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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霸总他被虐也甘之如饴闻溪沈砚知 番外

轻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啊,我杀人了……”闻溪丢掉了那把刀。王一野都懵了。所有人,都懵了。游轮立刻返航,消息全面封锁。那帮沪圈富二代终于见识到了京圈太子爷的威力。医院,急救室。吴峰已经推进去三个小时,生死未卜。闻溪在病房,宋蔚陪着,刚做完详细的验伤检查,被打和抓的轻微伤。外面是周时与和沈砚知的吵架声。周时与一点不怕事情闹大,嚷得整个病房区都能听到。“吴峰是吴家的独子,你想想如何向吴家交待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保得了她吗?”沈砚知声音克制,“有你什么事?”“怎么没我的事?你不认我,那我也是吴峰的朋友,更是目击证人,我亲眼看到闻溪一刀捅进了吴峰的肚子,肠子都露出来了,我能作证!”沈砚知真的无语笑了,“捅哪了你知道吗?”“致命部位,闻溪就是故意杀人,就算吴峰命...

主角:闻溪沈砚知   更新:2025-05-10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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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溪沈砚知的其他类型小说《攻心:霸总他被虐也甘之如饴闻溪沈砚知 番外》,由网络作家“轻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我杀人了……”闻溪丢掉了那把刀。王一野都懵了。所有人,都懵了。游轮立刻返航,消息全面封锁。那帮沪圈富二代终于见识到了京圈太子爷的威力。医院,急救室。吴峰已经推进去三个小时,生死未卜。闻溪在病房,宋蔚陪着,刚做完详细的验伤检查,被打和抓的轻微伤。外面是周时与和沈砚知的吵架声。周时与一点不怕事情闹大,嚷得整个病房区都能听到。“吴峰是吴家的独子,你想想如何向吴家交待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保得了她吗?”沈砚知声音克制,“有你什么事?”“怎么没我的事?你不认我,那我也是吴峰的朋友,更是目击证人,我亲眼看到闻溪一刀捅进了吴峰的肚子,肠子都露出来了,我能作证!”沈砚知真的无语笑了,“捅哪了你知道吗?”“致命部位,闻溪就是故意杀人,就算吴峰命...

《攻心:霸总他被虐也甘之如饴闻溪沈砚知 番外》精彩片段


“啊,我杀人了……”闻溪丢掉了那把刀。

王一野都懵了。

所有人,都懵了。

游轮立刻返航,消息全面封锁。

那帮沪圈富二代终于见识到了京圈太子爷的威力。

医院,急救室。

吴峰已经推进去三个小时,生死未卜。

闻溪在病房,宋蔚陪着,刚做完详细的验伤检查,被打和抓的轻微伤。

外面是周时与和沈砚知的吵架声。

周时与一点不怕事情闹大,嚷得整个病房区都能听到。

“吴峰是吴家的独子,你想想如何向吴家交待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保得了她吗?”

沈砚知声音克制,“有你什么事?”

“怎么没我的事?你不认我,那我也是吴峰的朋友,更是目击证人,我亲眼看到闻溪一刀捅进了吴峰的肚子,肠子都露出来了,我能作证!”

沈砚知真的无语笑了,“捅哪了你知道吗?”

“致命部位,闻溪就是故意杀人,就算吴峰命大,她也是杀人未遂。吴家上市公司,市值上百亿,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闻溪就等着牢底坐穿吧。你还想保?你就不怕牵连沈家吗?沈叔叔最怕惹官司,你敢惹上头?”

沈砚知咬牙切齿,“你是疯了吗?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可都是为了你啊!我爸和吴叔叔熟,让我爸出面,我保证不会牵连到沈家。但是闻溪,保不住!”

沈砚知不是不辩,而是,周时与一整个胡搅蛮缠胡说八道,根本辩不明白。

这时,手术医生来了,听到一些周时与的话,便劝慰,“不至于不至于,没有伤及要害。”

“那捅哪了?”

“断了的子孙根顺利接上,至于后面如何,要看恢复情况。”

周时与:“……”

沈砚知谢过医生,然后扭头对坐在角落惊魂未定的王一野说:“你,把这根搅屎棍带走。”

“你骂谁搅屎棍?”

沈砚知看她一眼都嫌脏,“王一野,聋了?”

王一野利索起身,求爷爷告奶奶地把沪上千金拖走了。

随后,沈砚知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拧开门锁。

闻溪不敢出声,只视线追随着他。

“这个疯婆子,低估她了,”沈砚知不屑地冷笑,“沪上千金,沪上皇,沪上一霸,呵,名号真多,全是唬人的。”

旁边的宋蔚问道:“沈公子,闻溪不会坐牢吧?”

“坐牢?那是吴峰该坐的。”

沈砚知平静而又从容,走到床边,坐下,握住闻溪的手,“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人欺负。”

那一刻,闻溪慌乱不安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她流着眼泪,哽咽道:“沈先生不喜欢惹官司……会不会……会不会连累沈家?”

