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俞芷衿傅予蜃的其他类型小说《赘婿爹赠财产给私生女,还劝我大度俞芷衿傅予蜃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手里没有刀,但有各种花样让她生不如死。她想起在这样深沉的夜里,她曾经哭着求他:傅予蜃,既然你不爱我,又讨厌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求求你,你放我走吧!他怎么回答她的?他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着头,无比轻蔑地看着她:放你走?放你走了,哪里去看这么完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求我放你走?她求过的。她明明求过的。误入他房间的那个晚上,她就求过他放她走。明明是他不顾她的哀求,强行把她留了下来。到头来,错的人都是她…………俞芷衿咬住了下唇。这个晚上,她这样不设防的坐在这里,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她对傅予蜃,是有创伤应激的。哪怕她已经不在乎,对他再没有感情。曾经有过的痛苦,受过的难,并没有完全随着重生而消失。相反,因为它们埋得太深,...
《赘婿爹赠财产给私生女,还劝我大度俞芷衿傅予蜃完结文》精彩片段
他手里没有刀,但有各种花样让她生不如死。
她想起在这样深沉的夜里,她曾经哭着求他:傅予蜃,既然你不爱我,又讨厌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求求你,你放我走吧!
他怎么回答她的?
他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着头,无比轻蔑地看着她:
放你走?放你走了,哪里去看这么完美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招惹我的时候,怎么不求我放你走?
她求过的。
她明明求过的。
误入他房间的那个晚上,她就求过他放她走。
明明是他不顾她的哀求,强行把她留了下来。
到头来,错的人都是她……
……
俞芷衿咬住了下唇。
这个晚上,她这样不设防的坐在这里,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她对傅予蜃,是有创伤应激的。
哪怕她已经不在乎,对他再没有感情。
曾经有过的痛苦,受过的难,并没有完全随着重生而消失。
相反,因为它们埋得太深,反而会因一颗石子的意外坠落,而激起重重的水花。
……
所幸的是,傅予蜃没有再向前走一步。
卧室新添了一张梳妆台,他拉开前方的椅子,往里面一坐:“嗯,就你上次做的那个。”
俞芷衿,愣住了。
看不见的阴霾消散了,她的思维被傅予蜃意外的回答拉回了稳定中。
“哪个?”她问。
“虾滑。”傅予蜃目光随意地看着她。
蟹籽虾滑,昨天餐桌上那个,确实是她亲手做的。
俞芷衿露出了一个温顺又欣喜的笑:“好,我马上去厨房给你做。”
她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去换了一身居家服,很快下楼。
厨师都下了班,所幸俞芷衿对这里异常熟悉。
活虾没有,但有顶级的鲜冻九节虾。
俞芷衿将就拿了一盒,熟练的剥壳挑线,拍扁后用刀背剁碎,又开了一罐蟹籽,加了适量的蛋清和调味料,搅拌后下锅。
热气腾腾地端上楼。
傅予蜃已经换坐到了书房里。
俞芷衿像一个贤惠的妻子,把碗送到他面前。
素雅的白釉钵碗,一颗颗晶莹圆润的虾丸盛在里面,打底铺着几片鲜嫩的生菜叶,精致得像艺术品一样。
傅予蜃舀了一颗,入口鲜嫩弹滑,咸淡适中,蟹籽也保持着最原始鲜脆的口感。
这是他第二次吃俞芷衿做的虾滑
傅家的厨师手艺都很好,外面大厨的傅予蜃也不是没吃过。
但俞芷衿的厨艺,还是令他有些惊艳。
“学过?”他放下了勺子。
像她这样的出身,按道理应该很难靠近厨房。
“昨天给厨房学的。”俞芷衿的回答诚恳且没有破绽,“厨师说这个没什么技巧,适合新手,不容易出错。”
如果傅予蜃去调查,会发现她厨艺不能说非常糟糕,只能说完全没有。
俞新雄和王美青再怎么苛待她,也不至于让她洗菜做饭。
俞芷衿现在所掌握的厨艺,全都是前世用心学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学,还学得这么好……
呵,不提也罢!
