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玥裴玄的武侠仙侠小说《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后续》,由网络作家“沈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玥道:“后不后悔,不是你说了算。”他懂个屁。“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吗?”裴玄声音冰冷,带着不屑,“沈家现在是什么情景,你在后院一概不知,朝堂上弹劾的折子一天就有几十封,更有百姓围住沈府,日日咒骂。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你却不识好歹,非要自寻死路。”离开了他的庇护,他倒要看看,她一个人怎么撑起这风雨飘摇的沈家。怎么抵御外头的风刀霜剑。裴玄眼里充满了轻蔑和冰冷,他是真心实意的认为,沈玥执意要和离,是在自寻死路。等她日后吃足了苦头,一定会后悔。还不如留在裴家做妾。沈玥没有被他的话吓唬,反而冷笑了一声。“裴玄,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没脑子?”“如果沈家的处境当真如此危险,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你还会费尽心机的留我在裴家?只怕早就撇清关系了吧...
《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后续》精彩片段
沈玥道:“后不后悔,不是你说了算。”
他懂个屁。
“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吗?”
裴玄声音冰冷,带着不屑,“沈家现在是什么情景,你在后院一概不知,朝堂上弹劾的折子一天就有几十封,更有百姓围住沈府,日日咒骂。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你却不识好歹,非要自寻死路。”
离开了他的庇护,他倒要看看,她一个人怎么撑起这风雨飘摇的沈家。
怎么抵御外头的风刀霜剑。
裴玄眼里充满了轻蔑和冰冷,他是真心实意的认为,沈玥执意要和离,是在自寻死路。
等她日后吃足了苦头,一定会后悔。
还不如留在裴家做妾。
沈玥没有被他的话吓唬,反而冷笑了一声。
“裴玄,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没脑子?”
“如果沈家的处境当真如此危险,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你还会费尽心机的留我在裴家?只怕早就撇清关系了吧。”
裴玄大怒,“要不是你父亲所托,我不愿背信弃义,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
“这种话骗骗自己就算了,还有脸拿出来说,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沈玥嗤笑,“我确实不知道,我父亲当初是看上你什么,事实证明他看走了眼。你这种人追名逐利,贪心不足,眼睛里只有利益,还喜欢用各种道理掩饰自己。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你早就恨不得我死了,这三天不闻不问就是最好的证据。”
即便沈家真的贪功冒进,犯下大错。
皇帝认为罪在长房,连二房的沈嫣然父亲都没有受牵连,就更不可能牵连作为姻亲的裴家。
裴家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被沈家连累,实属是把自己太当回事,杞人忧天了。
沈玥也根本不相信,整整三天时间,裴玄会没空来见她。
他有时间跟沈嫣然见面。
也有时间跟裴老夫人商量。
偏偏就是没时间,来看一眼自己刚过门的妻子,将她撇在后院不闻不问。
这就是摆明了的漠视和不关心。
裴老夫人为何敢直接勒死沈玥?
说白了,就是因为知道裴玄不在意,她才敢直接动手。
由此,沈玥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断,“她”被活活勒死,就是裴玄默许的,至少是他一开始默许的。
“在大婚当天,得知沈家兵败倒台的那一刻,你大概就后悔了。只是花轿进门,婚事已成,你没办法当众悔婚,只能将我暂时撇在后院,不闻不问。”
沈玥目光直视着裴玄,抽丝剥茧地道:
“这三天里,在皇上定罪之前,你应该想过很多处置我的办法,为了避免被沈家连累,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我死。”
“但是你又不想亲自动手,不想承担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你就默许了裴老夫人动手,想让我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裴家,顺便还把嫁妆留下。”
“住嘴,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裴玄眼里寒光闪动,厉声喝斥。
裴家其他人已经听呆了,个个呆若木鸡。
“为什么要住嘴?你继续说。”
黑衣人正听得起劲,立刻嚷嚷。
沈玥继续道:“但是你没想到,皇上并没有因为沈家兵败的事,牵连其他人,连沈家二房都安然无恙,裴家不过是个姻亲,更不会受此牵连。于是你改变主意,或许是不想被人说薄情,又或许是出于别的利益考量,你才决定贬妻为妾,让我留在裴府。”
“所以,别把自己说的多忍辱负重。”
“你所谓的为我考虑,不过是在你自身利益不受影响的前提下,为了谋取更多的好处,想将我困在裴家,榨干每一寸价值而已。”
嘶!
