留下的子弹可不能给你。”刘丽也被吓死了一跳。平时唯唯诺诺的林阳,今天竟然敢扛着猪前腿换子弹,还要杀人。“刚子叔,婶子,你们想啥呢。”“我就是想进山打猎,趁着冬天生产队没啥活,搞点钱。”林阳噗嗤一笑。虽然被误会了,但他心里还是暖和的。陈刚一家子,这些年没少帮助张桂英,对他也挺好的,快赶上半个儿子了。“这孩子,吓死叔了。”陈刚一听才松了口气...

《打猎凑彩礼?这胖妞我不娶了林阳刘青青》精彩片段

“小阳,你要子弹干啥?

你可别冲动啊!”

陈刚看林阳一本正经,眼神还相当笃定,顿时紧张起来:“马大哈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咱们生产队队长,确实可恨。

但你这一枪下去,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娘咋办?”

“林阳,你可别犯傻,不值得。”

陈大牛一听,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

“小阳,你刚子叔说得对,这肉你拿回去,你陈爷爷留下的子弹可不能给你。”

刘丽也被吓死了一跳。

平时唯唯诺诺的林阳,今天竟然敢扛着猪前腿换子弹,还要杀人。

“刚子叔,婶子,你们想啥呢。”

“我就是想进山打猎,趁着冬天生产队没啥活,搞点钱。”

林阳噗嗤一笑。

虽然被误会了,但他心里还是暖和的。

陈刚一家子,这些年没少帮助张桂英,对他也挺好的,快赶上半个儿子了。

“这孩子,吓死叔了。”

陈刚一听才松了口气:“成,我去给你取来。”

“小阳,你咋想着进山打猎了?

带我一个呗。”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行啊,只要刚子叔和婶子同意,带你进趟山。”

“明儿八点,村尾的大坝口碰头。”

林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宿主的记忆。

陈大牛可是村里的刺头,小时候的孩子王,没少维护宿主,替宿主打架。

既然继承了宿主的身体和记忆。

陈大牛这一家子,林阳肯定记得这份恩情。

“小阳,都在这里了,一共5发。”

两人说话的功夫,陈刚进了门。

摊开一个旧手帕,里面是5颗锈迹斑斑的子弹:“自从大牛的爷爷去世后,这子弹都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

“谢谢刚子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阳接过子弹包起来装进了口袋,就出了门。

十几年没用的子弹,发潮是有可能的,而且外面还有锈迹,造成土枪卡壳的几率大。

但林阳这些年丛林特种兵也不是白干的。

晚上修理一下,明天进山应该还能用。

“臭小子,这前腿肉你带回去吃啊。”

见猪前腿在桌子上,陈刚拎着腿出了门。

“刚子叔,给你们的,你们留着吃。”

看林阳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陈大牛转头看着陈刚:“爹,娘,你们有没有发现小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这次和马小花结婚真事给刺激了?”

“大牛,明天你跟着小阳进趟山。”

“我怕这小子出事。”

陈刚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老林死得早,这孩子也不容易。”

“爹,那我去磨镰刀!”

而此时,林阳已经进了家门。

“小阳,肉给你刚子叔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张桂英披着棉衣出了屋。

“娘,给了。”

林阳搀扶着张桂英进了门:“外面怪冷的,以后我晚上回来你别出门,别感冒了。”

“你这孩子,咋了这是,话多了,还知道心疼人了。”

张桂英溺爱地看着林阳,两人进了门:“小阳,娘还是觉得明天咱们去找一下马队长,把会计那营生给你弄下来,你这进山打猎娘总觉得不放心。”

“娘,这有啥不放心的,今天我不是搞了一只山羊回来嘛。”

“明天我再进趟山,多搞几只,一次性扛到县里卖了钱,年前肯定把账还了。”

林阳提着炉子上的铁壶,给张桂英倒了洗脚水:“娘,你泡泡脚驱驱寒气先睡,我去厢房弄个啥。”

“那明天早上吃啥?”

“娘,你做的我都爱吃,糖水泡馍吧。”

林阳进南厢房的时候,笑着喊了一嗓子。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

林阳吃了糖水泡馍,在张桂英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才背着枪出了门。

昨晚上把五颗子弹收拾了一下。

一颗已经发潮不能用了。

加上之前剩下的,还剩下四颗。

叼着烟到了村尾,远远的就看到穿着大棉袄的陈大牛在挥手:“小阳,走,咱们哥俩今天去大青山嚯嚯,我也想杀一头野猪回来孝敬我爹娘。”

“刚子叔咋让你去了?”

陈大牛的爷爷是老猎户,比林阳的爷爷死的还早,也是死在山里。

不过不是被山货咬死的,是掉进了山沟里活生生冻死的。

所以到了陈刚这一辈就不再进山打猎。

昨晚上林阳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陈大牛真来了。

“这话说的,我要进步,我爹还能拦着不成?”

陈大牛拍着胸口,拍着棉袄的口袋:“我连我爹的半瓶苞谷酒都带了,冷了咱们喝两口暖和一下。”

“专业。”

林阳竖了个大拇指,两人直奔大青山。

大青山很大,雪很厚,踩着能把半个小腿掩埋。

快晌午,两人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冻得瑟瑟发抖。

陈大牛抿了口酒,暖和着身子:“小阳,这大冬天进山打猎确实靠运气,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扑通!

就在此时,突然间前面雪渣子乱飞,两个影子挥动着翅膀往前跑,似乎是听到了林阳和陈大牛的动静。

“小阳,咱们是不是发财了,这可是飞龙啊!”

“飞龙可值钱了!”

陈大牛没打过猎,但从小听爷爷说打猎的事儿,也算是个半吊子水。

看着前面奔跑的两只鸡,陈大牛来了劲:“咱们怎么搞?

我绕路到前面挖个坑,你把飞龙赶过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鸡?”

70年代的猎户也分队伍。

一人一狗进山,专门下套做陷阱的叫吊路子。

扛枪的是响山子。

陈大牛的爷爷当年就是吊路子的高手,做陷阱一绝。

他说的挖坑,就是吊路子的路数。

“这是山鸡。”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不是一个东西吗?”

陈大牛眨着眼睛,好奇地像个小学生。

“飞龙又叫花尾棒鸡,体型小,外形长得像鸽子,外侧尾羽呈现花斑状,适应能力没山鸡强,到了冬天就会从高海拔的地方迁移到低海拔。”

“这零下十几度。”

“体型如此大,羽毛颜色有金属光泽,还有长长尾羽的只有山鸡。”

林阳也不是生物专家,但是前世在丛林作战的十年间,这种山货野味经常见着,甚至还生吃过,这都是训练科目之一。

所以刚刚山鸡飞驰的时候,林阳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阳,咱们都读的咱们大队的小学,学的一样的东西,你哪偷学的这些?”

陈大牛听林阳说得这么专业,也来了兴趣。

“你进山是来上课的,还是来打猎的?”

“跑了都。”

林阳指着前面已经奔出三十几米外的两只山鸡,抬腿端着枪就追。

“小阳,咱们不做陷阱了啊?”

陈大牛手提着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到跟在后面。

“做个屁啊。”

“老子扛着枪,走的是响山子的路线。”

“甭废话,绕道前面把山鸡往回赶!”


“张桂英,我给你脸喊你一声婶子,不给你脸,你就是个寡妇婆娘。”

“借我50块钱给你好大儿娶婆姨还是娶婊砸我不管,但今儿连本带利一共100块钱都得还了。”

红山村只有50来户,村子不大。

林阳背着土枪没一会就到了院子附近。

还没进门。

里面就传来了扯着嗓子怒骂的声音,夹杂着也压得几乎听不见的,是张桂英在说话:“二喜,不是说两年还吗?

怎么就突然变卦了,而且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小阳说这是高利贷。”

“这狗娘养的还知道高利贷?”

