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洛小阳张哈子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尸语:洛小阳张哈子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洛小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不知道陈先生在我的双脚上看到了什么,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即便是当初万鼠拜坟的时候,陈先生也不至于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难道我的双脚比万鼠拜坟还要更加可怕吗?我穿上鞋走出去,想要扶起还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陈先生。可是陈先生却一把推开我的手,独自进了屋子,并且“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任由我怎么敲门,陈先生都不开门,并且还喊话出来,说是不要吵他,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害怕时候的样子吧。毕竟他在大家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高人的形象,要是被人看到了他害怕的样子,估计面子上会有些挂不住。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拿了把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剥玉米。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陈先生到底在我的脚上看到了什么?没过多久,爸妈就回来了,天色也晚了,不会再...
《三尸语:洛小阳张哈子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我不知道陈先生在我的双脚上看到了什么,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即便是当初万鼠拜坟的时候,陈先生也不至于吓得倒在地上起不来。难道我的双脚比万鼠拜坟还要更加可怕吗?
我穿上鞋走出去,想要扶起还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陈先生。可是陈先生却一把推开我的手,独自进了屋子,并且“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任由我怎么敲门,陈先生都不开门,并且还喊话出来,说是不要吵他,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害怕时候的样子吧。毕竟他在大家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高人的形象,要是被人看到了他害怕的样子,估计面子上会有些挂不住。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拿了把小凳子坐在院子里剥玉米。只是我还是不明白,陈先生到底在我的脚上看到了什么?
没过多久,爸妈就回来了,天色也晚了,不会再去地里了。他们也坐过来和我一起剥玉米。我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发现房门还紧闭着,我便回头问我爸说,爸,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我奶奶?
我爸讲,你奶奶死得早,我对她都没有半点印象咯。
我又问,那奶奶的坟呢?
我爸讲,听你大伯讲,好像是在大医院里去的(死的)。然后好像是因为身上有传染病,就给火化了。
我知道,我们村子里是没有医院的,就是镇上的医院,几乎也治不了什么病,一旦有危重的病人,都是往县城里面的医院送。我爸说的大医院,肯定就是县城里的医院。而县城里的医院,距离我们村子至少要两三天的路程,一来一回,就需要六天。
然后我又想到了一点,继续问我爸,那我奶奶的骨灰呢?撒哪里了?
我爸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反问我一句,还有这玩意儿?不都是一把火就什么都烧没了吗?
听到我爸这么说,就知道我爸当时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当时的他还是那么小。于是我就给我爸解释了一下火化的事情,并且说只要是有火化的人,就肯定会有骨灰盒。
我爸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那我就不晓得咯。这件事要问你大伯。
我妈这个时候插话讲,你问这些搞么子?
我说,就是想了解一下我们家的以前罢了。我去问一哈大伯。
说完,我就起身往隔壁走去。
大伯家和我家仅一墙之隔,也就是说,咱们两家的院子有一面墙是共用的。以前小时候没事就会喜欢爬墙翻过去,为此没少挨我妈的骂。这次我也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找到了以前经常爬的那个墙头,没几下就翻过去了,果然身后又惹来我妈的一阵训斥,只不过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种害怕了,反而觉得是一种温馨。
大伯家也在院子里剥玉米,堂兄他们在爷爷下葬的当天中午就已经离开村子上班去了,他们都很忙,能回来一趟就不错了,所以家里现在又只剩下大伯和伯娘。看见我翻墙过来,大伯也是一阵笑骂,不过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没有急着问大伯关于奶奶的事情,而是先和大伯拉了一阵家常,问了一些爷爷的年轻时候的事情,然后慢慢的往奶奶那边引。
当我问,大伯,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奶奶?
然后我看见大伯手中的玉米棒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脸上似乎也闪过一丝异常的神色,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说不好。
大伯问我,你问这个搞么子?
我说,长这么大了,都没听你们说起过我奶奶,有些奇怪,所以问问。
然后大伯说了和我爸一样的说辞,说是在大医院去世了,尸体被火化了之类的。
我又问,那骨灰呢?骨灰撒在哪里了?
大伯说,撒到后山咯。
我从大伯的言语之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总觉得我奶奶不应该就这么香消玉殒。毕竟那么漂亮的一个旗袍美女,怎么可能没有留下她丝毫的回忆呢?最令人怀疑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我奶奶,如果不是我今天开口询问,他们这些长辈是不是就要决定绝口不提我奶奶这件事了?
