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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我的丈夫知道真相,悔一生陆渊唐茵无删减全文

如火如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此刻在这样起风的深夜里,却跑得像是离弦的箭。她以为,跑得够快就能救妈妈。我在那个背影即将消失前,仔细将它刻入我的眸底。希望最后再好好记住,等来生,还能再找到我的孩子。阴暗的小巷道里,空无一人。那把刀终于再无迟疑,刀尖狠狠刺入我的脖颈。男人在我耳边猖狂地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乖乖听话就能活命吧?「我哥在法庭上哭着认错,保证以后不会再打老婆,你们可没放过他!」鲜血汹涌而出。我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视线里天旋地转,猩红一片。外衣口袋里的手机,猝然响起,像是伸向我的最后一块浮木。我在意识迅速消散里,本能急切地去拿手机。极度恍惚的视线里,刚勉强看清陆渊的名字,手机就已被夺走。面目狰狞的男人,似是立马要拒接电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

主角:陆渊唐茵   更新:2025-05-10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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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渊唐茵的其他类型小说《恨我的丈夫知道真相,悔一生陆渊唐茵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如火如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刻在这样起风的深夜里,却跑得像是离弦的箭。她以为,跑得够快就能救妈妈。我在那个背影即将消失前,仔细将它刻入我的眸底。希望最后再好好记住,等来生,还能再找到我的孩子。阴暗的小巷道里,空无一人。那把刀终于再无迟疑,刀尖狠狠刺入我的脖颈。男人在我耳边猖狂地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乖乖听话就能活命吧?「我哥在法庭上哭着认错,保证以后不会再打老婆,你们可没放过他!」鲜血汹涌而出。我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视线里天旋地转,猩红一片。外衣口袋里的手机,猝然响起,像是伸向我的最后一块浮木。我在意识迅速消散里,本能急切地去拿手机。极度恍惚的视线里,刚勉强看清陆渊的名字,手机就已被夺走。面目狰狞的男人,似是立马要拒接电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

《恨我的丈夫知道真相,悔一生陆渊唐茵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此刻在这样起风的深夜里,却跑得像是离弦的箭。

她以为,跑得够快就能救妈妈。

我在那个背影即将消失前,仔细将它刻入我的眸底。

希望最后再好好记住,等来生,还能再找到我的孩子。

阴暗的小巷道里,空无一人。

那把刀终于再无迟疑,刀尖狠狠刺入我的脖颈。

男人在我耳边猖狂地笑:

「你不会真的以为,乖乖听话就能活命吧?

「我哥在法庭上哭着认错,保证以后不会再打老婆,你们可没放过他!」

鲜血汹涌而出。

我的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

视线里天旋地转,猩红一片。

外衣口袋里的手机,猝然响起,像是伸向我的最后一块浮木。

我在意识迅速消散里,本能急切地去拿手机。

极度恍惚的视线里,刚勉强看清陆渊的名字,手机就已被夺走。

面目狰狞的男人,似是立马要拒接电话。

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怪异的恶劣的笑,按下了接听。

他兴奋打量我垂死的挣扎,肆无忌惮告知那边:

「她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了,还指望接电话求救呢。」

鲜血迅速浸透我的衣服,周遭是铺天盖地血腥的味道。

求生的本能,让我在意识涣散里吃力开口:

「阿渊,救……」

那边厌恶至极打断了我的话。

怒极的声音,将我狠狠打回现实:

「恶心,别再那样叫我!

「唐茵,你再装可怜,离婚的事,也别想再多拖一天!」

3

我在恍恍惚惚里,才终于勉强记起。

我已经很多年,没再叫过他「阿渊」了。

我们之间,也很多年没再好好说过一句话。

诚如现在,我和他分居两地。

哪怕他真愿意来救我,也不可能救得了了。

何况,何况……

他不会愿意的。

我想再说话,想最后将无人照顾的安安,托付给他。

却已经没力气再说一个字。

只有喷涌的鲜血,迅速带走我周身的温度。

连握着刀的男人,都有些意外地笑出了声:

「你是她丈夫吗?她要死了,你真的不想救一下吗?」

我混沌的意识里,只听到了那边的冷笑声:

「那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真难听啊。

我与他再不和睦,也已是七年的夫妻。

凶手听着陆渊的冷漠。

似是突然来了莫大的兴致,手上的刀子,狠狠一刀刺入我的心脏。

我近乎彻底脱力,不受控制痛苦的呻吟声线里,已只剩下微弱和嘶哑。

电话那边,该是听到了。

凶手看向我的惨状,声音里,愈发兴奋:

「听清楚了吗?

「她连求救都快没声了!

