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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从绣墩上站起,忽然笑出了声——这可真是柳暗花明,既全了礼数,又解了困局。
裴衍洲送来的聘礼摆满了整个前院,南海珊瑚、和田美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个锦盒——里面静静躺着我的杏色香囊,金线绣的“婉”字在日光下分外刺眼。
我心头一跳,这才想起春宴那日腰间确实少了件东西。
好个裴衍洲,原来早在那时便布下棋局。
这般周全的算计,倒真不愧他“玉面狐狸”的诨名。
正堂里,父亲盯着香囊面色铁青,母亲捏着帕子拭泪。
“婉儿!你糊涂啊!”父亲拍案而起,“那裴衍洲是什么人?刑部大牢里多少王公贵族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你……”
“女儿与裴尚书……两情相悦。”我垂首盯着裙摆,谎话说起来连自己也真假难辨,“那日翰林春宴……是女儿情难自禁……”
堂外传来家仆们窃窃私语。
母亲闻言哭得更凶,翡翠耳坠在颊边乱晃。
父亲颓然坐在太师椅上,“罢了……既已交换信物……若不允这婚事……你今后也再难做人了。”
我紧抿着唇,心想待我嫁入裴府,再把我的良苦用心告诉他们二老吧。
既然裴衍洲这般有本事,想必能妥善处置此案。
横竖如今我与他已是同林鸟,他总不会让自己的夫人去蹲大狱。
9
大婚这日,十里红妆,宾客盈门。
我端坐在喜床上,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掌心却早已汗湿,今夜,必须向裴衍洲坦白一切。
“吱呀——”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裴衍洲携着清冽酒香踏入洞房。
他执玉如意的指节修长如玉,掀盖头时带起一阵松木冷香。
盖头滑落的刹那,我看到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恍若幽潭映月。
“夫人在发抖?”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拇指抚过我咬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