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盈夏安环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左丧事,右喜事,嫡女她从地狱来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帘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佛殿里白幡招展,素白的帷幔环绕。灵柩安放于正中央,上面覆盖着御赐的华丽锦被,黄色布帛上面,绣着寓意吉祥尊贵的图案,一张宽大的供桌上,先是铺了精致的布帛,而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祭品,祭品的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焚香交织在一起,另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味道,供桌两侧,各自立着一盏长明灯,昼夜不息,象征着逝者灵魂不灭。灵魂不灭?沈盈夏笑了,混在一群女子身后,诚心诚意地随着人跪拜,行礼。感谢上苍,让她灵魂不灭,有了重生的机会!让她这个原本已经下了地狱的恶鬼,重返人间!“你......是哪一家的,什么时候来的?”停顿的空间,站在她身前的一个女子好奇的低声问道,她明明记得方才身后没有人的。“我一直在,方才就站在那块幡后面,可能挡了你视线。”沈盈夏不慌不忙...
《左丧事,右喜事,嫡女她从地狱来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佛殿里白幡招展,素白的帷幔环绕。
灵柩安放于正中央,上面覆盖着御赐的华丽锦被,黄色布帛上面,绣着寓意吉祥尊贵的图案,
一张宽大的供桌上,先是铺了精致的布帛,而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祭品,祭品的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焚香交织在一起,另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味道,
供桌两侧,各自立着一盏长明灯,昼夜不息,象征着逝者灵魂不灭。
灵魂不灭?
沈盈夏笑了,混在一群女子身后,诚心诚意地随着人跪拜,行礼。
感谢上苍,让她灵魂不灭,有了重生的机会!
让她这个原本已经下了地狱的恶鬼,重返人间!
“你......是哪一家的,什么时候来的?”停顿的空间,站在她身前的一个女子好奇的低声问道,她明明记得方才身后没有人的。
“我一直在,方才就站在那块幡后面,可能挡了你视线。”沈盈夏不慌不忙地解释。
女子偏头看过去,果然,身后有一块颇大的白幡,正竖在一侧,那地方如果有人,的确不会让人注意。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伸手拉着沈盈夏过去。
白幡后面居然还有蒲团,两个人一左一右坐下。
“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就启灵,今天晚上再熬一个晚上就行。”女子坐下后,敲了敲腿。
“怎么不在王府办?”
“听说是灵觉寺的高僧说的,郡主命硬,一身煞气,王府都是老弱病残之人,宜被这煞气冲撞。”女子压低了声音,而后又好奇地问道,“我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安环玉,你到底是哪一家府上的?”
“礼部沈侍郎府上的,沈盈夏!”
“你们府上......和淮安王府有亲?”安环玉偏了偏头。
“远了些,我母亲和郡主的生母是同族姐妹,就是远了一些。”沈盈夏不太好意思的道。
“噢,我懂,我懂的,其实我和你也一样......那些,该和我们都差不多,远了一些,平时也不来往,这一次就是家里人让过来的,说都是年轻的姑娘家,陪着郡主走最后一程。”
安环玉叹了一口气。
其实就是巴结淮安王府的意思,因为承安郡主之死,皇上很是痛心,更是会提拔淮安王府的。
“郡主的两个妹妹呢?”
“早就哭晕过去了,这几天这二位每次都哭晕了回去,这会该在偏殿休息!”
古井深潭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幽色,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抬眼看了看正中的灵柩。
夜色越发浓重,灵堂也安静了下来,和尚们稍停了一会颂经,暂时去休息。
灵堂前的人少了许多,倒有不少过来攀交情的世家千金,聚在灵堂外部,这会也顾不得其他,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打瞌睡。
她们是要守一晚上的!
