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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许靖央萧贺夜结局+番外小说

我吃饱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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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靖央走进门,便传来威国公的一声暴呵。“逆女,还不跪下?”“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是让你跟我讨债的吗?”许靖央面不改色,从袖中抽出一张刚写好的墨书,递了过去。“父亲、母亲,生气之前,还是先看看我的讼书吧。”威国公狐疑地看了两眼,顿时惊得皱眉。“都退下!”他一声令下,所有仆从皆退去门外,阖上门扉。室内瞬间暗沉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罩着阴翳。唯独许靖央,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许夫人困惑,拿来讼状看了两眼,吓得直接将纸扔了出去。“你竟然要主动告知官府,是你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你想害死全家吗?”威国公:“谁给你的胆子,置全府人性命于不顾?!”许靖央漆黑凤眸,望着他二人,清瘦英气的面孔,佯装出几分怒意和悲凉。“父亲,母亲,并非我要害全家,而是我若...

主角:许靖央萧贺夜   更新:2025-04-23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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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靖央萧贺夜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许靖央萧贺夜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我吃饱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靖央走进门,便传来威国公的一声暴呵。“逆女,还不跪下?”“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是让你跟我讨债的吗?”许靖央面不改色,从袖中抽出一张刚写好的墨书,递了过去。“父亲、母亲,生气之前,还是先看看我的讼书吧。”威国公狐疑地看了两眼,顿时惊得皱眉。“都退下!”他一声令下,所有仆从皆退去门外,阖上门扉。室内瞬间暗沉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罩着阴翳。唯独许靖央,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许夫人困惑,拿来讼状看了两眼,吓得直接将纸扔了出去。“你竟然要主动告知官府,是你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你想害死全家吗?”威国公:“谁给你的胆子,置全府人性命于不顾?!”许靖央漆黑凤眸,望着他二人,清瘦英气的面孔,佯装出几分怒意和悲凉。“父亲,母亲,并非我要害全家,而是我若...

《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许靖央萧贺夜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许靖央走进门,便传来威国公的一声暴呵。
“逆女,还不跪下?”
“我含辛茹苦把你生下来,是让你跟我讨债的吗?”
许靖央面不改色,从袖中抽出一张刚写好的墨书,递了过去。
“父亲、母亲,生气之前,还是先看看我的讼书吧。”
威国公狐疑地看了两眼,顿时惊得皱眉。
“都退下!”他一声令下,所有仆从皆退去门外,阖上门扉。
室内瞬间暗沉了下来,所有人的脸上都罩着阴翳。
唯独许靖央,不卑不亢地立在那儿。
许夫人困惑,拿来讼状看了两眼,吓得直接将纸扔了出去。
“你竟然要主动告知官府,是你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你想害死全家吗?”
威国公:“谁给你的胆子,置全府人性命于不顾?!”
许靖央漆黑凤眸,望着他二人,清瘦英气的面孔,佯装出几分怒意和悲凉。
“父亲,母亲,并非我要害全家,而是我若不去说,让铮哥儿哪日到外面说漏嘴了,才是灭顶之灾。”
“信口雌黄!”许夫人含泪厉色,“你弟弟才不会乱说话。”
许靖央瞧着她:“今日铮哥儿来找我,他说若非当年他年幼,轮不到我女扮男装替父从军。”
威国公眉心一跳,跟许夫人对视一眼。
夫妻俩私底下偶尔会谈论此事,叫孩子听去了,没想到他会有样学样,说给许靖央听。
“许靖央,是你方才故意激怒我!”许鸣铮恶狠狠地看着她。
一旁许柔筝也轻声道:“铮哥儿向来有分寸,肯定是气狠了,平时大姐姐不在家的时候,我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肯定是误会。”
许夫人更是摇头:“都是你把你弟弟逼急了。”
许靖央看向威国公:“父亲,他私底下跟我抱怨不要紧,我是他姐姐,尽管谦让便是。”
“可铮哥儿如今被巡防司录用,若前途无量,以后便是宫里的御林军,皇上身边的人。”
“他现在这样口无遮拦,倘若日后再在皇上跟前说漏嘴,咱们整个威国公府,都得给他陪葬!”
一听到许家的功名利禄会受到影响,威国公瞬时急了。
他呵斥许鸣铮:“什么话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许鸣铮:“爹爹,都是她故意激怒我,我才会口不择言的!”
“激怒你,你就要乱说话,那你行走在外,若有人故意设下陷阱,你也拿全府的性命前途去赌?”
