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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龙王现龙冥渊林见鹿全文免费

邂红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桌子、沙发等家具也都是土黄色,温家恨不得连餐具都换成纯金的,尽显暴发户风格。我冷眼环顾四周,惊叹之余也有点纳闷。温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搬离山区,去海南买个海景别墅呢?为何非要守在这深山老林里受罪吃苦?付红梅朝我递来了一个果盘,“小鹿,你肯定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晚上我多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尝尝。”盘子里都是些我没吃过的水果,什么车厘子、阳光玫瑰、莲雾。还有一颗长得像绿色癞蛤蟆,看着就不好吃……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果子叫释迦。这些水果在东北价格可不便宜,我上学时在远大超市里看到过,一斤的价格都够我吃好几天食堂了。妹妹见状,嘲笑道,“就喜欢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温婷,你少说两句!”付红梅低声斥责她。那个叫温婷的女生满不在乎...

主角:龙冥渊林见鹿   更新:2025-04-19 1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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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龙冥渊林见鹿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婚之日,龙王现龙冥渊林见鹿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邂红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桌子、沙发等家具也都是土黄色,温家恨不得连餐具都换成纯金的,尽显暴发户风格。我冷眼环顾四周,惊叹之余也有点纳闷。温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搬离山区,去海南买个海景别墅呢?为何非要守在这深山老林里受罪吃苦?付红梅朝我递来了一个果盘,“小鹿,你肯定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晚上我多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尝尝。”盘子里都是些我没吃过的水果,什么车厘子、阳光玫瑰、莲雾。还有一颗长得像绿色癞蛤蟆,看着就不好吃……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果子叫释迦。这些水果在东北价格可不便宜,我上学时在远大超市里看到过,一斤的价格都够我吃好几天食堂了。妹妹见状,嘲笑道,“就喜欢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温婷,你少说两句!”付红梅低声斥责她。那个叫温婷的女生满不在乎...

《大婚之日,龙王现龙冥渊林见鹿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桌子、沙发等家具也都是土黄色,温家恨不得连餐具都换成纯金的,尽显暴发户风格。

我冷眼环顾四周,惊叹之余也有点纳闷。

温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搬离山区,去海南买个海景别墅呢?为何非要守在这深山老林里受罪吃苦?

付红梅朝我递来了一个果盘,“小鹿,你肯定饿了吧?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晚上我多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尝尝。”

盘子里都是些我没吃过的水果,什么车厘子、阳光玫瑰、莲雾。

还有一颗长得像绿色癞蛤蟆,看着就不好吃……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果子叫释迦。

这些水果在东北价格可不便宜,我上学时在远大超市里看到过,一斤的价格都够我吃好几天食堂了。

妹妹见状,嘲笑道,“就喜欢看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温婷,你少说两句!”付红梅低声斥责她。

那个叫温婷的女生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我没有去拿那盘水果,而是漠然询问,“那张出生证明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付红梅神色一滞,但又很快调整过来,“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她离开之后,客厅里就剩下我和温婷。

温婷坐在沙发另一侧,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经心道,“你怀疑自己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我没搭理她。

“不必怀疑了!”温婷用挑衅的目光看向我,“这些年来,我们全家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你上初中的时候,我还去过你们学校找你呢!”

我愕然抬起头,“你去找过我?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只是隔着铁栅栏偷偷观察过你,你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穷酸!”她声音放轻了许多,似是怕被付红梅听见。

“吃着五毛钱一根没有奶油的冰棍,穿着洗到发白的校服,连书包破了洞都舍不得换!”

我冷眼看着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表面装得有多镇定,心里就有多震惊。

原来我一直生活在温家人的监视之中!

这二十年里,他们都不想与我相认,那为何现在又突然改变了态度?