夜色浓重起来,原该靠着墙上睡着的沈盈夏蓦地睁开眼睛,轻轻推开安环玉的头,让她靠在另一侧的墙上,缓缓起身,进了帷幔之中。
顺着帷幔上前,往灵堂中间过去。
待到了近前,隔着帷幔抬眼看了看就近的灵柩,握在手上的一个蜡烛头扔了出去,打翻了供桌一侧的长明灯,长明灯内层有灯油,泼翻在面前供桌的布帛上,立时烧了起来。
系着蜡烛头的丝带一扯,同样燃烧起来的蜡烛头被扯了回来,带起一缕火光,沿途的帷幔俱被点燃,瞬间火光冲上。
有一物从供台上落下,骨碌碌地滚到她脚下!
居然还是一件熟悉的旧物,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和这灵堂却也相配。
看了看之后,捡起入怀!
“着火了?”有人迷迷糊糊地抬眼,而后惊得大叫起来,“着火了,快......快救火!”
所有人都被惊醒,有人受惊奔逃,有人上去救火,现场一片大乱。
两侧偏殿里跑出不少人,跑在前面的两个,脚步飞快,动作极速的正是她前世的两个妹妹,一个是同母所生的二妹妹,还有一个是继母所生的三妹妹。
两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惊慌恐惧,却独独没有昏倒后的虚弱。
沈盈夏轻轻地啧了一下,笑了,果然,跑跑才会更健康,扶着身侧安环玉的手退到了外面。
抬眼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背,上面俱是一道道暴起来的青筋,稍稍用力了一下,她这个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其实不只是手背,全身上下旧伤堆着新伤,稍不如意便是关柴房,鞭打。
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现在,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清贵人家,百年名声,可都是一个个女子用鲜活的生命铸就的。
平姨娘这是要她死,而且还是全方位不给她留一条活路的死。
不过她向来命硬,不是谁想拿就能拿走的。
抬眼看到一个小跑着让人救火的中年男子,沈盈夏扶着全身颤抖的安环玉走了过去。
盖棺定论,她的棺材板是盖不住了......
右侧有一处佛殿,离着这处办丧事的佛殿并不远,是在沈盈夏出事的小佛堂的右边。
比不得办丧事的佛殿,这里其实也算是一个小佛堂。
里面布置的和灵堂完全不同,又透着几分诡异,大红色和墨黑色交替出现的布局,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背心一寒。
正当中放着的居然是一具墨黑色的棺椁,上面贴着的却是一个大红的喜字。
这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郡王,左边灵堂着火了。”一个圆脸的内侍快步走了进来,声音略尖的禀报道。
棺椁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礼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动的手?”
这点时间足以查清楚沈盈夏的身份,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庶出之女。
“是她,暗卫一直盯着,她点的火!”喜全道,把过程说了一遍。
暗卫看了个全场,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丝滑无比,连暗卫看了都赞叹,这手段、这稳定的心态,试问还有谁?
真的是世家在后院娇养出来的那种柔弱不堪的千金之女?
“倒是一个有意思的,没想到满口礼义道德的沈侍郎府上,生出这么一个女儿!”
明明是瘦得几乎不成人样的小丫头,却能把簪子直指自己的喉咙,他能感觉到那一刻这丫头的狠辣、决然,还真的是想杀人灭口,眼都不带眨一下。
若不是自己收得快,她绝对会给自己一簪子,一簪子见血的那一种!
“郡王若是觉得有意思,不如奴才把人......请过来?”
一个请字道尽所有,隐隐带着一股子嗜血的气息。
喜全当然不会误会自家主子真的喜欢此女。
“暂时不用,倒是可以借她这一把火了,本王不想再陪着这群秃驴玩什么冲喜的闹剧,就一起烧了吧!”
虚盖着的棺椁被推开,一身黑色狐裘的男子在棺椁中站了起来,斜靠在棺椁上的感觉,竟让人觉得俊美干净,谁能想到这一位正是传闻中神憎鬼厌的礼郡王肖玄宸,皇上的亲侄子。
随后狐裘解下,扔了出来。
“点火吧!”
长兴沈氏今天注定了不得安宁!
族老们又来了!