许靖央说罢,看向家人:“与其他惹祸上身,还不如我现在就去告知官府,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眼看着许靖央要出门去官府,威国公一个健步拔过来,三下五除二撕了讼书,扔进火盆里。
许靖央诧异:“父亲?”
威国公面色阴沉,看向许鸣铮:“这件事是你不对,你给你姐姐磕个头道歉。”
“我给她道歉?爹爹,是她害我,还把我打成这样!”
许夫人:“老爷,铮儿哪有错处?”
“快道歉!别让我说第二次。”威国公疾言厉色。
许鸣铮到底是十七岁的少年,见威国公瞪着虎目,气势雷厉,他不得不咬紧了牙关。
“对不起......”声若蚊蝇。
许靖央看着他没说话。
威国公便皱眉:“磕头道歉!”
许鸣铮眼眶通红,他是嫡子,自打许家战功累积,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
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看他大受屈辱的样子,许靖央回想起上辈子,只觉得十分可笑。
前世她刚回家没多久,许鸣铮也来找她动过手。
那时她格外让着他,生怕把他打伤了,也怕损伤他的自尊心。
没想到许鸣铮赢了她一两次,便以为自己实力卓越非凡。
他但凡气不顺,在外面碰壁,或被更优秀的人比了下去,回来就要找许靖央动手。
这一世,她算是明白了,她越让着他,他越是张狂,靠着虐打自己,来满足他那点可怜的好胜心。
他们才是最怕她女扮男装从军之事暴露的人,许靖央如果唯唯诺诺隐瞒秘密,他们更会肆无忌惮。
反而她一副随时愿意舍身就义的样子,他们怕了。
迫于父亲威压,许鸣铮磕了个头:“对不起。”
许夫人心疼得不行,急忙将他搂到怀里:“够了,够了!”
许靖央这才启唇,语气淡淡:“铮哥儿,你是我亲弟弟,我相信你说那些话,不是你本意。”
“落我手里一切好说,要是在外面闯了祸,那就是给父亲母亲添麻烦了。”
说罢,许靖央朝威国公和许夫人颔首行礼,转而迈步离去。
她刚走,许夫人便说:“她太刁钻了,竟拿功劳挟恩相逼。”
许鸣铮:“爹爹,把她送去庄子上!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她现在得长公主青眼,送走你都不能送她走,你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威国公按着眉心,分外不悦。
他下了死命令:“把她逼急眼闹去官府,对我们谁都没好处,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再想办法送她走,但在此之前谁若闹事,别怪我无情!”
威国公吩咐完就走了。
许柔筝道:“大姐姐到底是爹爹的亲女儿,偏疼她一点。”
许鸣铮敏感的内心被刺痛,叫骂起来:“许靖央这种害人精,把爹爹骗得团团转!”
“嘘!叫你爹爹听见,又要生气,我真是生了个讨债鬼,自她回来,就没叫我安生过。”
许柔筝为她揉捏太阳穴:“母亲,您别发愁,还有我们呢。”
许夫人没说话,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
实在不行,给许靖央找个好人家,远远地嫁了,也不算亏待她。
女儿的婚事自然是父母说了算。
她如果不愿意,打晕了塞喜轿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送走许靖央,便可以渐渐淡化她这个人的存在,许柔筝在府里也更名正言顺了。
许柔筝得尽快上许府族谱才好。
思及此,许夫人拢住许柔筝的手:“不管她如何,得先将筝儿你的名字,挂到我名下来。”
虽为认养,还要开祠堂,上族谱才真的算自家人。
许柔筝白皙面孔,露出担忧:“大姐姐会不会不同意?”

负责饲养红尾鹰的那名仆妇匆匆赶来,手上没哨子,光靠挥舞着臂膀驱赶。
在家丁们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制服了红尾鹰。
许柔筝的耳坠已经被生生扯了下来,左耳少了一小块肉,鲜血潺潺。
她肩膀上的衣服都被挠破,受了巨大惊吓,连哭喊都不会了,只睁着泪水朦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手上的鲜血。
“我的筝儿啊,疼不疼?”许夫人心碎的都要哭了!
许柔筝没反应,许夫人知道她吓傻了,急忙让丫鬟将她搀扶回房。
看着许夫人急切担忧的反应,许靖央想起前世。
许柔筝故意豢养这种猛禽,在御花园里将她抓伤。
当时她手背上的伤,连带着粉色的肉都微微外翻。
许靖央想处死红尾鹰,可许柔筝不同意。
许夫人当时怎么说的?
