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菀兰音的其他类型小说《京城第一绿茶沈菀兰音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山有扶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守正问:“卫夫人,你是个聪明人,想保住性命,还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夫君到底是谁?”张守正一直很谨慎,自卫辞来了之后,他便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挖了个透彻,完全没有问题。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有本事找到了他和靳荣勾结的证据,虽不慎被他的暗卫所伤,但几乎也是全身而退。如今他的命脉就捏在卫辞手里,张守正很清楚,若是不拼个鱼死网破,等那些证据被呈到京城,他们全家都活不了。沈菀眸光微闪,轻叹一声。“张大人,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夫君的真实身份。”靳荣突然抽出了大刀,“唰”的一声重重劈在了桌面上,恶狠狠道:“你耍老子呢?”沈菀瑟缩了一下,一副要被吓哭了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他是京城来的,此行来齐州查案,他连查什么案都不告诉我。”靳荣面部的...
《京城第一绿茶沈菀兰音完结文》精彩片段
张守正问:“卫夫人,你是个聪明人,想保住性命,还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夫君到底是谁?”
张守正一直很谨慎,自卫辞来了之后,他便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挖了个透彻,完全没有问题。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有本事找到了他和靳荣勾结的证据,虽不慎被他的暗卫所伤,但几乎也是全身而退。
如今他的命脉就捏在卫辞手里,张守正很清楚,若是不拼个鱼死网破,等那些证据被呈到京城,他们全家都活不了。
沈菀眸光微闪,轻叹一声。
“张大人,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夫君的真实身份。”
靳荣突然抽出了大刀,“唰”的一声重重劈在了桌面上,恶狠狠道:“你耍老子呢?”
沈菀瑟缩了一下,一副要被吓哭了的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他是京城来的,此行来齐州查案,他连查什么案都不告诉我。”
靳荣面部的横肉一抽,“既如此,老子还留你何用?”
他作势便要动手,沈菀忙道:“不过,我……我知道他们的计划,还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张守正眯着双眸,“你没骗我?”
沈菀瞥了一眼那把大刀,咽了咽口水。
“我……我都落在你们手里了,怎么敢骗你们?但是,我要是说了,你们能放了我吗?”
“那就要看姑娘的消息值不值了。”
沈菀斟酌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卫四爷手中现有一百精兵,我曾偷听过他和手下的对话,他们打算初一先试探你们的底细,初二晚上等援兵到位,就夜袭天麓山。不仅如此,他们还带了两箱火药,若是强攻不下,便决定直接炸毁整个寨子。”
闻言二人皆是一惊。
这寨子并不大,若是真有两箱火药,估计能把他们炸得骨灰都不剩。
靳荣一下子就上头了,叫嚣着要把卫辞剁碎了喂狗,张守正比较谨慎,再三跟沈菀确认。
沈菀信誓旦旦地保证,而且连卫辞他们要从哪里进攻,要从哪里埋火药,要从哪里撤离都说得一清二楚,张守正和靳荣也不由得信了八分。
至此二人也没工夫跟她耗着,让人把她带出去,便紧急调派人手商量应对之策。
出来之时,沈菀隐约听他们提到了“傅玄交易”等含糊不清的词,心下也并未在意。
沈菀被关入了柴房,听着大门落锁的声音,昏暗的月光透过窗格落在她的侧脸,照见了那眸中划过的精光。
她曾在卫辞那里看过天麓山的大致地形图,卫辞确实在上面画了几条路线,而她不过是混淆了时间和地点。
知道她被掳,卫辞今晚绝对会来救她,如此一来,指不定靳荣他们会拿她当挡箭牌,所以今夜,她必须得想办法先逃出寨子。
沈菀小心翼翼地扒开了门,露出了一道缝,门外并无人看守,只有一把大锁横在中间。
她取下了发间的夹子,掰直了塞入锁缝,大概是不够长,她费了老半天劲都打不开。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精神高度紧张的沈菀压根没在意。
直到那只手第二次落在自己肩上,她一惊,猛地扭过头,一张黑黢黢血淋淋的脸蓦然在眼前放大。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要尖叫的嘴,她面前的小黑人冲着她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沈菀背脊发凉,抖得更厉害了。
傅玄没和女子打过交道,尤其是这么柔弱的女子。
她在看他们的同时,卫辞和温聿同样在打量着她。
不同的是,一个冷漠孤傲,不甚在意,一个兴致盎然,亲切从容。
“你就是卫国公府新来的那位表小姐?”
