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谨央崔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后眸光一转,邱尚宫立刻指挥着伺候的宫人,向外退去。一瞬间,整个偏殿就只剩皇后和王妃。这时,皇后起身起至宋谨央跟前,就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宋谨央哪肯受皇后大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皇后却含着热泪道。“阿姐,你既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这一拜,你如何受不起?你难道想十五宫宴那日,让臣妾当着众人的面再行礼?”皇后这话说得妙,反正这礼她都要行的,宋谨央不让她避人,她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了。此话一出,宋谨央也只能认命地受了皇后一礼。不久,邱尚宫端来热茶与点心,皇后亲切地笑道。“阿姐,这是岩茶。除了皇上那儿的两斤,太妃那儿的两斤,臣妾这儿一斤,剩下的五斤,臣妾命人都包好了,一会儿您出宫,统统带回府。”宋谨央也不矫情,自己的确好这...
《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皇后眸光一转,邱尚宫立刻指挥着伺候的宫人,向外退去。
一瞬间,整个偏殿就只剩皇后和王妃。
这时,皇后起身起至宋谨央跟前,就要恭恭敬敬地行大礼。
宋谨央哪肯受皇后大礼,立刻起身想要阻止。
皇后却含着热泪道。
“阿姐,你既是皇上嫡亲的姐姐,又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臣妾这一拜,你如何受不起?你难道想十五宫宴那日,让臣妾当着众人的面再行礼?”
皇后这话说得妙,反正这礼她都要行的,宋谨央不让她避人,她就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了。
此话一出,宋谨央也只能认命地受了皇后一礼。
不久,邱尚宫端来热茶与点心,皇后亲切地笑道。
“阿姐,这是岩茶。除了皇上那儿的两斤,太妃那儿的两斤,臣妾这儿一斤,剩下的五斤,臣妾命人都包好了,一会儿您出宫,统统带回府。”
宋谨央也不矫情,自己的确好这一口,便笑着谢了她。
端起茶碗转了转碗盖,轻轻掀开,撇了撇浮沫,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溢,浅抿一口,通体舒泰。
喝了几口茶,皇后便转入了正题。
“阿姐,臣妾娘家侄女独孤筝,到了适婚年纪,家里有意替她相看。”
皇后的话说一半留一半。
毕竟,王妃曾经替崔珏求娶过,独孤筝若想另择人家,自然得知会王妃一声。
自打从皇上处得知,崔珏并非王妃亲子后,她便彻底收了结亲的心思。
她本就看不上崔珏,认为他文不成武不就。
不过看在王妃的面上,才勉强答应。
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深为自家那惊才绝艳的侄女惋惜。
就怕她像云氏一样,嫁了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一辈子就给毁了。
宋谨央知道帝后感情真挚,皇上有事向来不瞒着皇后,她也的确有母仪天下的胸襟,是个可信的人。
宋谨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实话实说。
“娘娘,良禽择木而栖!崔珏并非良配,才华出身都配不上独孤姑娘,自当另择良配。”
两家只是口头协议,并未正式下定。
有了宋谨央这句话,皇后彻底放下心来。
接着又说到了升迁之事。
这是皇上特意交代她的,说姑嫂两人说话更便宜。
皇后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是:不管是翰林院,还是禁卫营,只要宋谨央一句话,皇上定然照办。
宋谨央淡然一笑。
“娘娘,咱们后宅女子,哪能干涉朝政?升迁之事,让皇上同臣子们商议去,咱们只管喝喝茶、赏赏花,抽空打打叶子牌。”
一听这话,皇后乐了。
王妃这是连儿子都不要了。
就该如此!
听说那几个混账,格外不像话,话里话外,竟不要脸地帮衬那个白月光,打压自己的母亲。
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自己岂非白做这个皇后了?