沈砚知心痛加剧,但面上依然不显,只是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官司是一定要打的,不怕,你才是受害者。”

“可是夫人说过,在外面一定要低调,不能惹事,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闻溪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像连串的珍珠。

沈砚知想起,大学时,一次回家,小闻溪大概练舞偷懒,被母亲罚加练。

她一边跳,一边哭。

黄昏斜阳,她在金色余晖之下翩翩起舞,像一只发光的精灵。

那时闻溪十四岁,穿着练功服,扎着丸子头,全身牛奶白的肌肤泛着润玉的光泽,刚发育的少女身材,纤细、玲珑、妙曼。

那件练功服真的很紧,她并腿站立时,两片屁股蛋露着恰好的弧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一转身,姣好的面庞似披着圣洁的光,那晶莹的泪珠甩落,正正好落进他的心里。

沈砚知当时莫名地心跳加速,眼睛完全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情书??

讲座那天,秦怀给她递了一张纸。

她还没看就被沈砚知没收了。

她以为他早扔了,没想到,居然藏了半个月。

拆开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纸。

——“闻溪你好,我叫秦怀,经济系大三学生。你可能不认识我,没关系,从这一刻开始就认识了。为了让你更了解我,我请你吃饭。”

沈砚知作了批注,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小趴菜。

字体大,笔锋烈,能看到情绪。

闻溪感觉自己更冷了,牙齿都在打颤。

撕碎,揉团,垃圾桶。

这间商务套房有很多沈砚知的生活痕迹,书桌的笔筒里有钢笔,拖鞋和洗漱用品都不是酒店一次性的,衣柜里也有好几套他的衣服。

包括内衣裤。

他不回家住的时候,就住在这儿?

闻溪的视线落在衣柜里那套叠放整齐的女士内衣上。

是浅肉色的套装。

带蕾丝的。

简单中透着一点小性感,又纯,又欲。

闻溪没看错,跟她那晚穿的那套一模一样,他要扯不扯,就挂在她身上,中途肩带被他咬落了,他还咬着挂回去。

他不喜欢直白的赤*,他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露一半,遮一半。

除了这套内衣外,闻溪没看到其他女人的痕迹。

天全黑了,雪还在下。

整个城市仿佛都处于一片宁静之中。

沈砚知开会延时了,八点才急匆匆地回到房间。

进门,里面悄无声响,他下意识一阵慌乱。

看到椅背上晾挂着的外套,他又安下心来。

沈砚知扯着领带径直往卧室走,把刚刚被惊扰起身的揉着眼睛的女孩,压了回去。

“啊!”闻溪惊吓出声,只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没看清人,“沈砚知?是你吗沈砚知?”

“嗯。”

低沉的声音,沙哑疲惫。

闻溪短暂地松了一口气,是啊,他的房间,除了他,没别人了。

可是,她又立刻提高了警惕。

隔着棉被,男人的坚挺似要穿透而来。

困兽出笼般的饥*,迫不及待的汲取,沈砚知一点一点拉走隔在两人之间的阻挡。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源来自外面客厅,幽幽的暗光刚好可以看到身体轮廓,若隐若现,你追,我逃。

他低估了自己。

一碰她,所有的隐忍和克制统统变成了笑话。

闻溪完全清醒了,掰他的肩膀和脸,“你……你相亲不顺利吗?”

沈砚知没有停,但很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顺利的话就不会找我。”

沈砚知没接话,将她的手腕压到了头顶。

安静的房间,只剩浓重的呼吸声,和湿黏的水声。

是浓烈的刺激,更是雄性的勃发。

闻溪难受得胸口发堵,他不给回应,更不会给承诺,他只是把她当成空窗期的泄欲工具。

他回国,必定和国外的感情分干净了,相亲又不顺利,他自然要找人。

找别人当然不如找她。

她干净、安全、听话、胆小,嘴巴又紧……

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十岁进沈家,那时刚上大学的沈砚知也只在节假日回家,后来出国留学,鲜少回来。

别说交流,他们连见面次数都很少。

可他丰神俊朗的长相,高大挺拔的身型,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浩然正气。

威严、冷峻,又神秘。

让她猝不及防地沦陷,情不自禁地臣服。

“我在万柳买了套房子,你搬过去住,”沈砚知握住她的脚踝,架到他的肩上,“那里隐蔽,离京大也近。”

闻溪双目赤红,是动情,亦是难堪。

接受了,就是明码标价的包养。

“在办过户手续,可以写你名字,我让中介联系你……”

“我不要!”闻溪打断。

她不愿意接受这种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关系。

暧昧的姿势,激动的情绪,让她不受控地微微发抖。

特别是腿。

沈砚知这时候极有耐心,一下一下讨好似的安抚她,“那先写我,什么时候想要了,过户给你。”

“我不要,夫人会发现。”

“随你……”

“沈砚知。”

“嗯?”

“你什么时候结婚?”