还是温聿先开了口,俊容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唇瓣,沈菀微微后退了一步,向两人行礼。
“小女子姓沈,单名一个菀字,方才多谢二位公子解围。”
也不知哪个字眼逗笑了温聿,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望春园。
沈菀蹙眉,微微歪着头表示疑惑,心里却骂了一句神经病。
“叫公子就有些见外了。”
温聿止住笑意,指了指卫辞,“按辈分,你该唤他一句小舅舅。”
短暂的呆滞之后,沈菀慌慌张张地向卫辞见礼,小脸泛红。
“沈菀未曾见过小舅舅,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小舅舅见谅!”
卫辞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甥女没有丝毫感觉。
若硬要说有,那大概也是好奇,澹州的风水是有多养人,竟养出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
美人在前,温聿也笑眯眯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乃建安侯府世子,与你小舅舅是至交,你要是喊我温舅舅,我也不会介意的。”
沈菀自然没有那么不知礼数,客客气气地问候了一句“温世子”。
卫辞看着她这副怯生生的娇俏模样,眉峰微蹙。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菀惊愕地抬眸,心跳如雷,又连忙低下头,极力掩饰那一瞬的失态。
“应该是没见过的。”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我自小在澹州长大,这是第一次来京城。”
实则沈菀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陵州繁华,乃有“小京城”之称,倚红阁更是一众达官贵人流连之所,虽然从前玉无殇那个狗东西鲜少让她露面,但也难免会有人曾见过她。
她努力地在回忆里寻找卫辞的痕迹,这般出色的人物,若是见过,她定然有记忆。
始作俑者卫辞根本没预料到,自己这一句话会给她带来多大的波澜。
温聿怕她被吓到,笑了笑:“你别理他,他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把审犯人那一套用在你身上了。”
卫家四爷如今位居大理寺卿,这点沈菀还是知道的。
正是如此,她才觉得害怕。
若是他对她的身份起疑,想要调查简直轻而易举。
在那一刻,沈菀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等他们离开后,青竹才气喘吁吁地跑来,沈菀正想责问她为何来得这般迟,在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时,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回事?”
青竹手里捧着的是她为卫老夫人绣的《八仙拜寿》,但此刻这幅绣品却被剪得稀巴烂,说是一团破布也不为过。
青竹眼眶通红,又气又急。
“奴婢明明将它放在了柜子里,可是方才回去怎么都找不到,最后还是让柳眠阁的丫鬟们帮忙,才在后院的杂物堆里找到了……”
沈菀面色铁青,这副绣品她绣了大半个月,不为艳压群芳,只是想向卫老夫人献出一份心意,毕竟日后在卫国公府,她还要仰仗卫老夫人生存。
但是现在绣品被人故意毁坏,寿宴开席在即,她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准备一份寿礼?
青竹也急哭了,不断地追问该怎么办。
今日来的人可不少,沈菀没有拿得出手的寿礼,势必会被人笑话,以后就更抬不起头了。
沈菀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刚来卫国公府不久,除了卫老夫人,没人能帮她,而恰恰这件事,她不能去找卫老夫人做主。
大寿当日,祝寿图被毁坏,乃是大凶之兆,说不定卫老夫人不仅没有半点怜惜,反而会因此迁怒于她。
“快点!寿宴都要开始了,若是耽误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杨管家带领着一队戏曲班子匆匆从院外走过去,沈菀盯着那红色的戏服,忽而福至心灵。
前院锣鼓喧天,前来贺寿的宾客几乎已全部到齐。
身着桃红衣裙的年轻侍女手脚麻利地端茶送菜,在座众人,不是高门贵妇,便是朝中重臣,哪个单拎出去,不是叫百姓瑟瑟发抖,磕头不已?
而此刻他们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地向着坐在主位的白发老妪敬茶祝寿。
卫老夫人年轻之时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儿,如今便是老了,身上也自带着一股贵气。
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如霜,头上戴着点翠发冠,与一身宝蓝色的对襟长袄相得益彰。苍老的面容上始终挂着笑意,正所谓容光焕发,不外乎此。
卫辞来得有些迟,却是将这场寿宴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卫老夫人正和身侧的贵妇人说话,一瞧见他,眼眸都亮了几分,招手唤他过去。
温聿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摇着纸扇扭头便与熟人笑谈起来。
卫辞命人将自己的贺礼抬了过来,一尊浑然天成的紫玉观音,惹来了不少赞叹与惊艳。
最小的儿子送的礼,别说是观音,就是块破石头,卫老夫人都欢喜不已。
不过眼前,还有一件更让她欢喜的事。
她拉着一名眉清目秀的粉衣女子,笑道:“子书啊,你还记得令贤侯府的霜霜吗?”