屋内所有人止不住的倒抽冷气。
连裴宗光都忍不住看向裴玄,目光有些心惊。
他知道自家这个二侄子,心思深沉又擅长谋划,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他说了算,连自己这个长辈都不能违抗。
但他的心肠真有这么狠吗?连自己刚过门的妻子都不放过,竟然算计到这种地步。
裴宗光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他虽然不喜欢沈玥,但也没忘记,裴玄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升上三品武将,全都是沈玥的父亲一手提携的。
沈家父子才刚死,尸骨未寒。
他就这么算计沈父唯一留下的女儿,这也太……
“她如今已和裴家撕破脸,连自己堂妹都能当做人质挟持,还有什么疯事做不出来?这种人嘴里说出的话,你们也相信?她不过是在给自己的行为开脱而已。”
裴玄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语气不容置疑。
裴宗光脸色僵了僵,讪笑道:“说的也是,这种疯女人说的话,我们怎么会信?玄侄儿,你也别放在心上……”
话还没说完,二房的小儿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她也不像疯啊,要不是被逼急了,谁能做这种事……”
裴玄目光一冷,凌厉如刀子般射过去。
裴宗光顿感不好,用力敲了儿子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你二堂哥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我们裴家?滚一边呆着去。”
小儿子满脸委屈,低头躲到一边。
心里却腹诽着——
骗傻子呢?
谁不知道二堂哥就是乘人之危,想借着沈家落魄的时候,把一直喜欢的沈嫣然娶到手,又不想背上负心骂名,才逼着原配做妾的……
只是没想到,沈玥的性子如此刚烈,一逼之下当场翻脸,反而让二堂哥吃了个大亏。
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裴玄满腔的怒火发不出来,憋屈的都快炸了。
这个时候发作,等于是变相承认了沈玥的话,他不会中这个女人的计。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我只是挑明了告诉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
“骗骗自己就行了。”
沈玥乌黑的眼睛像一面镜子,照出裴玄难堪又愠怒的脸,是那么的讥讽。
裴玄猛然掐紧了拳头,手背手臂青筋暴跳,恨不得活活掐死她。
这时,管家一头大汗的跑来了。
“不好了二爷!我们把嫁妆送回沈家,被很多百姓看见了!”
康嬷嬷脸上难掩鄙夷。
“二老爷原本和夫人感情很好,后院里也没有姨娘,谁知在二夫人怀胎七个多月时,二老爷不知怎么的,竟然跟胡氏搞在了一起,还被人撞破了私情。”
“胡家为此赖上了侯府,闹着要二老爷负责,不然就要去报官。”
“老爷气得差点把二老爷的腿打断,二夫人也因此受了刺激,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还是位小公子呢。”
沈玥皱眉。
“得知孩子出生就是死胎,本就体弱又早产的二夫人一病不起,后来就去世了。”
康嬷嬷无奈地道:“胡家一看二老爷丧妻,更闹着要负责,此事又错在沈家,老爷也没法阻拦,更不能毁了二老爷的前程,最后只能让胡氏以续弦进门。”
“夫人私底下悄悄跟奴婢说过,胡氏和二老爷的事情瞧着不对,像是被人故意设计。胡氏以前一心挂在老爷身上,如今却要嫁给老爷的弟弟,夫人也担心她用心不良。”
“而且,夫人和以前的二夫人关系很好,自然反对胡氏进府,没想到二夫人突然病逝,胡家又闹着要报官,实在是拦不住。”
