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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小辣媳,被高冷京少宠上天全文

雪微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妈,听你这意思,外婆都把人家彩礼给收了?那......那我要是不嫁,彩礼怎么办?”顾漫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家里人会为了那点彩礼将她给嫁了。听了顾漫这话,王秀英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案板上,老顾添水的动作也僵住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漫漫不用嫁而结束......“谁答应的谁去嫁,反正咱们没收钱,不管它。”王秀英嘴上这么说,可眉头却是皱得死死的。她太了解自己的娘家人了——进了她妈口袋的钱,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最后收拾这场烂摊子的,还得是自己!想到这里,王秀英看向老顾的眼神满是愧疚。她欠老顾,欠这个家的,实在太多了。见自己已经点醒了爸妈,顾漫悄悄地松了口气。前世,外婆和舅舅一家如蚂蟥般,吸附着她爸的血。她嫁去李家后,舅舅一家...

主角:顾漫李建军   更新:2025-04-27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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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漫李建军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小辣媳,被高冷京少宠上天全文》,由网络作家“雪微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听你这意思,外婆都把人家彩礼给收了?那......那我要是不嫁,彩礼怎么办?”顾漫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家里人会为了那点彩礼将她给嫁了。听了顾漫这话,王秀英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案板上,老顾添水的动作也僵住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漫漫不用嫁而结束......“谁答应的谁去嫁,反正咱们没收钱,不管它。”王秀英嘴上这么说,可眉头却是皱得死死的。她太了解自己的娘家人了——进了她妈口袋的钱,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最后收拾这场烂摊子的,还得是自己!想到这里,王秀英看向老顾的眼神满是愧疚。她欠老顾,欠这个家的,实在太多了。见自己已经点醒了爸妈,顾漫悄悄地松了口气。前世,外婆和舅舅一家如蚂蟥般,吸附着她爸的血。她嫁去李家后,舅舅一家...

《八零小辣媳,被高冷京少宠上天全文》精彩片段

“妈,听你这意思,外婆都把人家彩礼给收了?那......那我要是不嫁,彩礼怎么办?”顾漫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家里人会为了那点彩礼将她给嫁了。
听了顾漫这话,王秀英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案板上,老顾添水的动作也僵住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漫漫不用嫁而结束......
“谁答应的谁去嫁,反正咱们没收钱,不管它。”王秀英嘴上这么说,可眉头却是皱得死死的。
她太了解自己的娘家人了——进了她妈口袋的钱,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最后收拾这场烂摊子的,还得是自己!
想到这里,王秀英看向老顾的眼神满是愧疚。
她欠老顾,欠这个家的,实在太多了。
见自己已经点醒了爸妈,顾漫悄悄地松了口气。
前世,外婆和舅舅一家如蚂蟥般,吸附着她爸的血。
她嫁去李家后,舅舅一家更是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她家,睡上了她的床,甚至还让她爸妈养王强,给王强建房子娶媳妇。
王强那么一个大胖儿子,王刚从头到尾就只管爽,根本不管教和养......
因为顾漫提的那一嘴,导致老顾和王秀英端菜上桌时,脸色极差,看向外婆和王雷时也是一脸铁青,十分不满。
外婆和王雷没想到他们还在生气,一时间都有些拿捏不定。
反而是王强,跟没心没肺似的,不等顾漫一家上桌,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一大块腊肉往嘴里塞,油渍顺着嘴角往下淌,活像饿死鬼投胎。
明明是没有教养,没有规矩的一幕,落在外婆眼里却成了;“看看你们,这么晚做饭,把我孙子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正端饭过来的顾漫听到这里,冷冷地说:“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外婆:“......”
外婆刚要动怒,就见顾漫朝着她冷冷的瞪了一眼,然后又摸上了自己的脸,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王秀英和老顾端着碗筷前来,见女儿捂着脸,一脸委屈,两双眼睛立刻像刀子一样剜向外婆。
外婆:“......”
外婆被瞪得心里发虚,暗自腹诽: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对女儿女婿!
王雷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等老顾夫妇落座就狼吞虎咽起来。
顾漫看着这对父子的吃相,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要是她敢这样,非得被外婆数落半天不可,可换到他们身上,反倒成了“饿坏了情有可原”。
等老顾和王秀英坐到桌上准备吃饭时,那一大盘的大蒜炒腊肉就只剩下了一堆蒜叶,桌面上还散落着被王强挑出来的菜叶,活像被狗刨过一样。
顾漫看得直倒胃口,幸好她早有准备,从厨房端出一碗提前留好的“盖浇饭”。
在顾漫端出那碗盖浇饭时,王雷的眼睛都亮了:“呦,外甥女,你怎么还开小灶呢?”
王雷说着,伸手就要拿筷子去夹顾漫碗里那为数不多的几块肉。
顾漫侧过身,躲开的同时连忙分了两片肉给王秀英和老顾:“你要吃肉,找你儿子要去,那么一大盆呢,全让他一个人吃完了。”
看着女儿贴心的举动,再看看只顾埋头猛吃的王强,老顾心里五味杂陈。
他从不信什么“养儿防老”,可眼前这对父子,一个整天游手好闲,一个自私自利,反倒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过了半晌,还是外婆没忍住,率先开口道:“漫漫啊,我听说你和那个穷小子分手了?分手好啊,既然分了手,那就去相亲呗,外婆都给你相好了,你只管嫁过去,继续当你的大小姐。”
王秀英刚要开口阻拦,却被顾漫抢了先:“是吧?对方叫什么?几岁?多高?家里几口人?”
