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感受着那细微的凹凸感。
“急什么,”他慢悠悠地说,“日子还没到。”
“日子?
墙上写着呢,限期搬离!
再不找房,咱们睡大街去?”
小石头有些急躁,他不懂,为什么爷爷对这即将化为瓦砾堆的老宅子,对这些没人看的破皮影,如此执拗。
“我同学都说,这片儿要盖新的商业中心,可气派了。
咱拿着补偿款,去楼房里住,不比这冬冷夏热的破院子强?”
“楼房?”
马爷嘴角扯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楼房里,能唱皮影吗?
那白墙,经不起我这灯一烤,那影儿,也印不上去。”
“谁还看皮影啊!”
小石头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话说重了,声音低了下去,“爷爷,时代不一样了。
现在年轻人都看电影,玩手机……”马爷沉默了。
他知道孙子说的是实话,这个时代,早已不属于他和他的皮影戏了。
曾经,这小小的院落也是一方热闹的舞台。
逢年过节,或者谁家有喜事,他支起那块泛黄的幕布,点亮幕后的大灯泡,双手翻飞间,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妖魔鬼怪便在那一方光影世界里活了过来。
那时候,巷子里挤满了大人孩子,叫好声、喝彩声能传出老远。
他的妻子,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的女人,总是在一旁帮他递道具,或者悄悄给他端来一碗热茶。
他拿起箱子里另一个皮影,是个“旦”角儿,眉眼温婉,衣饰素雅。
这是他照着妻子的模样刻的,也是他所有皮影里,保养得最好的一个。
手指拂过旦角儿冰凉的脸庞,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早已逝去的温度。
妻子走得早,没看到皮影戏后来是如何一天天冷落下去的。
也好,省得她跟着难过。
“爷爷?”
小石头见他半天不语,神情落寞,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您舍不得。
但这……这是没办法的事。
爸妈也打电话催了,让您想开点。”
马爷放下皮影,抬起头,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想开?”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疲惫,“石头,有些东西,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它连着你的根,你的念想。”
他指了指墙角堆放的几个大樟木箱子:“这里头,是我师父传下来的,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