“听说林阳进山打猎扛了头猪进来,把猪扛出来,就当是还利息了。”

陈大牛裹着棉袄,戴着瓜皮帽,眼睛开始在三间屋子开始打量:“幺哥,你俩去厢房翻,没钱就翻值钱的,连肉带米面油都带走!”

“马大哈让你来的?”

赵二喜话音刚落,林阳就进了门。

劳改所也是三进宫了。

一个瞎了眼的爹,也管不住赵二喜。

这小子靠着投机倒把搞了点钱,专门给生产队的社员借钱赚高利贷。

别说旁的村。

就连孙家湾的队长,还是当兵复员的,对他都没办法。

跟他借钱,还钱的时候可以脱层皮。

“咋地?”

“我就是你爹,赵二喜!”

“你管是谁让老子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公安那里,也是这么个道理!”

“甭废话,要么拿钱,要么就跪下磕头让我宽限你们孤儿寡母的几天。”

赵二喜把棍子扛在肩膀上,一道的幺哥两个兄弟也捧腹大笑。

“小阳。”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连忙冲上去拦住:“你别冲动,他们要啥就给啥,本来咱们也欠了钱,娘这就去拿钱,你千万别冲动。”

赵二喜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娘,我去。”

林阳没搭理赵二喜。

进了屋,拿了55块钱出来,递给了赵二喜:“点点,连本带利,55元。”

“你麻的,耍我呢?”

“老子说的是连本带利一百块钱,你爹死得早,是没人教你算术吗?

要不让我这个爹教教你!”

赵二喜冷着脸,棍子瞬间就压在了林阳的肩膀上:“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潘家公社,谁敢和我赵二喜玩心眼子!”

“别动手,我给,我都给!”

见赵二喜三个人要动手,张桂英吓破了胆,就要进屋拿钱。

在林阳的安危面前,这钱算什么东西。

“借了一星期钱,五块钱的利息不低了,面子给你了,你是真给脸不要脸啊。”

林阳蹲在地上,捡起钱把5块的那张装进了内衬口袋。

“林阳,你这个王八犊子,你还想动手?”

见林阳把五块钱的利息就收了回去,赵二喜气得牙痒痒。

唰!

下一刻,林阳把土枪甩到了面前,抬手拉栓就顶在了赵二喜的额头上:“赵二喜,本来打算今天去一趟孙家湾还钱的,你冲到我家威胁我娘,联合马大哈搞我家人,你是想死啊!”

“来来来,往这里打!”

“有种打死老子!”

看着顶在额头的枪口,赵二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咧着嘴不以为然:“老子这些年在潘家公社混,放了多少贷,被枪顶着多少次了,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

老子给你十个胆子,你开枪试试!”

“确实,你也不配浪费老子的子弹。”

林阳缓缓放下枪。

砰!

但就在赵二喜咧着嘴笑的刹那间,林阳一个过肩摔就把赵二喜砸在了院子里。

“二喜哥!”

“你这狗娘养的,敢动我们二喜哥,我废了你!”

幺哥两个人见状,就冲了过来。

“小阳,别打了,快住手,危险啊!”

张桂英见状,吓得在一旁大喊。

砰砰!

特战队队长,一对三还不是过家家。

一脚一个。

幺哥两人就被踹飞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娘,你先回屋。”

林阳当场脱掉了棉衣扔在地上,顺势骑在了赵二喜的身上。

“兄弟,有话好好说。”

赵二喜又不是傻子,老实人发火那是真玩命。

他在潘家公社混了这么多年,唯独不敢招呼发了火的老实人。

“说你麻!”

林阳的字典里,对付这种人就得用大嘴巴子。

啪啪啪!

接着,一顿大嘴巴子伴随着赵二喜的哭喊声就在院子里响起。

本来想来看热闹的马大哈,隔着门看着赵二喜被骑在身下暴揍,吓得转头就跑:“林阳这狗娘养的是找潘解放配了兽药吃傻了吗?

赵二喜这种人都敢下死手,看来只能让我哥出面,把他的会计工作搅黄了先出口气!”

“服了,林哥我服了!”

“利息不要了,一分不要!”

就在此时,陈大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抱着头开始求饶。

林阳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着手腕,抬脚就给赵二喜屁股上一脚:“玛德,嘴挺硬的,老子的手都打疼了,早干嘛去了!”

“哥,今儿算我栽了。”

“50块,我拿钱走人,以后绝不纠缠。”

林阳看着爬起身的赵二喜,重新把5块钱扔在了他的脚下:“欠债还钱自古是硬道理,这5块钱的利息我给,也算是给你体面。

但你以后要是不想体面,我可以弄死你。”

“这年头,把你扛到山里让狼吃了,逢人就说你是猎户进山想搞点野味,没曾想光荣了。”

“你猜大队书记和公安信我不?”

林阳笑着拍了拍赵二喜的脸:“趁我没改变主意,滚!”

“林哥,这就走。”

赵二喜捡起钱,带着幺哥两人迅速出门。

“这狗娘养的,改天找个时间的送进劳改所把牢底坐穿了。”

看着赵二喜出门,林阳摸出了卷烟点上。

以他前世的经验看。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

今天挨了打,看着低三下四地。

改天指不定还要使什么坏。

毕竟,这个年代两个村的为了吃水问题干仗都能拉出迫击炮炸死人,流氓痞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娘,肚子饿了,晚上炒个兔肉吃呗。”

林阳回神,笑着进了屋。

晚上,等大哥林山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香辣可口的爆炒兔肉。

对于赵二喜上门的事情,也是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免得担心。

吃过饭,林阳早早地就睡了:“今天被打掉耳朵的那只野狼,明天估摸着还得到那地方活动,明儿早点进趟山,要是能搞一只野狼回来,可能卖不少钱。”

大概睡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

林阳还在做梦,丛林之战,一个人猛干十个境外狂徒。

砰砰砰!

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小阳,快起来,村里进了野猪莽撞了人,现在全村都在逮野猪呢,谁逮住了就是谁的,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野猪进了村?

还有这好事!”

林阳一听,直接从炕上翻了起来,准备拿着枪出门。

但当他打开灯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

屋子里,一只乌黑的野猪正趴在炉子旁边,睡得死沉......
凭实力猎杀的山货,林阳也是难得兴奋。

他把猎枪甩到背后,一阵小跑溜下山坡。

眼瞅着山羊周围全是滚烫的血,很快把周围的皑皑白雪染红,凝固成了冰花。

林阳拎着山羊的前后两条腿就拉了起来:“瘦是瘦了点,不过能在冬天搞到一只30斤左右的山羊,运气也是好。”

冬天对猎户来说很不友好。

进山十趟,能搞一只野兔或者野鸡回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林阳这运气。

昨天直面野猪,今天爆头山羊,也是没谁了。

眼瞅着山里起了风,乌云密布要下雪。

林阳拎着山羊,集中注意力:“收!”

下一刻,手中的山羊就被丢进了小空间。

3平米的小空间不大,目测容纳四五只山羊存储就得满。

“有小空间,还挺省力,要是能储存活物就好了,活的山货拿到城里卖钱价格不少。”

林阳把血迹用积雪掩盖之后,端着枪又深入了一公里左右。

随着积雪掩埋小腿,天空开始飘雪花。

林阳才折返。

“看来今天这一遭也就能收获一只山羊了。”

“明天抽空进趟城,问问国营饭店要不要!”

赶着暴雪来临之前,林阳小跑进了村。

“娘,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明儿我去城里卖了就能顶会计一个月的工资,那会计谁想当谁去当就是了。”

到了院子门口,林阳才从小空间把山羊扛在了肩膀上。

小空间还挺暖和。

走了这一路,弄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体温。

林阳踩着雪直接撞开了上房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砰!

