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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通房生了世子府继承人裴谨苏蝉衣无删减全文

木木一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叹了口气,翻开折子继续往下看。第二天早晨,下着瓢泼大雨,苏蝉衣抱着安儿去主屋。“蝉衣,世子已经走了。喏,这是他留给你的银子。”周妈妈笑道,“说是赏给你的。”“真的吗?”看到银子,苏蝉衣的眼睛都亮了,看来不枉自己昨夜里尽心服侍他一场。“那还有假。”周妈妈嗔道,“世子说了,你那香茅草精油驱蚊效果甚好,让你有空多做几瓶。”“哦……”苏蝉衣耷拉着头,瞬间有些不开心,这算什么赏赐,给的银子还要买药草,剩下的就没有多少了。“傻瓜,这些是让你做香茅草精油的,这些是赏你的。”周妈妈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世子爷可不是小气的人,赏罚分明,你好好服侍,还能短了你的好处不能。”看着周妈妈从桌上拿起的两包银子,呀,沉甸甸的,应该各有二三十两吧?这还差不多。她...

主角:裴谨苏蝉衣   更新:2025-04-18 2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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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谨苏蝉衣的其他类型小说《惊!通房生了世子府继承人裴谨苏蝉衣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木木一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叹了口气,翻开折子继续往下看。第二天早晨,下着瓢泼大雨,苏蝉衣抱着安儿去主屋。“蝉衣,世子已经走了。喏,这是他留给你的银子。”周妈妈笑道,“说是赏给你的。”“真的吗?”看到银子,苏蝉衣的眼睛都亮了,看来不枉自己昨夜里尽心服侍他一场。“那还有假。”周妈妈嗔道,“世子说了,你那香茅草精油驱蚊效果甚好,让你有空多做几瓶。”“哦……”苏蝉衣耷拉着头,瞬间有些不开心,这算什么赏赐,给的银子还要买药草,剩下的就没有多少了。“傻瓜,这些是让你做香茅草精油的,这些是赏你的。”周妈妈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世子爷可不是小气的人,赏罚分明,你好好服侍,还能短了你的好处不能。”看着周妈妈从桌上拿起的两包银子,呀,沉甸甸的,应该各有二三十两吧?这还差不多。她...

《惊!通房生了世子府继承人裴谨苏蝉衣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他叹了口气,翻开折子继续往下看。

第二天早晨,下着瓢泼大雨,苏蝉衣抱着安儿去主屋。

“蝉衣,世子已经走了。喏,这是他留给你的银子。”周妈妈笑道,“说是赏给你的。”

“真的吗?”看到银子,苏蝉衣的眼睛都亮了,看来不枉自己昨夜里尽心服侍他一场。

“那还有假。”周妈妈嗔道,“世子说了,你那香茅草精油驱蚊效果甚好,让你有空多做几瓶。”

“哦……”苏蝉衣耷拉着头,瞬间有些不开心,这算什么赏赐,给的银子还要买药草,剩下的就没有多少了。

“傻瓜,这些是让你做香茅草精油的,这些是赏你的。”周妈妈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世子爷可不是小气的人,赏罚分明,你好好服侍,还能短了你的好处不能。”

看着周妈妈从桌上拿起的两包银子,呀,沉甸甸的,应该各有二三十两吧?

这还差不多。她抱着娃娃心里嘀咕,若是他真的这般大方,她要趁着这两个月多薅点羊毛,一来一去,也能存下不少钱。

“瞧你傻乐呢!对了,昨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世子怎突然要把朱砂她们几个退回去,只说他那里不需要大丫鬟伺候,说赶明儿调几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过来干点粗活就行。房里的事只许我和你两个管。”周妈妈蹙眉说道,“这事儿我还不知道怎和夫人说呢。”

苏蝉衣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这事她可不好说,她又不是他正妻,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再说了,她也不想得罪人。