“你自己还不知道躲吗?任由它抓伤你。”
她说的轻描淡写,没有掉一滴眼泪,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着急慌乱。
许夫人担心许柔筝,故而匆匆向宁王叩首告退,就快步走了。
族老走到威国公身边。
“国公爷,听老夫一句劝,这个许柔筝太不吉利,起坛失败祖宗不认,还差点引你们得罪贵人。”
“你若真的欣赏她,留在府中做个不入籍的养女,反正,万万不能让她上族谱,影响我们许家子孙后代的隆运。”
威国公面色奇差,拱手说:“族老,我心里有数,不会糊涂,你放心吧。”
户部侍郎高大人走过来,压低声音:“国公爷,您可是害得臣不浅啊!”
威国公一怔:“又怎么了?”
“你......哎!”高大人无法明说,拱了拱手,甩袖就走了。
方才他被尚书崔大人叫去一旁,狠狠地批骂了一顿。
问他是什么身份,竟给一个不入流的养女做证官。
高大人真是有苦难言,他都是为了卖威国公一个面子,谁能想到出了这种事。
威国公也看出来了,高大人怪罪他。
有什么好怪的?他自己还一肚子气呢!
于是,看见许鸣铮跪在地上发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这个逆子挑事,好端端的非要在起坛的时候动手,等会非得打死他!
“还不把二少爷带下去!”他一声虎呵,家丁们急忙抬着瘫软的许鸣铮离开。
威国公余光看见宁王和崔尚书要走,连忙追过去。
“宁王殿下,今日之事......”
话还没说完,萧贺夜已经走向前方,连个正眼也没给他。
倒是崔尚书拦住了威国公的路。
“国公爷,早知今日是给养女入族谱,王爷根本不会来。”
“这......到底是何意思,请崔大人明示。”
“王爷惜才,对神策大将军更是另眼相待,这次之所以莅临贵府,是因为王爷听说许府要为神策大将军的胞妹——许大小姐,单开一页族谱。”
崔尚书说完,威国公面色骤变。
为许靖央单开族谱?这怎么可能呢!
“崔大人,这事也怪我疏忽,哪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养女,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还请你帮我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
眼前的崔大人,是宁王的舅舅,他说的话,宁王肯定还是会听一些的。
崔尚书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国公爷谬赞了,臣哪儿帮得上忙。”
说完就走了,留威国公一个人在原地,冷汗津津。
他扭头想找许靖央帮忙,却到处没看见她的身影。
许靖央早就在方才,找了个机会果断抽身了。
剩下的乱局,就让威国公他们去头疼吧。
但是她没想到,宁王萧贺夜会从后面追过来。
府邸里的桃花流溪旁,他二人面对面的影子,倒映在潺潺水面上。
“王爷。”许靖央福身行礼,低着头。
萧贺夜语气听不出喜怒:“听说你跟你兄长是孪生兄妹。”
“是。”
“怪不得会长得如此相似。”
“大家都那么说。”许靖央回答的不温不淡,也挑不出错。
她很平静,纵使心里千军万马,面上也如古井般无波无澜。
“之前在边关的时候,本王不曾见过你。”
“阿兄曾说边关鱼龙混杂,管得严格,不让小女乱走。”
“原来是这样。”
萧贺夜说罢,也没有再开口,更没有走的意思。
桃花流溪里的水声叮咚叮咚,许靖央的手心渐渐浸出细汗。
“许大小姐,你也习武么?”萧贺夜忽然问,声音沉冷。
许靖央知道他在试探,于是更加谨慎回答:“幼年跟着阿兄一起习过,只是不精。”
萧贺夜颔首:“你兄长曾替本王负伤,对本王有恩,你若有难处,本王愿意伸以援手。”
“多谢王爷,不过,阿兄为王爷负伤不算恩情,只是忠君以报,为国为家而已,小女不能挟恩求报。”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萧贺夜倏而笑了声。
许靖央忍不住抬起凤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却见萧贺夜剑眉之下,薄眸溢出黑冷的光,看着她的时候,带着锋芒隐隐的审视。
许靖央见过很多气势强劲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比眼前的宁王更甚。
两人上次见面,是在泓水一战,那已经是四年前了。
相比当时,萧贺夜如今气势更加凛冽,像一把学会藏在鞘里的宝剑,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可是更加难以捉摸,让人觉得头顶始终悬着一把会落下来的剑锋。
“父皇的生辰要到了。”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许靖央一怔,不等她弄懂其中意思,萧贺夜便抬步离去。
远处等着他的崔尚书,朝许靖央的方向拱了拱手,也跟着告辞。
马车上,崔尚书拢了袖子,将手放在暖炉上取暖。
“威国公真是毫无眼色,不顾亲女儿,要去收养女,怪不得自己没什么功名,都是儿子挣来的。”
他语气难免有羡慕之意,尤其是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个纨绔皮猴,更头疼。
萧贺夜靠坐车壁,深眸淡淡。
“你觉得这个许大小姐如何?”
