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护院拖着她的胳膊，将她朝柴房拽去。
鲜血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拖痕，触目惊心。
林若棠回了观棠阁，脱下斗篷挂在屏风上，随后从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她将瓶子打开，倒出几颗鸽子蛋大小的丸子。
这是民间流传的“鸽子血”。
林若棠捏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白芷听到动静，从耳房走了出来，满脸担忧：“夫人，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林若棠浅浅一笑，语气淡然。
白芷低声道：“可林如月要是真的小产，林家人上门，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要的就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林若棠笑意更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白芷不解地看着她，心中暗叹夫人的谋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自己竟有些看不明白了。
“你好好去休息吧，这两日，不管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要从屋子里出来，免得被人抓住你是装病。”林若棠叮嘱道。
白芷点头：“嗯，夫人放心。”
“回去吧，我也要歇下了。”林若棠说完，转身走向床榻。
白芷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林若棠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心中却早已盘算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藏月斋。
李太医从屋里走出来，满脸疲惫。
盛晏赶紧迎了上去，急切问道：“人怎么样了？”
李太医低声道：“无碍了，孩子也暂时保住了。只是从现在到生产，都不能再下床了，否则恐有性命之忧。情绪也不能激动，最好是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她管，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她听。”
盛晏皱眉，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还能保住？”
“是啊，也是奇迹了。应当是林大小姐自小身体底子好，才能如此。”李太医说着，将药方递给盛晏，“这是药方，侯爷让人去抓药吧。老夫折腾了一宿，着实累了，能否安排个客房，让老夫休息？”
“自然可以，李太医辛苦了。明日本候定会让人备上丰厚的诊金。”盛晏高声吩咐，“来人！送李太医去客房，好生安顿！”
两名丫鬟进来，领着李太医离开。
盛晏快步走进林如月的屋子。
林如月躺在床上，头发梳理整齐，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再蜡黄，反而多了几分大病之后的病娇之美。
盛晏看得心头一动，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月儿，你可好些了？”
林如月微微睁眼，看着盛晏，眼中先是闪过期冀，随即又化作伤心与失落。她撅着小嘴，将脸撇向里间，语气娇嗔：“侯爷来看我做什么？侯爷都不相信我，还不如让我就这么死了吧。”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或许显得撒泼，但从林如月口中说出，却透着娇憨可爱的味道。
盛晏的心仿佛被猫挠了一下，心疼得不行。
“是本候的错，误会了你，本候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别生本候的气了，好么？”盛晏轻声哄着，语气温柔。
林如月心里冷笑，暗骂盛晏虚伪。
若不是早知他是个朝三暮四的性子，她怕是又要被这温柔假象骗了。
心里恨归恨，面上她却装出委屈倾泻而出的模样，反手握住盛晏的手，引着他朝自己的腹部按去，语气柔弱：“我又怎会真的记恨侯爷？好在，我们的孩子还在。”
“是啊，还好，我们的孩子还在。”盛晏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心中庆幸。
还好，不是报应。
他将林如月小心搂在怀里，仿佛生怕她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