这时,付红梅和温有才一起从屋里走出来,不仅拿来了我的出生证明,还把温婷的也一并拿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和温婷的出生时间前后仅差了不到十分钟。

“当年我生你们的时候胎位不正,选择了剖腹产。你是第一个被抱出来的,护士说你哭得比别的婴儿都响亮,以后肯定是个主意正的!”付红梅笑道。

“所以我给你取名叫温婉,是希望你能柔顺温婉……唉,那护士果然没说错,你还真是个主意正的!”温有才感叹了声。

我把出生证明还给他们,事实铁证如山,我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正因为付红梅怀得是同卵双胞胎,一下子生了两个,家里开销剧增,连奶水都不够吃。

他们夫妻二人又同时下岗,没有了收入来源,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而我又被诊断出先天性哮喘,他们便选择抛弃了我。

反正没有了我,他们还有一个身体健全的女儿温婷。

牺牲我一人,反而他们一家三口都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我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咬着牙问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有一个宝贝女儿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温有才见我猜到了原委,索性破罐子破摔,“小婷下学期就要出国留学了,本硕连读,毕业之后也不打算再回来,争取拿到绿卡留在国外发展。


奶奶那双白瞳转了转,声调嘶哑,“你确定,自己是在龙王庙的门口找到这小子的?”

张德海微微一诧,“确定!我在江面上听得真亮,那声音绝对是从龙王庙里传出来的!”

他这话说完,满屋的人再次沉默了。

只因这个龙王庙,它是有几分邪性在的……

我们村子世代居住在江流沿岸,根据考古最新的研究发现,两千年前这里就已经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穿过守龙村的这条江,就是黑龙江。

黑龙江起源额尔古纳,流经中蒙俄,古称羽水、黑水等。

曾有地方志记载:黑龙江水黑,蜿如蛟龙,故名为黑龙江。

但村里老人口口相传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传说在远古时期,江里住着一条通体玄黑的恶蛟,喜食未满十岁的孩童。

每年江边的百姓都要挑选出两对童男童女给这条恶蛟上供,否则它就会兴风作浪,让洪水席卷村庄,惹得两岸民不聊生。

长此以往,村子里的年轻人纷纷逃走,百姓谈江色变,小儿夜不能啼。

萨满们做法请来了一条小白龙,它体恤百姓不易,与那条黑蛟展开殊死搏斗,大战了七天七夜后,双方难分难解。

百姓纷纷拿起自家的锄头、镰刀,上前相助白龙。

最终齐力战胜了那条黑蛟,从此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黑蛟坠落江水,血把江水染成了浑黑色,黑龙江由此而得名。

为了纪念白龙,百姓便在上游修建了一座龙王庙,若有渔民出船,必先去庙中上香祈福,保佑船上的人平安归来。

奶奶却说,这个故事听听就好,不能尽信。

我问她事实到底如何,守龙村守的龙,就是那条小白龙吗?

听上去,他应该是个正派角色吧?

奶奶不愿解释,反而用一种悲悯的神色看着我。

她说早晚有一天,我自会知晓。

但她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至于我为啥说这龙王庙邪性,是因为九八年发洪水,守龙村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带。

那年我还没出生,听奶奶说我们村的房屋全部被大水冲垮,江面上飘着动物与牲畜的尸体,连大树都被连根拔起,横在水中。

还好村长有先见之明,提前带着整个村的人逃到了镇上,并无人员伤亡。

村民们坐卡车离开的那天,都亲眼看见了江水淹没自己家园的惨状。

当大水冲到村口那座龙王庙前,竟自行分流为二,绕过庙门朝其他地方流去。

滔滔江水,遍地残垣,唯有那座龙王庙依旧稳稳当当坐落在那里,屹立不倒。

等到洪水散去,大家回到守龙村准备重建家园,有人发现龙王庙中竟凭空多出了一副棺椁。

那棺椁宛如一条小船,两角尖尖,不是中原地区常见的墓葬形制。

红色的棺盖上雕刻着二龙戏珠,雕工精湛绝伦,连龙的鳞片都栩栩如生。

船头与船尾绘着逐鹿之战时的场景,还有一行谁都看不懂的鬼画符,刻在了右下角的位置。

棺椁所用的木料也十分讲究,奶奶说这叫红椿阴沉木。

因被水浸泡太久,木质里的红色素逐渐透了出来,鲜红如血。

这船型棺应该在江中沉了有些年头,是被这次发大水给冲上来的。

那时候大家的文凭都不高,县里派学者来考察,说这棺盖上刻的鬼画符是中国最古老的文字,甲骨文。

那行鬼画符的大概意思是:镇龙棺。

学者也看不出这棺材的具体年份,但通过龙王庙内画栋的风格,判定出这座龙王庙和镇龙棺应该是同一时期的产物,其他不得而知。

他用手拍了拍棺盖,说这里面好像是空的。

把耳朵凑近去听,脸上却骤然变色,大叫了一声便往向后退。

村民都好奇的问他听到了什么。

他惊恐道,“我……我好像听到了人的心跳声!”

