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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后续+完结

瑾瑾有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皇后眸光一转,邱尚宫立刻指挥着伺候的宫人,向外退去。一瞬间,整个偏殿就只剩皇后和王妃。这时,皇后起身起至宋谨央跟前,就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宋谨央哪肯受皇后大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皇后却含着热泪道。“阿姐,你既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这一拜,你如何受不起?你难道想十五宫宴那日,让臣妾当着众人的面再行礼?”皇后这话说得妙,反正这礼她都要行的,宋谨央不让她避人,她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了。此话一出,宋谨央也只能认命地受了皇后一礼。不久,邱尚宫端来热茶与点心,皇后亲切地笑道。“阿姐,这是岩茶。除了皇上那儿的两斤,太妃那儿的两斤,臣妾这儿一斤,剩下的五斤,臣妾命人都包好了,一会儿您出宫,统统带回府。”宋谨央也不矫情,自己的确好这...

主角:宋谨央崔承   更新:2025-04-21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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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谨央崔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后眸光一转,邱尚宫立刻指挥着伺候的宫人,向外退去。一瞬间,整个偏殿就只剩皇后和王妃。这时,皇后起身起至宋谨央跟前,就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宋谨央哪肯受皇后大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皇后却含着热泪道。“阿姐,你既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这一拜,你如何受不起?你难道想十五宫宴那日,让臣妾当着众人的面再行礼?”皇后这话说得妙,反正这礼她都要行的,宋谨央不让她避人,她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了。此话一出,宋谨央也只能认命地受了皇后一礼。不久,邱尚宫端来热茶与点心,皇后亲切地笑道。“阿姐,这是岩茶。除了皇上那儿的两斤,太妃那儿的两斤,臣妾这儿一斤,剩下的五斤,臣妾命人都包好了,一会儿您出宫,统统带回府。”宋谨央也不矫情,自己的确好这...

《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皇后眸光一转,邱尚宫立刻指挥着伺候的宫人,向外退去。

一瞬间,整个偏殿就只剩皇后和王妃。

这时,皇后起身起至宋谨央跟前,就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礼。

宋谨央哪肯受皇后大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

皇后却含着热泪道。

“阿姐,你既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这一拜,你如何受不起?你难道想十五宫宴那日,让臣妾当着众人的面再行礼?”

皇后这话说得妙,反正这礼她都要行的,宋谨央不让她避人,她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了。

此话一出,宋谨央也只能认命地受了皇后一礼。

不久,邱尚宫端来热茶与点心,皇后亲切地笑道。

“阿姐,这是岩茶。除了皇上那儿的两斤,太妃那儿的两斤,臣妾这儿一斤,剩下的五斤,臣妾命人都包好了,一会儿您出宫,统统带回府。”

宋谨央也不矫情,自己的确好这一口,便笑着谢了她。

端起茶碗转了转碗盖,轻轻掀开,撇了撇浮沫,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溢,浅抿一口,通体舒泰。

喝了几口茶,皇后便转入了正题。

“阿姐,臣妾娘家侄女独孤筝,到了适婚年纪,家里有意替她相看。”

皇后的话说一半留一半。

毕竟,王妃曾经替崔珏求娶过,独孤筝若想另择人家,自然得知会王妃一声。

自打从皇上处得知,崔珏并非王妃亲子后,她便彻底收了结亲的心思。

她本就看不上崔珏,认为他文不成武不就。

不过看在王妃的面上,才勉强答应。

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深为自家那惊才绝艳的侄女惋惜。

就怕她像云氏一样,嫁了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一辈子就给毁了。

宋谨央知道帝后感情真挚,皇上有事向来不瞒着皇后,她也的确有母仪天下的胸襟,是个可信的人。

宋谨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实话实说。

“娘娘,良禽择木而栖!崔珏并非良配,才华出身都配不上独孤姑娘,自当另择良配。”

两家只是口头协议,并未正式下定。

有了宋谨央这句话,皇后彻底放下心来。

接着又说到了升迁之事。

这是皇上特意交代她的,说姑嫂两人说话更便宜。

皇后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是:不管是翰林院,还是禁卫营,只要宋谨央一句话,皇上定然照办。

宋谨央淡然一笑。

“娘娘,咱们后宅女子,哪能干涉朝政?升迁之事,让皇上同臣子们商议去,咱们只管喝喝茶、赏赏花,抽空打打叶子牌。”

一听这话,皇后乐了。

王妃这是连儿子都不要了。

就该如此!

