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清婉耶律烈的女频言情小说《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李清婉耶律烈》,由网络作家“李清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李清婉耳根处好像被放了一把火,热火一直延伸到脸上,她将头埋得更低了,面颊挨着他的衣衫。耶律烈低头在她的发顶重重地吻了一下,“把手放在我的脖子里。”天气寒冷,她的小手还露在外面。李清婉怎么可能把手放在他的脖颈里,只把手挤在他的衣领里,这样也是暖和的能够感觉到耶律烈的体温。耶律烈没有再勉强,抱着她前行。弯月当空,月光清幽,合着灯笼的微弱光线,将两个人亲密的影子打在地上。李清婉常想她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耶律烈,所以才被掳至军营便被送入耶律烈的房里,可是她仔细回忆,耶律烈那样的人,往哪里一站都是最显眼的,她若是见过怎么会不记得。二人终于到了松鹤轩门口,李清婉仰头看耶律烈,他的脸陷在柔光里,让他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我...
《亡国公主娇又软,糙汉可汗日日哄李清婉耶律烈》精彩片段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李清婉耳根处好像被放了一把火,热火一直延伸到脸上,她将头埋得更低了,面颊挨着他的衣衫。
耶律烈低头在她的发顶重重地吻了一下,“把手放在我的脖子里。”
天气寒冷,她的小手还露在外面。李清婉怎么可能把手放在他的脖颈里,只把手挤在他的衣领里,这样也是暖和的能够感觉到耶律烈的体温。
耶律烈没有再勉强,抱着她前行。
弯月当空,月光清幽,合着灯笼的微弱光线,将两个人亲密的影子打在地上。
李清婉常想她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耶律烈,所以才被掳至军营便被送入耶律烈的房里,可是她仔细回忆,耶律烈那样的人,往哪里一站都是最显眼的,她若是见过怎么会不记得。
二人终于到了松鹤轩门口,李清婉仰头看耶律烈,他的脸陷在柔光里,让他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我想下来。”
耶律烈看着她怯生生的小模样,把她稳稳地放在地上,待她站稳后才抽出纤腰上的大手,牵着她走入室内。
还未到内室便听到说笑声。
李清婉小手不禁动了一下,她不想见那么多人。耶律烈察觉她的变化,向她倾斜身子,两个人贴在一起,“不用怕,有我在。”
内室亮堂堂的,塔娜斜靠在软榻上,跟耶律质古坐在一边说话。塔娜不经常出去,耶律质古便把京中有意思的事情讲给她听,逗得塔娜笑得很是开怀。
只是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在耶律烈和李清婉进来的那一刻凝固住了,二人的视线都落在李清婉的身上,李清婉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
李清婉轻移莲步,跟在耶律烈身侧。柔和的灯光轻轻洒落在她白皙无瑕的脸庞上,更衬得她肌肤如玉,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捏便能溢出水来。
她那双蝶翼般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柔美。耶律质古心中不禁暗赞,这世间竟有如此娇软可人的女子。难怪二哥对她这般痴迷,她都要心动了。
塔娜想起耶律烈的话,李清婉果然是胆小的,贴在耶律烈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无端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耶律烈这样顶天立地、血气方刚的男人确实喜欢李清婉这样娇柔的女人。
初见,塔娜对李清婉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太过漂亮的女人好似漂亮的毒蛇一样,容易被她外表迷惑,待你放松警惕时,冷不丁地便会咬你一口。
相较于塔娜,耶律质古则对李清婉的印象好一些,谁不喜欢美人,而且是纯洁无害的美人。
更何况,昨日二哥派人送给她一匹千里良驹,让她在祖母面前为李清婉说好话,二哥历来以公务为重,却想到竟然将心思花在女人的身上。那匹良驹一直是她想要的,所以一下子就被她二哥收买了。
今日她这么晚来拜见外祖母,也是为了给李清婉铺路。
耶律烈拉着李清婉给塔娜行礼。感受到塔娜的视线,李清婉想要把手从耶律烈的手里抽出来。在民风开放的代国,男人和女人在人前也没有牵手的惯例。
奈何耶律烈握得紧,她根本挣脱不开。他就跟一团火一样,炽热猛烈,霸道强势。
“祖母,我带婉婉来给你施针。”
“我没什么事,不用麻烦。”白天连人都不让见,还把她的贴身侍女赶出来,她心里面还窝着气,主要是生耶律烈的气。
之前是盼着他身边有个女人,现在房里有女人了,又担心他太痴迷儿女情长。
耶律烈这一路行来实在不易,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于一旦。
耶律质古说道:“祖母,您先试试,万一有帮助呢?而且军中的瘟疫也是她治好的,想来医术不低。”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东西都收了,怎么好不办事?
塔娜看着耶律质古,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明明昨日还义愤填膺。不过,既然耶律质古这样说了,她便默许了。
况且,耶律烈将李清婉十分看重,她若不借施针的由头,以后更见不到李清婉的人了,到时如何看李清婉的人品。
耶律烈向后看了一眼,立刻有侍女拿来药箱。李清婉让塔娜躺倒在软榻上,然后坐在床边拿着银针在塔娜的手上和头上的几处穴道各落了针。
她动作轻柔,很快便扎好了针,“等上一炷香的时辰便好了。”
塔娜对汉人的医术并不信任,但是施过针之后,只感觉浑身轻松。
在等待的过程,耶律烈拉过李清婉,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耶律质古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眼睛晶亮,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冷冰冰、刻板淡漠的二哥会有这样情种的一面。只是与二哥热络的模样相比,李清婉显得淡定很多,显得二哥有些上赶着。李清婉若是知道二哥有多抢手,会明白自己跟了个多么难得的男人。
“我出征的这些日子,有没有惹事?”耶律烈一副长辈的模样。
耶律质古早已经习惯耶律烈的说教,陪着笑脸,“二哥说哪里话,我何时惹过事?”
这还有外人在呢,她不要面子的吗?她虽然有点难为情,却并不恼,因为在诸多兄弟姐妹中,二哥是对她最好的人。
耶律质古想要转移话题,看着乖坐在二哥身旁的李清婉,与高大的二哥相比,李清婉显得娇软玲珑,但是身材却很好。
她不禁将视线落在李清婉的胸口上,若是她也能生得这般就好了,这样的好身材,她好生羡慕。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这次换她是长辈的语气了。
“李清婉,十七岁。”
“十七岁?”耶律质古惊讶,十七岁便长得这样丰盈了?她只记得生完孩子的女人胸襟处才生得这样,“比我还小一岁。”二哥岂不是老牛吃嫩草了?“以后你可以叫我姐姐,我叫你妹妹。”
她是一众姊妹中最小的,现在终于来了一个比她小的了。
李清婉下意识地看向耶律烈,耶律烈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落在耶律质古的身上,“别瞎叫,不要乱了辈分。”
这个摊主是把他们当做夫妻了。李清婉没有否认,害怕否认了又会惹身边的男人不悦。从见过耶律齐之后,耶律烈便跟她闹起了别扭,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闹别扭。
李清婉对摊主说道:“就要这个吧。”
耶律烈看到小摊上有挂着银色铃铛的红绳脚链,取了一个下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金叶子递过去。
妇人见此睁大了眼睛,“大爷,我是做小本生意的,找不了您这么多钱。”
“不用找了。”耶律烈牵住李清婉的手继续沿街而行。
摆摊的妇人愣住了,等反应过来高兴坏了,这个金叶子可是他们家一年的开销,今日她真是遇到了贵人,真想给耶律烈好好磕一个头。
李清婉把剑穗递给耶律烈,“送给你。”
“真丑。”
李清婉听了耶律烈的话,心凉了半截,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她正想把剑穗收起来,耶律烈却从她手心把剑穗拿走了。李清婉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说丑嘛,怎么还要?