这怎么可能!

有心跳的一定是活人。

可活人又怎会被封在棺材里!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他也觉得甚是诡异,试图遮掩过去,却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那副镇龙棺。

打算先回去上报给市局,让省里派人来查看。

结果那名学者在回县的半途中遭遇了车祸,连车带人被撞进了江里,捞了几天也没见踪影。

按照当时江水流速判断,估计人都被冲到俄罗斯了,活下来的概率极为渺茫。

这些事是所有村民都亲身经历过的,并非我胡说。

从那之后,大家都对村口的那座龙王庙退避三尺,就算是身高一米八的壮汉也不敢从庙门前经过,更别说去那附近游泳钓鱼了。

张德海说张德柱的尸体就躺在龙王庙里,连一向主持大局的村长也眉头紧锁,叼着烟说不出话来。

奶奶再次询问,“你看到德柱的时候,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德海仔细回忆了下,“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他手心里紧握着一只河蚌……”

“把那河蚌拿过来!”奶奶说道。

张德海把河蚌交到奶奶手里,我偏头去瞧,发现那就是江里最普通的大马哈蚌。

奶奶却嘱咐我去捡些小石块。

我知道她这是想问话,从院子的雪地里捡来九块石子,摆成一个圆圈,然后把那只巴掌大小的河蚌放到阵眼的位置上。

她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声调愈发高昂,地上那只河蚌竟然剧烈颤动起来,发出磕碰的响声。

过了两分钟,蚌壳碎了。

里面流出一滩漆黑浓稠的液体,像是墨鱼吐出来的汁……

奶奶的表情无比严峻,额头溢满冷汗,“他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谁要回来了?”村长追问道。

奶奶没有牙的嘴唇兜兜着,缓缓吐出两个字,“龙王!”

在场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是对这俩字格外惧怕。

奶奶郑重说道,“必须尽快把德柱的尸体下葬,否则会闹出祸端!”

张大娘一听不乐意了,“我家儿子头七还没过,不能下葬!再说外头雪那么厚,土都被冻上了,怎么挖?”

我们村民风守旧,老人都不肯接受火葬,还是想要入土为安。

好在家家户户都有田地,死后直接葬在自家地里,也就没人管了。

村长也认为现在下葬太过仓促,语重心长道,“老姐,现在还没出正月,办丧事恐怕不吉利啊!”

奶奶却冷笑了声,“等真过了头七,一切都晚了!你们不肯听我老太婆的话,那就随便你们吧。”

“小鹿,咱们走!”

我扶起奶奶,当着张家人和村子的面转身走掉。

奶奶卜卦从未出过错,当天晚上,张家便出了事……


我正心情烦闷着,没理会他话里的调侃,敷衍道,“龙王大人,村口的龙王庙我就不去了,我也不想跟你们这些龙啊、蛟啊扯上关系。

谁收了您的聘礼您找谁要去,反正我一分钱都没拿,别来找我!”

龙冥泽唇角的哂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令人生畏的阴鸷。

他长指挑起我的下巴,音质又冷又残忍,“林见鹿,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我很想娶你吗?要不是只有你才能将我唤醒,我连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我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无奈又动弹不了,只能恶狠狠道,“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既然咱们相看两厌,那这婚约取消了岂不正好!”

龙冥泽眯起那双碧玉般的眼眸,里面满含怒火,“你居然看不上我……你凭什么看不上我!那你看上谁了,龙冥渊吗?”

我嘴硬道,“反正龙冥渊干不出来强抢民女这种事!”