“尚可,印象不深,但在这许府里,似乎没什么身份地位。”崔尚书说,“孪生兄妹,兄长太过优秀,做妹妹的自然会逊色些。”
萧贺夜扬眉:“是么?看来她确实聪明,今日这招毁认亲,将你也瞒过去了。”
崔尚书怔了怔:“王爷的意思,这场闹剧她才是始作俑者?”
原本觉得不可能,但是仔细一想,这个许大小姐看似受了委屈,实际上事情都利好于她。
弟弟许鸣铮性格狂妄,明日就会传遍京城,必定影响名声;父母看中的养女,再也没机会登上许家的族谱。
还让大家都知道了,她堂堂大小姐,神策大将军的胞妹,在国公府里并无地位,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少不得要过问。
毕竟现在人人都知道,神策大将军忽然战死,尸骨无存,皇上为此非常伤神。
崔尚书越想越深,更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么争,是为了什么?神策大将军是她亲哥哥,许家的人怎敢亏待她?”
“不知,”萧贺夜顿了顿,“神策大将军的衣冠冢立好了么?”
崔尚书点头:“皇上亲自督办,工部一日之内便选好坟茔,轰轰烈烈地安葬了,对了,说起此事,臣想起前两日听到的一则趣事。”
说的就是许靖央那日回京,怀抱血衣,一步一磕头,却不被家仆相认,险些打杀了。
“当时长公主殿下在,昌平侯家的夫人那日也是国公府的客人,臣便是从昌平侯那儿得知的。”
“血衣呢?”
“听说已经葬入许家自己的祖坟里。”
两处衣冠冢,当然是以皇上亲手立的坟茔为准,许家祖坟里的不过是个念想。
萧贺夜大掌抵着额头,薄眸微垂。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哪怕是孪生兄妹,个子、长相,都相似极了。
萧贺夜搀扶她的那一瞬,触碰到她指尖上的茧子。
一个姑娘哪怕自幼习武,都不可能四个指腹都有薄茧。
倘若她虎口也有,则证明她多年来都在握枪拿剑,而神策大将军最擅长的,除了拳脚功夫就是红缨枪。
这兄妹俩,有这么相似么?
许靖央专程走到门口,想要相送大伯一家。
许岳山父女俩正在马车旁争执,三姑娘许靖姿不肯上去。
许靖央走过去,就听到许靖姿说——
“爹爹,玉哥儿武考中选榜眼,都过去一年了,至今没有安排官职,二叔既然是威国公了,叫他帮个忙不行吗?”

威国公低头看向手中的棍子,面上竟闪过局促。
许夫人依旧不遗余力地指责:“靖央,你刚回来就打砸院子,你父亲也是被你气着了。”
“那我砸的不对么?”许靖央反问。
威国公立时回答:“砸的对,宁可不要这些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怀疑。”
许夫人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对此,许靖央暗中冷笑。
她太清楚她爹许撼山的性格。
所有人,都没有他的功名富贵重要。
谁帮着他保全名声,谁就是他的好女儿。
“父亲既然拿着家法棍来了,外面那些冒犯我的刁奴,就请父亲代我惩罚。”
方才他拿着家法棍一路怒气冲冲过来,被不少家仆看见了。
打家仆,是给自己台阶下。
许夫人一把握住他手腕:“老爷,那些人都是筝儿的仆从,伺候她多年了......”
“就是因为平时对他们约束不严,才敢说出这种话,打!”威国公甩开许夫人的手,握着棍子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很快,外面传来家仆受罚,求饶哀嚎的叫声。
许夫人脸色苍白,回头盯着许靖央,眼神像极了刀子。
“靖央,你刚回家,打了青嬷嬷,又唆使你父亲打别的仆从,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好?”