我现在明白大伯之前那异常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一种忌讳。也就是说,我奶奶是一个不能提起的忌讳。
随后又胡乱的拉扯一阵之后,我便回了自己家,方法还是爬墙。
我回去的时候,发现陈先生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他正坐在院子里和爸妈他们一起剥玉米,还聊着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
一阵闲聊之后,陈先生对我讲,走,到陈泥匠屋看哈子去。
我点头,和我爸妈招呼一声,就跟着陈先生出门了。和以前一样,还是我带路,陈先生跟在我身后。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提油灯。到了陈泥匠的院子外面,我们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看见二伯和王青松坐在里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陈先生便对我打了个手势,指了指王青松家的方向,我立刻明白,点点头,往那边走去。
路上,我问陈先生,你刚刚在我脚上看到了什么,会露出那种样子?
陈先生讲,没得么子,应该是我看错了。
对于陈先生的话,我是不信的。要真是看错了,他也不至于被吓成那个样子。
陈先生问我,你讲你到王青松屋里也看到了那种小鸡仔?
我点头,讲那不是一般的小鸡仔,我总感觉那不是一只鸡。
陈先生问,不是一只鸡,难道还是一只鸭?
我摇头,讲,我也讲不好,但是它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一只鸡,它啄食的动作和一般的鸡不一样,而且它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王二狗”要砍我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我感觉,它更像是一个人!一个跪在地上学鸡啄食的人!
陈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讲,先看哈子再讲。
还没到王青松家,我就又出现了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我对陈先生讲,陈先生,你感觉到了没有?
陈先生讲,嗯,好像有东西到暗处在看我们。
我问,你找到是到哪里没?
陈先生讲,我还在找。
他讲话的时候,人已经加快几步走到了我的旁边,和我并排走。我刚要转头和他说话,就被他一把搭在我肩上,小声对我讲,莫回头,后面有东西。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不害怕的我反而变得害怕起来。人就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敬畏。而且,为什么我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呢?如果是人,走路的脚步声再轻,那也会有声音发出啊。可是我仔细侧着耳朵听了听,却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我低声问,是什么?
陈先生讲,暂时还不晓得,先不管,往前走。
然后我看见陈先生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然后放下搭在我肩上的那条胳膊,两只手握在胸前,手指交叉着做着各种奇怪的姿势,但是不管这姿势怎么改变,那枚铜钱始终在他的指尖不曾掉落下来,看的我一阵惊叹。
随后,陈先生把那枚放在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然后把手垂下来,假装走路时候前后摆动,等到往后摆的时候,手腕猛然使劲儿,把铜钱往后射出去----
“哇~”一声尖锐的猫叫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和陈先生同时转头,只看见一只黑色的猫钻进路边的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只猫!
都说黑猫招阴,不会惹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否则为什么我和陈先生之前都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陈先生,陈先生笑着讲,就算是招阴,刚刚那枚铜钱也给他打散咯。
等我们再回头准备继续往王青松家走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不止是我,竟然连陈先生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我听见陈先生低声吼了一句:“跑!”
可是当我们转身之后的刹那间,我就知道,跑不掉了!
砖刀之所以被称之为砖刀,是因为它砍起砖来就像是切豆腐一样。我相信我的头和砖比起来,就坚硬度而言,肯定是要差上那么一大截的。
我本以为我是一个必死的结局,可是就在“王二狗”的砖刀斜劈下来的时候,我的身子竟然不自觉的往后倒滑出去,刚好避过了“王二狗”的这一刀。
“把鞋子脱咯!”陈先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晓得,是陈先生来救我了,刚刚就是他拉着我后腿的。
我按照他说的,赶紧把脚上的鞋子脱掉。说来也怪,鞋子一脱,我的双腿就有了知觉,能走能跑。于是我赶紧从棺材底下爬出来,躲在陈先生的身后。
“王二狗”站在我们对面,他的脸上还贴着陈泥匠的遗照,遗照里的陈泥匠,依旧笑的很诡异。
陈先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指着陈泥匠的遗照骂,陈泥匠,都是圈儿里头的人,人死魂归,这个规矩你也晓得,赶紧出来,你莫逼我对你动手。
陈泥匠的遗照还是保持着那副诡异笑脸,但是却有声音从“王二狗”的身上传出来,而且这个声音还是陈泥匠的声音。他讲,他能做的事,我陈兴旺凭啥子做不得?