“把手伸出来。”
李清婉依言照做,手心里很快落进一条红绳脚链。她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给她脚链。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明白过来了。
耶律烈牵着李清婉走在街市上,又转了一会儿,发现李清婉有些提不起精神,没有了方才的兴致。“累了?”
李清婉抬手像小孩子一样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嗯”了一声,她有些困了,昨日耶律烈折腾到很晚,她浑身跟被碾过了一样。
耶律烈让人把马车赶了过来,扶着李清婉上了马车,李清婉一上马车便将脑袋靠在马车壁上,她真的好累。马车壁上挂着厚厚的软毯,靠在上面很是舒服。
耶律烈低身上了马车,一眼就看到她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眼中闪过笑意,长臂一伸便将李清婉搂进怀里,“怎么说困就困,跟个孩子一样。”说话的语气很是宠溺,李清婉佯装没有听出来,抵挡耶律烈的温柔攻势。
李清婉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睡觉。
耶律烈则低头看着她,在她的发顶落了一吻,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上,轻轻蹭了蹭,拿起她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尽显柔情蜜意。
马车前行,车厢轻微摇晃,车外时不时传来路人谈话的声响,给暗夜增添了几分静谧。李清婉很快便睡着了,直到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李清婉睁开眼睛,便看到耶律烈棱角分明的英俊脸颊,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瞅着她,“醒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盖上了耶律烈的外衫,将她从头到脚都罩了个严实,只留一张小脸儿。“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耶律烈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抬脚下了马车。一下马车,李清婉就看到在外守候的一众侍女仆从,将小脸儿转过来埋在耶律烈的脖颈里。
耶律烈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嘴角止不住上扬,对玛雅命令道,“备好热水。”
“是!”
李清婉被耶律烈抱着来到内室,她换了一件轻便的衣衫,坐到妆奁跟前整理妆容。
耶律烈坐在不远处的圆椅上,看着美人坐在铜镜之前,三千青丝垂落,让她的纤背更显娇弱,一只雪白的柔荑拿起棕褐色的木梳从黑密的发间穿过,尽显娇美之态。
耶律烈从圆椅上起身,缓缓走到李清婉跟前,半跪在地上,自后将她圈在怀里。
虽然二人亲密日久但是这个男人实在是放纵无度,见了她跟野兽见了食物似的,没完没了,李清婉还是有些不适应。
耶律烈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吻上她的脖颈和耳根还有侧脸。李清婉脑袋轻晃,“当心被人看到。”
“不用怕,他们不敢轻易进来。”耶律烈说着,大手放在李清婉另一侧的脸颊上,将她的小脸儿轻轻扳了过来,吻上她的唇瓣。
李清婉轻合眼睑,任由他吻进来。李清婉肤白胜雪,耶律烈小麦色的肌肤与之贴合在一起,对比明显,有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不多时,玛雅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启禀元帅,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李清婉“唔”了一声,侧过脑袋避开耶律烈的亲吻,水润着唇瓣,秋眸若水,含羞带怯。“外面有人说话。”
耶律烈轻叹一声,显然意犹未尽,他抬手擦掉李清婉唇边的水渍,最讨厌这时候被人打搅。
他起身坐回圆椅,“进来。”
侍女们赶忙把热水提了进来,倒入净房里的沐浴的木桶里,然后快速地退了出去。
耶律烈起身要把李清婉抱入净房,昨晚的经历,让李清婉有些无所适从,好在门外玛雅的声音响了起来,“启禀元帅,巴特尔说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李清婉心内松了一口气,抬眼看着耶律烈,“公务要紧,你快些去吧。”
耶律烈只好把李清婉放下,“你先沐浴,我出去一趟。”
李清婉正好落得清净,他每天都很忙,可是今日却好似很闲,兴致也很高,还带她散心,眼下终于忙起来了。
李清婉去净房洗漱沐浴过后便坐在桌案跟前画棉纺机的模型和制作方法。
她对棉纺机的制作了如指掌钻,很快便画好了,检查了一遍,便进了温暖的被窝,许是在马车上睡得足了些,她毫无睡意,便睁眼胡思乱想。
正有点困意,门外传来侍女给耶律烈问安的声音。李清婉心中猛地一揪,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清婉背过身假寐,想要以此躲过耶律烈的磋磨。
身后很快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他在床前停留了一瞬,然后去净房洗漱沐浴。
李清婉躺着躺着竟真的有了睡意,直到有人钻进了被窝,趴在了她的身上。她猛地睁开眼睛,将被子撩开,便看到俯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的衣衫已然四处漏风,李清婉竟不知自己睡得这样沉,脚动换了一下,便传来铃铛的细响。
李清婉垂眸看去,凝白的脚腕上竟然戴着耶律烈买的脚链,当时还疑惑不解耶律烈为什么要买脚链,现在终于明白了过来,脸瞬间羞红,想要向后退着躲闪。
却被耶律烈给捞了回去。床帘摇曳,铃铛轻响,或急或缓。
铃铛一直响到半夜,终于停了下来。耶律烈将水洗一般的李清婉搂在怀里,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李清婉缓缓睁开眼睛,四周没有箭矢射入。
她抬眼的功夫便落进一双深邃的虎眸里,好像两汪深潭,要将人吸进去。那种成为他人猎物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好在帐外有人说话。
“启禀元帅,刺客都被抓住了。”
李清婉向后退开,脱离开男人的怀抱。耶律烈看着李清婉,将软剑插入腰间,起身,从木架上拿起一套衣衫,扔到床上,“把衣服穿上。”
他的话音刚落,便起身径直向帐外走去,留给她一个挺阔的背影,被他挡住的光线也随之洒落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魁梧高大了。
李清婉看到耶律烈走出营帐,拿起衣裳,展开,是一身契丹男人的衣服。她没做多想,换上衣裳。
李清婉本就生得娇弱,契丹男人的衣服宽大,她不需要把衣服脱了,只需要把契丹男人的衣服套身上就行了。
李清婉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将袖口和裤腿卷到里面,却依旧宽宽大大。换好衣服,她掀开厚厚的毡布,走了出去。
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气,不少契丹士兵正在抬刺客的尸体,有些尸体已然肢体残缺,还留有一口气的刺客被捆绑着押解走了。
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李清婉已经有些适应了,坦然了不少。
看到李清婉,那些契丹士兵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上次有个士兵痴迷李清婉的美貌,多看了几眼,被元帅看到了,第二日那个士兵便不知去向。
敢觊觎元帅的女人,确实该死。
李清婉看到耶律烈立在不远处,正背对着营帐听一名将领汇报着情况。那位将领先看到了李清婉,向耶律烈说了句什么。
耶律烈转过身来,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看向一边的护卫。
巴特尔会意,向他曲臂行礼,然后走向李清婉。
“跟我来。”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霍顿看向耶律烈,“元帅,您真的信任她吗?”