这种男人天生就对很多女人有诱惑力,特别是那些丫鬟,都想着爬床得宠更进一步,更何况府里还有位柳姨娘,她可是她们学习的榜样。

------

自从那天早晨,裴谨出去后,一连几日都是大暴雨,从白天下到夜里,一刻也不停歇。而裴谨也是一连几日没有回府。

蝉衣抱着安儿看着越涨越高的荷塘湖面,心里担心着这怕是要遭水灾了。

周妈妈举着一把油纸伞从园门进来,见她愁容满面地看着白茫茫的湖面发呆,摇头说道:“快进去吧,雨大,哎,听说京郊那边已经发大水了。”

“这天也不知道要下到几时?”蝉衣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你这是担心世子?没事的,听夫人说京郊水灾受灾难民很多,太子殿下特别重视,连日里带着世子他们前去救灾了,应是很快就能回来。”周妈妈见蝉衣满面愁容,以为她是担心裴谨,连忙小声快慰。

蝉衣也不说破,只轻轻拍打着安儿的背。

“蝉衣啊,过几日便是端午了,你交代的事我已经给你办妥了,那些药材等会儿王婆子会送过来,还有那银票我也替你换妥了。”周妈妈笑道,一边从衣襟内层取出银票塞进蝉衣的袖子。

原本还满脸忧色的蝉衣顿时笑开了眼,她眉眼弯弯对着周妈妈说道:“劳烦妈妈了,端午的香包我会尽快做的,绝不会误了您老人家的事儿。”

“欸,这就好,这就好,我那女儿可是最喜欢你做的香包。她可说了,你往年做的老虎香包可比仁济堂卖的五钱银子一个的香包还要好,除了能驱蚊,那绣样也是顶顶好的。”周妈妈乐呵呵地说道,“她说了,问问你,若是今年多做几个,她可以帮你卖掉。”

“真的吗?妈妈,你可别骗我。”蝉衣的眼睛亮一亮,琢磨着自己手速快,若是到端午大概可以绣十几个,除了送人,还能卖掉的话,也能攒下一些银子。


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裴谨心头的某一块地方好像突然就踏实了。

“蝉衣,你怎么才回来?快替世子爷更衣。”周妈妈走过去扯了扯她的袖子说道。

怀中的安儿雀跃着要娘亲抱。朱砂与紫菀早就接过了蝉衣手中的东西。

蝉衣笑着接过安儿,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又高高举起他转了一圈,身上的白色纱裙被风吹起鼓得高高的。

“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裴谨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或许往后安儿自己得多操点心。

见她终于将孩子放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裴谨立即走到屋子中间居高临下地看她。

“世子爷,您回来了,婢子这就给您更衣。”苏蝉衣的脸上还有未退散的笑容,让她看起来眉眼弯弯,分外好看。

“咳咳……”裴谨指了指衣架上的淡青色绣竹叶的袍子说道,“就换这件。”

苏蝉衣看了他一眼,见他走了一路居然一滴汗也没有,真是厉害,心里嘀咕着真是个大少爷,就连换件衣袍也要人伺候。不过,大夏天的难道不先洗洗再换衣?

“世子,您要不要先洗洗?”苏蝉衣忍不住仰头问道,“婢子这就给您端水进来。”

裴谨目光犹疑,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嫌弃自己身上有汗味,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随手撩起衣架上的袍子往净房走去。

他这是生气了?不行,眼见着侯爷他们要回来了,现在可不是得罪他的时候。

“世子。”苏蝉衣小跑着跟了进去。

裴谨刚刚脱了外衣正要洗身,抬头冷不防看到苏蝉衣一脸殷勤地拿着面巾站在一旁。

“你……”他愕然。

“世子,”苏蝉衣见他赤着上半身,露出肌理分明的白皙肌肤,隐隐的腹肌坚实而又匀称,让她瞬间红了脸,她低下头嗫嚅道,“婢子帮您擦背。”