原来陈泥匠的名字叫做陈兴旺,我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连他的灵位上,写的都是陈泥匠,估计是村子里的人也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和我们洛家一样,他一个姓陈的,也算是外来户。如今回想,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只是,他嘴里说的那个“他”,是谁?这个“他”又做了什么事,使得陈泥匠心生妒忌?
还没来得及容我细想,“王二狗”就已经举着砖刀绕过棺材的尾端,朝着我们劈了过来。
陈先生推了我一把,吼一声,跑!
我没有丝毫犹豫,光着脚就往外面跑去。毕竟我留下,对陈先生来说,反而是一种累赘。
跑出一段距离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陈先生和“王二狗”扭打在一起,而“王二狗”脸上贴着的遗照却不见了!
我不知道这东西跑哪里去了,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院子比较好。可是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差点撞上悬在空中的陈泥匠的遗照!
我急忙止住前冲的身体,听到后面传来陈先生的声音,莫让他挨到(碰到,这里是贴到的意思)你脸上!
虽然我不知道被贴着后会有什么样的情况,但我还是立刻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是被陈泥匠的遗像给截住了。最后竟然是被他给堵回了堂屋门口。
之后又试了其他几个方向,都失败了。这个时候,陈先生的声音又传来了,他讲,跑过来拿鞋子抽他!
我之前脱下的那双阴鞋就在堂屋里棺材的一侧,我看了一眼悬在面前的遗照,转身就冲进去扑向那双阴鞋。陈泥匠的遗照似乎发现了,想要来阻止,但是我已经拿到了阴鞋,于是反手就是一抽----打空了!
陈先生讲,过来抽他脑壳。
我走过去,在“王二狗”的头上狠狠的抽了一记,和陈先生纠缠在一起的“王二狗”立刻闭上眼睛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而这个时候,陈泥匠的遗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王二狗的脸上。
找块板子来。陈先生吩咐我。
我到陈泥匠的屋里找了块床板,抬出来放在堂屋地上,然后和陈先生把王二狗平放到上面。随后陈先生在王二狗脸上的遗照上面放了一双阴鞋。
我指着陈泥匠的遗照问陈先生,为么子不直接把这个扯下来?
陈先生摇摇头讲,不能生扯,要讲究点哈数(程序)滴。你去把灯点上。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是任务没完成,就差点被“王二狗”给结果了。
于是我又重新钻回棺材下面,这一次我学了乖,钻进去之前就看看棺材底板上有没有陈泥匠的遗照,确定没有之后,我才钻进去。钻进去之后,再次确认一下,然后才开始擦火柴点灯。
这一次进展的相当顺利,灯很快就被点亮,之后我又给灯里面添了些灯油,防止它熄灭。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看见陈先生坐在地上抽烟,眉头有些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王二狗脚上的鞋子,被脱了,光着脚躺在那里。
我问陈先生怎么了。
他抽了一口烟,指着从王二狗脚上脱下来的那双鞋子讲,这是一双阴鞋。
我没懂陈先生的意思,问道,阴鞋?他怎么会有阴鞋?
上午我带陈先生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陈先生给我粗略的讲过,阴鞋虽然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鞋子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制作的方法和普通鞋子大不相同。首先是材料上,所有的布料都是需要经过特殊加工之后才能用,而这种特殊的加工方法,只有他们鞋匠一脉才晓得,陈先生并没有对我透露的太多。其次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所有的阴鞋,必须是在晚上制作,而且阴鞋在制作完成之前,不能见灯光。这就要求鞋匠熟能生巧,要有闭着眼睛都能做出一双鞋子的本事。技术差一点的,可以在月光下完成。总之,普通人是肯定不会制作阴鞋的。所以我才会问为什么王二狗会有阴鞋。
陈先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晓得。
这个时候大伯二伯以及村长他们进了院子。大伯问我有事没得?我讲一切都好。而村支书则是问陈先生,事情都解决了没?
