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仕谦彤云的其他类型小说《人参小福宝,从娘胎开始旺全家秦仕谦彤云》,由网络作家“时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仕谦被压在地上,喘不上气,脸憋得紫红,意识已经接近涣散。胡老四一把拉住盛怒的胡老大,低声问:“大哥,你先消消气,大仙儿不是交代过,不要把人给弄死么?”胡老大刚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过。他下意识地一回头。“豹、豹......”这豹子,该不会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吧?胡老大两股战战,登时被吓得尿了裤子。“大哥,你说啥呢,你要抱谁啊?”胡老四闻言嬉皮笑脸地问,“你该不会是看上秦仕谦的媳妇了吧?”胡老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道:“啧,你还真别说,那章氏虽说挺着个大肚子,但模样还真不错,颇有几分韵味,不愧是从京城来的大家闺秀。”说话间,胡老四突然闻到一股腥臊味,还以为是秦仕谦尿裤子了。他嫌弃地捂着鼻子,一脚踹在秦仕谦身上骂道:“就凭你...
《人参小福宝,从娘胎开始旺全家秦仕谦彤云》精彩片段
秦仕谦被压在地上,喘不上气,脸憋得紫红,意识已经接近涣散。
胡老四一把拉住盛怒的胡老大,低声问:“大哥,你先消消气,大仙儿不是交代过,不要把人给弄死么?”
胡老大刚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吹过。
他下意识地一回头。
“豹、豹......”
这豹子,该不会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吧?
胡老大两股战战,登时被吓得尿了裤子。
“大哥,你说啥呢,你要抱谁啊?”胡老四闻言嬉皮笑脸地问,“你该不会是看上秦仕谦的媳妇了吧?”
胡老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道:“啧,你还真别说,那章氏虽说挺着个大肚子,但模样还真不错,颇有几分韵味,不愧是从京城来的大家闺秀。”
说话间,胡老四突然闻到一股腥臊味,还以为是秦仕谦尿裤子了。
他嫌弃地捂着鼻子,一脚踹在秦仕谦身上骂道:“就凭你还敢让我爹在村里人面前丢人,现在轮到自己的滋味如何?”
一旁的胡老大却正跟身后的豹子四目相对,已经抖如筛糠。
胡老大突然松手,一个转身,连滚带爬地就往山下跑。
所幸他还算有点儿手足之情,一边跑一边大喊:“跑、快跑,豹子,是豹子啊!”
三兄弟闻言齐齐扭头,全被吓得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十分健硕的花豹静悄悄地站在他们身后,正眼神犀利地盯着他们。
“跑啊!”胡老四紧接着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其他两人这才恍如初醒,跟头把式地尾随其后。
四个人这一跑,才总算让秦仕谦能喘口气了。
他刚才差点儿憋死,根本没听清胡家四兄弟喊了什么。
他吐掉嘴里的泥沙,费力地翻了个身,四肢摊开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但是原本视野中的蓝天绿树,突然被一张满是花纹的脸给挡住。
这是一只膘肥体壮的成年豹子,皮毛溜光水滑,在阳光下如上等的缎子般闪着光泽。
秦仕谦还以为自己憋出幻觉了。
但豹子湿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他的脸上。
胡须从他脸上划过,带来一阵酥痒。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秦仕谦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他这次是真的怕了。
野兽可不会跟人讲道理。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难道今天就注定他要丧生在这深山老林里了么?
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自己采药回去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两行眼泪顺着秦仕谦的眼角滑落。
豹子低头凑近嗅了嗅,仿佛在考虑从哪里下口。
秦仕谦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条带着倒刺的舌头从他脸颊卷过,火辣辣地疼。
豹子可能也没想到人的皮肤如此脆弱,舔一下就红了。
它动作一顿,舌头都还没来得及缩回去。
豹子歪头思考了一下,最后叼住秦仕谦的腰带,拖着他往树林深处跑去。
一路上,秦仕谦被各种树枝草叶刮得满脸细碎伤痕。
也不知过了多久,豹子才停下脚步。
它一松口,将秦仕谦丢在地上。
秦仕谦头晕眼花,还以为自己被豹子叼回老巢,准备享用了呢!
豹子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次不敢乱舔了,伸出爪子去巴拉秦仕谦的手。
秦仕谦纳闷儿地抬头,突然发现自己手边的这棵草怎么有点眼熟?
只见一株植物缠绕在一根小树上,开着黄白色像铃铛一样的花。
这不就是章氏描述的党参么!
秦仕谦瞬间激动起来,赶紧动手挖了起来。
他开始一边挖还一边警惕着豹子的一举一动。
可豹子就乖巧地蹲坐在那里,尾巴还时不时拍打着地面,十分悠哉。
秦仕谦干脆不管不顾了,埋头就是个挖。
他在附近一共挖到了八棵党参,喜不自禁地全都揣进怀里。
他这边刚挖完,豹子突然又窜过来,一脑袋将他拱倒在地。
秦仕谦真是要疯了,搞不懂这只豹子到底要做什么。
加了党参的人肉更好吃不成?
豹子却再次叼起他的腰带,一路下山,将他放在平日村民进山的路边,自己则一个转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秦仕谦惊诧莫名,这豹子是成精了,来帮自己的不成?