“胡氏进门后,得知夫人阻拦此事,更是恨上了夫人,从此变着法子跟夫人作对。”
“二老爷娶了胡氏之后,也越来越不像样子,整日流连花丛,纳了不少姨娘不说,跟老爷的关系也日渐疏远了。夫人多次想缓和兄弟关系,还被二夫人辱骂,说她勾引小叔子,气得夫人病了一场,之后就再不管二房的事了。”
沈家四十年前遭遇过几乎灭门的战事,沈老太爷夫妇,和八个成年的儿女都折在了战场上。
沈氏嫡支只剩下三个不足十岁的幼儿。
其中,沈观山是老爷子夫妇的嫡幼子,当年八岁。
沈兆良是姨娘所生的庶子,当年六岁。
还有一个年仅五岁,同样庶出的妹妹沈秀英。
兄妹三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在沈家几乎满门战死的情形下,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血脉至亲,从小便相依为命,感情也非比寻常。
沈观山长兄如父,非常爱护一双弟妹,也为了庇护他们,十三岁便从军入伍,独自撑起了摇摇欲坠的沈家。
沈兆良长大后没有跟着大哥从军,而是走了文人路子,考上科举入朝。
随后又在大哥的安排下,娶了自己恩师的女儿为妻。
沈秀英及笄后同样听从兄长的安排,嫁给了一位文官,婚后不久就跟着丈夫外放,已经几年没有回京探亲了。
沈府只剩下兄弟两人。
沈观山原本给弟弟铺好了路,沈兆良也一向敬慕大哥,称得上兄友弟恭。
但这一切都随着胡氏的介入,先二夫人的母子双亡,化为了泡影。
康嬷嬷一阵唏嘘。
“先前的二夫人林氏,跟夫人是年少相识,又是夫人牵线保媒才嫁到沈家。原本想着闺中姐妹成妯娌,二老爷又是林老爷子的门生,娶了恩师的女儿,定会好好待她,没想到落了一个母子俱亡的下场。”
“林氏死后,二老爷娶了胡氏做续弦,林家因此恨上了沈家,认为二老爷薄情寡义,竟娶了害死他们女儿之人,从此和沈家不相往来。”
“直到今日,夫人对林家都心怀愧疚,后悔不该保这个媒,对胡氏更是瞧不上。两房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
沈玥听完,直接问道:“胡氏嫁到沈家,到底是真喜欢我二叔,还是为了报复父亲?”
康嬷嬷脸色有些难看,“奴婢也不知道,但胡氏和二老爷搅合在一起时,老爷夫人已经成婚多年,还生下了三位少爷。按理说这么多年过去,胡氏和老爷又从无来往,应该不至于为此赌上一生。”
沈兆良当时可是有妻子的,妻子还身怀六甲。
即便胡氏当年因为痴恋沈观山,影响了名声差点嫁不出去,但她毕竟是胡家的大小姐,过些年等风头淡了,照样能凭着家世嫁个好人家。
怎么都不至于沦落到勾引有妇之夫。
而且,谁也不知道二夫人后来会母子俱亡,胡氏如果真的是故意算计,弄不好只能进沈家二房当姨娘,岂不是太低嫁了?
因此康嬷嬷觉得,胡氏和二老爷勾搭的事情,应该和当年的旧情无关。
沈玥却不这么觉得。
“胡氏如果真对我父亲一往情深,父亲却没看上她,转头就娶了我娘,导致她名节受损嫁不出去,很难说她不会怀恨在心。”
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记仇心。
尤其是像胡氏这种,自觉被心上人“抛弃”,受了“极大羞辱”的女人。
她出身胡家大小姐,身世不比沈夫人低,却输得一败涂地,受人嘲笑多年嫁不出去。
这足以让胡氏恨透了沈夫人。
不管是设计还是巧合,她后来又嫁进沈家,成了昔日心上人的弟媳妇。
不仅要每日看着曾经的心上人,和情敌夫妻恩爱,两人还生了三个优秀的儿子,后院无妾,鹣鲽情深。
而自己的丈夫不仅样样比不上兄长,还风流成性,一个接一个的纳妾,庶子庶女连着生。
日久天长。
在如此强烈对比下,胡氏就算是个圣母,也早晚会心生不平衡,更有理由恨透沈夫人了。
“上一辈的恩怨我管不着,但现下,她摆明了想逼死我娘,狠毒都写在脸上了。父亲和几位兄长都不在了,但母亲还有我,我会护着母亲。”
沈玥说着,又想起一事。
“我听说在我回京前,沈嫣然很受家里宠爱?父亲和母亲都把她当亲女儿一样?”