耶律烈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继续落在李清婉娇弱的身影上,问道:“上京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李清婉跟着巴特尔来到一处戒备森严的营区,有七八个营帐都被圈禁了起来。巴特尔递过来一个面纱。
李清婉蒙上口鼻,“有纸和笔吗?”
巴特尔语气平淡,“没有。”
汉人是他们的敌人,元帅素来不近女色,对这个代国俘虏来的公主却另眼相待,还夜夜让她留宿,定然是被这女人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分明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元帅总有一天会看清她的面目。况且,他可不觉得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懂什么医术。
“王爷让我给这些病患医治就说明信任我,若是耽误了给病人看诊,你担当得起吗?”
虽然知道耶律烈未必信任她,但是此时只能拿鸡毛当令箭了。巴特尔虽然心中不服,但是也不好忤逆自家王爷,只好叫一个契丹士兵去取纸笔。
李清婉跟着巴特尔走进营帐,几个脸上手上生疮的士兵和代国俘虏躺在简陋的稻草席面上,眼神呆滞,口流秽物。
有两个契丹人正在熏制艾草等物,显然是随军的大夫。
见巴特尔进来,两个契丹大夫围了过来。待弄清楚李清婉的身份和来意之后,他们眼中皆是轻蔑不屑。
李清婉并不在意这些,城破被俘的这些日子,她见过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不知多少,只要不伤害她和她在乎的人就行。
她走到一个病人跟前,从袖口里拿出丝帕搁置在那人的手腕处,给那人诊脉。她要的纸笔也送来了。
李清婉观察一番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
巴特尔和军医本来对李清婉颇有轻视,待李清婉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没有那么轻视了,因为李清婉说的话很专业,一看便知在治病救人方面经验丰富。
看来李清婉并不是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但是他们仍然对李清婉能够根治瘟疫这件事情存有极大的怀疑。这场瘟疫来得迅猛,传播速度极快,类似的瘟疫,医书上并没有任何记载。
在短时间内遏制和根治绝无可能,除非是华佗在世。
李清婉将病患一一看诊了一遍,边看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待把几个营帐的病人都看完,天已经破晓。
李清婉想要和巴特尔说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刚开口,便被巴特尔打断。
“你有什么话等见到王爷再说吧。”
于是,李清婉跟着巴特尔向耶律烈的营帐走去。期间看到好几辆拉物的推车,车子上面盖着破布。
起初李清婉并不知道车子上是什么,直到行经一处。
在那个位置能看到营区外面烟火缭绕,浓烟滚滚,味道刺鼻。
有两个士兵从车子上面卸东西,然后扔进火堆。李清婉看清楚火堆里的东西,再也难掩恶心,跑到一边止不住地剧烈呕吐。
李清婉呕吐出来的都是苦水,见她不再呕吐,巴特尔走了过来,神情轻蔑,冷声威胁。
“若是你胆敢欺骗元帅,对元帅不利,这些人就是你和你家人的下场。”
李清婉直起身子擦着嘴角。她身子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刮倒,方才的画面在脑海中盘旋。
那些被扔进火堆的尸体都穿着契丹士兵的衣服,应该是耶律烈通过设置陷阱引出了叛徒,并且血洗了他们。
巴特尔的话恰恰证实了她的想法,战争权斗果真是残酷的。
若是有一天她和她的家人,以及代国的俘虏惹恼了耶律烈,应该也会落得个被扔进火堆的下场。
李清婉想到跟耶律烈谈交易时,那双深邃的眸子让她看不透,是不是他也想过杀了她?
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跟耶律烈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慎之又慎,小心再小心。
李清婉还没有平复好激动的情绪,便被巴特尔催促着回到了主帐。
营帐已经被修复,营帐前面大片大片的血迹也都被清理掉,那场刺杀好似没有发生一样。
巴特尔依旧伸出手臂阻挡,“元帅说有人想要见代国公主,不管是任何人都要拦下,一切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如果本公主偏要闯进去呢?”
“那卑职们只好拼命阻拦。”
“你……”耶律质古老早就听说自家二哥甚是宠爱被俘虏的代国公主,她跟外祖母都不相信。今日她刚好来元帅府陪外祖母说话,便想见见这代国公主,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
巴特尔武功高强,若是硬碰硬,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放弃硬闯进去的决定。“二哥真是被女人冲昏了头脑,现在连外祖母的话也不听了。”
“实在是元帅吩咐,还请公主恕罪。”
耶律质古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李清婉站在窗边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也许她想要逃离耶律烈,这位公主和她口中的外祖母会成为她的助力。
当夜,契丹王廷灯火通明,昊阳宫更是歌舞升平,管乐之声不绝如缕。
今日是耶律烈的接风宴,若他仅仅是一个王子,必然不会这般隆重。耶律烈同时还担任着天下兵马大元帅、南院大王的职务,权倾朝野。也是下一任可汗呼声最高的人。
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巴结他,皇亲国戚以及主要官员和官眷都参加了此次宴席,觥筹交错间都是对耶律烈的溢美之词。
目睹着群臣在耶律烈面前竞相谄笑,却将他这位可汗置于一旁,耶律亮憋闷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之间,烈酒滑入喉间,辛辣苦涩。
从旁服侍的侍女赶忙将酒杯斟满。
坐在耶律亮身侧的是可敦朵古丽。此刻,她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经意的弧度。
“这些臣子真会见风使舵,照这个架势都不知道这天下是谁的了。”
耶律亮冷冷地看她一眼,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
朵古丽继续煽风点火,“阿烈也真是,以为立了战功,就可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他明知道阿尔怒是您的人,今日竟然把他给绑了,这分明就是打您的脸。”
今日耶律烈还朝,阿尔怒身为内侍总管让耶律烈等瘟疫事件查明之后再入朝,没想到耶律烈直接把人绑了,关押在北枢密院,这是一点儿都没有把耶律亮放在眼里。
耶律亮一声不吭,拿起酒杯喝闷酒,朵古丽看了他一眼,眼中的不满一闪而过。
耶律亮真是越来越窝囊了,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想指望着他废掉耶律烈,扶持她的儿子登上可汗之位是不可能了。
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耶律亮这个窝囊废,朵古丽这样想着四处张望。
耶律齐又不知道跑哪儿玩儿去了,将近二十岁的人了,还是小孩脾性,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跟耶律烈争一争。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等登上可汗之位,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酒宴正酣,君臣都有一些醉意。
草原上的男子本就想说什么说什么,更何况喝了酒,更是快意恣肆,口不择言。
“可汗,臣听闻元帅此次南征俘获了代国的皇帝和亲眷,何不让臣等开开眼?”