这一次根本顾不上沈盈夏的事情,是为了这最新的一块贞节牌坊的事情。
事情已经闹到了衙门里,族老们不得不来找沈寒商议。
那位守着望门寡的沈氏女,在嫁给死了的未婚夫之后,一个月左右自缢身亡,朝堂为此又嘉奖了沈氏一块贞洁牌坊。
就在方才,这块贞洁牌坊,被老七爷的儿子,这位沈氏女的亲哥哥,给砸了。
不但砸了,还告到了衙门里。
几位族老们过去的时候,衙门里的人已经围了老七爷的宅子,说这位沈氏女是被害死的。
不是自缢,是被勒死的!
“七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寒头也大了,自家府里的事情还没搅和清楚,事情又来。
“我不知道。”老七爷的脸色也很难看,用力地一跺脚,骂道,“逆子,这个逆子,他是真的要毁了我们沈氏。”
一看老七爷的样子,沈寒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自家族老们是什么性子,他又岂会不知?
看看他们大早上到自家府里兴师问罪就知道。
“七叔如果不想说,就请回吧!”沈寒今天心情不好,烦燥得很,这会也没心思看这几位族老的眉眼官司。
被个小辈摆脸色,老七爷脸上挂不住,很想暴起呵斥,却在看到沈寒冷冷的目光时,气一下子瘪了。
“是让她嫡母给勒死的。”一横心,老七爷咬牙道,“寡居回娘家,该是哪里也不许去的,她偏偏去后门外与男子说话,她嫡母看到了,怕她做出有辱名声的事情就......动了手!”
老七爷手捧着头,脸色痛苦挣扎。
“能有什么办法,若是让人看到她一个寡居贞节之人,居然和男子在后门外调笑说话,别人不定怎么看我们沈氏。”
所以,是真的被勒死的!
如果只是暗中处死了,也不算什么,但这一次不同,还得了朝廷的贞节牌坊,相当于是欺骗了朝堂,欺骗了皇上,往大里说就是欺君之罪!
也怪不得这几位族老又跑回来了!
“现在要怎么办?衙役已经上门,大家商量一个章程。”老三爷脸色沉重的道,目光落在沈寒身上,在场的人中沈寒的官职最高,虽则是个小辈,却也是他们的主心骨。
沈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有什么用?衙门的人都来了!
“几位族叔,现在没办法,该是谁动手的就是谁的责任,这事我会上折子向皇上请罪。”
事到如今,能做的就是补救了!
欺君之罪谁也担不起!
“不行,勒死不洁之女,原是我们沈氏立家之本。”老七爷急得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所以,七叔要担下这个欺君之罪?”沈寒反问。
老七爷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目光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这么大的责任,他怎么担得下。
“几位族叔,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衙门,衙役还直接上门,该是有了证据的,现在若还在冥顽不灵,是想诛三族,还是诛九族?还是说整个沈氏全给七叔陪了葬?”
沈寒连连质问。
听他这么一说,老三爷看了看老七爷,一拍桌子做了决定:“这事就由你媳妇担下来。”
“不行......”老七爷头上冒汗!
“你不会还想着你那个嫡出的女儿要嫁人的事吧?”老四爷冷笑一声,打破了老七爷的妄想,“都闹出这种事情了,这个才定了亲的女儿,必然会被退亲,以后就去寺庙里替族人祈福吧!”
生母出了这种事情,亲生的女儿必然受牵连。
想到这个马上就要成为女婿的世家子,老七爷怎么都不甘心,以这位的家世,该是能很好地帮扶他这一脉的。
“就这么做。”老四爷一锤定音,目光冷冷的看向老七爷,“老七,我们现在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事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我们整个沈氏一族的名声。”
商量了许久之后,族老们才离开,这一次没有人再提沈盈夏......
沈盈夏在老夫人的暖阁中醒过来,整个人仿佛被踩碎了的破娃娃似的,无处不疼。
这个身体又伤又弱,就算平姨娘这一次不出手,也真的是活不了多久的,得请大夫好好调治一番才行。
扶着雨滴坐起,用了些稀薄的粥,沈盈夏才觉得自己有种重新活过来的真实感。
“族老们走了?”看了看窗外,算算时间,这一觉睡的时候不少,天色竟是暗了下来。
“已经走了!”雨滴低声道。
这是个忠心的丫环,主子挨打,丫环也没少挨,雨滴的身上也有不少伤痕。
“奴婢按您的吩咐,找到了在酒肆里七老爷家的习公子,把您的话和他说了一遍,让他去衙门里报案,习公子当时炸了。”
雨滴继续道,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姑娘实在是太神了,居然能知道这种事情,详细的细节都说得很清楚,若不是如此,习公子也不会那么相信。
知道这事还真的是一个意外,这事关乎她上一世的一个女亲卫!
