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对她这副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他走上前,叩了叩罗汉榻上的小案,直接问道:
“昨日宫宴上的行刺,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贺兰芷拿着茶杯的手蓦地一停,终于抬眸看向他。
她冷笑两声,毫不客气地呛声道:
“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为何要派人去刺杀柔曦?”
裴渊面容紧绷,道:
“柔曦自幼性子柔和温顺,从未跟任何人结下梁子,朕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人会去刺杀她。”
“更何况,能在宫宴上成功安插刺客,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其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砰!” 贺兰芷盛怒之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在小案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嘴角勾起,嘲讽之意溢于言表,“这时候你倒在我面前故作清高起来了?”
“你扪心自问,真的有把柔曦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在你眼中,柔曦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能拿来替你挡掉先皇那婚约的棋子。”
“再往深了说,她难道不更是你用来拿捏宁妃的棋子?”
裴渊甫一听到“宁妃”二字,脑海中那根维系理智的弦,“铮”地一声崩断。
胸膛中压抑的怒意彻底失控。
他伸出那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贺兰芷纤细的脖颈。
窒息感一波强过一波,让贺兰芷本就惨白如霜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可她却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
只是唇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有……有种就杀了我……”
贺兰芷的眼中不带一丝惧意,反而充满了挑衅和不屑,直勾勾地盯着裴渊。
她心里笃定,裴渊绝对不敢杀了自己。
裴渊终究还是在失控的边缘唤回了些许理智,带着几分不甘缓缓松开了她的脖子。
贺兰芷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不停地剧烈咳嗽着。
“当初朕就应该连你也一起赐死!”裴渊双目通红。
他这话一出,殿中的咳嗽声瞬间戛然而止。
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贺兰芷蜷缩了下指尖,思绪陷入混乱。
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他口中的“也一起赐死”,心中浮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