卫辞面色冷漠,“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小时候你们还拉过小手呢!”
卫辞压根就没有这段记忆,哪怕被当众揭短,他也无法反驳。
林霜含羞带怯地看了卫辞一眼,向他行了标准的见面礼。
“一别数年,子书哥哥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卫辞头疼不已,又来了。
自从他及冠之后,卫老夫人便绞尽脑汁地帮他物色妻子,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了。
“前些年令贤侯夫人身子不好,霜霜随着她去了江南休养,至今才归,你们俩……”
“母亲!”卫辞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些公事要跟阿聿谈,等会再过来陪你。”
“什么公事能比我的寿辰更重要?”
卫老夫人板着脸,也了解她这小儿子的性子,知道再逼下去,估计他又要跟之前一样出公差,好几个月不回来。
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转移话题。
“你先坐着,等会菀菀就过来了,你还没见过她呢,她是你三姐的女儿,日后就在卫国公府住下了。”
一旁的三姑娘卫萱然忽然娇笑一声,“祖母,我看沈菀是来不了了。”
祝寿图都被她剪了,沈菀拿不出贺礼,怎么敢来这里丢人现眼?
卫老夫人未知其中缘故,正准备派人过去瞧瞧,戏台上的锣鼓忽然一停,紧接着曲调一转,引得众人纷纷抬眼看去。
那是玉无殇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她去那儿无疑是自投罗网!
十一只是偏头,不语,眉宇间不掩疑惑。
沈菀急得上火,却一时找不到借口,只能胡乱道:“我的意思是,小舅舅身上还有伤,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怎么办?”
“主子自有安排。”
“那张太守那边呢?若是我跑了,他肯定会怀疑小舅舅的。”
“这个不劳表小姐操心。”
不知是不是沈菀的错觉,十一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想想也是,他本是跟着卫辞来办案的,如今却被派来保护她,自然是不服的。
沈菀焦灼万分,一咬牙,道:“十一大哥,小舅舅是不是打算亲自上天麓山?”
十一紧抿着唇,冷眸沉沉,握着缰绳的手一再收紧。
沈菀给他加了一剂猛药,“十一大哥难道就放心小舅舅独自行动吗?天麓山那么多匪徒,小舅舅又受了伤,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又没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
“吱!”
缰绳被紧紧扯住,车轮在湿润的泥路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沈菀见十一如凝霜般的神色,悄悄松了口气。
天麓山,是一座峭拔挺立的山峰,如刀刃一般,割裂了齐州与其他地界。这里林木葱茏,山涧清泉汨汨,罕有鸟兽。
一伙商队行走在山道上,十几个大箱子压得车轮深陷,前后几十名侍卫守着,警惕地巡视着周围。
忽闻一声哨响,一支利箭迎面射来,为首的那名戴着斗笠的男子迅速挥剑斩落,随之越来越多的箭矢从林间发出,穿过了落叶寒风,密密麻麻,乱如雨丝。
不少侍卫中箭身亡,待只剩下两三个人,埋伏在林间的盗匪挥着大刀,狂热地嘶喊着杀了出来,却见原本倒地的侍卫纷纷拔了箭一跃而起,那被箭矢撕破的衣裳下,露出了金丝甲衣。
与此同时,那十几口箱子也被轰然撞开,里面竟跳出了几十名带刀侍卫,直接杀了那些匪徒一个措手不及。
最后两名匪徒被按在地上,脖子上各架着两把大刀,为首的那名男子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分明是卫辞。
“知道去寨子的路吧?不想死,就带路。”
那两人颤颤巍巍地领着他们一路往山上走,沿途草木葱郁,风烟俱净,静得不同寻常。
越往山里走,离这些匪徒的老巢就越近,卫辞等人不敢掉以轻心,却也没有注意到那两名匪徒的异样。
在经过一片树林时,他们突然吹响了急哨,周围的风骤然凛冽,万箭齐发,同时几张大网从头上罩下,捕获了大批人马。
卫辞扫开乱箭,大幅度的动作牵扯了腹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令他的手速也慢了下来,手臂上被箭矢擦伤,身后又有两支破风而来,直逼他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大刀横空而出,劈裂了那两支箭,卫辞惊诧地回眸看着突然出现的十一,急道:“你怎么在这儿?沈菀呢?”