说完,我突然想到,龙冥渊的确没有强抢民女,他直接进我的梦里,把我强上了……

这兄弟俩,还真是半斤八两,没一个好东西!

龙冥泽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言论,俊美的脸部被阴影笼罩下不甚明晰。

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在笑,且笑得非常诡谲。

他用着极轻的声调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们……”

“什么?”我不解。

转瞬,他面容又恢复了狠戾之色,讥诮道,“你我之间的姻缘早已定下,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休想摆脱我!”

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用绝望而怨忿的目光瞪着他。

龙冥泽拂袖收回了手,眸中深藏轻蔑,小声嘀咕道,“就你这没屁股没胸的平板身材,真不知道龙冥渊看上了你哪点儿…………”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龙王庙的,你说什么都没用!”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

羞辱人谁不会啊,我还想说他白毛绿眼睛整个一玩cosplay的中二青年呢!

“你确定不去?”龙冥泽尾音上挑,话里带着讥诮。

“不去。”

奶奶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林见鹿,千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固执,真令人讨厌!”龙冥泽冷嗤了声,将手掌朝下,按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刚想骂他一句‘你更讨厌’!

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般被人操纵着站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推开了房门,手脚僵硬着如同行尸走肉般朝院外走去。

寒风凛冽刺骨,而我只穿着薄薄的睡衣,瞬间就被冻透了。

双腿不由自主的跨过了大门槛,晃晃悠悠地走在村子里那条通往江边的小道上。

如果这时候有人起夜,多半要被我这副披头散发的模样吓到。

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意识无比清醒,肉体却不听使唤。

龙冥泽他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

“你那么不听话,我只好用了点控梦术,让你主动到龙王庙来找我喽!”龙冥泽似乎能听到我的心声,落在耳边的嗓音里染着邪佞的笑。

我用潜意识告诉他,“你放开我,我不想去龙王庙!”

“不,你想。”他声调听起来毫无波澜。

我,“……”

冷冽的北风几乎要把我身体里的血液冻成冰,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被活活冻死在外头。

倏而,前方出现一片干枯的芦苇荡,不远处的冰面在月色下折射出银灰色的光芒。

我心中警铃大震,自己怎么走到江边来了?

快回去!

然而,我的身体与思维却呈反向状态,不听使唤的朝江边走去。

眼看离岸上那座红墙灰瓦的龙王庙越来越近,身后陡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铃铃铃——’

那是奶奶的招神铃!

随着那一声声的铃音响动,我有种灵魂归窍的重生感。

当我发觉自己身体恢复掌控,抬脚便往江岸对面的方向跑,边跑边喊道,“奶奶,我在这!”

奶奶站在芦苇荡中,双眼紧闭,听见我的声音后,高举手上招神铃剧烈摇晃,为我指引方向。

我跑回她的身边,手脚已经冻得麻木,喘气都断断续续的。

奶奶把她身上那件花棉袄脱下来披给了我,扯着我的手腕便往家里拽。

进屋后,我钻回火炕上,用厚厚的棉被把自己包成了一个蚕蛹,却根本缓解不了体内的冷,不停打着摆子。

奶奶给我煮了一碗味道很浓的姜汤,我捏着鼻子喝下去才感觉好受了些,起码不再打哆嗦了。

“奶奶,你是怎么发现我不见的?”我缩在被子里颤声问道。

“你推门出去的时候,我就醒了。”奶奶那双白瞳眨都不眨,嗓音嘶哑道,“我跟在你身后拼命喊你的名字,你都没有反应。耳旁风声越来越大,我意识到你应该是在朝江边的方向走。

情急之下,我拿出招魂铃,试着用它换回你的神志。

还好,神救了你!”

我也缓缓吐了口气,还好,奶奶救了我。

“你身上有泥沼的腥气……你都梦见了什么?”奶奶口吻变得严肃起来。

我抬起手臂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再说我们这地儿也没有沼泽啊!

“奶奶,我梦到龙王了,龙王真的来找我了!”

这几天里发生了太多事,我现在终于有机会把梦里那些话讲给奶奶听。

奶奶的表情愈来愈难看,两只深陷的白瞳空洞无神,嘴唇翕动着我听不懂的通古斯语。

我试探着问道,“奶奶,你说龙冥渊和龙冥泽,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龙王啊?”