“八字没一撇。”

“那相亲呢?你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闻溪问得直接,沈砚知也没有避讳,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就规划好了,学习、工作、婚姻,都有最好的安排。

他从小的教育就是服从,服从家族,服从父母。

他是独子,祖祖辈辈累积下来的财富和权势,所有的一切,将来都会由他一人独享。

是无上的荣耀。

亦是禁锢的枷锁。

他没有资格追求自由的灵魂,他没有资格任性。

……

第二天,闻溪上课差点迟到。

张教授的课,迟到了要写三千字的检讨。

今天的课比较特殊,不在学校教室,而是在动物园。

张教授带着其他学生进行实地考察,吩咐闻溪和殷如意两个女生在门口等园方的负责人。

雪后户外寒冷,闻溪后悔没穿沈砚知为她准备的外套,北风一阵阵刮,冻得她舌头都在哆嗦。

等了一会儿,路上开来一辆敞篷跑车。

红色的车身在一片白雪的映衬下,尤其惹眼。

殷如意无情地吐槽,“这天气还敞篷,司机不怕脑子进风?”

闻溪也觉得好笑。

可等到跑车开近,停到跟前,她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秦怀从车上下来。

跑车惹眼,他的头发更惹眼。

染发了,火焰红。

“闻……啊!”

刚出声,脚底大概踩到冰,他整个人往后摔了个大屁股蹲。

殷如意爆笑,闻溪也没忍住。

她一下想起了沈砚知的批注——小趴菜!

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摔倒已经很丢脸了,绝不能再喊疼。

秦怀站起身,手一挥,“不疼,一点都不疼呵呵呵……好巧啊,你们去哪?我送你们。”

闻溪有点尴尬,“我们跟张教授做项目,就在这。”

“这儿?动物园修缮和改建?”

“嗯,我们在等负责人。”

秦怀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搓搓手,准备握手,“幸会幸会,我就是你要等的人,我们太有缘了。”

“……”

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那天在动物园门口,国宾车队最后那辆红旗国礼,果然是他的。

“我做方案,他是甲方,做方案要以甲方的需求为前提,他愿意陪我跑来跑去,难道我还要拒绝?”

沈砚知唇角一勾,将下巴埋入她细白的颈子里。

“我和秦怀是朋友,普通朋友……诶你……”

他的短发,磨得她太痒。

还有他新冒出来的胡茬,短而硬,像钢针一样扎着她的皮肤。

闻溪一直缩,一直缩,痒得不行,“沈砚知,你别这样……你……你快订婚了……”

沈砚知身体一顿。

而后将她掰正过来,面对面看着。

闻溪的皮肤很白,稍有一点情绪就会泛红,生气时鼻头会红,委屈时眼眶会红,害羞时脸颊会红。

动情时,他摸到哪里,哪里就会红。

沈砚知很想要她,“至少目前是单身。”

话音落,他强势而又缠绵的吻,也落了下来。

密密麻麻,针针扎扎,酥酥麻麻。

闻溪晃动身体挣扎,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占有欲,他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到底白天睡饱了,沈砚知像打了鸡血,不知疲惫一样,几乎掏空。

京城,周家。

周时与万万没想到,自己为过年去沈家而准备的这些行头,全都白费了。

周文礼说沈砚知回京了,还接待了一次外宾,可她就没见着人。

沈砚知回京一趟,马不停蹄又出差港城,连沈家二老都突然出国公干,沈家就剩下一个老爷子在,她无名无分去耍猴吗?

沈夫人说得那么好听,说认定了她这个儿媳,还说她儿子是外冷内热,等相处相处就会对她好。

可是,相处呢?

“挑什么日子挑?!沈砚知都没点过头,你们就这么上赶着要把我塞过去?”

方蕾特意买了明年的老黄历,一张一张地翻选,挑黄道吉日。

在他们老家沪城,订婚仪式与结婚同等重要,需要提前准备,马虎不得。

“老子都点头了,儿子不会不点头,”周文礼很有把握,“沈委员长作风严谨,钢铁一样的纪律,容不得儿子说不。”

方蕾也附和,“砚知从小怕他爸,只要沈委员长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动。相处是让你们互相了解,既然他忙,没时间相处,那婚后相处也一样。”

周时与不会忘记见面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三个小姑娘,其中一个说“沈博士,闻溪我们会照顾好的。”

女人敏感多疑,只这一句,她就听出了异样。

她不怕沈砚知现在心不在她身上,她是怕沈砚知心里已经有了人。

周文礼说了句公道话,“这都是工作,你也要理解,砚知没空回京,那你就去港城啊。”

方蕾也赞同,“是啊,砚知越是工作忙,你越要大度,越要理解,他是要接班的,他不忙谁忙?”

周时与还是不放心,一想起那个闻溪,那张看一眼就无法忘记的美丽脸庞,连她一个女人都会惊叹,更何况男人。

“妈,闻溪打听清楚了吗?”

方蕾笑了笑,“那个闻溪是闻姝之的女儿,无名无分,给口饭吃而已。”

“沈夫人同我说过,闻溪住在家里的时候砚知在国外留学,砚知回国,闻溪就住校了,他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是养在家里的一只小小金丝雀而已,迟早是要送人的,你啊,放一百个心。”

同一个圈子,方蕾再理解不过。

她曾也想过收养一个女孩,一来可以陪伴女儿长大,二来,为铺路做准备。

但是,她没遇到合适的。


沈砚知思忖片刻,“你跟他谈,不如跟我谈,动物园改建部分需经城建部批准,城建部不批,你们谈得再好都是白搭。我不是让你做方案吗,方案呢?”