总之学来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该用的时候就用,用得恰当,总是能有点益处的。
“还算有点天赋。”傅予蜃不痛不痒地赞扬。
俞芷衿绞了一下手指,看向傅予蜃,眼里有一点点希冀又畏惧的光。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那、那我可不可以,给你要一点奖励……”
“说。”傅予蜃靠入椅背,慵懒地拿起手机。
“算起来,明天是我回门的日子,我外公在势鲸办了回门宴,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
在一片讶异声中,俞芷衿面沉如水。
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傅予蜃不会来。
但也如前世一般,渣爹俞新雄,带着他的小三和私生女来了。
……
俞新雄是名副其实的凤凰男,顾家的入赘女婿。
当初他和俞芷衿母亲顾汣芸在大学认识,耍尽心机手段得到了对方的芳心。
可实际上,他在老家早有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婚后,渣男贱女很快重燃旧情,然后一拍即合,算计起了顾家……
俞芷衿前世曾质问过他的良心。
俞新雄却满怀恨意地回答她:“你外公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我和你妈结婚,让我签什么婚前协议,条条款款都在防着我,就怕我抢了你家那点财产。”
难道他没抢?
他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哪一样不是吃顾家绝户吃来的?
俞芷衿含着泪:“外公对你再不好,还是让你进公司当高管,给你资源往上爬。”
俞新雄振振有词:“我靠的是自己本事,和你外公有什么关系?你也说了,我是往上爬,我当初在公司里被别人嘲笑吃软饭,你外公帮我说过一句话?”
“可是妈妈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啊!”
“你妈?你妈那个矫情的样子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屁大一点事就又哭又闹,还想把我赶出家门,我就让她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滚出去!”
他出轨,他养私生女,他谋财害命,但是他好委屈。
在俞新雄那里,俞芷衿感受到了一个男人彻底不要脸不要心肺,会恶和恶心到什么地步。
“老夫人,您好。”面对傅老夫人,俞新雄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他无不阿谀虚伪地笑道,“我是俞芷衿的父亲,来参加她的婚礼。”
说完,目光阴狠地剜了俞芷衿一眼。
“啊,芷衿爸爸啊,快请上座。”
傅老夫人有些不解。
她给了俞芷衿时间去通知安排家人,可是看起来,她竟没有告诉自己爸爸?
俞芷衿当然不会告诉他。
别说这场婚礼注定无疾而终,就是她真的结婚,也绝不会邀请俞新雄。
他们那点父女情分,早已经被俞新雄的无耻和绝情霍霍得一干二净。
结果,这一世,他竟还是像只狗似的嗅着味儿来了。
“等等!”
眼看着俞新雄就要坐到至亲主坐,俞芷衿抬起手,指向他身旁,
“你来就算了,她们俩跟着凑什么热闹?”
俞新雄的面前,摆着新娘父亲的座位牌,而他身边该坐的,自然就是新娘母亲。
前世的婚礼上,俞新雄大摇大摆地带着王美青坐了上去,那时候的俞芷衿惊讶不解,但她自顾不暇,根本没机会问清到底怎么回事。
等到给双亲敬茶的环节,俞新雄就顺理成章地携王美青上台,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恬不知耻地要俞芷衿跪下,喊王美青做妈妈。
那是前世俞芷衿最不堪的记忆之一。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王美青是俞新雄的表妹,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寄住在俞家多年。
而在那一刻,她不仅得知王美青是俞新雄的小三,还知道了俞爱歆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
俞芷衿一句不冷不热地话,让本已经拉开座椅的王美青,顿住了。
她马上求助似的看向俞新雄。
“你结婚,你青姨怎么来不得了?”俞新雄沉着脸,“从小费心尽力的把你带大,今天喝你一杯喜酒都不行?”
“喝酒就喝酒,规矩不能坏。”俞芷衿往远处角落里的一桌抬了抬下巴,“远房亲戚坐那桌。”
“胡闹!”俞新雄的脸彻底黑了。
昨晚半夜,他和王美青赶到医院,见到了浑身是伤的俞爱歆,听到了她声泪俱下的哭诉。
那时候俞新雄还不信,一向软弱无能的俞芷衿会做出那样的事。
直到他打听到,她今天竟然在这里结婚?
爱歆被冤枉陷害,打得体无完肤,俞芷衿却踩着她的伤口嫁给了傅予蜃?
看来,是她过去伪装得太好,如今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
“俞芷衿,爱歆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先摸着良心想想,从小到大,你青姨对你怎么样?你妈那个样子,要是没有你青姨,你过得会是什么日子?”