奶奶微微摇头,低哑的音调听起来格外茫然,“我,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神正在逐渐收走我的神力,我只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沼泽气息,充满了罪恶与危险……”

我有点担心奶奶的状态。

以前她身上带着神明,只要动用神力就能短暂恢复视觉。

甚至还能看见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魂。

可现在神力被收走了,她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瞎子了。

而且她不能占卜吉凶,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正当我为‘真假龙王’感到头疼的时候,奶奶突然伸出她那如同鹰爪般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鹿,你记着,这两个龙王不论谁真谁假,他们都会害死你的!”


“去年我替你卜了一卦,卦上预示的结果为大凶之兆,找上你的不管是真是假,是龙王还是恶蛟,结果都是一样的……”奶奶闭起双眼,沉重说道。

“最终,他都会害死你!”

奶奶的话让我惊愕不已,连呼吸都忘了。

原本我心里更偏信龙冥渊多一些,尤其是经过了今晚,我愈发觉那个叫龙冥泽的邪里邪气,很有问题!

但奶奶却说他们两个都会害死我……

一时间我也没了主意,躲又躲不了,逃又逃不掉!

龙冥泽说,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我的。

我想起自己在出世之前就和龙王定下的婚约,刚想询问奶奶怎么回事,抬眸却看到她倚着我的床头睡着了。

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在我们东北有个说法,年关便是生死关。

每年冬天都是老人最难熬的时候,如果老人能无病无灾度过这漫长的冬季,那么就代表着她能平安活过一整年。

可每当最冷的那几天来临,都会有很多老人熬不过去,匆匆撒手人寰。

奶奶现在的状态令我非常害怕,她前几日为了给刘雅芝接生耗费了太多神力,刚刚又为了救我吹了半天的冷风,也不知她会不会生病?

我将她抱到床上,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她的怀里,握着她的手。

心里默默祈求神明,不要收走我奶奶的神力,再多给我几年的光阴,让我偿还她的恩情。

脑海中纷繁乱窜,可意识却渐渐昏沉,就这样靠着奶奶睡了过去。

当我睁眼时,已是上午十点,偏过头发现奶奶仍在沉睡。

我下床煎了两个鸡蛋当早餐,给奶奶留了一只,然后便穿上外套去了隔壁王婶家。

一夜过去,不知道温有才夫妇醒了没有?

王婶正坐在门口的火炉旁边纳鞋底,见我从大门外向里张望,笑着朝我招招手,“小鹿快进来,你是来找你爸妈的吧?”

我心里虽然不愿承认这个称呼,但也不能对王婶发作,只能点点头。

王婶一副了然的表情,“昨天夜里暴风雪太大了,江对面冻死了很多牲畜。那俩人听说这事后,担心自家养在院子里的狗,一大早便回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了就好,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再过半个月我就开学了,到时候我带着奶奶一起回学校,他们再想找我可就难了。

“辛苦王婶,我先回去了。”我对她感激道。

王婶却把我叫住,“小鹿你等等。”

说着,她回到屋中。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牛皮信封,从厚度和形状来看,就知道里面肯定装着一叠钞票。

“这是你爸妈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王婶把那信封递给我。

“不,这个我绝对不能收!”

我既然已经拒绝了相认,就代表着从今往后跟那两个人彻底撇清关系,又怎能再收他们的钱呢!

王婶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你肯定不会要,但是那两口子丢下这包钱就跑了,我追都追不上!

这么大一笔钱放我手里不合适,只能先交给你了,等以后你有机会见到他们,再还回去就是了。”

我没办法,只好揣下了那包钱。

回到家后,我打开那个牛皮信封,里面除了一叠崭新的人民币,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正是江对岸遇龙村的。

看来温有才他们仍幻想着,有朝一日我能与他们相认。

我毫不犹豫便把这包钱塞进了抽屉里,等开学前路过遇龙村时,再把它放回温有才的家门口,不想欠他们一点人情。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屋外狂风暴雪更加凶猛了,视线里白茫茫一片,漫天飘洒着团絮状的雪花。

陡然间,我在这苍白的风雪里瞥见一道踽踽独行的身影,正朝我家大门的方向走过来。

是谁这么有情谊?