十一万分庆幸他及时赶来,却没想到卫辞张口就问沈菀。
“她在山下等着,”十一扶住了卫辞,“属下带您先离开!”
山脚下的茶棚内,沈菀戴着帷帽,独自坐在角落饮茶。
一辆马车急驰而过,忽然又调转了方向回到茶棚,沈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蓦然回头,隔着薄纱,看见了面色冷郁的张守正。
马车驶过崎岖的山路,颠得沈菀头晕脑胀,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她掀帘一看,已然置身天麓山匪徒的老窝里。
“我……”
正欲解释,谁知沈菀竟移开了视线,用最柔软的声音,说着最冷硬的话语。
“先前菀菀不知殿下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太子殿下勿怪。”
得,连阿瑾哥哥都不叫了。
知道小丫头心里有气,盛瑾摸了摸鼻子,却拉不下脸来道歉。
他轻咳两声,故作正经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解释。”
沈菀暗暗冷笑。
说得倒是好听,不过是玩心大起,卫国公府后院一回,瑶池园内一回,再加上如今的第三回,若非薛姨娘揭穿了他的身份,只怕沈菀还被他蒙在鼓里。
生气倒不至于,沈菀只是心有余悸。
眼前之人是太子,未来的国君,但凡她像薛姨娘一样,对他有半点不敬,都有可能尸首分离。
不过今日,沈菀还真打算在刀尖上蹦一蹦。
“太子殿下不必解释。”
她揉了揉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泪花的眸子,透过镜子看见自己红着眼眶的模样,总算满意了一些,但小脸依旧冷冰冰的。
“沈菀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比不得嫣然姐姐她们与殿下亲近,殿下有这闲情逸致耍着沈菀,是沈菀的福分。今日之事多谢殿下解围,流风院小得很,殿下日后还是不要来了,免得薛姨娘又闹出抓奸的戏码,污了殿下的名声。”
沈菀字句都在贬低自己,实则皆在讽刺盛瑾。
讽刺他目中无人,讽刺他任性妄为,不懂何为尊重。
盛瑾长这么大,就只被三个人训过。
皇帝,皇后,还有卫辞。
沈菀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贬斥当朝储君?
他的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本宫今日好心来看你,你竟这般不知好歹。”
沈菀心跳如雷,花容盈盈,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着,倔强地不肯掉下,仿佛受尽了委屈,又挺着一身傲骨,冷得遗世独立,却也美得不可方物。
“殿下的好心,沈菀承受不起。”
看着盛瑾怒然离去,临走之前,还往无辜的门框上重重地踹了一脚,那震天动地的声响,击碎了沈菀最后一丝胆量。
她猛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中风一样。
差一点,她就有可能像薛姨娘一样,承受着未来天子的怒火,跪在地上自扇巴掌谢罪。
但她不后悔。
虽与盛瑾接触不多,但是从这几回来看,盛瑾对她似乎生出了不少兴趣,不然也不会在听说她生病后,特地跑了一趟。
但沈菀很贪心,这点兴趣怎么够?她不需要盛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需要在他心里留下比卫嫣然她们更重的分量,让他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天家太复杂了,她不敢肖想,况且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所以,当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攻略卫辞,毕竟她还要在卫国公府生活。
一想起卫辞,沈菀又开始头疼了。
他不会真把她忘了吧?
坐着等死不是沈菀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她的必杀技。
沈菀盯着那一扇留着一个明显的脚印的门框,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时值深秋,望春园内满地黄菊,风摇叶落,翩然若蝶,点缀着少女的裙尾发间。
白玉素手折下花枝,放下鼻下轻嗅,花色宜人,却不及人面娇艳,只是略施粉黛,靡颜柔媚生光,腻理如玉轻盈,美得动魄惊心。
青竹取来了斗篷,披在沈菀身上,抱怨的语气中难掩关心。
“小姐的身体刚好,出来怎么不多穿件衣裳?若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沈菀笑意清浅,大病初愈的嗓音如春风细雨般柔柔软软。
“近来天冷,祖母夜间难以安睡,我想趁着这几日天晴,取秋菊晒干了煮茶,既能暖身,又能安神,便顾不上其他了。”
青竹不住地夸赞她心细孝顺,沈菀但笑不语,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曲廊上走来的卫萱然,眼里划过一丝精光。
“青竹。”沈菀温声道,“我鞋袜好像湿了,不大舒服,你回流风院帮我取干净的来。”
青竹不疑有他,唯恐沈菀湿气入体,再次受寒,便匆匆忙忙回去取。
等她一走,沈菀即刻提着篮子,故意从卫萱然面前走过去。
“沈菀?”