俞芷衿就笑了。
妈的……这人渣还有脸让她摸着良心?
她妈那个样,不就是拜他们这对狗男女所赐吗?
没有王美青,她过得才该是有妈疼有家归的正常日子。
就在昨晚上,她们母女俩还合计着把她送给老男人。
这样的好给俞新雄他要不要?
“算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该给你留点面子。”俞新雄大度地挥手,“过会儿婚礼正式开始,让爱歆给你当伴娘,昨晚你犯的错,我就既往不咎了。”
俞新雄身后,脸肿得像发面馒头似的俞爱歆,对着俞芷衿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真是为难她了。
身上裹成了木乃伊,心里恨她恨得要死,还是舍不得她婚礼上的曝光度。
俞芷衿皱着眉打量俞爱歆:“不行,哪里有伴娘和新娘子穿一样白纱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傅予蜃要娶两个老婆。”
上辈子,俞爱歆就是做她的伴娘。
婚礼当天穿了一件蕾丝白长裙,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件简洁款的婚纱,几乎让人分不清她和俞芷衿到底谁才是新娘。
这辈子这么仓促,竟然也给她扒拉到一件相差无几的穿过来。
而俞新雄执意俞爱歆当伴娘,也是为了在婚礼上公开她的身份,好助她打入上流社会。
论恶心人,这父女俩都是个中翘楚。
“姐姐不喜欢这身的衣服,爱歆可以去换一件,”俞爱歆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卑微,“姐姐最重要的日子,爱歆只想陪着姐姐,送上力所能及的祝福。”
“换就不用了,反正也不可能让你当伴娘。”
俞芷衿直接打死她的妄想,
“你和你妈坐那边去吧,别杵这儿胡搅蛮缠了,搞得像我和傅家欺负了你们似的。”
重活一世,面子和客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已经被她扔在了上一世。
俞芷衿不想和俞爱歆母女兜圈子,她们配不上她的客气委婉。
“我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俞新雄眼里喷火。
俞芷衿哪里是在欺负王美青和俞爱歆?
她是把他这个当爹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你青姨对你没有生恩也有养恩!爱歆和你从小情同姐妹。怎么?现在攀上了高枝,就开始忘恩负义了?”
“爸,”俞芷衿脸色一冷,叫他一声爸,已经算给他足够的面子。
“我要说几遍你才明白?她们母女对我再好,有的是地方回报。就非得在我婚礼上占我便宜当我妈?还缠着绷带浑身是伤给我当伴娘?晦不晦气?
颠三倒四偷换概念,我这到底是婚礼还是葬礼?”
俞芷衿过去一向逆来顺受,哪里这样顶撞过谁?
俞新雄气得口不择言:
“你青姨把你养大,就是当你母亲又怎么样?”
“好。”傅予蜃回答。
这个字刚落地。
啪!
是指骨清脆折断的声音。
“啊啊啊啊……”傅璟帆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傅家。
他从茶几上咚的一声翻倒在地,抱着右手满地打滚。
“璟帆!璟帆!”殷姗也疯了似的抱住了他,“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啊!”
傅予蜃已经坐回了沙发里。
他动作优雅地扯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声调慵懒:
“孩子还小,愈合能力强,断点小骨头,几天就养回来了。”
张狂、放肆、没有底线、人类情感和任何的道德负担。
俞芷衿一声不吭。
前世七年,他的暴戾和绝情,她见识了太多太多次……已经多到如今再一次亲眼目睹他残忍的手段,也可以心无波澜。
殷姗哪里还顾得上在这里耽误,她抱起哀声不断地儿子,鬼哭狼嚎地跑掉了。
傅老夫人无力地靠到了女佣身上,难过地看了看一旁沉默垂眼的俞芷衿,这才虚脱般开口:“予蜃,这是你的新婚夜啊……”
傅予蜃随意把湿巾一扔,漫不经心道:“你也知道是我新婚夜,”
傅老夫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离开时,苍老的面容上尽是落寞与痛苦。
……
房间里安静下来。
傅予蜃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老宅这边进蟑螂了,带人过来清理一下。”
挂断电话,他才终于看向了俞芷衿。
“你很喜欢穿男人的衣服?”
