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声音惊得他差点跌入江中。
抬头只见一叶乌篷船缓缓靠近,船头站着位白发苍苍的老艄公,蓑衣斗笠下隐约露出半截银链,链坠是枚刻着双鱼的青铜扣。
沈星河犹豫片刻,攀着船舷翻了上去。
船舱里飘来酒香,掀开帘子,竟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枚翡翠扳指,脚下随意搁着把镶玉短刀。
“这位小哥,可是要去蜀中?”
青年挑眉一笑,声音清朗如击玉磬,“我看你怀中之物,倒是与青城山有些渊源。”
沈星河浑身紧绷,断剑在怀中微微发烫。
青年突然伸手点向他肩井穴,动作快如闪电却毫无杀意。
沈星河只觉浑身一麻,怀中断剑已落入对方手中。
“果然是流云山庄的‘碎星’。”
青年摩挲着断剑缺口,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二十年前,江湖第一铸剑师谢流云携此剑独战魔教十二长老,剑断人亡,没想到残剑竟流落至此。”
沈星河挣扎着要夺回断剑,却听船外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老艄公突然跃入江中,水面炸开一片血花。
青年将断剑抛还给他,玉色短刀出鞘:“坐稳了,咱们碰上水鬼门的人了。”
船身剧烈摇晃,七八个黑衣人破水而出,手中链钩泛着蓝汪汪的毒光。
青年足尖点地,短刀划出一道圆弧,银光过处,链钩纷纷坠江。
沈星河握着断剑,竟感觉剑身传来丝丝暖意,仿佛在催促他出手。
“记住,剑随心走。”
青年的声音混着刀风传来。
沈星河鬼使神差地挥出一剑,断剑与链钩相撞的瞬间,缺口处迸发耀眼青光,黑衣人惨叫着坠入江水,水面浮起大片白沫。
船靠岸时,青年将一枚刻着“萧”字的玉牌塞给沈星河:“我叫萧无咎,若想重铸碎星,可来洛阳‘醉仙楼’找我。”
他跃上江岸,白衣在晨雾中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点,“还有,流云山庄的秘辛,可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承受的。”
沈星河望着手中玉牌,又看看怀中断剑。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镖师打着“威武镖局”的旗号疾驰而过。
江风掀起他的衣角,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所谓江湖,从来不是说书人口中的潇洒写意,而是一场身不由己的漂泊。
3 暗巷惊变洛阳城的夜,飘着细碎的柳絮。
沈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