她嘴里说着,心里却是跌宕起伏。妈呀,这男人真的是身材完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这这……这真是她理想中的完美腹肌哎!一年多前,死去的回忆铺天盖地而来,她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红。

“不用,我自己来。”裴谨见她低着头脸红红的,突然有些得意,她定是被自己这好身材迷住了,想起那夜她的呜咽声,身体的某处突然有了变化。

这一回轮到他面红耳赤了。

“你快出去,一个女孩子看男人沐浴像什么样子。”他飞快转过身,背对着她,粗着嗓子说道。

“哦……”苏蝉衣落荒而逃,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口。

不怕不怕,她对自己说,怕他干嘛,好歹他们两个是有过一夜情的,还有一个宝宝,谁怕谁啊!

想着想着又有些生气,还不是因为你贪杯,中了那鬼药,自己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过了好久,裴谨才板着脸从里头出来,径直走到床榻边取出竹席下的亵裤,又进了净室。

苏蝉衣也不理他,只垂首站在进门处。

一个大男人洗个澡比个姑娘还磨叽,她撇了撇嘴,直到听到门外安儿咯咯的笑声,心里这才又高兴起来。

“把门打开吧。”裴谨沉着脸出了净室。

苏蝉衣蹲身行礼说道:“是,世子。”声如蚊吟。

“我又没骂你。”裴谨清了清嗓子说道,“快把孩子抱进来吧,外头蚊子多。”

哦哟,这位尊贵的世子居然还担心安儿会被为蚊子咬?苏蝉衣不禁有些愕然。

这女人是傻了吧?裴谨挑了挑眉。

苏蝉衣赶紧将门打开,将周妈妈手中的娃娃抱过来。

“世子,夫人那边老奴已经使人去通报了,夫人说了天气热也不劳您再走来走去,晚膳就在自己园子里用吧,您看可好?”周妈妈看着这一家三口温声说道,心里有些遗憾,蝉衣的身世实在是太差了点,要不然她可比那位罗小姐好看多了。

裴谨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抱着安儿的苏蝉衣连忙说道:“世子爷,请歇息片刻,婢子帮着周妈妈去厨房看看。”

“不用你忙,别忘了你的身份!”裴谨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我的通房,通房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啊……这这这……他这意思是不是要她侍寝啊?苏蝉衣的脑子转得飞快。不行,绝不行,要不然还怎么跑路啊。

“世子爷,婢子知道自己的本分,只是安儿还小,还要吃奶,婢子不能喝那避子汤,恐不便伺候您。”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手中不禁因为紧张加大了力道,将那睡眼惺忪的娃娃给惹恼了。

“哇……”响亮的一声哭叫。

“安儿乖,娘亲不是故意的……乖乖……睡觉……”苏蝉衣见安儿哭了,连忙哄道,可安儿却使劲地闭着眼睛哭闹。

“什么臭脾气。”裴谨蹙眉,掰开苏蝉衣的手,将肉团子抱在怀中,轻轻耸了耸,许是他胸膛宽阔,安儿觉得舒服,哽咽了几声再没有动静。

“你就是太宠他。”裴谨拍了拍安儿肉嘟嘟的背,只觉得他身上的奶香味特别好闻。

“婢子来吧。”苏蝉衣有些不服气,心里想着你做爹的不过统共才抱了两次娃娃就开始批评起人来了,你凭什么呀,凭你只出了一条小蝌蚪?你十月怀胎了吗?你遭受生产之苦了吗?你涨奶了吗?真的太好笑。

想到这里,她突然很生气,

凭什么这个男人无缘无故地侵犯了她,就可以雁过不留痕的全身而退,就活该她倒霉吗?

