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到的便这王大人乃是谢瑾言母亲王氏的亲弟弟,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外甥,谢瑾言自幼便是在他的照拂下长大,甥舅之间感情深厚。苏大人和张大人与谢崇山同朝为官多年,既是官场上相互扶持的好友,也是看着谢瑾言从襁褓婴孩成长为翩翩少年的叔伯长辈。
王大人踏屋内,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口中说道:“兄长,此番急切唤吾等前来,究竟是何事如此紧急?”紧接着,苏大人和张大人也相继进来,纷纷关切询问。谢崇山见众人已到,快步迎上前,神色忧虑地说道:“今日邀尔等前来,实因关乎犬子瑾言。此事实在棘手,还望念在尔等多年情谊,助吾一臂之力,共商良策 。”
谢崇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吾儿瑾言今日已归。想必大王处有关他的传言,诸位亦有所闻。吾也不瞒诸位,吾儿不过是外出游历,如今平安返家,既未染怪疾,更非妖怪所化。”
苏大人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那右相赵恒竟在朝堂之上如此污蔑瑾言,实在是可恶至极!此事吾等略有耳闻,只是不知其中详情。今日听崇山兄这般言说,看来果真是那赵恒蓄意陷害,其心可诛!”
张大人轻抚胡须,接话道:“诚哉斯言!今朝堂之上,流言蜚语漫天,皆不利于瑾言。吾等身为其长辈,理当设法,还他一个清清白。”
谢崇山目光恳切,依次看向众人:“恳请诸公明日朝堂之上,与吾并肩,恳请大王明查。”
次日清晨,谢瑾言与谢崇山整肃衣冠,并肩踏入巍峨大殿。二人行礼毕,谢崇山趋前一步,神色凝重道:“大王,犬子瑾言游学归来,本是幸事,却不想遭人恶意构陷。近来朝堂内外,流言如毒雾弥漫,皆称其为妖怪所化。此等荒谬之言,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犬子自幼饱读诗书,心怀仁义。此次游学,更是遍历名山大川,与各地贤才交流切磋,学识与品德皆有精进。如今却因奸佞之徒的几句谗言,便蒙此不白之冤。”
众人之中,有部分大臣受了赵恒的恩惠或是被其威势所慑,纷纷点头附和:“此言在理,这妖邪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谢家公子之事,确实透着古怪!”
王大人满脸怒容,振臂高呼:一派胡言!瑾言自幼便在吾等眼皮底下成长,其性纯善,宛如璞玉,才情卓绝,出类拔萃,堪称我辈翘楚。岂会是那等妖邪之物?“
楚王高踞于那王座之上,饶有兴味地瞧着下方剑拔弩张的左相谢崇山与右相赵恒。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鹬蚌相争,自己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左右两相势力相当,互相牵制,朝堂方能维持微妙的平衡。如今二人争执不下,倒也省了自己许多心力去制衡朝局。念及此处,楚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却又迅速收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悠悠开口道:“二位卿莫要动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太卜还未查验,切不可妄下定论。”楚王目光缓缓扫过殿中群臣,最后落在太卜身上,眼神中暗藏深意,沉声道:“太卜,此事关系重大,关乎我大楚国运,你务必施展浑身解数,以通神之术,查明真相,莫有疏漏。”
太卜心头一震,抬眼瞥见楚王那冷峻的目光,瞬间明白其中含义。心中虽万分惶恐,深知欺君之罪后果严重,但圣意难违,只得暗自叫苦。他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到谢瑾言身前,手中紧紧握着龟甲蓍草,口中念念有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佯装施法的过程中,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若违抗旨意将会面临的可怕下场,咬咬牙,将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