「不如这样,你要是愿意过来救她,跟我谈谈。

「我就考虑考虑,先留她一条活命?」

以他丧心病狂的状态,大概并不是在说假话。

如果陆渊愿意,凶手或许真会等他过来。

再期待让陆渊这个丈夫亲眼看着,我怎样惨死。

我急切想要陆渊答应。

只要能再拖延一时半刻,或许,就能等到安安带警察过来。

或许,我会还有活路。

我其实,其实,也不是那样视死如归。

我还有女儿,还有爸爸。

如果可以,没人会真的想要死亡。

可只有周身的剧痛,我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残存的意识里,到底只有陆渊,嘲讽而冷漠至极的一声:

「真要杀人,废话那么多的吗?」

随即,是那边彻底失去耐心,电话径直被挂断的声音。

凶手恼怒不堪,再拨电话过去,那边已不再接听。

眼前人彻底被激怒,手上的刀子,疯了一般狠狠捅入我的脖颈和心脏。


结束后,那个神情憔悴的女人,哭着抓住我的手,对我千恩万谢。

我突然又想起,很多年前。

我的母亲也曾这样抓住我的手,崩溃哭着和我说:

「小茵,妈妈到底,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解脱?」

可那时候,我太过年少。

心疼她年复一年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而如今,我终于也能开始挽救,千千万万个,如她一般不幸的人。

那天离开法庭。

我突然极度思念我母亲,极度难过,当时没人能救她于水火。

我情绪过激,在法庭外一时晕眩,差点摔下长阶。

周淮年几步上前,慌忙抱住了我。

我在猝然间情绪失控,颤声哽咽。

哭我早已死去的母亲,哭我终于也成长成了,她曾经最需要的那个人。

周淮年的表姑跟在我们身后,似是恍然大悟地感慨:

「怎么也没跟表姑说过。

「原来唐律师,就是你要带回家的女朋友啊。」

那时候,周淮年家里催婚,叫他去相亲。

他胡乱编了句「过年带女朋友回家」,搪塞了过去。

却在此刻,被人误会。

我抬眸间,就猝然看到了,站在了不远处的陆渊。

那一天,他刚好为了公司的事,来了法院。

他就那样看着我,平静地,沉默地。

我去了医院,吊了点葡萄糖,傍晚时分才回去。

本想着,官司已经顺利结束,也该跟陆渊好好解释一下。

关于我接官司,不是为了周淮年的亲戚。

关于周淮年会抱住我,是因为我差点摔下长阶。

可我回家没等开口,面临的,已是陆渊劈头盖脸的质问。

他说我偷了他书房的文件,拿给了他的对家。

我解释,他不信。

再是我与他激烈地争吵,分居。

关于周淮年的事,我也再没提过,也自认不必再提。

可原来,那一天,他真的误会了。

藏着那点误会,这么多年,也从不曾问过我。

医院长廊,周淮年良久地、难以置信地沉默。

再是终于忍不住,有些悲凉地笑出了声:

「原来,你竟然是,那样以为的。」

陆渊怒道:「难道不是吗?」

31

周淮年许久,没能再说出话来。

他该只是清楚,我死了。

再多的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陆渊面目扭曲而恶劣地笑着:

「我书房里其实根本没有丢文件。

「我就是恨她,恨她嘴上说着爱我,跟我结婚,却又跟你不清不楚。

「为了帮你亲人打官司,不惜跟我争执冷战,不惜得罪有权有势的被告。

「她嘴上说爱我,她骗我……」

「我十岁那年,父母离婚。

「她们也一样,跟她一样的虚伪。

「嘴上都说爱我,却谁都不想要我,不想要我妹妹。

「法院将我判给我爸,将我妹妹判给我妈,跟着我妈改姓了温。

「可后来,我跟温瑶还是只能,相依为命,靠自己谋生……」

他似是有些神志不清了。

怨恨地,却又无措地,不断念叨着。

我实在不曾想过,竟会是这样。

当初我那样努力地,解释我不可能拿他书房的文件。

可原来,那份丢失的文件,根本不曾存在过。

他只是,认定和怨恨我的背叛。

才会故意恶心我,说怀疑我会偷他的文件。

故意恶心我,不告诉我,温瑶是他的妹妹。

五年的争执。

原来我从不曾清楚,他真正怨恨我的缘由。

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一样。

只是,他不信任我而已。

周淮年再开口时,眸底已只剩下冷然:

「如果你知道,当初她母亲是因家暴而死。

「就绝不会觉得,她五年多前接那场离婚官司,只是因为原告是我亲戚。」


唐茵神情微怔,半晌,蹲身捡起了那只面包。

不由分说,塞到了陆渊手里。

她轻声道:「我也就剩这个了,本来打算当晚饭吃的。

「有包装袋,没有掉脏,你吃吧。」

她说完,回身就走了。

陆渊觉得,她真是讨厌。

可他又忍不住,开始偷偷关注她。

在那个人人都嘲笑他的学校里,唯一一个,给了他面包的怪人。

某个午后,放学时。

他撞见唐茵的生父,在校门外众目睽睽下,扇了她好几巴掌。

才开始渐渐知道,其实她自己的日子,也并不顺遂。

她父亲家暴,母亲病弱,她自己也常吃不饱肚子。

再后来不久,似乎是为了省学费,唐茵被转去了更偏僻的一处学校。

那之后,陆渊许久没再见过她。

再见到,已是初三那年。

他转学去新的中学,傍晚时分放学,见到被人推进水沟的唐茵。

真奇怪,明明都隔了好几年。

他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本能地觉得,就是她。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已经走上前。

急切脱下外衣,递给了她。

如同许多年前,她无声递给他的那个面包。

可外衣递过去时,她神情里只有一瞬的困惑,和片刻后的迟疑和感激。

没有别的。

她不记得他了。

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

可陆渊还是感到了难堪。

近乎落荒而逃的,将衣服塞给她后,就仓促离开了。

那晚后,他父母又开始剧烈地争吵。

他不得不停课了好几天。

再回到学校时,却得知唐茵已经转学离开。

此后,再没她的消息。

再见面,已是近十年后。

34

她仍是如同初见那般。

像是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

那一天,她走到他面前,抬眸很认真地问他:

「陆先生,我可以为你辩护吗?」

他接受了她的帮助。

关于从前最窘迫的那些往事,却仍是许多年里,都没敢再提。

后来的无数次,他事业最艰难的时候,她总会温柔抱住他说:

「阿渊,你还有我。」

可他却会认为,她会背叛。

就因为,法庭外那样的一个拥抱。

不问青红皂白,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曾给她。

他总以为,他们还有无数个新年,无数的以后。

总以为早晚有一天,他还能开诚布公,好好和她谈一谈。

他想,总有一天,他该好好与她说说,他们真正的初见。

他该好好说说,他曾经许多年里的感激。

后来对她满心的愧疚,满腔的爱意。

他该好好跟她说说,他介意她跟周淮年频繁地往来。

如果,如果……

她真的还愿与他在一起。

能不能,不要再和周淮年那样亲近?

可是,没有了,再没有了。

无数的话,再没有开口的机会。

那对相拥的母子,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

陆渊终于,吃力而艰涩地,一步一步,退回了街边。

短暂停滞的车流,迅速又恢复畅通。

风卷起初秋的落叶,从他面前仓促掠过。

如同那个曾和他五年争执不休的爱人,猝然间,已与他永别。

而他,连求死也不能。

陆渊茫然看向半空,眸底,再不剩下半点光亮。

他想哭,却再没有眼泪。

他清楚,他将生不如死,活过这余生。

番外 安安

1

周叔叔带着我,连夜赶去了南市。

我隐约听到,电话里,警察跟他说,我外公差点杀了人。

怎么可能?

我的外公,一直都是最心软善良的人,跟我的妈妈一样。

哦,我的妈妈,她还没有回来。

那晚她叫我去叫警察,自己却躺在路边睡着了。


还能说什么呢?

我与他之间,吵了五年,说了五年的怨恨。

该说的,早已都说尽了。

当初他误会我,怨怠我。

解释的话,我也曾说过一遍又一遍。

他不信。

所以,还能说什么呢?

我侧开头,哪怕多的一眼,也再不愿看。

耳边,是走出病房的我爸,面无表情的一句:

「我的小茵,她离世了,如你所愿。」

陆渊猛地抬眸,再终于失了最后一丝念想。

瑟缩着,呜咽失声。

29

隔天上午。

得知我爸差点杀人的周淮年,带着安安仓促赶来了南市。

病房里,安安扑进我爸怀里。

她再无法强装乖巧懂事的小大人,恐惧地用力地抱住我爸,委屈大哭。

我爸手上还打着点滴,抱着安安,脸上也已是满脸的泪。

他眸底有不甘,对没能杀掉林虎的不甘,还有浓烈的愧疚无措。

苍老的唇哆嗦着,一声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外公不好……」

安安哭到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眼泪浸湿了单薄的病号服。

她才四岁,不可能真的不怕的。

周淮年在病房里,好声安抚了爷孙俩半天。

直到安安终于累到睡着了。

我爸被打了带有安神成分的点滴,哄睡了安安后,也很快躺下睡了。

周淮年这才短暂离开病房,在医院长廊尽头的窗前,沉默点了一根烟。

我听到,他很轻的叹息:

「要是真出了事,你可……怎么瞑目啊。」

我眼眶突然酸涩。

这么多年,除了我的家人。

也就只有他,帮了我太多,始终信我。

一根烟快燃尽时,陆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旁。

不过一夜而已,陆渊似已苍老了数十岁。

他在医院里待了一彻夜,彻夜未眠。

下巴处隐隐冒出青色胡茬,眸底乌青,神情狼狈而颓靡。

走近周淮年时,他似乎都有些身形不稳,伸手,撑住了身旁的墙面。

但仍是吃力冷笑了一声:「不是跟她最情深似海吗?

「她死了,你还不去殉情吗?」

周淮年捻灭了烟。

闻言看向他,神情不解而厌恶。

连我,也感到他这话莫名其妙。

我读大学法律系时,和周淮年师从同一个教授。

教授曾说,我与周淮年,是他最得意的两个门生。

偶尔吃饭,会拉上我们俩一起。

一来二去,我与周淮年渐渐熟识。

后来毕业后,也仍算是朋友。

但也仅此而已。

陆渊也该,最清楚不过。

此刻他这话,实在有些难听,又离谱至极。

周淮年显然不想理他,回身要回病房。

陆渊却踉跄着追了上去,挡到了他面前:

「装什么?

「五年多前在法庭外,就敢公然搂抱到一起。

「她为了你亲人的案子,不惜得罪那样的权贵,多么感人啊。

「周淮年,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吧?」

我一时愣怔。

半晌,才终于想起,他说的是什么。

30

我与陆渊刚结婚的第二个月,接了一个离婚官司。

我的当事人,碰巧是周淮年的一个表姑。

打官司前,陆渊和我说过一次。

说离婚官司最是繁琐又招惹是非,劝我别去接那些。

我觉得他这话很是莫名其妙,离婚官司总得需要律师来打。

否则这世上,只会再多无数个,像我母亲那样不幸的人。

我第一次与陆渊产生了争执,一直到官司开庭前,都与他几乎冷战。

我为那场官司,做了最认真而充足的准备。

开庭那天,周淮年身为法官,和我一起出现在了那场官司的法庭上。

我尽最大努力,为我的当事人,争取到了最大的胜利。


和陆渊婚内分居的第五年。

我突遭意外,死在了异地他乡,只留下了四岁病弱的女儿。

那晚,我爸给陆渊打了个电话。

那边声线冷漠不耐:「孩子不是我的。

「我跟唐茵分居五年,构成事实离婚,她就是死了也别找我!」

我爸好声解释:「您仍是小茵法律上的丈夫。

「需要您签字,确认她的死亡证明,孩子才能走领养程序。」

我爸年纪大了,无力再替我养女儿。

但也清楚,这个孩子,陆渊不会要。

那边怒极生笑:「为了不离婚,现在连死都敢编了?

「那就祝她早日得偿所愿!」

通话被径直挂断。

孩子无处安置,我爸只能带着我女儿,和死亡证明及遗体照片。

千里迢迢,找去了陆渊的公司。

1

我临死的那晚。

陆渊最后一次,给我打了个电话。

这五年来,我们婚内不合,一直分居两地。

而陆渊因我拒绝离婚的事,许多次在电话里,与我争执不休。

电话那边,仍是一如既往地怒不可遏:

「唐茵,你以为躲去外地,就能拖一辈子吗?

「我跟你分居五年,早已足够判定离婚!」

我与他吵了太多年。

这一次,一时没吭声。

隔着饭店的落地窗,我看向坐在窗前餐桌旁的女人。

那是我的当事人。

我刚帮助她,打完了一场有关恶劣家暴的官司,将她丈夫送进了监狱。

她感激又局促,请我来这里吃饭。

才三十出头的女人,却满身都是伤疤,瘦到眼窝深陷。

她哭着跟我说,她终于自由了。

我突然想起,我今年也快三十。

我与陆渊,结婚五年,也分居五年了。

那边,陆渊怒极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不想为你这种人,浪费时间上法庭。

「离婚协议上签个字,我们谁都省事。」

我站在盛夏傍晚的街边。

良久沉默,终究应声:「嗯,我答应了。」

大概是意外,那边倒是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后,我才再听到他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过于惊喜,男人声线似乎多了点别扭: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我说不上什么滋味。

吃过饭后,我去托儿所里接了女儿安安,顺路打了份离婚协议。

再在深夜的公交站旁,等车去医院看望我爸。

身后,一把水果刀,却突然抵上了我的脖子。

耳边,一道有些熟悉而阴狠的声音响起:

「唐律师那么乐善好施,这一次,能救得了自己吗?」

2

是那个因家暴入狱的男人的弟弟。

我想过反抗或呼救,但我的女儿,就站在我的身旁。

安安惊惧不堪,张嘴就要大喊。

男人恶声警告:「敢出声,就让你死在这里!」

我没有反抗。

被男人挟持着,去往无人的小巷子里时。

用口型告诉安安:「别怕,报警。」

安安才四岁,可却最听话,最懂事。

这条路,我带着她走过无数遍。

这里离警局,不到五百米。

我叫她报警。

她就真的相信,警察可以救我。

可我其实最清楚,我多半是没有活路了的。

我当了近十年的律师。

法庭内外,见过无数为非作歹的恶人。

也算勉强能察言观色,洞察得了几分他人的内心。

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杀我。

他有五年多的精神病史,我当初查那桩家暴案子,查到过他。

精神病人杀人,能逃避刑罚。

我视线的最后,看到安安瘦小的身影,拼命跑向道路的尽头。

好几次,摔倒再迅速爬起来。

她是早产儿,从前多走两步路,都会忍不住气喘吁吁。


但片刻后,他还是进了电梯离开。

电梯门关上,他苍老的手捂住了脸,失声哽咽。

我听到,他颤栗而无措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该帮你照顾安安长大的。

「可爸爸做不到,让那个人逍遥法外。」

23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无助痛哭,尖声想阻拦。

从前他就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舍不得我受苦,舍不得我受委屈。

我工作辛苦一点,他就不听我话,闹着要出院,不准我再交医药费。

以前我拦着他,凶他。

他不服气,却也会作罢,乖乖住院。

可现在,无论他做什么,我都再也拦不住他了。

我爸连夜买了车票,没有回老家,而是回了南市。

那是我遇害的地方。

他上车时,我却看到一个熟悉而失魂落魄的身影,跟在他后面检票,过了检票口。

是陆渊。

他不知何时,开始跟踪了我爸。

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怕我再躲起来。

想跟着我爸,早点找到我,跟我离婚。

他就这样一路跟着我爸,下了火车,再打了车跟上了我爸的出租车。

出租车在一处大排档外停下。

露天餐桌旁,林虎正坐在那里喝酒吹牛。

自从杀了我后,林虎虽因精神疾病免除了刑罚,但被精神病院管控了起来。

而现在,他不知怎么,从里面跑了出来。

我爸径直来了这里,自然是设法打听到了他的行踪。

没急着过去,我爸隔着一条街,蹲身在大排档对面的一处阴暗处。

相比于前些天,他得知我死讯后的崩溃和失魂落魄。

此刻,他显得极为平静,没有半点急切,就沉默地等待着。

只有一双有些苍老浑浊了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那个、醉醺醺笑意猖狂的身影。

如同鹰隼,死死盯住自己的猎物。

我碰不到他,拦不住他。

只能紧挨在他的身旁,幻想自己还可以保护他。

不过几天而已,他显得苍老了太多。

眸子里,只剩空洞荒凉。

可我,可我真的……

只希望他和安安,能好好活下去。

哪怕自己枉死,哪怕那个人逍遥法外。

相比之下,真的不重要。

可是,他听不到了,他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再没人能拦住他了,我知道。

林虎在那里待了很久。

他似是很享受,这种杀了人还可以肆意快活的滋味。

直到凌晨一点多,他才终于晃晃悠悠起身。

满身酒味,踉跄着离开了大排档。

我爸立马起身,不远不近,跟了上去。

沉夜里,他的脸上不剩下半点表情。

路越走越偏,是回精神病院的方向。

凌晨一点多,路上四处几乎都空无一人。

但我爸还是直到跟到一处偏僻的小巷道里,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水果刀的刀刃,在月色下,泛出锋利的冷光。

隔得近了,林虎终于听到了动静。

他喝多了,有些踉跄而头重脚轻地回过头吼道:

「谁……谁啊。

「敢跟着老子,找死啊!老子可是杀过……」

他话音未落。

我爸几步逼近,没有半点迟疑,那把水果刀,已经狠狠刺入林虎心脏。

24

我惊惧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我爸苍老的手,紧紧地颤抖地握着刀。

他双目猩红,嘴里呢喃着:

「小茵,爸爸让他,来给你偿命了。」

林虎惊慌避开。

但因为喝多了酒,身体不太听使唤,到底躲闪不及。

虽没让刀子一刀致命,也挨了很严重的一刀。

鲜血喷涌而出,他神情痛苦而扭曲。


我能知道他的名字,也只因为那张学生证。

只那一面,我记了近十年。

可能因为在我年少时,得到过的善意,实在屈指可数。

哪怕只是一件递过来的外衣,也仅有过那一次。

那晚,我在卧室窗前,坐了一个彻夜。

天微亮时,我做出了决定。

我通过案件资料,联系上了陆渊。

他白手起家,做出了些成绩。

却遭同行嫉恨。

对方比他有钱有势,故意跟他谈合作,再在合同里做了手脚。

才有了这桩,起诉陆渊违约的案件。

没有律所愿意为陆渊辩护,都等着看一个、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的笑话。

我放弃了跟原告谈合作、为原告辩护的打算,转而成了陆渊的辩护律师。

案件最终还是以原告胜诉结束,但我尽最大努力,减少了陆渊的赔偿款。

他公司损失惨重,但至少没就此倒闭。

那之后,我与陆渊开始熟识,渐渐往来频繁。

而我因得罪了原告方,被律所找借口开除。

又被其他数家律所拒之门外,事业开始举步维艰。

我养父身体不好,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极度拮据糟糕。

陆渊为此愧疚自责,设法四处凑钱,给我养父付医药费。

一有半点时间,就来照顾我,照顾我养父。

后来他的公司渐渐好转,刚赚了点钱,就几乎全拿了出来,帮我开了家小律所。

经济危机渐渐解除后,我开始常接一些离婚官司。

多数时候,帮助在婚姻里遭遇困境的女性。

赚的不多,但安心。

生活慢慢回归正轨,再是我与陆渊结婚。

新婚夜里,他红着眼眶抱住我说:

「阿茵,我亏欠你太多。

「这一辈子,我都会尽我所能,好好待你。」

可我所以为的苦尽甘来,却是某个深夜,陆渊突然回来,怒声说我恶心卑鄙。

他放在书房的一份重要文件,落到了当初那个原告方手里。

对方告知他,是我偷拿了送过去的。

我解释了。

但陆渊怒不可遏:「我书房里的东西,除了你唐茵,还有谁能拿到?」

我气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神情愤恨却又落寞:「我早该想到。

「怎么可能真有人,能因为足足十年前一件所谓的外衣。

「舍得丢弃自己的工作前程,帮助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真是辛苦你们了,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我这样的人,也值得你们费这么大力气。」

那之后,我与他无数次剧烈地争吵。

他怒极要与我离婚,甚至还无端猜忌指责,我与我师兄周淮年不清白。

而我因他不信任我冤枉我,愤怒不甘,偏不愿遂他心意。

索性带着养父,去了外地生活。

与他分居却不离婚,耗了这么多年。

直到如今,我突遭意外离世。

妻子死亡,婚姻关系算是自动解除。

大概于他而言,也算是终于如愿以偿。

15

我从那些实在算不上愉快的回忆里,吃力抽离出来。

公司外的夜色里,陆渊给我发完短信后。

还僵站在那里,始终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可聊天界面里,再不可能有我的回复。

其实,自从我离世后。

陆渊大概是急着和我办离婚手续,也联系了我数次。

但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毫无疑问,我都再没有过回应。

此刻,陆渊死死盯着手机。

似是恨不得穿过手机屏幕,与我面对面狠狠再大吵一架。

他总是看我不顺眼的。

连身旁挽着他的温瑶,软声说外面热快点上车,他也一时似是没有听到。


良久,他才开口:「你真的不值得。」

陆渊恼怒蹙眉:「什么?」

周淮年淡声继续:「你这样的人,真不值得唐茵当初,为你付出那么多。」

话落,他再没迟疑,上车离开。

街道上,我周身是血的那张照片,还落在地上。

我爸大概是太过疲惫视线不清,所以不慎落下了这个,没有捡走。

陆渊黑着脸捡起了照片,大概越看越来气。

他索性拿出了手机,拍下了照片。

再发给了我的微信,恼怒质问我:「好玩吗?!」

如今面对我的事,他总是这样怒不可遏。

可其实,我和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剑拔弩张的。

13

我初见陆渊,是初中的时候。

我初一那年,生母因婚内被多年家暴,抑郁跳楼而离世。

我在所有人的漠然旁观里,某个深夜,杀死了自己酗酒的生父。

因正当防卫和未成年,我被免除了刑罚,却至此背上了「杀人犯」的丑恶罪名。

我在学校里,被排挤,被唾弃。

被我生父的亲友,和校外的小混混,无数次地欺凌殴打。

可自从杀了我生父后,我的脑子就似乎出了问题。

我再学不会反抗,学不会还手。

渐渐地,越来越多地被欺负。

我第一次见陆渊,是初三那年,我被推进校外水沟里的某个深夜。

那晚是深冬,海市下了雪,零下的温度。

我在暮色里从水沟里爬上来,陆渊碰巧路过,递给了我一件外衣。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晚我回了孤儿院。