她回京前遇刺,这个亲卫为了救她受了伤,之后她让女亲卫先在边境养伤,待好一些再回京!
临回京之前,亲卫求韦承安帮她查一件事情,她的一个结义的妹妹,长兴沈氏的姑娘,居然在她上次离京后的晚上,自缢死了。
她是不信的!
白天两个人在后门见面的时候,说得还好好的,还说等她正式归来,必然设宴款待,两个人正式认一个干亲,怎么可能晚上就想不开自缢死了?
无奈,亲卫当时有军务在身,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离京,
韦承安回京后,就让人查了此事,越查越觉得这事可疑,也查到了此女同父同母的大哥,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每日在一处酒肆里买醉。
之前在寺庙里,她把雨滴差走,办的其中一件事情,便是这一件,找沈氏女的亲兄长。
沈氏想用空乏的清名困住她,她就毁了沈氏的贞节牌坊。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件!
算算时间,另一件事情也该到了有眉目的时候了!这事,她方才已经在老夫人面前打了底了!
“二姑娘醒了吗?”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沈盈夏笑了,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灵觉寺的香火一直很盛,皇家寺院,又是千年古刹。
在战火中经历了几度风雨,最后还能保存下来,不得不说菩萨保佑,天佑大梁。
一大早,灵觉寺门前就有不少香客。
众多的香客中,一个婆子满脸焦急的在找人,没几句话时间,周围的香客都知道礼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昨天一晚上没下山不知道去了哪里?
婆子一再地述说,二姑娘该是昨天下山的,可偏偏到现在还没有人影,这怕是出了事吧?
问过灵觉寺的知客僧,也说不知道昨天有侍郎府上的姑娘留宿香房。
人好好的不见了?
不少人暗自在唏嘘,感叹这位礼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名节算是毁了!这都一个晚上了,还不定怎么样了!
“昨天你们姑娘要去哪里,总知道的吧?”人群中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婆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对......对对,必是在那里了,二姑娘说是要拜一拜老太爷的,必是在放置老太爷长明灯的地方。”
说着往冷僻的小佛堂跑了过去,跟着过去的是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
不过,这么多人在小佛堂前,被拦了下来。
“退后,闲杂人等都退后。”衙役厉声斥道。
“官......官爷,这出什么事了?”王妈妈大喜,这是成事了,还闹到了衙门里了?
那人可是一个恶少,祸害了不少女子,那些女子基本上都死了。
不但死了,而且还死得脏秽不堪,死后也只能扔乱葬岗了,清贵之家怎么能让这种失了贞节的女子,葬在族地之中。
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不显,甚至还满脸疑惑地高声问道,“我是来找我们二姑娘的,我们二姑娘昨天晚上必然在这里......”
“走走走,添什么乱!”衙役不耐烦地道,刚才被两边的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到这会还没有缓过来,哪里有心情和一个婆子解释。
“官爷,我们是礼部侍郎府上的......”王妈妈还想上前,被衙役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淮安王府和礼郡王府都出事了,哪里有礼部侍郎府上什么事!
“官爷,我们二姑娘是不是在里面?您让我进去看看,看一眼就行!”
王妈妈哪里就肯走,把眼睛抹红了,还要上前说话。
怎么着也得让所有人看看二姑娘死后不堪的样子,一个失贞的破鞋,府里的主子一定知道怎么选。
“来人,把她抓住。”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忽然从左侧大殿里出来,神色沉郁的一挥手,立时有几个手持着棍棒的家丁冲了上来。
王妈妈一愣:“干......干什么?”
管事的冷哼一声,冷声喝问道:“你是礼部侍郎府上的?”