林阳顺手便将山羊扔在了地上:“娘,瞅瞅,这山羊小是小了点,但这足以证明以后家里顿顿能吃肉,咱们家不用多久就能成公社的大户,到时候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小阳,你就想着让你娘享清福了,怎么没想着让我们也享享清福。”

“真是个白眼狼,搞了野猪包肉饺子,怎么没想着喊我这个老太太。

要不是马大哈今天碰见我告诉我,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你们娘俩,还当我是林家的人不?”

林阳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酸溜溜的声音从炕上传来。

“娘,昨天马大哈来闹退婚,我们也没时间喊你们。”

“再说,这不是给你做了嘛。

饺子马上好,红烧肉也快了。”

“您就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站在炉子前,拿着大铁勺正在煮饺子的张桂英,看着炕上笑道。

“张桂英,你可是我们林家的儿媳妇。”

“老大死得早,我还是林家的主儿!”

“我教训我孙子,你插什么话!

你算老几!”

林阳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裹脚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盖着被子,靠着两床被子,拉着一张老脸。

这老太婆?

接受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可是对这老太太没啥好感。

秦淑贤。

宿主的奶奶,别人的心脏长在左边,她能偏心到右边。

尤其是林阳的爹死了后,秦淑贤是没少给张桂英脸色看。

就连二叔一家子也是骑在张桂英头上拉屎。

逢年过节发的票要拿走一部分不说,只要是过年过节的做饭。

二婶杜秀秀坐在炕上嗑瓜子。

他娘张桂英就在灶台忙前忙后的。

做好饭,还不能上桌吃。

至于二叔。

人不坏,但是就是个怂炮,婆娘说啥是啥。

“不是,你什么东西,你这么说我娘?”

林阳看着这老东西就来气,一把摁住了张桂英的手:“娘,这饺子就算是喂狗,也绝不给她吃!”

“小阳,你怎么说你奶奶呢?”

“赶紧给你奶奶道歉!”

张桂英吓了一跳,连忙瞪了一眼林阳。

秦淑贤的偏袒,这些年张桂英也是有苦说不出。

前些年忍不住怼了几句。

秦淑贤哭天喊地的,被二叔一家子用独轮车拉着在全村骂张桂英不孝顺,白眼狼。

队长都亲自来家里批评张桂英了。

要说怕。

张桂英是怕极了这个婆婆。

“你这个孽障玩意,瞧瞧你娘把你教成了什么样!”

“你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反了你了!”

秦淑贤也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林阳竟然这么刚:“怪不得马小花要跟你退婚,你这孽障目中无人,我看以后谁嫁给你!”

“老太太,你不如管管自己,看你这身子骨也没几年了,想想以后埋哪里比较好。”

“我啥时候结婚,和谁结婚,关你屁事!”

“这些年你对我娘呼来喝去的,你以为你是慈禧啊!”

林阳直接将火上的锅抬了下来,放在了一边:“还想吃饺子?

想屁吃呢!”

“娘,你听听,这就是老大家的小子!

传出去也不知道丢人的!”

“没了爹就没人管了吗?”

“你没了爹,你二叔就是你二爹!”

“信不信我告诉你二爹,大嘴巴子抽你这个丧良心的白眼狼!”

就在此时,一阵怒骂声从门外传来。

刚下工的杜秀秀气呼呼地进了门,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骂:“张桂英,你儿子你管不管,这么说老太太没大没小的,我们林家咋出了这么个孽障玩意!”

“他奶奶,他二婶,你们消消气,小阳也不是故意的。”

张桂英知道杜秀秀这一家子难缠。

她没了男人,已经被欺负惯了,连忙拉着林阳的胳膊:“小阳,赶紧给你奶奶和婶子道歉。”

“道歉能顶饱吗!”

“听说你打了一头猪?

你要是孝顺就应该分出来多半头孝敬你奶奶和你二叔,还有我!”

“你弟弟还在长身体,你这丧良心的玩意,怎么心这么狠,吃独食啊!”

杜秀秀一只手叉着腰,突然间看向了地上的山羊:“还有这只羊,冬天吃羊肉补身体,我带回去就给老太太熬肉汤喝,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

“就是!”

“张桂英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饺子和红烧肉端上来,再给你小叔子留一碗。”

“剩下的猪和这只羊,等会搬到你小叔子家里去!”

炕上的秦淑贤冷着脸,坐得四平八稳,拿着筷子就准备开饭。

“想吃肉是吧?”

“行啊!”

林阳看着这婆媳的嘴脸,转身便将锅里的饺子盛出一碗,转身倒在了门后面的尿桶里:“来,趴这里吃!

今天你们要是不吃完,别想出这个门!”


“小阳,这可不兴这么做啊!”

“你好不容易讨个媳妇,能成家立业了。

你爹没得早,娘就算是砸锅卖铁,不吃不喝也要给你凑够彩礼钱,把媳妇娶了。”

“快给马叔道歉。”

张桂英一看这场面,吓得心惊胆战。

她是最了解林阳的。

平时唯唯诺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马小花说啥就是啥。

让他进山打猎凑彩礼,他抹黑就进了山。

现在,竟然当面就抽了马大哈大嘴巴子,还放狠话不结婚了。

这着实让张桂英觉得林阳这是脑子浑了。

“娘,马小花这个猪样,谁娶她谁倒霉,我不结!”

“林阳,你说谁是猪呢?

你再说一遍!”

还没等马大哈和孙翠花反应过来,马小花哭哭啼啼地就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往林阳身上砸。

林阳侧身闪躲。

马小花一个狗屎吃就趴在了地上:“林阳,你还敢躲开?

信不信我就算是嫁给张家村的那个傻子,也不嫁给你!”

“我谢谢你啊,明天就去张家村和那傻子入洞房。”

林阳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得像头猪的马小花:“你当自己是啥好货呢?

平时让老子做这个做那个,还怂恿老子去县里的黑市上给你倒腾补票,过年做新衣裳。

投机倒把可是要枪毙的,你让老子拿命陪你玩,你也配?”

“让老子娶你?

求老子抽你丫的,我都嫌脏!”

林阳越看马小花越来气。

长得丑也就罢了,心眼还忒坏。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分分钟就明白了这一家子的目的。

村里生产队缺个会计。

林阳读过书,他爹还是老会计,会算账。

生产大队想让林阳当会计。

马大哈一看,就怂恿马小花和林阳结婚,就是为了拿到林阳当会计赚的那份收入补贴家用。

这婚要是结了。

张桂英和他瘸腿的哥连西北风都喝不了。

“好好好!”

“张桂英,你这个寡妇生的儿子有种啊,敢这么对我们!”

“这婚,我们不结了!”

“走!”

马大哈的火药桶炸了,好歹他也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文书,堂哥还是村生产队的队长。

被一个毛小子抽了大嘴巴子,这憋屈劲儿让他一时半会都没有缓过来。

“亲家,今天小阳也不知道是发啥疯。”

“你们是长辈,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两个孩子结婚是大事,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张桂英见状,连忙拦在了马大哈和张桂英面前。

“张桂英,你让我嫁给你儿子也行。”

“你给我磕头!

你给我道歉,否则甭想!”

翻起身的马小花和孙翠花一个德行,叉着腰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喷:“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后结了婚你和林生这个瘸子都得搬出去,这院子只能我和林阳住!”

“我闺女说得对。”

“张桂英,你给我们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了。

否则这婚结不成,村生产队的会计我也不可能让林阳当了!”

“听说你们家彩礼,还是借隔壁王家庄赵二喜那混球的高利贷吧,我看你年底还不上10块钱的利息,林阳这小杂种的手脚还在不在!”

马大哈越说越来劲,指着张桂英的鼻子骂道。

“砰!”

就在此时,突然院子里一声巨响,硝烟的味道弥漫在几个人的鼻子里。

“马大哈,你这狗娘养的还想让我娘下跪?”