陈先生还是摇头,讲,哈到他身体里头,要晚上才能动手。
王青松又问,为么子要等到晚上呢,早死早超生啊。
他是真的害怕了,已经死了一个陈泥匠,他不想村子里再死其他人。
陈先生瞪了一眼王青松,显然对他那句“早死早超生”很忌讳。王青松被陈先生这么一瞪,就不再讲话了。
不过陈先生还是回答了王青松的问题,讲要是现在动手的话,陈泥匠就彻底消失了。毕竟都是圈里的人,多给他一次机会也好。
王青松肯定是听不明白为什么要多给陈泥匠一次机会。但是我却知道,因为他昨天晚上就作过怪,陈先生当时封了他眼睛,还警告他说要是再作怪,就彻底封了他。
王青松见陈先生态度这么坚决,也没办法,毕竟他没有陈先生的本事啊,这件事还是要靠陈先生来解决。
陈先生随后又吩咐王青松找专人来看管王二狗,并且一再交代千万不能把放在遗照上的那双鞋子取下来。
王青松满口答应,而且将他亲自来这里照看着。
其实他要是不来,也没有其他王姓人愿意来这里,从之前的事情就看得出来了。
陈先生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拍拍我的肩,对我讲,小娃娃,走,回去睡觉,一天没睡了,眼睛皮子都在打架。
回到家后看到,放在院子里的菜桌子还摆在那里,桌子上面扣了一个苍蝇罩。我妈看到我们回来,就拿掉苍蝇罩,招呼我们吃饭。桌子上碗筷都还放在那里,和我们出门前一样。我妈是地道的农村妇女,不会讲什么感人的话,但从来不会让我饿着。
吃了饭后,陈先生打了一个哈欠,讲他要去睡中觉(午觉的意思),然后看了我一眼,就进屋去了。我知道陈先生这是在叫我进屋,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单独和我说。
果然,进屋后,陈先生从他怀里拿出那双王二狗的阴鞋,问我,你晓得村子里还有哪个是鞋匠不?
我扒开众人扑上去一看,果然是我爸!
只见他双眼紧闭,双手叠放在胸口,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青色寿衣!
一眼看上去,他就和下葬时候的爷爷一模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他的脚上一只是穿着黑色布鞋—-这是死人穿的寿鞋,一只则是老掉牙的解放鞋—-这是我爸昨晚穿的鞋子,另一只在我大伯那里。
为什么我爸会躺在我爷爷的棺材里?爷爷的老屋这么多人同时开挖才挖开,我爸是怎么进去的?最关键的是,既然我爸躺在了棺材里,那我爷爷呢?!我爷爷的尸体去哪里了?
“把人抬出来!”陈先生吩咐道。大家合力将我爸抬出来,放在了平地里。我扑上去哭喊着叫着爸爸,可无论我怎么呼喊,我爸就是那样安详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是真的死了一样。在那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天都要塌了。
陈先生从我大伯手里接过那只他昨晚捡到的解放鞋,交到我手里,让我去给我爸换上。
我走过去蹲在我爸的脚边,陈先生蹲在我旁边,让我换鞋的动作慢一点,并喊我在心里默念十八遍,爸爸你回来。
我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开始给我爸换鞋。我听见陈先生也在一旁小声呢喃着,好像是在说:鞋分左右,路有阴阳,阴人走阴间路,阳人走阳间路,要是迷了路,赶紧快回头!
陈先生话说的很慢,而且调子很奇怪,就好像是在唱歌一样,等我刚好念完十八遍,将鞋子换好的时候,陈先生也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头”字。他说这个字的时候,左手在我爸的额头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说来奇怪,陈先生这一掌拍下去,我爸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吓得周围的乡亲们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都看到我做啥子?”这是我爸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听到这话的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我爸。
自从上中学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抱过我爸,因为觉得难为情。没想到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竟然抱了一回我爸。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趁着还有机会,还是要多陪陪二老,不要等到真的入了土,才后悔。
解决了我爸的事情后,陈先生并没有急着让大家回去,而是让大家直接把坟给填了。
我大伯和二伯都非常焦急,连忙阻止。大伯说,是不是等找到了我爷爷的尸体,然后下葬了再填坟?陈先生摇头叹息一声,讲这个地方不能再埋人咯。
大伯讲,这是我爹老子生前自己相中的地方,不止一次讲他死了以后一定要埋到这里。你现在讲不能埋到这里,这要啷个办才好啥?