宿舍里,又有女孩子故意泼湿了我的床。

我与她理论,她动手扇了我的脸。

我时隔数年,第一次失控,跟她扭打成一团。

孤儿院院长带人赶了过来。

宿舍里所有的孩子,都指认是我自己弄湿了床,是我无缘无故先动的手。

院长一如既往听信了其他孩子的说辞,怒声斥责我。

到最后,不知怎么说起了,我心狠手辣杀了自己生父的事。

我跑离了孤儿院,跑去了街边那个熟悉的摊位旁。

摊主是一对朴实的中年夫妻,经营一个煎饼摊。

我常吃不饱,手头又没什么钱。

有时候放学,就在旁边暗处等着,等他们快收摊时,再去买。

价格会便宜很多。

他们会将剩下的一点面团,摊一个很大的饼。

再将剩下的火腿和菜,全部包给我。

那晚,我手上没钱买饼。

可跑出了孤儿院,我是真的实在没地方可去。

收摊时,那对夫妻似乎看出了我的处境,温和问我:

「没人收留你吗,那要跟我们回去吗?」

我跟了他们回家。

孤儿院如同丢弃烫手山芋一般,迅速让他们办完了领养我的手续。

等勉强安定下来后,我仔细清洗了那件外衣。

在外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写着「陆渊」的学生证。

我想将衣服还给他,却再没能见到过他。

后来没多久,我养母因病突然离世。

养父搬回了千里之外的老家,安葬陪伴妻子,带着我一起。

我转了学,离开了海市。

第二次见到陆渊,已是近十年后。

彼时我已大学毕业,得导师推荐,进了海市一家不错的律所工作。

在业内积攒了一点名气,生活算是顺遂。

入冬时,我看中了一桩,有关企业合同纠纷的案子。

却在被告人一栏,见到了陆渊的名字和照片。

14

那张脸,我只见过一次。

他脖颈左侧靠后,有一颗痣。

近十年前的夜里,他将外衣递向我时。

刚好有车经过,车灯一闪而过时,我看得很清楚。


27

似乎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句话。

他神情愕然而悲凉,良久,没能说出话来。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再匆忙离开。

陆渊呆呆看向警察离开的方向。

再是不断经过他身旁的医护人员和病患。

猝然,开始剧烈的咳嗽:

「五年了……竟然,五年了吗?」

「怎么就,怎么就……这么久了?」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僵持冷战。

或是在电话里,互相说着怨怠憎恶的话。

好像谁也没有,去记过时间过去了多久。

而转眼间,原来已经过了五年,近两千个日夜。

陆渊神情,渐渐痛苦不堪。

捂住脸,声线艰涩不堪:

「阿茵,阿茵……我怎么就,与你吵了那样久了?」

他有太多年,不曾这样叫过我了。

我觉得很是讽刺,觉得好笑,又没能笑出来。

侧头,看向走廊尽头,黑沉的窗外。

耳边,猝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声响。

我再看过去时,神情灰白空洞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长廊上。

猝然似是身体脱力,重重跪到了地上。

他双目通红,喉间发出剧烈艰涩的喘息声。

再是猛然间,一大口鲜血,呕在了干净的长廊上。

28

我一瞬惊诧。

实在不曾见过,好好的健康的人,会突然这样呕血。

有路过的人失声尖叫。

再是医护人员急忙围了上来,担忧去搀扶他:

「先生,您还能起身吗,快去病房躺着,我们给您检查!」

陆渊没有动。

茫然地、无措地,看向穿着白大褂、团团围住他的一群人。

许久,许久,他似是猛地回过神来。

哆嗦着手,揪住了一个医生的衣摆: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求你们,救救……救救我的妻子。」

豆大的冷汗,混着眼泪,从他脸上滑落。

他就那样绝望地、焦灼地、祈求地。

看向一众医生,语无伦次说着求救的话。

「我的妻子,她昏倒在地上了。

「你们怎么不救她?

「求你们,快救救她吧。」

他说着,神情惊慌盯着身旁的地面。

似乎,是产生了幻觉,看到我躺在了那里。

一众医生面色渐渐怪异,大概开始认定,他是疯了。

没人理会他,没人去救他说的躺在地上的人。

陆渊神情愈发急切而无措,突然径直跪到了一个医生面前。

再伸手,手忙脚乱拿出钱包,塞到了医生手里:

「我能付医药费,我们有医药费的!