“是......我......我是的。”王妈妈眼光闪烁,“我来找我们二姑娘......我们二姑娘在里面出了事......昨天晚上,我们二姑娘可能和人私会......”
反正沈盈夏已经死在里面了,她怎么说都行。
“绑了!”管事一挥手。
“为什么绑我?”王妈妈激动起来。
管事的冷笑一声:“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故意抹黑侍郎府上姑娘的名声,莫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你有关?现在是来打探消息的?”
昨天晚上,帮着灭火的礼部侍郎府的二姑娘就说,今天可能有人借着她晚上祭拜郡主的一事,坏她名节,这是还要牵扯上郡主的意思了?
郡主的棺椁出事,已经惹上大事了,还不定宫里怎么斥责,这个时候怎么能让这种不清不白的事情,再沾染郡主。
这是要让皇上下旨责罚王府懈怠了郡主的丧事?
谁都知道,老王爷过世之后,是郡主撑起了整个淮安王府!
“官爷救我,官爷救我!”被两个家仆按双肩跪了下来,王妈妈大声地尖叫呼救。
衙役抬步走了过来,翻了她一眼:“切,居然是来打探消息的,怪不得这么闹腾,等蔡管事查完,我们也得查一查你跟里面的凶杀案有没有关系。”
凶杀案,这里面居然真的发生了凶杀案?
围观的人一阵哄闹。
蔡管事走过来,神色不善地低头看向王妈妈,面色阴狠:“说,谁派你来的?”
王妈妈吓得脸都白了,“我......我是侍郎府上的......”
“谁派你来的?”蔡管事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你......你们是谁?你们没权利抓我!”王妈妈急切地大叫起来。
“打!”蔡管事厉声道。
一个家仆过来,照着王妈妈的脸,狠狠的两个巴掌,王妈妈的嘴角立时裂开,脸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说,谁派你来的?”蔡管事阴沉着脸继续问道。
“平......平姨娘,侍郎府上的平姨娘......”王妈妈嘴角溢血,吃疼之下立时软了态度。
“干什么来了?”
“找......找我们二姑娘。”王妈妈被打怕了,呜咽着哭了起来。
“王妈妈?”蔡管事后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位削瘦的姑娘。
王妈妈惊骇得眼瞳瞪大:“二......二姑娘?”
“你真的是王妈妈?”沈盈夏上下打量了王妈妈几眼,狐疑地问道,“长得有点像,你说姨娘让你过来找我的?”
被打肿了的脸,跟发起的馒头似的,还真不太看得出本来面目!
“是......是二姑娘不见了,姨娘说......”王妈妈反应过来,又想往沈盈夏身上泼脏水。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打断了王妈妈的话,王妈妈先是一愣,而后脸色狰狞起来,沈盈夏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打自己,反了天了!
王妈妈对沈盈夏可没什么敬畏之心。
她往日可没少按照平姨娘的话找理由折磨沈盈夏,沈盈夏算什么主子,那就是自家姨娘养着的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迟早要弄死的狗。
“贱丫头,你敢!”
被一条自己看不上的狗打了,王妈妈怎么会服气,一下子气暴了,斥骂声熟练地脱口而出,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奋力挣扎之下,不知怎么的,居然还让她挣脱了,凶神恶煞般的冲向沈盈夏,抬起肥硕的手,就要给沈盈夏一巴掌。
她今天就算是打死沈盈夏,主子们也不会在意,一个污了名节的姑娘,还是死了干净!
见沈盈夏退到自己的身侧,蔡管事抬起腿朝着王妈妈当胸一脚。
王妈妈被踢得蹬蹬蹬倒退三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蔡管事,她果然不是王妈妈,我过来给郡主守夜祭拜,府里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有人过来故意问我在哪里?况且又有哪一个下人敢骂自家主子是贱丫头,还敢上来直接动手的?”
沈盈夏理直气壮地分析道。
一句话点中不少疑点,所有人都点头。
的确,这婆子绝对有问题......