我看得出,大伯对陈先生还是很信任的,他说这里不能再埋人,大伯其实是信了的。更何况爷爷已经前后两次爬出了坟,而且现在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大伯之前的坚持就更加动摇了。
但是爷爷生前对他的叮嘱,使得他很是矛盾。我从来没有见到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会露出那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拿着旱烟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无助的像是个孩子一样。
可即便如此,陈先生的态度还是很坚决,讲这里不能埋人就是不能埋人。
于是在陈先生的指挥下,之前的那些壮汉又匆匆把坟给填了。这一次动作比较麻利,没多久就弄好了。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爸待在一边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从昨晚的经历中回过神来,还在努力的回想着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等坟的最后一捧土铲上去的时候,陈先生把我爸之前穿的那只黑色的寿鞋穿在他自己的脚上,然后来到坟上,用穿寿鞋的这只脚在坟土上先后跺了三次脚。他跺脚的时候,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但是隔得有点远,他声音又小,所以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陈先生跺完脚之后,又把我爸之前穿的寿衣叠好,放在坟头,然后一把火给烧掉。
我原本以为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是陈先生却再次招呼众人,喊大家把我爷爷的碑给倒过来立着。这一下,我大伯,二伯还有我爸都不愿意了。
碑头朝天,灵魂升天;碑头朝地,落入地狱。
这是村子里小孩子都知道的俗语,可是现在陈先生却要把我爷爷的碑倒过来,莫说是我大伯他们,就是我也不愿意啊。哪有这么诅咒我爷爷的?虽然我爷爷三番两次的爬出老屋躺在我的床上吓我,但是他毕竟没有伤害我,而且,他是我爷爷,我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我是大学生,但是经历过这些事之后,我对民间的这些俗语,充满了敬畏。
陈先生的态度依旧很坚决,讲要是不把碑头倒过来竖起,以后出了事情,就莫再喊他陈恩义。
大家都听得出来,陈先生的话讲的很重,基本上是没得商量的余地了。
但是另一边是我爷爷,我大伯和我爸封建思想比较严重,一直不肯让大家动手。这个时候我二伯站了出来,讲,还是听陈先生的,眼看天就要黑了,赶紧把这件事情弄完,不然等到天真的黑了,恐怕又会生出其他的变故。再讲咯,爹老子一直从老屋里爬出来,你不怕,难道小阳就不怕咯?
二伯提到了我,大伯和我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陈先生赶紧招呼人来动手。碑本来就不大,三四个人就够了。
等到碑倒着竖起来的时候,天明显的又黑了一层。
我看见陈先生把自己脚下的两只鞋子脱下来,一手拿着一只,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拍在碑的座基上(此刻的座基已经朝天)。陈先生拍完三下之后,仰着头对天大喊:入土为安,落地生根!
陈先生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一开始还很小很远,但是没多久一会儿,这声音就渐渐的变大,而且越来越近。
不止我一个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而且这种奇怪的声音大家应该都没听到过,所以都有些害怕。那些壮汉手里握着锄头,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
四周的草丛开始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我看了一眼陈先生,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都要纠结的滴出水来,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不断的在其余四根指头那里点来点去,就好像在算着什么东西。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慌了。我二伯和村支书一个劲的喊莫慌,万事有陈先生在。
草丛被扒开,大家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老鼠!成百的老鼠!
它们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并不害怕我们,而是直接从我们的脚下穿过去,然后停到坟边上,一圈又一圈,把坟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能想象那个画面吗?所有的老鼠黑漆漆的铺满了一地,它们安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那么趴在地上。安静的让人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突然间,所有的老鼠全部站起来!是的,站起来!它们用后面的两条腿支撑着,整个身子立了起来。前面的两只脚不断的从下往上捋着它们的胡须。那胡须,看上去,就好像是三炷香一样立在天地间。它们动作虔诚而统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所有人都看傻了!在场没有一个人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陈先生突然极其惊恐的“啊”的一声大叫,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万鼠拜坟,有死无生!快跑!快跑!快跑!”
我二伯是警察,这一点他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忘记,就在我和陈先生都已经被吓得无法呼吸的时候,是我二伯先低吼了一声:救人!
我不知道怎么救人,只好看着陈先生。陈先生似乎也被我二伯的这一句话惊醒,连忙道,把他们翻过来,
听到陈先生说完之后,我们三个人顾不得那些动物的尸体,冲进去把这些人的身体全部翻过来。还好,他们都还有气。这让我的心里稍微要好受一些。如果这些人因此而毙命,不管是因为我爷爷,还是因为地下的那位,归根结底,这都要算到我们洛家的头上。之前已经有了一个陈泥匠,我现在十分害怕再有人因此而丧命。
可是这些人虽然都还有气,但不管我们怎么拍打,他们都没有醒过来。我和二伯协力将大伯从地上拉扯起来,让他坐在一旁。望着这二十九个人,我和二伯不知所措。
我和二伯来到陈先生的面前,二伯问,老同学,现在啷个办?