“阿姐做得对,你那一大家子,扔王爷操心去!日后你入宫,别的不敢说,打叶子牌的人手,臣妾自然凑得足足的。”
一句话说得两人乐不可支。
云氏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梅林。
远远的,便闻到一缕淡香,她的心瞬间舒畅不少。
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扑面而来的,便是盛开的梅林。
红艳艳的梅,白皑皑的雪,落在枝头上,满满的都是喜气,看得人心旷神怡。
她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自己最爱的就是梅花,祖父还在位时,每年都带她入宫赏梅。
那年的梅树下,一位气度翩翩的佳公子,儒雅地轻笑,静静地唤她:“挽月,我等了你好久,可算把你等来了……”
“挽月!”
一道暗沉的男声响起,彻底打断了云氏的回忆。
她一惊,蓦然回首……
梅花树下,四皇子一身玄色衣袍,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万福礼,转身便想离开。
“挽月,”四皇子快步走近,强大的男子气概扑面而来,“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云氏再次行了一礼,低眉顺目地说:“妾身一切都好!多谢四皇子关心!出来许久,只怕母妃等得不耐,妾身先行告退。”
不容她反抗,四皇子胆大包天地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手腕,脸上写满担忧,关心地问道。
“皇后待你如何?今日可有为难你?”
云氏受惊,脸涨得通红,拼了命想挣脱控制,可四皇子就是不松手,她只能勉强敷衍几句。
“皇后待妾身极好,午膳准备了满满一桌菜,都是妾身爱吃的。”
皇后待她,出乎意料地好。
甫一见她便红了眼眶,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看到她面色红润、神色怡然,这才放心地让她落座。
皇后的关心不似做假。
她的心突突地猛跳,想起进宫路上母妃的话,顿时升起无限希望。
思及此,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四皇子见状,立刻蹙眉沉思。
云氏的表情似乎遇到了喜事,是什么事值得她情不自禁地开怀?
笑意才刚刚展露,云氏立刻警觉起来,恢复了木讷的表情,猛得挣脱控制,屈膝一礼后,果断离开了。
她的心就狂跳着,步履越来越快,试图狠狠甩掉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
四皇子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云氏远去的背影,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氏回到凤怡宫,皇后与宋谨央说完了正事,正商量着打叶子牌的事。
听到宫人禀报,皇后立刻正襟危坐,赶紧换了称呼。
既然阿姐不愿立刻诏告天下,总有她的考量与打算,自己配合就好。
“王妃,正月十五宫宴那日,你可得早些入宫,咱们先来几圈叶子牌,再去前面应酬过节。”
“那敢情好,老婆子这么多年,光忙着当家理事、伺候儿孙,连叶子牌都没功夫打,白白错失了大好时光。今年十五那日,定要多打几圈。”
说笑间,云氏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规矩地在宋谨央身后站定。
宋谨央眸光微闪,状似不经意地问皇后。
“娘娘,今年气候严寒,听说北疆那边受了灾?”
皇后余光扫到云氏,后者一怔又一喜,紧张地支起耳朵听。
云氏祖父的流放地,正是北疆。
皇后了然地微微一笑。
“岚城的确有雪灾,但受灾情况不严重!今年城主新招募了一位幕僚,此人有长才,雪灾才起了个头,他便献上了计策。依着他的建议,几道政令下去,百姓的日子丝毫未受影响。”
“哦!”宋谨央饶有兴味地问,“是哪位大官人,竟有这等本事?”
皇后指了指她身后的云氏,呵呵笑道。
“还能是谁?喏!就是你那好儿媳的大哥!云箭秋!”