“老子要你的命信不信!”

马大哈一转头,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枪管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阳!”

张桂英和林生也没想到,今天的林阳这么虎。

竟然从南厢房把爷爷当年打猎用的一杆土枪给拿了出来,还开了一枪。

“林阳,你想干啥?

给你脸了,有种你开枪打我啊!”

“你这个软蛋!”

马小花看林阳端着枪盯着自己的爹,愤愤不平地冲了过去。

砰!

林阳也没惯着,精准地在马小花的前面开了一枪,顿时土渣乱飞,吓得马小花扑通就瘫在了地上:“你…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敢杀人啊!”

“马大哈,你们一家三口给老子听好了!”

“这婚是老子退的!”

“今天只是个教训,再让我听到村里有人说我们家的坏话,我弄死你们。

大不了一命换三命,你们要是不怕,老子也不怕!”

常年在丛林作战的林阳,做事果断狠辣,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刀。

孙翠花吓得一阵尿意,差点就尿裤子了:“他爹,走…快走,这王八羔子疯了!”

“你…你等着!”

马大哈也吓得双腿打颤,拉着孙翠花和马小花就往院子外面走。

看三个人跌跌撞撞的出门,林阳才收起了枪:“精准度和射程差是差了点,不过打猎勉强够用。

林阳这窝囊废啊,有土枪不敢用,拿着镰刀进山玩命!”

“小阳,你太冲动了,你咋还敢开枪啊。”

“这下你和马小花的婚事真就算黄了。”

张桂英擦着眼泪,自责道:“都是娘没用,你爹走得早,连你的婚事都办不成。”

“娘,这种女人娶回来干啥,当祖宗吗?

我可舍不得让我娘以后在马小花面前低声下气的!”

“咱以后肯定能过好日子,等赚了钱修了新房子,顿顿吃上肉,城里的知青都得把咱们的门给踏破了,还愁找不到老婆嘛。”

听着林阳的话,张桂英破涕而笑:“住新房子,顿顿吃肉娘就不想了,娘只想你们好好的。

距离过新年还有几天,娘就算是去求人,也把借钱的利息给还上,绝对不会让赵二喜动你一根手指头。”

“娘,刚才马大哈说你借了隔壁村赵二喜的钱,借了多少?”

林阳问道。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听说赵二喜。

好像在县里黑市上活动,劳改所的常客,手里是有点钱,算是早起放高利贷的混子。

“借了50块钱。”

“他让我新年前先还10块的利息。”

一说起高利贷,张桂英就一阵发愁,从内衬口袋拿出了欠条。

林阳一眼,脸色阴沉:“这狗娘养的还真是黑,50块钱分两年还,一年利息要20块钱!”

赵二喜这高利贷,阎王爷见了都得摇头。

接近50%的利息,简直要命。

这两年下来,连本带利小一百块,相当于家里一个人一年多的收入。

“小阳,钱的事情你不操心,娘会想办法!”

见林阳皱眉,张桂英连忙安慰道。

“娘,这钱我来还!”

“不就是小一百块钱嘛,给我七天时间,我不仅能还了钱,还能剩余个几百块,咱们好好过个新年!”

“明天我进趟山!”

守着这么大一个山,野味山货估计多到数不清。

他一个特种兵出生,还有一把土枪,随便猎杀一头大白虎,就能发家致富,还愁这几十块钱的高利贷吗?


“那不是霍老四的婆娘,何翠花吗?”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看去。

距离两人趴着的小山头百米外,一个深坑旁边有一头浑身灰色毛发竖立的野狼正趴在旁边,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坑里的女人。

在坑的旁边,还有一些血迹。

从林阳这个位置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坑里有个穿着棉袄的女人,脸上都是血,惊恐地盯着野狼,手里端着一把匕首。

“你认识?”

听陈大牛张口就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林阳也觉得好奇。

宿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两个名字。

“要不......咱们别救了。”

陈大牛迟疑片刻,小声说道。

“你说的是人话吗?

没碰到也就罢了,碰到了不救,还是人吗?”

林阳皱眉。

“这是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

“霍老四是孙家湾打猎队的二把手,他婆娘也是打猎队的。

平日里都是在生产队上工,闲了拉个队伍进山打猎。”

“霍老四听说是孙家湾做吊路子的好手。”

“咱们前天刚撅了孙家湾的一个陷阱,扛走了一只大青羊。

咱们要是出面救了人,被孙家湾的人盯上,那没好果子吃。”

陈大牛说道。

“先救了人再说!”

林阳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前世作为特战队的队长,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刻在骨子里的。

再说。

孙家湾的人也没啥证据。

对峙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不就完了。

“成,听你的。”

“怎么弄?”

陈大牛也只是担心,见林阳下定决心要救人,也悄悄从背篓里拿出了镰刀反握在手中:“咱们俩要不直接冲下去,我们两个人对上一头狼,狼估摸着会跑。”

“它会更兴奋!”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这可是大冬天,咱们在狼的眼中就是一盘肉菜,到嘴的肉能飞了?”

“那咋弄?”

“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吧,我还没娶婆娘呢。”

陈大牛说道。

而此时。

林阳缓缓抬起右手大拇指,闭着一只眼睛开始目测距离:“89米,距离太远了,要是有一把56半,不仅能救人,还能撂翻一头野狼,可就赚了。”

“大牛,敢不敢当一次雷锋,打个冲锋!”

说着,林阳看向了陈大牛。

“小阳,你当真?”

陈大牛和林阳从小是好兄弟,放个屁都知道对方在想啥。

“怕这些牛鬼蛇神的?”

林阳给陈大牛打鸡血。

“行!

老子干了!”

陈大牛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撅着屁股站起身的时候有点怂:“小阳,你有多大的把握,你要是打不中,我可就成一盘菜了!”

“我保证!”

林阳抬手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陈大牛学着民兵的姿势回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提着镰刀冲下了山:“麻的,要是现在能吹个冲锋号,那就更好了!”

看陈大牛冲下山当诱饵,吸引野狼的注意力。

林阳起身蹲下,端起枪的瞬间,眼睛自动开挂,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野狼的脑袋上。

但因为距离太远,光点不停地闪烁。

正在坑里准备好死的何翠花,听着这一嗓子也扭头看着提着镰刀冲下来的陈大牛:“哪里来的小子,赶紧跑,想死啊你!”

“我是活雷锋!”

陈大牛抄起镰刀就开始叫嚣:“狗娘养的,有本事过来和你陈爷练练,你这个畜生,你过来啊!”

“嗷嗷!”

果然。

野狼看到陈大牛叫嚣,迅速转移目标。

狼是丛林之王,智商在线。

何翠花现在被困在陷阱里不能动,属于是铁板上的肉,跑不了。

先扑倒陈大牛,才是主要目标。

伴随着一声吼叫,野狼一个弹射起步,就朝着陈大牛袭来。

“你小子不要命了,赶紧跑!”

何翠花急了,她一动,大腿就流血,痛得呲牙咧嘴。

刚刚追着野狼准备拉弓,没注意掉进了陷阱,竹签穿透了大腿,这才有了差点被野狼反杀的局面。

“狗娘养的,这畜生速度好快!”

“林阳,救命啊!”

看着面目狰狞袭来的野狼,陈大牛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

何翠花一抬头,就看到小山坡上蹲着身,端着枪的林阳:“这小子......哪家打猎队的,咋没见过,这端枪的姿势和我们队长有一拼!”

“跑快点!”

林阳紧张的心也提到了嗓门眼。

“三十米!”

“二十五米!”

“赶紧,再跑五米!”

就在此时,跑在前面的陈大牛右脚踩空,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野狼也在这个时候腾空而起。

距离陈大牛不到四米。

“不好!”