另有臣子帮腔,“是啊可汗,臣听闻代国的女人都生得如花似玉,不知道被俘获的代国公主长得怎么样。”
坐在女眷席的乌珠抬眼看向坐在首位的耶律烈,他还没有回到上京,乌珠便得到消息,代国长公主生得如花似玉,耶律烈夜夜召她侍寝。
乌珠心中燃起一股疯狂的嫉妒之火,在这世间,唯有她才有资格成为耶律烈的女人。那份自信与渴望如同烈火般炽热,然而,现实却似冷水浇头。
耶律烈避她如蛇蝎,让她满心不甘与愤怒,所以当臣子提到代国公主的时候,乌珠下意识地看向耶律烈。
只见他缓缓将精致的酒杯放至唇边轻抿,动作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淡然。无怒无喜,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乌珠欣喜,看来耶律烈召代国公主侍寝纯属谣言,她就说嘛,耶律烈素来不近女色,怎么会看上一个贱奴?
定然是那个狐媚子勾引了耶律烈。她早年间便听闻汉族女子擅长以柔情蜜意虏获男儿心。
想到这里,乌珠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胆敢觊觎她乌珠的心爱之人,她誓要让那代国公主尝尽苦头,死状凄惨。
耶律亮看了一眼耶律烈,“听闻代国俘虏已经被送到俘虏营,现在派人去接,一来一回,太晚了,改日再让你们见见。”
就在这时,大王子耶律鲁起身,向耶律亮曲臂行礼。
“父汗,儿臣为了给您一个惊喜,早已经派人把代国皇帝和太子接了过来,眼下就在后殿等着,只等您的召唤。儿臣自作主张,还请父汗不要怪罪。”
耶律亮发出爽朗的笑声,“吾儿如此孝顺,处处为父汗着想,父汗嘉奖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这几年,耶律烈与耶律亮之间经常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最终败下阵的永远是耶律亮。此言含沙射影的意味实在太浓,明显是针对耶律烈。
群臣都装作听不懂,一笑了之,耶律烈战功赫赫,将军事大权牢牢握在手心,哪里有人敢得罪?
“把人带上来吧。”耶律亮命令道。
很快李睿和李钰便被士兵带了上来,众人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女人半个女人的身影。
不是说耶律烈俘虏了代国皇后代国公主吗?怎么一个女眷都没有?
众人低声议论起来。
耶律鲁看着耶律烈,心中得意,但是却不敢太表现出来,毕竟被耶律烈收拾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可是今日耶律烈一进城便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如此奇耻大辱,耶律鲁实在是忍不了,于是便想着在宴席上羞辱耶律烈。
在士兵的催促下,李睿和李钰带着厚重的脚铐,站在厅堂最中央,他们像稀罕物件一样被契丹君臣们打量着。
有臣子起哄,“可汗,听闻代国皇帝最是金尊玉贵,天子骄子,不知道臣有没有这个荣幸喝到代国皇帝亲自斟的酒?”
其他臣子跟着附和。狂放的笑声、羞辱的言语充斥在偌大的厅堂里面。
李清婉无颜面对自己的家人,含泪走了出去,到了门口便看到两个士兵把魏如歌带了回来。
俘虏营的契丹将领早就对魏如歌觊觎多时,皇后公主他们动不了,一个丞相之女还是可以的。
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元帅下过命令,绝对不能凌辱女俘。
耶律烈自小在军营长大,处事雷厉风行,手段甚是狠辣,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耶律烈自己则收了代国公主,做将领的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底层的将士,自然不用再遵守戒律。
他们早已经蠢蠢欲动,昨夜遇上兵变,他们趁乱就把魏如歌给掳走了。一个低贱的女俘丢了,自然也不会有人追查。
可是他们还没有商量好顺序,耶律烈派的人便开始清查全军,他们几人害怕事情暴露,不敢轻举妄动,先把人关了起来,想等着风头过了再为所欲为。
魏如歌被推搡着走了过来,她虽然眼圈红肿,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衣衫齐整,身上未见伤痕,不是被欺凌过的模样。
李清婉在玛雅的搀扶下向主帐走去,魏如歌看着李清婉的背影,眼神变得有些许阴暗。
为什么她总是比不上李清婉?
以前在汴梁时,那些男人的目光就落在李清婉的身上。他们被俘虏的当日李清婉就被带走了,魏如歌还因此窃喜过,终于没有人能压过她的风头了。
没想到再见面,她们同样身在囹圄,待遇却千差万别,李清婉被人照顾得很好,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为什么不管她多努力,那些臭男人都看不到她?
帘帐打开,魏学渊夫妇哭着抱住被他们捧在心尖上的独生女儿。
“歌儿,你可算回来了。”
魏学渊说道:“多亏了公主救了你,要不然你这次真是凶多吉少。”
魏如歌没想到是李清婉救了自己,是啊,委身于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的生死。
她心里愤愤不平,嘴上却是善解人意,“以后得了机会,我定然要好好谢谢殿下。”
魏丞相夫妇连连点头称是,李睿听了默默坐在角落,眉头紧锁,一声不吭。
徐静澜坐在他的身边,揽住李清辞,数落他,“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婉婉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跟咱们见上面,你倒好,没说两句话便把人给打了,她该多伤心。”
李睿气鼓鼓地说道:“她竟然这么不争气,这些年教给她的仁义廉耻都作废了。”
十三岁的李钰眼中皆是仇恨,“阿姐定然是被逼迫的,总有一天,我要杀了耶律烈。”
徐静澜赶忙提醒,“钰儿,你小声些,不要招来祸端。”
李睿沉默不语,脸阴沉得可怕,心内五味杂陈,气愤、失望、心疼,更有浓浓的自责。
他早该听李清婉的话,不应该为了虚假的兄弟情,登上皇位,害得全家被俘。
李清婉回到主帐,情绪低落,让玛雅和金花出去,待帐中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便呜呜地哭起来。
哭过之后,她便打起了精神,再忍耐几日,到了跟尉迟晔约定的地方,救出自己的家人,父皇定然会理解她的苦衷。
李清婉坐在铜镜跟前,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眶,还有脸上的巴掌印,拿起脂粉涂抹,想要遮住,不要让耶律烈看到。
谁知刚抹了一半,耶律烈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她的身后,透过铜镜看她,一眼就看到她的异样,眼底染上寒霜。
耶律烈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迫她转过脸来。
当看到被打的印记,耶律烈咬了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放开李清婉的小脸儿便要向外走去。
李清婉知道他要去找她父皇的麻烦,赶忙起身,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要去,你说过我只要好好跟着你,你就不动我家人的。”
耶律烈哪里肯听,甩开她的胳膊便要向外走去,李清婉焦急,自后面抱住耶律烈的颈腰,“求求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她说着将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呜呜哭了起来。
耶律烈背脊僵硬,最终转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好,我答应你,别哭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哭声渐小,只有一下没一下地啜泣着。耶律烈稍稍躬身,偏头给她擦脸上的泪渍,“吃点东西?”