听说那几个混账,格外不像话,话里话外,竟不要脸地帮衬那个白月光,打压自己的母亲。

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自己岂非白做这个皇后了?

“阿姐做得对,你那一大家子,扔王爷操心去!日后你入宫,别的不敢说,打叶子牌的人手,臣妾自然凑得足足的。”

一句话说得两人乐不可支。

云氏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梅林。

远远的,便闻到一缕淡香,她的心瞬间舒畅不少。

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扑面而来的,便是盛开的梅林。

红艳艳的梅,白皑皑的雪,落在枝头上,满满的都是喜气,看得人心旷神怡。

她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自己最爱的就是梅花,祖父还在位时,每年都带她入宫赏梅。

那年的梅树下,一位气度翩翩的佳公子,儒雅地轻笑,静静地唤她:“挽月,我等了你好久,可算把你等来了……”

“挽月!”

一道暗沉的男声响起,彻底打断了云氏的回忆。

她一惊,蓦然回首……

梅花树下,四皇子一身玄色衣袍,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万福礼,转身便想离开。

“挽月,”四皇子快步走近,强大的男子气概扑面而来,“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云氏再次行了一礼,低眉顺目地说:“妾身一切都好!多谢四皇子关心!出来许久,只怕母妃等得不耐,妾身先行告退。”

不容她反抗,四皇子胆大包天地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手腕,脸上写满担忧,关心地问道。

“皇后待你如何?今日可有为难你?”

云氏受惊,脸涨得通红,拼了命想挣脱控制,可四皇子就是不松手,她只能勉强敷衍几句。

“皇后待妾身极好,午膳准备了满满一桌菜,都是妾身爱吃的。”

皇后待她,出乎意料地好。

甫一见她便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看到她面色红润、神色怡然,这才放心地让她落座。

皇后的关心不似做假。

她的心突突地猛跳,想起进宫路上母妃的话,顿时升起无限希望。

思及此,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四皇子见状,立刻蹙眉沉思。

云氏的表情似乎遇到了喜事,是什么事值得她情不自禁地开怀?

笑意才刚刚展露,云氏立刻警觉起来,恢复了木讷的表情,猛得挣脱控制,屈膝一礼后,果断离开了。

她的心就狂跳着,步履越来越快,试图狠狠甩掉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四皇子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云氏远去的背影,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氏回到凤怡宫,皇后与宋谨央说完了正事,正商量着打叶子牌的事。

听到宫人禀报,皇后立刻正襟危坐,赶紧换了称呼。

既然阿姐不愿立刻诏告天下,总有她的考量与打算,自己配合就好。

“王妃,正月十五宫宴那日,你可得早些入宫,咱们先来几圈叶子牌,再去前面应酬过节。”

“那敢情好,老婆子这么多年,光忙着当家理事、伺候儿孙,连叶子牌都没功夫打,白白错失了大好时光。今年十五那日,定要多打几圈。”

说笑间,云氏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规矩地在宋谨央身后站定。

宋谨央眸光微闪,状似不经意地问皇后。

“娘娘,今年气候严寒,听说北疆那边受了灾?”

皇后余光扫到云氏,后者一怔又一喜,紧张地支起耳朵听。

云氏祖父的流放地,正是北疆。

皇后了然地微微一笑。

“岚城的确有雪灾,但受灾情况不严重!今年城主新招募了一位幕僚,此人有长才,雪灾才起了个头,他便献上了计策。依着他的建议,几道政令下去,百姓的日子丝毫未受影响。”

“哦!”宋谨央饶有兴味地问,“是哪位大官人,竟有这等本事?”