“青嬷嬷老眼昏花,连我都不认得;外面那些奴仆更对我出言不逊,这几个刁奴打杀了又如何?为着许家的名声,母亲不必可惜。”
许夫人被她堵的一口气在嗓子眼里,最后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匆匆出门去劝威国公了。
很快,那些奴仆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半死不活地被人拖走。
威国公吩咐许夫人:“叫人把飘花院好好拾掇出来,还给靖央。”
许夫人皱眉:“还给她住?那筝儿住哪儿?”
“筝儿随便安排,但靖央不仅要住回她的院子,更要住的好,这件事上你别犯糊涂!”
威国公说罢,负手离去。
傍晚,天色晦暗,一场雪飘下来了。
院子里的血渍已经被拾掇干净。
她在铺好的床榻上打坐,用内功逼出体内的寒气。
浑身冒汗,犹如被水洗过了一样。
白天跪在雪地里的那些入体寒气,尽数催发成汗水。
半个时辰过去,许靖央脸部红润有光,体内气血运行通畅。
她叫竹影,竹影一进门,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姐别杀奴婢。”
许靖央拿帕子擦拭额角的汗水,凤眸扫过去:“何出此言?”
她被小姐允许在门外听他们说话,就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小姐,奴婢绝不会将您的事往外透露,宁死也不会背叛小姐,求小姐给竹影一条活路!”
竹影怕极了。
威国公气势汹汹来找麻烦,最后许靖央却借着他的手,直接收拾了那群奴仆一顿。
院子里被砸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威国公什么也没说,还重新让人布置了院子。
短短的一下午,小姐四两拨千斤,就彻底把不利的局面扭转了。
竹影知道凭小姐的本事,想要捏死她这个小丫鬟,轻而易举。
看着竹影瑟瑟发抖的样子,许靖央语气平静:“起来吧,我根本没想要你的命。”
“让你听见这些事,是因为你作为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早晚要知道。”
“小姐......”
“竹影,你觉得我爹娘待我如何?说真话。”
竹影顿了顿,低下头:“他们太偏心,只是奴婢不明白,小姐这样拼死为家族付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许靖央却笑了,说得漫不经心:“因为母亲恨我,我做的这些,在他们眼里不是功劳,是弥补亏欠。”
当初许夫人怀她的时候,确实是龙凤胎。
生产那日,听乳母说,许夫人先生下男胎,再生的许靖央。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许靖央的小手抓着男胎的一只腿,就这么一起被生了出来。
男胎身体孱弱,生下来没过多久,就夭折了。
有经验的稳婆私底下告诉她,龙凤胎在娘胎肚子里就会抢营养。
从那以后,许夫人一直认为,是许靖央抢了孪生哥哥的生机,害的她失去了长子。
许夫人找来道士做法超度,道士说龙凤胎一生一死是不祥,要是许夫人还想再要个儿子,就必须假装这个长子还活着。
所以,许府上下只有主院的人,知道龙凤胎里的男胎死了。
其余人都以为男胎生下来身体孱弱,被许夫人送去道院静养。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靖央十四岁那年,才有机会女扮男装,顶了那早死兄长的身份,替父从军。
她从小就知道母亲不疼她,母亲总是摆出严厉且漠然的姿态,给她定下无数条要求。
那个时候许靖央天真地以为,自己表现得好一点,母亲就会对她另眼相待。
所以她努力习武,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份。
母亲但凡朝她露出一个冷漠的眼神,她便会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被亲情压制了太久太久,久到上辈子生辰宴,母亲笑着朝她递来酒水,她还以为真的是为她庆祝新生。
竹影流泪,心疼许靖央的遭遇。
“往后在这府里,奴婢豁出命去,也要护着小姐。”
许靖央将她扶起来:“该豁命的,是他们。”
竹影忍不住说:“小姐,要是他们做的太过分,您就去找长公主做主,毕竟今天长公主也说了,您若有难,可以去找她。”
许靖央瞧着桌案上摇晃的烛光,凤眸中漆黑加深。
“人情只能在锦上添花的时候用,平时雪中送炭不能指望别人,得靠自己。”
报仇雪恨这件事,她必须亲手布局,送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人下地狱!