见李清婉点头,耶律烈命人把饭菜端了进来。
玛雅给李清婉拿过来一块温热的软巾,李清婉垂目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耶律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吧。”李清婉低头慢悠悠地吃起来,时不时还抽噎一下。
天大亮之后,军队继续行进,耶律烈把李清婉送上马车才离开。
同坐在马车上的玛雅看着李清婉红肿的眼睛和红肿的脸颊,说道:“主子,我还从来没有见元帅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过。”
金花也在旁边帮腔。
李清婉低头看着手中被泪水打湿的帕子,沉默不语,他若真对她好,就应该放过她跟她的家人。
不过她也知道,这关系到契丹的利益,就算耶律烈现在再痴迷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和她的家人,想要离开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路上,马车颠簸,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和湛蓝湛蓝的天空,偶有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在草间一闪而过。
李清婉正对着窗外发呆,便听到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她将窗户关上,不想见什么人。
有人敲车窗,李清婉将车窗打开,便看到耶律烈骑着高头大马,勒住缰绳与马车一起行进。
他身材魁梧,穿着厚重的铠甲,端坐在马背上更显得威风凛凛,神圣不可侵犯。
耶律烈仔细看李清婉的面容,眼睛已经有些消肿,只是脸上的巴掌印却愈发明显起来,楚楚可怜。他将一个笼子递进车窗。
竟然是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李清婉接了过去,这天寒地冻的,居然能够抓住小兔子,实在难得。
看着她低头打量,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耶律烈嘴角微扬,对玛雅说道:“天冷,把车窗关好。”
玛雅赶忙应下。
见李清婉回来,门口把守的士兵进去禀报,片刻功夫便出来了,让她在门口等着,耶律烈正在议事。
寒风彻骨,若不是这一身契丹男人的衣服,她恐怕都要冻僵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李清婉感觉自己的脚尖冻得都没有知觉了,毡布才掀开,有契丹将领走了出来。
这些将领皆生得人高马大,魁梧健壮。
李清婉心中一片悲凉,难怪代国会被契丹打到都城,契丹兵强马壮,而代国的将领多是想要建功立业又没有真才实学的贵族子弟。
两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在她愣神之际,巴特尔提醒。
“你可以进去了。”
李清婉走了进去。耶律烈正靠坐在主位上,低头查看地图,议事的长桌上凌乱地摆着喝茶的杯子。
“元帅。”
耶律烈抬起头来,眼神锐利。透过熹微的晨光看去,他是标准的浓颜长相。虽然英俊,但是眼神过于凌厉,让人只有害怕,而忽视了他长相的优势。
看到他,李清婉瞬时想到了那些被送入火堆的尸体,不觉向后退了半步。她本就离得远,此时离得更远了。
耶律烈意味不明地看着李清婉,她面色苍白如纸,身子纤弱,宛如春日里柔嫩的花朵,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可是耶律烈略显痴迷的眼神落在李清婉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李清婉以为耶律烈想要杀她,内心忐忑。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若想要她死,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的事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清婉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半晌,耶律烈向她招了一下手,“过来。”
李清婉只好走近一些,却依旧离得足够远。
耶律烈不说话只淡淡地凝视着她,眸子里皆是危险的讯息。李清婉害怕极了,只好走到他跟前。
耶律烈向李清婉伸出手,他的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虎口处有层层茧子,是长期握兵器造成的。
李清婉将小手落在他的掌心,耶律烈稍一使劲,便将她扯坐到自己的怀里,圈住。与他高大的身躯相比,她显得实在过于娇小。
李清婉不敢抬眸,却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和温热的呼吸,她的小脸儿渐渐烧了起来。
在耶律烈的威势下,每一刻都让她感觉到煎熬。
“说吧。”
男人的声音终于传来。
“元帅,我,我已经写好了药方,按照这个药方熬药,给病人服下,等晚上我再看看效果如何。”
她说着将几张写满字的纸拿了出来。耶律烈接了过去,看到纸上面写着工整娟秀的契丹文,略显意外地抬眼看她。
“你懂契丹文?”
“略懂一些。”
耶律烈审视着李清婉,她写的契丹文工整熟练,可不是略懂一些。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惊喜给他?
在他低头看的时候,李清婉说道:“王爷,瘟疫传播的速度很快,这些病患需得按照生病的严重程度重新安排营帐。”
耶律烈抬起头来,眼神算不上凌厉,但是周身萦绕着的冰冷淡漠,让人望而生畏。
李清婉制止住了想要退缩的想法,让自己尽量显得镇定自若。
“我已经对每个病人都做了记录,这些病得严重的病人安置在一处,这些病得较轻的可以另外安置。”
她边说边就着耶律烈手上的纸,圈圈画画。
耶律烈的视线落在她葱白般的手指,纤细而修长,仿佛轻轻一触,便会脆弱地折断。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温婉娇弱的女子?
耶律烈粗粝的手指碰到了李清婉的手,李清婉把手缩了回去,被他触碰的地方有些发烫。
耶律烈将她写的几张纸仔细看了一遍,“我会吩咐下去,按你说的办。”
李清婉“嗯”了一声,便要起身,却被耶律烈粗糙的大手箍着,她一挣扎,反而被箍得更紧了。李清婉怯生生地抬眼看他,他依旧不着喜怒,高深莫测,让人心里没底。
耶律烈抬高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婉婉,你要乖一点。”
李清婉“嗯”了一声,她在他面前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他要做什么都配合他,只等着他腻味了放过她,还不够乖吗?
许是看出了李清婉的心思,耶律烈大手扣住李清婉的小脑袋,张口吻住她的唇瓣。李清婉被迫张口迎合。
没多久,耶律烈忽地起身将桌案上的地图和水杯都扫落在地上,把李清婉放在了上面。
李清婉吓坏了,生怕有人进来,“要不要去屏风里面?”床榻被屏风遮挡住,就算有人进来也看不见里面的光景。
耶律烈哪里肯依她,欺身上来,吻着她的脖颈和锁骨,含混出声,“就在这里,没人敢进来。”
过了许久,耶律烈才把李清婉抱起来,放在床上,拿药给她擦伤口。李清婉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去,“我自己来。”
“你看得见吗?”
李清婉不再说话,拥被闭上眼睛,任由耶律烈给她擦伤口。
耶律烈因为常年拿兵器,虎口处皆是老茧,手指也很是粗糙,落在细嫩的肌肤上,让人多有不适。耶律烈见状放轻了动作,“快好了。”
李清婉“嗯”了一声,虽然耶律烈跟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直觉告诉李清婉,他行事中总是透着古怪,有时候莫名其妙便生了气,偶尔也会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直直地看着她。
黑漆漆的眼眸意味不明,让人捉摸不透,真害怕他察觉出自己的计划。
待擦好药之后,耶律烈给李清婉穿上衣裳。李清婉躺在床上,抬眼看着耶律烈,他的脸色比方才更阴沉了,她处处迎合他,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
耶律烈迎上她的视线,“想见你家人吗?”
李清婉高兴地想要坐了起来,可是因为起得太猛,身子的不适如潮水般袭来,让她止不住闷哼一声。
耶律烈什么也没有说,大手托住她纤细笔挺的后背,将她扶坐了起来,看了她一眼,去屏风外面默默把衣服捡了回来,把她的衣服扔在床上,自己则闷声穿衣服。
穿好衣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魏如歌上了马车,坐在李清婉身边。
被俘虏这么多天,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她之前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环绕在身边的是诗词书画、听曲品茶,哪里会做这些粗糙劳累的活计?
所以在俘虏营,她的活计总是做不好,会受到那些契丹女人的训斥,还有被其他女俘嘲笑,这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她自认为比李清婉也差不到哪里,凭什么李清婉可以通过一个男人鱼跃龙门,而她就要在烂泥里摸爬滚打?
魏如歌看着宽大的马车,以及桌案上精致的点心,有多少天她没有过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了?