康嬷嬷心里一惊,立刻解释道:“没有这样的事,这都是外人瞎猜瞎传的,小姐千万别误会。”
“从小姐失踪后,这么多年,老爷和夫人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小姐,一直在到处寻找,三位少爷也是一有空就到处打听消息,听到哪里有疑似小姐的姑娘,昼夜兼程也要赶过去,根本就没空搭理二小姐。”
康嬷嬷还不知道沈嫣然想要取代沈玥、逼沈玥做妾的事,因此对她的称呼还是二小姐。
她接着说,语气透着厌恶。
“二小姐在府里受宠的事,其实是二夫人故意放出去的,一边借着长房的地位,抬高二小姐的身价,一边还故意刺夫人的心,实在是可恨!”
沈玥心口砰砰跳,将沈嫣然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神情警觉。
“招数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她说。
裴老夫人和裴思薇都半死不活的躺在旁边,血都快流干了。
沈嫣然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又是她?
“沈玥!你有完没完?为什么又抓我!”沈嫣然崩溃的尖叫。
沈玥卡住她的喉咙,嘲讽,“谁让你好用呢?裴玄爱你爱的要死,不抓你抓谁?”
沈嫣然直接噎住。
知道跟她讲不通,她欲哭无泪的看向裴玄。
“裴玄哥哥,你快救我!姐姐她简直疯了,她连你都差点敢杀,肯定不会对我手软,我不想死啊!”
裴玄阴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寒彻盯着沈玥,似在考虑如何下手。
阿婵和阿絮紧绷着身子,一时都不敢动。
门口的护院们呼吸都快停止了,紧张的攥紧拳头,心里疯狂呐喊。
将军上啊!
拿下这个疯女人!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给她机会,要狠狠的……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忽然传来几声高喊。
“大爷回来了!”
“二老太爷来了,快让开!”
守在门口的护院们一愣,纷纷回头让道。
匆忙又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裴玄没有转头,脸色肉眼可见的又阴沉了几分。
大哥和二房都来了,说明松鹤院里的事情已经传出去,全府都知道了。
沈玥同样纹丝不动,目光紧盯着他,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分散注意。
裴忠和二房老太爷裴宗光匆匆赶来,随行的还有二房老夫人,几个儿子,和一大群的护院随从。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顿时把整个松鹤院都挤满了。
裴府目前只有两房。
裴玄的父亲是长子,继承了祖上传下的这座将军府,可惜运气不济,早早死在战场上。
裴老夫人生了两子一女,长子裴忠文武不才,性格木讷,在朝中当了个小官,和妻子裴卫氏一样,在裴府地位不高。
反而是次子裴玄,文武皆备,早早接替了生父的军职,又在昔日武安侯的提携下,年纪轻轻就跃升三品,已然成了裴家的主心骨。
裴思薇年纪最小,还未出嫁,上面还有几个庶出兄姐,都已经成婚分出去,不在裴府里住。
除此之外,就是裴家二房。
二房老太爷是裴玄父亲的亲弟弟,年纪其实不算老,在朝中也当了个小武官。
因为大哥早逝,没来得及分家,他就带着一大家子继续住在将军府,全家老小都靠府里养着,膝下儿女五六个,十分兴旺。
此时,二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听说了松鹤院的情况,匆忙带着儿子下人赶来。
裴宗光一脸怒发冲冠。
“反了天了!刚过门的媳妇把婆婆给打了,沈家是怎么教的女儿?还有没有一点天理王法!”