我看见陈先生的眉头紧皱着,从怀里掏出了铜钱,可是想想之后又放了回去,然后对我们讲,我试哈子。
讲完这话之后,陈先生哼哼几声,似乎是在清嗓子了。我想,陈先生应该要开始念咒语了,就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什么太上老君,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之类的。我也竖起了耳朵,准备把陈先生接下来要念的咒语全部记下来,这样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问题,我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了。
可是,陈先生接下来的表现让我目瞪口呆。
他清了嗓子之后,不是念咒语,也不是唱佛经,而是仰着脖子一声长鸣,“嘎苟苟…”竟然是在学公鸡打鸣!而且学的还真像!
我和二伯面面相觑,心想,这也行?
但陈先生一声长鸣之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声接一声,一声高过一声的持续打鸣,就好像是打鸣打上了瘾似的。
几声过后,陈先生停下来,侧着耳朵听了听村子那个方向的动静。等了几十秒之后,陈先生再一次学公鸡打鸣,而且,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响亮。这对宁静的乡村来说,显得尤为清晰。
三下之后,陈先生再次停下来,侧着耳朵听了听。我也学着他的模样,竖起耳朵听着村子那边的动静。
“嘎苟苟……”
一声微弱的声音从村子那边传来,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然后是整个村子散养的公鸡都开始争相打起鸣来,声音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从村子那边传过来。
说实话,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激烈的公鸡打鸣。或许是因为以前爱睡懒觉,所以才错过了这么壮烈的场景。
一分钟后,我看见躺在坟地里的那些人开始动了。他们一个个眼睛都紧闭着,但是身体却站起来,然后像是梦游一样,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我大伯也是一样,只是他去的是村头陈泥匠家。
陈先生讲,他们暂时没得事咯,等天一亮,今天晚上的事,他们什么都记不到。
我们三个跟在大伯的身后,隔了一些距离,生怕吵醒了他。
这个时候,我才得空夸陈先生,先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咯,我好佩服你。
我说的是实话。自从陈先生来了我们村子以后,爷爷不再从坟里爬出来了,失踪的我爸也找回来了,而且还平安无事。现在还不费吹灰之力就解救了这二十九个人的性命,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
哪晓得陈先生摆摆手,讲,你莫高兴的太早,我讲了,他们只是暂时没得事。要是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这里五体投地。
我和二伯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还会再来!?
陈先生神情凝重的点点头,讲,要是五体投地这么容易破解,也就不会叫五体投地咯。
在我的印象里,五体投地是两手、两膝和头一起着地。是古印度佛教一种最恭敬的行礼仪式。比喻佩服到了极点的意思。这个词语源自佛教的《毗婆尸佛经》,是个褒义词。但是我晓得,陈先生讲的五体投地肯定不是我所理解的含义。
所以我问陈先生,么子喊过五体投地?
陈先生讲,五体投地,放到古时候,是皇帝才能够享受的待遇。到我们这个圈子也是一样滴,有些成了气候的家伙,就会要求其他人给它五体投地。每天晚上这些成了气候的家伙,就会把那些人招过来,让他们趴到(匍匐)自己坟边上。然后它就可以慢慢滴蚕食他们滴三魂七魄,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以后,这些人滴魂魄就会全部被它吃掉,到那个时候,这些人也就死透了,神仙下凡都救不了。
果然,陈先生一讲完,我的脸色就变了。要是这么讲的话,那我大伯岂不是活不过四十九天?我急忙问陈先生,那要怎么办才能破解?可不可以天天晚上来这边学公鸡打鸣?
陈先生摇头讲,你能骗过一次,难道能骗过四十九次?再讲咯,我今天学公鸡叫,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的土办法,最多也就是让他们提前点回家,那句话啷个讲滴,对,然并卵!
我不死心,我刚刚才失去了一位亲人,我不想再失去一位亲人。于是我又问陈先生,要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些人捆到床上不让他们出门呢?