见倒地的陈大牛,还在射程范围之外。

林勇端着枪一屁股坐在山上,借着积雪往下滑。

眼瞅着野狼要扑在陈大牛的身上,他迅速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

二十二米的距离,子弹跑偏,直接打掉了野狼的一只耳朵。

“嗷嗷!”

野狼痛得发出了惨叫声,转身就往山上跑。

“小阳,快,快开枪!”

“别让这畜生跑了!

这可是钱啊!”

躺在地上的陈大牛惊魂未定,看着野狼要跑,连忙扯着嗓子喊。

“开个屁,打不中了。”

林阳抬手一把将陈大牛拉起来:“怎么样?

没事吧。”

他是特种队出身,又不是阿三神剧主角,超过两倍射程,子弹不是打偏,是根本打不中。

这一枪开了,纯属浪费子弹。

“你再慢点,我就成一盘菜了。”

陈大牛回想起来,双腿开始不停地发抖。

“行了,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头狼,以后多分你点钱,弥补一下你受伤的心。”

“先看看人咋样了!”

林阳远眺了一眼,陷阱里的何翠花脸色发白,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失血过多,眼瞅着快昏迷了。


“娘,香不香?”

晚上,林阳家上房孤灯昏黄,炉子里的火焰蹿得老高,屋子里热乎得紧。

看着张桂英吃着冒着热气的大肉饺子,林阳内心暖洋洋的。

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体验过和母亲一起吃饭的场面。

这一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香。”

肉香将张桂英的味蕾炸开,嗓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吞咽,眼眶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娘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79年,生产队到了年底才按照生产劳动任务完成的指标发放米面油和肉,按照一个人头二两肉发。

今天这顿饺子,就是他们家一年的肉量。

“小阳,快给你哥留一碗。”

“你哥这几天在生产队的养牛场修院墙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那里。

等他回来,给他也尝尝味。”

张桂英说道。

“娘,饺子要吃现做的才香。

今天我打的那头猪,咱们仨能吃到过年。

等我哥回来,给他做现成的。”

“以后咱们家肯定不缺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林阳知道张桂英说的哥是谁。

林生,八岁那年高烧,生产队的兽医给打了一针。

烧退了,人瘸了。

报名去生产大队修牛棚,就是为了能每天多拿一些工分,贴补家用。

三十了还没个媳妇,还被村里的人经常欺负,一口一个林瘸子。

但就这个瘸子,没少护着林阳这个软蛋。

“成!”

张桂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林阳的碗里夹饺子:“小阳,听娘的话,明天咱们去给马大哈他们道个歉。

就算是这婚结不成,也得给你把生产队的会计那营生弄下来,你当了会计,以后娶媳妇也容易。”

“娘,那会计有啥可当的。”

“从明儿开始我就进山打猎,我能打来一头野猪,就能打来一头羊,咱们家以后肯定是村上的大户。”

看张桂英还要说什么,林阳迅速打断:“娘,你相不相信你儿子?”

“信,娘信!”

张桂英噗嗤一笑,“当猎户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当初你爷爷扛着枪进山打猎,最后被野狗给咬死了。

娘只是担心。”

“娘,你放心,我保证好好的。”

“明儿我进山搞一些野味来,你就安心了。”

“等我回来抽个空,去马大哈家把66块钱的彩礼钱要回来。

这一家子狗娘养的,脸当腚一样厚,惯他的臭毛病!”

好歹前世是个丛林特种兵,啥凶兽没见过。

进山打个猎,对林阳来说,就是小儿科。

只是这入了冬,山货稀罕得紧。

否则。

改开之前,林阳就能摇身变成万元户。

这目标,得开春了!

…第二天一早,林阳简单对付了一口馍馍泡糖水,就扛着枪出了门。

70年代不禁枪,猎户多。

两村打架,富裕的还能抬出迫击炮来。

林阳扛枪出门,就算是被队长见了,也是见怪不怪。

路上,寒风淋漓,林阳的心却格外暖和。

他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上的烟盒:“收!”

下一刻。

烟盒就消失在了手心,出现在了小空间。

“这玩意看着不大,也就3个立方米大小,还挺好用。”

这是昨天觉醒的金手指,小空间。

没有系统,没有说明书。

琢磨了一晚上才研究明白,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把东西放进去。

至于如何扩展小空间的存储空间。

没说明书,林阳也搞不懂。

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

除此之外,昨晚吃过饺子躺在炕上研究的时候,自动跳出一个一次性大礼包。

前世看过那么多小说和短剧,林阳门清。

默念领取。

竟然是“自瞄”大礼包,虽然不是8倍镜,但用肉眼模拟出瞄准镜,自动瞄准。

且不说林阳还是丛林特战队出身,9环是基操。

再加上自瞄,只要在枪的射程内,指哪打哪。

林阳快走到大青山脚下时,环顾四周没人,端起土枪对准歪脖子大树的瞬间,眼瞄的方向就出现了一个红点。

“砰!”

下一刻,他扣动扳机。

二十米开外,子弹瞬间穿透歪脖子大树,将树打穿了一个窟窿:“别说,这玩意还真贴合老子身份,要是有56半自动,加上这瞄准镜金手指,400米内就能喜提神枪手啊!”

“玛德,忘了弹药不富裕。”

但这一枪开完,林阳肉疼得不行。

前世架着枪一阵突突,无限子弹。

这一世。

林阳爷爷留下的猎枪只剩下三发子弹,刚才为了实验瞄准镜金手指浪费了一发:“今天最好能搞到一只值钱的山货,否则真对不起这一发子弹!”

山里的雪消融得慢,只比昨天浅了一些。

一眼看去,还是银装素裹,晃眼睛。

但林阳明白,这才是打猎的好机会,只要山货猎物出现,一览无余。

进了山。

林阳一路上都在看雪上面的脚印。

这是冬季打猎必备技能,通过观察脚印判断猎物的类型,还有猎物移动的方位,还能判断是不是像黑瞎子一样的凶兽,早早地进行规避。

大青山很大,有上万亩,层林叠嶂。

宿主的记忆里,老一辈说深山有黑瞎子,只是听过没见过。

一路深入三公里。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这棉服可没有前世的作战装备热,全靠一身正气和推进四化的满腔热情维持体温:“给娘都吹出去了,今儿不会空手而归吧?”

就在此时。

林阳的脑袋随意往左边一瞥,一串脚印犹如一条蛇蜿蜒向前。

他迅速跑了过去,蹲下身打量着积雪上的脚印:“红花掌形状的脚印,看大小和深浅,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山羊!

这下,发了!”

林阳迅速端枪,顺着脚印一路深入。

终于。

在靠近一片石头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毛发黑白的山羊,正低着头在雪地里刨食。

林阳抬起左手大拇指,闭着眼睛,这是目测,是特种兵训练的基础科目。

“二十五米!”

“土枪的射程是二十米,还差五米。”

“得推进!”

作为特种兵,纵横穿插是强项。

林阳迅速绕后,沿着几块大石头,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逼近山羊到十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

山羊突然间抬头,看到了林阳的影子,转身就逃窜。

“想跑?”

“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阳端枪的同时,瞄准镜功能激活,一个光点照在山羊的脑袋上。

砰!

在山羊快要脱离土枪有效射程范围的那一刻,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入魂,山羊当场领了盒饭,滚落下了前面的小山坡。


“小阳,你可想清楚了,咱们真要是在石头人黑市把摊子支棱起来,性质可就不同了。”

快晌午,两个人推着独轮车拉着两只羊进了忠县县城。

石头人是忠县的标志,前面下了桥就是一个空地,这些年被发展成了忠县最大的黑市。

凡是供销社买不到的,或者是手里没票的,在黑市上都能找到门路。

就拿凤凰牌自行车来说。

一辆自行车要140,还有一张购车票。

在黑市,自行车也卖140块,但需要购买一张票,单独要40块。

黑市的贩子赚的就是票钱。

小到米面粮油,大到三转一响,黑市上都能寻摸到,就看你敢不敢来。

“啥性质?”