闻溪无语,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她再次强调,“我只是个画图的。”

沈砚知恨铁不成钢,“方案审批不过,你画得再好都是废纸一张。买地造楼,筑桥修路,第一步不是画图纸,而是做方案审批。审批过了,才有后面的事。”

“可我只会画图。”

“你问我,我可以教你。”

闻溪看着他,他并不像在开玩笑。

学校经常邀请在各大建筑设计院工作的学长或学姐回校分享交流,他们最常说的是,难办的并非设计、画图,而是甲方爸爸。

而审批部门,那就是甲方爸爸的爸爸。

“你负责审批?”闻溪好奇。

“不,”沈砚知郑重地告诉她,“我负责给审批提意见。”

“……”那就是甲方爸爸的祖师爷啊。

闻溪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只是他们play当中的一环。

是最底层,最薄弱,最没有发言权的牛马。

“这几天让宋涛接你上下学,上课间隙就去图书馆,学校里最安全。潘家人不讲道理,豁出去害你,你防不胜防。万一有个好歹,后悔莫及。”

“我下班回来,还能教你怎么做策划、写方案。这不仅仅对你目前的学业,对将来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助益。”

气氛不再是剑拔弩张,沈砚知心平气和,也语重心长。

真正在为她的将来做打算。

“小溪,你才二十,太年轻了,什么都做不了,我……”沈砚知拿她一撮细软的头发在手里玩,眼神是爱怜的,也藏着无奈和隐忍,“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沈家人都叫她全名,沈砚知平时也叫她全名。

这是他在私下,第二次喊她小名。

上一次,是在沈家那晚,他彻底喷发时不受控的那几秒,失控喊了一句,“小溪,你真是个无底洞。”

低沉、微哑,是磁性的气泡音,听来尤其性感。

但这一次,闻溪听不懂,“什么把握?”

沈砚知定定看着眼前的姑娘。

不得不承认,他母亲的眼光确实毒辣,闻溪属于顶级的骨相美人,轮廓柔和,端庄大气,是权贵圈里最受欢迎的长相。

现在她的两颊带点肉,是未褪完的婴儿肥,有一种娇憨的少女感。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会越长越精致,越来越有韵味和风情。

所以,他母亲才愿意花时间,花精力,花金钱来栽培她。

他刚回国入职的那一阵,母亲急于把闻溪推给冯部长,是为了让他的官途起步稳。

现在他成功起步,母亲又不着急了,如果他将来遇到瓶颈或不顺,就可以用闻溪推波助澜,助他更上一层楼。

运气好,当个“贵妾”,或许还能生儿育女,过正常人的生活。

运气不好,只能是个“外面养的”,这辈子别想当母亲。

沈砚知不忍,也不想。

更不能……

“没什么,”沈砚知转移话题,主动提到周家,“爷爷出院那天,只有周家两夫妻来了,她没来,所以没见到。”

闻溪尴尬,撇开头,“这你不用告诉我。”

与我无关。

也不配知道。

——

闻溪上午课很多,所以早上和沈砚知一起出的门。

下车前,沈砚知塞给她一张卡。

“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你做主,想买就买,密码是第一次的日期。”

闻溪顿住,不肯拿。

“不是包养的意思,是家里共同的开支,你还没赚钱,我有责任出钱。快下车吧,我看着你进校门。”

见闻溪还在犹豫,宋涛及时出声,“校门口久停会被拍。”

闻溪慌慌张张收了卡,急急忙忙下车。

沈砚知看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校门,忍俊不禁,“宋涛,今天挺机灵,希望你以后也这么机灵。”

宋涛:“我努力。”

摊上你们这种事,不机灵点行吗?!

沈砚知今天也很忙,上午接待外宾,全程陪同。

中午在车上将就吃了点。

下午赶到南苑森林公园视察,徒步登山。

结束全程,正要离开时,他一个喷嚏打出了血。

几位区领导吓坏了,非不让他走。

“医生来了,大家让让。”

围着沈砚知的众人纷纷让道。

来的是位女医生。

里面穿着温泉酒店统一的休闲服,外面套了一件酒店浴袍,看样子确实是被临时拉来的。

沈砚知很尴尬。

他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但是大家非要找医生看看才放心。

“这位是刚援非回国的周医生,”酒店老总介绍,“人美心善,医术了得。”

大家一听“援非”,更多了几分敬意。

援非的医生是要满足一定条件的,中级及以上职称和5年以上临床工作经历是必要条件,最好还得有带教经验。

这么一算,年龄肯定不会小。

而这位周医生,年纪轻轻……

外行人对这些不熟悉,只听“援非医生”这个身份就无比敬佩。

但官场老狐狸们都心知肚明。

这位女医生,来头不小。

“问题不大,”女医生检查后说,“北方冬季干燥,暖气房容易上火,鼻粘膜特别容易破裂出血,建议在室内配备加湿器,增加室内湿度。”

沈砚知点头,“今天流血不多,还要麻烦医生,真是小题大做了,多谢。”

女医生莞尔一笑,“沈砚知,我是周时与。”

沈砚知:“……”

巧了不是?!

回万柳的路上,沈砚知一直心神不宁。

果然,母亲的电话打来了。

“砚知,你今天流鼻血?”

