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扶手,从座位上站起身,大声怒吼道:
“他可是你弟弟!你是疯了不成?!”
裴珩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对裴渊口中“弟弟”这一称呼嗤之以鼻。
“储君身份特殊,并不列入皇子之列,他自然算不上儿臣的弟弟。”
说罢,他冷凛的语气稍稍柔和了几分,接着道:
“柔曦是儿臣的妹妹,妹妹遭受这般侮辱,做兄长的又怎能坐视不理?”
裴渊万万没料到他竟拿这一番道理来强压自己。
这儿子如今越发胆大,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怒火一下再次蹿上心头,裴渊向来刚愎自用,怎容得他人压制?
哪怕是亲生儿子也绝不例外。
此刻,裴渊彻底失了理智,口不择言道:
“她算你哪门子妹妹?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公然忤逆朕!”
裴稚绾紧攥住衣袖,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竭尽全力维持脸上神色镇定。
可心中却堵得她几近窒息,呼吸困难。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的确,她本就只是个外人。
不过是看在她已故的母妃的面子上,才给了她一个公主的身份。
在这世间,她的血脉至亲早已消逝殆尽。
所谓的父皇与皇兄,也不过是因公主身份才与她有所关联。
若没了这层身份,她与他们,根本毫无瓜葛。
裴稚绾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裴珩砚见状,不再与裴渊僵持下去。
他赶忙伸手,握住了她衣袖下那紧攥得骨节泛白的手。
牢牢将其握于掌心,压低声音轻柔说道:“妹妹,我们走。”
语罢,他便牵着裴稚绾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大殿中。
裴渊望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气得眉心突突直跳。
——
裴珩砚一路紧牵着她,未曾回往沁华殿,而是再度回到了东宫。
裴稚绾这一路上犹如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未曾说过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