此话一出,正在吃饭的外婆忽地顿住,看向顾漫的眼神带着几分心虚:“你问这么细做什么?外婆都给你打听过了,可会疼人了。”
会疼人?
顾漫在心里冷笑:好,只有一个会疼人的优点,那就是年纪大,还很丑,指不定还离过婚。
换做以前,顾漫才不理会这些事。
但如今,她必须演这出戏——只有让母亲亲眼见识娘家人的真面目,才能彻底斩断这吸血的关系。
哪怕再挨几个耳光,她也认了!
外婆以为顾漫年纪小,不懂,可老顾和王秀英都是过来人了,哪会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直接问道:“妈,你直接说吧,哪个村的?叫什么?”
王秀英是土生土长的柳家村人,附近十里八乡没有她不认识的。
老顾虽然是个知青,但在这生活了十几年,对周边情况也了如指掌。
此刻两人都齐齐看向了外婆,等待着外婆的回答。
外婆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半晌才嗫嚅道:“就......就隔壁村的王老汉儿。”
“什么?!”王秀英猛地站起来,碗里的汤都洒了出来:“王老汉儿?他比老顾还大五岁!他儿子都比漫漫大,您......您疯了?”
王秀英的声音都在发抖。
好歹是她亲妈,漫漫的亲外婆,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才会疼人啊,漫漫的脾气那么差,哪家好人愿意要她?”外婆所幸破罐子破摔,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指责起了顾漫:“干活干活不会,下厨下厨也不行,就她这样的,倒贴都没人要!”
王雷见了,没好气的也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年纪大怎么了?人家王老汉儿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知根知底,你要是嫁过去了,他还不把你当女儿疼?也就这种年纪大的才会惯着你的臭毛病,你换个年轻点的男人,早打死你了!”
对长辈不敬,农活又不会干的女人,除了会生孩子,还能干什么?
也就他姐,还当成宝贝一样看着,换做他,早把这种没用的女儿嫁出去换钱的了!
没等老顾和王秀英开口,顾漫眉梢一挑,笑道:“的确,年纪大的会疼人,我看舅舅你也离异好多年了,不如娶了我们村口的柳寡妇吧,她都八十了,正是年纪大,会疼人的好时候!”

李建军站在一旁,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憋屈得不行。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尤其是被一个女人当众扇了耳光,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顾漫,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冲上去教训她一顿。
察觉到李建军的异样,老顾连忙往女儿身前站了站,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冷意。
柳婶儿纵然心在滴血,可还是将李建军往身后拉了拉,脸上强行挤出了一抹假笑:“漫漫,你别生气,建军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其实他心里是疼你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拉顾漫的手。
顾漫本能的避开,一副嫌恶的表情。
“柳姨,您也别说了。”顾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亲事取消吧,你们李家门槛太高,我顾漫高攀不起。”
柳婶儿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她连忙摆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漫漫,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咱们两家可是早就说好的,怎么能说算就算呢?”
她心里急得直打鼓,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顾漫爸妈听了,却是眼前一亮又一亮。
顾漫前面说不想嫁给李建军,她们还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说气话,可这连续表态......
顾漫妈生怕顾漫反悔,连忙点头:“好,这婚咱们不结了!”
她原本就看不上李家,这会女儿都不嫁了,她这个当妈的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李建军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顾漫,你认真的?”
他和顾漫吵架,哪次不是顾漫服软,低声下气的跑来找他求和?
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她也这么闹?
就不怕自己一气之下,真不和她结婚了?
想到前世的顾漫也是这么的闹脾气,最后把他公司都给闹没了,李建军顿时也火气上涌,声音陡然提高:“好,你说的,你别后悔!”
顾漫一双晶亮清冷的眸子直直看向李建军,眼神坚毅:“李建军,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会嫁给你,现在不会,以后不会,将来更不会!”
她的声音像是冰冷的铁锤,一字一句砸在李建军的心上。
李建军整个呆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顾漫的脾气居然还越来越大!
正火气大着的李建军也是毫不惯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好,你说的,别后悔!将来等我发达了,你再想当李太太,可就没那个机会了!”
听到这话,顾漫冷嘲的笑了。
前世的李建军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什么她不知足,外面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着李太太的位置,她坐着却还不满足......
这李太太的位置,谁爱坐谁坐,总之,她不会再坐了!
这辈子,她谁的太太也不是,她是顾漫——顾家的顾,漫漫时光的漫!
她要别人看到她时,都喊她一声“顾小姐”;介绍她时,也不再是“某某的太太”,而是她顾漫的某某!
柳婶儿还想再劝,李建军却自信满满,一把拉住她,语气强硬:“妈,我们走!就算顾漫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娶她!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进我李家的门!”
李建军扬起下巴,满脸的倨傲与狂妄,仿佛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
在他眼里,顾漫爱他爱得卑微入骨,哪怕他甩她一巴掌,她也会舔着脸凑上来,说打得好。
他笃定,只要自己转身离开,不出三秒,顾漫就会哭着跪地求他回头。
然而,这一次,顾漫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直到他们走出顾家大门,顾家依旧静悄悄的,顾漫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死缠烂打地追出来。
柳婶儿见状,顿时慌了神,急忙转身想回去再和顾家商量,却被李建军一把拽住:“妈,别回头!将来有她们后悔的时候!”
柳婶儿想到儿子的优秀,心里又有了底气,怒气冲冲地冲着顾家方向嚷道:“我家建军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你们现在不抓住机会,将来可别后悔!”