他刀刮般的眼神把她从头扫到了脚——
黑亮的头发软软地挽在脑后,发丝散乱垂落,松松的白色男士衬衣挂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会引起任何正常男人的遐想。
傅予蜃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在想到其他男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会是什么反应之后,心底还是浮过一丝暗影。
又是这种感觉……
明明她和自己毫不相干,但总有一些不该出现的情绪和微妙感应出现。
傅予蜃吃不准,这个女人是该留,还是不留,或是干脆无视……
所以,他决定给自己一个期限来做决定。
婚姻,是个很好很方便的手段。
俞芷衿很呆了有几秒,她先前哪里料到了他今晚会出现?
明明前世,他结婚全天都是失踪人口。
半晌,她只能解释:“我的衣服全被司臻骊弄坏了,暂时没穿的,所以才借了你一件。”
傅予蜃差点笑了:“傅家穷到没一件正常衣服给你?”
给了。
但俞芷衿没法说清楚。
她决定道歉为先:“对不起,没经你同意就穿了你的衣服,我以后不会穿了。”
“以后?”傅予蜃莫名就沉了脸,“现在就脱下来!”
前世七年,俞芷衿已经饱尝了他的喜怒无常。
傅予蜃说什么要求什么,别和他争,也别和他辩解,直接照做就是了。
这样还可以少吃点苦头。
她也不废话,直接开始解衣扣。
俞芷衿有自知之明。
在傅予蜃面前,她是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
前世他们的夫妻生活并不算多。
傅予蜃对她根本不感兴趣。他每一次碰她,要么事出有因,要么只为了折磨羞辱她。
“你干什么?”
衣服已经垮到了一半,傅予蜃才突然开口,他脸色晦暗不明,“收起你这些没用的手段。”
她不觉得她的借口和伎俩都幼稚可笑?
没衣服穿,才穿他的衣服?
谁知道她的衣服究竟是谁弄坏的?
就为穿他一件衣服,真是辛苦她大费周章了。
脱起来倒是迫不及待。
哪怕是最没有技巧直白的爬床女,也没她这份不羞不躁。
“你知道骗我的代价,”傅予蜃眸底是看不清的墨雾,像一只躲在阴影里的暗兽,“我会去查……到时候,希望你像你标榜得这么诚实。”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俞芷衿低下头,心里还没盘升起其他念头。
就听到有节律的脚步声又去而复返。
一件衣服从天而降,连同充满男性力量的气息,将她连头都罩得严严实实。
她听到傅予蜃几乎咬牙切齿地声音:“穿上!”
扯下那件绸黑色的外套,俞芷衿看看傅予蜃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
这才发现婚纱的后背大约是裂开了,身前早就松垮垮地半掉不掉,但凡她不小心站起来,整件婚纱就会坠地……
届时,可就真尴尬了。
“芷衿,芷衿你怎么坐这里?”
因为不放心,外公和妈妈还是追出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傅老夫人。
俞芷衿连忙裹紧了宽大的外套:“我刚刚婚纱坏了,差点垮掉。”
“傅予蜃呢?”顾老爷子面色不虞。
“还用说?肯定是给芷衿叫人去了。”傅老夫人嘴比脑子还快,“这孩子,钢铁直男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找哪儿去了,幸好还把衣服给芷衿披着,来来来,我们先走,别管他了……”
俞芷衿:“……”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傅老夫人活得这么累。
在总统套房里换好衣服,俞芷衿走出来,就见傅老夫人花开两朵,和外公妈妈聊得和乐融融。
“芷衿啊,你和傅予蜃的事,怎么不和我们明说呢?”顾汣芸脸上带着笑,“妈妈和外公又不是老古董,不会骂你的。”
“嗯,”顾老爷子点头,“还是你傅奶奶办事周到,要是由着你们年轻人胡来,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傅老夫人干咳两声,不敢看俞芷衿的眼睛:“芷衿啊,奶奶、奶奶没有遵守约定,把你和予蜃的事都说了,你、你不会怪奶奶吧?”