他如今身居高位,往后娶妻生子,享受荣华富贵,安儿跟着她可是一点好处也落不下。

不行,她瞬间改了主意,她要先从他身上把本钱捞回来再走,否则她实在是不甘心啊。看在这人皮相还不错,是她喜欢的份上,自己也不吃亏。

这会儿她暗自拿定了主意,既然如今同住一起,那么色与钱她一个也不能错过。

“你这是不服气!”裴谨见她盈盈双目眼波流转,眉心微微蹙起,红润双唇不自主地嘟起,越发觉得她真是个孩子。

“哪有啊,世子爷,您说的对,婢子以后会注意的。”苏蝉衣微抬起头,双眼含笑,盈盈望着裴谨柔声说道,“安儿睡着了,让婢子带他回去睡觉。”

这女人变脸的速度真是好快,看得裴谨不禁暗自好笑。

“你刚刚说不便伺候我是什么意思?”他沉下脸,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一个通房丫头居然敢这般说话,看来这一年多,我没在府里,你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婢子不敢,只是安儿还小,婢子不能喝避子汤……”苏蝉衣心中暗骂裴谨道貌岸然,一边想着议亲,一边还想着通房小妾伺候,真是个伪君子,男人都是好色之徒!看我怎么勾住你的心,让你心甘情愿把钱拿出来。


“青鸢,你呀你,让孤说你什么好,赶紧回宫,若是让母后知道了,连孤都要受罚了。”景皓看着嘟着嘴一脸愤怒的妹妹,无奈地说道。

“我不管,太子哥哥,他们恶意中伤慎之哥哥,你要好好罚他们。”青鸢摇头说道。

景皓哪里不知自己胞妹对裴谨的心思,只好低声下气地哄道:“青鸢,你快回去,若是让人认出你偷偷溜出宫来,那就不好了,你贵为嫡公主,可不能落人口实。”

“太子哥哥,你说他们真是太坏了。慎之哥哥不近女色,众人皆知,怎可能有庶长子,他们这是想败坏他的名声。”青鸢公主冷嗤一声,气鼓鼓地扬起脸说道。

“这个……”景皓觉得再不说实话,妹妹说不定要找父皇去评理,他连忙拉住妹妹的袖子小声说道,“青鸢,听哥哥告诉你,慎之确实有了个孩子,是出征前他的通房丫头所生,如今已经三个月左右了。”

“太子哥哥,你骗人!”青鸢瞪大眼睛,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因着慎之那会儿失踪,大家都怕他或许死了。侯夫人在孩子生下不久后特意禀告宫中,说是慎之有后了。”景皓心疼地看着自家妹妹一字一句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妹妹终究会知道的。

“我不信,我不信。”青鸢公主泪流满面,拉着景皓的袖子哭起来。

“来人,送公主回府,千万别让人知道。”景皓一挥手叫来内侍与暗卫,让他们送妹妹回宫。

看着妹妹抽抽搭搭哭泣的背影,景皓长叹一声,摇摇头走回包间。

“太子殿下,来来来,我们一同敬慎之一杯。”清平伯嫡次子林逸见景皓来了,连忙打圆场,拉着裴谨一同站起来,举杯说道。

酒过三巡,大家早就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各位,慎之这回在北疆立了大功,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将戎国的布防彻底摧毁。父皇甚喜,将慎之封为太子宾客,过两日就上任。”景皓举起酒杯环顾四周缓缓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果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景皓的目光扫过众人,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真是恭喜慎之兄了,慎之兄当之无愧,陛下的眼光真是厉害!”林逸高兴地跳起来拍了拍裴谨的肩头,脸上露出万分惊喜来。

他是裴谨的铁哥们,比他小两岁,从小就对他唯命是从,这回裴谨回京,最高兴的就是他。

“多谢陛下与太子殿下抬爱,裴谨当竭尽全力为陛下与太子殿下效力。”裴谨躬身说道,语气不亢不卑,如同从前。

“恭喜恭喜……”众人都连声道贺,举杯向他敬酒。

太子殿下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他清楚的知道,裴谨重回上京,搅浑了原来看似平静的各方势力平衡,往后的日子,或许会有小风浪,不过他正好可以看清他们的小心思。