“儿子,你说得对!你可是前途无量的,顾漫没眼光、没福气,将来有她哭的时候!”柳婶儿一边说,一边气得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心里暗暗发狠:等顾漫进了门,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然而,走出柳家村后,柳婶儿的腿却渐渐软了。
她靠在李建军身上,声音里满是慌张:“建军啊,漫漫真不嫁给你了?那......那工作的事可怎么办啊?”
李建军依旧自信满满,笑着安慰道:“妈,别担心,她迟早会回来求我的。”
上一世他就是太惯着顾漫,才让她脾气越来越大。
这一世,他一定要彻底掐灭她的气焰。
等顾漫冷静下来,她自然会明白,没有他李建军,她一个女人根本无处可去。
顾家再有钱,也不可能养她一辈子!
女人终究是要靠男人活着的。
“可是......”柳婶儿心里依旧没底。
想到顾漫那决绝的眼神,同为女人,她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了。
李建军轻轻拍了拍柳婶儿的肩,语气笃定:“没什么可是的,妈。我可是要当大老板的人,你还怕我找不到更好的女人吗?”
柳婶儿听了李建军的话,心里渐渐踏实了些。
李家村。
还没等李建军母子进村,村口的乡亲们就热热闹闹地围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羡慕的笑容:“柳婶子,提亲回来啦?咋样啊?你那准儿媳妇是不是又给你塞猪肉啦?”
几个人边说边往柳婶儿和李建军手里瞅,没瞧见啥回礼,倒是看见了柳婶儿早上拎去的那包冰糖,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
其他人还以为顾家有钱,不在乎这点东西,才让柳婶儿原封不动地拎了回来,忍不住啧啧称赞:“你们家建军真是有福气啊,那老顾家可是柳家村里数一数二的好人家,娶了他家的闺女,你们算是撞大运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儿子没那本事,我都想去攀个亲家。”
“瞧瞧顾家那闺女,多孝顺啊,还没过门呢,就整天‘柳姨柳姨’地喊,还给你送菜送肉的,真是贤惠得不得了!”
“这还没过门就这么贤惠了,等过了门,还不得把家都给柳婶子搬来?”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笑声爽朗,可听在柳婶儿耳中,却是觉得戳心窝子的疼。

老顾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挥出去。
他冷冷地看着王雷,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是我和秀英说了算,你们凭什么越俎代庖,替我们做主?”
他的眼神像是一头压抑着怒气的狮子,头一次变得如此狠厉。
王雷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赶紧往外婆身后躲。
外婆见状,三角眼一瞪,拍着大腿就开骂:“顾女婿,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岳母放在眼里?”
“我可是漫漫的外婆,我还能害了她不成?”
“这赔钱货不知廉耻,追着男人跑,传出去多难听!你们不会管教,我这个当外婆的还不能管了?”
老顾冷笑一声,强势道:“就算没教好,那也是我和秀英的事,轮不到您来插手!总之,这门亲事我不答应,你们答应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兑现!”
说着,老顾直接夺走桌上的西瓜子和大茶缸子,连茶水都不给几人喝了!
他把这几人当亲戚、当长辈,这才敬畏有加,客气礼遇,但如果对方都不拿他闺女当人了,那他也不会继续忍着!
外婆和王雷没想到向来好拿捏的女婿居然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一时间犯了难,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说话。
王秀英此刻也是哭得不行,一想到自己闺女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她就又气又急的。
那可是她唯一的闺女,她娘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眼看着氛围变成这样,外婆突然将矛头转向顾漫,试图祸水东引:“你个扫把星,都怪你!”
若是以前的顾漫,或许还会觉得莫名其妙。
可如今的顾漫,早就不是之前的顾漫了。
她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你还有脸怪我?你个为老不尊的,要不是因为你,我家能闹成这样?”
“别人家的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好,过得幸福,你倒好,跟得了红眼病似的,一看我们家过得好你就心里不痛快,来给我们添堵。”
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往地上吐瓜子壳的王雷:“还有你,放着好好的垃圾篓不用,非要吐地上,敢情不用你扫是吧?”
一旁想要偷拿汽水的王强也没逃过,被顾漫一把拽住后衣领,骂道:“还有你,小小年纪就这么霸道无理,长大了还得了?”
突然被训的外婆气得直跺脚,指着顾漫的脑袋骂道:“反了天了!谁家丫头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长辈?您算哪门子的长辈?顶多就是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死!”顾漫冷笑,一字一顿地陈述说:“当年分地的时候,您可是说得一清二楚,王秀英不是你家的人,没资格分,怎么这会又跑我家来自称长辈了?”
当年分地,王秀英本应带走属于她人头上的那片地,可外婆为了给王雷留好处,死活不给王秀英分,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别想回娘家来。
从那刻开始,王秀英就和王家彻底没了关系。
然而,好处没王秀英的份,坏处全往王秀英头上揽。
王雷要娶老婆,王秀英得出钱;王雷要建房子,王秀英得帮忙;王雷孩子要读书,王秀英还得给钱。
但凡需要人力财力的,统统找王秀英,就好像王秀英是他们王家的冤大头似的。
王雷闻言嗤笑一声,翘着二郎腿抖了抖,瓜子壳簌簌往下掉:“大外甥女,你这话就过了,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更别说咱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顾漫听了,笑得更讽刺了:“一样的血怎么了?我姓顾,你姓王,你继承王家,我继承顾家,有什么问题吗?”
她突然话锋一转:“还是说......舅舅想让王强给我爸当儿子,改姓顾?”
为了从她爸妈这里要钱,外婆和舅舅不止一次说过她是女儿身,不能替他们养老送终,非要说什么王强是个男的,将来可以给她爸妈养老!
她是女儿身不假,但她不是死的,用不着王强来给她爸妈养老。
再说了,就王强那样的,不杀人放火拖累她爸妈就不错了,还养老?