不用猜,俞芷衿也知道傅老夫人编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她坐下来,看着傅老夫人躲闪的眼神,语气温和:“奶奶都是为了我好,我一个做晚辈的,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真的?”傅老夫人转忧为喜。害怕俞芷衿赖账的那颗心,总算落地了。
“真的。”
俞芷衿握住傅老夫人的手,温柔又坚定地宽慰她:“奶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孙媳妇儿。”
愿赌服输。
如果今天傅予蜃没来婚礼,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嫁。
但既然他来了,那她也会遵守和傅老夫人的约定。
人生的命数,或许就像一栋房子,地基与栋梁不可动摇;又或许像一场旅程,该走的路,一条也少不了。
但房内的格局,路上的风景,却该由她自己来谱写。
傅家,逃不了,则安之。
但是,呵……她要是安了,有些人,就要不安了……
本来还想留点善良,祭奠过去的自己。
现在看来,该她收的债,一笔也少不了!
……
傅家。
俞芷衿站在熟悉的起居室里,看着眼前华贵奢靡却丝毫没有人气的陈设,缓缓闭上了眼。
这场婚结得仓促,傅家压根没时间准备新房,只能让俞芷衿直接住入傅予蜃的房间。
然而这里,这栋宅子,这套房间……早已经承载了她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须臾,她睁开了眼,眸子里只有令人畏惧的冷意。
果然,该来的事情总该来的!
起居室的右边,是傅予蜃的卧室,里面原本黑灰色系的寝具,如今已经换成了喜庆的大红。
俞芷衿走进去,在床下的边沿摸了摸,摸出了一根棒球棍。
想起前世的时候,她有一次被人陷害,惹到了傅予蜃,他直接从床下抽出这根棍子,朝她挥过来。
棍子从她的耳边擦过,打裂了黑檀的床头,声响震得她耳鸣了三天才缓解。
……
俞芷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棍子,提着它走出了房间。
走到离老夫人房间最近的走廊处,俞芷衿抡起棍子,朝着墙上的火警报警器,重重地敲下去。
滋啦——
尖锐刺耳的报警声,霎时急促的回荡在这座庞大的宅子。
“是火警铃!”
“发生什么了!”
“哪里着火了?”
闭得紧紧的房间门,一扇一扇打开。
佣人和主人们,都纷纷涌了出来。
傅老夫人也在贴身女佣的搀扶下,急匆匆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
俞芷衿手里的棍子一扔,朝傅老夫人扑过去:“奶奶!奶奶不好了!家里进贼了!”
“进贼?怎么可能?”傅老夫人惊诧。
俞芷衿抓着她:“我带过来的行李,明明让佣人给我放到房间里,现在一件也没有了,全都被偷了,奶奶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做主做主,”傅老夫人随口安抚,“不过说起来,我们傅家怎么可能进贼呢?搞不好只是放错地方了……”
俞芷衿自嘲的冷笑一声:“不是进贼,那就是有人欺负我新进门,人生地不熟,要给我个下马威。今天是我的行李放错,明天就是我这个人犯错……算了,行李我不要了,这傅家少奶奶,我当不起!”
“哎呀芷衿,瞧你说的什么!”
傅老夫人没料到俞芷衿会说出这种话,不过丢了几件行李,居然就要威胁不做傅家媳妇儿。
行李可能只是还没送上来,也有可能送上来俞芷衿自己没瞧见。
退一万步真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
都嫁入傅家了,还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傅老夫人心里觉得俞芷衿有点小题大作,还有些不稳重了。
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拍拍她的手:“别急别急,奶奶马上让人给你找去!啊?”
她正要吩咐佣人,却看到俞芷衿突然指向一处,喝道:
“你!站住!”
站在外围的一位女佣,原本已经要离开,闻言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俞芷衿立刻快步上前:“对,说的就是你!你跑什么跑?我的行李是不是就你偷了?”
“我没有啊少奶奶,”女佣慌忙摆手,“我、我是见少奶奶您着急,老夫人又说要给您找,所以才动的。”
俞芷衿呵了一声:“奶奶还没吩咐呢,所有人都没动,就你动了。你说你没问题?好,我问你,我进傅家这半小时你都在哪里?做了什么?我让监控室把你的行踪全部调出来!要是你对不上,我就马上报警!”
噗通一声。
女佣跪下了。
“少奶奶,少奶奶我、我……”
俞芷衿眼泛冷光:“你什么你,你是承认是你偷的了?”