她心中甚至有一个阴暗的想法在作祟,若是能够得到耶律烈的青睐,她又可以可以继续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
李清婉将一盘点心递给魏如歌。
“多谢殿下。”魏如歌说着接过点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马车一路颠簸,但是因为马车内柔软舒适的铺陈,李清婉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不适。
她累了一天,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半个时辰后,马车从角门进入元帅府,到了主楼门前,停了下来。
玛雅想要叫醒李清婉,手都抬了起来又落下,想着还是先汇报给元帅。
玛雅打开半扇车门,一眼就看到自家挺拔威武的元帅立在松鹤轩门前的台阶之上。元帅竟然亲自出来接主子来了。
耶律烈没有看到李清婉的身影,剑眉皱了起来,深眸中瞬间染了冰霜。
玛雅赶忙解释,“启禀王爷,主子在马车里睡着了,我这就把她叫醒。”
“不必了。”
耶律烈负手走下台阶,玛雅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魏如歌。
她向耶律烈行了一礼,“参见元帅。”
魏如歌学着李清婉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些,姿态变得柔美些。
可是落在玛雅的眼里,只有矫揉造作,这样的女人比起李清婉可差远了。
耶律烈冷眼看着魏如歌,玛雅赶忙解释,“启禀元帅,这个女人拦住主子的马车求救,主子便好心救了她,说她会给您解释。”
玛雅生怕李清婉会因此受到惩罚,每次元帅要惩罚她跟金花时都是李清婉阻拦,不知不觉间,她已然将李清婉当作自己真正的主子了。
耶律烈不发一言,这个女人越发胆大了,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
这样想着,耶律烈走到马车跟前,一眼就看到李清婉靠在马车壁上熟睡,身上盖着毛茸茸的毯子,呼吸均匀,小脸儿睡得红扑扑,像只慵懒的小猫咪。
耶律烈抬脚上了马车,坐在她旁边看了她片刻,才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今日他本来想去俘虏营接李清婉,奈何公务繁忙,便只好在府里等着。听到管家汇报李清婉回来了,放在公务就走了出来。
李清婉被扰了清梦,眉头轻皱,不悦地“嗯”了一声,抓住耶律烈胸前的衣服,将小脸儿埋在他的胸膛里。
看着她贪睡的小模样,耶律烈脸上浮现笑意,不觉放慢了脚步。
魏如歌看着耶律烈的背影,没想到耶律烈对李清婉竟然这般宠爱,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
为什么李清婉这么命好,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男人的青睐。
魏如歌想要上前问自己的去处,被玛雅拦住。玛雅压低声音说道:“莫要打扰了元帅和主子。”
魏如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气恭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问今晚我住哪里。”
“你不是要当主子身边洒扫的女仆?自然是住到下人房里。”玛雅一语将她戳穿,讽刺道。
魏如歌只好闭口不言,抬眼看到耶律烈的背影消失在主楼高高的门楼前。
室内的光线让李清婉醒了过来,她抬眼的功夫便看到耶律烈含笑的黑眸。
“醒了?”
李清婉挣扎着要下来。
“乖一点。”
这个男人心硬如铁,身躯亦是坚不可摧。
他宽阔的肩膀上,隆起一块块紧实的肌肉,硬得像磐石,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只能顺从,任由他抱着。
李清婉能够感受到耶律烈垂落的视线。
不知是他的视线有些热,还是自己的脸上热,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李清婉犹豫了一下,抬眼,目光穿越了交错的光与影,落在了耶律烈的脸上。
在那明暗交织的瞬间,他的双眸仿佛深邃的黑曜石,闪烁着炽热而专注的光芒,紧紧锁定着她。
在面对这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时,她故作的淡然瞬间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怯意,如同初绽的晨露,在晨光中微微颤抖。
“怎么了?”
李清婉迎上他的视线,“我这么晚回来,以为你会生气。”
“在你眼中,我就那么爱生气?”
李清婉沉默,难道不是吗?不仅爱生气还喜怒无常,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让人琢磨不透。
“饿了吗?我让人备膳。”
“嗯,我想先沐浴。”
到了内室,李清婉去净房沐浴,等出来的时候发现耶律烈正在外面处理公务。
见她出来,耶律烈牵着她去外间用饭。因为害怕膳食提前端出来凉了,等二人走出来,玛雅才让侍女把饭端上来。
耶律烈自是把李清婉照顾得无微不至,能不让她动手的时候就不让她动手。
李清婉抬眼看向耶律烈,“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魏丞相的女儿,她实在可怜,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耶律烈垂眸用饭,应了一声。
李清婉仔细看着耶律烈的神情,想知道他是否察觉她打的小算盘。
耶律烈好似不经意间抬起头来,黑眸瞅着她,“怎么不吃?饭菜不合胃口?”
李清婉摇了摇头,继续用饭。
“你准备怎么安置她?”耶律烈好似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我想让她当我身边的侍女,可以吗?”
“你带回来的人,自己拿主意。”
“好。”李清婉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
只是到了睡觉的时候,她又不知怎么惹到他了,无论她怎么求饶,他都不肯放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耶律烈起身,拉过锦被给李清婉盖上,掀开帘帐去净房。
耶律烈凝视着李清婉的背影,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过来。”
李清婉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裹着被子爬起来,坐到耶律烈身边。
她低垂着眼睑不看面前的男人,因为刚哭过的原因,皙白的小脸儿上透着淡粉,好像水洗过一样,嫩得能掐出水来。
“坐过来。”耶律烈放柔了声音。
李清婉也不看他,起身坐到他的腿上。
耶律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好似搂一个小婴孩一样,将她身上的被子裹紧,不让她着凉。
待被子裹好之后,耶律烈低头看着李清婉水嫩的小脸儿,一手搂住她,抬起另外一只手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将粘在她脸蛋上的发丝顺下来。
“你还哭,你让人杀了我,我都没把你怎么样。”
李清婉抿唇,他果然是装的,根本就没有昏迷,之所以当时没有抓她跟尉迟晔,不过是静待时机,一网打尽。
“你遏制了瘟疫,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办到。”
李清婉这才抬眼看向耶律烈。
耶律烈自嘲,他也只有说起她的家人,她才会有点反应。
“你要把我母亲和妹妹送回汴梁?”
耶律烈点了一下头,“我会派人护送,直到把她们安全送到你的外祖父那里。”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他怎么知道她想让母亲和妹妹回到外祖父的身边,这个男人洞察人心的本领让人震惊,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可怕。
耶律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凝视着她的双眸,“以后你乖乖跟着我,我自然会保护好你的家人。”
李清婉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你能放了尉迟晔吗?”
耶律烈脸色瞬时变得严肃,眸子染上霜雪,眼中皆是危险的讯息,“所以你真的喜欢他?”
“我没有,他是因为救我和家人才被抓的,我不想欠他人情。”
人情债是怎么样都还不清的,尉迟晔本来很安全,不必冒险来救他们的。
“你不欠他人情,他被抓都是因为他太蠢了。”蠢到轻易相信别人。
李清婉垂下眼睑,知道他不同意,多说也是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兴许有别的法子救尉迟晔。
耶律烈将李清婉放在床榻上,让她躺好。
李清婉抓住他的袖子,“我母亲和妹妹临行前,我能去见见她们吗?”