“小事情。”

“你太忙了,工作重要,但身体同样重要,你今天回家来,我给你炖点排骨莲藕汤。”

沈砚知拒绝了,“我单位还有事。”

“你这天天加班也不是办法啊,最近看你都瘦了。”

“年底比较忙,您看爸,不也一样?”

杨从心到底没说服儿子,临近年关,丈夫和儿子都忙,“行行行,那你自己注意点。你今天见到时与,激动吗?心动吗?”

就知道在这里等着。

沈砚知声音沉沉,“很意外。”

没激动,更没心动。


闻溪无语凝噎,胸口闷闷胀胀,像被锤子击了一锤。

“这个虽然只是本科,但年纪小,只有23岁,你瞧瞧这脸蛋,能掐出水来。”

“还有这个,历史学博士,大学老师,照片上看有点严肃,但和你有夫妻相。”

杨从心一边翻,一边介绍,前三个姑娘是她最满意的,看儿子兴趣缺缺,又介绍了后面备选的,“都是出身好、家教好的姑娘。”

沈砚知很无语,无语到想笑,“母亲,没必要这样。”

杨从心语重心长,“吃一堑长一智,这几位我都调查过了,学历是真实的,为人也不错,你放心,周时与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周时与时您也这么说。”

“周家在沪城,掩饰得好,没查到烂了的底子,这些都是京城的,调查过生活圈子,绝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我没空,”沈砚知开始找理由,“三月份开会,不到半个月了。”

“再忙也要吃饭,就吃饭的时间见见。前车之鉴,这次不叫那么多人,只是见见。”

沈砚知紧抿嘴唇重重呼吸。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杨从心看出儿子不耐烦,“我知道你外面有人,倘若她拿得出手,你早带到我跟前了。”

沈砚知和闻溪不约而同对视一下,又马上移开。

“她拿不出手,所以你只能东藏西藏。砚知,你的婚姻不能任性,妻子一定要娶门当户对。你父亲安排你走仕途,这也注定了你不能在婚外有人。所以果断点,处理干净吧。对你好,对她也好。”

一旁的闻溪睫毛抖了抖。

沈砚知没有忽略,一下合上那本册子,起身要走。

“砚知,”杨从心耐心用尽,“在可以选择的范围内,我最大限度给你自由,尽量挑漂亮的,对你胃口的,你若不挑,那就让你父亲定。”

沈砚知明白,母亲空闲,还能探讨、商量,父亲日理万机,没那么多时间挑挑选选,基本就是一锤定音。

沈砚知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后回头,双眸已是一潭死水。

“第一个!”

闻溪紧绷的心弦滋生出一阵阵苦涩。

她又在渴望什么呢?

杨从心满意了,“好,果然还是闻溪挑的好。”

闻溪感觉自己又被扎了一刀。

沈砚知一把扯掉领带,走到楼梯口,拿上公文包,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我马上联系,看姑娘哪天有空,你就在饭点带她到附近餐馆吃一顿,”杨从心站在楼下,仰着头,急切地要个准信,“听见没?”

沈砚知脚步快,已经到了二楼。

“到底听见没有?”

“听见了!”

满屋子的回声。

沙哑的,带着愤怒的,却又无可奈何的。

杨从心叹气,回头问闻溪,“你见过他外面的人吗?”

闻溪惶恐,摇头。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大胆跟我说。”

“我……我不知道。”

“我看他跟你挺有话说,有机会你帮着劝劝他。”

“我……我跟他……哪有话说,碰都碰不上……”闻溪憋得满脸通红,一不会撒谎,二不会隐藏情绪,她怕自己多说多错。

杨从心看她磕磕巴巴的样子,以为她还对之前的事心有余悸,“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之前误会你们是我的错,现在我不怀疑了,你胆子放大。”

闻溪眼眶湿润,“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杨从心懒得再问她,如此胆小如鼠,问也是白问。

她翻开册子,联系姑娘去了。

闻溪看看第一页上的照片,那个姑娘是国家歌剧舞剧院的舞蹈家,国家一级演员,多次获得国家级重要奖项,上过电视,美得耀眼夺目。

她以为放在第一个大概率会被忽略,没想到,他一眼看中。


从警局出来,车子上了西三环,一路向南。

许多商场的门口竖起了高高的圣诞树,一亮灯,浓厚的氛围感。

车里没人说话,气氛冷到窒息。

镯子虽然已经拿回,但牵扯出了沈砚知,闻溪不知道该如何向沈家交待。

她侧着脸,视线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黯然伤神。

车子驶过转弯的路口,没转弯。

“不回家吗?”闻溪好奇。

沈砚知淡定如斯,“饿了,去吃饭。”

“可是沈先生和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们。”

“已经晚了,不差吃个饭的时间。”

闻溪不再说什么。

没资格说。

安静的车厢里,是沈砚知沉重的叹息声,他伸手握住闻溪的手,又问了那个问题,“昨天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她打架?”