王雷一听到要自己儿子改姓,顿时跳了起来:“放屁!”
“这是我老王家的独苗!凭什么改你们......”话说到一半,王雷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慌忙找补:“姐、姐夫,我的意思是......这外甥跟亲儿子没两样,没......没什么区别的。”
老顾和王秀英早就看穿了王雷的那点心思,无非是找个借口和理由来要钱罢了,对待外甥王强,他们也是能帮就帮。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演越烈,这都开始插手到她女儿的人生大事上来了。
王秀英想了想,罕见地没有开口帮王雷说话。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外婆猛地拍案而起,浑浊的老眼瞪着王秀英:“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你以为嫁了人就翅膀硬了?告诉你,没你弟弟撑腰,你在婆家算个屁!”
“王秀英,你可别忘了,你就王雷这么一个亲弟弟,将来我走了,你们两姐弟还得互相扶持,互相帮忙呢!”
顾漫听得直翻白眼:“我妈要是赔钱货,那你是什么?老赔钱货?”说着,顾漫故意顿了顿:“哦,说错了,应该是老不死的赔钱货!”
此话一出,本就处在生气边缘的外婆当即暴跳如雷,一记响亮的耳光猝不及防甩在顾漫脸上。
“住嘴!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啊?”外婆目眦欲裂地瞪着顾漫,抽顾漫巴掌的手都还在抖!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然而,盛怒下的外婆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生气地撸袖子:“反了你了,今天我不给你点教训......”
话还没说完,王秀英宛若护崽的母狼,一把冲了过来,将外婆推了个趔趄:“妈!你凭什么打漫漫!”
刚才那一巴掌,简直打在了王秀英的心尖上,心疼得她眼泪直流!

顾言看了一眼窗外,却并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时不时和顾漫聊几句。
得知顾漫居然是独生女,顾言吃饭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顾漫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
多子多福的观念在这根深蒂固,几乎每户人家都至少要生四五个孩子才觉得够本,尤其是那些生了女儿的家庭,非得生出个男娃才肯罢休。
像顾漫这样是独生女的情况,顾言还是头一次见,心里不由得对顾漫的父母多了几分敬佩。
顾漫的谈吐举止、待人接物的方式,无一不透露着良好的教养和深厚的底蕴。
她的优雅和从容,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环境里,能顶住压力,只生一个女儿,并且把她培养得如此优秀,可见她的父母不仅思想开明,而且对女儿的教育极为重视。
“你的父母,很好。”顾言由衷地夸赞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敬意。
听到有人夸自己的父母,顾漫的笑容越发灿烂,眼中闪过一丝自豪:“那是,在我心里,他们是最好的。”
她的语气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无比珍贵的事情。
然而,想到上辈子自己拖累了父母,被李建军吃绝户,顾漫的拳头不由得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她绝不会再让悲剧发生。
两人吃完饭后,来到前台结账,却被告知账早就结过了。
顾漫一脸诧异地看向顾言:“这怎么行呢?说好的平分!”
虽然是县城里,可顾漫没点什么肉,两个人吃下来,也就一块八毛钱,平摊到每个人头上是九毛。
顾漫没有九毛的零钱,便直接给了顾言一块钱。
顾漫说着,从兜里找出一块钱,递给了顾言。
顾言看着手里的一块钱,忍不住笑了:“我吃的比你多,这一块钱应该我出。”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块钱,和顾漫的一块一起还给了她。
顾漫接过钱,心里有些恍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她抬头看了顾言一眼,发现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温柔得让人心跳加速。
她飞速低下头,轻声道了句:“那......谢谢你了。”
就在这时,顾言已经拉开车门,微微侧身,绅士地请顾漫入座。
他的动作自然而优雅,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前来接顾言的男人原本还想上前说两句,可看到顾言居然亲自为一个小姑娘开车门,顿时愣住了。
再仔细一看,那小姑娘上车时,竟是侧身先坐进车里,再优雅地提起脚,动作标准得像是从小受过训练的大家闺秀。
男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暗暗诧异:这乡下姑娘,怎么会有这么标准的礼仪?
他正想开口问点什么,就见顾言已经坐进了副驾驶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先送她去车站。”
男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对顾漫充满了好奇。
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忍不住从后视镜打量顾漫。
黑市的出口离车站并不远,五分钟不到,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车站门口。
顾漫下了车,向男人和顾言道谢后,这才转身走向回乡的班车。
她的背影纤细而挺拔,步伐轻盈,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司机位上,男人看着顾漫的背影,不由得挑了挑眉,兴致勃勃地说道:“顾言,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看衣着是乡下的,但那谈吐气质,还有一举一动,分明是城里姑娘,哦不,甚至有点国外的贵族既视感。”
“教养很好。”顾言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追随着顾漫的背影,难得地夸了一句。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男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感慨道:“来乡下这么多次,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姑娘。”
他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这里的民风习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什么女人没资格上桌,男人不能进厨房......这些在我们那儿压根不存在。”
他顿了顿,又笑道:“在我们那儿,女人从不下厨做饭,甚至天生就觉得这是男人该干的活。可到了这儿,我才发现,这些活居然都默认是女人干的,差点颠覆了我的认知。”
顾言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的班车上。
男人见顾言没说话,忍不住看向他,见他目光依旧锁定在顾漫身上,宛若看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般,瞪大眼睛调侃道:“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不过,你爹管得那么严,你能行?”