两人议定,由宋谨央召集崔氏族长、长老,率先提出和离。
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由中宗下旨,宣布她与汝南王析产分居。
汝南王和儿子儿媳,搬回崔家祖宅,将现有的宅院还给王妃。
说是崔家祖宅,其实不过一墙之隔。
当年宋谨央养父宋梁,花重金买下了相邻的宅院,崔承这一房便搬了过来,祖宅留给了崔承的弟弟。
为了方便两府来往,打通院墙安了扇门,不过开启门的锁扣在王府这边。
后来,崔承弟弟一家出了事,返京途中被土匪劫杀。
祖宅从此空了下来。
虽然二叔一家子不在了,但宋谨央没有遣散下人,安排他们日日打扫,保持宅院干净整洁,这一干便是十多年。
故而宅子虽老,却纤尘不染,随时随地能住人。
而她则借着此次搬家,趁机查找火枪图纸。
尘埃落定,宋谨央起身告辞。
在宫门落钥前,她还得抓紧时间去一次凤怡宫,云氏还在皇后那里。
冯远派他的徒弟小李子送她去。
辞别中宗,她重新坐进软轿,一路往凤怡宫赶去。
眼看再拐一个弯,就能到凤怡宫,前面岔道却出现了一驾翟舆。
小李子透过软轿的窗帘,低声禀告。
“王妃,来的是丽妃娘娘,近日颇得圣宠。”
丽妃?
她心中一动,丽妃是老三媳妇娉婷县主的庶妹。
说是庶妹,丽妃在府里的吃穿用度,比肩嫡女。
薛将军薛诚又特别宠爱这个女儿,所以丽妃在府里的地位,甚至稳稳地压了娉婷一头。
两房的关系犹如寒冰,姐妹之间全是恨意。
正因为如此,出嫁时,丽妃死活要入宫当嫔妃。
薛将军原想将她嫁予适龄的皇子,可她死活不愿,非说要嫁就要嫁最有权势的那一个。
就是想压嫡姐一头。
薛将军不同意,她在府里各种闹,甚至闹到悬梁自尽。
无奈,薛将军只得送她入宫。
甫一入宫便获盛宠,没多久封了丽妃。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宋谨央淡声吩咐。
“停轿,让丽妃娘娘先过。”
岂料,她这边刚停下软轿,对面的翟舆同时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走下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
她腰肢轻动,行走时如弱柳扶风,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似饱含着千言万语,端的是妩媚动人。
宋谨央皱着眉头看着走近的丽妃,瞬间明白对方的用意,就是来找茬的,看来避让是没用的。
于是,她干脆地步下了软轿。
“这不是汝南王妃吗?王爷的身子可安康?听说相国寺那一跳,害得他终身瘫痪,可要辛苦王妃伺候了。
呀!王妃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入宫啊?若我夫君落下终身残疾,我哭都要哭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四处走动?”
丽妃的声音很动听,宛如清泉石上流。
宋谨央轻轻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
丽妃见宋谨央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想借机嘲讽她一番,毕竟在她看来,笑话了嫡姐的婆母,不就等于打压了嫡姐吗?
当年,嫡姐仗着县主的身份,可没少针对她!
如今她成了高高在上的丽妃,是皇上的心尖宠,三宫六院哪个能同她相提并论?
她在后宫,早就没了对手,连皇后也避其锋芒。
她正无趣着呢,一大早听说汝南王妃入宫了。
眸光顿亮,暗道一声:来得正好。
父亲刚刚传来消息,说汝南王出事了,王妃就自动送上门来。
她时刻命人注意着宫中的动向,一听说她往凤怡宫去了,立刻登上翟舆,赶了过来。
可王妃的不动声色,当真惹了她不快。
自她入宫至今,还没人敢这般无视她。
她气愤地捏了捏大宫人香玉的手,香玉立刻开口附和。
“娘娘,王妃当然伤心!汝南王是为了白月光,才跳的崖。”
“呀!”的一声,丽妃夸张地用帖子捂住嘴,随即又用手拍了拍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王妃,王爷竟然有白月光,他不是最爱你吗?怎么,你被他骗了呀?”
香玉补充:“娘娘,王爷的白月光,是他的青梅竹马,原先是定过亲的。”
“天哪!王妃,你竟然被欺骗了整整四十年?!!!”