校长的说法瞒得过杨从心,瞒不过他,闻溪不可能因为相处中的小摩擦而打架。

昨天在车里,她一直哭,没说。

回家后有父母在,没机会说。

晚上精虫上脑,忘了说。

现在,他想问个明白。

闻溪微颤的视线快速瞄了一眼前座,她说不出口。

沈砚知会意,在司机头枕上敲了两下。

随即,中间的挡板升起。

沈砚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现在可以说实话了。”

闻溪深呼吸两下,就连回忆起来也觉得难堪,“她说我傍大款,给有钱有家室的老男人当小三,我否认,她说我见不得光……”

沈砚知明白,“见不得光”四个字,是真正戳痛了她。

可是他又很想笑,“谁说大款就非得是有家室的老男人?就不能是英俊潇洒的黄金单身汉吗?”

“……”匪夷所思,这还是他吗?

看着闻溪傻愣愣的表情,沈砚知笑得更灿,还伸手至她腰间,使坏去摸。

“你……”闻溪抓住他的手,使劲瞪他,“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被夫人知道你送我那么贵的手镯,我们就完了。”

“她已经知道了啊,放心,完不了。”

“你是完不了,我肯定完了。”

“我和你没完。”

“……”

他的一语双关,让闻溪无语凝噎,想翻白眼,但迫于这么近的距离肯定会被发现,她忍住了。

咫尺的距离,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一股小众但高级的乌木沉香味,很淡,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才能闻到。

悠然、清冽、干净,更凸显了雄浑的阳刚之气。

闻溪阻止不了他的嘴唇贴上来,她侧脸躲,他就直接吻住她的耳朵。

湿黏的水渍声钻入耳孔,敲击耳膜,又响又痒。

“坐上来。”

闻溪脑子不想,但身体很诚实。

动作大,脑袋撞了一下。

沈砚知抬起手,大掌揉她的头顶,“这次很乖,知道找我,所以,要表扬你。”

他说话一顿一顿,语气疲惫但也兴奋。

拉丝的眼神,定格在她的嘴唇上。

闻溪在猜他什么时候吻上来。

前面红灯,车子刚好停在商场门口,十米多高的巨型圣诞树,挂满了彩带和礼物,既闪亮又梦幻。

沈砚知处于暗处,那炫彩的光线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闻溪的脸上,他痴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仿佛能出水。

闻溪第一次看到他动情时的眼神。

之前几次都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只能凭声音知道他动情得厉害。

眼下,有七彩的炫光在他瞳孔里闪耀。

红灯变绿,就在车子启动的瞬间,沈砚知的吻席卷上来。

他急切、凶猛,直接伸了舌。

闻溪无处安放,与他的搅缠在一起。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饿了……”

“你饿了……”

两人异口同声。

沈砚知淡笑,“是啊,我饿极了。”

那赤裸的眼神,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闻溪接不了这话。

两人吃了饭回到家,已经快九点。

沈开远和杨从心依旧衣着端正地坐在客厅里。

沈开远还戴上了眼镜。

沈砚知走在前面,步子很大,一进门就将这起盗窃案的文件袋交给了父亲。

里面有全部资料的复印件。

他脱下外套,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一杯,直接干。

“闻溪那个室友简直无法无天,整个宿舍四个人,三个人都被她欺负。这次盗窃并非偶然,平时就小偷小拿,把别人东西当自己的用。”

闻溪后面进来,胆子小,步子慢,这会儿还在门口换鞋。

杨从心给儿子添茶,“可怜啊,忙得连口茶都喝不上,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沈砚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母亲宽心。

闻溪走近,低头站在沙发边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沈开远看了案件资料,关注点停留在那张购买发票上。

上面有一个签名的“沈”字。

是沈砚知的字迹。

也就是说,他儿子买了三十多万的手镯,送给闻溪。

当时,沈开远的脸色特别难看,抬头望向闻溪,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仿佛昨天才来,忽然一下,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是啊,二十岁了,确实是长大了。

杨从心也看到了发票上的签名,拔高声音直接质问,“你们什么关系?”

闻溪小肩一抖,刚张了张嘴,沈砚知先开口了,“什么什么关系?母亲,您问得奇怪!我是看在她帮我送过重要文件的份上,才出面帮她的。”

“别打岔,镯子呢?”

沈砚知往后一指,表示在闻溪那里。

闻溪慌慌张张从包里拿出镯子,恭恭敬敬用双手递交给夫人。

杨从心接过镯子,满钻,实心,沉甸甸的。

沈开远看不懂,她看得懂,这是T家的经典挂锁系列手镯,全铺镶钻,约130颗小钻石,寓意着爱的永恒守护。

这是用来定情的镯子。

好啊,她千防万防,到底是没防住。

“闻溪,你不会对我说谎,你说,你们什么关系?”

闻溪咬着唇,双手交握互相扯,扯到手指头都泛白,“我……我们……”

沈砚知立刻打断,“父亲,母亲,镯子确实是我买的。”

闻溪呼吸都不敢大声,他直接承认了?就没有合理的说辞吗?他嘴皮子那么厉害,怎么就承认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沈砚知松了一口气,整个往沙发里一坐,松弛感拉满,“吼,买主终于来了!我怕说不清,特意请他们夫妻来解释,父亲母亲,你们听听吧。”


周时与最讨厌他的这种态度,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表情。

永远平和,永远稳定。

没有一丝高兴或不高兴,不冷不热,不痛不痒。

偏偏他的稳定,逼得她发疯,“沈砚知,你心满意足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跟你没关系,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知道就好。”

周时与被怼,情绪更不稳定,拔高音量在电话里怒吼,“沈砚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闻溪就是个贱人,你选她不选我,你跟她一样贱。”

沈砚知面色阴冷,嘴角因为太用力而微微抖动,“注意你的言辞周小姐!”