能在这种天气下出门的,得是生死之交了吧!

当那人走近后,我看清了他头顶上戴的貂皮帽子。

是村长!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别是又出了什么事!

村长还没敲门,我便先他一步将大门打开。

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或许是瞧见我表情不善,赔笑道,“小鹿,你奶奶她……”

“不在。”我冷冷回绝。

这些年来,村长对我们从来都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秋。

分福利、发劳保的时候从来都想不到我和奶奶,需要奶奶帮忙办事的时候就显得格外殷勤。

要不是因为奶奶去给他们家孙子接生,耗尽精力,现在也不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村长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这时候,奶奶却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见奶奶身形微晃,连忙上前来扶她,小声嘟囔着,“奶奶,外面风那么大,你还出来做什么!”

奶奶捏了捏我的手,继而转向村长,“有事吗?”

村长也有些难为情,“老姐,你也看到了,今年天象异常,从除夕那晚开始这大雪下起来就没停过。

眼瞅着要过二月二了,再这样下去,庄稼和果树全都要被雪压垮了。咱们本身就住在这山沟沟里,如果明年没了收成,大家都得饿死!

再加上最近发生的那些怪事……村子里现在人心惶惶,都觉得是有妖邪作祟!

前两天还有人尝试步行走出村子,结果又被大雪给堵了回来。

他说得非常奇怪,越往山外走雪便越大,但他隐隐瞧见远处江水汇流的下游晴空万里,都已经开化了!

只有咱们这两个村子,大雪下个不停,就好像是,为了要留住谁似的……”

村长的话让我联想到了龙冥泽。

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奶奶翻了翻白瞳,神色疲惫的问道,“你们想让我这老婆子做什么,直说吧。”

村长讪讪地开口,“我想请老姐再跳一次神。”

“跳不了一点!”奶奶还没有回答,我便面无表情的拒绝。

奶奶的身子骨早在前几年就不行了,上次跳神还是在村长母亲的祭礼,扭断了脚腕。

镇上医院的大夫说她这个岁数最好不要上手术台,便只打了石膏做基础治疗。

自那之后奶奶走路便一瘸一拐的,再也不帮乡亲们跳神了。

现在奶奶都已经虚弱成这样,哪里还能跳得动祭神舞,这不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吗!


在我们这片大山之中,生活着满、蒙、赫哲、鄂温克、鄂伦春与哈萨克等民族的后裔。

他们共同信奉着一个神秘的宗教——萨满教。

萨满教信奉的理念是万物有灵,天是天神,地为地神。

动物、植物、包括祖先都能成神。

我的奶奶林桂香就是土生土长的鄂伦春人,可我却是个汉族人。

因为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奶奶说,我是被一头驯鹿从山林深处驮过来的。

她认为这是鹿神的旨意,便为我取名——林见鹿。

奶奶在树林里捡到我的时候,我才三个月大。

寒冬腊月只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单,被冻得奄奄一息,浑身发紫,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我救活。

但奶奶那时已经五十岁了,又没有生养过,根本分泌不出奶水。

那几年正赶上东北下岗潮,大家都穷,连村长家都买不起奶粉。

我是喝那头母鹿的奶长大的,所以奶奶说我身体里流淌着鹿的血脉,倒也没错。

奶奶心善,把我当成她自己的亲孙女,砸锅卖铁也要供我去上学。

我接受了九年义务制教育,对这些宗教信仰表示理解并尊重,却始终处于怀疑状态。

比如,奶奶说她自己是‘神抓萨满’这件事。

萨满并不是天生就能与神明沟通的,她在自己十五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当她再次醒来时,便拥有了与天地神和动物沟通的能力,还可以请神上身,帮村民们消灾解难。

奶奶说,能成为萨满的人,多半五弊三缺。

她的那双眼睛,就是被上天收了去,大病初愈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我反倒认为奶奶是在那次大病中烧坏了脑子,所以才会变得神神叨叨。

至于眼睛,很有可能是白内障引起神经萎缩导致的失明。

科学能够解释的事,为什么非要迷信玄学?

