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去。”
宓窈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地走到那面巨大的墙镜前。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黑纱如一层薄雾笼罩着她,勾勒出每一寸线条。
她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更冷了些。
“转过去。”
夔烬的声音传来。
宓窈依言,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镜子。
“很好。”
夔烬的声音听起来近了一些,他似乎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身后。
宓窈能感觉到他停留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她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裸露的脊背上。
她身体微微绷紧。
“别动。”
夔烬说。
他伸出手,不是触碰她,而是拿起她散落在肩上的一缕长发,轻轻拨到颈后。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然后,他后退了几步。
“现在,跳舞吧。”
夔烬的声音再次回到之前的距离,带着一丝期待,“就跳你在百乐门跳的那支,琉璃舞。”
第七章 碎琉璃,不沾尘宓窈站在巨大的镜子前,黑纱轻飘飘地贴着皮肤,像一层冰冷的雾。
夔烬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
琉璃舞。
那是她在百乐门扬名的舞。
是她一点点琢磨出来,糅合了旧戏的身段和洋人的步法,一半清冷一半妖冶,专门钓着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
她用它换酒喝,换地方住,换暂时的安宁。
现在,夔烬让她在这空旷、华丽、没有出口的房间里,穿着这身近乎羞辱的衣服,跳给他一个人看。
她慢慢抬起手臂,动作有些僵硬。
镜子里,那个穿着黑纱的身影也跟着抬起手臂。
音乐呢?
她想。
跳舞总得有音乐。
但这里没有音乐。
只有夔烬偶尔翻动速写本的声音,还有炭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那就不用音乐了。
宓窈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那点残存的情绪好像被抹去了。
她开始动了。
起手式还是那个起手式,指尖微翘,像兰花初绽。
但少了靡靡之音的衬托,动作显得有些突兀,甚至有点可笑。
黑纱随着她的动作飘动,那些细碎的亮片划过空气,没有光彩,只有冰冷。
她跳得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从记忆深处艰难地挖掘出来。
旋转,跳跃,下腰。
那些曾经在百乐门引得一片喝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