“呵,谁不知道闻溪是你家养的金丝雀,你倒是不挑,自己用。一个下贱坯子,妄想上位,天大的笑话。”

“周时与,你是不是有病?!我和闻溪清清白白。”

“当我傻吗沈砚知,你长租房卫生间那一堆用过的安全套,你说你跟那个贱人是清白的?她生来下贱,做出来的事更下贱!”

沈砚知目露寒光,“有没有可能,你说的那堆安全套是杨韶柏和宋蔚用的?!”

周时与一怔,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我的感觉不会错,不会错!!!”

沈砚知一听,就知道她没有任何证据,“你有时间骚扰我,不如去处理一下网上的舆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周时与忽然呜咽着哭起来,“我家世、身份、学历、工作、相貌,哪一样都与你匹配,你妈都说,我是她最满意的儿媳。”

“我们两家联姻,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婚后你主外我主内,我会是你最好的贤内助。”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选我?”

沈砚知挺有耐心,居然听完了她的哭诉,“富贵荣华身份地位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人人平等,你张口闭口贱人贱人,丑陋的是你自己。”

他的耐心,全都是为了反击,“我将来的妻子,她可以平庸,可以无才,但绝对不能虚伪、恶毒。我要娶的女子,必须善良、纯粹,不然两夫妻同床共枕,我如何能安?”

周时与彻底裂了。

……

杨家过来拜年。

一屋子人,分了好几拨。

沈开远和杨苍穹在书房聊天,沈砚知和杨韶柏作陪。

宋蔚和闻溪在庭院赏花,庭院里有一口种莲养鱼的大缸,结了冰,她们在研究里面的小金鱼是死是活,还能不能救。

杨夫人卢臻,一脸哀愁地同杨从心诉苦。

“我早上悄悄进了他们的房间,在大衣柜里又发现一套被褥,气死我了。”

杨从心不知如何相劝。

“上次那套被褥都被我收了,这次又有,我原以为他们去一趟港城,培养培养感情,这事儿就成了,结果还是一样。”

杨从心喝着茶,远远看着她们在敲缸里的冰块,玩玩乐乐,有说有笑,“你们婚前有没有调查过宋蔚的私生活?”

“调查的啊,没谈过恋爱,清清白白。”

“没谈过才要命。”

“??”

杨从心迂回地提醒,“没谈过,都不知道她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卢臻领悟不到。

杨从心默叹一口气,转移话题,“你家好歹已经结了,我家的,还没着落。”

“不是相中周家小姐?”

“没有的事,”杨从心立刻否认,“上个月见了一面,砚知马上就去港城出差了,问他吧,他说没联系,没感觉,所以就作罢了。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不能没有一点感情啊。”

卢臻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多少得有一点。”

闻溪丢了一块大石头,砸破了冰面,冰水溅起,溅到她的脸和脖子里,冷得她直嚷嚷。


“别看了,闻溪。”沈砚知捂住她的眼睛。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回到包厢后,闻溪安安静静坐在沈砚知身边,与之前开怀大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笑时,鲜活、明媚、灵动,能牢牢抓住眼球。

她忧时,清丽、冷艳、纯白,抓的更是人心。

苏翊一下明白了沈砚知吃窝边草的原因。

换作他,也想吃。

“张建阳的媳妇,11月底结的婚,”陈方靖平静地说,“新婚不过两月,估计是头一次发现,多发现几次就没戾气了。”

傅司昱八卦了下,“被打的是不是那个北舞的女学生?他之前带出来过。”

陈方靖点头,“是,张建阳把人安顿在港城,以为一南一北相安无事,结果……”

北舞的学生很受权贵富豪欢迎。

貌美如花、身姿柔软,带出去有面儿,私下用更爽。

尤其是刚入学的那一批,纯白的茉莉花,天真地相信爱情,难追一点,但成就感高。

沈夫人曾经也想把闻溪送进北舞,她高中就上的北舞附中。

闻溪参加艺考的同时还参加了普通高考,分数一出,居然超了京大线。

这是她第一次遵循自己意愿选择了建筑。

或许,这就是藏在她骨子里的,对命运的抗争。

苏翊没忽略闻溪眼中的恐惧,想上前,但被沈砚知的眼神逼退了。

沈砚知搂住闻溪的腰,牢牢护住,“别人的私事,我们有什么可聊的?聊点别的!”

太子爷发话,大家自当听从。

“来来来,下面我为大家献唱一首《富士山下》,”苏翊活跃着气氛,“帅哥美女们,为我陶醉吧。”

音乐声下,苏翊一口标准的粤语,唱得肝肠寸断。

沈砚知飞去白眼,眉头始终紧缩。

杨韶柏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唯一结了婚的,心性最为成熟。

他从进门起就没说话,一直留意着身旁的宋蔚。

听着歌,宋蔚红了眼,用指尖弹了一下眼角。

杨韶柏轻声问:“吓到了?”