“怕了?”

林阳叼着烟,站在桥上看着下面热闹的黑市小摊贩子。

“我怕个啥。”

“我爹说咱们潘家公社的书记想要你担任咱们村生产队的会计,咱们这要是被生产队的人发现,回去告一状,写检讨是轻的,你这会计工作可就泡汤了。”

陈大牛说道。

“一个生产队的会计,谁爱干谁干。”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绕道旁边的下坡路就快步下了坡。

改革开放的春风马上就要吹遍全国了,个体户和民营经济即将遍地开花。

“这家伙,失心疯了不成!”

陈大牛左顾右盼,瞧着没有联防和公安的人,也跟着下了坡。

这大冷的天,黑市摊贩不少,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这里面有不少国营单位和厂子的职工,甚至还有劳模。

戴个口罩,也算是给自己留点脸面。

毕竟。

79年工人阶级逛黑市,这可是犯错误,捅到单位轻则批评大字报通报,严重一点判定投机倒把的,是要丢了铁饭碗坐牢的。

俩人很快就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支了摊。

说是支摊,就是把独轮车一放,露出两只羊来。

“来来来,大家伙看一看,正宗的大青羊,便宜卖了!”

没等陈大牛反应过来,林阳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

“小阳,马小花把你刺激的够可以的啊,平时闷葫芦一个,现在竟然敢在黑市上吆喝了,够爷们的!”

陈大牛悄摸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顿吆喝果然有效。

不少人都凑了过来,想看看山羊。

“兄弟,这山羊你咋卖?”

“半只成不成?”

“我就要个腿。”

78年的忠县也不富裕,工人阶级也是凭票按照家里的人头吃饭,排队买二两肉也舍不得炒菜,只能榨油,搞点葱油面就很香。

听到有山货野味,很快就围了一圈开始询价。

林阳不愁野味山货卖不掉,这年头大伙儿肚子里都没油水。

黑市上的东西不要票。

只要价格不高的离谱,别说两只羊,搞十只羊来也能卖个精光。

“我们哥俩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进山打的猎,这大冬天不容易。

现在还要防着联防和公安的人,按斤卖太浪费时间。”

“这样,按照供销社猪肉的价格一斤7毛钱,一只羊四十斤。”

“你们凑点钱买了,回头自己分行不?”

林阳又不傻,每个人一斤,划拉一刀,这得到什么时候。

真要是点子背碰到联防和公安的人,一周的拘留牢饭是吃定了,搞不好要在劳改所过79年的元旦了。

“小阳,这得赚多少钱?”

旁边的陈大牛掰着手指头在算。

一斤7毛。

两只羊80斤,转手一卖就是56块钱,快赶上他在生产队半年的收入了。

“行,哥几个凑个钱,先买了。”

“等会到我们家门口分肉,联防就算是见了也不能说啥,他们也没证据说咱们是从黑市上买的。”

带头的一个大哥当即就要掏钱,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要票的肉,还是7毛钱的猪肉价格,不买是真的亏了。

“新来的吧!”

就在大哥刚凑够56块钱,伸手交给林阳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从侧面快速把钱夺走。

“呸!”

一个戴着棉瓜皮帽的男同志,在指头上抹了口唾沫,唰唰唰的把钱数完,从里面抽出一张5块的,其他的才扔在了林阳面前的独轮车上:“兄弟,第一次来黑市做买卖吧?

要是第一次,不懂规矩就算了,以后再来,哥几个罩着你。”

说完。

瓜皮帽的爷们,带着两个瘦高的混子转身就走。

“你谁啊?”

看着对方抬脚就走,林阳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小子想在辉哥的地盘上闹事?”

“这是赵辉,咱们忠县石头人黑市就是辉哥在罩着,辉哥在公安局有亲戚。

你们能在这里做小买卖都是辉哥提前得到消息,我们哥几个给你们把风。”

“否则你们早进去了!”

“所以…收你们点钱咋了?”

见赵辉被林阳摁住,混子拍着胸口得意洋洋。

“走,咱们先走。”

刚才买肉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扛着两只山羊就迅速离开。

其他摊贩的小贩子不敢说话,站的远远的在看热闹。

“小阳,这情况不对,咱们是不是碰上收保护费的了?”

“黑市鱼龙混杂的,咱们这次要不算了,反正也赚了51块钱。”

陈大牛看情况不对,远处还有四个混子快速逼近,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帮人可不是咱们村的那几个痞子,我听说城里有混子为了抢东西还杀人,咱们可别招惹。”

“哪个公社的?”

就在此时,赵辉转过身,打量着林阳。

“钱拿来。”

林阳指着赵辉手中的五块钱。

“兄弟,懂不懂规矩?

在我的地盘上卖山货,就得守规矩,你问问他们几个,谁不给我们交钱!”

“我出来卖山货,你非要逼我打你?”

林阳的字典里,能动手绝对不吵吵,尤其是对付混子。

赵辉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这狗娘养的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等老子追到你们公社生产队,信不信弄死你丫的!”

“辉哥,对不住啊,我们这就走。”

“我们第一次来黑市,不懂规矩。”

见赵辉几个人围了过来,陈大牛连忙出来打圆场。

“砰!”

下一刻,林阳突然一个过肩摔重重的将赵辉摔在了地上,接着棉窝窝鞋就踩在赵辉的脸上:“你麻的,你跟老子收保护费?

扫黑除恶怎么把你给漏了!”


两人下山回村,已经是傍晚。

扛着大青羊进了院子,林阳随手扔在了南厢房。

南厢房放一些杂物。

听到动静的张桂英,戴着围裙也进了南厢房:“小阳,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出去一天可担心死我了。

公社的牛圈墙说是又塌了一段,你哥要明晚上才回来,我都准备去寻你了。”

“娘,你看看这是啥。”

林阳指着架子上的大青羊:“今儿我和大牛进了山,两只山鸡,一只大青羊。

山鸡咱们每家一只留着吃,这羊明天我进趟城,去卖了换钱。”

看着大青羊躺板板,张桂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摸着林阳的脸:“我娃有出息了,真的能进山打猎贴补家用了,你爹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娘,晚上炒个鸡吃呗。”

林阳迅速转移话题。

这些年张桂英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一说起死去的老伴就要哭一场。

人死不能复生。

他要做的就是让家里人比之前过得好。

“成,我去弄。”

张桂英接过林阳从背篓拿出的山鸡,刚要出门,突然转身:“对了,下午那会赵二喜托人来送信,说他们家要过元旦置办一些吃食,缺钱,让我们明后天先送五块钱的利息过去,剩下的10块钱月底给,娘身上没钱......娘,你放心,明儿我进了城卖了钱,后天就去给他。”

“至于利息嘛......”林阳没说完,生怕张桂英跟着担心。

借钱归借钱,利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但高利贷这种卑劣的手段,林阳准备给赵二喜一个教训。

“娘,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小阳你快点回来,炒鸡快好了。”

“我马上!”

听着张桂英在上房里炒鸡,林阳打了声招呼,背着土枪就出了门。

夜幕下的红山村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冬天冷得紧,村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拿着昏黄的手电筒。

到村口那间院子,林阳拍了拍里面反锁的门。

“谁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马小花的声音,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林阳,你来干啥?

你现在来求我也不行,除非你娘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否则我绝对不过门,不当你们林家的儿媳妇,而且彩礼还要重新谈!”

“滚你妈的,看看你这个肥猪的样子,死一边去!”

林阳一把推开了马小花,从后背撂下枪提在手里就朝着亮灯的上房而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老马,刚收音机说南方有个地方的十八个农村私自包田到户,枪毙了没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好像不仅没枪毙,当地政府还支持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快包田到户了?”