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顾言的家教在他们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严。
从小,他父亲就给他定好了娃娃亲,长大后更是明令禁止他与任何女性有过多的接触,哪怕是女同学也不行。
以至于顾言从小到大几乎没和什么女性接触过,甚至对她们有一种天然的抵触。
男人见顾言不说话,又笑着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爹的思想也不迂腐啊,怎么管你管得这么严?好像你是女孩子似的,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时候可没少被我们嘲笑,都说你是姑娘家,管得比姑娘还严。噢不,姑娘家的宵禁都没你严。”
顾言父亲那管的,生怕未来未婚妻会嫌弃顾言不够忠贞似得。
顾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男人嘿嘿一笑,一脸戏谑地看着顾言:“我要是不来晚点,你能和人家吃上饭?”
他顿了顿,又调侃道:“怎么样?相上了吗?反正你未婚妻也背叛了你,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言一记冷冽的眼神打断了。
男人顿时噤声,用手指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讪讪地说道:“我不说总行了吧?”
顾言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报纸,原本舒展着的眉宇却因为未婚妻三个字而逐渐拧紧。

顾漫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了外婆那哭天喊地的做戏声。
那声音又尖又厉,像是要把屋顶掀翻,还夹杂着几句“老头子,你走得早啊”之类的哭诉,听得顾漫直皱眉头。
她推开门,一脸诧异地问道:“妈,咱舅死了?还是王强挂了?”
这话一出,外婆当场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
一旁活得好好的王雷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意地瞪向顾漫:“死丫头,你诅咒谁呢?”
顾漫眨了眨眼,表情认真得看不出半点讽刺的意味:“呀,舅舅你还活着啊?我听外婆哭得那么伤心,还以为你死了呢。”
外婆一听,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哭声也停了,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
她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讪讪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顾漫懒得搭理她的做戏,将手里买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转头看向王秀英,冷冷地笑了一声:“妈,我刚路过村口,村口的大妈都在教育我呢,让我嫁人以后少和娘家来往,说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别整天跟没出嫁似的,死粘着娘家不放。”
“什么?”王秀英一听,顿时慌了,刚要开口解释,却被老顾一把搂住,示意她别说话。
一旁的外婆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没说错啊!你一个姑娘家,嫁出去那就是男方家的人了,以后少回来!反正你舅舅有儿子,以后王强给你爸妈养老,你就不用操心了。”
顾漫听了,双手环胸,冷笑着看向外婆:“那您上我家来,是来干嘛来了?莫不是如村口那大婶说的,上我家打秋风来了?”
“什么打秋风?你才打秋风呢!”外婆被戳中了痛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老大一个姑娘不出嫁,整天赖在娘家像什么话?你看看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还在这儿跟我顶嘴!”外婆一边说,一边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顾漫,仿佛她是个没人要的赔钱货。
顾漫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想偷汽水喝的王强,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你儿子有对象,不还是离了?可怜我表弟呦,连个妈都没有,天天被人骂成没妈的野孩子。”
王强被顾漫这一瞪,吓得连忙缩回了手,躲在外婆身后,像个鹌鹑似的。
一提到宝贝孙子,外婆顿时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搂着王强就是一顿哭:“我孙子可怜啊,从小就没了妈,那贱婊......”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顾漫,一脸不满:“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和你妈吵架?”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老大一个姑娘不出嫁,外人都说你没人要!你爸妈也是,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操心操心你的婚事,弄得我一个老太婆来操心!”
“算了算了,反正我对象都给你找好了,你们找个良辰吉日,把顾漫嫁过去就行。”外婆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副将此事就此做主的架势。
老顾听了,眉头皱紧。
这岳母听不懂人话吗?
他都不做漫漫的主,岳母还是铁了心的要给漫漫说亲?
王秀英听了,像是想通了什么,看向外婆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愤怒:“妈,你是不是不光收了钱,还把钱都给花光了?”
外婆一听,脸色顿时变了,眼神闪烁地看向王雷。
王雷这会儿西瓜子也不磕了,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一副心虚的模样。
看到这里,王秀英和老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顿时心都揪了起来!
“妈,你疯了?那是我女儿,你凭什么问都不问就替她做了主?还是嫁人这么大的事!”王秀英瞬间崩溃,向来听话的她声音第一次拔高,眼泪也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当年自己差点被卖给一个老光棍,是老顾东拼西凑借了钱,才把她娶回家。
即便如此,她依旧是柳家村里彩礼最多的一个,甚至高出别人的两倍!
她想不通,她的彩礼都这么高了,她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继续卖她的漫漫!
“妈,现在讲究的是自由婚姻,你这样不合适,还是赶紧把钱给人家退了。”老顾扶着王秀英,语气坚决。
“我们花都花了,退什么退?这样的好人家,顾漫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再说了,一个赔钱货,你们还较上劲了?”王雷一副鄙夷的表情,语气里满是不屑。
“人家诚意十足,人都没见过,就把钱给了呢,这么好的好人家,你们都不知道要好好珍惜!”外婆一副王秀英不知好歹的表情,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老顾和王秀英听了,两人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闺女好不容易清醒了,跳出了狼窝,这怎么转身又掉进了虎口啊!
“你们前面说顾漫喜欢个什么叫李建军的,你们当初不也看不上,嫌弃他家穷吗?妈好心给你们找了个有钱的,你们还不高兴了?”王雷一副王秀英应该感恩戴德的语气。
王秀英听了,只觉得心脏紧得难受至极,声音颤抖着辩解:“那是嫌他穷吗?那是嫌他不是真心爱漫漫!”
王雷听了,却是怒道:“那不就得了?我和妈给漫漫找的婆家,那可是顶好的,人家有钱,还喜欢漫漫,这么好的好事,你上哪找去?不谢谢我和妈就算了,还冲着我和妈大吼大叫的,你这什么态度!”
