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画担忧的看了一眼林相宜,小声说道:“小姐,夫人还在气头上,我们不如先回院子吧。”
林相宜摇头,抬脚走了进去。
就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就听见王聘婷的声音响了起来,“姑母,若不是姐姐硬要扣下嫁妆,您也不至于丢这么大的脸。”
“姑母,您当让姐姐明白,我们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林相宜听见这话,脚步一顿,淡淡的开口,“我倒是不知道,妹妹从林府抬走了一百二十台嫁妆,反而倒是成了对我最好的人了?”
“姐姐!”
背后议论被正主抓了个正着,王聘婷脸上露出一丝心虚的神情,可很快就理直气壮的说道:
“姐姐,难道那几个银子还抵不得我们之间的亲情吗?您这么计较做什么。”
王聘婷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走到王氏身边,“姑妈,您看表姐,这是跟我们记仇了。”
王氏阴沉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相宜。
“这么多年我教导你的事情,都喂了狗吗?”
“你给我跪下!”
林相宜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语气晦涩,“母亲,女儿何错之有?为何要跪?”
“你还有脸问我为何要跪?”
王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私自换亲,扣下嫁妆,你难道说这不是你干的?”
“林相宜,你竟然敢忤逆我!”
“那母亲就去衙门告我。”
林相宜再也忍不住,这么多年憋在胸口的怒气,连同上辈子的怨气,在听到王氏这般不知悔改的话的时候全数爆发了出来!
“母亲,究竟我是您的女儿还是王聘婷是您的女儿?”
“您拿着林家的东西送给外人,给她准备一百二十台嫁妆,却一份嫁妆也没有给我准备。”
“反而还要口口声声的说为了我好?”
“您扪心自问,这公平吗?”
王氏眼神漠然的看着林相宜,“那是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你不是有你祖父给你的嫁妆吗?”
“而且,娉婷不是外人,若不是这么多年你祖父不肯接济你舅舅,我何必费心至此。”
“整个林家借着你父亲的光,什么好处都让他们享了,给我们一点家产就想把我们打发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好事儿。”
林相宜见王氏丝毫不知悔改,竟然满腹怨言,怒道:“祖父若是不照应舅舅,那王家现在还在漠北吃沙子呢!”
“闭嘴,王家是你的外家,你身上流着王家一半的血。”
“呵呵,母亲,这么多年,王聘婷趴在我身上喝血,那属于王家的一半血液还也该还清了。”
林相宜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辩白的力气,她不欲再与母亲争辩。
而且,当发现自己能够跳出母亲说的这一套说辞的时候,林相宜恍然明白,曾经的自己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原来,王家姐弟常住在林府,不是因为害怕他们姐弟受欺负,要陪着他们姐弟。
而是因为要借着林府的势力融入京都的权贵圈子,要踩着他们姐弟的名声扬名京都。
原来,母亲不让她打扮,不是因为打扮好看漂亮就是勾引男人,而是不想她压着王聘婷一头。
原来,母亲不让他们姐弟亲近祖父祖母,不是因为他们待自己不好,而是因为母亲害怕自己亲近了旁人,就不好控制了。
这些再明显不过的道理,她却用了两辈子才懂。
上一世那些惨痛的代价还历历在目,林相宜暗暗的告诉自己,如今还不是收拾王聘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