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开始狂吠。
江厌离蹲在琴台废墟里，指尖拨弄着冰蚕丝。
谢无声用朱砂在青砖地上画符，每画一笔，那些丝弦就抽搐一下，像是被烫着的活物。
“是冲我来的。”
她捻着槐树叶，叶脉里渗出的汁液腥甜如血，“断肠门要抢《钧天广乐》。”
谢无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掌心写：“不止。”
他的指尖蘸着朱砂，补完那个残缺的徽位——正是龙吟瘴琴腹刻谱的起手势。
前厅的琉璃灯突然炸裂。
黑暗中，十三根冰蚕丝从四面八方缠来。
江厌离的裁弦刀砍中两根，刀刃却像劈进棉花堆。
谢无声的道袍被丝弦割裂，后背疤痕渗出黑血。
血珠溅到冰蚕丝上，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
“蹲下！”
江厌离被扑倒在地。
谢无声的后背替她挡住三根丝弦，冰蚕丝勒进疤痕里，发出琴弦崩断般的脆响。
道人咬破舌尖，将血喷向半空。
血雾中浮现出七根赤弦，将冰蚕丝绞成碎片。
“快补弦……”谢无声的气音越发微弱。
江厌离冲向库房，龙吟瘴正在琴案上疯狂震颤。
她抓起冰蚕丝往琴轸上套，却发现十三根弦柱全被蜡油封死。
琴腹鼓包处再次裂开，涌出的黑发缠上她手腕，发丝间露出一只蜡化的眼睛。
“德祐二年……井好冷……”沙哑的男声直接在脑子里炸开。
江厌离的耳朵开始流血，她抓起火钳捅进琴腹。
黑发触到烙铁发出焦臭味，鼓包处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谢无声的赤弦突然缠住她腰身，将她拽离琴台。
“还剩……商弦……”道人跪在地上咳血，后背的疤痕已经全部崩裂。
江厌离的指尖触到琴轸，羽弦突然自鸣。
她终于听清那段宫调——是《九幽泣血谱》的开篇，弹到第七个音时，本该是商弦的位置却一片死寂。
“原来如此！”
她抓起裁弦刀刺向自己耳垂。
血珠滴在琴轸上，龙吟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十三根冰蚕丝同时绷断，琴腹鼓包炸开，飞出的蜡块里裹着半截指骨。
谢无声的赤弦绞碎最后几根冰蚕丝，库房突然陷入死寂。
江厌离瘫在血泊里，发现自己的左手小指正在蜡化。
谢无声爬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用铜钱刮去蜡油。
他的道袍早已碎成布条，后背疤痕扭曲成北斗七星状，最末那颗星的位置钉着
