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裴珩砚的眉目间布满了幽深暗沉与阴沉压抑之色。
那双失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薛瑾川,虽无视线,却更添几分令人胆寒的威慑。
“你可有胆量看着孤的眼睛,将你方才那番话,再原封不动地说上一遍!”
薛瑾川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鼓起全身的勇气,迎上裴珩砚的目光,与之对视。
裴珩砚那眼眸深处透着无尽的阴暗。
仿若只需再多瞧上一秒,便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被那黑暗彻底吞噬。
裴稚绾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裴珩砚此刻的不同寻常。
往日里,他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仿佛世间的纷扰都难以触动他分毫。
哪怕以往有人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他也不过是神色如常,波澜不惊。
手起刀落间便将事情了结,从不多做丝毫的纠缠。
薛瑾川哆嗦的嘴唇数次艰难地张启,却始终未能成功吐出半个字来。
他一只手五指死命撑地,才堪堪维持住自己几近瘫倒的身形。
正当他又一次试图开口时,裴珩砚骤然出声打断了他。
“薛瑾川,孤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之人。”
不等他作出任何回应,裴珩砚随手拿过一本折子,递给了萧行简。
而后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孤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退下吧。”
薛瑾川怎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大婚前严禁他与公主见面。
他此刻已经全然没了勇气,再去和裴珩砚据理力争。
薛瑾川匆匆瞥了一眼太子怀中的姑娘,而后艰难地从地上起身,行礼之后退下。
殿中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刚才吓到你了吗?”裴珩砚微微低下头,轻声询问怀中的姑娘。
语气中的已没了刚才的冷意。
裴稚绾低眉垂眼,轻轻摇了摇头。
可实际上,他刚才那副样子,她的确被吓到了。
裴珩砚唇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那原本搂在裴稚绾腰间的手,缓缓上移,落在她那白皙细腻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