但一想到章氏正等着党参保胎,秦仕谦也顾不得细想这些,赶紧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拖着伤腿往家赶。
“彤云,你没事吧,我找到党参了!”
正在屋里陪着章氏的小花闻声心里咯噔一下。
胡家四兄弟也太没用了,拖时间都不会么?
怎么还真让一个瘸子挖到党参回来了?
小花气得要命,却还是强忍着迎出来,一脸关切地说:“秦叔叔,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我奶奶已经把其他药材都抓好了,你把党参给我,我去帮你煎药。”
秦仕谦哪里好意思让一个孩子帮自己煎药,忙道:“小花,你就在这儿陪着你婶婶,煎药我自己来就是了。
“这两个月一直给我娘煎药,我早都熟能生巧了。”
听得秦仕谦这样说,小花不敢再坚持。
怕引起章氏怀疑,她甚至都没敢在药材里动手脚。
原以为只要胡家四兄弟拖住秦仕谦,等章氏的孩子没了再放他回来,一切就天衣无缝了。
谁知那四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看着满脸疲态的章氏,小花悄悄攥紧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手。
秦仕谦在外间煎好药,赶紧端进屋。
章氏被秦仕谦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快,趁热把药喝了,我刚试过了,温度刚刚好。”秦仕谦半搂着章氏,小心翼翼将碗里的药喂给她喝。
一碗热乎乎的药下肚,章氏感觉肚子暖融融的,恢复一些精神,这才发现秦仕谦居然一脸的伤。
“挖个药怎么伤成这样?”
章氏一把捧住秦仕谦的脸,急得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她习惯性地伸手在身上一顿摸索,什么都没找到,失望道:“如今我手边连瓶伤药都没有......”
“没事儿,我这都是皮外伤,你喝了药感觉好点没?”
秦仕谦说着轻抚她的肚子。
“这会儿肚子里热乎乎的还挺舒服。”
看到秦仕谦平安归来,终于安心的小人参此时也没闲着,正在努力吸收党参提供的灵力。
以前在山中的时候,党参这种小玩意儿,连她一根须须都比不上,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此时却成了玉液琼浆般的存在。
呜呜,我可真是太可怜了。
小人参一边拼命吸收,一边心疼自己。
吸着吸着,她突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自己怎么突然开始往下沉了呢?
秦仕谦以为她舍不得自己,搂着女儿充满奶香的小身子,秦仕谦根本舍不得松手。
他低头在闺女脸蛋儿亲了两口,就赶紧把她塞回周氏怀里,不敢再多说半句,转身便走。
“夫君......”章氏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周氏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家里总得有个主心骨,眼下也只能是她了。
“秦老三,别磨叽了,你跟着我。”
胡老大从门口路过,一边催促秦仕谦,一边来到隔壁哐哐砸门。
“老何家,赶紧的,别以为关着门就能躲过去!”
秦仕谦皱眉思忖,何家如今老的老,小的小,谁能上山?
随着胡老大砸门,何家摇摇欲坠的大门终于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何清泽背着褡裢从里面走出来。
何老太太满脸是泪,跌跌撞撞从里面追出来。
祖孙二人的眼睛都是又红又肿,想必昨晚也没少哭。
“清泽,你别去,你不能去啊!”何老太太死死抓住何清泽的胳膊,“你爷,你爹和你两个叔叔都死在山里了,咱家就你一根独苗。
“你若是有个好歹,是要奶的命啊......”
何清泽原以为自己昨晚都把眼泪哭干了,此时听到奶奶的话,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胡老大,清泽才十三,还是个孩子,你未免欺人太甚!”
胡老大却一脸与我无关,毫不在乎道:“我可没逼他,他不去那就让何老太太去呗!反正每家只要出一个人就行。”
“你......”秦仕谦气得攥紧拳头。
何老太太六十多,眼睛早都哭瞎了,哪里还能上山?
胡老大斜睃他一眼,冷声道:“你们被流放到这里,首要任务就是进山采参。
“如今因为你家伤了我爹,今年采参的任务还差许多没有完成。
“现在不抓紧,等秋后朝廷来人的时候怎么办?
“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所有人!”
胡老大这话说的声音极大,就是故意说给村里其他人家也听一听的。
直接把他们强行逼迫大家上山采参的责任都扣到秦仕谦脑袋上。
秦仕谦气得肺都要炸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没跟胡老大做无谓的争辩,默默走到何清泽身边,对紧抓着孙子不放的何老太太道:“老太太,我会尽量照顾清泽的。”
“秦三郎?那就拜托你了......”
何老太太摸索着想要去握秦仕谦的手,被胡老大一把打开。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的!”
很快,村里要进山的人,都集中到了山脚下。
胡老四性子急,已经带着自己的人手先行进山了。
他虽然年纪最小,心眼子也是兄弟四个里最多的。
胡老四早就看出来了,这次放山,八成是参把头给兄弟四人的考验,说不定直接关乎今后谁能继承老爷子衣钵。
他可不想把时间都耽搁在这里。
剩下三兄弟清点好人数,也匆匆带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
“都跟上,掉队可没人回去找你们。”胡老大边走边道,“咱们一共十个人,有跟着我爹放过山的,也有一次都没去过的。
“先让金叔给你们先讲讲怎么找棒槌。
“至于放山的规矩,那可多了去了。
“说了你们眼下也记不住,以后遇到再慢慢跟你们讲。”
老金头是跟着参把头多年的老人儿,所以就连胡家兄弟也要尊称他一声金叔。
“大家首先要学会看山势,野山参一般都是在阴坡。
“其次要看山里都有什么树。
“有椴木、柞木、红松、桦树这些树的地方,有山参的可能性比较大......