皇后指了指她身后的云氏,呵呵笑道。

“还能是谁?喏!就是你那好儿媳的大哥!云箭秋!”


六房的院落很安静。

位置虽然偏了点,但景致极佳。

尤其冬日下了雪后,白皑皑的一片,既有南方园林的精致,兼具北方的大气。

冯氏坐在廊下喝酒。

将园里的雪景尽收眼底。

玲珑坐在她边上,不断往炭炉里加炭,生怕冷着自家主子。

主子生性不拘小节。

这么冷的天,非要坐在屋外廊下喝酒,连件斗篷也不肯披。

“主子,王妃闹和离,该不会是真的吧?”

冯氏瞥了玲珑一眼,自己是个大胆的,养的下人也像自己,这样的话都敢大咧咧地问出来。

但她完全不介意!

“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不是她小看王妃!

这么多年,王爷像耍猴一样,耍得王妃团团转,不仅出钱出力,为王府耗尽心力,还一无所觉地帮着养外室。

这么糊涂的王妃,哪里值得她关心?

乐得躲在一边,看看笑话呗!

玲珑大大地舒了口气,还好是假的,要不然王府不就成了京城的大笑话?

可转瞬又不无担忧地说:“唉!不管和离是真是假,只怕风言风语是止不了的了。”

冯氏冷笑,王府表面和谐无忧、繁华似锦,内里早就脏污不堪,就像一棵大树,外表看着郁郁葱葱,实则芯子早就烂了空了,早晚有一日被连根拔起。

这时,院门推开,老六崔琅大步走了进来。

玲珑神色一凛,立刻起身行礼。

冯氏一仰头喝干杯中酒,就像没看到来人般,坐着纹丝不动。

崔琅眉头一蹙:“娘子怎么坐在这里?外头风雪大,赶紧回屋吧。”

说完,便伸出手打算扶她起来。

凑近了,待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脸色倏然一沉。

“娘子,你怎么还在喝酒,万一有孕,可不得影响孩儿?”

他们夫妻二人成亲多年,始终没有孩儿。

早年冯氏曾有过身子,却因为意外流掉了,这么多年再未曾有孕。

冯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六爷来此就为了说这?”

他原本想进屋坐下好生说话,眼见冯氏根本无意接待他,不得不站在门外,就着寒霜说明来意。

“娘子,今日岳父来宣旨,皇上要母妃明日进宫。娘子明日不若陪母妃一起入宫?初二那日,岳父在宫中值守,你未能回娘家,明日你们父女二人正好借机宫中一叙。”

冯氏嗤笑,原来是要她探听消息啊!想得美!

“不去!”

崔琅僵住!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动冯氏,岂料对方简单粗暴地直接拒绝,弄得他很没有面子,一口气堵在胸间不上不下,憋屈极了。

“娘子,母妃待你不薄,……”

“她待你们几个更厚,你们不还是白姨长、白姨短?”

冯氏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假面具。

他的脸色倏然发黑,咒骂的话险些冲口而出,想到她背后的冯掌事,生生咽了下去。

冯氏眼见雪景被挡,顿时兴趣索然,哪里还有半分喝酒的兴致?

她扔下酒杯,腾地站起身,说了句“扫兴”,摇摇晃晃地进了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崔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片刻后,懊恼地甩袖而出。

玲珑隔着窗户,见六爷离开,忐忑不安地劝说。

“主子,您和六爷是夫妻,这样针尖对麦芒,只怕不妥。万一爷生气,抬了侍妾,可怎么办?”

冯氏听了非但不紧张,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若真敢抬侍妾,自己兴许还会高看他一眼。

玲珑见自家主子如此冥顽不灵,连连摇头,绝了劝说的心思。

主子爱干么干么呗,她们做下人的,能怎么办呢?