裴忠原本在衙门当值,突然接到府里下人来报,说家中出了大事,老夫人受了伤,请他赶紧回府。
裴忠虽然为人木讷,却十分孝顺,闻言忙问怎么回事。
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官员,也纷纷开口关心。
裴家下人却有苦难言,自知家丑不可外扬,只能一个劲催促裴忠回府。
裴忠不敢耽误,请同僚帮忙代值,自己匆匆赶回家,正好和叔父裴宗光一行人碰上。
“二老太爷,现在不能进去,里面……”
松鹤院里的护院想要阻拦。
话还没说完,裴宗光直接开骂,“你们都是死人吗!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还让她打到大嫂院子里来,简直岂有此理!”
护院们被骂得狗血淋头,欲哭无泪。
“二老太爷,这不能怪我们啊!实在是夫人太凶悍,我们打不过啊!”
“一群没用的废物!”
裴宗光大骂,“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把人捆出来,请家法!今天就是玄儿拦着,我这个叔父也要好好立一立家规!”
说着,他就推开拦路的护院,大步走向房门。
二老夫人、裴忠和几个儿子都跟在后面。
“老太爷、大爷,你们不能进去……”护院们拦都拦不住。
裴宗光和裴忠一群人看到屋内的场景,顿时傻眼了。
只见屋内狼藉一片,“尸”横遍野。
屋子正中的香炉塌了,旁边倒着两个死活不知的嬷嬷,满地碎瓷,裴老夫人和裴思薇一脸是血的趴在地上,仿佛凶杀现场。
“大嫂!”裴宗光目瞪口呆。
“娘,妹妹——”
裴忠呲目欲裂。
“夫君!”角落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裴卫氏,顿时哭喊一声。
“夫君救我啊……弟妹她疯了!!”
裴忠这才看到自家媳妇,和几个丫鬟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里,仿佛快被吓晕了。
二老夫人捂着胸口,“这……怎么会弄成这样?”
眼看浩浩荡荡一群人把房门都堵住了。
阿婵和阿絮自知不妙,抓着斧头步步后退,警惕的站到沈玥身边。
裴玄没把这两个丫鬟放在眼里。
裴宗光好不容易回过神,大步跨进屋内,直奔裴玄走去。
“玄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媳妇……”
话还没说完,他又被一身是血的裴玄惊得够呛,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裴玄脖子上赫然是几道手掐痕,颜色深得发乌,旁边还有指甲刺破的血洞,鲜血直流。他脸颊和额头上都是划伤,连头发都湿淋淋的,还沾着几片茶叶。
更重要的是他两边脸。
一边一个巴掌印,小巧玲珑,红得刺眼。
这……
这怎么像是被女人打过的样子?!
“二弟?”
“……玄儿……”
“二堂哥,你这……”
裴忠、二老夫人和二房几个儿子,纷纷看到了裴玄的现状。
嘶!
众人一个比一个震惊,一个比一个呆滞。
跟着二房赶来的裴府下人们,倒吸冷气此起彼伏。
裴玄觉得自己简直成了笑话,被所有人看猴子一样围着,没有感觉到关心,只有一股想杀人的愤怒。
“谁让你们进来的?”裴玄强压着火气问。
目光狠戾地瞪向沈玥。
都是这个女人闹出的麻烦,简直丢尽颜面。
裴宗光一听就嚷嚷,“我听下人报,你新进门的媳妇疯了,连自己婆婆都敢打!我这个做叔父的当然得过来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嫣然尖叫着跌在地上,捂住脸都惊呆了。
“娘……你,你打我?”
她从小到大被娇养,还是第一次被胡氏打,委屈的眼泪立刻下来了。
胡氏铁青着脸站在她面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我精心教你这么多年,你连一个乡下长大的贱人都斗不过,还有脸哭?”
沈嫣然心里发寒,顿时不敢委屈了,哭着爬到胡氏脚边上。
“娘,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是沈玥那个贱人突然发疯,她差点连裴玄都杀了!还把裴老夫人和裴思薇打得头破血流,我实在没办法对付她啊。”
胡氏平时教她的那些手段,都是后院伎俩,对付正常人还行。
哪里对付得了沈玥这种疯子?