“最后还要看树头,老话说得好,树头平,有山参......”
胡老大在前面带路,众人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听金叔说话,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山林深处。
长白山中大树参天,草木茂盛,不时还会遇到大片的野花。
但是山里压根儿没有路,多年的落叶在地上积累出厚厚的一层。
踩上去十分松软,但是下面却暗藏陷阱。
人走在其中,稍不留神就会被藏在下面的树根或是石头绊倒。
秦仕谦的腿还没好利索,走时间长了就会隐隐作痛。
但是他丝毫不敢耽搁,努力咬牙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何清泽年纪最小,总吃不饱饭,瘦得跟竹竿似的更没力气。
刚进山不久他还有心情欣赏四周的景色。
没走出多远人就蔫儿了。
再好的景色也顾不得看了,拖着疲惫的脚步跟在秦仕谦身后。
胡老大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歇脚的意思,带着众人,一口气走了两个时辰。
老金头突然在路边发现一大片长势喜人的龙须草,立刻激动道:“见了龙须草,棒槌远不了。
“大家别急着走了,散开仔细找找!”
胡老大闻言停住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用手中的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吩咐道:“大家别急着歇脚,先把老把头庙搭起来。”
进山挖参,必须先祭山。
老把头庙就相当于参把头祭山用的山神庙。
胡老大烧香摆供升纸马,带着众人跪下磕头。
“山神老把头在上,弟子进山取货,请您指路,让我们开眼,保佑我们放山顺利,拿到大山货......”
之前上过山的人,对这一套流程已经熟悉。
第一次进山的人也跟着有样学样。
秦仕谦还默默在心里报上自己的名字,求山神保佑,让自己可以平安回家。
拜完之后,胡老大起身道:“所有人都来我这里领索宝棍,今天咱们就在这一片周围找山参,晚上再回到这里来睡觉。
“一个个都给我仔细点儿,别乱说话也别乱跑,谁敢坏了规矩,可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大家纷纷接过索宝棍,挑个方向便四下散开。
一边走一边用索宝棍扒拉着脚下的草叶。
秦仕谦挑了个没人选的方向,招呼何清泽跟上自己。
他想先找个远离胡老大的地方歇会儿,又不放心何清泽自己进山,干脆把他一并叫上。
“哎......”老金头瞅着那边不像是会有棒槌的样子,刚想叫住秦仕谦,却被胡老大一把拦住。
“正愁没借口收拾他,这不上赶着往我手里送么!”
秦仕谦激动不已,他想喊人,张了张嘴却因为紧张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因为没带索宝棍,他只能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敲着旁边的树干大喊:“棒槌!”
其他人此时正聚在一起,想清理出来一块地方好生火做饭。
听到秦仕谦的喊声,大家俱是一愣。
“我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吧?他昨天刚找到一棵,今天又让他遇到了?”
“这周围咱们昨天都逛好几遍了,还能有漏网之鱼?”
“秦老三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老金头拎起自己的包袱直奔秦仕谦的方向而去。
明明该是高兴的事儿,胡老大却气得摔了手里的柴火。
其他人瞬间噤声。
胡老大眉头紧锁,大踏步地朝声音方向走去。
“我倒要看看,他运气是不是真的这么好!
“秦仕谦,你要是敢喊空山,看我怎么收拾......”
胡老大的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秦仕谦身边的人参。
红彤彤的人参籽,想认错都难。
“金叔,这是个三品叶吧?”
秦仕谦直接问老金头。
“对,对,三品叶。”老金头看见人参就两眼放光,根本没理会胡老大的情绪。
毕竟他跟着参把头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胡家兄弟对他来说都是小辈,见到他都得老老实实喊一声叔。
只要参把头还在,兄弟四个就不敢在他面前尥蹶子。
其他人听说真找到棒槌了,一个个儿都跑过来看。
七八个光着身子的大汉围拢过来,这画面实在太美,秦仕谦着实有点儿看不下去,转身就往回走。
走前他丢下一句:“一棵了。”
胡老大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站在旁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这个秦仕谦到底怎么回事?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运气这么好的人。
进山刚两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和躲雨,其他人都一无所获。
偏偏他发现人参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随便一逛就能遇见!
他是山神爷的亲儿子不成?
人参若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那自家多年传下来的规矩和经验,岂不都跟笑话一样?
胡老大深觉得自己的权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棵人参不算大,才用一个时辰就抬出来了。
老金头称了一下道:“三钱六,三十多年的,挺好。”
胡老大此时心情不好,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老金头只好自己起身去弄了苔藓,又叫人给自己剥了一块桦树皮来。
他把人参包好捆好,塞进胡老大手里,语重心长道:“老大,咱们放山,最重要的是平安满载而归。
“这是你们兄弟第一次各自带队放山。
“想想你爹为啥让我跟着你?”