“你......你胡说。”王妈妈手捂着胸口,怨恨地盯着沈盈夏,偏她现在痛的只能发出蚊蚊一般的声音。
喉咙处一阵腥甜,她舌头堵着喉咙口,拼命下咽,感应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她却解释不出来,只恨得坐在地上乱蹬脚。
“是谁派你过来打探消息的?”蔡管事上前,一脚踩到王妈妈的胸口上,眼底一片厉色。
纵火案到现在还没有查问清楚,这会过来这么一个可疑的人,自然得问问清楚。
侍郎府上的姑娘昨天早早的就过来了,一直守在灵堂,火起之时还帮着灭火,这事许多人都看到的,现在居然跑出这么一个婆子,假借侍郎府姑娘说事,必有问题。
一脚之下,王妈妈嘴里的血,哪里还压得住,一口喷了出来。
“蔡管事,求先放了这个人。”沈盈夏走过来,盈盈一礼。
“她真的是府上的人?”蔡管事冷声反问。
沈盈夏摇摇头,小脸困惑:“看着有些像,但又不太可能,姨娘身边的王妈妈是个忠仆,怎么会对我口出恶言,还要伸手打小主子,况且我出来之事还是府里安排的,替郡主守祭是大事,怎么会说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话说得有理有据,再看看王妈妈肿胀的脸,这谁看得清!
“沈姑娘现在要回府查证吗?”蔡管事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个时候出现的这个可疑的婆子,必是要查问清楚的。
“我现在回府去问问,是谁要陷害我?还是说有人真的是借机给淮安王府生事?”沈盈夏道。
“行,我带两个婆子陪你走一趟。”蔡管事果断道,婆子这么可疑,自然得闹清楚身份。
灵堂的火真的意外吗?
这事不查清楚,淮安王府吃不了得兜着走,郡主为国守边,征战沙场,是国之功臣,又岂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拟,看棺椁上皇上亲赐下来的黄色锦被就知道。
这事必然得报到皇上面前,没找到缘由就是淮安王府的失职!
特别是昨天守夜的两位县主还去休息了,那就是错上回错。
现在任何一个意外,都不能放过。
“有劳蔡管事!”沈盈夏道。
“等一下!”蔡管事才点手叫了两个婆子过来,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
不耐烦地转过头,待看清楚过来的人,脸上立时挤出了些笑容:“见过喜全公公。”
“蔡管事,这事咱家也得派人走一趟,你们那里失火可是烧到我们王爷这里的。”
喜全皮笑肉不笑的道。
蔡管事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头就更痛了。
“咱家怀疑,有人想烧死我们郡王。”喜全冷哼一声。
蔡管事额头上冒汗,“那......公公的意思?”
“既然抓住这么一个可疑的婆子,我们王府自然也得派人过去问问,咱家也带两个婆子一起送送沈二姑娘,可行?”
后一句话是对沈盈夏说的,甚至还客气地拱了拱手。
能不能行?
必须行!
沈盈夏来者不拒,这种一看就知道找麻烦的人,是越多越好,府里必然有不少的人在等她。
那巧了,她也是带着不少人回府的......
“有劳公公了!”
既然陪着她回去的人这么多了,那她自己的人手倒是可以空出来了,点手叫过雨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二件重要的事情,必须环环相扣的先办起来!
雨滴先是错愕紧张,而后连连点头,转身小跑着离开......
礼部侍郎府上。
大堂上坐了不少的人。
当中坐着的是沈老夫人,以及沈氏一族中的几位长辈。
礼部侍郎沈寒皱着眉头坐在沈老夫人一侧,正妻安氏事不关己,笑容一如既往地端庄得体。
平姨娘跪在沈老夫人面前,哭得眼眶都肿了,还在假惺惺地恳求:“老夫人,您就饶了夏姐儿吧,她......她是为了替我祈福才去的庙里,现在......现在不见了是意外,能找回来就行。”
沈老夫人还没说话,一位族老已经冷然开口:“不行,我们长兴沈氏素来注重清名,几百年来从无犯罪之男,也无不洁之女,如今既然已经失踪一夜,再寻回来又有何用!”