谁叫六爷蠢,不得主子的心?!

主院里,宋谨央冷着脸沉思。

其实,对付白家很简单,一道皇令就能了结一切。

但她不愿!

非得钝刀子割肉,才真正叫人痛不欲生!

小丫头递来热茶,她端起来还没喝上一口,刘嬷嬷就急着上前禀报。

“王妃,昨儿个深夜,七爷和白家的白翩翩见了面。”

果然是白家!

刘嬷嬷恨恨地说:“这个白家名义上是白淑宜的本家。因为是旁枝,当年并未受主家的影响。

只不过这是对外说的。

对内,白家如今的当家人,就是白淑宜的嫡亲弟弟。当年,白淑宜攀上了王爷,王爷想方设法替换了他的身份,让他顶着白家旁枝的名头回了京。”

“被顶了身份的那人呢?”

刘嬷嬷摇摇头:“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想来凶多吉少。”

“继续查!务必有确实的消息!”

“王妃,白翩翩明明就快嫁入八皇子府了!为何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要深夜来访,与七爷私会?她就不怕被别人发现,戳脊梁骨吗?难道,她想嫁的人是七爷?”

刘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冷汗直冒,一想到白淑宜的娘家人登堂入室的场景,便恶心得想吐。

私会?

宋谨央冷笑。

他俩可是嫡亲的姐弟!

不过……

她的眸光微微亮起。

刘嬷嬷提醒得对,此事鲜少有人知晓,自己何妨稍加利用,定叫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谨央放下茶碗,斜靠在贵妃榻上,眼睛微微眯起,射出的寒芒堪比利箭。

白翩翩,白仲康,崔承,崔珏,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四十年,小七的十七年,定要叫他们偿还。

她蹙着眉深思。

对付人,就得从那人最在意的东西下手。

白家最在意的是什么?

白翩翩!

一个即将成为皇子侧妃的女儿,对于白家来说殊为贵重。

白家,拼了命送白翩翩入王府,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难道他们还想着翻案不成?

宋谨央冷笑出声。

当年“五王之祸”证据确凿,白立洪的确参与其中。

白家,自作孽不可活!

若他们还想着翻案,那么好不容易留下的一点血脉,估计都要被再次折腾没了!

“阿留,打听一下八皇子妃,我要她三岁以后的所有资料。还有,只要事关八皇子府后院,哪怕是只母蚊子,都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王妃,何必这么麻烦,只要您一句话,白翩翩入不了八王府。”

“不,让她入!”

只不过,一个罪臣之后,还敢肖想侧妃之位?

哼!一个低级侍妾的位份,已经抬举她了。

她倒要看看,侍妾出身的白翩翩,有什么本事在八皇子府安身立命!

“阿留,你去五房通知云氏,让她明日陪我一同入宫。”

宋谨央想了想,让刘嬷嬷带上三套头面,五套冬衣,十匹各色蜀锦。

“开我私库,取出那套东珠头面,另外两套你挑好的送去。”

刘嬷嬷一惊:“王妃,那套东珠头面殊为贵重,还是先帝在时,波斯国的进贡,专给您的添妆。”

头面上的东珠颗颗都有小拇指大小,散着柔润的莹光,极为稀有难得。

当年,三房的娉婷县主嫁入王府时,王妃便戴着那套头面,一出场便艳惊四座。

之后便被娉婷惦记上了,日日磨着王妃,想要这套头面。

王妃始终拖着没答应。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给了云氏,这不是叫娉婷心生怨念吗?

“阿留,去拿吧!云氏,值得!”

以往是她糊涂,认为儿子媳妇得一碗水端平,所以每每准备礼物,都是一式七份。

如今想来,不过是克扣了孝顺的,贴补了不孝的。

从今往后,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谁真正在乎她、心疼她,她便疼爱谁!