裴谨回府时已是深夜,他酒意微醺,脚步有些虚浮,墨言与桐书两个扶着他下了马车。

“我的爷,怎又喝多了。”周妈妈从门房探出头来,一边说着一边急忙走出来。

几个小厮早就将大门打开了。

“妈妈,您怎等在这儿?”墨言挠头问道。

“夫人担心得紧,让我特意在这里守着。喏,这是小厨房刚刚熬好的醒酒汤。”周妈妈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扬了扬悄声问道,“爷今日是睡外书房还是回竹香园?”

墨言摇了摇头,接过周妈妈手中的食盒,往前头走着的主仆两个看了眼。

“你不会问啊?”周妈妈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的食盒疾走了两步赶了上去。

“世子,今晚您还是回竹香园睡吧,那边清凉。”她望向裴谨小声说道。

裴谨今夜虽多喝了几杯,但脑子依旧非常清醒。自从一年多前中了药,如今每回喝酒他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不喝别人酒壶中的酒。

听周妈妈这般说,他点点头说道:“妈妈你回吧,那边还要你关照。”

周妈妈心中一喜,这是世子惦记着小少爷呢,也是,我们家小少爷这般可爱,哪个看了不喜欢,更何况是亲爹呢。

“世子,老奴送你去园子,服侍您喝了醒酒汤再走。”周妈妈高兴地说道,“小少爷那边有蝉衣姑娘精心照顾,没事的。”

裴谨抿了抿唇,没有搭话。眼前闪现那女人抱着孩子轻声哄着的模样。

慈母多败儿。他在心底冷哼一声。

周妈妈见他没答话,又想到什么似的,提起醒酒汤晃了晃说道:“世子爷,这醒酒汤可是老奴请蝉衣姑娘亲手做的。”

哦,这女人还会做醒酒汤?也不知放了些什么酸不拉叽的东西,裴谨最讨厌这种味道。不过,她定是知道我喝了酒特意做了送过来的,算了,就当给她面子喝一口。

好不容易进了主屋,墨言帮他更衣梳洗后,他才缓步出了净房,只心头还有些酒气还没有散。

“世子,您喝了醒酒汤,老奴服侍您睡下。”周妈妈殷勤地端过青玉茶盅。

见她殷切的眼神,裴谨接过来,勉强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清亮的黄色,如同茶水一般清澈。

“这……”裴谨有些好奇,怎不是往常那种像苦药汤汁般的颜色。

“世子,您喝一口,里头还放了蜂蜜呢。”周妈妈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裴谨低下头闻了闻,有菊花、青梅、薄荷还有橘子的香味,不禁喝了一口。

清清凉凉的酸甜味从舌尖蔓延,这味道甘冽芳芳。裴谨本是想只喝一口,可这会儿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

“蝉衣姑娘还在里头加了些甘草、菊花还有青梅,世子您觉得味道如何?”周妈妈轻轻说道,“她呀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不错。”裴谨放下茶盅,目光里多了一分清明。

“那就好。世子您安歇吧,今日老奴在外头给您守夜。”

裴谨此刻嘴里有淡淡的回甘,让他很想再喝一杯。他心里有些疑惑,她这种婢子怎会有这般奇思妙想。

明日里他可是要好好查一查这女人的来历。

蝉衣起身喂饱了安儿,突然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莫不是有人在想我?不对,怎有人会想我,定是有人在骂我,我可是要小心谨慎。

“安儿,乖乖。”她轻轻拍打着孩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孩子才三、四个月,正需要娘亲,而且他吃不惯乳娘的母乳,只得由蝉衣亲自喂养。”王氏脸带忧色轻声说道,“等过了周岁,就先抱在我膝下抚养,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养他。只是母亲担心以后你的嫡妻会不会……毕竟还没有大婚之前就有了庶长子确实是我们这种人家的大忌。若是你看中了人,母亲和她说,再说了,我们簪缨世族之家最看重嫡子,让她千万放心……”