参把头双腿受伤,今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说不好。
所以他这次突然让四个儿子各自带人进山,大家私下里就都怀疑他这是想给自己找接班人了。
胡老大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这样想的。
此时听了老金头的话,胡老大登时心下狂跳。
难道爹真的更属意自己?
老金头见胡老大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甭管是谁,发现棒槌总归是好事儿。
“老大,你说对不对?”
老金头这话既是开解胡老大,其实也是在隐隐地敲打他。
让他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坏了正事儿。
胡老大认可地点头道:“金叔,我知道了。”
老金头听他还肯叫自己一声叔,应该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只想老老实实地放山抬棒槌,能够养活家人,真的不想掺和到胡家和其他流放犯的恩怨之中。
大家如今都在深山老林里,万一闹出点儿什么事,对谁都不好。
见胡老大被老金头说服,至少表面上没有再针对秦仕谦。
队里其他人对秦仕谦的态度顿时热络起来。
毕竟运气这么好的新手着实少见,大家都想跟着他沾沾喜气。
就像老金头说的那样,大家进山的目的就是采参赚钱,养家糊口。
如果这趟放山能一直这么顺利,大家也能早点回家。
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帮忙盛粥,还有人主动拿出自己带的干粮和咸菜,跟秦仕谦分享。
胡老大远远地看着这一切,说不出的闹心。
这帮人只顾围着秦仕谦打转,甚至都没人想到给他盛一碗粥。
他捏着手里的窝头,也不知在跟谁较劲,一口接一口地干嚼,噎得恨不得把脖子伸出二里地。
谁知就在大家受到鼓舞、士气大涨的时候,胡老大这一队人,挖参的进度却突然间停滞不前了。
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胡老大带着大家将周围细细搜寻了好几遍。
谁知这次别说是什么大货了,连棵人参苗儿的影子都没看到。
胡老大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队伍里的气氛也是一天比一天压抑。
这天晌午大家休息等着吃饭的时候,何清泽解手回来,凑在秦仕谦耳边低声道:“秦三叔,我刚才看见胡老大和陈小六在那边说悄悄话。
“他俩素来狼狈为奸,肯定又在商量什么坏主意呢!”
秦仕谦闻言蹙眉,朝那边瞥了一眼,却还不忘叮嘱何清泽道:“胡老大这几天一直压着火儿呢,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当心引火上身。”
“秦三叔,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何清泽呲牙一笑。
但是万万没想到,胡老大和陈小六密谋的这把火,竟先烧到了秦仕谦的身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一切正常,下午大家各自散开继续去找棒槌。
可等到天黑回来之后,好几个人看向秦仕谦的表情就透出了几分复杂。
一夜过后,就有个说法在众人之间传开了。
说秦仕谦刚进山时候的运气太壮了,一口气把这次放山的好运都给用光了。
甭管大家如何努力,都不会再找到棒槌了。
之前还围着秦仕谦打转,想要沾点儿好运的人,登时也都散了个干净。
虽说大家是同一队的,秦仕谦找到棒槌,每个人都能跟着受益。
但到底比不上自己找到棒槌的利益更大。
所以胡老大和陈小六就只用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谣言,便让刚刚开始接受秦仕谦的众人做鸟兽散了。
周氏见胡家人进门后就开始窃窃私语,忍不住看向胡老太太,故意问:“你家这是怎么了?听说我家添丁进口来随礼不成?”
胡老太太原本还以为周氏要死了,突然看到她还好端端地抱着孩子就已经被吓了一跳。
此时听了她这话,表情越发难看起来。
李氏按捺不住,跳出来指着周氏道:“你还不知道,你家就要大祸临头了吧?
“我们可是来救你们家的!”
秦家三个大人被李氏说得一脸茫然。
胡家人会有那么好心?
再说了,现在周氏的病都好了,还有什么可救的?
李氏见秦家人不信,便抬手指着小人参道:“你们还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秦家的孩子吧?”
此话一出,周氏和秦仕谦夫妻都皱起眉头,越发觉得胡家就是来找事儿的。
章氏更是气得脸都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秦家的孩子还能是谁家的?你们这话未免也太侮辱人了吧!”
秦仕谦立刻握住她的手道:“媳妇,别理他们,我可从没有怀疑过你!”
躺在周氏怀里的小人参倒是被这话吓了一跳。
她努力扭头看向李氏,心想这人有什么本事,竟能看出自己的来历不成?
却李氏继续道:“大仙儿说了,你家这孽障七月半出生,必是邪祟投胎。
“她还没出生就害得爷爷失踪,奶奶病重,以后还指不定要害死多少人呢!
“我儿如今已经被她害得高烧不退,你们若是识相,就赶紧把这孽障交出来。
“我们求大仙儿度化了她,就相当于救了你们一家子!”
小人参顿时被这话给逗笑了。
她咧开小嘴儿,笑得口水都兜不住地涌了出来。
原来李氏根本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来骗人的呀!
秦仕谦气得额头青筋崩起,抄起一旁的拐杖道:“我看你们就是来找事儿的!”
李氏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如今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生病的儿子。
“你们别不识好歹,这不光是为了你家好,更是为了全村好!”