“老马,别瞎说,免得让民兵团和大队的人听见,你可得做检讨,别犯错误啊!”

砰!

听马大哈和孙翠花围着收音机在嘀咕,林阳一脚破门而入:“你哥这个生产队队长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咱们村就一台收音机,还是公社的东西,让你们拿来晚上解闷了?”

“小王八羔子,你还找上门了?

你想咋的?”

见进门的是林阳,手里还提着土枪,马大哈从炕上跳了下来,抄起旁边的烧火棍。

“爹,娘,林阳这个王八蛋刚才骂我!”

“我绝对不过门,就算他出一百块钱的彩礼,把收音机给我买上,我都不过门!”

马小花也紧随其后进了门,委屈地哭喊着。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我们没去找你,你还找上门了,有本事你开枪!”

孙翠花下了炕,抱着马小花的肩膀,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砰!

林阳也没惯着,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弹痕:“玛德,当老子不敢是吗?”

马大哈一家子都吓傻了。

在屋子里开枪,这特么亡命之徒啊。

“你......你想怎么样?”

“要是我们家出了人命,你也得被枪毙,你老娘你不养了?”

马大哈战战兢兢,说道。

“还钱。”

林阳伸手。

“啥钱?”

马小花开口。

“装你麻啊!”

“66块钱的彩礼钱,一分不少,你们要是给,看在咱们同村地份上这事儿就算了。

要是打算赖账,老子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不信你们试试!”

林阳说话的功夫,端起枪就对准了马大哈。

“给,给你!”

孙翠花连忙从枕头里面拿出一个小荷包,在里面数了66块钱拍在了桌子上:“拿着你们家的彩礼钱给我走,谁稀罕你们家彩礼似的,我们家小花又不是没人要!”

林阳也不废话,把钱装进了内衬口袋,转身就走。

“林阳,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

你这王八犊子别后悔!”

马小花又气又恼火。

她没想到,平时言听计从的跟屁虫林阳,突然变得这么六亲不认。

下手还这么狠。

“要是急着结婚,生产队的驴你去配种,有的是力气,能扛得动你!”

林阳没回头,扛着枪出了院子。

“爹!”

马小花气得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我现在怎么见人啊,我被林阳这个王八犊子给退婚了,他还要我嫁给生产队的驴!”

“这狗娘养的,明天我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到公社找书记,把林阳这王八犊子会计的事情给弄黄了,我看他嚣张什么!”

马大哈气得一脚踹在了婆娘孙翠花的屁股上:“都是你这个婆娘狮子大开口非要人家一辆自行车,现在闺女嫁不出去了,我老马家的脸往哪搁!”

第二天天刚亮。

林阳推着独轮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够准时啊。”

林阳笑道。

“那是,昨晚上吃了鸡肉垫卷子,浑身都是劲儿,一晚上没睡着。”

陈大牛咧着嘴笑了笑,看着独轮车上被草皮盖着的两只羊:“咱们今儿去哪卖?

你是不是找到收山货的门路了。”

“哪有什么门路,去石头人呗。”

林阳说道。

“啥玩意?

小阳你被马小花刺激得可不轻啊,去年我俩进城,路过石头人的时候你拉着我绕路走,今儿怎么这么主动去那地方了。”

陈大牛一听,脸色略显惊慌。

“那还能去哪?”

“石头人是县里最大的黑市,咱们想卖钱就得去黑市支个摊。”


“小阳,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奶奶。”

看着被倒在尿桶中的一碗肉饺子,张桂英的心也揪了一下。

这一碗肉饺子,可真是浪费了。

“娘,这饺子给她们吃不如喂狗。”

林阳冷着脸,说道。

“你这个天杀的孽障,你作践粮食不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和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生产队有没有比你还不孝顺的后生!”

此时的杜秀秀嗓子在剧烈蠕动,感觉到嘴的肉饺子还没尝出味儿,就被扔了。

七十年代的生产队,社员肚子里是没有油水的。

平时别说是吃肉饺子,哪怕面条里搞点猪油,都吃得香。

“杜秀秀,喊你一声婶子是给你面子。”

“从今天起,你和这老太太再敢对我娘大呼小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林阳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杜秀秀。

“你…你敢!”

杜秀秀被林阳的眼神吓了一跳,嘴犟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试试!”

林阳一脚踢翻了尿桶,指着炕上的秦淑贤说道:“老太太,你想吃就下来吃,吃多少我就煮多少,包你满意!”

“你…你们!”

“好好好,你们娘俩丧良心的,等老二回来我一定要让他拉着我去队里,让整个队里的人看看你们的嘴脸!”

秦淑贤气得都哭了,骂骂咧咧的下了炕,在杜秀秀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就出门。

“老太太,杜秀秀,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马大哈这个老杂毛我都不怕,何况是你们。

你们要是再敢让我娘受委屈,让我娘不痛快,我让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婆媳俩哭天喊地地出了院子,林阳才将屋门一关。

“小阳,老太太和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咱们家可真是不消停。”

张桂英担忧地说道。

“娘,有我呢,咱们不怕。”

“这年头还不是比谁有钱,谁家有票。

等年前我多打几只山货去县里卖了钱,我看谁敢说咱们家一个不字!”

“就算是队长来了,也得给你赔笑脸。”

林阳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娘,咱们收拾一下吃饺子,等会我还要找一下陈大牛。”

陈大牛,算是宿主为数不多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小阳,今天你刚子叔下工回来,平时他们家对我们不错。”

“等会你去的时候把我包的饺子带上,红烧肉也带上一碗。”

“大牛嘴馋,肯定爱吃。”

说起陈大牛一家子,张桂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陈大牛一家子和林阳家关系最好。

这些年,他爹陈刚也没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

只是陈刚在公社的砖厂搬砖,上大夜的那种,一周也就回来两三次。

但只要回来带了什么花生之类的,肯定会给林阳一把。

陈大牛和林阳,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娘,我想给刚子叔拿去一条猪前腿,我有用。”

林阳说道。

“猪是你打的,你说了算。”

张桂英也没不舍得,笑着点了点头:“娘收拾一下,咱们先吃饭。

等明儿你大哥回来之后,咱们再包一顿饺子。”

“行!”

吃过下午饭,外面已经接近黄昏。

林阳用袋子裹着一条前猪腿,提着饭盒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里。

“小阳,你这拿的啥?”

“我今儿还去了一趟你家,还想着你结婚我去吃个喜糖。

但是桂英婶子说你和马小花的婚事黄了,你还进了山。”

“你咋了?

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还敢拿枪顶着马大哈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瘦高瘦高的陈大牛戴着瓜皮棉帽,拿着大扫把在扫雪,屋子里还有陈刚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那女人,谁爱要谁要,老子伺候不起。”

林阳说着,直接从陈大牛的上衣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在陈大牛震惊的目光中说道:“刚子说在吗?

我有事儿找他。”

“在,在的。”

看着林阳进了屋,陈大牛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这狗娘养啥时候这么硬了,不像他啊,难道是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

不过好像挺爷们的!”

他撂下扫把,也跟着进了门。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

陈刚一家子刚吃过饭,婶子刘丽正在洗碗。

陈刚挽着裤腿在洗脚。

“小阳,你咋来了?”

看着林阳进门,陈刚两口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和马小花黄了。

马大哈说是看不上你,不过我咋听说是你主动的,还用枪顶着你未来老丈人,你小子啥时候这么大胆子了?”

“就是,我还打算等会去你家看看,问问你娘呢。”

刘丽给林阳倒了茶。

“爹娘,我咋觉得小阳变了个人似的,开窍了?”

进门的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刚子叔,婶子,这是我娘给你们带的肉饺子,还有红烧肉。”

林阳说着,把饭盒放在了炉子上。

一家三口听到肉饺子和红烧肉,眼睛都直了。

陈大牛迅速打开了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嗓子剧烈蠕动:“阳子,你不是真的进山打了猎吧?