丽妃笑出了泪,心里那个开心啊。
她就想挑起王妃的怒火,最好愤怒不堪地回去找嫡姐麻烦。
一想到骄傲的嫡姐,咬牙站在王妃跟前,承受其怒火的样子,她便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宋谨央目光微闪,她几年前曾经见过丽妃。
那时候她跟着淳阳郡主,像个隐形人般规行矩步,容貌举止都在线,哪有如今的嚣张跋扈?
她心里起了疑。
丽妃未免表现得太无脑了吧?!
一个以举族之力教养出来的贵女,真会如此无知?
丽妃眼见宋谨央就是不动声色,不上钩,心急如焚。
面上仍保持着娇媚的笑容,一步步走近。
小李子心急如焚,师父要他好生护着王妃,他若连这么点事也办不成,可不得被师父骂死?
可一边是皇上的宠妃,一边是刚刚认祖归宗的大长公主,哪边他都惹不起啊。
大长公主的身份,暂时还是个秘密,无法宣诸于口,急得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试图拦住丽妃时,宋谨央毫无征兆地先他一步,赶在丽妃走近前,拄着拐杖,快速穿过岔道,直直地往凤怡宫的方向大步行去。
小李子等人见状,连软轿也不要了,赶紧跟上。
独留丽妃在寒风中石化。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妃就这么转身走了?
宋谨央才没空搭理丽妃丑妃的,她的事情还多着呢,哪一件都是头等要紧的。
凤怡宫门口,小宫人一见到宋谨央,立刻进去禀报。
没一会儿,宫门大开,以皇后娘娘打头的大队人马,气势宏大地出来迎接她。
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娘娘,天气冷,你身子刚刚痊愈,万不能大意啊。”
年前,皇后得了一场风寒,连除夕夜的宫宴都没能出席。
“好了,好了,我的老姐姐,我现在身子可好了。”
两人拉着手,边说边笑地往宫里走去。
宋谨央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云氏的身影。
邱尚宫眼尖,立刻上前解释。
“王妃,娘娘怕崔五太太闷,便打发她去御花园赏景,今年的腊梅开得好,连皇上都喜欢。”
宋谨央知道,皇后怕是有话要同她说,刻意将云氏支走了。
而是真心实意想和离?
秦氏被这个想法,震得晕头转向,连思考都停滞了。
突然,屋外响起刘嬷嬷的禀报声。
“王妃,世子爷来了。”
秦氏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宋谨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冷冷地吩咐。
“让他等着!”
崔瑜阴着脸等在寒风中,不耐烦地踱着步。
阴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格外可笑。
直到被冷风吹,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唐。
自己素来以端方示人,却轻易被母妃入宫一事乱了心绪、失了方寸,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还是永华说的对,最紧张此事的应该是二弟三弟,他怎么就昏了头,为了王府的面子,得罪母妃、辱骂妻子呢?
刘嬷嬷递了杯热茶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舒服地喟叹出声,感激地冲着她笑了笑。
刘嬷嬷叹了口气。
“世子爷,老奴老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若世子爷觉得老奴说得不对,只当从未听到过,别往心里去。”
崔瑜点头后,刘嬷嬷打开了话匣子。
“世子爷,你们这次真的大错特错!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娘,哪有帮着外人说话的道理?
别告诉奴婢,你们这么做,是帮理不帮亲,爷们又不是大理寺卿,要什么理?
更何况,不论是理还是亲,你们一样都不占。
事出之后,只顾着王府的颜面,却从未有一人考虑过王妃是否受伤,甚至还想阻止她入宫。
世子爷啊,皇上看着呢,何须王妃开口?”
最后一句话彻底惊住了崔瑜。
当局者迷!
他痛悔不已,恭敬地冲着刘嬷嬷一揖到底。
“多谢嬷嬷提点,的确是我糊涂了!”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间有哪件事,瞒得住皇上的眼睛?