像他们这种人家,年轻女子一晚上突然不归,哪怕什么事情没有,也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哪家高门子弟会愿意聘这种伤了名节的女子为妻。
“老夫人,您最疼夏姐儿了,您救救她,求您救救她。”平姨娘哭得柔弱堪怜,一双美目看向沈寒,眼底俱是哀求,谁见了不说她就是慈母心肠,这是拼死为女儿求一条活路。
又有谁能想到,真正算计了沈盈夏的就是她这个“生母”!
“老夫人,求求您,妾身求求您饶了夏姐儿这一遭吧!”平姨娘还在哀求。
一位族老冷哼一声:“平氏,你不要无理取闹!不过一个庶出之女,又不守规矩,死了便死了!我长兴沈氏传承至今,凭的就是家族教养,百年清誉不容有半点懈怠,别说只是一个庶女,既便是嫡女,死了也便死了。”
坐在当中的沈老夫人脸色一冷,昏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她的女儿,她唯一的亲生的女儿,便是因为被人贩子带走了一天,找到后便被族老们活活勒死的。
她那娇小的女儿,才八岁啊,他们是怎么忍心干这事的!
等到她得了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她那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已经横尸在屋子里,小小的人绻缩成一团,脸色痛苦青紫,心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她娇娇柔柔地拼了命才生下的小女儿,就这么没了!
从无犯罪之男,亦无不洁之女!
一个家族传承至今,又岂会没有这样的人,只不过这些人不是除族,就是死了,为了保持家族清誉,这些女子都死了!
“老夫人,只要......只要不说出去,没人知道,妾身已经让王妈妈去找夏姐儿了,就说是妾身的意思,妾身......妾身安排夏姐儿昨天住在寺庙的,并不是原本要回府,突然不见了的。”
平姨娘的所谓哀求,实际是堵漏洞,堵死沈盈夏所有生还的可能。
就算是这些族老,也是她偷偷派人叫过来的。
“这世上之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关乎沈氏一族的清名,既便你们是主枝,也不能压着其他各房承担你们闹出来的风险,此事无需再议,待她回来,立既执行家法。”
族老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砰,客厅的门被重重地踢开,“沈氏一族,原来都躲在这里讨论谋逆之事?你们长兴沈氏是打算诛三族,还是诛九族?”
沈盈夏到厅房的时候,不只是老夫人在,沈寒和安氏都在。
平姨娘跪在一侧,脸色惨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坐在沈寒一侧的安氏,落在沈盈夏身上的目光看不到半点惊喜,只有审视和冷漠,显然是不相信的!
还真的让人觉得意外!
扶着雨滴的手,沈盈夏缓步进门,给坐在正中的老夫人见礼:“见过祖母!”
而后又给沈寒和安氏见礼。
“夏姐儿,你说平姨娘换了孩子,可有证据?”安氏居然是第一个开口的,不过也不算是太意外,毕竟她现在的态度就是如此。
“王妈妈说的。”沈盈夏坦然地道。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她故意留下的话。”安氏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道,“夏姐儿,那日我看王妈妈这个恶奴还在咒你,她真的和你说了那些话吗?”
“王妈妈不可能跟你说这些的,夏姐儿,王妈妈怎么可能和你说这些?”
这话提醒了平姨娘,平姨娘忽然大声哭喊起来:“夏姐儿,我知道我对你要求高,往日里会管教你,但我真的是你的生母,真的是你的生母啊!你若再说我不是你生母,我就撞死在这里。”
说完满脸绝望,带着哭腔威胁道:“夏姐儿,你这是逼我去死!逼我这个生母去死啊!”
逼死生母,那就是大罪,这天下又有谁能容得下她!
“平姨娘若想死,也是可以的。”沈盈夏淡淡的道,声音温柔平静,“就算姨娘死了,我也能证明你不是我的生母,到时候我会烧些纸钱给姨娘,九泉之下姨娘也可以安心、”
平姨娘的血往上冲。
她想过来掐死沈盈夏,她怎么就心慈手软的让这个贱丫头,好好的活到现在呢?当时就应该下狠手的。
如果这贱丫头死了,自己怎么会到这一步!