陈先生讲,那死得更快。原本还能活四十九天,你一捆,当天就死。
我看着前面慢慢前行的大伯背影,心急如焚。但是却没有半点办法。以前在学校,即便是再难的难题,总会有一个解决的方法,然后得到正确的答案。可是我突然发现,我所学到的这些东西,放在大伯身上,一点屁用都没有。
也是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人类在生死面前,真的是太渺小太渺小了。这个世界上的未知那么多,风险那么大,似乎想要好好的活到死,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我不晓得我爷爷把他自己炼成活尸之前有没有想到过这些后果,如果没有,要是他现在晓得了我大伯的情况,他会不会后悔?如果他想过这些后果,那他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的去炼活尸?又为什么要抢夺地下那位的运势?
我印象里那位夏天整夜整夜为我驱蚊扇风的慈祥老人,我以前总以为我很了解你,可为什么等到你入土为安后,我才发现,你的身上,竟然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
如果这是你出给我的难题,那么,你是否也留给我解决这些难题的方法和答案?
我二伯看到我沮丧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讲,你个小家伙,莫操啷多心,还有四十几天,总会找到办法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再说咯,就算没得办法,那也是你大伯的命,你瞎操心也没得卵用。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先生也回过头来对我讲,小娃娃,这五体投地我是没遇到过,而且破解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们鞋匠一脉所擅长滴,所以我不晓得啷个破解。但是并不是代表这没得办法破解,我就晓得有个家伙,对付这些事情很拿手,就是人不大好请。
我讲,再难请也要请。
二伯也点头表示赞同,还讲,要是实在请不动,就是绑也要绑起来。莫忘记了,老子也是有枪的人。
我问那人是谁,陈先生讲,重庆张哈子(哈子,瞎子的意思)!
王二狗的这一声实在是太过于凄厉,在跑向村中央的路上,就看到有许多院子里亮起了煤油灯,还有的甚至是打了火把出来,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朝着村中央的位置走去。
王二狗醒过来的事情他们都还不知道,听到他的叫声还以为又是陈泥匠那边出了什么事,有些胆小的就躲在家里没出去。
等到我和陈先生二伯他们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人,王二狗被他们围在中间。看到陈先生来了,大家纷纷让开一条路。我跟在陈先生的后面也进去了。
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王青松的家门口,门半开着,王二狗就那样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双目无神。
说实话,我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特别是从坟里爬出来的爷爷,我也见了两回,可是看到王二狗这幅样子的时候,我还是有一刹呼吸暂停的感觉。
他的嘴角往后裂开,似乎在笑,但是那个弧度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的笑脸能够做到的,倒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嘴角。还有他的嘴唇,上下两瓣分别向各自的方向卷曲,露出里面的牙齿,还不时的发出嘿嘿的冷笑。最恐怖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两颗眼珠竟然同时往外偏向各自的眼角----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表情!而且,他的左手,自肩膀以下,消失不见了,鲜红色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可是他仍旧是浑然不觉一样。
王二狗突然伸出还仅剩的右手,指着大家伙讲,鬼,你们都是鬼,鸡也是鬼,都是鬼,嘿嘿~都是鬼~都是鬼~
他的笑声是那么的诡异,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不协调,所有人都被他给吓得倒退了几步。
我问陈先生,现在怎么办?
陈先生小声对我讲,先别管王二狗,先喊他们回去睡觉。
我讲,人多好办事啊,说不定到时候需要人来送王二狗到镇上医院去。
陈先生看了我一眼,讲,马上就要到凌晨咯。
我看着陈先生的表情,和他说话的语气,立刻就明白了陈先生的意思。凌晨,是那些五体投地的人动身前往坟地的时间。如果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现在还不回去睡觉,那么这件事很容易就暴露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承受多大的讨伐。
陈先生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刻招呼大家散了,这里有陈先生,还有我二伯,让大家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睡不好可不行。
果然,一听说明天还要下地干活,这些实诚的庄稼汉子们都纷纷往回走去,最后就只剩下我和陈先生,我二伯以及瘫坐在地上的王二狗。
我二伯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蹲在王二狗的面前,给他进行了简易的包扎,等到确实止住了血,才开始问他,你不是回家了么,你到这里来搞么子?你看到了么子?你有没有受伤?看清楚凶手是谁没有?