果不其然,卫萱然一看见她,立马就炸了毛,张牙舞爪地冲着她快步走来。
沈菀故作讶异,“三表姐有什么事吗?”
“你还敢问我?”
卫萱然看见她这副无辜惹人怜的模样就来气,恶狠狠道:“你就是顶着这张狐媚子脸勾引太子殿下的吧?”
那日薛姨娘闯入流风院的事并未宣扬出去,但是怎么可能瞒得住卫萱然?得知沈菀背着她和盛瑾勾搭在一起,卫萱然便气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若非忌惮上次卫辞的警告,她早就冲到流风院手撕了沈菀。
沈菀似乎被她吓到了,抓紧了篮子后退了小半步,倚靠着栏杆,身后就是小池塘。
“三表姐,你误会了,我和阿瑾哥哥是清白的。”
阿瑾哥哥?
卫萱然的脸立马就扭曲了,上前便掐着沈菀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谁允许你这么叫太子殿下的?我不是警告过你,太子妃之位是我的,你一个乡野村妇,有什么资格肖想?”
沈菀眸光微闪,她都还没怎么刺激她呢,卫萱然这么容易就跳脚了,实在是蠢得可以。
眼角的余光瞥见侧对面的石桥上走过的人,沈菀心中大喜,故意将自己的脸迎上去。
卫嫣然说过,每月十五,除非赴任出差,否则卫辞再忙都会回来陪卫老夫人用午膳。至于卫萱然,再过半个月便是建康帝的寿辰,她这段时日一直在望春园苦练琴艺。
沈菀要做的,就是挑个恰好的时机,利用卫萱然对盛瑾的占有欲,当着卫辞的面演一出苦情戏。
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挨卫萱然一巴掌,她就不相信卫辞能坐视不理。
但沈菀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卫萱然的狠心。
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强劲的推力,她瞳孔骤缩,在坠入小池塘之前,看到的是卫萱然脸上那恶意森森的冷笑。
“扑通!”
掉下水的那一瞬间,沈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今年大概跟水犯冲。
“雍亲王被关入大理寺后,弹劾他的奏折多如牛毛,皇上大概也没想到,这贼抓着抓着,就抓到自家去了,只怕如今也正头疼着呢。”
小园香径上,温聿与卫辞并肩而行,手中的纸扇慢悠悠地晃着,嘴里叹着忧国忧君,脸上却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铁证如山,雍亲王翻不了身,春熙楼已经被查封,倒是楚氏脱了个一干二净。”
墨色长袍扫落绿枝上的清露,凌云靴缓步踩在圆润的鹅卵石上,卫辞目视前方,眉目疏懒,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倦意。
连日来他几乎都是宿在大理寺,少女失踪案牵扯甚广,尤其涉事者还是王公贵族,若没有妥善处理,便可导致朝野动荡,而这绝对不是建康帝想看到的。
所以哪怕知道这里面也有楚君鸿的参与,或许是为了给镇国将军留几分薄面,在建康帝或明或暗的警告下,卫辞也不得不就此罢手。
温聿面露讥笑,“皇上也是越来越糊涂了,楚老将军昔日是战功赫赫,但如今子孙一代不如一代,这大阙朝的武将,又不是光楚氏一家,依我看,姜武侯父子不比那楚氏前途无量?”
卫辞正想说什么,瞥见对岸曲廊上的景象时,瞳孔蓦然一缩。
“小姐!”
“表小姐落水了!”
“沈菀!”
一阵混乱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水幕,听得并不真切。
沈菀费力地扑腾着,在落水之时即刻屏住呼吸,才不至于被池内的水和泥沙呛死。
正挣扎着想往上游,隐约间却看见了卫辞跳入池中,沈菀心中大喜,索性任由自己往池底沉溺,直到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捞起,她便如水妖一般,死死地缠着对方的脖子,上岸了也不肯松手。
“沈菀!”