许靖央从包袱里拿出一盒药姜丸,送给竹影。
让她涂抹在膝盖上,能逼出今日跪雪地的寒气。
竹影感恩戴德地收了,又帮许靖央烧水沐浴。
夜里,许靖央躺在榻上。
回府虽然开了个好头,却并不意味着之后的日子好过。
现在威国公的荣耀,已经被皇上赏赐了下来。
半个月之后,皇后会举办宫宴,邀请许夫人带着女儿出席。
上辈子许靖央被勒令留在家里,许夫人带着许柔筝进宫。
她们回来后没多久,皇上赐封的圣旨也到了。
许夫人被赐封诰命夫人,连许柔筝也成为了郡主。
听说是许柔筝宴会上弹奏了思念神策将军的琴曲,引得皇上动容,才又不断加封许家。
许靖央不愿这些荣耀再落到她们身上,得提前做点什么应对。
而且,她记得,在这宫宴之前,许夫人还为许柔筝做了一件大事。
次日一早。
许靖央吃着白粥咸菜,并一叠百合蒸蛋。
竹影说:“有些清简,但厨房说,没有多的了。”
她愤愤不平,知道厨房在为难她们。
许靖央对此却格外看得开。
“这些菜不差,将就吃。”她在边关吃过更难以下咽的饭。
竹影抿了抿唇:“小姐,奴婢一定想办法让您吃好点。”
这时,门口传来喧闹声,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叫骂——
“许靖央呢?让她滚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许靖央眸色冰冷。
她亲弟弟许鸣铮回来了。

许靖央不习惯别人这么近距离地亲昵搂抱。
她皱眉,用手按着他的脑瓜推远了点。
“你去捡十个一模一样的落叶,我就考虑教你。”
小公子飞快答应了,朝外面的院子跑去。
他走了,庭院总算安静下来。
郭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这小子自打送来,谁的话也不听,难得肯听你的。”
“是谁家孩子,能让大师父亲自教授?”
许靖央记得,郭荣多年前就不再收徒了。
郭荣笑了笑:“一个贵人,你坐,我给你泡杯热茶。”
上辈子她死时,她的两位师父已经接连去世了。
如果他们还在,说不定她还不会死得那么惨。
“来,央丫头,喝茶。”郭荣端着茶盘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了。
一杯热茶下肚,郭荣先笑着说:“你变沉稳了,看来还是边关的风沙历练人啊。”
他不知道许靖央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事,只以为她当真跟着兄长去了边关。
许靖央却苦笑:“大师父,我遇到难事了。”
“怎么?”郭荣严肃起来。
许靖央简单将自己的处境讲了一遍,略过许多细节,只讲了她母亲如何偏疼许柔筝。
“我母亲要收养许柔筝,过几日就会开祠堂请族老,我要朝你借个人,一个在朝中颇有势力,能替我说公道话的人。”
这是她今日出门的真正目的。
许靖央记得,上辈子皇后办宫宴,主要是为了顺承皇上的意思,犒劳许家。
在那之前,为了让许柔筝能顺理成章的,以许家女儿的身份进宫,威国公和许夫人为她开祠堂,上族谱。
由此,上辈子许柔筝直接顶替了许靖央的身份,彻底成为了许家的大小姐。
这辈子,许靖央不可能让她们把此事办成,她需要帮手。
郭荣沉默良久。
许靖央提这个要求,其实是犯了他的忌讳。
当年先帝去世后新帝登基,为了肃清先帝势力,开拓政策,杀了好几个老臣。
郭荣身为御林军大统领,能从那样凶险的环境里,急流勇退,靠的就是敏锐的觉察力。
他从不惹祸上身,除非迫不得已。
郭荣:“央丫头,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能活到七十岁还安然无恙吗?”
“因为您聪慧。”
“不,是因为为师从不掺和别人家的闲事。”
许靖央默然一瞬:“大师父,阿兄去世,许柔筝同我抢嫡妹的身份,她身后有全家相助,而我一无所有,我需要借力。”
郭荣品茶良久,放下茶盏:“你替我教会那个皮猴儿暗器,我就帮你这个忙。”
“这孩子是谁家送来的?”
“一位贵人,所以我不好推辞啊,可为师一把年纪,教得力不从心。”郭荣叹气。
“好,我来教他,大师父准备请谁去我家帮忙?”
郭荣笑起来:“这个你就别管了,师父有的是人脉。”
许靖央抿了抿唇:“我教那孩子,会很严格。”
“贵人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让他学会一样就算成功。”
得了郭荣这句话,许靖央心里有数了。
她走去那位小公子面前,看他还在专心致志挑选树叶。
“你不用找了,这世上没有相同的树叶。”
“谁说没有,我一定给你找到,到时候你要说话算数!”