“那也得漫漫喜欢啊,你们凭什么不问漫漫的意见就替漫漫做了主!”王秀英冲着王雷怒吼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娘家怎么吸自己的血,她都无所谓,但不能把主意打到她女儿头上!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做主不就行了?要我说,就是你们太惯着漫漫了,才把她惯成今天这个样子!”王雷一副嫌恶的语气,仿佛顾漫是个不懂事的累赘。
要他说,顾漫就该听他的,他让顾漫做什么,顾漫就得做什么。
要不是他姐老拦着,他老早就想把顾漫给嫁出去了!

李建军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领,仿佛施舍般开口道:“漫漫,别闹小孩子脾气了,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
“你是耳聋还是耳背?”顾漫猛地打断他的话,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都说三次了,不嫁!不嫁!不嫁!现在不嫁,以后不嫁,将来更不嫁!”
她双手叉腰,眼中的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李建军那张故作深情的脸让她胃里一阵翻腾,上辈子就是被这副虚伪的嘴脸骗得团团转,害她全家都惨死,自己更是尸骨无存!
李建军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顾漫!”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别给脸不要脸!我李建军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福气?”顾漫气极反笑,眼角眉梢都透着讥讽,“就你这种朝三暮四的货色也配谈福气?这福气送你要不要?”
她故意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如同在看什么脏东西。
李建军死死盯着顾漫,从牙缝里挤出威胁:“顾漫,我是看得起你才给你这次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咱们要结婚的事情,整个村子都知道,你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人李倩已经向我表白了,她家不仅不要彩礼,还会带着嫁妆上门来,可不像你们家,故意为难我,瞧不上我,还......”李建军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漫抄起一旁的秃头扫把朝着他挥了过来。
在李建军说第一句话时,顾漫就已经开始撸袖子找武器了,正好瞥见秃头扫把,便拿起它朝着李建军招呼而去。
前面那巴掌真是打轻了,她就应该好好打醒打醒李建军,让他白天还瞎做白日梦!
扫把头上沾满了老顾之前扫院子时留下的鸡屎渣渣,顾漫这一挥,扫把带着一股腥风,直直朝着李建军的脸横扫而去。
鸡屎渣渣像雨点般洒在李建军的脸上,有些甚至飘进了他的嘴里。
李建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刹那间,一股腥臭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恶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呕......”李建军扶着墙,弯着腰干呕不止,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整个人狼狈不堪。
然而,顾漫却没打算就此罢手。
她抄起扫把,毫不留情地往李建军背上狠狠抽去!
“啪!”一声闷响,李建军疼得像只被烫熟的虾,弓着背惨叫起来:“啊......”
“再让我看到你,我打死你!”顾漫咬牙切齿,手里的扫把一下接一下地往李建军身上招呼,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李建军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干呕,还不忘嘴硬地嚷嚷:“顾漫,你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你......你看看你,粗鲁得跟个泼妇一样,性子不好,脾气更不好......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
话还没说完,顾漫已经气得将扫把往鸡窝里狠狠戳了戳,沾满了新鲜鸡屎的扫把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拎起扫把,朝着李建军冲了过去,眼神凌厉地像要杀人。
俗话说,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顾漫手里的虽不是长矛,但效果却也差不多了。
李建军看着那扫把头上满满的一大坨鸡屎,吓得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声音都变了调:“顾漫,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啊!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戳死你!”顾漫嘶吼一声,拎着扫把就朝李建军追了上去。
这一追,直接把李建军吓出了三里地。
他连滚带爬,跑得比长跑冠军还快,鞋都差点跑掉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生怕顾漫追上来。
直到跑回家,李建军才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往嘴里舀水漱口。
他来来回回漱了十几次,这才勉强觉得嘴里没味了。
然而,那股恶心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仿佛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里。
本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一跑,李建军饿得人都要虚脱了。
他扶着门框,双腿发软,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像是打雷一样,震得他头晕眼花。
他抱着最后一丝期待走进房间,却见屋内的柳婶儿和李倩正大眼瞪小眼,饭桌上空空如也,不仅没有菜,连最基本的米饭稀粥都没有。
李建军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怎么回事?饭菜呢?”
他已经饿了一整天了,这具身体本来就没什么油水,现在不仅饿得厉害,还馋得不行,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他盯着空荡荡的饭桌,心里一阵烦躁,恨不得把桌子掀了。
“建军哥,我也没想到你家连米也没有啊。”李倩拎着手里的冰糖,一脸委屈。
她前世是等李建军发达后才跟了他的,至于之前说穷,她也以为只是不能大富大贵而已,哪曾想居然连温饱都做不到。
柳婶儿听了,看向李倩的眼神跟啐了毒似的,语气尖酸刻薄:“你还说喜欢我们家建军,喜欢你还空手来?”
“再说了,谁家上门做客拎冰糖的?这冰糖能当饭吃啊?”
柳婶儿恨不得将满肚子的怨气都撒到李倩身上,可想到李倩要是被吓跑了,自己就连做饭的都没了,最后又强行忍了两句回肚子里。
李倩不以为然地努了努嘴,小声嘀咕道:“人小卖部也不卖大米啊。”
这年头,谁家不是自己种米吃?
她也没想到李建军家居然会穷得连米都没有。
柳婶儿饿得实在扛不住了,捂着肚子去了隔壁借米。
柳婶儿一走,李倩打量起四周。
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墙壁斑驳,家具简陋,真是书里说的“家徒四壁”!