“母亲,这事不用您操心,儿子自会安排好。”裴谨蹙眉打断了王氏的絮叨,俯了俯身说道,“天热,您好生安歇,儿子先去自己院子了。”

“好,慎之,罗小姐那边我让李妈妈照看着,她自个儿只带着两个小丫头,我怕她不够使,将蔷薇、水仙、木香、腊梅四个大丫头拨去跟着服侍,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周全的?”王氏站起身看着裴谨,讨他的主意。

她细细想过了,儿子能够平安回来,已经是老天菩萨保佑了,其他的事她也不管了,只要他高兴就好,只是蝉衣那里……哎,终究是要给她个交代。

裴谨出了主院往自己的竹香园行去。王氏派了白苏与冬青两个引着他同去。

临走时,王氏小声嘱咐了冬青几句,让她传话给周妈妈,好生服侍世子。

推开院门,映入他眼帘的是满眼的碧绿翠竹,放眼望去,东边的荷池已是水天一色,亭亭荷叶绿满堂,映日荷花别样红。

“世子。”周妈妈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快去房里歇息,老奴已经和蝉衣她们一起将屋子都收拾干净了。”

“妈妈辛苦了。”裴谨听到蝉衣两个字,眉头略略皱了皱,他没想到她居然会住在这里。

探春院里,罗青青抚摸着妆台上的铜镜,望着自己的容颜出神。

镜子里映出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不像京中流行的瓷白肤色,略略有些小麦色,胜在皮肤光滑细腻,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微翘的浅红薄唇,也算得是容颜秀丽。

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自视颇高,西北那边她也算是一枝独秀,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她才不愿意与那些粗俗的汉子过一辈子。她费尽心机求着他带自己回上京,可是要嫁给他做嫡妻的。

“小姐,侯府可真气派啊。”碧玉摸着床上那又轻又软的软香罗的被衾笑眯眯说道。

“真是没见过世面。”珊瑚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等我们家小姐当上了世子夫人,还有你开眼的时候呢!”

“放肆!这是你们该说的话吗?”罗青青顿时沉下脸轻斥道。

两个婢女立即吓得闭嘴不敢再说话。

“这里可是侯府,一言一行都需谨慎。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若你们再这般毛毛躁躁的,我可绝不会轻饶。”罗青青唇角扬起一道笑弧,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竹香园的偏房里,小奶娃乖巧地睡在摇篮里对着娘亲吐泡泡。

“安儿乖乖,吃饱了快点睡觉觉。”苏蝉衣拿起面巾子去擦他嘴角吐出的一串泡泡。

安儿以为这是娘亲在和他玩,咯咯笑着,挥舞着小手去抱蝉衣的手指。

“安儿,安儿……”苏蝉衣轻轻唤道,看着娃娃酷似裴谨的一双眼睛,心里有些难过,这么小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无忧无虑地笑着、哭着。

若是没有他,她本是可以心无旁骛地自动请离,这位世子定是求之不得,可是多了这个吃奶的小娃娃,她又如何狠心丢开手。

“安儿乖乖,娘亲一定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她俯下身子在他粉嫩的脸蛋上贴了贴,心里盘算着这两日自己定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计划。

“蝉衣姐姐,蝉衣姐姐,周妈妈叫你快去主屋,说是世子等着见你。”小丫头子小鹊儿推开门轻声叫道。

“我这就过去。”该来的总会来,苏蝉衣弯腰抱起安儿,抬手拢了拢低垂的发髻,心里默默想着,这一面尤其重要。

外头的太阳正盛,苏蝉衣用手替安儿挡住直射的太阳光,小小奶娃高兴地哼唧起来。

安儿刚出生时,稳婆就将他整个儿包在襁褓中,再用布条捆住手脚,说是这样孩子才安全。后来月子里,苏蝉衣偷偷将布条解开,让安儿能够自由地活动。

安儿长得快,又活泼好动,笑起来颊边有一颗小小酒窝,别提有多可爱了。侯夫人王氏每回抱起他就不肯撒手,说这孩子长得就跟世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蝉衣害怕她要抢走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艰难产下的娃娃。哪知她却同意让她自己带娃娃,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保证,除了周妈妈,其他的人都不许贴身照顾娃娃,要不然,出了事,她是绝不会手软的。