“我没有偷,我没有偷,”女佣拼命摆头,“我只是把少奶奶的行李放、放到了别处……”
她声音越来越小。
俞芷衿挑了一下眉:“放到别处,是打算等风声过去再转移赃物?”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俞芷衿厉声问。
她揪住女佣衣领,把她一提,“放去了哪里?带路!”
女佣浑身发抖,不敢动。
俞芷衿回身挽住傅老夫人,又急又委屈:“奶奶,你看,我连一个佣人都拿不住……”
“少奶奶让你带路!”
傅老夫人没料到,非但有人把俞芷衿行李拿走了,看起来还真是别有用心。
她发起威来,“不会走路?不会走腿就别要了!”
女佣哭起来,但还是窝在地上不起身。
傅老夫人也不再和她废话,转头吩咐:“去通知监控室……”
“老夫人,我先前好像看到,阿丽拖着几个行李箱去了地下室的杂物间,不知道是不是少奶奶的东西。”人群里,站出了另一个女佣,声音清脆的指控。
俞芷衿看了她一眼。
她马上识趣地对俞芷衿鞠躬:“少奶奶,我叫阿琴,我带您过去。”
……
傅家的地下室有不少杂物间,都分门别类的放着不同东西。
阿琴带着大家来到其中一间,推开门……
入目所见的景象,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晚餐时间到了。
佣人请了俞芷衿去餐厅。
傅家很大,但常年餐桌上都只有女人和小孩。
傅予蜃不在家自不用说,傅志钦也不怎么爱回来吃饭。
但厨房还是会每顿都做出仿若满汉全席般精美齐全的一大桌菜。
司臻骊今天犯了事,还在花园消毒,她女儿在寄宿学校,也只有假期才会回来。
所以今天餐桌上,只有老夫人、俞芷衿,还有傅志钦的另一个情人,以及她的一双儿女。
先前在婚礼上,俞新雄有句话还真说对了。
京城有身份地位金钱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
傅志钦,他明面上有过的女人,就有四个。
……
傅予蜃的母亲是原配。
小三是红颜知己,几年前意外去世,有传言说人是傅予蜃杀的。
小四是司臻骊,算是原配的替身。
而小五叫殷姗,是傅予蜃的姨妈,是原配的亲妹妹。
但她长得和自己姐姐反倒不怎么像,只是借着这一层关系,和傅志钦搅在了一起,于是正大光明住到了傅家。
刚刚在地下室,说一袋消毒粉不够的人,就是她。
和毒蛇一般的司臻骊比起来,殷姗就是一只笑面虎。
她出身好,乍一看优雅懂礼有教养,谁会知道,满嘴抹蜜之下,藏的是杀人的刀。
她前世会害俞芷衿,一是恨屋及乌,嫉妒自己姐姐和傅予蜃,顺带也讨厌俞芷衿;二是俞芷衿的肚子,真实的给她的孩子造成了威胁。
“芷衿,”自我介绍过后,殷姗笑着递上了一只首饰盒,“先前婚礼上仓促,没来得及给你见面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俞芷衿接过来,象征性地打开看了一眼,敷衍了一句:“谢谢。本来也给殷夫人准备了礼物,可惜全被司夫人弄坏了。”
事到如今,司臻骊就是最好的背锅侠。
谁知道俞芷衿有没有真准备?
相反,她还可以狮子大开口,随便开一张单子,让傅家把损失全都给她赔回来。
殷姗不接这个话题,她推了推身边的两个孩子:“璟帆、文琦,快叫大嫂。”
傅璟帆和傅文琦是一对龙凤胎,据传当初是殷姗靠科技与狠活生下的。
他俩今年刚八岁,正是人憎狗厌的熊孩子年纪,但因为颇得傅老夫人的喜爱,在傅家可谓是作天作地无所不能。
此刻殷姗的话,他们全都当没听到。
傅璟帆用筷子敲碗,发出碍耳的声音:“我饿了!饿死了!我要吃饭!”