“那不至于,你放心,你要是金屋藏娇,我肯定装聋作哑。”

“那你也放心,我没有这种事。”

宋蔚拿起酒杯浅抿一口,笑得淡然,“现在没有,将来未必。”

杨韶柏一挑眉,亦拿起酒杯,与她的轻碰,“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将来也不会有。”

返回酒店。

闻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将港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沈砚知从身后抱住她,陪她看尽这一城的繁华。

“你不是那个女学生,我也不是张建阳,不要自动带入角色。”

“周时与……”

“她更什么都不是!”沈砚知打断。

他圈抱着她,拿起她的右手看上面的冻疮,原本像胡萝卜的手指,消肿了,留下一大块黑黢黢的印子。

耳朵上的冻疮不再流血,周围起了一层白皮。

“脚上的呢,抬起来我看看。”

闻溪听话地脱了鞋,抬起脚丫子给他看,原本冻伤的肿块都瘪了下去。

沈砚知低下头,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朵。

两人都心平气和。

“你别冲动,惹怒我母亲只会让事情更严重,你就专心学习,其他不用管。”

“我冲动?我有你冲动?”

沈砚知箍紧她微颤的身子,知道她还心有余悸,“你不惹我我不会冲动。”

“我……”闻溪委屈,扭着身子,低头踩他脚尖,“到底谁惹谁?”

沈砚知用了点力,凌空抱起她往玻璃上贴。

“啊!”骤然撞上玻璃,下面那么高,闻溪吓得出声,双手双脚打他、踢他。

忽然,沈砚知咬她的耳朵,“想不想我?”

“……”

沈砚知将她放下,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你有秦怀陪,一点都不想我是不是?”


她不敢问,没资格问。

事后,沈砚知带她洗了澡,还细致地帮她吹干头发。

他餍足地抱着她,声音慵懒,“周文礼被举报了。”

闻溪意外,跟她说这个干嘛?

“周时与的后台倒了,这场官司她必输。母亲不再提两家联姻的事,开心吗?”

开心?闻溪并没有。

“如果夫人看中的对象,性格、脾气、言行,都与你合拍,作风优良,品德高尚,你会结婚吗?”

沈砚知一怔,“没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有呢?”

沈砚知明显不耐烦了,“没有如果,我不回答假设性问题。”

“像周时与的毕竟是少数,还有很多名门闺秀可以选择,夫人很快就会为你安排下一次相亲。这不是假设,或许明天,或许下周,你拒绝得了吗?”

沈砚知没见过这么倔的人,“开开心心出来玩,遇到冯部长是个意外,我以为过去了,过不去了是吗?”

“不关冯部长的事,我是问你个人问题。”闻溪很少追问,这次甚至有点咄咄逼人,非要他一个表态,“你拒绝得了吗?你会跟她们结婚吗?”

沈砚知胸口起伏,脖颈间浮起一层汗液。

雄浑、湿黏,有愤怒,有无奈,各种情绪交织捻揉在一起,互相撕扯着他。

他是沈家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可以和他分担,他既独享了家族荣耀,也只能独自承受家族束缚。

学业、事业、婚姻,乃至一整个人生,他都要在家族的规划中按部就班地完成。

事事最好,件件完美。

他这代的子弟,投胎就是胜利,从小接受最好的精英式教育,思想、理念、三观、素养,都已经被驯化,他们生来就是为家族荣耀而服务。

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杨韶柏,他又何尝没有反抗过?

在国外躲了几年,三十岁一到,杨父下了死令,必须回国结婚。

飞机一落地,他就被接去了自己的婚礼现场。

反抗的过程太漫长,太艰难。

抽筋扒皮,身心俱疲。

最后,还是要妥协。

他自知不够强大,而闻溪又太弱,他们都承受不起反抗带来的后果。

良久,沈砚知沉声开口,“我不知道。”

闻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在他说不知道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答案。

到白头,奢望而已。

——

初七上班。

沈砚知早上出门后一直没有回家。

杨从心打去电话询问,他说要准备三月份的重要会议,住单位公寓。

“行,既然你不回来住,那我就让闻溪住到开学了。”

沈砚知声音不悦,“母亲,您还在怀疑我们?”

“不是怀疑,闻溪大了,你还单身,总要避嫌些。我还担心她在学校谈恋爱呢,好好一棵白菜不能被猪拱了。”

“……母亲,我在忙,挂了。”

“你记得吃饭。”

“忘不了。”

闻溪在自己房间看书,房门没关,夫人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想,或许沈砚知也需要冷静一下,权衡一下,和她是否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闻溪,有空吗?”

杨从心在外面叫她,她忙不迭地放好书本,“有,来了。”

茶几上放着一本册子,杨从心手里还有一本,正在翻阅。

闻溪走上前一看,一页照片一页简历,全都是他们同圈层的大家闺秀。

“上次挑了周时与,看走眼了,这次你来帮我参谋参谋。”

闻溪惶恐,“我?我哪知道沈公子喜欢什么样的。”

“你来,坐下,”杨从心招呼她,把茶几上的册子塞到她手里,“你们年轻人的眼光或许差不多,放宽心,随便看看。”

“女人看女人,跟男人看女人,眼光哪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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