苏蝉衣当然知道侯夫人怕的是什么,不过她是孩子的生母,她当然会和她一起隐瞒这个秘密。

只是如今世子回来了,还带着他喜欢的人一起回来。蝉衣估摸着府里马上就要办喜事了,过不了多久,世子夫人就会开枝散叶,为世子产下嫡子嫡女。那安儿和自己就是妥妥的笑话了。

苏蝉衣抱着孩子面上平静无波,心里早就设想了无数次,按照她了解的这位世子冷心冷情的性子,或许他会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掉这个不该来的孩子以及她这个倒霉催的通房。

毕竟勋贵世家男子大婚前有个把侍妾通房都是常事,女方若是不高兴,只要婚前处理干净,那都是小事一桩。

但若是有了个庶长子那可就不一样了,这个孩子就如同打了女方的脸,女方会觉得受到了羞辱,家世好的贵女是万万不肯嫁的。如今世子亲自领回了有着救命之恩的心仪女子,又怎会让她受气?

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苏蝉衣心头已是百转千回,不过最后她决定了,既然这位高贵的世子向来讨厌蠢笨又贪婪的女孩子,那自己不如就做这样一位女子吧,至少日后她若是不在了,那人也会松一口气。

裴谨看着女子的身影从隔窗晃过,还是穿着素白的衣裙。他微垂下眼帘,看着腰间的双鱼玉佩,思绪有些飘摇。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惊恐地坐起身,映入眼帘的是周妈妈温和的笑脸。

“周妈妈。”苏蝉衣拢住盖在胸口的薄衾,脸色绯红,嗫嚅道,“世子他……”

“世子已经出征了。”周妈妈笑着说道,“夫人念你初次承欢,让你休息一日,你别急着起来,啧啧啧……”

她怜惜地望着瘦弱的苏蝉衣,将她露在外面布满红痕的身子盖住。

“昨夜里这是折腾得狠了。”周妈妈摇摇头叹息,又抬头对她一笑,“不过夫人说了,既然世子收用了你,你往后就留在竹香园吧。”

“周妈妈,夫人这是不要我了?”她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周妈妈。

“傻孩子,你呀,往后就算是世子的通房了。夫人说了等世子大婚以后,她做主抬你为姨娘,你呀就是半个主子了。若是以后有幸生下一儿半女,你的下半生就有靠了。”

苏蝉衣侧过头,将脸埋在被衾里,听着院子里蝉声阵阵,第一次觉得这夏蝉叫声真是太扰人。

“蝉衣,你这是高兴傻了吧?”周妈妈笑着说道。

“妈妈,可是我还没有喝避子汤。”苏蝉衣探出头低声说道。

“哦,瞧我这老糊涂了。”周妈妈急忙走过去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还好。苏蝉衣定了定心,虽然昨夜被无辜当成解药之人失了贞操,但她其实最怕的是万一运气不好怀上了孩子,且不说古人生孩子就像跨鬼门关,就说若是顺利生下孩子,那这辈子她就要被困死在侯府了。

她微微抬起身子,利索的接过药碗,憋住气,将这味道古怪的汤药一饮而尽。

“妈妈,还有没有多余的?”她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周妈妈。

“你这傻孩子,这药可不能多喝,性凉,多喝了可要出事。好了,你再睡会儿吧。放心,竹香园一向由我管理,没人敢说你恃娇而宠,赖在主子床上没规矩。”周妈妈怜爱地摸了摸头,笑着说道,“你也算有功之臣,要不然世子的事可是要闹得人尽皆知,今日能不能出征也不一定。”