她说着直接冲上来,伸手就要从周氏怀里抢孩子。
周氏被吓了一跳,抱着小人参就往后仰,顺势抬腿想挡住李氏。
“哎呦--”
李氏根本没把缠绵病榻的周氏放在眼里。
她毫无防备,只觉小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朝后跌坐在地。
瞬间,屋内两家人都陷入了沉默,只听得李氏哎呦哎呦地叫唤。
秦仕谦皱眉道:“胡大娘子,碰瓷都碰到我家里来了是么?
“我娘大病初愈,抬腿碰了你一下,至于成这样么?
“不去戏台上唱戏都委屈你了。”
别说秦仕谦了,就连胡家人,都觉得李氏演得过于夸张了。
周氏一个病得快死的人了,还能一脚把人踹出去,那可真是神了。
李氏本来就疼,此见自家人都投来怀疑和质疑的目光,一气之下疼得更厉害了。
只有周氏没说话,心里早已惊疑不定。
她感觉,自己刚才那一脚,踹得似乎还挺到位?
怎么感觉比生病前还有劲儿了呢?
不过周氏并没有表现出来,直接脸一沉道:“我虽然跟着夫家流放至此,可我们周家还是有人在朝中任职的。
“当年我家写的信和送来的银两,你家参把头可是收了的。
“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们也别欺人太甚了!”
周氏这话瞬间镇住了胡家人。
这也是他们之前一直不敢动秦家的缘故。
当初秦家被流放至此,周家就又是送信又是送钱,让他们多多关照。
参把头一开始也是想跟秦家搞好关系的。
无奈秦老爷子性子刚直,看不惯他势大欺人,产生了不少矛盾。
眼瞅着村里许多流放犯人都开始向秦家靠拢,参把头心里甭提多煎熬了。
终于等到周氏病重,参把头才趁着进山,对秦老爷子下了手。
谁成想周氏还有再醒过来的一天呢!
不巧参把头又伤了腿,这让参老太太一时间没了主意。
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冲胡老大发作道:“还不赶紧带着你媳妇回家,出来不够她丢人现眼的了!”
李氏坐在地上,不依不饶:“那我就白挨了一脚不成?”
胡老大狠狠瞪她一眼,一把将人扯起。
走出秦家大门,李氏先捂着肚子道:“不是说周氏要不行了么?这大仙儿说得也不准啊!”
“呸!”胡老太太立刻啐她一口,“不许对大仙儿不敬。”
胡老二的媳妇趁机道:“是啊,大嫂,那是余老太太说的,又不是大仙儿说的。
“再说了,今天没死又不代表过几天不死。
“你别忘了,她之前可是都病得水米不进了!
“否则爹也不会对老秦头下手。”
胡老大更是一脸不耐烦道:“行了,都出来了,你就别装了。”
“谁装了,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李氏觉得自己冤死了。
奈何胡家根本没人搭理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胡老太太身上,等她拿主意。
胡老太太皱眉道:“行了,先回家吧,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再说。”
胡家人前脚刚走,秦仕谦和章氏立刻围到周氏身边。
“娘,你没事吧?”
“娘,你没磕着碰着吧?”
两个人都看得清楚,周氏仰倒的时候,一双手把孩子护得紧紧的,压根儿就没考虑自己。
周氏却根本没用他俩来扶,自己抱着孩子就坐了起来。
她下地活动活动腿脚之后,一脸惊喜地看向章氏道:“彤云,你这医术可是越来越好了。
“吃了你熬的药,我这会儿不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好像还比生病之前更有力气了呢!”
“啊?”章氏都被说糊涂了,“我熬的药效果这么好么?”
“那可不么,除了你熬的药,我也没吃别的啊!”
周氏斩钉截铁地把功劳都归到儿媳身上,转身又问起自己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说自己病重期间,参把头居然趁机带人来自家闹事,周氏忍不住恨恨道:“实在是欺人太甚!”
见周氏生气,小人参立刻伸手去摸她拧成疙瘩的眉心。
周氏顺势在小人参的手上亲了一口道:“哎呦,奶奶的乖宝儿,这是让奶奶别生气了是吗?”
秦仕谦和章氏闻言也都露出了笑容。
不过秦仕谦还是直不愣登地说:“娘,孩子刚生下来,哪里会懂这些,您这也太夸张了。”
周氏闻言白了一眼自家破坏氛围的儿子,轻轻晃动身体,哄着怀里的孙女笑得眯起了眼睛。
“要我说,咱家乖宝儿就是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样。
“小孩子娘见多了,可像乖宝儿这么好带的孩子,娘还是头一次见。
“咱们乖宝儿知道爹娘不容易,这是体谅你们呢!”
听了周氏的话,小人参立刻就想拍手表示赞同。
秦仕谦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没让两个小巴掌拍到一起。
“烫伤还没好可不能乱动,若是拍上可就该疼了。
“对了,媳妇,是不是该给乖宝儿换药了?”
“是该换药了。”章氏赶紧找出那天小花送来的烫伤药。
周氏小心翼翼地解开缠在孩子手上的布条,一边解还一边轻轻地吹气。
“可怜见儿的,奶奶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但是将布条拆下来之后,三个人都傻眼了。
周氏盯着孙女光滑的手指看了半天,又去看了看另外一只手,这才疑惑地问:“你俩确定孩子烫伤了?”