然而,在这片荒凉中,一张破旧的书桌上却突兀地放着一支崭新的钢笔,显得格外扎眼。

顾漫死了,许是怨念太深,她死后化作了魂魄飘在李建军身边,久久不愿离开。
她死后的第一天,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被3姐李倩藏到了床底下,而李建军和李倩在床上兴奋地滚床单。
她死后的一个月,李建军终于想起来给她发了条短信,她四肢僵硬无法回复,李建军没等到回复,气得砸烂了手机:“贱人,给你脸了!等你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她死后的三个月,李倩将她焚成了灰,拌进了狗粮里,狗狗看着人棒骨,冲着饭盆狂吠不止,醉酒回家的李建军却嫌狗吵,一脚踢翻了装载着她和狗粮的狗盆。
她死后的一年,李倩逼宫想要上位,却因自己失踪无法办理离婚手续,最终上位失败。
她死后的两年,李建军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没有顾漫的出面,合作商们纷纷取消了合作,李建军的生意一落千丈。
她死后的两年半,李建军四处求人无果,公司倒闭,最终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顾漫身上:“顾漫这个贱人,她肯定是躲起来了,故意在背后整我!”
她死后的三年,李建军因肾衰竭住院,李倩见李建军废了,偷偷卖了李建军所剩无几的资产,带着最后的钱卷款而逃。
李建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想要死得明白,于是找来了顾漫唯一的闺蜜,闺蜜也联系不上顾漫,只隐约猜想,顾漫多半知道了他和李倩那档子的事,心灰意冷地离开了。
李建军听后,心中一阵刺痛,悔恨与不甘交织在一起。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漫的身影,他想,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做得更隐蔽些,绝不让顾漫发现!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就在他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眼前忽然一亮。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站在顾漫家的平房里,墙上挂着老旧的挂历,显示着今年是1987年。
李建军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向18岁的顾漫提亲的那一天!
他心中狂喜,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可是天选之子,老天爷怎么可能舍得让我死!”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李建军立刻止住了声,但脸上的得意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此刻,18岁的顾漫坐在斑驳的木桌前,手里捧着印着“劳动最光荣”的搪瓷茶缸,神情呆滞。
她低头看着茶缸,缸身上的红字已经褪色,边缘还磕掉了几块瓷,露出黑黝黝的铁皮。
这茶缸是她从小用到大的,再熟悉不过。
她重生了?
她原以为,自己会一直漫无目的地飘着,没曾想,老天爷开眼,竟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李建军居然也重生了。
上一世,她是亲眼看着李建军断气的。
见李建军死了,她也松了口气,可伴随着她松开那口气的同时,她好像消散了般,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抽离,紧接着,再次睁眼,她就回到了这里。
一旁,李建军的母亲柳婶儿正洋洋得意地夸赞自己的儿子:“亲家公,我家建军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漫漫啊,就等着嫁给我们建军享福吧~”
享福?
顾漫听着,心底冷笑连连。
前世,她曾找柳婶儿告状,说李建军在外头养女人。
柳婶儿却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讥讽:“那是我儿子有本事!再说了,你自己没本事拴住男人,怪得了谁?”
她因为女人的事情质问李建军,却换来了李建军的一顿毒打,柳婶儿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不嫌热闹地说:“哪个男人不打女人?这女人要是不听话,就得打!”
如今再见到柳婶儿,顾漫只觉得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涌,生理性的恶心、厌恶!
柳婶儿完全没察觉到顾漫的冷淡,一个劲地往她跟前凑,热情地握住顾漫的手,语气里满是虚伪的关切:“漫漫,婶子可喜欢你了,自从我生了建军以后,就一直想要个闺女,这不,你来了,我可算是圆了梦了!”
说着,她转头朝李建军招了招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建军,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啊!快来看看你未来媳妇儿。”
李建军看着顾漫,眉头微皱,眼神复杂。
能重来一世,他自然是高兴的,可他不想在18岁时重生,他更想在自己建功立业,当了大老板时重生。
这会的他,家里一贫如洗不说,还负债累累,甚至还被顾漫的爸妈嫌弃,觉得他配不上顾漫,故意拿彩礼为难他!
开什么玩笑?
他将来可是沪城的大老板,养着几十号员工,还会配不上顾漫这么一个乡下女人?
想到自己将来的丰功伟业,李建军下巴微抬,一脸傲慢又不屑地看着顾漫,仿佛高高在上的施舍者:“顾漫,我知道你很想嫁给我,我也可以答应和你结婚,但你结婚后,一定要遵守三从四德,温柔贤良,别动不动就耍你的那些小脾气,知道吗?”
李建军一如前世那般狂傲自大,语气里透着理所当然的优越感,仿佛顾漫能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顾漫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前世究竟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么一个自大又令人作呕的渣男?
还好,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次,她绝不会再跳火坑!
顾漫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建军,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算了吧,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更不是非你不嫁。”
李建军还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听到顾漫不嫁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教训人的口吻更是张口就来:“你看看你,我刚刚说什么,让你改改你的性子,你倒好,一点不改不说,还上来就发脾气!”
他的声音越说越高,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轻蔑,说着,还一脸嫌恶地看了顾漫爹妈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有娘生没娘教的,要是我妈,她可教不出这样的闺女来!”

向来宠妻的老顾听到这话,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李建军!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眼神凌厉地盯着李建军,仿佛要把他那张傲慢的脸盯出个窟窿来。
他们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见李建军对自己一家毫无尊重,更是火冒三丈!
还没结婚就对长辈这般不客气,这要是结婚了,岂不是更加蹬鼻子上脸?