二伯问王二狗的时候,王二狗依旧是那副模样,而且还有口水从嘴里流出来,不仅如此,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一时露出惊恐的神色,一时又嘻嘻哈哈,感觉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陈先生双手抱胸的看着我二伯去执行他那一套手段,也不去打断,也不发表他自己的意见。看过一阵之后,我看见陈先生眼睛就一直盯着院子里面看。他这副样子,我以前还从没见到过。
我看见他眯着眼睛,盯着院子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是要把这院子给看透一样。
二伯问了一阵,发现王二狗除了会说鬼和鸡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说了。二伯站起来,无奈的对我摇了摇头,表示他是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陈先生发话了,老同学,不是我讲你,他这副鬼样子一看就不是人为滴,你哈问东问西滴,我都懒得讲你。
二伯也不反驳,只是嘿嘿的笑几声,讲是职业习惯。
陈先生讲,他这是魂魄受了创,他要是还记得到凶手是哪个,那才有鬼咯。对了,小娃娃,你看这院子,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我听陈先生叫我之后,认真从那扇半开的门里透进去看了看院子。
还是白天来的时候那个院子,里面空荡荡滴,墙壁和地面都非常整洁干净。不过我很难想象王青松那么一个老爷们儿,居然可以把院子弄得这么干净。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陈先生,陈先生点点头,讲,问题就出到这里,太干净了!
干净也有问题?会不会有点草木皆兵了?我就很喜欢干净啊。
陈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所以问我,你屋里养过鸡没?
我讲,以前养过。
陈先生讲,那你会看不出来问题?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我屋之前养鸡时候的情况,虽然我妈很勤快,每天都会打扫院子,但那个时候院子里还是充满了鸡屎的味道,而且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踩到鸡屎----我懂了,王青松的院子确实是太干净了!干净到就好像他家里没有养鸡一样!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
二伯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哑谜,就问,你们讲么子,我啷个听不懂?他院子里干不干净和王二狗有么子联系么?
陈先生讲,那就要看到底是么子原因让他院子里这么干净滴。如果是人为滴,那也就没得事咯,但如果不是人为滴,那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说着,陈先生推门进了院子,我也跟着进去,二伯留在外面看着王二狗。
陈先生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我,你之前不是问我阴鸡是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之前的那些黑猫你该晓得吧,他们讲白了,就是阴人,只能晚上出来,白天是不能出来滴,除非是那种成精滴极品,不过这种东西基本上很难看得到。但是阴鸡不一样,它是白天也可以出来滴。
我问,为么子它可以白天出来?
陈先生讲,因为它有自己滴身体。
我惊讶的问,鸡的身体?
陈先生点点头,我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比较凝重。
陈先生问我,你晓得阴鸡是怎么来滴不?
我当然是摇头了,我要是知道了,我不就成了孩匠了吗?
陈先生讲,首先,需要一个完整的魂魄,三魂七魄,缺一样都不行。能够得到这种完整魂魄滴,要么是在刚死滴时候,要么是等到头七回魂。然后,需要一枚未受孕滴鸡蛋,通过一定滴手段,把魂魄转嫁到鸡蛋里面。最后,找一只在孵蛋滴鸡,能够顺利孵出小鸡来,那么就成功了,否则就失败。这三面哪个步骤出了一点差错,都前功尽弃,那个魂魄也会彻底消失。所以阴鸡很少出现,成功的几率太低,风险太大。
我就纳闷了,既然风险这么大,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弄出阴鸡来呢?我把我的疑问告诉陈先生,陈先生讲,原因有很多方面,有滴人是舍不得亲人去世,用这种方法来延续亲情;有滴则是被迫成为阴鸡,成为它主人看家护院滴工具。这些阴鸡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打扫院子,所以要是你看到哪家屋里养得有鸡,院子还是干干净净滴,你最好就莫进去。如果我没猜错,王二狗应该就是碰到了阴鸡。
我又问,那这阴鸡是哪个弄出来滴?难道是王青松?
陈先生摇头讲,应该不是他,阴鸡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弄得出来滴,至少我就没得那个本事。
我想了想,问陈先生,会不会是那个驼背人?
陈先生再次摇头,讲,那个家伙虽然厉害,但毕竟还是孩匠一脉。我们孩匠这一脉,没得做阴鸡滴传承。你们村子里面,应该还有其他晓得这类传承滴高人。
正说话间,我听到院子角落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我转头看去,看见一只小鸡仔,用嘴拖着一只血淋淋的左手,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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