而云氏,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后,流露出同情关怀神色的媳妇。

她愿意给她脸面,抬她身份。

若她真的像表现出来的一样,真心维护她,自己的私产全留给她又有何妨?

刘嬷嬷知道王妃主意已定,不再多说什么,急匆匆下去置办了。


“哦!这么说来,的确是县主眼皮子浅了。”

晚溪气得浑身发抖。

主子已经受了大苦,这些该死的下人,还要在背后玷污她的名声。

她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面盆。

“哪来的贱蹄子,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编排的?赶明儿,叫主子把你们身契找出来,立刻发卖了。”

她气得发抖,余光瞥到院门,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

看清来人,登时吓得面色惨白,下一秒委屈的泪水爬满脸庞,疾步冲向男子。

“大少爷,您来了,主了……主子……”

晚溪号啕大哭,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

薛至板着脸,一言不发就往上房闯。

当看到脆弱得宛如一片枯叶,随时会随风飘走的妹妹,眼眶刹那间泛红。

“娉婷,我是哥哥,我来了!”

娉婷迷迷糊糊地走在一条黑黑的甬道中,甬道漫无边际,她走了很久很久,还没走到尽头。

突然,耳边传来男孩的笑声。

咯咯咯,娘亲,陪我玩,咯咯咯,陪我玩!

娉婷一喜,追着笑声跑,大声呼唤:“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可喊声从四面八方喊起,她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追 。

追得急了,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甫一起身,看到远处黄豆般大小的白光,不知不觉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努力睁开了眼睛。

“入宫是怎么回事?”

“王妃接到皇上口谕要入宫,可府里的几位爷,怕王妃在皇上跟前告状,百般阻扰,只有三爷劝主子陪王妃入宫,结果王妃带着五太太入宫了。”

见大少爷问,晚溪一股脑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

“三爷发现主子没能陪王妃入宫,大为震怒,高声呵斥主子,要主子反思为何不得王妃的喜爱!再加上头面的事,主子哪里受得住,气得摔倒,呜呜呜……小少爷,就这么没了。”

“大少爷,其实主子不是在乎头面,主子在乎的是脸面。王妃一声不吭就把头面给了五太太,主子这才气不过的。”

薛至袖底的手死死地握成拳。

“哥哥!”

听到呼唤,薛至面露喜色,猛然转头,果然看到娉婷双眼含泪地看着他。

“对不起,哥哥,我也想入宫,去求一求皇后娘娘,助你顺利升迁。可是,婆婆带云氏入宫了,她不带我。”

说着,再度委屈地哭了起来。

薛至的心疼得拧成一团。

“娉婷,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说过,升迁不升迁的,我根本不在乎。也……不是王妃的错,她带云氏,自然有她的考量,你别怪她。”

薛至的安慰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哭得更伤心,声音压抑悲痛,闻之令人心碎。

崔琥在崔珑的院子里喝酒,兄弟两个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没一会儿便喝得七八分醉。

“三哥,兄弟有句话不吐不快,咱们兄弟几个,就你和老五没儿子。老五是个混不吝,好好的妻子不疼,专疼妓子,活该。

可你不同,你年轻有为,早晚做出一番功绩,哪能没有儿子传承家业?”

崔琥闭了闭眼,猛地喝干了手中的酒。

崔珑压低声音说道:“三哥,你不如学父王,也娶个平妻?”

崔琥猛地扔了手中的酒盏:“休得胡言!”

崔珑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仍堆满笑意。

“三哥,哪家不是三妻四妾?就咱们家,迫于母妃的yin威,个个视姨娘为洪水猛兽。可三哥,事有轻重缓急,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岂能没有儿子?三嫂不能生,凭什么不让别的女人生?”