“没有叶子,我也能教你,不过......你有银子吗?”
小公子瞬间站起来,黑乎乎的大眼睛是亮晶晶的色彩。
“有啊,你要收拜师费?”他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拿着,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许靖央本来只是想象征地收个五两,没想到七岁的孩子出手就是一百两。
她沉默一瞬,看来这真是一位了不得的贵人的孩子。
这孩子出身富贵,不知能不能吃苦。
教得不好,就是辜负了贵人的委托。
“我做你的武师父,会很严格。”
“我不怕!你教会我,我天天给你银子,我父......亲有的是钱。”
这样的口吻,若不是他年纪还小,许靖央都要把他当成纨绔了。
“那好,我以后每五天来这里一次,这五天里,你先练扎马步,什么时候身形稳定不晃悠,我再教你下一步。”
“扎马步有什么好学的?”小家伙反抗起来。
许靖央让他扎个马步来瞧瞧,他顿时摆出马步来,架势十足,还挺标准。
但是,撑不了几个瞬息,就开始双腿发抖哆嗦。
许靖央笑了,她生得英气清冷,笑起来更冷。
小公子以为自己受到了嘲笑,攥起拳头:“不许笑!我只是没站稳。”
许靖央:“扎马步是为了稳下盘,若要暗器准,身子自然不能抖,你先练吧。”
她出来有些时候了,得回去了。
临走前,他们互换姓名,小公子告诉她,自己叫安棠。
许靖央回忆了一遍京城里的王孙贵族,没有姓安的。
她暂时放下心来,想来大师父也不会特别坑她。
二师父玄明特地将她送到门口。
许靖央简单寒暄问候,便跟玄明告辞,上了马车回府。
她把银票交给了竹影,让她去多买点焕颜膏的药材。
回到家以后,许靖央发现人人脸上都昂扬着笑意。
她让竹影去打听。
不一会竹影回来:“大小姐,咱们离府后没多久,宫里的圣旨就来了,皇后娘娘邀请夫人带着小姐,十日后进宫参宴。”
“夫人高兴之下,奖赏院子里所有仆从这个月的月钱翻倍。”
许靖央冷笑。
拿着她功名换来的银子,大大方方地打赏下人,却连她院子里的炭火都要克扣。
还想借着机会,把许柔筝录上族谱,让她以许家大小姐的身份进宫领赏。
她们真以为能得偿所愿?
“竹影,你悄悄替我去办件事。”许靖央压低声音,一番吩咐交代。

许岳山有一女一儿,许靖姿口中的玉哥儿,就是许家四少爷许鸣玉。
许鸣玉今年十六了,一年前中了武举。
按照大燕国的章程,所有武举中选的武生,都应当由吏部安排去处。
一年了竟还在家中等着任职,实在奇怪。
许岳山摇头:“你二叔家刚发生了这么多事,正乱着呢,咱们别添麻烦了。”
许靖姿急了:“爹爹,你总是这样为别人着想,玉哥儿怎么办,二叔当初怎么没有害怕给你添麻烦?”
“我再去问问别人,用不着你二叔出面。”
“二叔现在是威国公,他一句话,比咱们求十个人都管用。”
许岳山正要继续说话,一扭头,看见许靖央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靖央,”他脸色闪过一抹局促,“你怎么出来了?”
许靖央颔首:“方才多谢大伯为我说话,我想来送一送您。”
许岳山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用,天寒地冻,你快回去吧。”
“要是真感谢我爹爹,就该做点实事,别总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许靖姿不满地嘟囔。
“靖姿!”