她还说我是什么鹿灵的转世,背负应劫之命。

只因我前生用血封印了江中一头作恶多端的黑蛟。

若我今世破了处子之身,就会放跑镇压在江底的恶蛟。

从此灾祸不断,生灵涂炭!

正因如此,奶奶连恋爱都不让我谈。

我严重怀疑奶奶是对男性有什么偏见,所以她才孤寡终老,还逼着我跟她一起当灭绝师太!

上初三那年,我们班有个叫王爽的男生暗恋我,给我写了好几封情书。

我正值备战中考的节骨眼上,哪有闲心搭理他,没想到这事却被奶奶知道了。

她竟像个跟踪狂一样,每天跟随在那个王爽身后,连上厕所都要堵在门口,用那双白花花的瞳孔死死盯着他。

生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来……

那个王爽也是够可怜的,有没有被我奶奶吓出阳痿不得而知,但他那份执着的精神实在可嘉。

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我没带伞,王爽主动要送我回家。

我见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想着奶奶眼睛不好使,得赶紧回去给她做饭,便同意了。

结果我们刚走到村口,便看到奶奶打着一把红伞站在树下,还是用她那双泛白的眼瞳瞬也不瞬地盯着我们。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她便抓住王爽的胳膊,强行将他拽去了我们村上游那座早已破败不堪的龙王庙。

谁也不知道那晚他到底看见了什么,只听到庙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紧接着,王爽癫狂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口中不停嘟囔着,“龙王……龙王爷显灵了!”

他跑回自己家后,大病了一场,连中考都没能来参加。

病好之后,他就和家人一起搬离了守龙村,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从那之后,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知道我是带着贞操的,再也没有男人敢近我的身!

直到前年,我考上了哈尔滨的一所名校。

入学之后,军训时班级里的女生们便开始在私底下讨论哪个系的男生最好看,哪个院的男生最有才华,我却始终接不上茬。

睡我上铺的姐妹叫塔娜,是个蒙古族姑娘。

她天真又豪爽,颇有几分草原儿女不拘小节的性格,拉着我大声询问对什么样的男生感兴趣。

我红着脸说自己也不知道。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物种一样,指着我惊叹道,“不会吧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小鹿你居然还没谈过恋爱,太保守了点吧!”

我心想,何止没谈过恋爱啊,我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还好我们寝室里还有个叫江佩雯的女生,跟我一样都是母单,有人作伴就不会显得我太另类。

“啧啧,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现在大四就可以领结婚证,你们也用不着这么保守吧?”塔娜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咂舌道。

“要我说呀,还是得趁着在校时谈一段纯粹的爱情,否则出了校园,再也找不回这种青春萌动的感觉了!

社会上那些男人只会跟你们谈彩礼、房子、车子,谈生几个娃,谈油盐酱醋,反正不会跟你谈感情!”

我和江佩雯都笑而不语,可塔娜的话却像警世名言一样深深烙进了我的心里。

毕竟我也是个正常女生,看到大学校里那些成双入对的情侣,也会好奇和羡慕。

谁又甘心生下来就当一辈子尼姑呢!

只是这些年奶奶管教我太严厉,提起早恋,我就会想到奶奶那双浑浊的眼,还有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现在我终于脱离了奶奶的掌控,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我浪。

从此彻底告别母胎solo!

于是,十八岁成人礼当天,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那将是一切灾祸的开始……

塔娜和江佩雯合资送了我一个巧克力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着‘成人快乐’。

对着那几根五颜六色的蜡烛,我默默许下了心愿——

我要脱单!

这个念头刚刚在我脑海中闪过,寝室的窗户便被一阵剧烈的狂风吹开。

‘咔嚓——’

桌子上的水杯滚落在地,飞溅起无数玻璃碴。

没做完的卷子和白纸漫天飞舞,如同谁家死了人,办丧事时撒下的纸钱……

塔娜连忙起身去关窗户,嘴里骂骂咧咧,“这刮的哪门子妖风啊,把蜡烛都给吹灭了!”

我看着光秃秃的蛋糕,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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