秦氏被他骂得当场痛哭失声,羞愤欲死,恨不得有道地缝钻下去。

崔瑜脸色铁青,不依不饶地辱骂,一点脸面也不给秦氏。

连管家都看不下去了,试图上前劝阻。

这时,崔琥阴沉着脸回来了。

“世子爷一见三爷的面,立刻上前呵斥。说他两面三刀,既要又要。”

崔琥正在气头上,被大哥没头没脑的一顿训,火气怎么也压不住,一拳打在崔瑜的脸上。

崔瑜几时受过这等气,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崔琥到底是行武之人,崔瑜又向来养尊处优,怎么打得过他?

没一会儿便落了下乘,被打得满地爬着嗷嗷叫。

“世子爷一叫,三爷像是突然醒了过来,立刻收了拳,还吩咐愚去请府医。可坏就坏在,孙少爷出手了。”

崔永华听到下人禀报,知道父亲被三叔打了,立刻带上满院家丁,气势汹汹地赶到二门,二话不说拔出拳头就往崔琥身上招呼。

“别看孙少爷平日里温文尔雅,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直接一拳打肿了三爷的眼睛。”

这下子,叔侄二人缠斗在一起,崔永华带来的家丁也一拥而上,几十个打一个,崔琥再孔武有力,也被揍得鼻青眼肿,连垂花门都被打破了。

“几位爷打得天翻地覆,谁拦都没用啊。王爷听到声音,躺在床上不停地嗷嗷叫,身边人又统统出来拦架了,他拼命挣扎着起身,结果重重地摔在地上,好不容易固定的胳膊和脊骨,只怕……只怕……呜呜呜……”

云氏听得目瞪口呆。

牌位一事后,王府像是着了魔一般,之后发生的事,件件奇怪、桩桩心惊!

宋谨央依旧淡定,她轻声吩咐管家。

“打扫干净,去请太医院院首,替王爷诊治,另外把秦氏叫到正院来。”

“那几位爷的伤……”

宋谨央眼皮都不抬:“他们用得着院首诊治?!”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正院。

管家一脸懵,往常几位爷但凡有点伤病,王妃总是最挂心的一个,如今怎的全变了?

秦氏一个人躲在上房,哭成了泪人。

她和世子爷不说琴瑟和鸣,至少也是相敬如宾的。

可今日,爷竟公然骂她是猪。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竟被如此羞辱。

实在气不过,她便让下人时刻关注着前院,只要王妃一回府,立刻禀报她。

所以,宋谨央刚刚跨进正屋,还没来及得更衣,秦氏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一进来便跪倒在地,号啕大哭。

“求母妃为儿媳做主!”

宋谨央叹了口气,给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后者上前一步将人扶了起来,打来热水,吩咐小丫头替她净了面,扶到须弥榻上坐定。

秦氏的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些。

今儿刘嬷嬷没跟着一块入宫,宋谨央吩咐她整理嫁妆、核对账册,为析产分居做好准备。

所以府里发生的事,刘嬷嬷一早便晓得了,十分同情秦氏。

等递上茶后,她就带走一众伺候的下人,关上上房门,留婆媳两个说话。

“母妃,儿媳出身不显,嫁给世子爷的确是高攀了。可这么多年来,儿媳处事小心谨慎,就怕惹得爷不高兴。可,爷今儿劈头盖脸地辱骂儿媳,儿媳实在是受不住啊!”

秦氏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因为自己出身低,娘家还要靠着她接济,她伺候夫君向来谨慎又谨慎。

况且,内忧外患,妯娌几个觊觎她手中的掌家权,不是一日两日了,都盼着她出错呢。


宋谨央走到架子床边,看着床上脸色通红,胸口微微起伏,出的气比进的气多的王爷,低头假意抹了把泪,心里却恨不得他早点去死。

“王爷,你就这么舍不得白淑宜,为了她不惜跑去相国寺自尽?”

话音刚落,几个儿子倏然变色。

父王坠崖竟然是他一心求死?