卫辞拍打着她的脸颊,许是没控制好力道,那白嫩的肌肤上立马浮现了几道红印子,疼得沈菀眉头紧皱,卫辞却以为她正难受着,把人翻了过去,冲着她的后背一顿猛拍。
沈菀的五脏六腑都快被他拍出来了,唯恐自己死在卫辞手里,她佯装吐出了一口水,缓慢地睁开眼睛,一看见卫辞,便呜咽着哭了出来。
“小舅舅……”
沈菀一头栽进卫辞怀里,哭声细细软软,仿佛受尽了委屈却又不敢大声宣泄,柔软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偏生眼眶通红,轻而易举地便能勾起怜爱。
温聿疾步赶来,看见沈菀这副模样,那张素来带着笑意的脸也沉了下来。
斜睨着旁侧心虚的卫萱然,他冷笑了一声,“卫国公府的三小姐,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是不知,这般歹毒心肠,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妃?”
明知卫萱然最在意什么,温聿偏偏往她心口上扎。
卫萱然顿时就慌了,急急忙忙解释:“四叔,不是这样的,是沈菀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没有关系!”
见没人理她,她急得跺脚,又冲着沈菀威胁道:“沈菀,你说话啊!是不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沈菀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颤抖着身躯,仿佛怕极了卫萱然,借机往卫辞怀里躲了躲。
“小舅舅,都是菀菀不好,你别怪三表姐……”
卫辞面色冷沉,掐着细腰的手微微用力,滴着水的鬓发挡住了凌厉的眼角,漆黑的眼眸中滋生着怒火。
“十一!”他语气冰冷地吩咐道,“卫萱然恶意伤人,送去大理寺,关押五日。”
话音一落,别说卫萱然了,就是沈菀都被吓得脸色一白。
直到卫萱然哭着喊着被十一拖走了,沈菀仍回不过神来,看着卫辞的眼神已然带着几分惧意。
卫萱然可是他的亲侄女,他竟也下得了如此狠手!
若是哪日,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发现她就是个骗子,她的下场绝对比卫萱然惨千倍万倍。
沈菀抖得更厉害了,同时死守住身份的决心也更加坚定。
卫辞送她回流风院后,沈菀被青竹逼着灌了一碗姜汤,小脸惨白惨白的,唇瓣却如初开的花蕊娇艳欲滴,眼角泛着泪光,甚是怜人。
碗刚放下,外面便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老爷,我不活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白无故地就被送进了大理寺,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卫绅忍着怒火,“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找卫辞问个清楚!素日里他行事嚣张就算了,如今竟是连自家人都不放在眼里!”
沈菀正准备去凑个热闹,谁知道房门突然被一顿猛敲,嘴上说着要去卫辞算账的卫绅,竟是来找她了。
沈菀磨着牙,这叫什么?柿子就挑软的捏是吗?又不是她把卫萱然送去大理寺的。
沈菀手忙脚乱地爬上床,青竹拦不住强行闯入的卫绅和薛姨娘,一咬牙,扭头朝着东院跑去。
“沈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咳咳!”
卫绅苛责的话被一阵虚弱的咳嗽声打断,他虽是沈菀的长辈,但也顾及男女大防,未闯入内阁。隔着珠帘,也能看见沈菀倚靠在引枕上,绯色的唇衬得小脸愈显苍白,似乎刚哭过一场,眼角泛着红,眼眶内凝着薄薄的水雾,我见犹怜。
“舅舅。”
瞧见卫绅,她双眸微亮,满脸期待的笑意,沙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欢喜,“舅舅是来看我的吗?”
卫绅那满腹的责骂,顿时梗在了喉咙里。
薛姨娘却仗着有卫绅撑腰,新仇旧恨一起算,顿时腰板都挺直了。
“沈菀,你做什么春秋大梦?你害了薛逸不算,如今竟然连萱然也不放过,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从你来了卫国公府,我们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沈菀瑟缩了一下,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着,低声反驳道:“我不是扫把星。”
“怎么不是?”薛姨娘恶狠狠道,“要我看,你爹你娘就是被你克死的,你祸害了沈家,现在又要来祸害我们!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恨,再这样下去,只怕卫国公府都要被你搞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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