一旁的柳婶儿见老顾夫妻俩都动了怒,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脸上堆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哎呀,亲家公消消气,这村子里谁不知道顾漫是你们的掌上明珠啊?你们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宠着,有点娇气也是正常的。”
说着,柳婶儿朝李建军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别乱说话。
上门之前她就盘算好了,老顾是当年城里下乡的知青,村里人大多不识字,谁家有个信啊、文件啊,都得找老顾帮忙看看。
老顾在村里威望高,名声也好,再加上他城里的亲戚时不时寄点稀罕玩意儿回来,顾家在村里简直就是香饽饽,任谁见了都得高看一眼。
她的儿子李建军那可是十里八村最出挑的,必须找个最好的儿媳妇才配得上她家建军。
而顾漫不仅长得好看,家里还有钱,最重要的是,顾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只要娶了她,以后顾家的东西都是她儿子李建军的!
李建军看了一眼顾漫,这会的顾漫还年轻,一脸的胶原蛋白不说,一张小脸也是白白嫩嫩的,看着不比城里人差,甚至还比城里人都要来的水灵。
李建军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一时半会的,顾漫那臭脾气也改不过来,不如等娶回家了再慢慢教,反正不改就打,总能把顾漫调教得服服帖帖的!
眼看着气氛有所缓和,柳婶儿连忙转移话题,并将自己带上门来的纸包装冰糖往前推了推:“亲家公,这次除了提亲外,还有工作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看着那冰糖,顾漫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谁家提亲是只拎一袋冰糖来的?
这李家未免也太不重视她闺女了。
然而,柳婶儿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顾漫爸妈明白了什么叫做开了眼了!
“亲家公,这漫漫不是接了你的工作,坐上了办公室吗?我想着漫漫结了婚,还是在家的好,这工作啊,就让建军去做,这样顾漫也能乐得轻松不是?”柳婶儿一副为顾漫着想的语气。
顾家人听了,却是气得脸色发青。
这还没结婚呢,柳婶儿就把算盘打得这么响了?
这算盘珠子都快蹦他们脸上了!
“让建军去做,他做得明白吗?”顾漫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讽刺。
这年头卖工作的人不少,她这工作若是拿到黑市上去卖,至少能卖1000块,让她这么白白让给李建军?还美名其曰是为她好。
顾漫只觉得柳婶儿的脸皮,当真是比城墙都厚!
“我怎么干不明白了?说实话,你那工作我还瞧不上呢!”李建军下巴微扬,和前世一样,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样,语气里满是不屑。
顾漫看着他这副德行,心里的厌恶更甚了!
她冷冷一笑,语气斩钉截铁:“瞧不上最好,因为那工作啊,我要定了!”
这年头,谁不在家干农活?
他爸心疼她,靠着过硬的关系给她弄了个厂里办公室的工作,那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好差事!也就柳婶儿脸皮厚,居然想仗着两家的关系白嫖!
柳婶儿一听,顿时急了:“漫漫,你说你一个女人,整天在外面抛头露脸的多不合适啊?再说了,工作多辛苦啊,还是在家轻松。”
她心里盘算着,那工作就算建军不干,她也得捞到自己手里!
要是让顾漫去做,那谁来洗衣服做饭?谁来伺候自己?
这娶儿媳妇进门,不就是为了伺候公婆、伺候自己的吗?
可顾漫要是白天都去上班了,那还怎么伺候她?
顾漫听了,只觉得虚伪至极!
工作给出去什么下场,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前世的苦她已经吃得够多了,这辈子,打死她也不会让半分半毫!
顾漫看着柳婶儿,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柳姨,您这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来了!可惜,我这人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工作再苦再累我也愿意!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柳婶儿没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顾漫居然会反驳自己,她感觉自己身为婆婆的威严被挑衅了,可顾漫爸妈就在这,她也不敢发作,只能故作虚弱,身子一歪,直接朝着身后的李建军倒去,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念叨:“哎哟,我这心口疼啊......气死我了......”
李建军见自己亲妈被顾漫气成这样,一边扶着柳婶儿,一边瞪着顾漫,语气里满是责备:“顾漫!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赶紧给妈道歉,再把工作让给我,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小心我一气之下就不娶你了!”
顾漫听了,直接被气笑了:“李建军,你要是早出生个几年,那万里长城也不用建了啊,把你那厚脸皮塞过去就行了!”
说着,她目光在李建军母子脸上来回打量:“你们俩也是好笑,我的工作凭啥让给你们啊?真是要饭要久了,脸皮都不要了!”
“你......”李建军怒火中烧,扬起巴掌就要朝顾漫挥去。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道残影疾闪而过,“啪!”的一声脆响,清晰而响亮!
空气中瞬间凝固,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建军的手僵在半空,随后缓缓摸向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满脸的错愕与茫然。
他被打了?
他居然被打了?
柳婶儿也愣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一把抱住李建军的头,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我的儿啊,你没事吧?疼不疼?”
“你个天杀的,居然敢打我儿子,我......”柳婶儿刚想说我打死你,就见顾漫爸妈往前站了站,气势逼人!
顾漫冷笑,看着怒气冲冲的柳婶儿,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还有你,一包破冰糖就想娶我过去给你当牛做马,想得还挺美!”
“你......你......”柳婶儿做梦也没有想到逆来顺受的顾漫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险些背过气去。
柳婶儿气得不轻,可想到免费的儿媳妇和工作还在等自己,连忙掐了大腿一把,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后连忙转移话题:“漫漫啊,你也太冲动了,再说了,妈刚才也就是随便提那么一嘴,咱们主要是来提亲,不是来讨论工作的。”
她心里盘算着,眼下先把顾漫娶回家,再慢慢哄骗她也不迟。
反正只要顾漫进了李家的门,她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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