可转念一想,凭父王和白姨的感情,还真有可能。

老二崔琦瞥了眼宋谨央,发现她的注意力都在崔承身上,立刻返身将屋门紧紧关上,不管父王是否真的主动跳崖,此事都得死死瞒住外界,否则丑闻一旦泄露,他和老三的升迁只怕就要黄了。

宋谨央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几个儿子的反应,眼角扫到一脸紧张的崔琦,和耳边传来的关门声,心更冷了。

她还是太天真了,只怕儿子们根本不在乎王爷坠崖的真相,也不在乎她这个母亲四十年来受的委屈。

他们只在乎脸面、权势、利益。

“王爷,咱们四十年的夫妻,从及笄到华发,我自认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为了一个白淑宜,竟敢无视先帝的处置,将她抬为平妻,甚至记入族谱?!你就不怕皇上震怒?”

宋谨央每说一句话,几个儿子的脸色便阴沉一分,直到最后变得铁青。

中宗是元后之子。

元后早薨,他在继后手里度日如年。

继后是皇贵妃扶正,皇贵妃相当于副后。

故而他极为厌恶妾室,尤其无法容忍平妻。

多年前有一官员,因平妻之事闹到了宫里,直接被捋了官职,发配边疆。

几个儿子气怒地看向老四崔珑,都怪他口无遮拦,将平妻一事说了出来。

若母妃不依不饶,在皇上跟前上眼药,皇上定然勃然大怒,降罪王府。

老四崔珑受不了兄弟们愤怒的眼神,脸涨得通红,跳起来想辩解,却被老三崔琥死死按住嘴,一把拖了出去。

直到了门外,崔琥才松开手。

崔珑原本火冒三丈,一回头见三哥铁青的脸色,又吓得把话都憋了回去。

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哥哥崔琥吸收了大部分营养,出生时虎头虎脑,康健强壮。崔珑却先天不足,出生时又小又瘦,险些没立住。

所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三哥。

崔琥警告他:“母妃正在气头上,你若再说些什么话激怒她,岂非火上浇油?好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有些事,还得母妃出力,否则升迁的事只怕不易。”

崔珑立刻着急起来,三哥平日里没少照顾他,自然巴不得他能够升迁。

“三哥,三嫂娘家不愿意帮忙?”

“不是不愿意,禁卫营是皇上亲卫,升迁的决定权全在皇上手里,我岳父连名单都看不到。”

父王出事后,他立即去了趟岳家,想请岳父帮忙。

岳父明面上待他客气,可一旦涉及到关键问题,立刻说话模棱两可。

只说让他回去等消息,倒是大舅哥送他出来时,多说了几句,提醒他若想升迁,只怕绕不开王妃。

他这才想起:母妃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当年皇上病重,母妃献上一株天山雪莲,这才救了皇上一命。

这个时候,绝不能惹怒母妃。

所以,他才出面阻止崔珑。

崔珑一拍脑袋,十分自责。

“糟糕!三哥,母妃救过皇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就给忘了?”

忘记此事的,何止是他?!

屋里,宋谨央继续说道:“王爷,四十年啊!你整整欺骗了我四十年。既然如此,咱们好聚好散,和离吧!”

见宋谨央竟当着父王的面,再一次提出和离。

儿子们大急,纷纷上前解释,说他们不是为了维护白姨,不过是想家和万事兴,大家彼此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宋谨央心中冷笑,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们想的可不是彼此退一步,而是想她不断让步,让到让无可让,还得再让。

突然,床上的崔承动了,许是宋谨央的话刺激到他,他竟然睁开双目,浑浊的眼睛看着宋谨央,流出忏悔的眼泪。

“阿谨,对不起,是我错了!不,不,不和……离。”

崔承声音沙哑,含糊不清。

宋谨央强忍恶心。

若非为了小七的下落,谁管他死活?

“王爷,你醒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再帮你一次!来人,拿我的玉佩,去请太医正。”

说完就解下玉佩递了下去,崔瑜目露激动,立刻派人进宫请太医正。

太医正专为皇上看诊,权贵之家极难请到,除非像母妃那样,曾经救过皇上的命,于皇家有恩的人。

几个儿子对视一眼,均舒了口气。

母妃爱了父王一辈子,怎么舍得抛下他不管?