「求您,求您,快救救她吧……」

许多年前,我和他还不曾开始争执不休时。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过得困顿不堪。

最落魄的一次,我在工作时劳累昏厥,被送往医院。

陆渊赶过去,却连医药费都掏不出来。

那天我醒来后,看到他坐在我病床边,无声落了眼泪。

那是我太多年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他落泪。

那是我们还相爱的时候。

如今,陆渊满目乞求,看向围着的一众医生:

「我有钱了,我有钱了……救救……我的妻子吧。」

可是,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这世上,再也没人,还能救我了。

如同那个长夜,没人救我。

我临死前听到的,只有他的一句:

「那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真讽刺啊。

他现在却跪在这里。

这样深情地、这样痛苦地、这样可笑地,说着要救我。

在我的遗体,早已长眠地底的如今。

在我在漫长的五年里,和他无尽的争执和怨怠里。

早已耗尽了对他所有爱意的如今。

真讽刺啊,真讽刺啊。

陆渊失神盯着身旁的地面,一声声,小心而慌乱地唤着:

「阿茵,阿茵……你至少,再与我说一句话……」


他挡到了陆渊身前,路灯下,一张脸上都是冷汗,早已苍白如纸。

他被查出肝硬化一年,连下床多走几步,都很吃力。

却硬生生奔波了一彻夜,来到了这里,又等了一整天。

他神情痛苦,将文件袋递向陆渊:

「陆先生,小茵她……她离世了。

「我知道,孩子你不会要。

「拜托你在她的死亡证明上签下字,言明安安不是你的孩子。

「我会让孩子,进福利院走领养程序。」

陆渊盯着我爸看了好一会,似是才终于认了出来。

他见过我爸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

听完我爸的话,他面色彻底黑沉,怒不可遏。

径直扯过我爸手里的文件袋,愤然甩到了地上:

「我警告过她很多次了,不要再玩这些恶心人的花样!」

袋子被甩到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散落一地。

我周身是血的照片,落在了最上面。

在夜色里,格外醒目而又瘆人。

挽住陆渊手臂的女人,猝然受惊,一时尖叫出声,连面色都惨白了。

陆渊盯住那张照片,神情极短暂地怔住,眸底有短促划过的错愕。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他安抚地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神情憎恶到了极点,眸底只剩怒意翻涌:

「这么晦气的照片也敢P。

「也不怕哪天,真被挂到墙上,成了遗照!」

我爸吃力蹲身,捡起了地上的纸张。

再起身,看向陆渊时,眸底已只剩下空洞:

「陆先生,小茵她……真的不在了。

「孩子是无辜的,您不要孩子,就签个字,让孩子能被福利院收养。」

陆渊厌恨至极,还想冷嘲热讽什么。

身后,男人温润诧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唐叔叔?」

12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有人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是我法律系的师兄周淮年,毕业后,也与我进过同一个律所。

从前他对我照顾颇多。

后来我与陆渊分居,去了外地。

与周淮年的往来,也少了许多。

陆渊看向来人,冷笑出声:

「送什么福利院?

「孩子的生父,这不是来了吗?」

周淮年听见了这话。

他看向面色苍白的我爸,再看向不远处,虚弱地蹲身在阴暗处的安安。

片刻后,神色诧异道:「那是唐茵的女儿?」

陆渊眸色生寒,冷嗤了一声:

「装模作样什么?自己的孩子不认识?」

周淮年不愿跟他多说。

看我爸脸色很不好,上前搀扶住他道:

「唐叔叔,有什么困难上我家说。

「我刚好接了个官司,跟陆氏有关,来这边跑了一趟。」

我爸迟疑着,一时不愿离开。

周淮年沉声道:「您可能不知道。

「陆渊跟唐茵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他这种白眼狼,您别指望他会帮唐茵。」

陆渊黑了脸:「周淮年,我跟唐茵的婚姻,再怎样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多嘴!」

周淮年不理会他。

安抚了我爸半晌后,将我爸扶上了车。

再走向不远处,将安安也抱上了车。

陆渊冷眼盯着他的背影,声线讽刺:

「这么急着一家团聚。

「周淮年,你是不是忘了,我跟唐茵的离婚手续还没办?」

周淮年径直要上车离开。

陆渊没能得到回应,神情一瞬有些恼羞成怒: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周法官,一个是匡扶正义的唐大律师。

「如果我要是起诉,她跟你婚内出轨,还有了孩子,再买点热度。

「你说你们,还能这样风光度日吗?」

周淮年拉开了驾驶位的车门。

手上倏然怔住,隔着车身,愠怒看向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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