自己如此肤浅的手段,怎么可能阻拦得了母妃与宫中的联系?
况且,母妃素来有头脑,做起生意来杀伐果断,眼光奇准。
当年的“五王之祸”,她愣是片叶不沾,不但没有受到波及,还日进斗金,羡慕煞人。
这样的母妃,又岂是那么容易受他人控制的?
过往的四十年,不过是母妃心中有爱,父王才能瞒天过海。
他懊恼不已!
自己还用老的眼光看母妃,自然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崔瑜到底拿得起放得下。
进屋后,立刻跪地,主动向宋谨央认错。
“母妃,儿子错了,求您责罚!”
“你的确做错了,还错得离谱,你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伤秦氏?!她是世子妃,就是你的颜面,伤她等于自伤啊!”
崔瑜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冷汗汩汩从后背渗出来,湿透了整个脊背。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脾气一上头,便全都忘了!
宋谨央的语调越平缓,语气越平静,对崔瑜的震动越大。
良药苦口,此刻方知真正为他好的人是谁!
他羞愧难当,立刻起身,朝秦氏深深地作了一揖,诚恳地道歉。
“夫人,对不起,是为夫错了!”
秦氏一惊,忙不迭想要起身,却被宋谨央一把拉住,沉着脸摇了摇头。
秦氏忐忑不安地坐着,受了崔瑜一礼。
成亲至今,从来都是她哄着夫君,今日崔瑜的行为,反而令她极不适应。
“好了,其他的话,你们自个儿回屋说去。我累了,要休息了。”
秦氏见宋谨央脸上布满疲态,心里愧疚万分。
王妃年事已高,入宫一趟本就不易。回府后,还要被府里琐事牵绊,是他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啊!
崔琥本就心绪烦乱,被晚秋这么一叫,无名火又起来了,二话不说一脚踹向她的肚子。
“放肆!大呼小叫的,找死!”
晚秋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被踢飞,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崔琥厌烦透顶,连院子也不回了,直接大步回前院,驾了马就冲出了府。
晚秋被踹闷了,趴在地上起不来。
寒气顺着四脚侵入她的身体,整个人瞬间冻僵。
路上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慢慢匍匐,猛然伸出一只手,拉住来人的衣摆哀求。
“救救……命,主……子……,疼……,……大夫……”
彻底陷入黑沉前,她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声,接着是一道温婉的语声。
“你是三房的丫头,你受伤了?白芍,赶紧派人去请大夫,要快……”
宋谨央迷迷糊糊的。
半梦半醒间,似乎又回到了白日撞到的小院里。
那个衣衫褴褛却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崔理,见到她立刻迎上前来,神情焦急,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话想告诉她。
她怎么也听不清对方的话,想凑近些,可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般,怎么走都走不近。
突然,眼里出现一个黑洞,她竟直勾勾地往下掉去……
下一秒,刘嬷嬷的声音响起,她猛地惊醒,眼前是刘嬷嬷火急火燎的脸。
“王妃,出大事了!县主,小产了!”
她大惊,立刻掀开被子坐直身子。
起得太猛了,一阵眩晕感袭来,眼冒金星,瞬间又跌坐回去。
刘嬷嬷大急,连忙扶着她,想伺候她重新躺下。
她摇了摇手,静静地坐着,等着眩晕感过去。
媳妇小产,她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
她勉强支起酸痛的身子,刘嬷嬷一边抓紧替她更衣梳妆,一边说起娉婷的状况。
“县主肚子疼,丫头晚秋找来府医,偏巧王爷滚落床榻,事急从权,府医便舍了县主,去看顾王爷。结果误了时辰,等请来大夫,已经晚了……唉!可惜,是个男孩。”
“怎么突然肚子疼?可问过原因?”