更何况,她都一把年纪了,没了父王和他们,就是一个啥也不是的老太太。

士农工商,母妃就是再有钱,也是最末等的,只能凭借父王才有高贵的地位。

母妃聪明的话,顺着台阶下,大家的面上都好看。

崔承眼见宋谨央还愿救他,心中一喜,以为阿谨心里还是有他的,要和离不过嘴上说说而已。

他放下心来,深情款款地说:“阿谨,等我好起来,我带你去北疆看雪。”

宋谨央的父亲宋梁是北疆人,她从小在北疆长大,不管过去多少年,始终惦记着北疆的皑皑白雪。

崔承的话非但没能宽慰她,反而让她的心跌至冰谷。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却假装不知,只一味要求自己为这个家付出。

如今成了半死不活的瘫子,还想骗她,骗她尽心尽力地把他当神一般伺候?

他的算盘珠子打得真响啊,可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宋谨央了。

为了小七,她不得不虚与委蛇。

待她入宫面圣后,若一切有转机,到那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不是凭她说了算?

更何况,他一个行将就木的瘫子王爷有什么可忌惮的?

她的示弱,是为了蒙蔽儿子们,降低他们的警惕心,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一心只有情爱的老妇人,方便她寻找真正的小七。

她怀疑他们早就知道小七崔珏的身份,单凭老大那天狠狠扇小杂种的模样,就可见一斑。

若事情真如她猜测的那般,那么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当真走到头了。

崔承情意绵绵地倾诉衷肠,宋谨央勉为其难应付着。

这番情景落在儿子们的眼中,却是父母感情深厚的表现,这令他们很满意。

突然,管家急匆匆前来禀报,说宫里的小黄门来了。

宋谨央神色淡然,倒是几个儿子脸色变得诡异起来。

有的激动,有的凝重。

老二崔琦面露喜色,似乎正六品翰林院侍读,已如探囊取物,十拿九稳了。

门外,连向来稳重的老三崔琥,眼底也隐隐有着期盼之色。

宋谨央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赶去迎接宫里的人。

见到来人,她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是冯掌事亲自驾临,对方正冲她笑。

她微微颔首,刚想跪地恭迎圣旨,却被冯掌事笑吟吟地拦下。

“王妃,皇上有令,您年事已高,不必下跪,站着听旨即可。下跪一事,便由您的儿子们代劳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身后的儿子们不敢耽搁,立刻恭敬地跪地磕头,口中高呼:“皇上万岁!”

紧接着,冯掌事笑盈盈地宣了中宗的口谕,原来是传她明日入宫一趟。

宋谨央心中一动,自己今日本打算入宫的,只是被崔承绊住了。

她早就看出几个儿子的心思,正谋划着怎么脱身,皇上的口谕来得可真是及时啊!

“王妃,皇上听说您近期身子欠佳,嘱您好生休养,切不可过于劳累。”

说罢,视线冷冷地扫过几位爷,看得他们后背发凉,头埋得更低。

眼见震慑的目的达到,冯掌事收回目光,恭敬地说起原委。

“王妃,今日波斯进贡上好的雪莲,皇上立刻就想起了您,说是许久未见,明儿是个好天气,正适合入宫。”

其实,什么雪莲,什么贡品,不过是皇上的借口。

皇上收到王妃要求入宫的消息,立刻激动地热泪盈眶。

等到隔日,皇上左等右等,等不到王妃,一打听才知道王爷病重,王妃被绊住了,气得皇上立刻摔了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

不仅如此,皇上二话不说命他亲自出宫宣旨,务必让王妃尽快入宫,顺便敲打一下那几个贪得无厌的儿子。

“有劳公公了,烦请转告皇上,我明儿个一准早早入宫。”

送走了小黄门,宋谨央立刻转身回院子,扔下几个儿子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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