“那还能有假,都烫起泡、烫破皮了,差点儿没把我心疼死......咦?”
秦仕谦说着凑近,看了半晌,最后也只找到一点浅浅的印子。
他扭头看向章氏:“余大娘这烫伤药也太好使了吧?”
“这......”章氏也有些语塞。
虽说孩子痊愈是好事儿。
可她之前看得清清楚楚,女儿娇嫩的小手都被烫得起水泡了,有些地方都破了。
这才敷了一天药,这么快就好利索了?
太医院都没这个本事。
余老太太配的是仙药不成?
“那还要不要继续涂药了?”秦仕谦问。
小人参听了立刻抽回手,直往周氏怀里钻。
那药膏虽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涂上还是会不舒服的。
周氏立刻抱紧孙女道:“你傻啊?没听说过是药三分毒么,都好了还涂什么药!”
秦仕谦一听这话,就把药膏收起来道:“对,对,那就不涂了。
“你们先在家歇着,我去山上下几个套子,看能不能抓到点儿什么,顺便再挖点野菜回来。”
“你腿还没好利索,悠着点儿。”周氏叮嘱道,却也没说不让儿子去的话。
毕竟如今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章氏坐月子还需要补身体,他不去谁去?
秦仕谦原地活动了一下伤腿道:“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其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看,我现在走路都不用拄拐了。”
周氏苏醒之后,秦仕谦就像重新找到了主心骨,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大半,原本活泼的性子也重新展露出来。
“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也别嘚瑟大劲儿了。”
周氏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悄悄勾起一个弧度。
虽说秦老爷子如今还生死不明,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章氏还能顺利给秦家添丁进口,也算是个好兆头。
秦仕谦最后还是听话地拄着拐杖出了门。
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余老太太从路的那一头走过来。
余老太太刚听了小花的话,自觉做了对不起秦家的事儿,此时碰见秦仕谦难免心虚,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躲开。
谁知秦仕谦却拼命朝她招手,还特意加快脚步来到她面前。
“余大娘,多谢您让小花送来的烫伤膏。”
一听是这事儿,余老太太才笑起来:“客气了,这算不得什么,都是我自己做的药膏,也不值什么钱。”
“孩子烫伤都把我吓坏了,家里啥都没有,真是多亏您了。”
余老太太闻言心里咯噔一声。
突然想起那天小花往药里加土黄连的事儿。
她当时万万没想到,被烫伤的居然是秦家刚出生的婴儿。
小花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余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此时小花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她吓得一哆嗦。
小花在秦仕谦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余老太太一眼,扭头立刻笑盈盈道:“秦叔叔,你干啥去啊?”
秦仕谦乐呵呵道:“我上山挖点野菜,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到山鸡野兔什么的。
“你婶婶刚生完孩子,得吃点儿好的补补。”
见秦仕谦心情这么好,小花眼珠子转了转问:“小妹妹的烫伤好点儿了?”
听了这话,余老太太心都开始哆嗦。
土黄连用对了的确能消肿止痛,但它毕竟有毒,可不是小婴儿能承受的。
没成想秦仕谦登时激动道:“何止好点儿了啊,用了一次就好了。
“连点儿疤都没留下,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
“这次若是能抓到山鸡野兔,肯定少不了给你家送一份!”
秦仕谦说完直奔山里而去。
余老太太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小花却把手里的篮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气道:“小死崽子,命还挺硬!”
余老太太吓得赶紧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道:“小花,你到底想干啥啊?
“咱们如今靠着给人看病和算命,日子过得已经很不错了。
“你看村子里,除了参把头家,如今就数咱家过得最好了。
“秦家那丫头刚出生才几天,到底哪里碍着你的眼了?
“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是要干啥呀?”
小花斜楞她一眼,冷笑道:“好日子?眼皮子不要这么浅。
“我可是注定要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的人。
“趁着你对我还有用,好好帮我做事,我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说完就走的小花,余老太太心都凉了大半。
她是越发看不懂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孙女了!