她连裴府的桌子都掀了,差点就大开杀戒,连身边的丫鬟都敢抄起斧头砍人……
沈嫣然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娘,我差点就死在裴家,回不来了!沈玥就是个疯子,她脑子不正常,我没办法啊!”
京城里哪见过像沈玥这样的女子?谁家的女眷遇到负心汉,是抄起棍子杀穿全府的?
正常人怎么跟这种疯子斗?
她办不到啊。
胡氏冰冷地俯视她,眼里看不见一丝对女儿的心疼。
“沈玥不过是个乡下长大、冲动无脑的贱丫头,你年轻貌美,又饱读诗书,自幼看遍后院手段,却斗不过一个无脑的贱货?”
“我没有……”
沈嫣然哭着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有亲眼看过沈玥掐着裴玄的脖子,眼眸杀气凛冽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纤瘦弱小的少女,竟然有这种胆量。
“娘,你相信我,连裴玄都不是她的对手。”
沈嫣然只能哭着说:“裴玄可是从小习武的,是将军啊!他都差点被沈玥杀了,我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胡氏冷笑,“那也是裴玄无用!一个从军习武的大男人,连一个丫头片子都制不住,这就是你挑男人的眼光?”
沈嫣然哭声一滞,神情十分难堪。
她、她也没想到……裴玄会这么没用啊!
“废物!”
胡氏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开她。
“大好的局面都被你毁了,现在沈玥当众和离,连嫁妆都搬回来了,你还怎么取代她拿走嫁妆?我怎么就生养了你这种废物,连乡下长大的沈玥都不如!”
沈玥是沈夫人蒋氏的女儿,虽有沈家血脉,却从来没在府里长大过。
沈家对她没有一丁点培养。
她甚至可能连字都不认识,连书都没看过几本。
但就是这样一个下贱坯子,却能直接掀了她们母女的棋盘,把原本大好的局面砸个稀巴烂。
凭什么?
胡氏眼睛渐渐发红,心里翻涌的怨毒难以平息。
蒋氏那个贱人的血脉,真就这么好吗?
先前生的三个儿子,个个肖父、文武双全就算了,连从小流落在外的女儿都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得她亲手养大的女儿一败涂地。
这简直就像是她和蒋氏当年的翻版。
她输给了蒋氏。
她的女儿,也同样输给了蒋氏的女儿……
沈嫣然肚子挨了一脚,痛得蜷缩在地上,哀哀惨叫,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显得狼狈又可怜。
胡氏本就愤恨的怒气,看到她这幅没用的样子,更加火冒三丈。
她控制不住脾气的冲过去,劈头盖脸就朝沈嫣然脸上打,又撕扯着她的头发,重重踹她的肚子,一边打一边愤恨大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废物东西,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该活活掐死你,没用的东西!”
沈嫣然猝不及防被打得满脸开花,又被重重踹了好几脚,痛得她哭着惨叫起来。
“娘,好痛啊……别打我!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沈玥敢发疯,你为什么不敢?还不就是因为你没用!你爹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你也一样,全都是废物!”
胡氏眼睛越发赤红,疯狂打骂着,仿佛恨不得将沈嫣然活活打死,手脚也没了分寸。
沈嫣然吓得又哭又叫,拼命挣扎喊救命。
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丫鬟。
李嬷嬷带着丫鬟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赶紧扑上去拦人。
“夫人!不能打啊,这是二小姐!”
“快把夫人拉开!”
一顿兵荒马乱的动静后,胡氏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被几个丫鬟连拖带拽的拉到一边。
李嬷嬷赶紧扶起地上的沈嫣然,看到她两边脸颊都被扇肿了,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衬得脖子上渗血的纱布,整个人凄惨的不行。
“二小姐,你没事吧?”李嬷嬷看着都心惊。
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沈嫣然抓着李嬷嬷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嬷嬷……我好痛啊,娘她是不是疯了?她想活活打死我!”