被许岳山呵斥,许靖姿更不高兴了,她直接钻上马车。
“靖央,你妹妹年纪小,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会的大伯,妹妹心直口快,说的倒也没错。”许靖央含笑淡淡。
许岳山寒暄了两句,就被许靖央送上马车。
回到屋子里,竹影早就等着了。
“大小姐,没有人怀疑到您身上吧?”竹影有些紧张。
许靖央坐去铜镜前:“没有,这件事你办得很好。”
竹影走过来为她卸钗环,笑了起来。
“大小姐说的果然没错,那仆从的屋子里没有人看守,才让奴婢轻而易举地将红尾鹰放了出来。”
之前许靖央交代竹影,让她去偷哨子,因为许柔筝入族谱的这一天,许夫人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确认许靖央坐上马车,许夫人就更加放心了。
看管松懈,竹影顺利地放出红尾鹰,拿了哨子。
按照之前许靖央教她的三长两短哨响,指使红尾鹰攻击了许柔筝。
从前在边关的时候,许靖央曾看过部下养鹰,知道一些简单的指令。
这种生物是非常聪明的,养好了既能伤人解围,也能勘察情报,在战场上极其好用。
许柔筝想用红尾鹰想挠瞎她的眼睛,那许靖央就让她自食恶果。
都是她应得的。
唯一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夏早的出现。
原本按照许靖央和竹影的计划,竹影还要躲在外面再吹两声长哨子,才能让红尾鹰飞扑向香坛。
没想到夏早拿着扫帚,将红尾鹰逼去了那个方向,自然而然地带倒了香坛。
“夏早很聪明,她知道怎么做能帮我。”许靖央说。
竹影点头:“前日奴婢在厨房遇到了她,夏早说,小姐对她有恩。”
许靖央怔了怔。
有吗?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夏早说,从前她叫夏草,是贱名,因着是被爹娘卖进来的,被府邸里的家生奴欺负,是大小姐那年给她改了个名,许她叫夏早。”
从那以后,家生奴便也不敢再欺负她了,都以为她有大小姐撑腰。
许靖央沉默地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但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没想到夏早还记得。
“奴婢早就说了,大小姐是顶好的人。”竹影在为她跟了一个英明的主子而高兴。
“竹影,去拿小刀来。”许靖央说,又点燃了火烛。
桌子上有把小刀,那是用来削水果的,竹影将刀子递去,不明所以。
“大小姐,您要做什么......哎,您小心!”
竹影看许靖央把刀子在火光上引了一遍,旋即就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手掌。
这可把竹影吓得脸都白了。
“宁王今日来,是我的计划之外,王爷城府深,更敏锐,我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她剜了虎口和指腹上的薄茧,血丝流了出来。
幸好这些天,许靖央一直在用竹影给的焕颜膏泡手沐浴,手背上的疤痕消了不少,皮肤也变得比之前细腻了许多。
等许靖央清理完了,双手已血迹斑斑,但她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竹影心疼不已,连忙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干净,又拿止血的药膏抹上去。
“大小姐,疼吗?”
“不疼。”比起她上辈子受到的痛楚和折磨,这算得了什么。
疼痛让她清醒,许靖央也在仔细复盘今日的计划。
除了宁王出现,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而且,许鸣铮惹出那么大的麻烦,等威国公和许夫人腾出手来,一定会质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靖央要的就是许鸣铮将自己欠了赌债的事说出来。
许夫人虽然疼爱许柔筝,可她最宝贝的,还是她的儿子。
一旦让许夫人知道,许柔筝竟然敢纵容许鸣铮去赌坊一掷千金,不需要许靖央使劲,她们这虚假的母女关系,也会破裂。
只有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攻其心志,许靖央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
宾客散去,许鸣铮被叫进主院屋内半个时辰了。
许柔筝不安地跪在主院的廊下。
她耳朵上还贴着纱布,却依旧能听见屋子里,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棍响。
许鸣铮哀嚎痛哭的声音不断传来——
“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逆子,我恨不得打死你,做什么不好,你竟敢去赌!”
“啊......”许鸣铮惨叫一声。
屋内,许夫人看不下去了,拉住威国公的手腕。
她红着眼说:“老爷,打也打了,他挨了你十几下棍棒,已经怕了,你把他打坏了,他还怎么在巡防司当差。”
威国公扔开家法棍,目眶充血,愤怒至极。
“你给我去祠堂里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起来,谁也不许求情!这次如果不让他记住教训,坏的是我们整个威国公府的根!”
这爵位刚落到头上,还没捂热乎,要是传出家丑,他在朝廷上怎么做人?
那群言官的嘴,一人一个唾沫就能将他淹死。
怕许夫人包庇儿子,威国公亲自提着许鸣铮去了。
“爹爹,爹爹......”许柔筝看见他们出来了,连忙膝行上前。
她正要求情,屋内却传来许夫人严厉的声音。
“叫她进来。”
许柔筝脸色苍白,她知道,给许鸣铮银钱去赌坊这件事瞒不住了,许鸣铮都受了罚,现在轮到她了。
等她期期艾艾地进去,给许夫人跪下。
“母亲,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答应铮哥儿所有要求,您打我吧。”她泪眼阑珊。
许夫人红着眼看她:“筝儿,你真让我失望!那是你弟弟,怎么能主动给银子让他去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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