苏蝉衣知道周妈妈是世子的乳娘,是夫人的左膀右臂,也是这竹香园的管事嬷嬷,她的话还是有分量的。不过苏蝉衣可不愿意再睡在这张黏黏糊糊的床榻上,她撑起身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妈妈,我这衣服……”

她望了眼那被撕成碎片的衣裙,努努嘴说道:“还请妈妈给我送件衣服过来。”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妈妈……”苏蝉衣吓得连忙将头埋进被衾里,她可不愿意自己这副模样再被其他人看到。

“别怕,是淡竹,我让她将你的换洗衣服送进来。”周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

“你把衣服放下,再去要些热水来。”周妈妈接过衣服,吩咐道。

“昨夜被世子宠幸了,果然就不一样了,摆起姨娘的派头来了,哼!”淡竹愤愤不平地扔下一句,噔噔噔走了。

“你别理她,她就是嘴碎,等会儿,我好好骂骂她。”周妈妈摇摇头说道,“她这性子迟早要吃亏。”

“妈妈别骂她,她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苏蝉衣与她共事多年,并不想与她反目成仇,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多一个仇人又何必呢,“妈妈能不能与夫人说一声,我还是回去服侍她,昨夜里,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抱着衣服低声说道:“世子这是中了药,昨夜里,他根本就不清醒,若是因为这个,让他勉强收了我,这不是……”

她咬着唇轻声啜泣起来:“还请妈妈帮着说一说,将这事瞒过,或许对世子对我都是好事。”

周妈妈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苏蝉衣居然说出这番话,只好摇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帮你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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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你在想什么?娃娃饿了,快给他喂喂。”周妈妈的叫声打断了苏蝉衣的回忆。

她歉然地朝周妈妈笑了笑,转身进了偏房的小屋。

正院内,侯夫人王氏净了手后,朝着佛堂里的菩萨跪拜了好一会儿,这才站起身出了佛堂。

“夫人,世子来了。”白苏小声禀告。

“快让他进来。”王氏有一肚子话要和儿子说,刚刚人多口杂,她即便忍得难受也不好说。

“母亲。”一进屋裴谨就跪下了,恭恭敬敬地对着王氏磕了几个头,“儿子让母亲忧心了。”

“慎之,快起来。”王氏心疼地搀住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的伤可好了?”

“母亲,儿子已经痊愈了,您不用担心。”裴谨扶着母亲坐在檀木圈椅上,又将冬青端上来的枫露茶放在母亲身前。

“你们几个都出去吧。”王氏挥了挥手,两个婢女无声地退下了。

“慎之,你为何这么久才回家,怎不给母亲递个信,我还以为……”王氏望着儿子清瘦的脸庞,眼里又流出泪来。

“母亲,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当时从石门关去洛水关为太子殿下打前锋,哪知行到半道却被敌军伏击,是罗副将拼死掩护我逃出了包围圈,可我的右腿被敌军的乱箭射中,那箭淬了毒药,我逃到密林里昏死过去。”裴谨说起往事脸色渐渐沉郁,一双如晨星般璀璨的双眸也慢慢黯淡下来。

“啊……”王氏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那后来怎么样?”

“因着我们是受殿下之命秘密前去洛水关,石门关与洛水关之间都是崇山峻岭,路途极其艰险。殿下那会儿还在石门关,而石门关的兵力不足,若是派人前来找寻,殿下那边就有危险。而其他关口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这中间的消息传递至少要两天的时间,所以……”裴谨低声说道,目光中多了几分犹疑。

“所以要是没人找到你,那你就很危险?”王氏颤着声音惊恐地说道。即便现在站在她身前的儿子安然无恙,她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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