耶律烈给她掖着被角,“我会安排。”见她依旧看着自己,好像有话要说,“还有事?”
李清婉红唇轻启,“你曾经在军中下达过命令,不允许将士欺辱女俘。那日我去见我的家人,俘虏营的几个统领抓走了魏丞相的独女,他们显然与你有二心,你要不要派人调查一下?”
若是耶律烈抓住那些害群之马,俘虏营的女人们也能免于被迫害。
“好。”耶律烈去柜子里取了一件新的衣衫放在床榻上,低头吻上李清婉的脸颊,“你好好歇息,我出去一趟。”
耶律烈走后,李清婉在床上躺了片刻,才起来穿衣服,然后又躺回被窝,睁大眼睛看着帐顶,脑子里乱哄哄的。
许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李清婉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兵器落地的声音,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难道军营遭了刺客?
李清婉瞬时清醒,刚坐起来,一个黑影便掀开毡布闪了进来。
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李清婉的脖颈上,随之而来的有浓烈的血腥气,挟持她的人受伤了。
“老实点,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命。”
忽也木说着就把李清婉从床榻上扯了下来。
这忽也木正是俘虏营的统领,上次命人绑架魏如歌的便是他,耶律烈命人抓了俘虏营的好几个人,他知道事情败露,便想抓住李清婉,拿她保命。
巴特尔带着几个契丹士兵冲了进来,“放开她!!”
元帅很是看重李清婉,若是知道李清婉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忽也木抬高了匕首,李清婉被迫仰起头来,脖颈上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她不觉皱起眉头。应该是破皮了。
“再敢上前,我杀了她!”
巴特尔等人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忽也木把李清婉带了出去,拽着她上了马,骏马长嘶,很快消失在暗夜中。
巴特尔就近扯过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紧追而去。
元帅因为紧急公务不在军中,但是临行前,特意嘱咐要保护好李清婉。
若是元帅知道李清婉被歹人抓走了,凶多吉少,他们就都完了。他可不想承受自家王爷的雷霆之怒。
巴特尔策马急追,几十名契丹士兵也牵来马匹,追了上去。
李清婉趴在马背上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根本找不准时机点忽也木的穴道。
直到行经一处,忽也木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显然是要判断方向。也就是这时候,李清婉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忽也木肚子上的鸠尾穴。
忽也木闷哼一声,瞬时昏死,从马背上重重地掉了下来。
主人坠马,马匹受惊,前蹄扬起,仰天嘶鸣。
李清婉手忙脚乱间紧紧抓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肚,才没有被马给掀下去。马匹见甩她不掉,载着她没头没脑地狂奔起来。
李清婉拽着缰绳,想要让马停下来。奈何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无济于事,只好整个身子趴在马背上,抓着缰绳的同时紧紧抱住骏马的脖子。
如此一来,马翻腾着更想把李清婉甩下来,愈发发狂起来。
李清婉只感觉被颠得头晕目眩,身上每一处都要散架一般。即使这样也比在忽也木手里强,在他手里她会死得更惨。
寒风刺骨,天旋地转,李清婉觉得自己要死了。
直到一个人如神明一般,突然骑着马靠近。在足够近的时候,猛然跃到她的马背上,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则抓紧了缰绳,使劲往后一勒。
马匹吃疼,扬起前踢长嘶,原地踢踏了两下,最终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天地终于停止旋转和发狂。李清婉忍耐着身上的颠簸之痛,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扎西见巴特尔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面不禁有些失落。代国俘虏的到来,让他以为来了一群肥羊,可以任他宰割。
尤其是代国俘虏里面有好些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看着就让人痒痒,没想到元帅竟下令不能动代国俘虏一根汗毛。他们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做,实在是让人气恼。
巴特尔虽然武功高强,说到底不过一介武夫,难成大患。然而其背后挺立之人,乃是权倾朝野、统率三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烈。
一旦触怒了那位冷面阎罗,只怕他这条小命,便要如风中残烛,瞬息即逝了。也罢,等弄清了这群代国俘虏的底细,他再为所欲为也不迟。
扎西带着一行人往俘虏营深处走去。
李清婉发现俘虏营分为两个区域,一堵高高的墙将男人和女人分开。分别由契丹男人和契丹女人看管。
俘虏营里除了随意搭建的岌岌可危的木头房子。当然也有建得很是坚固宽敞的房子,有的供契丹士兵居住,其他的则是供俘虏们做工用的厂房。
一路行来,脏、乱、泥泞、破败。
行至半途,围墙根上,几个绞刑架映入眼帘,李清婉抓住窗帘的手不仅握紧了,呼吸不稳。
玛雅见状,顺着李清婉的视线看过去,绞刑架上挂着几个被吊死的俘虏。
刑架旁边赤果果的树干上被吊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人头。
玛雅赶忙说道:“主子,别看了。”
李清婉一看就是胆子小的,若是吓着了,元帅又要怪她们照顾不周了。
李清婉并没有把窗帘放下来,“没事。”她父皇弟弟被关押的地方,她要看。
到了一处守备森严的房子跟前,扎西停了下来,“将军,这就是代国皇族关押的地方。”
“好,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
扎西连声称“是”,带着人离开了。
巴特尔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打开车门,马夫将车凳摆好,玛雅扶着李清婉走了下来。
扎西去而复返,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李清婉不觉愣住了。
虽然她穿着契丹男子的衣衫,但是阅女无数的扎西还是一眼认出她是女人。
李清婉的容貌简直是绝色,即便是暗沉宽大的衣裳也难以掩盖她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
她的小脸宛如精雕细琢的美玉,纯净无瑕,找不到一丝瑕疵。
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物,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动人心魄。而她的身姿更是曼妙至极。
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仿佛每一步都落在他的心坎儿上,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
能够让巴特尔亲自护送,且来看契丹皇族,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应该就是代国公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元帅还说不让他们动代国女俘,自己不把这个绝色美人纳为己有?
他敢怒不敢言,保命要紧。
巴特尔听到了动静,转头看着扎西,眼眸冷厉,神情不悦,“不是让你退下吗?”
扎西陪笑道:“卑职想说,若是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卑职,卑职就在附近。”
巴特尔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扎西陪笑着退了下去。
李清婉由玛雅陪同着来到门口。外面的守卫见李清婉走近,将门打开。
李清婉让玛雅在外面等着,自己抬脚走了进去。
李睿和李钰听到开门声,看了过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李钰最先发现李清婉,惊喜地喊道:“阿姐。”
他说着跑了过来。李睿也从座位上起身,立在那里看着李清婉,虽然只有几日不见,但是李睿觉得她又瘦了。
李清婉抓着李钰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将包袱递给李钰,“这是我给你和父皇做的棉衣。”
她说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睿,“父皇。”刚叫了一声,眼泪便滚落下来。
李睿也红了眼睛,“过来坐吧。”
其实那日打过李清婉他就后悔了,后悔打她,后悔说那样狠的话。他的女儿他是了解的,若不是耶律烈强迫,她怎么会委身于他?
