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崩塌持续了整整三天。柳飞烟站在临时营地边缘，望着远处仍在扬起的尘烟。自从幽荧之力离开她的身体后，一种奇怪的冰冷感开始在血脉中蔓延。她可以清晰地记得对玄尘的感情，却很难再像从前那样真切地感受到。
“守墓人已经安排好了新的据点。“玄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拿着逆命镜，镜面上闪烁着奇特的符文，“莫离认为我们应该前往江南——那里有守墓人的另一处秘密基地。“
柳飞烟转过身，目光落在逆命镜上：“镜子上有新的信息？“
玄尘点头，手指轻抚过那些发光的纹路：“第四初代璇光擅长预知未来。逆命镜是他和第三初代幽荧共同铸造的，现在它正在指引我们前往璇光可能藏身的地方。“
柳飞烟凑近观察，那些符文在她眼中自动重组为一幅地图——蜿蜒的长江，一座临江而建的古塔，塔顶有一颗红星标记。
“岳阳?“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玄尘惊讶地看着她：“你能看懂这些符文？“
柳飞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异常。这些古老符文本不该如此轻易地被解读，但她的思维仿佛被某种力量引导，自然而然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幽荧之力...还在影响我。“她轻声说，抬起手，发现指尖有细微的银光流转，“我以为它已经完全消失了。“
玄尘的表情变得凝重。他握住柳飞烟的手腕，金色能量顺着他指尖流入她的经脉。片刻后，他松开手，眉头紧锁：“不是残留...是烙印。幽荧之力在你体内留下了永久性的印记。“
“会有什么后果？“
“不确定。“玄尘罕见地流露出担忧，“第三初代的力量以冷酷著称，长期影响可能会...“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改变你的情感认知。“
柳飞烟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信息，甚至对这种改变感到一丝好奇。她记得从前自己会为这种事惊慌失措，但现在只有理性的分析。
“只要不影响我的判断力，未尝不是优势。“她客观地说，“情感往往是决策的干扰项。“
玄尘的瞳孔微微收缩：“柳飞烟...“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你不该这样思考。人性之美，正在于那些看似不理性的情感。“
柳飞烟歪着头看他，像在研究一个有趣的课题：“但情感会让人做出错误决定。比如现在，你的担忧会影响你对局势的判断。“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这不像自己会说的话。玄尘眼中的受伤让她感到一丝异样——不是心痛，而是一种认知上的不适，就像看到一幅挂歪的画。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真诚地询问。
玄尘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保持耐心：“不，你没错。只是...“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途停住，“我怀念那个会为一只受伤的小鸟哭泣的柳飞烟。“
柳飞烟检索着记忆，确实记得这件事——那是他们在药王谷时，她曾为一只翅膀受伤的翠鸟难过了一整天。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强烈的情感已经变得陌生而遥远。
“情感效率低下。“她听见自己说，“现在的我更有效率。“
玄尘的手垂了下来，眼中的金光黯淡了几分：“我们会找到办法的。第四初代璇光精通灵魂之术，或许他能帮你恢复。“
柳飞烟点点头，虽然她并不觉得这是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逆命镜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