“没有的事,二小姐别多心,夫人就是一时气急了,奴婢这就找大夫过来。”
李嬷嬷一看她还有力气哭着告状,心就放下了一半。
想来夫人平时养尊处优,也没多少打伤人的力气。
沈嫣然却是真的吓到了。
她紧紧抓着李嬷嬷不放,惊恐地摇头,“不,李嬷嬷你别走……你一走娘又要打我了,我害怕。”
李嬷嬷倍感无奈,“二小姐,你到底跟夫人说了什么?让夫人这么生气?”
沈嫣然特别委屈,“我就说沈玥是个疯子,做事不讲道理,娘就骂我没用,还打我……呜呜呜!”她说着又哭起来。
李嬷嬷嘴角抽了抽,心想难怪。
打从见过大小姐一面后,夫人情绪就不稳定,她哄了半天才哄好,都不敢提大小姐的名字。
二小姐偏在这个时候告了大小姐一状,可不就戳到二夫人的肺管子了?
夫人自己都在大小姐手上吃了亏,正憋着火呢。
李嬷嬷又哄又劝,好不容易将沈嫣然从地上扶起来,就听到胡氏阴恻恻的声音,“裴家真的把嫁妆都退回来了?一点都没扣下?”
沈嫣然像只可怜的鹌鹑一样,缩在李嬷嬷身后,“是,都退回来了,一点都没少……”
胡氏冷笑,“这么说,长房现在所有的家产,全在沈玥那个贱人手里?”
围在清漪院门前的二房下人,纷纷让开。
门房打着灯笼走过来。
沈玥抬眼看去,只见沈兆良一身二品官袍,衣袖带风,神情沉郁地大步走来。
他的年纪比沈观山小两岁,久在朝中为官,虽然是闲职,但也养出了通身的气派,眼里略带血丝,不怒自威。
看到清漪院前剑拔弩张的情形。
沈兆良眉头紧皱,目光落到沈玥身上,“这是在闹什么?”
沈玥淡冷道:“二叔问错人了,可不是我闹。”
沈兆良一愣。
沈嫣然已经迫不及待跑过去,委屈地告状,“爹爹,你回来的正好,姐姐她疯了,她要上报朝廷收回我们的宅子,她想毁了我们家。”
“收回宅子?”沈兆良眉头一跳,斥道,“简直胡闹!”
他严厉地看着沈玥,“今天外头流言纷纷,到处都在传,你和裴玄当众和离,大闹裴府的事,连我在衙门都听说了,可有这回事?”
沈玥坦然地直视他,道:“有。”
沈兆良脸色变得难看,“你擅自和离,断绝姻亲,可有跟长辈商量过?谁教给你的规矩,竟然敢做这种荒唐事?”
“二叔和二婶不愧是一家人,口口声声都是规矩。”
沈玥语气越发冷淡,她直视着沈兆良,“那我敢问二叔一句,你是以何种身份来训斥我的?”
沈兆良脸庞肌肉一抽,还没说话。
沈玥便讥讽道:“是以我二叔、我父亲的亲弟弟、我娘家长辈的身份训斥,还是以裴玄新岳父的身份训斥?”
“你说什么?”沈兆良都愣住了,“什么新岳父?”
沈嫣然的脸色一下变了。
她急忙打断,“爹,你别听姐姐胡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是姐姐她要……”
沈玥看着沈兆良,讥诮道:“怎么?二叔忙着在朝中撇清关系,连女儿要嫁人的事都不知道?沈嫣然今天可是特意跑到裴府,跟裴玄夫唱妇随,要顶替我给裴玄做夫人呢。”
沈嫣然白着脸尖叫,“我没有!!”
她似乎很怕沈兆良知道这件事,惊慌否认后,又含着眼泪委屈道:“爹爹,你不要相信姐姐的话,姐姐她恨我入骨,就是存心污蔑我。”
沈玥没有搭理她。
她用一种审视而冷淡的眼神,看着沈兆良,直言不讳。
“沈嫣然跟裴玄有私情,为光明正大夺取我的嫁妆,两人合伙准备了偷梁换柱的计划,让沈嫣然为妻,逼我做妾,连二婶都知道,二叔竟然一无所知吗?”