刘嬷嬷摇头,事出突然,还没顾得上问。
宋谨央眉头蹙了蹙,惋惜地叹了口气。
娉婷怀长女时,怀相不好,生产时孩子脚先出来,折腾了大半条命,孩子才落地。
太医说县主伤了身子,日后恐难有孕。
娉婷听说了,伤心得日日哭泣。
还是她亲自去劝解,这才宽了心。
她不是那种不明理的婆婆,非逼着媳妇生孙子不可。
王府也不缺男丁,长孙都娶妻生子了,马上能抱上从孙了,更不可能因此为难娉婷。
只不过,这一胎对于娉婷来说,是何等珍贵。
可惜,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要承受巨大的悲痛。
若早知道,这一胎来去匆匆,不如不怀,无悲无喜,日子才能过好。
“晚秋呢?她定然知道原因,一会儿把她叫来问问。”
刘嬷嬷何尝不晓得这个道理?
只是看着王妃满脸的疲惫,她实在心疼不过。
王妃今日劳累了一日,听说在入宫的路上,还出了意外。
府里的事又不断,个个都指着她。
“晚秋受伤了,只怕得等她清醒才能问话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三爷心情不好,拿她出气,踢的。”
“混账东西,就晓得窝里横。”
没一会儿,梳妆完毕,她立刻起身,冲进风雪中,一行人打着灯笼往三房赶。
三房。
秦氏、云氏守在娉婷身边,云氏手上拿着帕子,为娉婷擦拭额角的汗。
娉婷身上不舒服,睡得很不踏实,不断发出呓语。
演戏自然得演全套。
送走太医后,宋谨央立刻命人关了院门,美其名曰“伤心欲绝,亟须休养”,拒绝一切人的探视。
正院里飘散着浓郁的药味,一碗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被端到宋谨央跟前,从热放到冷,最后浇灌了窗前的绿萝。
装病期间,她想了很多,越想越心寒,越想越发现以往不曾注意的细节。
她不禁庆幸,还好自己未曾放权,别看明面上都是世子妃管家,她这个王妃成了甩手掌柜,但实际王府重要岗位上仍是她的心腹。
所以,世子扇小七耳光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她的耳中。
“王妃,世子爷为人素来稳重,若无把握,一般不会发难。难道说,牌位的事同七爷有关?”
刘嬷嬷实在想不明白。
七爷若是为王妃打抱不平,完全可以将事情直接告诉王妃,或者自行悄悄处置了牌位就行。
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大过年的搞得阖府不宁?
宋谨央沉默着,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
“派人盯着小七,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小七的表现的确奇怪。
她这几年越发看不懂这个孩子了。
说话间,院门又被敲响,刘嬷嬷疾步迎了出去,拦人这件事,嫩生生的小丫头们哪能和她比?
崔承受伤已有不少时日,管家来了无数次,说王爷要见她,宋谨央借口身子不适,一概拒之门外。
今日,管家再次敲响了院门。
刘嬷嬷以为他又是来传话的,没好气地说:“王妃自己身子骨不好,哪里有力气伺候王爷?”
管家抹着汗解释:“嬷嬷误会了,有人送东西来,指名要交给王妃过目。”
刘嬷嬷这才命人打开小门,想把东西接进来。
不料管家为难地说:“嬷嬷,来人说必须亲自将东西交到王妃手中。”
刘嬷嬷冷冰冰地扔下两个字“等着”,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小门,声音响得令管家的心一颤。
唉!当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等了近一炷香的功夫,院门再度打开,出来一个小丫头,引着来人进了院子。
访客是名童子,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粗布道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王妃,小子乃济远先生门下,受先生所托,送来一物。”
说完,从背上取下竹篓,呈上给她。
宋谨央诧异地让人打开竹篓,里面赫然是王爷的外袍,以及随身的贵重物品。
看清那些物件后,她的眸光猛然缩紧。
下意识用手指拈起一块玉佩,放在指间摩挲着……王爷回来时,随身物品一样不见,外袍也不知所踪。
她便知道其中必然有缘故,却不料对方这么快便寻上门来了。
“济远先生可还交代什么话?”