“吃饭!吃饭!还让不让人吃饭!”傅文琦也跟着嚷嚷。
她声音尖细,像针一样挑着俞芷衿的神经。
但傅老夫人却笑得纵容:“好好好,开饭了开饭了。芷衿,你也快吃,别客气了。”
俞芷衿笑笑,抬起筷子就夹向了面前一盘菜。
“放下!这是我喜欢吃的!”傅璟帆站上了凳子,颐指气使地指着俞芷衿。
不等谁说什么,他伸手就把这盘菜端到了自己面前,夹了一大筷子。
“璟帆,怎么这么没礼貌?”殷姗象征性的批评了一句,但话里全然没有半点真实的责备。
倒是俞芷衿体贴又慈祥地笑道:
“殷夫人,别怪他,他还是个孩子。”
“啊呸!这是什么啊!好苦!呸呸呸!”傅璟帆把到嘴的菜全都吐了出来。
“这是苦瓜苦笋酿圆子,”俞芷衿声音柔和地回答他,“怎么?你不是喜欢吃吗?”
傅璟帆不理她,气得摔了筷子:“谁让做的?开除做这个的厨师!”
“我让厨房做的,”俞芷衿继续柔声答道,“大嫂我这两天有些上火,想吃点清热的菜,璟帆是不是要开除我这个大嫂呢?”
“芷衿你说笑了。”殷姗连忙接过话去,“璟帆才八岁,胡说八道呢,你别往心里去。”
俞芷衿不再说什么,又往桌上另一盘菜夹去。
这盘菜离傅璟帆近,他这次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给俞芷衿端了。
“璟帆。”傅老夫人微微沉了脸,警告道,“懂点规矩。”
“我爱吃,你管我!”傅璟帆歪理还很多,“奶奶你之前还说我不爱吃菜,我现在爱吃你又不准!”
俞芷衿搭下了睫毛,看着自己的碗。
和前世一模一样。
殷姗表面对她亲切友善,背地里却教唆自己的一对儿女在餐桌上针对她。
仗着“孩子还小,别和他计较”,给她使软刀子,让她有苦难言。
当时她但凡夹哪盘菜,傅璟帆就会抢到自己面前,不许她吃。
长辈不轻不重地批评他,他便巧言狡辩。
殷姗对俞芷衿笑着赔不是,请她别计较小孩子的顽皮,但对傅璟帆的恶劣行为,继续睁只眼闭只眼。
最后,弄得俞芷衿这一顿几乎什么东西都没下肚。
……
这一世,嗯,也就让他抢去吧。
俞芷衿倒很想知道,傅璟帆的舌头和脑子,到底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yue——”果不其然,傅璟帆到嘴的菜又吐出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不仅仅是吐了菜,还把下午吃的点心都给吐出来了。
“啊!你干什么!”一旁的殷姗惊叫着把他拖开,看着他吐得满地污秽,连连跟着反呕了好几声。
“她——yue!”傅璟帆边呕边指着俞芷衿,“她害我……yue——她下毒……”
在场人人惊愕。
下毒?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傅璟帆在胡说八道。
俞芷衿哭笑不得:“弟弟,这是你自己抢去吃的。”
“就是你,你故意的……yue!”傅璟帆越气越呕,越呕越气,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横飞,“把她抓起来……坐牢……”
“我看把你抓起来差不多!”傅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殷姗,管管他!”
“李妈,快!”殷姗终于慌了,“把小少爷带回去……”
一通兵荒马乱。
碍眼的傅璟帆总算是消失了。
佣人也快速地打扫了现场,但谁还有吃饭的心情?
“殷姗,你以后也该好好教一下孩子了,这是家里,由着他胡闹,”傅老夫人难得对小孙儿的事这么严肃,“要是去了外面,别人还以为我们傅家的孩子没人教养。”
“好的妈,我会教他的。”殷姗低眉顺目。
心里却在疯狂思索刚刚那盘菜到底是哪里不对。
明明只是一盘平平无奇的炒土豆丝。
为什么傅璟帆吃了就吐?
可惜刚刚傅璟帆第一口就吐到了盘子里,菜已经被佣人收走倒掉了。
只能过会儿去厨房里问一问……
俞芷衿知道殷姗一定会去厨房问。
但她不怕她去问。
有什么?
不就是一盘生姜丝炒土豆丝吗?
她喜欢吃姜,就让厨房做了怎么了?
她又不知道傅璟帆不吃姜,一吃就要大吐特吐,对吧?
再说了,她拿刀逼着他吃了?
那一口口,不都是他自己抢嘴里去的吗?
自作孽,不可活。
还能怪她头上?
哑巴亏,就该让这些人都吃一吃,吃多了,就不会总想着犯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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