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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会儿她眼珠子发直,嘴角冒着白沫,明显又犯病了。
自从张跃进把王翠莲领进门,我妈就总说胡话,抽屉里塞满了写着“救命”的草纸。
王翠莲突然大笑起来,“瞧瞧,你闺女在看你呢。”
说完,她就迈着妖娆的步子出门了。
我妈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对上了我好奇的眼睛,“小敏......妈好想你!”
这时,张跃进拎着煤油桶走了过来。
刺鼻的煤油味冲得我眼睛发酸。
张跃进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了我妈屋里的地毯。
火苗窜起来的时候,我看见我妈在火光里冲我笑。
她穿着压箱底的白裙子,领口还别着褪了色的绢花。
“小敏,妈给你跳支舞。”
她踮着脚转圈,火舌舔上了裙摆,“等到了春天,妈带你去江边放风筝……”
浓烟呛进肺里,我蜷在墙角数数。
数到一百零八下时,铁门终于被撞开。
穿军装的人把我裹进大衣里,我死死地扒着门框不肯走:“我妈还在里头!叔叔,救救我妈,求求你!”
穿白大褂的胡大夫蹲下来给我擦脸,他手腕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好孩子,你妈……去给你买糖油饼了。”
我望着走廊尽头那摊黑灰,突然抓住胡大夫的听诊器:“叔,我眼睛疼。”
其实我能看见他白大褂第三颗扣子掉了线,能看见王翠莲新烫的卷发焦了一绺。
但当我转头时,张跃进正捏着厂委公章往文件上按,王翠莲的鳄鱼皮鞋尖一下下点着地。
“老胡,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