沈兆良的脸色霎时难看到极点。
他猛然转头,看向沈嫣然,略带血丝的眼神格外严厉。
沈嫣然心里狂跳,吓得直往后退,“爹爹,我、我没有……”
沈玥也懒得辩解,毕竟是真是假,查查就知道了。
要是沈兆良连查证都不愿意,那没什么好说的。
沈兆良定定看了沈嫣然片刻,把她吓得浑身直发抖,含泪带怯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心虚躲闪。
“这是你的主意?”沈兆良转头看向胡氏,语气冷硬。
胡氏眼底闪过心虚,却很快理直气壮,“现在沈家蒙羞,都是拜长房所赐,我为自己女儿打算有什么错?”
借口。
胡氏想的这种歪主意,就不是为了沈嫣然打算。
没有一个真心为女儿着想的母亲,会让亲生女儿顶替别人进府,连一场堂堂正正的婚事都没有。
胡氏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求财,为了拿到长房那份家产罢了。
沈兆良嘴角扯动了下,露出一个不知是冷淡还是讽刺的表情。
他出乎意料的没有训斥胡氏,也没有任何表态,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好似不感兴趣般转过头,目光又看向沈玥。
在沈兆良转头那一瞬间,沈玥敏锐地看到,胡氏强撑的理直气壮的表情,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沈兆良没有骂她,也没说一句话。
但胡氏的神情,却好似被人剥掉了一层皮。
难堪、愤怒、羞耻,各种表情糅杂在一起,最终变得阴鸷又怨毒。
沈玥还看到,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有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她暗暗挑了一下眉。
二房这对夫妻,看着真是奇怪……
“这就是你不经长辈允许,擅自跟裴玄和离的理由吗?”
沈兆良冷漠训斥的话响起,他紧皱着眉,“你别忘了,这桩婚事是你父亲生前所定,成婚不过三日,你就私自和离,将父母之命置于何处?更何况,你还大闹裴府,闹得京城流言纷纷,是想给沈家招祸?”
沈玥反问道:“那二叔以为我该怎么做?忍气吞声纵容沈嫣然和裴玄的私情,退位让贤留在裴家做妾?”
沈兆良没说话。
沈玥无比讥诮,道:“二叔可真疼我,尽挑着死路给我走。”
“那你也不该擅自和离!”
沈兆良眼神一厉,怒斥道,“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断就断的?你还在裴府门前当着百姓的面,说沈家蒙冤,闹得沸沸扬扬。你可知沈家兵败一事,是皇上决定,你在人前大放厥词,难道是对皇上判决不满?存心给沈家惹祸吗?”
沈玥只觉得一腔愤怒从心起,声音冷然拔高,“什么叫惹祸?像二叔你一样缩着脑袋撇清关系,任由兄长一家受人唾骂,就不叫惹祸了?边关之事尚未查清,朝廷至今还未下定论,外人说我父兄贪功冒进,害死五万边军,我不信,没有铁打的证据,这就不是事实!“
“皇上的话又怎么样?外人议论又怎么样?若连我们沈家自己人都相信这种传言,谁来替我父兄伸冤?若沈家个个都像你们一样,盲从上意,缩头乌龟,沈家还有什么心气可言?不如不要。”
沈兆良勃然大怒,“你放肆!你敢在沈府说皇上的不是,来人,给我堵住这个逆女的嘴!”
“我看谁敢?”
沈玥清丽精致的脸上,满覆寒霜,一双乌黑眼眸凌厉若剑,锋芒毕露,不可掩饰。
“我从未在沈家长大,未受沈家任何抚育之恩,除我父母外,沈家没人有资格说我忤逆不孝!我父兄战死,清名蒙冤,我是他们的血亲,就要为他们洗清污名,你们怕事,我不怕,你们怕死,但别忘了,沈家历代先祖,谁不是舍生取义,但求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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