若非李清婉委身于耶律烈,耶律烈也不会放徐静澜和李清辞离开,而他和李钰也不会受到优待,不用干活,还丰衣足食。
李清婉走了过去,坐在李睿旁边的圆椅上。李睿看着她,“婉婉,那日父皇不应该打你……”
李清婉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是女儿不好,惹父皇生气。”
李睿摇了摇头,“你没有不好,父皇知道你都是被迫的,你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们。可是父皇真的很心疼你。”
李清婉想说其实耶律烈对她还不错,可是一想到父皇恨耶律烈入骨,便改口道:“我很好,父皇不要担心。母后和妹妹那里,每日都会有人来汇报她们的情况,她们现在很安全,您和弟弟不要担心。”
李睿惊讶,耶律烈那样冷血的人,竟然为了讨好婉婉做到这个地步。但是也有可能婉婉过得并不好,只是报喜不报忧。而李睿认为最后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李清婉环顾四周,正如耶律烈所说不会亏待她的家人。房内应有尽有,家具一应俱全,衿被厚实,还有取暖的炭盆,甚至还有干果点心,他们身上穿的也不是俘虏们的衣服。若不是外面把守的士兵,会让人认为这是一户大户人家。
“父皇,你们过得还好吗?”
“我们过得挺好的,你不要担心,耶律烈性情不定,阴险狡诈,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李清婉鼻尖酸涩,点了点头。本以为这次前来父皇还是很生气,她甚至想过父皇不会再见她,没想到不仅见了她,还理解她的苦衷。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李睿,里面装着耶律烈送给她的金银首饰。耶律烈时不时就会送给她礼物,除了精致贵重的首饰,还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李清婉从已经装满了首饰的匣子里拿出了几样不常戴的,反正这么多首饰少了几样耶律烈也不会发现。
李睿把她的手推开,没有接,“父皇知道你的不容易,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用,以备不时之需。”
“父皇,我……”
李清婉本就面皮薄,此时感觉到耶律烈没有反应,睁开眼睑,便看到耶律烈冷漠的黑眸,觉得自己就跟一个傻子一样,没有半分的尊严。
李清婉将踮起的脚尖落下,离开耶律烈的唇瓣,眼眶微热,鼻头也有些发酸。这个男人就喜欢捉弄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耶律烈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婉婉,不要耍小聪明,知道吗?”警告的意味很浓。
“嗯。”
耶律烈一手箍住她纤软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霸道地含住她的唇瓣。
李清婉轻“唔”出声,身子止不住地颤了一下,放在他胳膊上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
耶律烈抱着她,吻上她的脖颈。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肌肤软滑细嫩,赛过婴儿的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玛雅的声音,“启禀王爷,巴特尔说有要事禀报。”
床帐内,李清婉吓得一哆嗦,整个人缩进耶律烈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将小脸儿深深地埋了进去,好似这样就能避免让旁人看到她此时的不堪。
耶律烈附在她身上,偏头吻住她细嫩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耳根,让李清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后都要这样乖乖的,知道吗?”
乖乖地任他欺负?
李清婉轻“嗯”出声,她哪里有拒绝的底气?
耶律烈对此很满意,对外面说道:“让他等着。”
“是。”
耶律烈手肘支撑着床铺,只一半的重量在李清婉的身上,害怕把她压坏了。他看着李清婉水润的唇瓣,嘴角上扬,抬手用拇指擦她的唇瓣,只是擦着擦着,他又想凑近亲吻。
李清婉偏过头去,抬手推着他坚实的胸膛,“元帅,外面有人等你。”
耶律烈闻言停下动作,稍稍抬起头来,视线由她的唇瓣落在她怯生生的水眸上。
“很想让我走?”
李清婉当然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不想耽误你处理公务。”
“不耽误。”耶律烈说着将她的小手扣在床上,吻上李清婉的唇瓣。
李清婉见他没有收敛的意思,推着他,“床,床帘还没有拉下来。”
耶律烈不想让她分心,抬手的功夫便将窗帘打落了。
巴特尔在门外等了很久,冻得瑟瑟发抖。还是以前好啊,以前听雨轩没有住进女人,他想进便进,眼下李清婉住了进来,元帅下令,外男不允许进入听雨轩主楼,他只好在廊下等待。
只是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元帅出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而且大多数的时候,元帅在哪里办公便在哪里歇下,很少回元帅府。照这个势头,以后每天都要回元帅府了。
巴特尔搓着手,向手心哈着气,终于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赶忙将手放下,规规矩矩地站着。
耶律烈穿着睡觉的衣衫,外面披了一件厚衣裳出来了。他的领口宽敞,脖颈处可见一道细细长长的血印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挠的。李清婉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然敢挠元帅,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何事?”
巴特尔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赶忙曲臂行礼,“启禀元帅,俘虏营被人纵火,五六个仓库皆被焚烧殆尽,给将士们做的棉衣皆毁于一旦。”
每到年关都要给将士们发新棉衣,今年将士们打了胜仗,合该犒劳三军,可是眼下连棉衣都发不下去,这乃是动摇军心的大事,巴特尔不敢耽搁,一得到消息便来禀报。
“纵火的人抓住了吗?”耶律烈情绪丝毫没有波澜,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没有。”
耶律烈淡声说道:“那就在军营里好好查一查。”
“您的意思是俘虏营出了内鬼?”巴特尔瞬间便醒悟过来,将士们去得很是及时,可是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能够这么快隐藏起来,俘虏营的人最有可能。
“对外做做样子,然后就说抓住纵火的刺客了,那些潜伏在俘虏营的人自然会放松警惕,马脚自然会露出来。”
巴特尔曲臂行礼,“是!”
耶律烈回到内室,李清婉已经侧躺着睡着了,她白皙的小脸儿依旧红润,额头可见细密的汗珠,漆黑如墨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细嫩的肌肤上。
耶律烈忍不住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李清婉吃痒,秀眉轻蹙,呢喃出声,“求求你。”
耶律烈差点笑出声来,他给李清婉掖好被子,脱了外衫,进了被窝,将李清婉搂进怀里。
李清婉迷迷蒙蒙地在耶律烈怀里拱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她的小手落在耶律烈的胸膛上,像兔子一样趴在他的身上。
耶律烈抬手顺着她瀑布般的长发,在她额头印了一吻,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博砚宫里面响起怒吼声,夹杂着杯盏落地的声音,“废物,都是废物!养着你们有何用?!”
地上跪着的两个内侍将头埋得低低的,吓得瑟瑟发抖,赶忙叩首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饶命?!本王非得让你们活不了!来人!把他们两个拉下去砍了!”
谋士哈布赶忙阻拦,“王爷不可。”
耶律鲁哐哐砸着桌案,“怎么?本王在昊阳宫颜面尽失,还被禁了足,现在想杀两个内侍泄泄愤,都不行吗?!”
“王爷……”哈布苦口婆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这个王爷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哈布使了一下眼色,一旁的护卫赶忙让两个内侍退了下去。
室内只剩耶律鲁和哈布二人。“王爷,等您登上了可汗之位,别说杀两个人,杀一千杀一万都没有人敢有异议。”
耶律鲁眼眶红润。“那本王要等到何年何月?眼下本王处处被人压一头,活得实在是太憋屈。”
历朝历代都讲求长幼有序,可汗之位素来立长不立幼,他是可汗长子,可汗之位本就应该是他的。而今他却是最不可能登上可汗之位的人,让他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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