才八岁多的孩子,让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感到害怕。
她甚至都怀疑小花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余老太太每天在家里诵经礼佛,只求菩萨能把原来那个乖巧的孙女还给她。
秦仕谦一路来到山里,先搓了几根草绳,在树下和草丛里设下几个简单的套子。
他一边默默祈祷能套到山鸡或是野兔,一边远远走开找块地方埋头挖起了野菜。
长白山夏天的物产十分丰富。
大家靠山吃山,即便不会打猎,但凡勤快点儿也不至于饿肚子,日子还是能勉强维持的。
这边最难熬的是冬天,大雪封山足有半年之久。
到时候天寒地冻,缺衣少食,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秦家是今年开春儿来的,还没经历过这里的寒冬,但听说每年冬天都要冻死不少人
之前秦老爷子还在,秦仕谦也还没受伤的时候,两个人经常能在山里打到野味。
所以那段时间家里隔三岔五就有肉吃,否则章氏的孩子很可能早就保不住了。
一些不方便储存的食物,他们还会大方地接济村里困难的人家。
也正因如此,参把头才会怀疑他们有意拉拢村民,图谋不轨。
而自从出了变故,家里别说是肉了,连野菜糊糊都要省着吃才行。
如今章氏在坐月子,要给孩子喂奶,不多吃点儿东西补补身子可不行。
秦仕谦一边挖山菜,一边还想着,等自己腿好利索了,就必须去山里打猎了。
多囤些食物才能应对长达半年的冬天。
挖了大半筐山菜,他看着天色不早,便往回走去看来时下的套子。
这一看,他整个人就惊呆了。
他一共下了五个草绳套子,此时居然全都套中了东西。
看着正在扑腾挣扎的山鸡和野兔,秦仕谦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掐了大腿一把,生怕是自己在做梦。
再三确认无误之后,秦仕谦才想起来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赶紧上前把山鸡和兔子一个个儿地拎起来扭断脖子。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扭断人的脖子都不在话下,更别说只是几只山鸡野兔了。
秦仕谦把背筐里的野菜都倒出来,将山鸡和野兔都藏在最下面,上面再用野菜盖好,确认看不出端倪来才背起来快步回家。
今天这运气也太好了,秦仕谦一边往家走一边高兴地哼起了小曲儿。
谁知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胡老大的声音。
“村里每家都要出人上山去挖参,你家当然也不能例外!
“这可是朝廷的任务......”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坐月子的产妇,秦仕谦生怕她们受欺负,赶紧加快脚步冲进屋里。
胡老大见状直接道:“你回来的正好,今年村里采参的进度比去年明显落后,你家又害得我爹伤了腿。
“若是挖不到足够的野山参,等到秋天朝廷官员来了,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我爹说了,由我们兄弟四个分别带队,村里每户都要出人,明天就进山挖参。”
这是胡老太太回去跟参把头商量出来的法子。
一来参把头的腿短时间内是很难好起来了,今后还能不能放山都是未知数,他也想看看四个儿子谁能接手自己的差事。
二来他必须给村里人找点事做,否则难免就会生出事端。
最后则是必须继续削弱秦家的力量,周氏动不得那就先从秦仕谦下手。
胡老大此时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让秦仕谦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章氏担心地说:“可是我相公腿伤还没好怎么进山......”
胡老大瞥向秦仕谦背上的背筐,冷声道:“既然能上山挖野菜,采参想必也不在话下。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流放至此,就要摆清自己的位置。
“家家户户都要出人,凭啥你家就要讨价还价?”
“我知道了!”秦仕谦将背筐放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
万一被胡老大发现野菜下面的猎物,那可就保不住了。
好在胡老大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丢下句三天后出发就离开了。
章氏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就哭了出来。
“夫君,你千万不能去啊!
“他们就是想把你骗进山里害你!
“阿爹就是前车之鉴,你若是再跟他们进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秦仕谦心里明白,并非章氏多心。
松江村原本不是个村子,只是几个采参户放山落脚的地方。
后来许多朝廷命官拖家带口地被流放至此,人多了才渐渐形成了一个村子。
参把头以前也只是个住在这里的放山人,全家靠着他放山赚钱过活。
后来受朝廷的委派,参把头开始带着流放至此的人进山采参。
只要朝廷想要的山参数量足够,每年跋山涉水过来的内侍也懒得多管闲事。
时间一长,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穷山沟里,胡一家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地头蛇。
听其他人说,参把头还曾有过一句酒后狂言。
“甭管你以前是几品官,只要来到我松江村,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秦老爷子跟着他上山采参,落得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如今他们又要逼着秦仕谦上山,章氏如何能不担心。
倒是周氏更为冷静,抱着小人参道:“胡老大说的没错,咱们早已不是在京城的时候,被流放到这里,就得听人家安排。
“不过老三,你进山之后,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万事小心。”
“是,娘,我知道。”秦仕谦沉声道。
感觉家里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他忙对周氏道:“娘,你猜我上山套到什么了?
“什么?该不会抓到兔子了吧?”周氏努力打起精神问。
“不止!”秦仕谦故作神秘的一笑,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我套到三只山鸡,两只野兔!”
“真的?”周氏一听眼睛就亮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虽说小人参不哭不闹,但周氏可是生养过好几个孩子又看过孙儿的人,一看就知道章氏的奶水明显不足。
吸上几口就没了,孩子压根儿就没吃饱过。
但她也明白,这怪不得章氏。
章氏自己都填不饱肚子,又哪里会有奶水给孩子吃。
所以此时突然听说儿子抓到了山鸡,周氏简直大喜过望。
鸡汤可是最适合给产妇补身体和下奶的。
“你看着点儿孩子,我去把山鸡收拾收拾炖上给你媳妇吃。”
周氏一把将小人参塞到秦仕谦怀里,自己扒开野菜,拎出一只肥嘟嘟的山鸡就往灶间去。
秦仕谦还不忘在后面叮嘱:“娘,炖好记得给隔壁余大娘和小花送去一碗。
“乖宝儿的手能好这么快,可多亏了人家送来的膏药。”
秦仕谦说着,又捉起闺女的小手左看右看,确认没有问题后还凑上去亲了一口。
“这还用你说,娘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人么?”周氏笑嗔了一句,麻利地收拾起山鸡来。
不多时,灶间就飘出了久违的鸡汤香味。
章氏闻着味儿,难耐地舔了舔嘴唇,立刻又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咋还能这么馋呢!