自己的女儿,生来便该享受一切的,安氏就算是正式夫人又如何,她以后的一切都是女儿的。
她原本已经绝望了,但现在又生出了新的希望,夫人不信,夫人居然不信!
“夏姐儿,我不信王妈妈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一定是你编的,夏姐儿,你就算再想成为嫡女,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大姑娘是嫡长女,是夫人生下,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我知道你怪我只是一个姨娘,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平姨娘拍着地面,大声哀嚎起来。
威胁不行,平姨娘就给沈盈夏泼脏水,黑的也要说成是白的。
反正夫人不信,她就有希望。
夫人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母亲,老爷,这里面的确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安氏温柔地开口。
“王妈妈没有道理会说这样的话,之前进门的时候,王妈妈还那么恨夏姐儿,甚至后来出事,也有夏姐儿的意思。”
平姨娘咬死这一点。
沈盈夏却看向沈寒,见他只是皱着眉不说话,脸上居然生出几分狐疑,不由得笑了。
果然,沈寒被这一妻一妾一置疑,居然真的怀疑自己了。
“那信是我亲自带人翻找出来的。”老夫人沉声道,对儿子、儿媳的态度不满。
“母亲,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安氏道,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我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被换过的,我虽则那会身体不好,但孩子还是一直会抱过来的,总不会糊涂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吧?”
目光再一次落到沈盈夏身上,微笑着向她招招手:“夏姐儿,过来。”
沈盈夏向她靠近了一步。
“夏姐儿是不是喜欢母亲?”安氏微笑。
“母亲很好。”
“母亲不好,母亲一直不知道平姨娘这么打孩子,打得这么凶,若母亲早知道有此事,必然会阻止!”安氏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越发的温婉,“以后平姨娘若再打你,夏姐儿只管过来告诉母亲,母亲一定护着你。”
三言二语,竟是把一件换子事件,变成了因不满生母打骂自己,这才弄出这么一场闹剧,所有的一切都是沈盈夏自己臆想的。
这话比平姨娘的哭嚎厉害多了,果然不愧是当家夫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沈寒脸色越发的狐疑。
沈盈夏笑了,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幸好她对这个生母,没有半点期待,她是沈盈夏,但又不只是沈盈夏,以往的沈盈夏或者很希望安氏认下她,疼爱她,渴望一份母爱和认同。
她不同,她也是韦承安,既然是她的,就该是她的,如果不给,她会自己抢回来。
至于有没有母爱?
有些母女不一定有缘份,就像有些父女的缘份,同样是孽缘。
经历了上一世亲人的背叛,安氏眼下的行径,她看得很清楚,安氏不想认她!哪怕她是亲生的!
“夏姐儿,莫不是真的......”
沈寒已经被说动,开口道。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夏姐儿当然是安氏所生,春姐儿才是平姨娘的孩子。”见他们所有人都在质疑沈盈夏,这话越说越离谱,老夫人气得重重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儿子的话。
“母亲,媳妇还是不太相信。”安氏柔柔地道。
“把人带进来吧!”老夫人胸口闷闷的,深深地看了儿媳妇一眼,缓声道。
以前她对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各方面都是合适的人选,端庄得体,做事情也从容,她很放心地把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儿媳妇管。
没成想,当了这么多年的婆媳,如今的儿媳妇让她感觉很不适!
亲生女儿被人调换了,就算是不信,也得好好查一查,这种事情是能说着玩的吗?女子柔弱,为女则刚!
但眼前的安氏却很平静,平静的完全不像一个可能被换走亲生孩子的母亲,没有半点激动、愤怒、惶恐,或者其他的情绪。
仿佛,这事跟她无关!
或者说她很相信夏姐儿绝对不是她的孩子!
相比起来,儿子的反应倒显得正常多了,虽则也表示不愿意这件事情闹大,有心想压下这事!
说话间,一个婆子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一个人进来。
看清楚进来的人,平姨娘先是一愣,而后惊叫一声,就要扑上前去......
与此同时,沈府门外不远处的大街上,这会有一大群人很是招摇地过来,哭声震天,引得不少人围观、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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