小童作了个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王妃,小子来此前,先生再三告诫,若王妃问起先生还说过什么话,方可拿出此信。若王妃不问,万不能将信给您,回去前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直接焚烧了事。”
眼见王妃接了信,该交代的事情都已交代清楚,小童告辞离去。
听到济远先生这么不靠谱的交代,宋谨央不由得哭笑不得。
可当她接过厚厚的信件时,眉头不由自主深深地蹙起,既好奇又忐忑:信里究竟写着怎样的秘密,令济远先生如此慎重行事?
不知为何,沉甸甸的信件,让她有些近乡情怯。厚重的信里,可能承载着她不能承受的痛。
但是,清醒地活,好过糊涂地死。
她已经被人蒙骗了一生,该清醒过来,是时候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不再迟疑,她果断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济远先生信里写道,出事前,他也在相国寺山顶,发现崔承有寻死之心后,有心让他吃些苦头。
毕竟一个寻死之人,若不吃到苦头,只怕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走上老路,反而更加麻烦。
寻死之人,能救下一次,还能救得了百次?
他熟知相国寺地形,知道悬崖下方不远处,有一块突出的巨石,就算坠了崖,也定能保性命无虞。
只是,恐怕连他都没想到,崔承竟伤得那样重,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王妃,信上写了什么?”
刘嬷嬷察觉到王妃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
宋谨央脸上写满恨意,咬牙切齿地说:“济远先生说,是王爷主动寻死!”
“什么?”刘嬷嬷瞪大眼珠,惊恐地叫出了声。
宋谨央原本就不相信什么失足坠崖,好好的,他崔承跑到悬崖边干么?这里面若无内情,打死她都不信。
果然,是他自个儿一心求死啊!
她凄惨地笑了起来,双眼酸涩肿胀,一波一波的痛苦在体内叫嚣肆虐。
这个家当真不值得他留恋?那么多儿孙,他说抛下就能抛下?
为了白月光,他真的是煞费苦心啊,甚至连命都不要了,真的就这么情难自禁吗?
她眼泪蜂拥而出,四十年的委屈,犹如潮水般在体内奔腾咆哮,明明已下了决绝之心,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呢?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绪,继续往下读。
突然,她猛地直起身子,握着信纸的手倏然收紧。
下一秒,身子毫无征兆地颤抖起来,到最后整个人抖如筛糠,浑身上下宛若泡在冰水里,寒冰彻骨,牙齿抖得咯咯响,身子逐渐僵硬得如同一截枯枝。
刘嬷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立刻要派人去请太医,却被她断然拒绝。
局势未明,信里的秘密绝不能提前走漏风声。
刘嬷嬷只得病急乱投医,赶紧召来几个小丫头,烧热水的烧热水,按摩的按摩,众人七手八脚帮着活血通筋,最后用热帕子敷体。
一番操作,歪打正着,宋谨央慢慢恢复了知觉,身子软和了下来,当即失声痛哭,这一哭便哭得昏天黑地、撕心裂肺。
她怎么也想不到,济远先生会告诉自己这样一个惊天秘密:小七崔珏不是自己的亲生子。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之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为了白月光的孩子,崔承不惜向亲生儿子下手,其行为简直是人神共愤。
明明屋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可她却觉得寒凉刺骨,冻彻心肺。
崔承!
你我夫妻一场,我待你掏心挖肺,至诚至纯,你却花言巧语,骗我至此!
不仅害我们母子分离,难享天伦,还害我儿失却高贵的身份,堂堂王府少爷,不知沦落何地,吃了多少苦楚。
我若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还能算是个人吗?
宋谨央彻底愤怒,握着信纸的手,死死地攥紧,心里再无半分仁慈!
谁敢拦她寻找亲子,谁就是她的敌人,她必铲除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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