但是这香味儿实在是勾人的馋虫。
章氏赶紧翻了个身,面朝土墙,背对着秦仕谦和女儿,拼命地偷偷咽着口水。
自己都是做娘的人了,可不能这么馋了。
秦仕谦还以为媳妇睡了,见闺女一双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丝毫没有困意,便抱着她在屋里来回溜达。
全家人都被鸡汤味儿馋得不行,周氏忍着肚子的咕噜噜乱叫,硬是炖足了一个时辰,这才掀开了锅盖。
山鸡已经被炖得烂软,浓稠的鸡汤上面飘着金黄色的油花儿。
周氏挑着好位置盛了上尖儿一大碗,叫秦仕谦先给隔壁祖孙俩送去。
自己又赶忙盛了一大碗浓汤,端进去给章氏。
“老三这回抓的山鸡还挺肥,肚子里的油都黄澄澄的。
“你瞧,这炖出来的汤多浓啊!”
周氏把汤放在炕沿儿上,将章氏扶起来。
“你现在吃不得太咸,所以我只放了一点儿盐,赶紧趁热多喝点儿。”
“娘,怎么给我盛这么多?”章氏问,“你和夫君也一起吃啊!”
“哎呀,你就放心吧!”周氏忙道,“这汤就是给你喝的,底下还给你盛了肉。
“老三今天出息了,抓了三只山鸡两只野兔回来。
“现在天热也放不住,咱得抓紧吃。
“再说,你现在可不光是为了自己,吃不饱孩子也得跟着你挨饿。
“所以你就敞开儿了吃,不够锅里还有呢!”
听了周氏这话,章氏才不再推让,低头尝了一口鸡汤。
鸡汤入口香浓顺滑,热乎乎地喝进肚子里,顿时让章氏觉得浑身舒坦。
“娘,您手艺可真好。”章氏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夸赞起来。
“好喝你就多喝点。”周氏站在一旁,满脸慈爱地看着章氏喝汤,比自己喝了还要欣慰。
秦仕谦端着一大碗鸡肉来到隔壁:“小花!在家吗?我给你送鸡肉来了。”
小花听到声音高兴地迎出来,发现他还抱着小人参,脸上的笑容不自觉便收敛了几分。
“秦叔叔,你抓一只山鸡不容易,不用给我们送,我家还有吃的。”
“快拿着吧,你家有多少那也是你家的,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秦仕谦硬是把碗塞进小花手里。
小花丝毫不在意香浓的鸡汤,只满脸羡慕地看着被秦仕谦抱在怀里的小人参。
秦仕谦完全没有察觉到小花的情绪,还得意地说:“你看,乖宝儿可喜欢黏着我了。
“一抱过来就脱不开手了。”
秦仕谦这话看似抱怨,但其实满心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小花抬起头,泪汪汪地看向秦仕谦怀里的小人参,强忍着哽咽道:“真好,小妹妹有爹娘宠爱,不像我......”
“小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仕谦看到小花的眼泪顿时慌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花见他如此慌乱,反倒破涕为笑,抬手抹去眼泪道:“秦叔叔,不怪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有爹娘是什么滋味。
“我只是忍不住想,如果我爹娘在世,肯定会像你和婶婶一样,人又好又宠我吧!”
秦仕谦越发愧疚,急忙弥补道:“小花,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远亲不如近邻。
“咱们如今是邻居,那就跟亲人是一样的。
“你和你奶奶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肯定也会像亲人一样疼你的。”
小花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微微失望,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秦叔叔你真好!”
只不过这么好的人,就该是我的爹爹才对。
我要的可不是像亲人一样的疼爱。
而是你们当我的爹娘,以后全心全意只疼我一个人。
“行了,赶紧回去跟你奶奶吃饭吧!”
秦仕谦说罢,想要伸手摸摸小花的脑袋。
但怀里的小人参却不想让他碰小花,一见他伸手,立刻哼唧地扭动起来。
秦仕谦的注意力顿时被闺女吸引走了。
“乖宝儿是不是饿了?
“爹这就抱你回家,咱找娘亲吃饱饱去。”
秦仕谦眼里顿时只剩闺女,哪里还顾得上小花,抱着孩子转身就回家了。
小花气得直咬后槽牙,恨不得把手里的碗摔掉。
但是闻到碗里传来的扑鼻香气,她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意。
把碗端回屋里,小花便自顾自地大快朵颐,最后只给余老太太留下一堆没啃干净的鸡骨头。
另一边,秦仕谦回家先让闺女吃了一顿奶,这才跟周氏一起就着剩下的汤和鸡肉,美美地吃了一顿饱饭。
小人参出生后第一次吃饱了奶,甭提多高兴了。
吃饱之后,小肚子都有点儿鼓起来了。
她在周氏的轻拍下打了个奶嗝儿,美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吃过饭,天很快便黑了。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没有灯油和蜡烛,所以天一黑就都早早躺下睡觉了。
小人参吃饱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章氏因为生产而疲惫不堪,虽然满腹心事,却也没能抵挡住困意来袭。
母女俩很快就睡熟了,根本不知道,当晚趁着夜色,家里竟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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