林爷爷的老猎户身份终于传承到你这里了?”

砰!

在陈刚震惊的目光中,林阳把猪前腿放在了桌子上:“刚子叔,这是一条猪前腿,我想跟你换点东西。”

“啥东西?”

看着这么大的猪前腿,陈刚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从没有分到过这么大的肉。

不震惊那是假的。

“陈爷爷当年和我爷爷都是村里的猎户,我想着应该还留下一些土枪的子弹。”

“不管有几颗,我想拿猪前腿跟你换!”


估摸着一个冬天在山里,还从没享受过火炉的暖意。

野猪睡得死沉。

倒是把林阳这特种兵吓得站在炕上:“好家伙,这是不想活了,主动送上门了,野猪活菩萨?”

“小阳,你咋睡得和野猪似的,赶紧起来去逮猪了!”

“逮到就是赚到!”

就在此时,陈大牛一把推开厢房的门,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屋子。

“这啥玩意!”

陈大牛没注意脚下,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一个狗屎吃倒在了地上。

“哼哼!”

睡得正香的野猪被踩了猪腰子,颤抖式的在惨叫。

“野猪?

野猪咋在你屋里!”

回过神的陈二牛,看着翻起身准备跑路的野猪,瞠目结舌:“你昨晚上和野猪睡的?”

“你特么才跟野猪睡的!”

“快关门!”

见野猪转身就要跑,林阳迅速跳下了炕。

陈大牛翻起身,在野猪冲过来的瞬间一脚关上了门。

砰!

野猪的脑袋撞在门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送上门的山货,不要白不要!”

林阳抄起凳子腿朝着野猪的脑门就是一顿砸。

砰砰砰!

伴随着几道闷哼声,林阳硬生生用凳子腿把野猪给拍晕了。

“你比野猪还莽撞啊!”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

“废什么话。”

“听外面的动静,就属马大哈几个人声音最大,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野猪在我家,咱们就算是能落下这头猪,也得分一半上交生产队。”

“你先去把他们引开,我随后就到。”

林阳小声说道。

“你小子,蔫坏啊!”

陈大牛又不傻,瞬间就明白了林阳的意思。

想要把这头野猪藏起来,就得跟着村里的大部队全村找野猪。

就算找不到,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陈大牛拉开门刚要窜出去。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林山和张桂英,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这......这咋还有猪?”

看着厢房里的野猪,张桂英瞠目结舌。

“婶子,山哥,我先出去。”

陈大牛来不及解释,跑出了院子。

“娘,你别声张。”

“哥,拿绳子帮忙!”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年头,大伙连红烧肉都没吃过,真要是被发现野猪在家里,岂不是要疯抢。

搞不好。

几个糙汉子为了头野猪打架,还要闹出人命。

“我这就去。”

林山拉着瘸腿,很快从南厢房拿了绳子过来。

林阳迅速把野猪捆起来,趁着还在昏迷拉了出去,然后掀开地窖的盖子,就掉了下去。

“小阳,我听着外面动静挺大,搞不好是队长带着人抓野猪。”

“真要是查到咱们家,可不好交代,要不......交出去吧。”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张桂英越想越怕。

“娘,你安心睡觉。”

“哥,咱们出去演演戏,这种热闹不凑可不好。”

林阳咧着嘴一笑。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之前咋没有看你这么聪明。”

林山也明白了林阳的意思,兄弟俩拿着镰刀就冲出了院子。

“你们咋来了?”

闻着声,两人终于和村里的大部队集合。

马大哈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气势汹汹,像个土匪。

看林阳三个人凑热闹,眉头一簇。

“马大哈,野猪进了村,谁逮着就是谁的。”

“你们能逮,我们不能逮吗?”

林阳冷哼一声,招呼上陈大牛:“大牛,咱们去那边看看,跟着他们找,啥时候能找到!”

“小杂种,带着瘸子你们能找到野猪,我马大哈跟你姓!”

看着林阳三人朝着村尾的方向跑,马大哈招呼上村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翻,就连每家每户的旱厕都不放过。

百来斤的一头野猪,上交生产队一半,还有四五十斤。

每天吃一顿肉,能吃到开春犁地。

“小阳,你这招高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野猪在你家。”

三个人在村尾点了烟,散步式的假装找猪。

“小阳,那猪咋办?”

林山小声问道。

“咱们陪着他们找到天亮,等大家伙回去补觉的时候,偷摸进城卖了。”

“这猪,咱们不能留着吃。”

这一晚上,整个红山村灯火通明,全村上百人把村子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附近的农田和沟渠都没放过。

眼瞅着天亮,连根猪毛都没看到。

“马大哈,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眼瞎了,哪有猪?”

“眼睛不行就捐了吧,害得大家伙一晚上没睡,够折腾的。”

“喂,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老子好心好意喊你们抓猪。

猪跑了,关我屁事啊!”

大家伙骂骂咧咧地回家,倒头开始补觉。

没过一会。

陈大牛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看着已经被困在独轮车上的野猪:“小阳,我刚才寻了一圈,村里没人,咱们赶紧走。”

“哥,你在家照顾好娘,我下午就回来。”

“给你们带好吃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和陈大牛迅速出了院子。

“小阳,咱们去黑市还是哪?”

“国营饭店。”

快晌午,林阳两人才推着独轮车到了县里的国营饭店门口。

“你俩干啥的?”

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小刘,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张望,拿着扫把出了门:“这里是国营饭店,吃饭要钱也要票。”

“这狗娘养的是不是看不起咱们?”

陈大牛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干啥,犯不着。”

林阳一把拉住了陈大牛,抬头瞄了一眼饭馆里面,突然就捕捉到了王建国的声音:“王经理,这里!”

刚上班的王建国,昨晚上喝得头疼。

刚准备找个地方再睡会,就看到门外林阳在招手。

他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人也打过几个月交道,看着林阳面前盖着麻袋的独轮车,当即心知肚明:“小兄弟,你们这挺早啊,是有啥货不?”

“王经理,巧了,一头野猪你给掌掌眼,开个价。”

“合适就卖。”

“我们哥俩摸黑出的门,饿得肚子咕咕叫呢,卖了钱也能进饭馆吃个饭,免得被你们饭馆的服务员狗眼看人低。”

林阳笑道。

“赶紧的,把车推到后院!”

“拿称!”

王建国一听,就知道是小刘见人下菜碟。

这年头,能到国营饭馆吃上一顿的,大部分都是国营厂子的工人阶级。

生产队的社员赚得少,生产队会定期发放米面油菜,票少。

想来吃一顿,空袋也是空空的。

没票,就算万元户也吃不了热乎菜。

“王经理,我这就去。”

小刘吓得屁颠屁颠,推着独轮车从后门进了院子。

“小兄弟,咱们里面说。”

王建国看了一眼街道两侧,带着林阳和陈大牛直奔后院。

“小阳,你说咱们这一趟能赚多少?”

看着小刘和大厨在称野猪的斤两,陈大牛望眼欲穿。

“急啥,这不马上就知道了。”

林阳抬头示意陈大牛看。

称完的小刘在王建国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王建国微微点头,这才笑着走了过来:“小兄弟,这野猪一共145斤,不过野猪的价格要比咱们供销社的生猪肉便宜一点,毕竟不是啥稀罕的山货,我只能给你4毛钱一斤,你看成不?”

“王经理,这个价格我看行,回头我们哥俩搞到稀罕的山货给你送来。”

林阳也没嫌少。

正常供销社生猪肉6毛8分钱一斤。

野猪的肉质没有生猪的好吃,4毛钱一斤,按照145斤算,也是58块钱。

关键。

睡觉的功夫,送上门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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