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厚厚一层积雪的庭院,红梅树下,男人丝毫不畏寒冷,上身只穿了件黑色宽松高领毛衣,袖子撸到手肘,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小臂。
正弯着腰在……堆雪人?
阮芷找宋妈拿了一把雨伞,踩着柔软雪地缓缓走到男人身后。
这才看清,他两指间还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
“堆过雪人吗?”
容君珩听到动静,回头看她。
阮芷被问得一愣,憋着的那股恼怒滞了下,垂下的眼黯了几分。
“没有。”
父母还在时,每到海城艳阳高照的冬天,她爸都会跟她说:
“软软,等将来有机会,爸爸带你回榕城看雪,陪你堆个跟软软一样漂亮可爱的雪人。”
在榕城的这些年,当然也见过下雪,只是,许诺陪她堆雪人的人却不在了。
“我也是第一次。”
小丫头的怅然若失与落寞都写在了脸上,容君珩捏着烟头狠狠吸了口,将香烟弹进雪地里。
“想不想试试?”
看着男人被冻红的掌心两颗圆滚滚的黑葡萄,阮芷微怔后,伸出手指。
容君珩堆的雪人只有个圆润的身子和圆脑袋,准备的小道具倒还挺齐全。
手上的伞被男人接了过去,她难掩心底小雀跃,把雪人的五官都给它镶上了。
黑葡萄眼睛,尖尖的胡萝卜鼻子,胡萝卜丝做的微笑唇。
只是脑袋光秃秃的,不太满意。
她仰头看了看被白雪覆盖也遮不住的满树嫣红,颇有些不自在地望向为自己撑伞的男人:
“能帮我摘点梅花吗?”
明明是来找他算账的,可现在却兴奋地堆起了雪人,弄得那股气上不上、下不下的。
容君珩看着女孩被冻得像打了腮红的小脸,活力十足,终于不再死气沉沉了。
弯了弯唇角:“当然可以。”
让她拿着伞,伸手轻轻松松就折了好几根红梅下来。
阮芷沿着雪人脑袋插了一圈梅花,接着又脱了身上粉色羽绒服,套在雪人身上。
这才满意地双手插腰,欣赏自己的杰作。
倏地,她右侧鬓角的头发被人勾到耳后,接着有什么东西别在耳边,冰冰凉凉的,隐约闻到股沁人心脾的梅香。
“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